------------ 第1章 [01] r01关于暗恋的那些事儿 [01] 我叫叶初九，据说是因为出生的那天正好是正月初九，所以就叫了这个名字。 我还有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好朋友，她叫顾禧。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好到可以比亲生姐妹还要来得亲密，甚至可以相互交换秘密。 我几乎可以确定在我这里顾禧是没有任何隐瞒的，但是在我这里，我却有一项无法对她说出口的秘密。 我暗恋了一个人暗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不敢说出来。 是的，没错，我暗恋的那个人，就是她――顾禧。 [02] 老实说我已经差不多忘记了当初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喜欢上顾禧的。 其实在我发现喜欢她之前，我也是对男生产生过兴趣，也会幻想自己未来的白马王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在我发现之前，我和顾禧也曾经一起对着学校里面的校草流过口水，也一起在篮球场边上看着校草帅气的打篮球，为他加油呐喊。在那个时候，我一直都将我和顾禧之间的感情定位在超级好姐妹的位置上。 从未逾越过。 后来，在突然一天里，我发现，我好想对顾禧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03] 那是我们初三毕业的夏天。 我们家和顾禧家两家人一起出去旅游。旅游的地点是在海南三亚。 被中考折磨了整整一年的我们在得知被市里的重点高中录取后，我们就被各自的父母带着一起到了海南。 虽然海南的天气很热，天上的太阳很大，晒得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涂上厚厚的防晒乳才敢出门，但是无论是我还是顾禧，对于能够出来旅游还是觉得是一件很高兴很高兴的事情。 到了海南怎么会不到海边呢？ 在卸下了行李让自己的身体好好休息了一天后，我们就约好一起到海边去。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起床了，洗漱好后就站在顾禧他们的房间门前开始敲门。等了很久，才等到顾妈妈把门打开。 简单的向顾妈妈打了招呼后，我就直奔顾禧睡的里间。 顾禧已经起来了，不过身上还穿着短短的睡衣睡裤，身上裹着长长的浴巾对着床上发呆。 “顾禧，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呢？” 我问她，她听见了我的声音，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我满脸尴尬。 “初九，这套泳衣……” 我似乎听见了她未说出口的话。 摆在床上的是一套对我们这个年纪来说很性感的泳衣了。 虽然不至于只有比基尼那样大尺度，但是类似于运动背心只包裹住了胸部的样式和小小的三角裤，让我们――至少是向来比较文静内敛的顾禧――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专卖店的人都推荐说这种款式是适合你们这样的小姑娘了，要不然就是儿童连体的型号了，可是她……”自觉好心被浪费了的顾妈妈朝我努了努嘴，“总说自己穿不了，觉得害羞和尴尬了。” 我低了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体，身上穿的就是顾妈妈说的“儿童连体款”，有种不知道怎么继续搭话的感觉。 “或者，把我的和顾禧的换一换？反正我们两个的身材也都差不多吧……” 当然，我的提议最终还是被顾妈妈否决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你们这样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就是应该将自己的好身材秀出来嘛！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想穿都会没机会了！满身的肥肉皱纹，以后有机会都不好意思穿啊！” 不但顾禧被顾妈妈强迫穿上了比比基尼好不了多少的泳衣，连我最后也都被迫换了一套。等顾妈妈看着满意了，我们两个才逃出生天。 实际上，在顾禧穿着泳衣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其实我们两个的年龄都是一样大，但是顾禧……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顾禧的身材要比我好了很多。胸部圆润，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在我看来却已经是发育得很好了。而且她有腰又有臀，皮肤也很白很光滑，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上去。 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手也就不由自主的放了上去。 感受着顾禧那细腻滑润的肌肤，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忽然间变得不规律起来。 当然，最后我的手还是被顾禧用力的打掉了。 “色狼！” 在顾禧气鼓鼓的拿东西遮挡自己身体的时候，她还这样说了我一句。 杏眼一瞪，脸蛋一鼓，脸上身上也瞬间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被我气的。但是在那一刻，我却觉得顾禧美丽得不可方物，让我的心跳……似乎都慢了一拍。 [04] 在海南旅游的那段日子，我觉得我自己都快不像自己了。 我的目光总是落在顾禧的身上，我的双眼一直都在捕捉顾禧的身影，我的脑海里面全是顾禧的样子。而我的双手，却不受控制一般想要去触摸顾禧的身体，想要再次感受她身上肌肤的滑嫩和细腻，想要一直将她拥抱在怀里，让她只属于我一人。 我觉得，我就像是被人下了毒中了蛊一样，满身满心都在顾禧的身上。 尤其是在我为顾禧涂抹防晒油的时候，她趴伏在树下的躺椅上，没有被遮挡住的腰背和腿全都大刺刺的落入我的眼中，衬着她黑色的长发，那黑白分明的感觉冲击力实在是太过强大。我的手下，滑腻的防晒油被一层一层的涂抹在她的身上，身体肌肤的温度从我的手心一直蔓延到了心脏最深处。带来一阵又一阵的鼓噪。 头顶的太阳晒得我发晕，眼前的景色太过美丽晃得我眼晕。 我头晕目眩的就被顾禧迷住了心神。 [05]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很长情的人。 以前顾禧送给我的东西我都一一保存着。 比如在很小的时候她送给我的玻璃弹珠，比如我们一起学画画时她画的我们的牵手图――虽然只是火柴棍一般的小人。比如我们上小学时她和我交换的竖笛，还有我们一起交换的日记本……每一样她留给我的东西，都被我好好的放进专门的收纳箱里面保存起来。 偶尔看见了，我都会想起当时的我们是怎样的模样，经历了哪些事情。 这些记忆都是我最重要的珍宝，我相信我会永远都记得和顾禧相关的一切。 而在海南时的那一瞬心神颠倒则也一直都深深的刻在我的心灵和脑海深处。 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想起那时的触感，即使过了很久，那些事情那些感觉，也都犹如昨日才发生一般，那样的清晰明了。从此以后，顾禧的事情就对我更加的重要了。 我会比以前更加关心她，更想要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也更想知道，在她的心中我是怎样的存在和地位。 如果说以前我还能满足于和她是好朋友的关系话，那么在那次之后，我想要的就更多了。 我希望除开她的父母之外，我会是她最重要的人。 我希望除开她的父母之外，我和她的关系是最亲密的人。 我希望除开她的父母之外，我会是她最在意最关心的那一个。 甚至于，我希望她只能喜欢我一个，不能对其他的人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我对顾禧的独占欲，在那三年发展到了最大最浓烈的时刻。 [06] 在高中的时候，我和她同在一个重点高中，可是不在同一个班级，虽然只是在隔壁班级，我每到下课的时候都会花上那么一两分钟跑到她的教室，为了能够和她说上几句话。 每天早上上学，我都会骑着脚踏车搭着她一起去学校，并且为她竭尽所能的遮风挡雨。在课间操的时候，我会在第一时间挤到学校的小卖部去，为她购买面包和牛奶，就怕她中途会饿着。 到了中午和晚上，我也会在食堂里面将饭菜打好，占上她的位置，等她一起来吃饭。下了晚自习，我们两个就在橘色的路灯下面，或是骑着脚踏车一路飞驰到家，亦或是慢慢的推着车走着，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人笑着对顾禧说到：“顾禧，你媳妇儿又来找你了。” 顾禧每次听到这个时候都会不好意思的脸红，偶尔被逼急了，还会拍着桌子追打开玩笑的人。我自然是也跟着顾禧一起加入“追杀”的行列。不可否认的是，在听到她的同学这样开玩笑的时候，我还是很高兴很快乐的。 有种她的身上已经被我盖了章一样，已经戳满了属于我叶初九的符号。 而媳妇儿这样的称呼，则是满足了我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 我期盼着她成为我专属的宝贝。 其实，在高一的时候，我最享受的不是她的同学对的友好，也不是她们对我每天坚持不懈的赞扬，而是我们一起推着车，踩着路灯慢慢回家。 走在长长的街道上，身边人少车也少，我们并排走在一起，地面上的影子随着我们的走动，从分别的两行渐渐的融合重叠在一起成为一个。而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的拉远变近，偶尔一个不小心蹭到对方的肩膀，都会笑眯眯的朝对方笑一笑。 有的时候，我会故意用力撞在她身上，看她小小的发个脾气，撒个娇。有的时候，我也会将她的手和自己的握在一起，摸着她纤细的指节，温暖她的掌心。也有的时候，我会试探着问她最重要的人是谁，如果答案不是我的话，我也会故作生气的对她打打闹闹。 那段时间，在我的记忆中，很快的就飞逝过去，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既欢快又幸福的痕迹。 我只希望时间就一直这样停留下去。 只是很快，我们就要再一次面临选择。 这一次的选择是文理分科。 ------------ 第2章 [02] r02关于分科的那些事儿 [01] 文理分科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几乎这一次的选择决定了我们未来的大概方向。 这也是我最为忐忑不安的地方。 因为我们两个文理科的成绩如果非要用一个形容词来描述的话，那就只能是南辕北辙了。 顾禧的文科成绩很好，好到哪种程度呢？好到就算是语文的作文都不会存在扣分的地步了。而我？写个八百字的作文都还要靠标点符号来撑数字。 所以如果选择文科的话，我妥妥的就是倒数。如果不是初中的时候我有其他的分数加分，加上本身难度就不高的话，重点高中我也是进不了的。 可是让顾禧来读理科的话，我相信她也会很难过。因为在上了高中后，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的理科考试成绩中，数学物理加起来250分的总分，她只能考个50分。就算是这样的成绩，也还算超长发挥了。 就是这样完全相反的情况，让我们之间难以达成平衡。 在我到顾禧家耍赖耍了好几次，也找她商量哭闹过几次后，即使我再怎样的不舍和难过，依旧会面临和她的分离。 [02] 在填文理分科表的时候，我是抹着眼泪填写的。 对于我们高一不在同一个班级上课的事情，就已经让我很不快乐很难过了。 我已经习惯了和顾禧随时在一起的感觉，总觉得如果她不在我身边的话，我就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一样，无论怎样都会不习惯不舒适。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你明明感觉到了不舒服，也找到了原因，但是却无法改变一样。我也知道我这样的不舒服是因为没有和顾禧在一起，但是实际上折算下来，我们也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或者是四分之一的时间是在一起。可是我就是不满足，我就是想要随时随地都在一起，就像是连体婴一样。 我对自己这样快要无法控制的独占欲搞得有些神经质了。 所以当我真的将文理分课表交上去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其实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害怕自己真的会放出心中一直被锁住的巨兽。 [03] 分科之后我和顾禧的相处时间比较高一的时候，又少了很多。 以前好歹还是隔壁班，走个几步路就能够到对方的教室坐个几分钟，和顾禧说说话，和她班级上的同学还能开会儿玩笑。但是分科之后，我们就是楼上楼下的距离，从我这里光是到她的教室就需要一两分钟，每次当我下课后跑到她的教室，气都还没喘匀称，就又听见上课铃响起。 尤其是遇上爱拖堂的老师的时候，基本上不是刚走到楼梯口还没下楼就又上课了，就是站在顾禧她们教室门外白等几分钟。 那个时候我是把自己和顾禧比作成了被银河分隔两地的牛郎织女，楼上楼下的距离和短暂的课间就是那长长的无法跨越的银河，爱拖堂的老师就是划下银河的王母娘娘，我们两个就经常隔着玻璃窗户依依凝视。 当我把这个比喻说给顾禧听的时候，她几乎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 “初九，我从来没想到你也是很适合文科的一个人。” 我疑惑，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顾禧见我满脸茫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我是笑你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很适合去编写小说骗人啦！” “……我那八百字的作文还是靠标点符号数格子才完成的呢，还写小说？我还不如去多解几个奥数题呢。” 我说到，身子一侧就躺在了顾禧的身上。 “顾禧，你说我们在未来，会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而不再像现在这样亲密呢？你看，我们高中还勉强在一起，可是大学呢？工作呢？我们终究有一日会分开，不会再在一起，如此悠闲的谈天说地，如此的毫无秘密。” 我的心底，生出了如此淡淡的忧虑。 顾禧的双手抱着我的腰腹，她轻轻的呼吸着，气息从身后传来，我的耳畔是她微微跃动的心跳。 难得轻松的周末，被我这样问句搞得突然间气氛沉闷起来。 许久许久，当我忍不住想要找个话题的时候，顾禧才开口说道：“我无法确定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可是我能确定的是，你，叶初九，在我的生命中，永远会是最好的朋友。” 我的心，既高兴，又难过。 我无法对顾禧说出口，我想要的不仅仅是朋友。 [04] 高二高三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在高二的下学期，我和顾禧都在不断的学习中度过，几乎每天都在吸收全新的知识，没有时间松懈下来，让我们有更多的娱乐活动。唯一能够说得上的休闲，大概也就仅仅是每个周末下午的半天时间了。 而那半天，也大多是在完成作业中度过的。 在那个时候，我和顾禧都因为用眼过度而戴上了近视眼镜。 第一次戴眼镜的时候，我因为不习惯脸上多了一个东西而走不稳路，必须要顾禧牵着我的手，我才能跟在她的身后，慢慢的走着。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突然变成瞎子了一样，眼前的视线被遮挡着。 而顾禧不得不放慢的脚步，又让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她的累赘，让她变得麻烦起来。 我想要松开顾禧的手，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却在最后要彻底松开的一刹那放弃。就算是成为包袱，我也不希望自己从顾禧的身边离开。 即使她有了爱慕的对象。 [05] 顾禧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有了爱慕的男生。 那是我在给顾禧放早餐的时候发现的。 在我的早餐之前，已经有人在她的课桌屉里放进了一罐牛奶和一个面包，还是顾禧最喜欢的奶油面包。 当我看见的时候，我觉得我的领地被人侵犯了。 而我们回家的时候，我看见顾禧的书包上，也多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玩偶挂在上面。在这之前，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我从来没见到过她买这样的钥匙扣玩偶，也没有人送给她过。 后来，我发现了更多的和我没有关系的东西在顾禧的身上出现得越来越多。 比如发卡。 顾禧以前是短发，为的是不想那么麻烦每天都花上几分钟的时间去把头发扎起来，所以一直都是清爽容易打理的短发。但是在那个时候，顾禧却开始使用上了发卡，并且开始蓄留长发。 比如课本上偶尔出现的不属于她的字迹。 比如文具袋里出现的样式可爱的橡皮和新式的钢笔。 比如笔记本上多了一些有趣又可爱的涂鸦。 比如…… 很多很多小细节的地方，都在我有意或者无意当中发现。而这些发现，都让我心中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尤其是当顾禧开始不再愿意和我交换日记的时候，我更能确定我所面临的危机。 有人在追她。 顾禧并且也为之欢喜。 [06] 早在我察觉自己对顾禧的感情不一样的时候，我就开始在给自己做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准备好会有人喜欢她，准备好她也会有喜欢的人，准备好顾禧的重心不再是我，准备好我和顾禧之间的疏离。我一直都知道我将会面临这一切我所预料却又会真实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从来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我以为至少要等到我们都上了大学后才会发生。 我开始刻意的结交顾禧在文科班上的同学和朋友。 这件事情做起来其实并不困难。我每天都在往顾禧她们班上跑，我相信她们班上的每个人应该都已经认识我了，甚至连老师……有的时候我自己的班主任都会对我语重心长的说不要把自己的心思放在文科班上面，毕竟理科班和文科班的课业都很重，这样只会在让自己的学业下降的同时影响其他的人。所以我一直都知道，我在顾禧的班上还是有着很强烈的存在感的。 话说回来，在我的刻意结交下，我顺利的认识了几个和顾禧关系还不错的女生。 从她们的口中我知道了确实像我怀疑的那样，有那么一个对顾禧好，也让顾禧心生好感的男生存在。 据说那个男生也是隔壁文科班的，名字叫杜航。 杜航的成绩不错，几次考试他都和顾禧的成绩不相上下。最开始顾禧并没有对杜航有过多的关注，直到有一次班上的同学说“这个杜航怎么每次都和顾禧的成绩差不多啊？不是多一点就是少一点的。”提醒了顾禧，然后才开始关注起来。 这个时候还没有后来的那般，学文的男生大多娘娘腔的偏见，杜航的相貌其实也还是挺英俊阳光的。近满分的颜值让文科班的一溜女生都对他赞赏有加，加上优秀的成绩，以及相对出色的体育和超高的情商，让杜航收获了一大票的芳心。 这其中，就有逐渐关注他了的顾禧。 然后他们逐渐相识，互相将对方视作对手，也一起相互学习。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好到开始有人开他们的玩笑，调笑着说他们在谈恋爱。 起初顾禧还是会害羞的否认和拒绝，渐渐的，也就置之不理了。 口中说是谣言止于智者，实际上却是她是真的对杜航动心了，被他的温柔和浪漫，被他的学识和文采，被他的霸道和体贴……逐渐的吸引了。 我被知道的真相打击得眼泪快要落下来。 ------------ 第3章 [03] r03关于喜欢的那些事儿 [01] 因为杜航算是我人生当中的第一个情敌，所以我对他还是做了相对多的了解。 在我打听出来关于杜航的事情当中，他也称得上是一个优秀的男生。 就如我之前说的那样，他相貌好，文采好，体育不算弱，情商也较高，在那个还没有男神的年代，大多数的女生喜欢的还是成绩好的优等生，才符合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形象。 从竞争对手变成喜欢的对象，这个也是相当自然的事情。并不是说女生犯贱，而是要男生有足够的实力和力量，才会让人侧眼相待。而这样的特别待遇，在时间的推移下，在众口铄金的推动下，也会逐渐演化成爱慕。 这样的爱慕，现在我看来只是觉得可笑，不过是对比自己优秀的人的欣赏罢了，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却觉得是天都要塌下来的程度。 [02] 我的心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即使我预料到了顾禧会有喜欢的人出现，即使我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这样些许的准备，并不足以我应付事情发生时对我产生的冲击。 所以在那个时候的我是很慌张的，甚至是惶恐害怕的。 我害怕顾禧会真的喜欢上杜航，也害怕顾禧会因此而更加的和我疏远。 在我得知了她和杜航的事情后，我开始逐渐增加自己在顾禧身上出现的频率和时间，也开始偶尔撒娇甚至是强硬的要求她和我在一起。我就像所有面对出轨恋人的女生那样神经质起来，想要知道顾禧的一切动向，想要将顾禧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的行为让我自己都觉得唾弃，就像是当时很火的电视剧里面的情节那样。我成了电视剧当中神经质的男主角，想要掌控顾禧的一切。 虽然我没有使用暴力，但是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了。 [03] 顾禧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实际上顾禧可能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的变化。 我可以说我的重心是真真实实的在她身上，除了上学回家就是和她在一起。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我离开了顾禧，会不会我的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乃至是说得上话的朋友？我一点都不敢去想，去深思。 可是她却是和我不一样。在她们班上，她也是很多人喜欢和欣赏的存在。老师也好，同学也好，都很看重她喜欢她，愿意和她一起交流一起学习一起玩。她的朋友其实有很多，而我只是她所有朋友当中最早认识也是感情最深厚的一个。 她之于我是唯一，我之于她却是之一。 这就是差距。 现在顾禧恋爱了，有爱慕的喜欢的人了，我又有什么可以拿来竞争的地方？ 且不说我们同为女性，就连我们之间的感情都一样，更说不上对等不对等的事情了。 我爱慕顾禧，如同男人爱慕女人。 顾禧喜欢我，仅仅是作为朋友。 这样质的差距，让我现在根本无法去想太多，连尽量保持我们这样深厚的友谊下去都开始逐渐变得困难起来。 [04] 此时已经是高二的下学期了。 我们的学业一天比一天重，老师也在不断的在我们的耳边重复，还有一年就要高考，我们就要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选择。连各自的父母，也都尽量的以我们的事情为优先，开始做最后一年冲刺的准备。 我找到了可以作为阻力的方向。 是的，我不愿意看见顾禧和杜航的感情越来越好，我也不愿意顾禧真的喜欢杜航和他在一起。可是我的身份注定我无法做出过多的干涉。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我们过完暑假就要升上高三，就要面临高考。在这个可以说是高考决定了一切的时间环境下，我可以阻挠他们的恋情。 我开始不断的找顾禧商讨学习上的事情。 “我的文科不好，你的理科不好，我们两一起相互学习，努力提升自己的成绩，为高考做好准备，难道不好吗？” 面对顾禧的疑问和不愿意，我是这样解释的。 “并且叔叔阿姨也都希望你和我的成绩能够在互相帮助下提高。” 在我搬出顾禧父母的时候，她终于妥协。可这依然是我不想要的，因为杜航也在。 然后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提及早恋的危害来。 “过早的恋爱会不对的，尤其是在学生时期的，更是不对的。毕竟学生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而不是其他。等没有上学的时候，再来全心全意的恋爱不是更好吗？” “现在我们的时间用来学习本就不够了，如果分心在其他事情上的话，会让我们兼顾不过来。这样产生的结果，我们都能明确看到会是怎样的。” 我的碎碎念在顾禧的耳边不断出现，将老师和父母耳提面命的话再一次的在顾禧面前说出来。当然，在说的时候我还是会顾及到顾禧的心情问题。一旦发现顾禧的脸上有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说出其他的话题来，让她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 [05] 我以为我做的一切都天衣无缝，至少让顾禧无法看出来我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我过多次数的在顾禧面前提及到杜航――提到杜航也仅仅是为了打听他们两人究竟到何种程度，方便我随时改变策略计划――这样的情况似乎让顾禧有了不太一样的想法。她也没有丝毫掩饰，直接向我提了出来。 “初九，你为什么要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随时提及到杜航？你也是喜欢上他了吗？” “……”我哑口无言。 明明我喜欢的人是你啊！为什么你要以为我会喜欢上杜航！！ 我很想这样对顾禧说出来，向她表达出我最真实的意愿，可是现实却又不得不让我将这一切深深的埋藏起来。 所以我的哑口无言在顾禧那里变成了默认。 于是顾禧也向我质问起来：“所以这就是你一直说的不要分心吗？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不要让不相干的事情分散了学习吗？初九，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人！” 在听到顾禧说出口的那句话时，我心中升起的不是愤怒，而是伤心。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没有看见。 我为她早起买早餐，我为她占座打水，我为她彻夜不眠制作笔记，我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却没有看见……只看见了我多提及了杜航几次，只看见了我在关心她的时候说了几次杜航的名字！ 可是顾禧，我又为什么会喜欢上杜航？杜航的优点在我看来并不算什么，甚至如果不是我们在一起学习的时候你将杜航带上，我能不能记清楚他的相貌都还是问题！ 我想要将这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现实却是我在张了张嘴后，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如果这样的误会能够让她觉得心里好受点的话…… “至少，我没有让我的成绩有一丝下降。” 到最后，我只说出了这样一句算是反击也算是嘲讽的话。 [06] 我和顾禧开始了冷战。 这一次是我和顾禧有史以来吵得最凶的一次。即使以前有过不愉快，但是那也都是并不严重的小打小闹。就如同我抢了她的棒棒糖，最后她撕了我的画一样，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吵过架之后，没多久我们就会重新和好。 最多也就睡一觉，所有的不愉快都会消失。 可是这一次却不是。 我们之间的感情因为这一次的争吵产生了一丝裂痕。而我们也都没有找对方修补的意思。我开始还想着如果顾禧向我道歉的话――在我看来本来就是因为她先指责我甚至是对我说出了具有辱骂性质的话，所以我一直希望是顾禧先来找我道歉，然后我再大度的表示不和她计较，我们两个重新和好的事情。 但是顾禧一直没有来找我。 我从最开始希望她道歉，到后面越来越低的要求，只要她来找我，我都会不计前嫌。 我一直在等着她，家里也好，学校也好，甚至是她递给我一张小纸条或者向我打个招呼也好，我相信我都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笑着跑到她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臂，高高兴兴的走在一起。 顾禧没有来。 我忽然开始怀疑我对她的感情是否值得，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在那一刻，我觉得我对我自己所做的一切选择都有了疑问。 时间在我们互相的不理睬当中逐渐溜走。我埋头专注于自己的学习，我找文科老师补习自己的成绩，我找理科老师找习题加大自己的解题难度和范围。我努力让自己开始忙碌起来，也让顾禧从我的生活中淡去。 我还是害怕在未来我回过头才发现，我的学习生涯中只有顾禧一个人。 我的身边开始有了不同的人，男生也有，女生也有，一起说笑一起学习，偶尔还是会在自己快要坚持不下来的时候找个空闲，在雪白的画纸上面画一点东西。我做的卷子越来越多，我画的画也越来越多，成绩也越来越好，在稳定的上升着。 当然，我还是有关注顾禧的一切。 她和杜航的事情被老师发现了，被勒令分开。她的成绩在一段时间的下滑后又重新升了起来。我听说她不再爱笑也不再温暖了，我听说她将所有和杜航有关的东西都扔了出去，我也听说她不再画画了，每天都复习到深夜，每天顾妈妈都要为她炖汤补身体…… 我听说了她很多的事情，可我依然没有去找她。 后来，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的数字变成了0，而我们也一起迎来了最为重要的日子。 ------------ 第4章 [04] r04关于约定的那些事儿 [01] 高考的事情我们从一进入高三就在开始准备。 整整一年的时间，我们几乎放下了所有的娱乐活动，也几乎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全心全意的为高考做准备。不断的做习题，不断的考试，看着分数一次次的变化，上升也好下降也罢，都在为这个事情而努力。 即使最后的结果并非尽如人意，我们也都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高考的时候我很紧张，因为我不知道经过这一年的学习我的成绩究竟怎样。虽然在学校里面有各种模拟考，也有排名，但是平常考试成绩好高考的时候意外发挥不好也是有的。而我在这个时候莫名的很想很想顾禧，心里的紧张和慌张，怕是第一次。 我想我还是无法彻底的将顾禧从我的生命中删除。 [02] 我终究还是没有忍耐住，给顾禧打了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一直慌乱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平稳了下来。 “顾禧。”我叫她的名字。听见她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低低的喘出来。 “顾禧，考试要加油。”我对她说着，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我又继续说到：“不要紧张，我相信你可以的。” “你也是，要加油。” 我们之间好像已经被时间划出了一道鸿沟，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那即使见面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 那样的尴尬，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就算是我们见面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我们之间的气氛也都是和谐的，让人觉得舒适的。 即便如此，我发现我还是喜欢着顾禧的。 我的脑海里面浮现出的是顾禧接电话的模样，电话被她拿着轻轻放在耳边，乌黑的发丝盖住了手机大部分的身体，低垂着头，眼睛也顺着看向地面，手指纤长。她的模样，在我的记忆中似乎一直都是那样鲜活，充满了色彩和味道，让人着迷。 “顾禧，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 [03] “我们要一起上同样的大学。” 那还是我们没有吵架之前的事情。 从小到大，我们都向往着国内最好的大学，并且为之努力。只是上了高中后，文理的分科擅长的方向不一样，让我们之间的分数逐渐开始有差距。但是那样的差距并不大，如果我们都努力一点，还是有一起考上优等大学的机会的。 不知道是哪一次因为什么话题而讨论起的，我们最后说到要一起考进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学校里面学习生活。 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大学和初中和高中差不多，只要努力就还是可以继续在一起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不一样。 即使分数相差不大，我们也很难有机会会在同一所大学，甚至是同一个城市。 南北分隔的可能太大，大到我们在地图上找比划距离，都让人心凉。 可是我们还是希望在一起。 在月光下，在台灯的灯光里，在书桌的前面，我们一起约定，考上相同的大学，并为之努力。 永不分离。 [04] 我不知道当我说出“我们要一起上同样的大学”的时候，顾禧为什么会沉默，但是随后发来的短信，那肯定的回答让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动力。 带着这样的动力，我进了考场，开始了三天的高考。 考完试，我觉得自己仿佛重生了一般，看天看树看一切都是美好的，放松的。 我在第一时间去找顾禧，到她的家里，入同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般。 她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长的头发披散在沙发的靠垫上，没有戴眼镜的脸上印着明晃晃的两个黑眼圈。 看着她如此疲惫，我很心疼。 我已经忘记了此时的我和她差别并不大。 我弯下腰，将她抱在怀里。也不管这样的动作会不会将她吵醒，但是这样的行为――将她抱在怀里这样的想法，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 “顾禧，我好想你。” 我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呼吸着她的味道，一直想着可以见到她的激动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顾禧也因为我的动作而从假寐当中醒过来。 “初九？” [05] 我和顾禧重新和好，晚上我在她的家里睡的。 顾禧的家里一直都有我的睡衣和洗漱用具，因为我以前总是不打招呼就跑到她家来求留宿。当然，在我的家里也同样有着顾禧的东西。 而这一次，因为我们之间有长达一年的冷战期――说是完全的冷战期也并不准确，因为在其他的时候我们也见过面，所有的见面也都是在双方父母都在的情况下，比如过节，比如生日等等相对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候――所以她家里的洗漱用品都被她更换过了。不过当我拿着她重新给我准备的牙刷毛巾的时候，我还是很高兴。 东西的颜色和图案，都是我喜欢的。这代表她还是牢牢的记着关于我的一切，并没有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忘记。 并排躺在床上，我和顾禧关着灯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在聊天。 我们说起了那一次的吵架。 “初九，那次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说出那样的话来……我想过要向你道歉，可是在学校看见你冷淡的模样，我就没有勇气去找你。后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发现你的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的位置。” 这是我第一次听顾禧说她心里对我的看法和在意。 我一直以为我和她之间的重视程度并不对等。尤其是在我还别有用心的情况下。 “初九，可能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是羡慕着你的。” 顾禧的声音在黑暗中慢慢放大。 “你的性格和脾气让我们两个成为完全不一样的人，你是很容易交上朋友的一个人，你从来没发现，我的目光一直都是围着你转的。在高一高二的时候，你那样的在乎我，给我买早餐也好，做笔记也好，一起学习一起玩乐也好，那段时间里我们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形影不离，但却是我觉得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我觉得，在你的心中我是最重要的。” “你一直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 我对她说到，手用力的牵住了她的。 “可是那个时候，我却不这样觉得。你对我确实很好，可是你也对其他的人同样好。可能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你们班上，有那么多的人喜欢着你。比如你的同桌，夏晓。” 说到这里，顾禧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初九，我是嫉妒的。因为你对她也是和我差不多的好，甚至更亲密……我曾经看见你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说话……而那个时候，我却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你没有看到我……” 我试图回想我和夏晓究竟有哪一次是像顾禧说的那样亲密，无论我怎样努力去回忆，我都没有那样的记忆。 “后来，就是你们说的恋爱。” [06] 在顾禧提及杜航的时候，我想要打断，她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其实并不喜欢杜航，只是他出现在我身边的时机太好了。因为你我的成绩在那个时候很不稳定，甚至有开始下滑的迹象。我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他出现了，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进步。我想让自己不那么想你在意你，所以我同意了。” “我知道自己那样做挺傻的，毕竟在那样时间紧张的情况下，又有谁愿意将心思分一半出来给旁人呢？而且我和杜航，还是竞争对手的情况下。而且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我和杜航谈恋爱了。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我突然发现，我就已经和杜航在一起了，人人都言之凿凿，事情绘声绘色，连我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顾禧侧过身，快要趴在我的身上。 “初九，你要相信我，我没有。” “他们说杜航送了我礼物，说给买了东西，可是真的没有，那些东西都是我自己买的……偷偷买的，每一样东西我都买了两份，想要分享给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要拿出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害羞，好像我们之间已经过了随意分享东西的年纪。后来却没有机会了……我们吵架了……你一直不知道，在那段时间我有多么的难过，也是有多么的，想要见你。” 我从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每一次和爸爸妈妈一起见到你，我都想要像以前那样和你亲近，不过我看见你冷着的脸的时候，心里面又退缩了。我还是害怕会被你嫌弃和刺伤，所以在考试那天，能够接到你的电话，我觉得很幸运。一直以来悬在半空中的心在那一刻彻底的落了下来，我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可以面对地狱般的考试。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在那个时候给我打了电话……如果不是你的电话，我相信我会一直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我们说不定就真的会从此错过了……” 我们说不定就真的会从此错过了…… 听到她这句话，我也很庆幸，在那个时候，我给她打了电话，让自己没有留下遗憾，也让我们彼此重新牵连在了一起。 我翻过身，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手臂揽着她的腰肢和躯体，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彼此穿透，双腿交叠，凹凸有致的感觉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发丝纠缠在一起，明明是在黑暗当中，却能看到彼此闪亮的双眸。 在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想要吻下去。用力的、狠狠的、亲吻着她的双唇，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里面。 最后我依然忍住了，因为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好不容易回来的联系，再一次被我愚蠢的切断。 还不到最合适的时机。 我对自己说。 ------------ 第5章 [05] r05关于大学的那些事儿 [01] 我从十六岁开始喜欢顾禧，到现在已经二十六岁。 最初发现，是在初三毕业的那年夏天。确定我喜欢她不愿意放开，是在高中毕业的那年夏天。三年的时间犹如一个轮回，在相同的时间让我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曾经几度想要告诉顾禧，我喜欢她，我爱她，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不仅仅是以朋友的身份。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她。 我终究还是害怕着的，害怕着某一天告诉她会让她觉得我是个恶心的让人厌恶的人，所以我宁愿一直隐瞒自己的爱意，宁愿以朋友的身份存在于她的身边。 [02] 值得庆幸的是，那年高考之后，我和顾禧考进了同一所大学。 我们的成绩本身就不错，在高三的时候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让顾禧的成绩有了波动，在她的努力之下，她还是恢复了优秀。让人意外的是在考试的时候她发挥得非常好，所以…… 所以我们最终在大学里重逢了。 那是全国都有名的大学，无数莘莘学子同我们一样过五关斩六将才挤过高考这座独木桥，一同踏进了这所大学的校门。 我和顾禧两人拖着行李箱走在偌大的学校里，几乎快要找不到方向。 报名，填表，领钥匙，到宿舍……新入校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即便我们在高中的时候已经有过住校的经历，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有点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大学的校园生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 所有的人――无论是老师还是家长，都是这样告诉我们的：想要玩，等你上大学随便玩。想要谈恋爱，等你上大学，没有人会阻碍。无论想要做什么，都是等你上大学，似乎上了大学，就完全不存在任何阻碍了。 然而事实是，如果想要让自己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几年时光匆匆浪费掉，那么可以那样做，随意的玩，随心的做。但是如果想要让自己学有所成的话，还是要苦逼的上课。而且这个上课还并不像高中的时候时间固定，地点固定。很有可能这节课还在这边教室，下节课就换地方了…… 身为一个隐形的路痴，我觉得压力好大。 [03] 在很多时候，我都会想顾禧。 在上课的时候，我会想她在干什么，在上什么课。在下课的时候，我会想她在做什么。在吃饭的时候，我会想她是否有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在休息的时候，我会想她有没有好好睡觉，让自己不那么辛苦。 似乎我无论做什么，都会在脑海里面过一遍她的名字。 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却仿佛相隔了天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还在同一个校区。有的时候没课了，我还是会跑到顾禧那边去找她。 我们科系不同，许多课程也都不一样，很多时候我们的时间都会错开，好不容易找到时间可以在一起玩了，我们都会特别的珍惜。 在那次的深夜谈话后，我们重新恢复了最初的亲密。 发短信，打电话，甚至是后来的上网聊天，所有能够让我们联系交流的工具都没有放过。在大学的四年里，我不知道我们给中国移动公司贡献了多少话费和流量。 其实要说的话，我们之间的话题其实很散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一些没有重点的话，或者是关心的提醒，或者是一些话题的讨论，都会让我们沉浸在其中。似乎通过这些手段的交流，我们就能探寻到对方的最深处一样。 我们珍惜所有的交流，也珍惜所有见面的时光。我一直将每一次的见面当做约会，我也一直都将我们之间的短信进行保存。直到后来手机存储不下来，每一条短信都是删了又删，留下来的都是让我觉得意义重大的。 [04] 我一直都知道顾禧是怎样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的。好朋友，好闺蜜，无话不谈。 这样的定位让我既高兴又难过。 我高兴她对我的毫无保留，也难过我总会知道一些我不愿意听见的事情。 是的，我在喜欢着顾禧的同时，也充当着她的恋爱顾问。 好几次我都想对顾禧说“你不要告诉我这些，你知道不知道每次我听你谈论起那些男生的时候我的心里都很痛很难过”！每一次这样的话都堵在喉咙里的时候，我看见顾禧那欣喜的，满足的笑容的时候，我又都将这些话吞咽了回去。 如果这些事情能够让她得到快乐的话，我宁愿选择伤害自己，不去打破她心中的幸福和美丽。 我一直都知道，我的感情见不得光彩，只有在黑夜中才能隐隐出现。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告诉顾禧我爱她？以前在上高中，学业繁重没有时间思考感情的问题。现在我们也都上大学了，满了十八岁都成年了，为什么我还是不敢告诉她？ 我除了害怕她不接受在我告白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之外，我还怕什么？ 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后来我才发现，我害怕的是我给不了她完整的幸福。 [05]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一男一女的事情。 这个是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的看法，而我却是那少数的百分之十，我爱的人是个女性，和我自己一样。 在现在这个谈恋爱当吃饭，离婚也不再稀罕的时代，纵是一男一女的爱情，就算结婚了也容易得不到保障，也还可以离婚。那么我们这样的呢？不被大众认可，无法得到保护的爱情，又还能支撑多久呢？ 我喜欢顾禧喜欢了很多年，从初中到大学，那么久的时间我都坚持下去了。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我还能喜欢她那么久么？或者，她也愿意像我这样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 而且现在的我们还太过年轻。 我们年纪太小，还在父母的羽翼下面生活，就算满了十八岁，在父母的眼中依然是未成年，需要他们的保护。我们涉世未深，看见的都只有眼前，所谓的喜欢和爱都太过轻易和肤浅。如果我将自己的感情说出来，只会面临无数的波折。 而且我还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足够的经济来源，我无法给顾禧一个家，也无法保护她。我现在就告诉她，我什么都给不了，只有一段没有未来的爱情。所以我不能说。 至少，要让我有足够的能力将我们都养活过得好的时候，我才能告诉她，我爱她。 我一直在寻找那样合适的机会，还没等我找到，顾禧告诉她这一次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想要和那个人结婚，一起走下去。 我觉得我的天都黑了起来。 [06] 这一次的恋情不是我的捕风捉影，也不是据说，而是顾禧亲口告诉我的。 那个人叫李嘉淳，是她同系的一个学长。 李嘉淳几乎满足所有女生的幻想，能拉会唱，人靓身棒，多才多艺，是学校里有名的系草。和以前的杜航不一样的是，李嘉淳并非是传统的温柔型男生，更多的是带了点酷带了点冷的。让人意外的是他这样的风格却异常的招人喜欢。 是的，即使是在隔壁系的我，也都听说过李嘉淳的名字。无数的女生前仆后继，冒着像泰坦尼克号沉船的危险也要勇敢的去撞冰山，每一个女生都觉得自己将会是不同的那一个，能够融化李嘉淳的心。 顾禧也是那么多的女生当中的一个，暗恋了李嘉淳好几个月，一直不敢开口，后来是她同寝的朋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在她们的鼓励下向李嘉淳告白，使出了追男十八式后才堪堪将李嘉淳追上手。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禧非常害羞，头垂得低低的，脸也红得很，嘴角却扬起着幸福的微笑。她没有发现我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以挤出水来。 我是听顾禧说过她有一个喜欢的人的，但是那种喜欢，都被我用不牢靠、不可能有结果而漠视掉的。所以就算顾禧问我如何追求一个男生，我也都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在学校里顾禧也是一个说得出名字的美女，虽然有很多男生也追过她，但是她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一直也都很放心。 但是这一次，却是顾禧告诉我，她主动在追一个男生。 并且还成功了！ 两个人已经计划着同居的事情了！我觉得已经快要振作不起来了。 大概是我的反应确实过了点，顾禧欣喜的表情慢慢收了一些，很担忧的看着我。 “初九，你不高兴吗？我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不为我高兴吗？” 听到她的话，我只想哭泣。可是看着她写满忧伤的眸子，我又不得不撑起笑容对她说：“我很高兴。” “初九，你要相信我，嘉淳是个很好的人，你们相处之后你也会喜欢上他的。” 顾禧高兴得像个孩子。 看她如此高兴，我也不忍打击她，摇了摇头调侃似的说到：“我喜欢上他你还不把我恨死？” 顾禧皱着鼻子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了的话，我……我只会恨他！” “为什么？” “谁让他太好，要招蜂引蝶的？！” 我失笑，不知道该怎样去修复顾禧已经被恋爱融化掉了的逻辑。 顾禧啊，我要怎么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的情敌？ 我要怎样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永远都只会是你？ 我要怎样告诉你我想要的不仅仅是朋友呢？ 在我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我相信这些话只会存在于我内心的最深处，隐藏得好好的，不让她察觉。 ------------ 第6章 [06] r6关于分离的那些事儿 [01] 我就这样在旁看着顾禧陷入了恋爱。 恋爱中的她和我认识的她有很大的不一样，简单的说就是更爱笑了，更温柔体贴了，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也更少了。 虽然我们在高二分科之后在一起的时间就逐渐减少，到上大学后就更加的难得见上一面，但是至少我们每周都还是会抽出时间一起聚一聚，只是吃顿食堂也好。可是和李嘉淳在一起后，顾禧连那每周的一次聚会都取消了。 顾禧给我的理由是：“现在我的时间都已经不能完整的属于我自己了，我的心思也都不再完整的属于我自己了。嘉淳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和全部的心力，而我却甘之如饴。” 我口中大度的表示理解，并且还嘲讽她是见色忘义，顾禧也都笑嘻嘻的接受了。我问她为什么不反驳，她笑着说：“我做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啊，再怎样反驳也都改变不了，不如就一开始大方承认好了。” 我终于明白，顾禧已经和以前认识的不一样了。 [02] 我开始沉浸于学习当中。 我努力的让自己的时间变得紧迫起来，不让自己有过多的时间去想顾禧，也不再刻意去关注顾禧的事情。 实际上大学真的很大，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联系，很可能以前经常见面的人突然之间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而我也在逐渐的习惯顾禧的“消失”。 后来，我们的见面也就都成了学期末要回家的前些日子，一起买火车票，一起结伴回家。 再后来，连这样的见面也都逐渐没有了。我们就犹如一条三叉路，曾经的几年一起走过，到了某个点，从此分道扬镳，我无法再确定我们是否还能继续有联系，也无法确定我们之间的友谊是否还能存续。 再再后来，顾禧和李嘉淳同居了。 而此时，我已经在申请出国留学的事情了。 [03] 实际上对于出国深造的事情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那个时候从同学的口中得知顾禧和李嘉淳的事情，再加上父母的殷切要求，我终究还是想要逃离的欲|望大于了留下来的念头，选择了申请留学。 我从来都是看不起遇上事情只会逃避和离开的人，那样只会是懦夫才做的行为。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当我选择了离开的时候，我才恍然间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宁可背负骂名也要选择远离。 当你的心已经无法再承受那样巨大的伤痛的时候，当你的精神已经快要被逼迫到极限的时候，我们都只会选择离开。那样才能避免自己受到伤害。 人，都是趋吉避祸的，这是本能选择。 在离开的前几天，我去看了顾禧。 那个时候她正好下课，我在走廊的这头，李嘉淳在走廊的那头。我看着顾禧从教室里面出来，往李嘉淳的身上扑去。李嘉淳伸手，将顾禧紧紧的抱住。这样秀恩爱的行为按理说是很容易被人取笑甚至是被人举着火把烧烧烧的，但是顾禧的同学们却都见怪不怪，仿佛他们这样的行为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我像个小偷，偷偷摸摸的跟在顾禧和李嘉淳的身后，看着他们逛街，看着他们进超市买东西，然后，回到了他们一起居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相对安静的小区，生活在里面的我发现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们住的房间是一楼，看见他们进门后我才走上前。 房子的年龄应该很大了，防盗的铁门已经锈迹斑驳，就像是长满了老人斑。我小心的将耳朵贴在门上，一阵冰凉。顾禧和李嘉淳的声音顺着门传入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听见顾禧甜甜的叫着李嘉淳的名字，吩咐他去摘菜；我听见她捣乱的声音，然后被李嘉淳镇压；我也听见顾禧咯吱咯吱笑的声音；我听见锅里油烧热后被水滴激起的声音……那些，都是幸福的声音。 我在门外站了很久，我几乎能够想象得出顾禧所有的样子，笑的，闹的，捣乱的，扑在人身上撒娇的…… 这些事情，我都十分清楚，曾经也在我们身上发生过，而现在，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更合适的人。 在那一刻，我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我将要失去她的感觉。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就算用力的去想要抓住她，手中留下来的却只能是空气。 何况，我从未努力。 [04] 我终于接受了自己和顾禧无法在一起的事实。在知道她过得幸福之后，我心中不再犹豫，办理好各种手续，我登上了去澳洲的飞机。 我想，我应该开始一段没有顾禧的生活了。 澳洲的生活不能说好，求学，生活，打工，让自己更快的融入环境当中……我的日子不比在国内的好，所有的时间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几乎没有一丝空闲。因为我害怕，当我的思绪和身体都闲下来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思念顾禧。 我想要将顾禧从我的记忆和身体里面抹去，所以我选择了离开，所以我选择忙碌来让自己遗忘。到澳洲后，忙碌的生活让我确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没有去想顾禧，当然，也是没有空余的精力去思念。我以为我成功了，我成功的让顾禧成为了我生命中一段值得在翻看照片时用“曾经的年少轻狂”来形容的历史。 因为我发现，我再想起顾禧的时候，心里已经不再是那样痛苦了。 我以为这就是成功。 后来我有一年回家过年，我在客厅里面坐着看电视，母亲在厨房里面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听她说顾禧毕业后考了公务员，最后成功了。然后和李嘉淳在毕业后一年里结婚了，婚礼办得很盛大，许多同学都去了。本来也要请我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在澳洲忙于学业和生活，实在是敢不回来――当然，我也不想回来，我怕我会接受不了。 顾禧婚后的生活有过一段时间的幸福，只是后来她怀孕过后有一次不小心流产了，婆婆对她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加上李嘉淳又旧态复发――这个也是我出国后和以前的同学联系的时候才知道的事情，李嘉淳本是很花心的，能够和顾禧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还结婚，所有了解李嘉淳的人都很意外――顾禧在那段时间过得很不好。 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这也和我故意的不去听关于顾禧的事情有关吧。 当我从母亲的口中得知顾禧和李嘉淳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心中升起的是淡淡的忧郁。 我以为这也是我成功放下顾禧的表现。 在我跟着父母一起到顾禧家拜年，看到顾禧憔悴的模样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心中的痛是那样剧烈。我才发现，我对顾禧从来没有放下过。 我所有的我以为都仅仅是我以为而已，我所有的遗忘都仅仅是将她埋藏在了心底的更深处，不敢轻易去触摸。 [05] 我看见顾禧的时候我很后悔，我后悔我为什么没有留下来，我后悔我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我后悔我离开后没有继续关注顾禧，我更后悔我当时为什么没有亲口向顾禧告别，没有亲自问她是否幸福。 我所有的后悔都是我自己的自以为是，我所有的遗憾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无法去责怪任何人。对于顾禧的遭遇，我也很自责。总有一种，如果当时她恋爱的时候，我能够在旁将李嘉淳的为人打听得更加清楚，如果我能够在顾禧难过的时候在她身边，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这样的念头被顾禧不小心发现了，她无力的笑了笑，看见我满脸悲戚，终究还是将我拥进了怀中。一如当初。 “初九，你实在太傻。在那个时候，我又怎么会听得进你的话呢？我那个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他，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好的都是优秀的，即便是花心在我看来也是他有魅力的表现，只要没有真的发生什么，所有的风言风语我都会当做没有听见。所以你说再多，在我这里都没有丝毫作用。” 会是这样吗？我自问，答案是不确定。 “我只是介意，介意你的不告而别，介意你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的离开。你不知道，当我带着他准备来见你的时候，发现你的手机号码成为空号时，我的心情是怎样的伤心难过。你也不知道，当我从阿姨的口中得知你已经到澳洲的时候，我又是怎样的震惊和诧异。初九，我一直以为我们对对方都是同等的重要，这样的感情会一直存在我们之间，我从来没有想过，在那个时候，我们之间的联系忽然间就被切断了。” 顾禧的头靠在我的肩上，我感觉到有凉凉的液体落在了我的颈间，我感觉到她说话的声音开始哽咽。 “我和他的悲剧在于我自己，是我自己认人不清，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但是我们之间……我遗憾的是，我们之间那么深的感情，最后也依然断裂开来，而这一切的原因，也是因为我。初九，我从来没有那样深刻的觉得自己的失败。我弄丢了我珍贵的爱情和婚姻甚至是孩子，我也弄丢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想告诉她，不仅仅是她弄丢了最好的朋友，我也是我弄丢了最好的朋友。如果我能够更加用心一点，我和顾禧之间就不会有断层。如果我更加主动一点，就不会有那些事情发生，……所有的话，都已经成为了如果。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也没有如果的事。 [06] 那年过年后，我回到澳洲继续我的学业，幸好此时已经快要结束，我几乎是天天都是在数着数过日子。 我想要回去，我想要回到我熟悉的国度和土地，我想要回到我深爱的人的身边。 我想要弥补我犯的错，我想要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将顾禧紧紧的抓在手中。我不希望我的手里只剩下空气。 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在和顾禧分开五年后，我终于踏上了熟悉的土地。 顾禧，我回来了。 ------------ 第7章 [01]归来再见 [01] 叶初九回国的那天，正是顾禧办理离婚的那一天。 叶初九从机场里面出来，给父母打了电话报平安，听见了母亲的话：“顾禧那孩子……哎，本以为嫁了个良人，谁知道那人非良，终究还是离了。” 叶初九微愣。 其实早在一年前，叶初九就从母亲那里听说了顾禧的事情，也从顾禧的口中知道了她和丈夫李嘉淳之间的矛盾，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离婚了。即使她也猜测甚至期盼过，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成真。 在她看来，无论怎样离婚都是一件让人觉得伤心难过的事情。 挂掉母亲的电话，叶初九几经思量后，还是拨通的顾禧的电话。 顾禧的号码在她的脑海中一直都记忆深刻，从来没有遗忘过。听着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叶初九的心情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开口的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问好？还是直接问她是否真的离婚了？如果直接问的话，顾禧会难过吧？ 没等她想出什么结果来，电话就已经被接起了。 “你好？” 叶初九用的是机场的公用电话，顾禧并不知道是她。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叶初九听见顾禧平静的嗓音，一直紧张的心突然安静了起来。 “我是初九。” “初九？你回来了？”顾禧的声音很惊讶，也很欢喜。“你终于回来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来机场接你啊！” 叶初九轻轻的笑了笑。 她就知道，顾禧知道她回来了，第一反应就是埋怨她没有告诉她。 “我只是不想你那么麻烦而已。”叶初九顿了顿，又说到：“而且你来接机的话，你今天的事情不就又办不成了吗？” 顾禧沉默了一下，才有些尴尬的开口：“初九你都知道了啊？我只是不想再这样继续忍耐下去了而已。” “嗯，那我先回家，等我弄好一切后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 回国后的第一次交流就这样静静的落下帷幕。 叶初九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仔细回忆着顾禧那短短的几句话。从她的言语中似乎没有表现出有半点的伤心难过。她想起了一年前回国时得知的事情。 顾禧的婚姻幸福太短暂，还没让人回过神来，就面临一大堆的问题。 孩子的意外流产，婆婆的步步紧逼和斤斤计较，都让顾禧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李嘉淳的出轨，更是让顾禧雪上加霜。她本就是容易接受和忍耐的人，现在既然她选择了离婚，斩断这一切的话，肯定也是认真思考之后的决断。 叶初九隐隐的有点窃喜。 既然顾禧恢复了单身的话，她的计划也就不会有道德上和法律上的阻碍了。 嗯，虽然父母那关依然很艰难。 叶初九喜欢顾禧，在她初三毕业那年发现的时候，就没有避讳过自己的感情。她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和普通人的不一样，这并不妨碍她在学习和工作上的发展。虽然在澳洲的时候，她固执的单身让周围的同学都觉得诧异和奇怪，但是坚持本心，并不是坏事。 回到熟悉的城市里，叶初九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在国外的生活让人觉得紧迫，又觉得如同飘絮和浮萍，没有根基。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也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难仔细的观察这个生活了很多年的城市。现在，坐在车上，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叶初九却发现了许多熟悉的地方。 她和顾禧上学一起走过的街道，她和顾禧一起玩耍的公园，她和顾禧一起放烟花的广场，她和顾禧一起去过的小店……这座城市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她和顾禧的记忆，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她们的年龄，也同样保留了她们的记忆。 叶初九花了几天的时间来熟悉周围的环境和生活，顺便跟着父母去自家的亲戚家里走一群，收获了一堆问题。考虑到联系问题，叶初九重新买了手机号码。 她在买号码的时候，仔细的选了又选，最后选了一个和顾禧相似的号码。 她记得自己的第一个手机和号码是和顾禧一起买的。手机是诺基亚的一款，没有拍照功能没有游戏也不能上网，只有打电话和发短信，她们却像是获得了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用了好几年，直到最后移动公司都不再负责维修，才换了新的。 而她们的第一个号码，也都是相似的。 那个时候的顾禧是文科生，对于数字尤其的不敏感，缠着叶初九买了两个简单好记的号码。她的理由是“只要初九记住了我的号码就行了，反正我能够交换号码的人也没几个”这样让人既无语又好笑的原因。虽然最后，她还是把叶初九的号码记住了，但是自己的始终会忘记。 想起过去的事情，叶初九的脸上就不自觉的浮上怀念的微笑。 曾经的青葱年少，都是她值得珍藏的回忆。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叶初九又花了一段时间找工作，工作定下来后又忙着重新找房子。整个人都在忙碌中度过，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刚到澳洲时的那个样子，忙得脚不沾地，连告诉顾禧自己新号码的时间都没有。等她将一切都处理好，时间都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叶初九虽然觉得累，但是至少心不空虚不害怕。想当初刚到澳洲的时候，她在忙着的时候，还在想念着家人，想念着顾禧。后来没时间再去想，人也还是害怕。现在虽然忙，耳边听着的至少是熟悉的中文，眼中看见的至少是熟悉的汉字，回到家里也还是父母的问候和心疼。所以再怎样，也都要好上很多。 终于和顾禧再次通电话，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和顾禧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一个酒吧。 她们要了一个相对隐蔽一点的卡座，周围全是盆栽，几乎要将她们这里和外面隔断开来。 那天顾禧穿的是一身蓝色的连体裤，上身有白色的蕾丝，头发高高的扎成了马尾，让人一眼看去既年轻又清新。 在看见顾禧的那一瞬间，叶初九以为她们回到了过去。还是上学时的感觉，无忧无虑，充满了健康和活力。当顾禧走近了，叶初九才在灯光下发现，她们都已经不再年轻。婚姻生活的不幸福，让顾禧的脸上不再有单纯的笑容，眼角也似乎有了丝丝细纹。 叶初九站了起来，将顾禧拥进怀里。 “我好想你。” 她在顾禧耳边说到，顾禧认同的点头。 “我也想你。” 两人在酒吧的卡座里面说了很多话。有对对方的关心，也有对过去的回忆。更多的是向对方了解分离的那几年的事情。 我们在和亲密的朋友分开之后再见面，都迫切的想要知道对方的生活是怎样。是快乐，是忧愁，是忙碌，是幸福？这些疑问都无法在心中隐藏太久，急切的想要宣泄出来，急切的想要知道对方的一切，似乎这样就能填补空缺的时光，重新将自己的身影充填进去，似乎这样也就经历了对方所经历的一切。 她们说了很多，说到后面，忍不住抱在一起哭。 然后看着对方泪流满面的样子齐齐笑了起来。 叶初九端起酒杯，里面倒满了橙黄的液体。顾禧也做出相同的动作。 “恭喜你脱离苦海。” “恭喜你学成归来。” 杯中酒一饮而尽，她们之间断裂的时光终于重新连接起来。 这一晚，叶初九和顾禧都喝了不少，大概是太过高兴，即使是两个人的对饮，也让她们喝了许多。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晕乎乎的。 叶初九问顾禧回哪儿，顾禧睁大眼睛想了又想，突然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回哪儿。” 叶初九的酒瞬间就醒了一大半。 她最不愿看见的就是顾禧哭。以前顾禧哭，是因为她欺负她，后来顾禧哭，是因为被人欺负，再后来，她就没见过顾禧哭了。大概是年龄大了，就不爱在人面前哭了，仿佛落泪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叶初九记忆中顾禧哭的次数不少，没有那一次是像现在这样，声音不大，却是那样的悲伤，让看见的人心中都忍不住一疼。 “顾禧，你别哭，你别哭，你好好的给我说说。” “初九，我离婚的事情让妈妈很伤心，你知道吗？她虽然希望我能够离开那个让我伤心的人，可是她在知道我真的离婚后，还是很伤心。我不愿意回家里，让她难过。可是我又不知道去哪里，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看见妈妈的时候，我都发现了她眼里的难过。看见她难过，我就觉得我做了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懂吗？初九，我不想回家，可是我又不知道去哪儿。” 叶初九觉得自己的心都被顾禧的眼泪给融化了。 “要不然你到我家好了。我找了个工作，在园艺山开发区那边，距离家太远，所以我重新租了套房子。只是没怎么收拾，你不介意的话，到我那边好了。” 顾禧想了又想，大概是在仔细理解我说的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好，去你家！我不回家！就赖在你那里了！” 叶初九无奈，只有架着一个醉鬼上车，到了自己刚搬进去还没多久的家里。 ------------ 第8章 [02]暗恋心事 [02] 园艺山是市里开发了有快十年的新开发区。这边就交通和环境来说都还是很不错，只是地势不算平坦，多坡路，所以住的人总体来说并不算多。 叶初九一手搂着顾禧的腰，将顾禧用半搂抱的姿势支撑着让她不会倒下去，两人在楼梯间等电梯。说起来叶初九租的房子虽然楼层挺高，在22楼，但是因为住的人少，所以上下楼也还是很方便。 没等多久电梯就到了，两人搭着电梯很快就到了22楼。可能因为电梯的震动，等到楼层的时候，顾禧已经捂着嘴快要撑不下去了，叶初九连忙开门，将顾禧推到了卫生间，她立即就趴在马桶边缘吐了起来，叶初九无奈叹气，想要说她几句，却又心疼她的难过。最后只是拍了拍顾禧的背，让她更舒服一点，随后找来口杯牙刷等洗漱用具，让顾禧好好洗漱了一番后才将她带回卧室。 顾禧吐了一场，胃里舒服了很多，人也清醒了一些。 她脸色苍白，躺在床上，额头的头发在洗漱的时候沾了水黏腻在一起。很狼狈，也很脆弱。叶初九小心的给她盖好了被子，让她能够更舒服的窝在被窝里。 “初九，我刚才是不是很丢脸？” 顾禧小声的问着，人醒过来，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形象问题。 叶初九失效：“确实很丢脸。不过你更丢脸的事情我都见过，刚才那样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你还记得我其他什么丢脸的事情啊！明明很多事情都是你教唆我做的好不好！”顾禧不高兴的反驳着。在小时候明明就是叶初九更坏一点，她都是被动执行的人。 “对啊，我教唆，你来做，所以还是你比较丢脸嘛。”叶初九恶劣的说着，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顾禧的额头。“好啦，丢脸不丢脸的事情我们先不讨论了，你喝醉了难受，先睡吧。” “那你睡哪里？” “沙发还不错，我去将就一晚。” “算啦，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睡沙发我睡床呢？我们两个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我就大方的分你一半好了。” “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叩谢隆恩？” “看你高兴咯！” 等叶初九洗漱完回到卧室的时候，和她还能开玩笑的顾禧已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睡着了。 此时顾禧的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脸色虽然还是不怎么好，不过至少不像刚才那样白得让人心惊了。在叶初九洗漱前，她又逼着顾禧喝了一罐纯牛奶，胃里舒服了，眉头也松开了许多。 看着床上的顾禧，叶初九微微有些愣神。 这四年来，顾禧的变化不算很大，但是也和以前有了许多的不一样。 不仅仅是从外貌上面有了变化――看起来似乎比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要苍老了一点，手指不再青葱细嫩，仔细看的话，在她眼角已经生出了细细的纹路，性格上面，也都和以前有很多的不一样。和李嘉淳不算幸福的婚姻，长期的争吵让她看起来也没有了过去的温暖，眉眼之间有了一些闺怨和凌厉，谈话间流露出对爱情的失望，对父母的愧疚。 她心中永远那么美丽温暖的姑娘，被繁重的生活和失败的爱情折磨成了如今这模样，就像是结婚多年的妇女那样，快要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 小心的在顾禧的身边睡下，叶初九想起了高考结束时，两人也是这样头挨头腿碰腿的挤在一起睡觉。那时的顾禧虽然疲累，眼睛却闪闪发亮。而现在，顾禧依然是睡着的，但是似乎在她的睡梦中，也充满了压力。 时光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她们都过了可以肆意张扬的年龄。 第二天叶初九是窗外的阳光唤醒的。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帘投射进来，她在床上抱着枕头赖了一会儿后才慢悠悠的起床。 明明是周末，为什么要这么早就被阳光给叫醒啊！ 叶初九心中咕哝着，顶着一副没睡够欲求不满的样子走到客厅，一眼就看见了顾禧在屋子里忙来忙去的身影。 “顾禧？” 顾禧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甚至抱着手中的衣服往后跳了一下。“初九，你醒了？我做了早饭，就在锅里，你看看有没有冷掉？有的话热一下再吃啊。” 一边吃着早饭，叶初九一边看着顾禧站在阳台上将洗过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用衣架撑起来，晾晒好。 大概被叶初九比较露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顾禧找起了话题。“昨晚上我很麻烦吧？”说这个话题的时候，顾禧还是很羞涩的。“我其实酒品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最近这段日子有些烦心事，可能有点……” 叶初九打断了她的话：“其实也没什么的，能够发泄出来也是件好事，比你一直憋在心里要好很多。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你打算怎么办？如果还是不方便回家的话，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怎么样？” 顾禧有些意外的看着叶初九：“可以吗？会不会比较打扰你？” “我们之间有打扰不打扰的存在吗？只要你不嫌弃这个屋子太小，离你上班的地方太远才好。” 极力邀请顾禧在自己家住下，叶初九也是有点盘算的。 她和顾禧毕竟分开那么久，两人之间的感情虽然存在，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不见面，总归还是有些生疏。如果两个人住在一起，接触多了，自然感情也就会不一样了。而且能够和喜欢的人同住一间屋檐下，就算不能同床共枕，叶初九也觉得异常的幸福。 以后就是每天都会看见喜欢的人了啊！她可是期待了很多年了呢！ 趁着周末，叶初九和顾禧一起回家收拾了东西，两人一起打包了不少东西，除了换洗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外，顾禧还带了许多其他的小东西。虽不是大搬家，收拾出来的包裹行李也还是有好几个了。 回到叶初九租的房子，她们两人先是将房间彻底的进行了一番大扫除。 做着清洁工作，顾禧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都快要断了一样。 “初九，你究竟有没有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啊？为什么这么多地方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顾禧喘着粗气，瘫软在沙发上休息。 叶初九的样子和顾禧也相差无几，也快要是脱力的模样。 “因为我的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在卧室啊！”叶初九无力的辩解着，“我刚进公司没多久，很多地方都不熟悉，经常加班。每天回来都很晚了，哪有时间再进行娱乐活动啊？” “那你好歹也把屋子收拾一下啊！” “我回家只想睡觉，根本就没心思做家事！”叶初九摊手，一副“我平常都快累死了”了的表情。 由于叶初九家需要打扫的地方太多，顾禧在晚上自然是没有成功入住自己的房间，最后两人还是在一张床上睡着的。 等顾禧洗完澡躺上床，叶初九就自动的滚了过去，一把将顾禧抱在了怀里。 “顾禧，我们好久没有这样睡在一起了。” “是啊……上一次，还是高考结束的时候吧……”顾禧仔细回忆着，说出了答案。 “谁让你，大学的时候只顾着谈恋爱去了呢？我可是一个人孤独寂寞了很久呢。”叶初九说着，语气惆怅。 那个时候，她在旁边看着顾禧谈恋爱，听着她内心里的爱恋和纠结，也帮忙出谋划策去追人。但是在最后，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顾禧恋爱的人。 那个时候的李嘉淳，还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校草级草，许多女生都对他心生爱慕，最后还是顾禧将人追到手。她和李嘉淳最后的结果虽然是让很多人都觉得遗憾的，但是在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顾禧也是真的，得到过幸福和快乐吧？ “那么初九，你有喜欢过谁吗？在国外也有遇到过合适的人吗？”顾禧忽然对叶初九的感情生活产生了兴趣。“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听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不如我们聊聊过去，怎么样？” 叶初九并不怎么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不知道怎样对顾禧说。 难道要她对顾禧直接说，我一直都有个喜欢的人，只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又或者告诉顾禧，她对男人并不感兴趣，她喜欢的是个女人，这个女人恰好就是你？ 别逗了，她如果真的说了，顾禧说不定会惊讶得直接跳起来好吧！要不然就是当她是在开玩笑，而且是很大很大的玩笑，导致她以后真的告白都会被忽视。 所以叶初九是真的想换个话题继续的。 见叶初九一直都沉默着，顾禧心里的好奇反而更多了。不由得撑起半个身子，双目炯炯的盯着她，一副想要和她彻夜长谈的表情。 “初九，你就说说嘛，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是什么时候喜欢的？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叶初九摇头，表示不想说。 “说嘛，初九，你就告诉我嘛。我的感情你都知道得那么清楚，但是你的我却是一片空白，这样我怎么好意思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顾禧开始撒娇，抱着叶初九的手臂不断摇晃不断蹭，弄得床都开始摇晃起来。 被顾禧的缠功弄得苦不堪言，尤其是她接触到自己手臂的胸部，更是蹭得叶初九心中如火烧一般。最后她开始不得不开口：“好吧，我说了，但是你不准笑我啊！” “我保证不笑！”顾禧伸出三根手指在脑袋边做了发誓的手势。 “我一直暗恋一个人……” “原来你也暗恋过人啊……” “暗恋了很久很久，差不多快十年了吧……” “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我认识吗？” “你还听不听了？”被不断打断的叶初九怒了。 “要听要听，你继续说，我不插嘴了。” “……” ------------ 第9章 [03]意外消息 [03] 卧谈会最后的结果也是说到一半顾禧就睡了过去。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没有听完故事的顾禧依旧对叶初九开启了嘲讽模式。 “我说你也真的是蛮拼的，暗恋了人家十来年都不敢开口！你说你在外国，那么多的帅哥金发碧眼脸又好看不说，还都个个高大威猛器大活好的，你怎么就没被歪果仁给叼起走呢？” 叶初九满脸黑线，不知道该从何吐槽。 “还有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怂呢？暗恋那么久没有将人给拿下，说出去还真是丢脸啊！” “我只是不想敷衍的找一个我不爱的人而已！要不然才不会一直等着那个人呢。” 顾禧嘲讽完后，又是另一种表情。 “虽然说我挺羡慕那个被你暗恋的人的，但是想想看你就一直这样忠贞不渝的坚守着，又忽然觉得有些嫉妒起来。” “嫉妒我的专一？” “嫉妒她能得到你的心。” 顾禧和叶初九最后花了大概三天的时间才将屋子里面彻底收拾好。 换床换衣柜，重新摆放沙发和茶几，将带来的东西都一一归置整齐，当她们把屋子里清扫出来的东西都收拾好一起扔到楼下的垃圾池里面的时候，顾禧和叶初九都忍不住长长的出了口气。 “总算是把屋子给收拾好了。” 回到家里，看着休整一新的屋子，叶初九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和欢喜。 这，算是和顾禧在一起布置爱的小窝吧？ 她自觉自己臭不要脸的在脑补，但是那种从心底生出来的快乐却是怎样都消散不去的。 她在回来之后，就应聘进了一家世界五百强的通讯公司，部门是网络部。相比较起其他部门时间上的不准确性，她所在的部门还算是比较好的。忙的时候很忙，经常在外面施工工作很久，要是工期长一点，几个月的时间都可能忙到很晚。闲的时候也是真的很闲，处理完内部快文之后就常常无所事事的在办公室里面上网，刷淘宝。 由于部门的特殊性，里面上班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男人，她就是里面唯二的两个例外――另外一个姑娘是在做文字资料方面的工作。在她刚才是进公司的时候，因为要熟悉，所以大部分时间也都还是在加班，在熟悉人事关系，所以到后来大家看她加班也都成习惯了。 这些日子叶初九准时下班的情况，反而让同事们都觉得好奇。 大家都觉得，一次两次的准时下班或许是有事情，一直都是准时下班，这个不是约会了谈恋爱了，那还能是什么啊？ 于是不断的有人旁敲侧击，想要知道她每天下班后都干什么去了。 叶初九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老老实实的回答回家做饭，偶尔逛街买东西看电影之类的。后来忽然反应过来了，才发现自己的男同事们也是一群相当八卦的人。 “我觉得小叶是谈恋爱了，不然怎么会天天都准时下班呢？而且还每天都有人来专车接送，肯定是男朋友！” “我是说真的，我没有交男朋友。”叶初九被问得快哭了，“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让她下车来让你们看看！” “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最后的交涉结果是叶初九让顾禧下车露脸一次，以打破自己“被恋爱”的窘境。 坐在车上出了公司，叶初九依然是满脸不高兴。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居然不相信我！” “好啦，是我的话也不会相信啊！学成归来的海龟，人又漂亮性格也不错，天天又有人在接送，怀疑到谈恋爱也是常理啊。”顾禧笑眯眯的安慰着。 “问题是他们都不相信我！”叶初九又重点强调了一下自己想要表达的方向。 “如果我是他们的话，看见你这样也会不相信的，只会觉得你是在害羞是在掩饰。”顾禧说着，“不过你真的没有谈恋爱吗？说起来你也都二十六七的人了，不打算找个男朋友吗？” “没有想过。而且我觉得吧，男人都不怎么靠谱，反正我现在一个人也过得好好的，干嘛还要再去找个男朋友？万一像你一样遇上了个不合适的人，变成离异妇女不就惨了？” “也是。”顾禧附和了一下，叶初九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向她道歉：“我刚才的话别放在心里啊，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知道。”顾禧笑，“其实我现在也想开了，有没有男人有没有结婚和我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任何影响，反而更加的逍遥自在。” 红灯，顾禧将车子停下。 “在离婚之后，我才发现我那段时间究竟失去了有多少。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每天一睁眼，就是想着上班，快要下班的时候想着中午要去买菜做饭，好不容易一天班上完了，晚上又还要伺候公公婆婆。到周末想要休息的时候，又要想着收拾家里，洗衣做饭，想要去逛街又会觉得没时间，有时间了也不能随心买东西，怕婆婆唠叨说浪费。可以说那些日子里，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时间几乎没有。如果带了孩子的话，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比那段时间更忙碌，更没有自由。” “那么现在呢？”叶初九问她。 “现在我觉得很好，我的一切都由我自己掌控，不需要看人脸色生活，也可以随意的安排自己的时间和金钱，我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出去旅游就出去。自由自在，多好？” 绿灯到了，顾禧一踩油门，车子驶了出去。 “如果不是真的那么爱的话，就不要放弃自己已有的生活和自由。” 顾禧变了很多，叶初九想着，变了之后的顾禧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更加的真实。 回到家里，两人一起煮饭，洗碗，完了一起窝在沙发里面看电视。 电视里面放的是一个歌唱节目，不过她们都没怎么专心看，在聊着其他的事情。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话题，顾禧忽然说到：“我觉得我这几个月经期都有些不对，感觉好像好几个月都没来mc了，我打算周末的时候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我周末也没事情。”叶初九提议到。 “好啊。” 叶初九仔细的看着顾禧的身体，皱着眉头犹豫的说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最近好像胖了一些。” “有吗？”顾禧丝毫没有察觉。 “有。而且你不觉得你的胃口也很好吗？好像随时都吃不饱一样。” 顾禧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最近自己的食欲，经她这样一说，似乎还真的是这样。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很快就会饿了，以至于进超市买零食的次数都多了起来。 “看样子我还真的要去医院好好的检查一下了。” 到周末那一天，顾禧和叶初九都早早的就起床，准备到市里的中心医院去检查一下。 中心医院的人很多，她们在挂号之后，就到医院附近的早餐店去吃了早餐了。 她们各自点了两个包子和一碗骨头汤，叶初九刚把一个包子吃了一半，就发现顾禧的脸色很不自然。 “怎么了？包子不和胃口？” “也不是，这家店的包子我以前也经常吃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了一口后就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一直翻滚着想吐。” “会不会是太油腻了？你要不然不吃包子，吃点稀饭吧？” 叶初九建议到，顾禧摇了摇头。 “也没什么事，我喝点汤就好。” 结果她一口骨头汤刚下肚，就忍不住跑到店外面扶着树将东西都吐了出来。 叶初九连忙跑出去，拍着她的背不断关切的询问怎么了，严重不严重。 顾禧好不容易才将那股想吐的感觉给压制了下去，虚弱的摇了摇头。“没事，大概是肠胃有些不好，过会儿应该就好了。” “那我给你买瓶矿泉水，你漱漱口。” 叶初九在旁边副食店买了瓶矿泉水递给顾禧，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将水咽下去，又怀疑的看了看她的身体。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顾禧有什么地方不对经。但是是哪里有问题，她也说不上来。只有到医院里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 草草吃过早饭，叶初九和顾禧一起到了中心医院的妇科，又排了一会儿队后，两人一起进了诊室。 顾禧对医生仔细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病情。 “我大姨妈平常都很准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快要连续几个月没有来了，我怕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来看看。” 医生示意顾禧将手腕放在桌子上的腕枕上。 叶初九站在旁边仔细的看着，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她觉得顾禧的肚子似乎大了一点。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最近食欲比较好，身体长肉也不一定。 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老医生仔细的号着顾禧的脉，左手号完又让顾禧换右手，连续换了两次才算完。然后又问了顾禧一些问题，她回答完后又检查了一遍，才开口说道：“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我怀疑你应该是怀孕了，所以才会有这些症状。” 听到医生的话，顾禧和叶初九都愣住了。 “您是说我怀孕了？？” “对，你的脉象脉来流利，如盘走珠，犹如行云流水。如果我没判断错误的话，应该是有了。你等会儿再去做个b超确定一下。” 拿着医生开的单子，顾禧和叶初九都有些茫然无措。 “我怎么会怀孕呢？”顾禧喃喃自语着，语气中全是不可置信。 “说不定也不是，我们先按照医生说的那样去做个b超确认一下。”叶初九说着，带着顾禧往b超室走去。 等b超检测单出来后，看了检查结果，顾禧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初九，我是真的有了。医生说看孩子的样子，都已经四个多月了。可是四个月前，我刚和李嘉淳离婚啊……” ------------ 第10章 [04]关于孩子 [04] 无论顾禧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怀孕了。 在近一年，因为她心情和作息的缘故，确实经期有些不准确，但是那些不准确也都是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但是连续几个月没来mc，她虽然有所怀疑，却也没有往怀孕上面想，毕竟她都和李嘉淳已经离婚了，也一直都保持着单身的状态，所以才会如此的诧异。 在接到医生的通知的时候，叶初九和顾禧都有些茫然无措。 一个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怀孕，一个是不知道怀孕了应该注意些什么。 于是在顾禧茫然的状态下，叶初九从医生那里得到了一些照顾孕妇的注意事项。 “不过看来孩子已经挺大的了，你们找个时间把该做的产检都做了吧，还有就是我这里也还要给你们开一些药，多休息注意身体。”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叶初九连连点头，随后又听见了医生说不大声的咕哝：“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都怀孕这么长时间了也都不知道。哎。” 带上医生开的药，叶初九和顾禧到停车场准备开车。 从医院出来后，顾禧终于回神，只是那有些发白的脸色却明显的表现出她精神状态的恶劣。眼见着她就要坐到驾驶室去，叶初九连忙将她推到了后排。 “你呢，就坐后面，以后这些事情都由我来。” “我没事。” “不管你觉得有没有事，现在你怀孕了，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老实说，叶初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面几乎疼得在滴血。 她一直觉得，顾禧和李嘉淳离婚了，那么就是完全的斩断了联系。她在顾禧的身边一直陪着她，总有一天顾禧会发现的，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在他们离婚后，顾禧居然会怀孕了。而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样的认识让叶初九恨不得将李嘉淳拖出来狠狠的打一顿。 毕竟两人都要离婚了，也都产生了相应的矛盾和争吵，叶初九相信顾禧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和李嘉淳发生关系，肯定是有一定暴力因素和强迫性质的存在。而顾禧接下来的话，也让叶初九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我根本没有想到，那一次会有这样的结果。我都已经掌握了李嘉淳的出轨证据准备到法院去申请离婚了，可是那天我在家里午睡，没想到他醉醺醺的走进来，口中说着爱我却不顾我的意愿要和我发生关系。我忙着工作忙着离婚，根本没有记起来要吃避孕药，结果我的一时疏忽居然会造成怀孕……” 顾禧很伤心，回忆起离婚前的那段日子，简直就像是在地狱。 她介意李嘉淳的出轨，但是他那么多次的出轨她也都原谅了。她介意婆婆的刁难，但是那么久的时间也让她学会了习惯。她难过孩子的失去，时间却也让她心中的伤口渐渐愈合。那么多的难过她都忍耐了下来，因为那还有的一点爱，但是那些爱，也都在李嘉淳的冷漠和暴力当中渐渐消散。那一天的强迫，更是让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毁灭了。 “我一点都不后悔离婚，我只是觉得难过。”顾禧接过纸巾，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很难过当时没有保护好自己，让那个孩子……” “那么你打算留下肚子里的这一个吗？”叶初九粗暴的打断了顾禧的话。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对，可能会刺激到顾禧的情绪，不由得又软了下来。“我是说现在这个孩子，是要留下来吗？” 顾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怀念我失去的那个孩子，但是现在这个，她却不是我所希望的。” “如果不想留下来的话，就要尽快打了。孩子太大做引产的话，也会伤害你自己的身体的。虽然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能做。”叶初九说着，语气有些冷漠。 “初九，你觉得我……应该留下来吗？”顾禧的话语中是全然的不确定，连自己想要怎样做都不知道。“我不希望她的出现，如果真的不要的话……” 车厢里面一阵沉默。 叶初九状似专心的开着车，心中的难过和复杂，顾禧全然不知。 经过这么多年的暗恋和相思，叶初九觉得自己的承受力是很强大的了，她以为自己能够认真的扮演好顾禧的好朋友这一角色。不过在顾禧说到她不知道的过去时，她发现自己还是很难过。难过到……听她提及一点点，心都在剧烈的疼痛着。 尤其是关于孩子的事情。 孩子啊，那是两个人的爱情的结晶，代表着生命的交付和身体的交融。叶初九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了，但是她发现自己真的……难以接受，难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失去了控制。 “顾禧。”许久之后，叶初九才开口说道，她将车子停了下来，在路边的小花坛附近的长凳上坐下。 她买了包烟，点燃，用力的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 “初九，你以前不是……”不抽烟的吗？ 顾禧的话没有问出来，叶初九却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你觉得，我一个人在澳洲的日子，是怎样熬过来的吗？无数的压力，学习生活上的都有，我还要忍受离开喜欢的人的痛苦，那样艰难的日子，如果我不找点方式发泄的话，我相信我是坚持不下去的。” 她简单的说了一下，将话题转了回来。 “顾禧，现在这个孩子，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即使你问我，我也给不出合适的回答。说些不怕你觉得我阴暗的话，从我内心深处来说，我是希望你不要留下她，因为我会嫉妒。”叶初九苦笑，又深深的抽了一口烟。 “可是我又不愿意让你去做你不快乐的事情。我知道，无论你再怎样讲你不喜欢她，你还是希望能够留下来，将她抚养长大，因为你舍不得，就像你舍不得那个失去的孩子一样。所以我又无法让你做出流掉她的决定。” “我……我不知道。”顾禧喃喃的说着。“我不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我其实是有这样的想法……” “顾禧，我也是很纠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所以你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的身旁。”到最后，叶初九能够给顾禧的，只有这样的承诺。“你留下她，我会好好的爱她照顾她，你不留下她，我也会照顾好你，所以，你只需要随着你自己的想法走就好。” 叶初九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大度的人，她能够将很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因为事情已经发生，再怎样的懊恼和后悔都是无济于事的。对于这个孩子……要是让她完全毫无芥蒂的接受，她自己都无法确定是否能够，她也只有做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接受，因为孩子无辜。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里。 叶初九是因为孩子的存在而不高兴，顾禧则是因为叶初九的不高兴而沉默着。 等到洗漱之后，顾禧犹豫了很久，才穿着睡衣走到了叶初九的卧室里。 “初九，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话，我想选择流掉她。” “为什么？” 听到她的答案，叶初九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诧异。 明明顾禧很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为什么要选择流掉？ “我看出了你的介意，也明白你为什么会介意。如果她的存在会让你觉得难过的话，我不会想要留下她。而且她的存在，也确实不是在合适的时候，我也不想留下一个证明我过错的证据。” 顾禧说着理由，似乎连自己也要说服。 “我是真的觉得她来得不是时候，我并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出现，也不希望她在没有父母的期盼下出生。我希望我的孩子是被人期待和重视而降临的。”她如此说着，目光却明显的柔和下来，双手也不自觉的抚在了肚子上。 那是一个保护性的姿势，是为人母而特有的、下意识的保护孩子的动作。 顾禧并非如她说的那样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只是在期待，期待叶初九对她说出留下来的话，替她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 叶初九觉得难过，她却愿意帮顾禧做出选择。 她还是对顾禧说出了留下来的话，即使自己的心在滴血。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叶初九都在陪着顾禧到医院去做各种检查，也将两人的分工重新做了安排。 顾禧被禁止做任何相关需要耗费体力和心力的事情，家里的家事也全都由叶初九一手包办，至于两人上下班，也都由叶初九来负责接送。为了怕顾禧身体营养上面跟不上，在征求了顾禧本人的意见后，她们将这个事情告诉了两人的父母，方便在她们都忙于上班无暇顾及饮食的时候送些食物过来。 当然，在告知的时候，顾妈妈还是要求顾禧回家的，但是被顾禧强烈反驳了。 理由是她已经习惯了和叶初九住在一起，如果搬回去的话实在是太麻烦了，她也不想随时都面临母亲的碎碎念。 对此顾妈妈很是担忧，“你们两个都是年轻的未婚小姑娘，哪有我们知道该怎样照顾孕妇啊？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要怎样保护自己你们都不知道，还是回家吧，啊？” “阿姨没关系的，我从医生那里要了很多的注意事项，在网上也找了一些相关资料，您就放心好了。如果我们真的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我们再给您打电话，您看行吗？” 叶初九耐心的劝服着，最后顾妈妈在不甘不愿中离开了，离开时还是在小声的念叨着：“哎，哪有怀孕了还住在朋友家的事情啊……” ------------ 第11章 [05]类似告白 [05] 叶初九是不明白顾禧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继续和自己住在一起，毕竟她们两个人都在上班，时间不算多，她也害怕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让顾禧的身体变差或者不舒服。不过既然顾禧坚持，叶初九也就只有同意。 在发现怀孕之前，顾禧除了偶尔的加班之外，她的饮食和睡眠方面都还在正常的范围之内，但是自从发现了之后，顾禧就变得不一样起来。她比之前更容易情绪化，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生气或者伤心，好几次叶初九回家都看见顾禧躲在卧室里面偷偷抹眼泪。在吃东西方面，她也开始变得挑剔反复起来，一种口味的食物，可能这一刻还不喜欢不想吃，下一刻就特别的想要而且还一定要吃到。 然后就是严重的孕吐，几乎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境界。 每次看到顾禧连喝水都可以引发孕吐，叶初九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不是没见过孕吐的，在澳洲的时候，她的同学也有怀孕导致孕吐的，但是都没有像顾禧这样夸张，差不多东西刚吃进去没多久，就会被她吐出来。这样完全摄入不了营养的结果就是顾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 到后来叶初九看见顾禧，就像是看见了从灾区出来的难民一样。 整个人瘦瘦的，脸上的皮肤也泛着黄，肚子却挺了起来。对比她的身材，那肚子大得甚至有些吓人。 是的，顾禧的肚子也如同吹气球一般，迅速的膨胀起来。 本来顾禧看起来还只是像是长了小肚腩一样，不过是在很短的时间里，肚子就迅速的大了起来，很快就有了孕妇的感觉。 顾禧的状态实在是不好，叶初九想方设法的让顾禧尽量的多吃一点东西，努力补充营养。如果母体摄入的营养不够，对孩子的生长发育是很受影响的。她即使再怎样的不喜欢孩子，也不希望在孩子出生时带有先天的缺陷。 叶初九向医生和两个妈妈讨教了许多缓解孕吐的方法，也听从医生的意见拿了一些中药和维生素。实际上根据顾禧的情况，医生是建议入院治疗的，不过顾禧表示不太喜欢医院的环境，坚持在家治疗。 于是叶初九在每日忙于工作和生活之外，还要给顾禧煎药熬药，变着花样的给顾禧做吃的，常常是眼一睁就要考虑买什么菜做什么饭可以让顾禧吃下去。 叶初九这样细心体贴的对自己，让顾禧很感动，感动之余却又有着很大的疑问。 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要不厌其烦的照顾自己？如果换位思考的话，顾禧觉得自己做得不一样会像叶初九这样用心的照顾自己。 她也将自己的疑问告诉的叶初九。 叶初九在听到的那一刻，觉得有些想笑。 在那一次夜谈会的时候，她就将自己对顾禧的感情隐去了姓名说过一次，后来顾禧对她说她既羡慕又嫉妒她口中的暗恋对象，让叶初九着实高兴了一阵子。但是顾禧却没有发现她口中说的人就是自己。 她也以为顾禧愿意因为她的喜好而流掉孩子，是对自己的一种重视，让她最后做出了留下孩子的选择。可是她还是没有想到，顾禧从未将自己的感情联系起来过。顾禧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建立在她们是好朋友这个缘由上面。 有的时候，她会想自己这样守着顾禧是否正确，每当她开始怀疑的时候，又会下意识的否决自己。感情不是可以靠对错来分辨的。 她这样对自己说。 面对顾禧的疑问，叶初九也选择了最安全的回答：“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啊，我不想看见你难受。” 顾禧靠在厨房的门框上面，口中咬着水润多汁的梨子。在叶初九的不懈努力下，顾禧的孕吐已经好了许多。 “可是其他的朋友，也并没有像你这样全新全意的照顾我。最多也就只是看看我慰问一下而已。”说到这里，顾禧有些忿忿不平，“而且他们那些样子哪有是在看我啊，看孩子更多好吧？” 叶初九失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妈妈和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争宠的。” “才没有呢！初九啊，我问你，是我重要呢？还是宝宝更重要？”顾禧满怀期待的问着。 叶初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将洗好的食材放在一边，开始切菜。 “在我看来肯定是你更重要啊。”叶初九一边切，一边回答着，“我对你说过啊，会选择让宝宝留下来是因为你希望留下来，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话，我早就让你把孩子打掉了。虽然这样做挺残忍的。” “可是现在你对我的好也都是因为孩子才这样做的啊。”顾禧说着，口中满是委屈。“你现在总是在问‘宝宝好不好啊’‘宝宝有没有闹你啊’‘宝宝宝宝’的一直说个不停诶！” 叶初九颇为无奈，放下手中的东西，擦干净手，转身将吃东西的顾禧拉了过来。 “我说你争宠你还不相信。那你说说，除了问宝宝我有没有关心过你？有没有问过你舒服不舒服？有没有担心你晚上是否失眠？有没有想尽办法让你吃东西补充营养？这些都有吧？” 被叶初九的一脸串问题问得有些害羞，顾禧的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敢看她的脸。 “你说你，我都这样小心谨慎的伺候你了，你怎么就只看见我对宝宝的关心，看不见我对你的爱护呢？” “我……我……”顾禧结结巴巴着，脸也涨得通红。 “好啦，我知道你是没有安全感，也知道你产前情绪不好，我是不会介意的。”叶初九大度的表示自己没关系，没有被影响心情。“不过如果你再这样说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哦……”顾禧喏喏的应答着。 见自己的黑脸政策起效果，叶初九忍住了自己想要将顾禧抱在怀里的冲动，接过她手里只剩下核的梨子扔进了垃圾桶里。拍着她的肩膀将她推了出去。 “厨房油烟重，你还是自己去客厅玩吧。记得，距离电视远一点，不准上网，手机也放远一些。”叶初九不放心的叮嘱着，换来顾禧拖长声调的回应： “知――道――啦――” 顾禧在客厅看电视，严格按照要求看一会儿起来运动一会，要么在客厅里面走两步，要不然就是在窗边看看远方。当然，更多的还是在厨房门口看叶初九做饭。虽然好些时候都会因为里面飘来过大的油烟味而引发呕吐。 每当这个时候，叶初九都会很无奈的递给她一杯早就准备好的乌梅橘皮茶――用来缓解孕吐。 叶初九担心顾禧的营养摄入会跟不上，听顾妈妈和自家妈妈都强烈推荐炖鸡汤，所以她特意请随时会到乡下办公的同事给自己带纯正的乡土老母鸡，以至于后来公司里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她家里有了一个孕妇。为了保持食材的新鲜和口味上的变化，差不多每隔三天叶初九都会入手一只老母鸡，换着花样的做，不但将味道弄得好，还兼顾了顾禧的喜好。 当然，在最初叶初九也有失手的时候，经过两次失败之后，叶初九的技术就越来越好，甚至连杀鸡这样血腥残忍的事情也都能做得自然顺手。 第一次看到叶初九杀鸡的时候，顾禧捂着嘴差点尖叫，次数一多，顾禧也就逐渐淡定了下来。只是自己在家杀鸡的话味道太重，后来叶初九就到附近的菜市场请人帮忙弄了。饶是如此，也相当锻炼两人的胆量。 喝着叶初九费心尽力熬出来的鸡汤，吃着她煲出来的生姜羊肉粥，还有那爽口有味的小菜，顾禧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幸福到以为这将会是一场梦。 想当初她还和李嘉淳在一起时，她怀孕了，自己的婆婆可没这样尽心尽力过。 “初九啊，我要是男人，我肯定就娶你了。” 顾禧感叹着，自家这么好的朋友，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优质贤妻良母，怎么就没一个人能够慧眼识珠呢？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的话，也轮不到她来享受这一切了。 真是有得必有失啊！ 听着顾禧的感慨，叶初九笑，“既然我对你的好让你良心不安的话，不如你就以身相遇报答我得了。反正我不嫌弃你带着一个拖油瓶。” 顾禧眼一横：“谁带拖油瓶了？我告诉你，我这个可是买一送一，买大送小，只花一份钱就能得两样，你可是赚了！” “那你是要恭贺我喜当娘？” “好像我不是喜当娘一样……”顾禧咕哝，“我也是很意外就当娘了……还要让她在肚子里面住那么久，等她以后长大了我肯定找她要房租！” 叶初九顿时就笑喷了。 从此以后，“财迷”这两个字就一直挂在顾禧的脑袋上，任她怎么弄都摘不下来了。 不得不说的是叶初九真的将顾禧照顾得很好，人一点一点的养胖了，起初严重的孕吐也慢慢的好了起来，她的好脾气也让顾禧不再那么介意孩子的存在。两个人在一起一边拌嘴一边生活，也渐渐的习惯了这样忙碌而又充实的日子。 随着顾禧肚子月份大起来，她的行动也越来越艰难，有的时候甚至连弯腰翻身都很吃力。以前买的内衣衣服几乎都穿不进去，连鞋子的码数也都大了几号，整个人似乎像是注过水一样膨胀起来。 看着镜子里肿了不止一号的自己，顾禧难过得想哭。 “初九啊，我现在这个样子这么丑，你说我以后还要怎么嫁人怎么给我女儿找后爹啊？” 叶初九从顾禧的身后抱了过去。 她是长胖了，变丑了，皮肤也差了，但是现在的她却非常柔软，性格也好人也好，都软了起来。都变得让她不愿意放手，宁可她就一直这样下去，这样就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顾禧的好，只有她一个人来爱了。 “顾禧，以后你不给你女儿找后爹了，找个后娘怎么样？” ------------ 第12章 [06]冷血和瞎 [06] “顾禧，以后你不给你女儿找后爹了，找个后娘怎么样？” 叶初九的这句话，一直都在顾禧的脑海中回响着。 自从那天叶初九说出这句非常含糊，却又让人似乎明白了些许的话来，顾禧就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睡好过。 每天夜里，顾禧都会做梦，梦见叶初九对自己说这话的场景。 她抱着自己，手在腰腹间，掌心轻轻的贴在自己的肚子上，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手掌心的温度，那么暖，暖得她似乎心都快要融化掉。耳边一直都是她的声音，低沉的，缓慢的，似乎是在一字一句的说着，就像是一把刀，要将这几个字刻在她的心脏深处，让她想起来都会觉得那里在隐隐作疼。 顾禧从来没有想过，叶初九对自己会抱着另样的想法。 她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一起生长，一起学习，就算当中有过几年时间的断层，也不妨碍她们感情的交流。她，顾禧，至少她个人，是一直都将叶初九单纯的当做自己特别好的朋友的。她一直都没有想到，叶初九的想法和自己的不一样。 而且，她还被影响到了。 在叶初九说出那句类似告白的话来之前，顾禧是没有想过，原来女生也可以喜欢女生的，她也没有想过，一直没有谈恋爱、自称暗恋了一个人十来年的叶初九，喜欢的人是自己……不，其实叶初九已经明白的告诉了自己。 顾禧想，叶初九是那样直白的对自己说，她暗恋了一个人十来年，她一直和暗恋的人在一起，无时无刻都不在思念，她也一直都将暗恋的对象努力当做普通朋友来对待，因为她害怕哪一天她说出来，两人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 叶初九是这样明白的告诉了自己，她却没有去认真思量过，仔细的去想过，她喜欢的人是谁。 如果她稍微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叶初九口中的暗恋对象是明明白白的在指自己。 除了她顾禧之外，又有谁是和叶初九一起长大的？又有哪个朋友的心情和想法，是值得叶初九反复思量在意的？她……顾禧，是个那么自私的人，享受着叶初九给她的无条件的好，却没有仔细的去思考过，叶初九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此时此刻，顾禧在知道了之后，在面对叶初九的时候，却不知为何忽然退缩了。 她觉得这样自私的自己，没有面目去面对叶初九的拳拳爱意。她下意识的想要逃离，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在出门前的那一刻，顾禧却又停了下来。 这个不大的屋子里，充满了她和叶初九的回忆。 两人一起在这里彻底大扫除，她们都很累，累到没有精力直接瘫软在地板上，从大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的蓝天白云和街景。她们两人一起上街买菜，在厨房里面一起互相帮助着择菜洗菜，在满是油烟的厨房里，因为太过刺激的辣椒味道而呛得喷嚏不断眼泪直流。在早上一不小心都起晚了的时候，两个人争着在卫生间里面洗漱，最后因为太急躁，在低头刷牙的时候脑门儿都撞在了一起，然后顶着额头上的乌青去上班。还有在发现她怀孕了，叶初九一边拿着刀眼泪汪汪的向她求助杀鸡，一边按照食谱上面写的那样在厨房里面炖汤，最后端着一碗清可见底却味道香浓的鸡汤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喝下去…… 还有很多很多，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顾禧发现她已经充满了和叶初九相关的回忆。 不是孩提时代的两小无猜，而是成年之后的悉心照顾，那种放在心尖上的疼爱，让顾禧充满的不舍。在不知不觉间，顾禧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那么多的叶初九在屋子里面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环绕，如此感动，她又怎么舍得离开？ 她也觉得自己自私，为了叶初九无微不至的照顾，不求回报的感情，她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离开初九。 或许不是因为爱，仅仅是因为习惯和享受。 她默默的将已经收拾好的东西又都重新取了出来。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们的东西也都混在了一起。两间卧室两个衣柜，她却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慢慢的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初九这边。 两个人的衣服，裤子，裙子，乃至于内衣裤和袜子，都混在了一起。就像是已经结婚的夫妻，融在一起不分彼此。而她也在身子越来越重的时候，习惯了和初九睡在一张床上，夜里难受的时候醒过来，都有初九关切的问候，每天早上醒过来，都能看见初九的笑脸。 原来，初九对她的影响，已经那么深了么？ 已经深到她的生命当中充满了她的身影，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有她的陪伴。 顾禧给自己的好朋友林笙打电话，细数叶初九的优点。 “如果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暗恋了你十年一直没有忘记，如果有一个人将你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细心体贴的照顾你，如果有个人不介意你失败的过去和可见的糟糕的将来……” “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人吗？”林笙没有听完，不可置信的反问着，而又不等顾禧的回答，自顾自的说到：“如果真的有的话，不管男女，我都要死皮赖脸的跑过去求嫁！” 顾禧有些伤感的情绪被林笙这样无赖式的话语给噎了回去。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单方面的付出，而接受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变化！也就是说，这所有的所有都是对方的单相思啊！你根本就不爱她！你也会去求嫁吗？！” 顾禧辩驳着，想要让林笙将自己荒唐的话给收回去。 “顾禧啊，如果我身边有这样的人，早在和她相处的时候就已经产生感情了好吗？对我好，又深爱着自己，即使没有那十年的感情，也都会有所动容，甚至喜欢上啊！”林笙一声长叹，似乎暗叹顾禧的脑筋不转弯。 “你想想，你喜欢李嘉淳用了多久的时间？你的追求又用了多长的时间？你们的相爱，又有多久？所有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你和李嘉淳也才有几年？而你口中说的那个人，是十年，甚至是比十年还要更长！那么长的时间人家有对你那么好，你要真的对人家没感情，我就只有送给你两个字了。” “什么字？” “冷血。”林笙顿了顿，又说，“或者是眼瞎。” 顾禧被林笙这一番话说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方挖个洞将自己给埋起来。 也幸好，在这个时候叶初九开门回来，将顾禧的忧伤打断。 “顾禧，我同事从乡下给我带了几条土鲫鱼，熬汤对孕妇再好不过了。你等等，晚上我们喝鲫鱼汤。” 顾禧反应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应答着：“啊，嗯……好。” 叶初九似乎察觉了顾禧的心情低落，走了过来，看见她眼睛有些发红，就知道她的情绪不好。 “你在伤心吗？还是孩子闹着你让你不舒服了？放心好了，等她出来我肯定是先好好的教育她，让她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就乱闹。”叶初九笑着说，作势要在顾禧的肚子上拍拍。 “哎，和孩子没关系。”顾禧连忙说到。 “那是怎么了？产前忧郁症？还是你又整日呆在室内，没有运动了？”叶初九又想到了这一茬，拉着顾禧站起来，“我都说了你要多运动，多休息，别总是呆着在办公室在家里面对电脑和手机，又不听话了？” 顾禧安安静静的低头听训。她想要对叶初九说些什么，在看见她写满紧张和不安的脸的时候，那些话似乎又都哽在了喉头，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说不出来“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起”，也说不出来“你这样对我，我无法回报你想要的感情”，她更加说不出“请你离开我”这样的话来。 无论是走是留的话，她都说不出口，也无法说出口。 她害怕叶初九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爱慕，也害怕从此失去这一切。她自私且胆小，还茫然无措。如此想到，眼泪就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唉唉唉，顾禧你别哭，你别哭啊？怎么了？怎么这么伤心？别哭了啊……你哭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叶初九手忙脚乱的四处找纸巾，好不容易找到了，才小心翼翼的拭去顾禧眼角的泪珠。 “告诉我，你怎么了？有什么难过说出来，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会努力为你解决一切的。” 顾禧泪眼迷蒙中，看见的是叶初九写满担忧的双眸，看见的是她慌乱无措的表情，看见的是她对自己浓浓的感情。这一切，她享受着，却无以为报，心中的愧疚就更深，更重。 “初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你拥有我所没有的一切，现在的我也是那样不堪，你为什么要……” 顾禧哭着说，眼泪再次落下。 叶初九擦拭泪水的手顿了一下后又轻柔的继续着。 “因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吗？” “就是因为我明白，所以我才会这样难过。”顾禧说着，向叶初九剖白着自己的内心。她将她所有的自私和阴暗，都原原本本的对叶初九诉说着，也向她说着自己的感动。“可是初九，我对你的不舍，仅仅是因为不舍和习惯，我无法让自己对你的感情和你的一致。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 “顾禧，你还是这样傻，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绝对公平的事情？我选择了这样做，选择了爱你，这仅仅是我个人想这样所以才做了。你的感情，你是否回应，我无法干涉。”叶初九笑着说，语气中带了些许的释然。 “当然，我也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回应的。爱情虽然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一个人坚持了太久也会觉得累的，所以我才会回来，才会让你和我住在一起，给我照顾你的机会。如果我能够做得更好，就不会那样冲动的对你说出来了。” 最后，叶初九用力的抱了抱顾禧。 “你不要将这些放在心上，你继续做你自己就好了。你愿意给我和你在一起以朋友相处，能够让我每天看见你，照顾你，就已经是对我感情最好的回应了。” 看着叶初九走出去，在厨房里面为自己忙碌，顾禧的眼泪再一次落下。 怎样都止不住。 ------------ 第13章 [07]发糖发糖 [07] 顾禧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和李嘉淳的离婚，她确实伤心，但是也不至于伤心到如此地步，唯一能够说的，大概只有充满她期待却尚未来得及到这个世上的孩子了。而现在，顾禧却因为叶初九，哭得这样难以自已。 她试图用一些方式来表达出自己的态度――或许她的态度本身是模糊的，她还是努力去这样做。不给予叶初九关于爱情方面的幻想，也不减少朋友之间应有的状态。她想要通过这样没有变化又明显有着不一样的方式，让叶初九明白，甚至是退步，退回朋友才有的状态。 事实上是这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叶初九依然和以前一样，费心的为顾禧准备食物，即使绕路也每天都来接送她上下班，陪着她一起去做产检，一起在医生的面前对着模糊不清的彩超b超照片找寻孩子的模样，在休息的时候慢慢的和她一起在公园里散步，偶尔在街上的婴幼店里逛逛，看见合适的宝宝服也都一一入手。 她们两个以朋友的名义相处着，叶初九给予的关心和爱护，又明显的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顾禧觉得有些无力，却又异常的感动。 躺在床上，顾禧忍不住问自己，她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利用叶初九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感情，却不及时抽身而出。只是在想到要离开她的时候，心中却又是撕扯一般的疼痛。 她忍不住有些难过的侧了下身子。 身体的肿胀让她的一切行动都变得缓慢起来，无论是走路还是起身，都必须小心翼翼的来。以前还能看见自己的脚尖，现在却连穿鞋子都要叶初九的帮助。 她的双腿浮肿，时常要叶初九帮忙按摩，肚子的重量让她连转身都异常的困难。平躺着呼吸困难，侧躺着半边身体都会发麻，甚至偶尔在半夜还会小腿抽筋。每当她异常难过的时候，睡在身旁的叶初九都会敏锐的发现，然后小心的让她能够转身，小心的为她按摩抽筋的小腿。 在这样的时候，顾禧就有一种就这样和叶初九一起过下去的念头。 失败的婚姻让她难以相信永恒不变的爱情。她不想再去奢望，只想带着孩子如此平淡安稳的过这一生。 明明还只是二十多的年轻人，心态却已经开始苍老。 顾禧努力让自己转了一下身体，和叶初九面对面的睡着。 时间太晚，叶初九已经睡着了，在她转身的时候，她即使闭着眼睛，也依然扯过了被子，迷迷糊糊的给她把被子盖好，生怕她受凉。 看着她在睡梦中也在照顾着自己的模样，顾禧觉得自己的眼睛又在开始湿润。 借着不算明亮的月光，顾禧发现叶初九的脸上也已然有了些许的皱纹。 细细的细纹爬上了她的眼角，平常看起来有些凌厉的脸庞也温柔了许多。眉头微皱，似乎梦见了不好的画面，一直都紧绷而有弹性的脸颊上似乎也有了点点的法令纹。她眉形凌乱，已经许久没有仔细的修理过了，刘海也太长，微微一动就滑落下来，遮住了眼睛。 叶初九总是很忙，忙着工作，忙着照顾她，连自己的都快要全部遗忘了。 想起她刚回国时的模样，人虽然疲惫，却看起来精神奕奕，人也充满了气质和美丽。而如今，已然快要泯灭于生活。 顾禧下意识的伸出手，将她落下来的刘海整理到一边，按在她的眉心中央，想要将她的眉头抚平。她也想在白天，好好的给她修一修眉，让眉毛不再那么散乱。然后好好的化个美美的妆容，让路上的人都侧目注视。 她想要看到闪闪发亮的叶初九，而不是现在这般模样的她。 如此忙碌连自己都跟不上的叶初九，让她心疼。 顾禧小心的抚摸着叶初九的脸庞，指尖下的肌肤依然细滑，却不是足够的有弹性。偶尔还会摸到小小的粉刺疙瘩，一不小心就会成长为痘。明明她能把自己的饮食休息照顾得很好，为什么不把自己也照顾好呢？ 在顾禧的手指抚摸到叶初九的眉骨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一如当初看见的那样，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被抓包的顾禧吓了一跳，明显的紧张起来。叶初九也发现了她已经凌乱的呼吸，伸出手，慢慢的抚在了她的眼角。 凉凉润润的液体让她明白那是什么――如刀般会割疼心脏的泪珠。 叶初九的身体动了动，顾禧僵住。 她不知道叶初九会怎么做，有一点点的害怕，更多的却是期待――期待着她做出一些让自己觉得会…… 没等顾禧想到合适的形容，叶初九就俯身过来。 顾禧瞪大了双眼，看着叶初九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眼帘上一片柔软和温热。 那是…… 顾禧猜测着，却不敢去想那正确的答案。 随后是她的眉心、鼻梁，一路向下，最后落在了双唇之上。 顾禧的呼吸停顿了下来。 叶初九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轻触，紧贴，小心的摩挲。力度轻柔，如同蝴蝶落下，犹似对待珍宝。 顾禧很紧张，紧张到忘记了呼吸，紧张到心跳加速，紧张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她确实期待叶初九做些什么，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 然而，她却是不反感的。 她以为自己会反感，会觉得恶心，但是当叶初九真的轻吻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以接受，原来在她所期待的事情当中，也是包含了这一项的。 她感觉到了叶初九双唇的柔软，也感受到了那吻中蕴含的感情。 是那样的小心和浓烈，也是那样的慎重。 叶初九慢慢的轻吻着，抚在她眼角的手指慢慢向下，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下颚，她的耳垂。 随着叶初九手指的转移，顾禧感觉到她所经过的地方一片酥麻，生出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叶初九反复的揉捏着她的耳垂，冰凉的耳垂慢慢发热，她的耳朵也在升温，到后来已经开始发烫，连周边的皮肤都开始热了起来。 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轻吻也没有停。 顾禧一直紧闭着呼吸，直到她无法再继续下去，睁开眼，深呼吸。 她长长的吐气惊醒了叶初九，揉捏着耳垂的手指倏地停下来，一直摩挲着的双唇也都停住。顾禧看见叶初九的双眼蓦地睁开，在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何他看见了那双眼中一闪而逝的窘迫。 两个人面对面的沉默，最后还是顾禧开口，将一切打破。 “初九，我渴了，想喝水。” “好，你等等，我给你倒水。” 叶初九动作僵硬的下床，到客厅里面给顾禧倒了一杯水。温度适中，不热不冷，刚好可以让人入口。 在叶初九的帮助下，顾禧靠坐在床上，身后是垫起来的枕头，让她能够更舒服一点。顾禧慢慢的喝了一大半，然后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叶初九保持着坐在床边的姿势没有动。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心中有着愁肠百结，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 顾禧想要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叶初九想要开口道歉，在看见对方的时候，又都将一切话语重新咽了回去。 仿佛说开了，所有的美好都会成为假象。 好一会儿后，顾禧才说道：“初九，我们睡吧。” 叶初九点头，照顾着顾禧睡下后，自己才在床的另一边躺下。 她们背对着背睡着，中间有了一条鸿沟。 心中思绪万千，灭了灯，依然难以入眠。 许久之后，顾禧听见了叶初九的声音。 “顾禧，你睡了吗？”她小声的问着，也不知道是否是在试探。 顾禧没有说话。 叶初九继续说着：“顾禧，即使是你不喜欢，刚才的行为我也不会道歉。” ――我不会生气。顾禧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这样的轻吻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很多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在最美好的时候清醒过来。每一次醒过来，我都会觉得异常的失落。我想要得到你的执念是那样的强烈，强到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原来，在你的梦里已经无数次的吻过我…… “我一直都想要尝试对你这样做，如今我做到了，心中却有着微微的失落。我得不到你的回应，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感情，我很失落。” ――对不起，我还没有对你产生爱意。 “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只要你不恋爱，只要你不结婚我就会一直在你身旁，爱着你，保护你和孩子，不会放弃。” ――那如果我又结婚了呢？ “当然，如果你像以前那样找到了真心相爱的人，我祝福你，愿你生活幸福。” ――傻瓜。 “那么，亲爱的顾禧，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叶初九喃喃自语的说完才闭上眼睛重新入睡。 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顾禧在这一刻却睁开了双眼，一行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最后没入柔软的枕头，不溅起一点痕迹，却在她的心头泛开朵朵涟漪。 初九，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 你为什么要……如此死心塌地呢？我宁可你……不要那么坚持，我宁可你选择放弃，也不愿意你一直沉浸在没有回应的感情里。 我不愿看你难过，也不想你伤心，可我现在却无法做出不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 ------------ 第14章 [08]产前日常 [08] 顾禧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合适，只有继续将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生活，和叶初九说说话聊聊天，偶尔打打嘴仗，如果不去刻意的想的话，其实生活还是很惬意的。 不过话说回来，顾禧的预产期也快要到了。时间也没剩下多久，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了，让人觉得难过的是顾禧随时都有种自己快要生了的惶恐感。她这样的情绪，也不小心的沾染给了叶初九。 “初九，你说生孩子会不会很疼很疼啊？” “初九，你说我生宝宝的话，是剖腹产还是顺产啊？听说剖腹产不会那么疼，但是顺产身材容易恢复啊！” “初九，我不想生宝宝了，我一点都不想生了……我害怕。” “……” 到这个时候，顾禧才是真产前忧郁症发作，之前的那些完全不算个啥！被顾禧碎碎念到想要捂耳朵的叶初九怨念。 随着时间的推近，叶初九也不管再托大，将顾妈妈和自家妈妈都请了过来，请她们随时照看着顾禧……当然，上班的事情也还是没有放下。 对此，顾妈妈很是不满意。 “你们那个究竟是个什么单位啊，怀孕了都还要人上那么久的班啊！” 顾禧挺着个大肚子，靠在沙发上吃着水果。 “我们这个是正经的事业单位，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差不多要等到预产期前半个月才会放产假，不过也没什么啊，我现在都是做的很简单也很安全，基本上都是一直坐在办公室里面的事情。妈你就安心吧，我没事的啊。” 被安慰解释后的顾妈妈依然不高兴：“老板都是周扒皮！” 顾禧已经对自己母亲无语了。 晚饭是顾妈妈做的，叶初九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已经在桌子上摆满了的美味佳肴。顾妈妈很细心的将菜肴细分了下，有照顾孕妇的清单滋补的食物，也有她们吃的家常小炒。对于已经一起吃了很久孕妇餐的叶初九来说，顾妈妈的这一顿饭简直了，拿满汉全席来她都不换！天知道她已经想吃小炒想了很久了！ 吃着饭，叶初九差点感动到热泪盈眶，正想要表达出自己浓浓的强烈的爱的时候，顾妈妈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话题，突然就转移到叶初九的身上上来了。 “初九啊，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也看着你长大，这么多年了，想当初你还是点儿大的奶娃娃，现在都这么大了。” 叶初九不知道顾妈妈说这个话题是个什么意思，只有点头。 “既然都这么大了，初九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了。你妈妈常常对我说，愁你结婚的事情，不说别人家的孩子都差不多可以打酱油了，就是我家阿禧啊，也都要生孩子了。你呢？连个影儿都没有，你妈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得，原来是这个在等着呢。 叶初九虽然很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不过顾禧的妈妈的话，她也不好像对待自己父母那样直白的否定和拒绝。于是怎样合适的回答，让叶初九很是头疼。 这样的话题，自从她回国后，就已经被母亲在电话里面说了无数次了。 每次都还是从“你看xx家的孩子多可爱”“xx家的孩子以前也才多大啊，现在都结婚了”“我路过xx婚纱店照照片可以打三九折呢”一直说到“你说你什么时候也让我抱抱孙子啊”“我现在还能动，可以帮你带孩子”“你是不是想让我到闭眼都看不到你穿婚纱的样子啊”。 自然，这样的话题最后都是以叶初九沉默着挂掉电话为终结。 不过顾妈妈说到这个话题，叶初九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她一直沉默着，顾禧心中也有些打鼓。 前几天才被叶初九在入睡后默默偷听到告白，虽然顾禧一直觉得自己无法接受，但是还是觉得很幸福很甜蜜。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候，顾禧也会下意识的去观察叶初九的相关，无论是她做事的时候还是开车的时候，甚至是做饭睡觉的时候，顾禧都会仔细的将叶初九的一切都记在心里。 看着看着，记着记着，似乎叶初九还真的就有一些那么不一样的地方来。 至于是什么地方不一样，顾禧又说不上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人之间的相处，也不会增进她对她的感情。 在顾妈妈问到初九这个问题的时候，顾禧也是明白家中大人的想法。毕竟在父母看来，在周围认识的人的孩子都结婚生子的时候，自己家的这个什么动静都没有，心中也确实会着急，有所催促也还是正常的。在顾禧自己刚怀孕的时候，也是希望叶初九能够找个人谈恋爱，结婚生子的。 不过在样的这个时候听见，顾禧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愿意面临叶初九对这些问题作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感觉，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让叶初九来回答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尴尬也太为难了一点。 “现在工作都还没稳定，也没什么心情去谈恋爱。” 当顾禧听到叶初九这样的回答时，她的心中生出来的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感觉。 高兴她的拒绝，也……似乎在难过她的拒绝。 “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自然是要先成家再立业啦。女孩子的青春只有那么几年，早点还是你挑人家，晚了就是人家挑你了。”顾妈妈苦口婆心的说着。“这个婚呢，早晚都是要结的，不如趁着现在青春正好，早点结婚可选择的也更多一点啊。” 叶初九笑了笑，没有回答。 顾禧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阻止着：“妈，你说什么呢？结婚又不是做买卖，还要挑来挑去的干嘛？” “不挑一挑，怎么知道是不是好的合适的？”顾妈妈说着，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顾禧一眼。“你啊，就是没有好好挑挑，才会碰上个坏胚子。” “……” 顾禧被气得一阵肚子疼，忍不住皱眉捂了下肚子。 叶初九本来就因为自己的问题让顾禧和顾妈妈争执起来而有些愧疚，见顾禧皱眉捂肚子，惊得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一手扶着顾禧的腰一手摸着她的肚子，叠声问着：“你怎么样？肚子疼得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顾禧忍着疼，好不容易等那一阵感觉过去，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孩子踢了我一下。” “真的没事？”叶初九很不放心。眼见着预产期越来越近，她总是害怕在某一天她不在家里也没人的时候，顾禧就发作了要生。 如果真是那样让她一个人面临的话，叶初九觉得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是真的没事。”顾禧安慰的对叶初九笑了下，自己撑着腰慢慢的走到了沙发上，靠了上去。“不过饭我是吃不下了，感觉孩子张太大，有些顶着胃。” “没事，吃不下就不吃了，饿了想吃了再吃，医生也说你现在要少食多餐的。”叶初九一边说着一边给顾禧调整姿势，让她觉得彻底舒服了，才回到餐桌上吃饭。 顾妈妈看着叶初九的动作，深感欣慰。 有这样好的一个朋友在，也实在是幸运了。只是两人之间的那个感觉…… 顾妈妈有种说不出来的想法，她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好，好到都让人看见了有些羡慕了。 顾妈妈和叶妈妈两人轮换着来照顾顾禧，对此顾禧想叶初九表示自己一点都不高兴。 “我觉得我每天都像是是在被监视着生活一样。”顾禧这样形容着。“我无论是吃个东西也好，还是做个什么也好，她们都会阻止我，好像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行动不能自理，智力也颇为堪忧的一样。” 叶初九被顾禧的形容给弄笑了。 “哪有那么你说的那样夸张！” “明明我说的就是事实！”顾禧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 “就算如此，她们也是为你好啊。怕你在这个时候会出事啊！反正也都是最后的一点时间了，熬过去就好了。” 叶初九的安慰被顾禧用“骗子”两个字还了回去。 “明明是从此以后还要熬个几十年嘛！人家都说儿媳妇熬成婆，至少要等孩子长大结婚了我才能解放！” “噗。” 叶妈妈和顾妈妈两人轮换着过来照顾顾禧，在顾禧开始正式休产假后，叶初九也尽量将事情带到家里来做。能够不出去不应酬，她就坚决不会去，甚至连加班偶尔都会偷偷摸下鱼，跑出来看看顾禧或者给她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之类。 看着叶初九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模样，正牌孕妇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你说你，明明是我生孩子，你怎么那么着急？” 叶初九瞪眼反驳：“我这不是担心嘛！虽然现在医学技术发达，但是每年的医疗事故那么多，人们又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圈，无论怎么样我就是放心不下来！” “安啦安啦，医生说我的胎位很正，孩子也是正常的，不会出事的。你就不要担心，好好上你的班去啊。”身为最该担心和紧张的孕妇，反而开始安慰起叶初九来了。 其实也叶初九也不是不相信，每次顾禧的产检都是她陪着一起去的，医生说的那些话她也都知道，但是她就是不放心。说她是紧张也好，不信任也罢，她就是在害怕。 害怕这一次生孩子会出事，害怕顾禧会疼到受不了，害怕在最后关头顾禧会坚持不下去。更害怕的是，在顾禧生孩子的时候，她没在她身边。 想起某天夜里两人的约定，叶初九就有种想要不去上班一直留在她身边的冲动。 “初九，我害怕生孩子。” “没事，我会陪着你的。” “初九，我生宝宝那天，你到产房里面来陪我吧，要不然我怕我撑不下去。” “好，我陪你。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 第15章 [09]关于名字 [09] 叶初九承诺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实现。 在顾禧的预产期要到的前一天，叶初九被派出差了。 到省公司里面去进修学习，时间差不多有一周。 对此，叶初九向上司表示过反对。 “范主管，您知道的，我家里有个孕妇就要分娩，在这个时候，我真的不方便离开。”叶初九很认真的对部门主管范黎明说着，希望他能更换学习的人选。 范黎明摇头反对。 “我知道你的事情，不过公司里面现在大家都有安排，即使是换其他的人，至少也要耽误三天的时间。综合来说，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难处。” 到后来，范黎明也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到这个时候，叶初九觉得，一向表现出不善言辞的主管也是个口才极好的人。真是深藏不露。 “那么，我可以申请提前结束吗？”到后来，叶初九只能退而求其次，“学习三天后，我申请提前回来，无论是谁都可以，来接替我的任务。” 范黎明表示同意。 所以现在，就是叶初九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出差。 因为可能会食言，叶初九根本就不敢去看顾禧的表情，她非常害怕顾禧会因为这个问题而生气。要知道她答应的时候，可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外派出差的事情。在公司里面，或者说在他们这个部门里面，她的资历是最浅的，也是很多地方需要学习的。即使已经工作了大半年，不过也依然有许多前辈，有许多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说得不好听一点，像这样明面上是学习一周的事情，实际上很可能只学习一半的时间，另一半则交给大家自由活动或者……大家都懂的。在得知要派人出差学习的时候，叶初九是根本就没有想过会轮得到自己的事情。所以在学习人选的名单下来的时候，她才会这样的意外！ “我知道这个是你的工作，不过我还是非常不高兴。” 在听完叶初九的解释后，顾禧也表示了自己的理解。对于工作上的事情，顾禧是很明白的。既然上面会派叶初九去学习，自然也是看重她的缘故，她为了自己宁愿放弃这次机会，顾禧还是很感动的。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叶初九没有选择去而是下意识的拒绝，就已经能够看出她的真实想法是怎样。所以在了解了她的无奈后，顾禧也并没有不懂事的进行阻拦。 “毕竟你出差了，就很有可能会错过我分娩的日期。不过还是要恭喜你才对，这也是领导对你的喜爱，就算不喜欢不高兴，也要好好的去完成。”顾禧笑着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你的干女儿可是等着你送一份大礼呢。” 叶初九也笑。顾禧“财迷”的两个字还是她给按上去的，顾禧也没有辜负这两个字，确确实实是个小财迷，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给她选定了好几个干妈干爸，等着孩子落地就收礼物呢。 “放心，我少了自己的，都不会少了她的。” 说到孩子的问题，叶初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你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给孩子取名字，是一件大事，需要慎重的对待。 慎重对待的后果就是――顾禧完全忘记了要给孩子取名字的事情。 在叶初九问到这个相当关键的问题的时候，顾禧已经傻掉了。 “初九，我能说，我忘记了吗？”顾禧喃喃的说着，轮到她不敢看叶初九的眼睛了。“之前是没有时间想，后面么……就是完全遗忘了……” 叶初九很是无语。 “你说你，怎么就没好好的想一想呢？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也可以忘？”叶初九的反应很剧烈，剧烈到她快要抓狂，连自己的东西也不收拾了，直接在顾禧的面前转起了圆圈。 “或者我们现在想一想怎么样？” 顾禧的提议被叶初九立即通过。 她也不收拾东西了，翻出已经积累了不少灰尘的新华字典，两个人对着释义找合适的字，来给孩子当名字。 一开始，叶初九是把目光放在“玉”相关的，比如“璇”“瑾”“珂”“琮”之类的。毕竟这些字的含义好，也是很符合大众审美的。不至于因为字的笔画多难写而被嫌弃，也不会因为读音释义差而被人取笑。 不过还没确定，就被顾禧嫌弃了。 “众人都说‘再好的玉也有瑕疵’，虽然自家孩子不至于完美，不过想着总还是有些不舒服。” 对于顾禧的嫌弃理由，叶初九已经不想给予评价了。 于是她后来将释义放在了相对平凡的上面，比如“然”“帆”“顺”之类的，不会被顾禧用“有瑕疵”这种奇葩的理由给放弃。 这些字，同样被顾禧pass掉了。 “确实不是那么太好，不过也太平凡了一点吧……” 叶初九不知道怎样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字的含义好了会被嫌弃，含义不好也被嫌弃。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意思才好啊！ 当然，叶初九的内心咆哮是没有让顾禧知道的，只是板着脸继续翻字典。 两个人来来去去的将字典翻了又翻，一直都没有个定论，总会找出不好的不喜欢的理由来。在她们两个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的时候，叶妈妈过来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我在门外都快要听见你们的争执了。” 叶妈妈打趣的说着，放下手中的食材走了过来。 叶初九一本正经的说着：“我们在商量给孩子取名字的事情。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不如试试看你期望孩子是怎样的啊？比如想要她开心快乐就用畅啊，想要富贵就用泽啊，想要温柔就用婉啊，有很多选择的。” 被叶妈妈一启发，顾禧和叶初九也恍然大悟。 孩子不就是代表了父母的期望和期盼吗？与其去想那些好的释义，不如好好的想一想，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怎样的。是温柔可人的，还是知书达理的，或者是开心顺遂的，无论哪一种都是积极的且倾注了感情的。 想到这里，叶初九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字。 “不如我们就用谦吧。如果是男孩的话，就是希望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果是女孩的话，则是希望她谦虚谨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顾禧认真的想了想，似乎也还不错。 谦本来就是一个相对中性的词语，不好不坏也算中庸，谦谦君子也好谦虚谨慎也罢，也都是对孩子好的期盼和祝福。 于是拍板决定了，就用“谦”了。 叶初九见顾禧捧着肚子对孩子自言自语，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在对顾禧说要出差时，顾禧的脸色是多么差，即使她口中说着“理解支持”的话，也依然黑得可以挤出水来。 对于顾禧现在的表现，叶初九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定位，是默许了她的靠近还是放一旁的冷处理，她都拿不准。老实说，她是有些害怕的。怕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这么长久的恋爱会被顾禧看不起，也怕她会疏远自己。 顾禧没有疏远，让她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之外，也有些提心吊胆，就像是头上悬着一把刀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会被顾禧说出拒绝的话来。只是偶尔也会有些庆幸的想着，没有明确的拒绝也就是还有机会。所以再怎样担心，她还是选择了留在顾禧的身边。 学习的事情定下来，给了叶初九一天的时间进行缓冲，第二天她就开车出发了。 这天是顾禧的预产期，可能时间还没到的缘故，顾禧并没有出现要生的征兆。 早上起来的时候，顾禧还有时间和心情给叶初九准备早餐。被面包机烤过的芝士片，热过的牛奶，还有半熟的煎蛋，被顾禧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白色的瓷盘里面。叶初九看见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心中一阵温暖。 带着这些温暖，叶初九走上了进省城的高速路。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和平常差不多没有改变。 顾禧在家里慢节奏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吃饭，散步，保持自己的平静心情。 叶初九在会议室里面听讲，做笔记，和公司的同事们一起讨论，接受新的知识。 空闲了下来，叶初九也会和顾禧打电话聊天，无非是些“身体怎么样”“工作怎么样”的平常话语，但是透过着细细的看不见的电话线，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心中对对方的那种思念，因为这短暂的分开而变得强烈起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当叶初九离开了自己的身边，顾禧才突然察觉，自己是那样的想念着她。 没有叶初九在，说话聊天似乎也没什么意义，看电视上网也没了乐趣，至于散步遛弯，一个人也提不起精神来。乃至于在夜里，和自己的母亲睡在同一张床上，她还是会在想要翻身的时候下意识的叫出叶初九的名字。 似乎，叶初九已经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顾禧数着日子等待着叶初九回来。 可是过了她说的日子，她还是没有回来，打电话给她，叶初九说还要再等等。于是顾禧又等了两天，到该她学习回来的日子了。只是这一次，变成了无人接听。 如果是一个两个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顾禧可能还不会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在学习开会的时候，她也不是很方便接电话。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叶初九都会给她回个短信，在开完会后都会及时打给她。 可是顾禧估计着她开完会了再打过去，还是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随后她又发了好些短信，叶初九也都没有回过来，心中就不知道为何突然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 第16章 [10]宝宝出生 [10] 顾禧并不是一个很相信直觉的人。她一向觉得自己第六感就像是没有一样，所谓的直觉感觉向来都是不准的，所以她也从来没有试过会有心慌的时候。 但是在这天，叶初九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的时候，顾禧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名为“惶恐”的情绪。 就像是小时候做错事了一样，心脏砰砰的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一样。 顾禧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叶初九很可能是比较忙，来不及回消息而已，又或者是在高速上面，不方便接听。只是这样的心理暗示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她还是很紧张。 紧张到不断的深呼吸都没有用。 于是她在想了很久之后，给叶初九的一个关系还比较好的同事章恬打了个电话。 章恬是通过叶初九认识的一个同事，她差不多是和叶初九前后脚进的公司，因为两人年龄相近，所以还算比较有话题可以聊。后来有一次顾禧和叶初九在酒吧里面喝酒的时候，不小心遇上了，一起喝过几次酒吃过饭，关系也还算可以。 章恬接到顾禧的电话的时候很意外，不过在她听说叶初九的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听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怎么理解。 顾禧只好解释到：“初九本来说过会申请提前回来，不过后来没有同意，看时间也差不多学习结束，应该回来了才是。但是她一直都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回复我的消息，平常的她是不会这样的。我担心她出事，想着你们同一个公司，可以帮我问问情况。” 章恬有些为难，毕竟去学习的人也有其他分公司的，这些人她也不一定都认识。不过听着顾禧有些发抖的声音，她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我只有找人帮忙问问看，不一定会有结果的。” “没关系，真的麻烦你了。” 得到了章恬的帮忙，顾禧只有焦急的等待着。 她也一直都盯着电话，生怕会有电话漏接，消息有错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禧终于接到了章恬的电话。 “顾禧，你一定要冷静，因为这个消息我也只是听说的，并不能确定。” 顾禧表示自己会冷静对待。 “我听同在高速上的同事说，在他们前面一段路程出车祸了。现在整个高速上面停满了车辆，堵了很长一截。” 顾禧的心中一紧。 “同事上高速的时候，叶初九已经出发了，应该在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 顾禧只觉得自己的耳边一阵嗡鸣，脑海中也瞬间变成了空白。 强撑着精神，顾禧向章恬道谢。在挂断电话后，她才捂着开始疼痛的肚子，慢慢的弯下了腰。 初九，你在哪里？ 忍着肚子里面剧烈的疼痛，顾禧给自己的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可能要生了。顾妈妈连忙赶过来，让顾禧趁着现在还没有生，羊水也还未破的情况下先到浴室里面给自己洗头洗澡。 “你生了孩子后，至少有四十天的时间要坐月子，在坐月子的时候是要尽量避免洗头洗澡的。所以趁着现在还有力气，先去洗头洗澡，所有的东西都由我来给你准备。” 顾禧点头，小心的走到浴室里面，清洗自己的身体。 等她将自己身上洗好，头发吹干，顾妈妈和叶妈妈也都将所有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带着她一起到医院里面找主治医生待产。 在等待开宫口的时候，顾禧的手中一直握着手机，时不时的再给叶初九打着电话。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默默祈祷叶初九会没事。 期间章恬也打过一次电话过来，安慰她：“听说车祸并不严重，受损车辆也不多。而且叶初九开车的时候也一直都很小心，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也会一直请人帮忙打听消息，你也就别太紧张了啊。” 顾禧连连感谢，挂断电话后，却又靠在床上发呆。 叶初九一直都是个守信的人，她既然说了会陪她一起待产，会进产房陪伴她，她就一定会来的。 顾禧对自己说，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是个那么怕胖的人，肯定不会食言的。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放心不下？ 肚子里面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一次比一次难受，一次比一次剧烈，顾禧开始还能坐在床上，后来痛到快要没有力气，只有躺在床上。 即便如此，她还是想着叶初九。 想着她的安危和消息。 时间又过了几个小时，医生终于开口说可以生了，才将顾禧送入了产房。 此时的顾禧已经疼得快要昏过去了，浑身上下布满了汗水。 她被护士抬到了手术台上，双腿被撑起来，下身敞露，没有丝毫*可言。 她不断的呼喊惨叫着，想要逃出那巨大的难以忍受的疼痛。 医生和护士在她的身边忙碌的工作着，耳边传来他们不断呼喊说话的声音。 他们让她深呼吸，他们让她用力，他们不断的告诉她一切都很顺利不用担心。可是她真的很难承受。 身体上面的痛，几乎快要压垮她的神经，对叶初九的担忧，也让她无法专心致志。 她无比的想念着叶初九。 以前她疼的时候，叶初九都会在她身边安慰她，以前她哭的时候，叶初九都会来哄她，以前她难过的时候，也都是叶初九在她旁边出谋划策。 她想念叶初九的温声细语，她想念叶初九哄她时的小心翼翼，她也想念叶初九想出点子时狡黠的笑容。无数的想念和思念，几乎快要使她疯狂。 医生在她耳边喊着“加油”“用力”，让她将精神集中，努力让孩子尽快从身体里面出来。可是那撕裂般的疼痛，那身体被异物撑开的疼痛，那像是骨头都被碾压的疼痛，让顾禧的身上生不出半点力气。所有的力量都被疼痛化为了乌有。 她喊着叶初九的名字，汗水和眼泪齐下，让她无比的狼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让她觉得读秒如年。 在恍惚中，她似乎听见了手术室被打开的声音，她也似乎听见了医生让人进来的声音。在模模糊糊中，她似乎看见了叶初九的身影，穿着和医生相似的白大褂，脸上戴着医用口罩。明明看不见脸庞，她也神志恍惚，可是她却觉得，那就是叶初九。 是答应了要进产房陪她的叶初九。 耳边不再是医生单一的声音，传来了叶初九温柔的嗓音。 “顾禧，我来了，我来陪你了。你一定要加油，孩子还在你的肚子里，你要努力，让她来这个世界上与你一起美丽。” 在那温柔的声音当中，顾禧觉得自己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努力将身体里面的孩子推了出来。身体蓦然轻松，就像是落下了一块巨石，轻松得她快要飞起来。 然后，世界忽然黑暗了起来。 入眼的是一片雪白，顾禧走在这空无一人的空间里，漫无目的。 她知道自己之前在做什么，在医院的病房里面待产，在医院的产房里生孩子。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看见了叶初九，也听见了叶初九的声音。 孩子已经生了出来，她知道，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叶初九呢？孩子呢？ 她不断的想着，思考着。 然后被忽然传来的一阵哇哇的哭声唤醒。 睁开眼睛，顾禧看见的就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传来疲累之后的反应，肌肉酸软，骨肉疼痛，连下身，也都是说不出来的难受。她想要动一动身体，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连睁眼睛似乎都废掉了她聚集起来的所有力气，更遑论动身体了。 口腔里面一阵干涩，嗓子似乎也快要冒烟，她想要喝水，自己无法动弹，只有呼喊。 “水……我想喝水……” 声音极低，低到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见，可是身边的那个人――似乎一直坐在旁边关注着她的人――却听见了她的声音，从旁边的杯子里用勺子舀了点水喂给她喝，然后用棉签，将她干得快要翻皮的嘴唇润湿。 “顾禧，你醒了？” 声音是极其熟悉的。顾禧定睛看去，喂她水喝的人，正是她无比想念的叶初九。 她的额头有些乌青红肿，她的眼眶周围也是青黑，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了来照顾她――给她喂水，给她按摩。 顾禧很高兴，她没想到自己第一眼看见的人会是叶初九。她也没想到，一直联系不上的叶初九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即便她受伤了，现在能够在来照顾她，应该是不严重吧？ 她如此想着，却在看见额头的乌青时，眼睛一酸。 “初九……” 顾禧喃喃的叫着叶初九的名字，努力想要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抓住她，看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叶初九自己主动的握住了她的。 “我在这里。” 叶初九在顾禧耳边轻声说着。 顾禧的手挣扎着贴在了叶初九的脸上，轻抚在了她的额头。 “你回来就好……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你不知道，在生孩子时我已经快要放弃。 这些话，在顾禧的脑海里不停出现，却又被她深深的咽了回去。 在叶初九的帮助下，顾禧侧过了头，看向了被顾妈妈抱在怀里的宝宝。 那么小小的一团，被毛巾被子裹成了圆圆的雪球一般，只在最上面露出了她小小的脸蛋。 “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哦！”叶初九笑着对她说，从顾妈妈的手中将孩子抱了过来。 她的脑袋看起来还没有成年男性的拳头大，皮肤也是皱皱的，眼睛紧闭，鼻子嘴巴都是迷你款――不，整个人看起来都是迷你款。 可是就是这样，瘦瘦小小的一个孩子，像小猴子一样的孩子，却会在父母的照顾和爱护下慢慢成长，慢慢变大，最后会不断的蜕变―― 破茧成蝶。 ------------ 第17章 [11]出生之后 [11] 顾禧身上没有力气，只有让叶初九抱着宝宝，让她好好的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让叶初九将宝宝放回去。见她清醒过来，顾妈妈也放心的从医院里面离开，回家给她准备食物。 等顾妈妈一走，叶初九就将顾禧从床上捞了起来，用力的紧紧的抱住她不放。 顾禧被她吓了一跳，随后立即反应了过来，也用力的拥抱着她。 靠在叶初九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声，顾禧觉得自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无法联系上叶初九时会是那样的担忧，也不明白在知道叶初九可能会出事的时候会有那样伤心绝望的反应。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不愿意叶初九离开她，也不愿意得知和她相关的不好的消息。 幸好，她没事。 等叶初九抱够了，重新将她放回床上，还贴心的在她的身后放上了垫子，让她靠得更加舒适。 “既然你现在一切都还好，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说说其他的事情吧。” 在看见叶初九平平安安的时候，顾禧心中的担忧通通褪去，然而，却又生出了浓浓的怒气。 她在叶初九也坐下之后开口说到，表情严肃，像是在审问一样，第一件想要问的事情就是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 说到这个，叶初九颇为不好意思。 “走的时候我想快一点回来，所以就直接将东西都收拾好放车里，打算一结束学习就开车回来。不过离开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匆忙，忘记了将调成静音的手机给换回来，也忘了要注意手机的事情。所以你打的电话发的短信，我都没有看见，等我察觉的时候，都是在高速上出事的时候了。” “高速上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受伤严重吗？” 看着叶初九外露出来的伤痕，顾禧觉得应该是不严重的，但是不代表她其他的地方也没有受伤。只是开始看到叶初九类似讨好的表情的时候，她就想要狠狠的讽刺一番。 不过她到底还是心软了，压抑了自己想要关心的心情在叶初九提及到车祸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叶初九也知道她的紧张，她回来后从章恬的口中知道顾禧是怎样的担心她，也知道她是怎样四处打探自己的消息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她下意识的将顾禧的手握在了手中，即使是在此时此刻，她还是能感觉到顾禧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不是着急回来么？所以开车的速度有点快，上高速之后我的速度更是开到了最高。车祸发生的时候，我正好因为有些不舒服而放慢了车速，刚把速度降下来没多久，就感觉到车子后面被撞了。也幸好那时我速度不快，我踩了刹车后没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 “那后来呢？” 顾禧迫不及待的追问到。 “停下来后我还没反应过来，车后面又被撞了一下，被迫着向前又滑行了一段距离。不过我还算幸运，没有受多严重的伤，等警察来了取证之后，我就开着车子赶了回来。刚到这边，就听妈妈说你在医院里面，我就又连忙往医院跑，正好也赶上你还在产房里面。” “所以你就连自己身上的伤也没管，就直接进产房了吗？” “对。本来医生和护士是不准的，不过经过我一番央求和努力，还是成功进来了。”叶初九笑，低头，额头抵在了顾禧的手上。 “你不知道我看见你在产房里面的时候，心中是多么的紧张。比我自己出车祸还要紧张，你就那样*着躺在手术台上，声嘶力竭，身上满是汗水，连头发都被汗湿。我就在想，你生孩子那么痛苦，如果出什么事了该怎么办？” 顾禧想要笑话叶初九的胆小，只是在那个时候，如果换成她，她也会害怕。就算叶初九平常表现得再怎样的冷静，在看见自己喜欢的人那样狼狈奄奄一息的时候，依然会担心害怕。快要到喉咙的嘲笑，也都被顾禧悉数吞了回去。 “生孩子不都是那样的吗？没形象，没尊严，只想着怎样能够抗住那些疼痛，怎样能将孩子尽快的生出来。”顾禧顿了顿，才说道：“以后你也会有这样一遭的。” 叶初九摇头：“我不会，我不会自己生孩子。” “那你……” “有你和小谦就够了。” 被叶初九的表白再次吓到，顾禧下意识的从叶初九的手中挣脱，不敢再看叶初九。 叶初九也察觉到了顾禧的不自在，便转换了话题，两人聊起了其他的东西。渐渐的，气氛倒也没有了那一会儿的尴尬。 不过接下来在医院的这几天里，顾禧见到叶初九的时候都有些不自在。 她是接受了叶初九喜欢自己的这个事实，只是在平常的相处中，叶初九很少有这样直白的表现，所以才会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给吓到。直接的拒绝顾禧也有过，叶初九却固执的没有听进去，一如既往。到现在，有了宝宝后，她则开始将重心放在了宝宝身上。 宝宝出生后需要办理的东西有很多，买保险，上户口，这些都是很麻烦的事情。因为她和李嘉淳离婚后才生的宝宝，在上户口的时候很麻烦，许多需要准备的手续和证明。她在医院里面没办法去办理，只有让顾妈妈去办理。 叶初九有心想要接手顾禧的饮食问题――在她怀孕那么长的时间里，她也还是做了不好准备功课，哺乳期的餐饮她自觉还是可以搞定的。只是工作的事情在她学习之后渐渐的多了起来，不再是单纯的网络部的范畴，没有时间的她只有放弃，将这一切都转交到了叶妈妈的手上。 对此，叶妈妈还是很高兴的。 “我估计我要等到这样照顾初九是很困难的事情了，所以就只有在顾禧你的身上散发我多余的母爱了。”叶妈妈如此自嘲到，将保温桶中熬得如同牛奶的鲫鱼汤舀了出来，递给顾禧。 顾禧不愿意看到叶妈妈难过，开口安慰到：“阿姨您也别着急，初九她不是才回来没多久么？工作的事情都才上手没多久，也没时间去想恋爱的事情。您就再等等，说不定没多久，初九她就有合适的人了呢？” 听见她这样会说话，叶妈妈也颇为欣慰：“如果我家初九能有你这样懂事就好了。” 两人聊得很快乐，叶妈妈照顾着顾禧休息，等顾妈妈来了后才离开。 一离开医院，叶妈妈就打通了叶初九的电话。 “初九啊，你看婉柔（顾妈妈的闺名）都报上孙子了，你说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一个带带啊？” “妈，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我不会结婚也不会生孩子的。” 在办公室里面的叶初九颇为无奈，只有带着电话到卫生间里面去小声说着。 “你不喜欢小孩子？你不喜欢小谦？” “我是喜欢小孩子，也喜欢小谦，但是不代表我就一定要自己生啊。”叶初九也是快要无语了。“你现在想要带孩子的话，小谦随时都可以去带啊。” “人家的哪有自家的好？”叶妈妈说着，言语里始终想要叶初九自己生一个。 “那你就把小谦当自己家的养好了。”叶初九说着，借口还有工作挂断了电话。 回到办公室里，叶初九只觉得自己身心疲惫。 在顾禧怀孕之后，叶初九就发现自己父母对她的期望比以前更高了。不是工作上的，而是感情方面的。他们特别的希望她能尽快找个男朋友，结婚生子，完成女人该完成的任务。 可是叶初九的心中一直喜欢着的人是顾禧，她也无法对男人产生应有的兴趣，因而无法满足他们的期望。现在顾禧的宝宝出生了，他们就更加着急了。 这个时候，叶初九就有一种想要告诉父母一切真相的冲动。 想要告诉他们自己不喜欢男人喜欢的是女人，所以这一辈子都无法结婚也不会生孩子。只是她无法确定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后，父母的反应会是怎样。本身他们的年龄也不算小了，万一接受不了该怎么办？ 不如慢慢的让他们知道有这样的人好了…… 叶初九计划着怎样让自己的父母在知晓自己真实情感后会不那么难以接受，也计划着怎样将屋子给重新装修一下，让屋子的布局更加合理。要去买一个宝宝专用的小床，她记得网上刚出了一款六边形的小圆床，空间足够，放在卧室里面也正好合适――之前在卧室的一角放了个圆形的茶几，正好那个位置可以放宝宝床。 然后要买地毯和宝宝专用地垫，可以等宝宝能够翻身动了在地上自己爬着走，也免得掉地上了摔着疼。对了，屋子里面的转角和家具的棱角处也都要用软布包起来，万一宝宝不小心撞上了，也不会受伤。 哦，对了，还要买尿布，买衣服，买奶粉，买玩具，买专用洗衣液……等等。 这些东西在之前虽然有买，不过量不大，也不敢买太多。孩子既然已经出生了，该准备的东西都要准备足够，免得有需要的时候又没有。 忽然之间，叶初九觉得只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而已，却像是多了许许多多的事，这些事又多又琐碎，做起来的时候叶初九却不觉得麻烦，反而很高兴很期待。比自己得到了一样很喜欢的东西的时候还要高兴。 叶初九高高兴兴的置办着一切，将之前腾出来本来是用作顾禧住的房间都重新布置了一遍，买了新的家具和宝宝床，将房间装修得可爱又温馨，完全可以让宝宝在里面健康的成长。 当顾禧出院时，屋子已经收拾好，只等着顾禧她们母女入住了。 ------------ 第18章 [12]留不留下 [12] 在顾禧出院的那天，叶初九特意请了一天的假，开着车到了医院。 虽然住院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顾禧的东西也还是收拾了好多出来，这些东西都在前一天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临走前只需要将才用过的东西放进口袋就行。于是顾禧抱着孩子，叶初九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起走到了停车场。 顾禧坐上车，叶初九乐呵呵的将东西放进后备箱，满脑子都是顾禧回到家里看到重新布置的房间时惊喜的样子。于是她就根本没有察觉到顾禧脸上的犹豫。 就在叶初九前一天给顾禧收拾好东西离开后，顾妈妈到了医院，要求顾禧回家去住。 顾禧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 顾妈妈对于顾禧提出为什么也很惊讶。“你都生孩子了，难道还要在初九家里的住？家里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你都已经打扰人家那么久了，现在还要带着孩子继续住别人家里？” “初九又不是别人。”顾禧反驳着，“而且我在初九家已经住习惯了，贸贸然的回来住我会睡不着的。” “那又不是其他地方，是你自己生活了十多二十年的家，你还会不习惯？总之，出院后回家住。” 顾妈妈从方方面面讲述了为什么她不同意顾禧继续住叶初九家，也告诉了她这段时间会面临怎样的问题。只是顾禧再怎么反对，也还是没有得到允许。 所以在看到叶初九高高兴兴的来接她出院回家的时候，顾禧才会觉得是那样的为难。 从私心里来说，顾禧还是愿意和叶初九继续住下去的。只是也确实如顾妈妈所说，继续再在叶初九家住下去，也确实不合适了点。 孩子刚生，随时都要照看着，晚上睡觉了也要随时起来喂她吃奶，给她换尿布。这样没有丝毫规律的作息可言，对叶初九的休息也会有很大的影响。尤其是她白天还要上班……所以在那个时候，顾禧是差点都被自己妈妈给说服了。 但是也仅仅是差点而已。 她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回家住的方便的，顾妈妈可以帮忙带孩子，也可以帮忙煮饭洗衣，甚至还可以帮她擦洗身体――坐月子可能遇见的糟糕情况，顾妈妈和叶妈妈都已经给顾禧讲述过一次了。 只是再怎样的便利，顾禧也还是想要继续和叶初九住在一起。 那更像是一种习惯，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人，即使生活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却习惯了那个人在旁边陪着自己一起，即使一句话都不说，一起看着无聊的电视剧也是极好的。 只是如果她不回家住的话，顾妈妈那边，也不是那么很好交代。回忆起叶初九这段时间忙着上班又忙着照顾她的事情，想起叶初九脸上已经长出来的黑眼圈，顾禧又觉得，似乎回家住会更好。 ――至少叶初九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于是坐在车上，顾禧一直都在思考着，要怎样对叶初九说她要回自己家住的事情，直到她们已经到了叶初九的家里，她还是没有想好，究竟是要怎么办。 和叶初九一起，将车子后面的东西取出来，两人都带着不少东西。顾禧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有孩子有点像是要哭的时候，她才轻声的哄了两句。也是在电梯里面的时候，叶初九才察觉到顾禧的不同之处。 “顾禧，你现在很累看吗？要不然把东西都给我吧。孩子本来也就不怎么好抱的。” 顾禧摇头，“没事，我还可以，反正也快到了。” 顾禧的话说完没多久，电梯就到了。刚走出电梯，顾禧和叶初九就看见了在门口似乎等了好一会儿的顾妈妈。 顾禧的脸当即沉了下来。 “妈，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顾妈妈在看到顾禧和叶初九一起在这边出现的时候，也还是很生气。“我不是告诉了你，要回家住的吗？那么现在呢？你是在家里吗？” 顾禧噎了一下。“我没有同意回家住。而且这里，也是我的家。” 顾妈妈怒极反笑了起来。 “你的家？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你的？你给了房租？你交了水电？里面的东西都是你花钱置办的？顾禧，你不要这样任性行吗？这里是叶初九的家，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看着顾禧和顾妈妈之间的争吵，叶初九有些茫然，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 她的记忆中很少看见或者听说顾禧和顾妈妈之间的争执。她们都是温柔的人，即使有不愉快的时候，也都是有条不紊的和对方讲道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拉高了声调的争吵。 听了一会儿她们的争吵，叶初九才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一路上顾禧会这样沉默，也是这样她才猛然间觉得顾禧一直和自己住在一起在长辈的眼中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合适。 她们……仅仅是朋友关系而已。 朋友之间是可以互相借住也可以互相帮助的，不过这样的借住和帮助，也都是有一个时间界限的。顾禧有自己的家，她也可以在她这里短暂的住几天，甚至是几十天，但是不能是几个月，甚至是在她生了宝宝之后还要住在一起，而不回自己的家。 这对于长辈来说，是不能理解的。 叶初九差不多已经知道了顾妈妈的心中是充满了怎样和生气和不解，也知道这样继续下去，对于她们两个都不合适。所以在这个时候，叶初九不得不打断了她们的争执：“阿姨，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顾禧一路抱着孩子也累了，你等了我们这么久肯定也不舒服，不如我们先进屋去说话吧。” 顾妈妈侧头看了一眼叶初九，似乎要看清楚她的一切，包括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感情。随后又看了看顾禧。她似乎还是不能很好的抱着孩子，姿势有些许的别扭，也在不停的更换姿势，像是要让自己不那么辛苦。 顾妈妈终究还是心软，点了点头：“行，先进去再说。” 迎着顾妈妈进了门。叶初九比较庆幸的是为了迎接顾禧出院和宝宝到家，她在前两天就将屋子收拾好，看起来也还算整洁。 进去之后，顾妈妈并没有怎么在意叶初九递过来的水，反而在屋子里面参观了起来。 叶初九租住的这套房子其实也还是很不错的，两室两厅，虽然不大，但也还是很紧凑。从遗留的东西来看，她们两人也并非是将这里单纯的做为一个住的地方，有做饭，有有人生活的感觉。 顾妈妈打点了一件卧室的门。叶初九看见了，心中瞬间紧张了起来。 她打开的是她重新布置过一番已经被改为了宝宝房的卧室。 在卧室的中央是一张不算大的圆形婴儿床，为了防止宝宝在睡梦翻滚中摔在地上，周围有着高高的围栏。在婴儿床的上方，一层圆形的蚊帐从房顶一直下垂到了婴儿床上面，直到将整个婴儿床都包裹起来。而在卧室的地面上，铺满了软软的泡沫地垫，在婴儿床的附近还有厚厚的地毯…… 屋子里面的其他家具基本上没有改动，只是在转角的地方，被叶初九细心的用软布包裹了棉花仔细的包了起来。在婴儿床不远的地方，是堆放宝宝用品的地方。比如奶瓶奶粉，比如尿片玩具，而其他地方，也悬挂或者放置了许多色彩鲜艳的玩具。 可以说，叶初九将这个宝宝房布置得很用心。可是看到这样用心的布置，顾妈妈的表情却没有好转的地方。看完宝宝房，顾妈妈又走进了另一件卧室。 叶初九下意识的想要阻止顾妈妈走进去。 她和顾禧两人一直都住在一起，两人平常也都是只睡一张床――所以房间里面两个人的东西都有，而且全都混杂着放在一起。只要稍微看一眼就能明白，另外的那一间卧室只是摆设。 看见顾妈妈在里面看了一圈沉着脸走出来，叶初九的心里也有些慌张。唯一能够找来的借口，大概就只有为了布置宝宝房，所以东西都放在了一起。 问题是就算是布置宝宝房所以东西才会在一起，那也是被用口袋装好放在一旁，而不是这样像是住在一起的模样吧？ 顾妈妈参观完整个房间，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顾禧住在这里，打扰到你了吧？” “没有没有，”叶初九连连摆手，“没有打扰不打扰的，本来顾禧就是我好朋友，两人在一起互相帮助也挺好的。” “我呢，也要谢谢你这段时间对顾禧的照顾，只是打扰你这么久的时间，她也该回去了。再说现在她生了宝宝，继续住在这里也不是怎么合适，于你来说也会不方便很多，所以我想带顾禧回去。” “怎么会不方便呢？也统共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而已，哪有麻烦不麻烦的地方。”叶初九笑着说，试图将一切都轻描淡写。 顾妈妈却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明面上看起来确实只是多了一个人，可是却不仅仅是多了一个人而已。孩子还小，要有人细心的照顾，随时都要注意到孩子是不是饿了是不是尿了，少看一眼都让人不放心。顾禧也还要在家里坐月子，照顾月子里的产妇比照顾产前的更加麻烦，光是她的清洁问题，就足以让人觉得麻烦。还要补充大量的营养，产妇有了充足的奶水，才能让孩子吃得饱，长得好。这些事情，你一个没结婚没经验的小姑娘，是做不好的。” “这些事情我之前都了解过，刚开始可能真的会手忙脚乱，但是我相信适应几天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你也不同意我的决定了？”顾妈妈沉声问着，叶初九摇头。 “我只是觉得顾禧在这里住也挺好的，没有必要再换地方――而且孩子也容易吵夜，我怕叔叔和阿姨休息不好。”叶初九不卑不亢的说着，将自己的看法一一说明，最后才如此总结到。 “那么，我一定要让顾禧回去呢？” 叶初九看向了顾禧那边。她正手忙脚乱的给宝宝换尿布。 叶初九走过去给她搭了把手，动作娴熟的给宝宝患上了新的纸尿裤。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对顾妈妈说到：“无论怎样，我都是欢迎顾禧住下的。” ------------ 第19章 [13]又来发糖 [13] 叶初九知道自己这样明面上的和顾妈妈对上是很不明智的事情，毕竟顾妈妈是长辈，而且在未来如果她们两人在一起了，顾妈妈那一关是必须要直面的一道关卡，得罪了长辈是明显的让自己吃亏的事情。只是在这个时候，叶初九也并不想在顾妈妈的面前落下软弱的印象。 她们两家人之间的关系是很亲密，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在她们的眼中自己和顾禧也都还是没有长大需要长辈照顾的小孩子。要让自己的决定和想法得到重视，她们就必须让自己从长辈眼中固有的形象跳脱出来。 所以叶初九才会在这个时候，对顾妈妈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妈妈很生气，这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她气的不是叶初九的反对，而是自己女儿的任性。她苦口婆心的对顾禧说了很多，但是顾禧却依然很犹豫，甚至是不愿意和她一起回家。这让顾妈妈觉得很挫败，同样也很奇怪，为什么顾禧就一定要留下来。 在叶初九到厨房去准备食物的时候，顾妈妈就很直接的向顾禧问出了这个问题。 被问的顾禧一愣，忽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 “我……我……”顾禧犹犹豫豫的说着，下面的内容怎么都出不来。让顾妈妈也有些着急。 “你怎么了你？我让你回家住就有那么痛苦吗？还是说你觉得和我们住在一起有什么不方便不高兴的地方？可是我们是你的父母，在父母的面前，又有什么是不方便不高兴的？”顾妈妈也觉得很伤心。自己的女儿偏心偏到了一定境界了。整天不着家，若是人在外地也就算了，既然都在同一个城市，在哪里住有什么差别吗？ “还是说你的心里有什么想法是不能告诉我们的？” 顾妈妈的这句话，让顾禧浑身一颤。 她能有什么想法是不能告诉父母的？一直陪伴着她成长，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成熟的父母，在他们的面前，究竟又是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想想以前，她和顾妈妈经常聊女生之间的心事，可是现在却……和父母有了隔阂一般…… 她忽然间回过神，对顾妈妈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不应该辜负初九的热情……”顾禧说着，这样的借口，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愿意相信。“和初九住一起的感觉……很舒心，我不用担心很多事情，也不用操心很多，只要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就好，剩下的她都会考虑周到。这样轻松的感觉是很久都没有体会到了的。妈，我不愿意回家，是因为我不敢回去，看见你们对我的失望。” 顾妈妈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你是不敢回家？” 顾禧一声苦笑。“我其实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在那段时间――我和李嘉淳离婚的那段时间里，我根本不敢看你们的眼，我怕在里面看到对我的失望和难过。所以我才逃到了初九这里，她给予我包容和宽厚，也让我在这里自由的轻松的留宿。我们在一起住的日子，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无事一身轻，也是融洽的相处让我逐渐从那段失败的婚姻里面走了出来。” “而现在，我想留下，却是因为她的热情。从开始对我的照顾，到后来对宝宝的期待，她所付出的感情并不必我少。你也看见了她特意准备出来的房间，为了迎接宝宝的来临，她做了很多，比我这个正牌的母亲还要细致。妈，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两个会应付不过来，我们都会尽力做到最好。” “妈，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应该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脚下的土地，而不是再牵着你们的手一步步前行。” 顾禧的话一直在顾妈妈的耳边回响。 她在认真的思考，顾禧的这段话究竟是有何含义。也或者仅仅是因为，她想要脱离父母的羽翼，独自前行。 不过仔细看顾禧的双眸，她并不是简单的在口中这样说说而已。她是认真的―― 这样的认知让顾妈妈觉得心中既欣慰，又惆怅。 欣慰自己的孩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也惆怅孩子总归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事事都要喊妈妈的小姑娘了。 最后顾妈妈还是没有拧过顾禧，任由她留了下来。吃过饭，顾妈妈起身离开。在离开之前，她想要和顾禧说再见，没想到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她才在厨房里面找到了顾禧。 还有叶初九。 叶初九站在洗碗槽前面，手上戴着塑料手套，身上围着缀满粉红色小碎花的围裙，低着头仔细的清洗着碗筷。 顾禧站在她的旁边，和叶初九小声的说着话，偶尔因为谈话的内容而笑出声来。 阳光从她们身后的阳台上照进来，在阳光中，她们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到让人觉得温暖。 大概是顾禧发现了叶初九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她让叶初九直起了身子，然后用手小心的将她脸上的东西给弄干净。 她们靠得很近，一人背对着门这边，一人逆光站在，光线温暖得让人沉醉。 顾妈妈看到这一幕，心中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大概还有一种是不愿打扰的感觉吧…… 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说再见，在她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小心的拉上了门。 叶初九在厨房里面洗干净碗筷，和顾禧一起笑着从厨房里面出来，才发现顾妈妈已经离开。宝宝也在顾妈妈的照顾下，喝饱了奶，在宝宝床上面睡得正香。 小小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捏出了小小的拳头，松松的搭放在脸颊的两边。 此时距离宝宝刚生下来也还是有了些日子，脸上从母体带来的东西都慢慢的脱落，露出粉嫩嫩的小脸来，长得极为可爱，和一开始那皱皮小猴子的样子大不一样。 顾禧弯着腰，小心的给宝宝盖了下被子，双手撑在床边，双眼紧紧的盯着宝宝，眼中写满了慈爱。 叶初九在旁边看着，也为顾禧流露出的感情而心动。 无论是顾禧的哪一种状态，她都为之倾倒和沉醉，且深深的眷恋其中。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却还是忍不住―― 她走上前去，站在顾禧的背后，手臂几次伸出来，又都收了回去。 她想要将顾禧抱在自己的怀中，想要将她的一切看得更加清楚，也想要拥有她的一切。可是这些念头，她都努力的压抑下去，就怕自己表现出来会让顾禧害怕，或者说尴尬…… 叶初九的犹豫不决，顾禧没有发现。 她给宝宝盖好被子后，又将床外面的蚊帐给整理了一下，直到她满意了，才站起来。 ――背后感觉到了一片温暖。 在误打误撞间，顾禧自己将自己送进了叶初九的怀里。 此时的叶初九正好在犹豫着，想要将自己做出拥抱动作的手收回来，还没放下，顾禧就靠了过来。 顾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度吓了一跳，迅速的转身想要离开。 叶初九也是一愣，似乎没怎么明白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已经做到了，还没等自己做出合适的反应，顾禧就转过了身。叶初九下意识的收了下自己的手臂，一不小心，就将顾禧拉向了自己这边。 四唇相触，柔软且温暖。 顾禧想起了那天夜里的亲吻。 和这次的意外不一样，那次可以说是有意识的，依然是充满了感情和爱意。只是在黑夜当中，比这次这个意外，更显得沉重和压抑。 如果要比较的话，顾禧她……还是觉得，自己大概更喜欢这样充满了阳光的意外吧…… 顾禧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得大大的，却并不因为这样亲密的接触而觉得愤怒。反而在看见叶初九也是同样的意外和紧张时，生出了不少的窃喜。 原来她也不是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如此想到，顾禧就觉得能够看见叶初九这样的表情，即使是不小心的亲上了，也是件很值得的事情。 叶初九虽然很想将这个意外的吻继续下去，不过想到顾禧可能会有的反应，她还是选择了控制自己，将顾禧推开。 在四唇分离的时候，顾禧莫名的觉得有些留恋。 似乎对那柔软的双唇有了不一般的爱恋，想要继续下去――亦或者是让时间停住。 只是这样的感觉只不过在顾禧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笑了笑，想要缓解意外而带来的尴尬。 “你偷袭我。” 她说得掷地有声。 “是你自己撞过来的。” 叶初九的回答也振振有词。 “你是不承认了？” “我为什么要承认？” 叶初九反问，两人就这样在宝宝的面前像小孩子一样开始扯皮耍赖。 不过叶初九的脸皮总归是没有顾禧来得厚，被顾禧几句话就质问得哑口无言，最后不得不败下阵来。 “反正在口舌之争上面我一向都是说不过你的。” 叶初九认输，顾禧笑得很得意。 “你一直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看着顾禧得意洋洋的模样，叶初九有些不忿，磨刀霍霍想要扳回一城。 “嗯，所以我决定要赢一次回来。” “你要怎样……扳回……一城……” 顾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初九揽住了腰，像刚才那样，一用力，就让顾禧的身体靠了过来。 然后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吻。 这一次，轮到顾禧紧张了…… 仿佛惊讶已经离开，只有紧张。 而那些紧张，也随着叶初九的动作而慢慢消失…… 只剩下那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其他的感觉，控制着她的心跳，让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等叶初九离开的时候，顾禧心中生出来的是比先前被推开时还要浓烈的不满。 “这个，才叫偷袭。” ------------ 第20章 [14]情敌见面 [14] 意外得到一个吻，又偷袭得到了第二个吻，这让叶初九的心情一直很好，并且将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她去上班。 对于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上下班模式，身为主管的范黎明觉得有些莫明的不爽。大家都在加班（不管是真加班还是假加班总归都还在办公室里面呆着），可是叶初九呢？自从学习回来之后除非是真的有特殊情况非留下来不可，其他时候一直都是准时下班，这样范黎明默默的想要匿名寄刀片到叶初九家里。 主管不爽的后果其实……并不是很严重，因为部门的特殊性，对于职业技能要求颇高，所以留学归来的叶初九在专业技能这方面是完全是高级level。人际关系方面让一群大老爷们上演宫心计之类的也不是很现实，所以叶初九倒也不担心工作的问题。只是她颇为潇洒的状态，还是让办公室里面的人都深觉不满。 于是激起众怒的叶初九不得不请客赔罪。 在饭店里，身为主角的叶初九很苦逼的被充满怨气的同事们灌酒了。尤其是相当不满的范黎明，灌酒灌得尤其有技术含量。三五句话之后，叶初九就被说得不喝酒都是她的不对了，再加上一群爱起哄的同事——不要小看男人，男人也是颇为八卦和凑热闹的，一顿饭结束，叶初九就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了。 吃完饭还不算完，一群人又续摊到ktv里面。 已经吐过一回的叶初九总算是稍微醒了醒酒，本想休息休息，却又被人拖到了酒局里。 一群人拿着骰盅摇色子。吹牛猜点数，每人五颗，总共七个人，三十五颗色子来猜点数，玩起来了还是颇为血腥。一不小心就喊爆了，或者是面临往下喊数也是喝，不喊数开局还是喝的尴尬境地。 叶初九本来玩游戏就不是很行，刚加入没几局，就猜错点数接连喝了好几杯。 章恬也在被邀请的行列里。 在吃饭的时候，章恬就已经帮叶初九挡过酒了，现在又看见叶初九实在是玩游戏太倒霉，有些于心不忍，便坐了过去，说到：“初九一个小姑娘被你们一群男人欺负，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啊。” “可别这么说，我们这个是光明正大玩游戏，初九她游戏玩输了么。”有人这样说到，章恬一笑。 “那不如这样，我来替摇色子猜点数，喝酒还是她来怎么样？” “那也行。”范黎明同意，其他人也都没有了意见。 章恬坐在沙发上，气势拉的高高的，手上摇骰盅的动作特别的帅气。就像是电视里面的赌神赌王一般，空中迅速的晃动了几下，啪嗒一声扣在桌面上。 “十个六。” “十一个六。” “十二个。” “……” 其他的人被章恬这气势十足的感觉带动，眼睛都不眨的喊着数。 感觉得救了的叶初九长长的吐了口酒气，浑身无力的靠在玩游戏的章恬身上，气息虚弱的说到：“谢了啊。” 章恬笑，抽空回答着：“说那些干什么？”随后，在一人喊出“二十个六”的时候，章恬揭开了骰盅。 “我开。” 叶初九半晕半醒的看着章恬他们玩游戏。也不知道是换了人以后就改风水了，还是章恬本身技术就行，总之猜错点数的次数比起叶初九自己来，那少了不是一点两点。就算偶尔猜错被人开局，也喝不了多少。 看着章恬游刃有余的和大家玩游戏，叶初九有种很庆幸的感觉。 幸好章恬是站在她这边的，要不然……叶初九想了想，有很大的可能是她绝对回不了家了。 玩了一会儿色子，被通通教训了一番的男同志们都快要给章恬跪了，纷纷举手投降。 “章恬你这手色子玩得好啊，我们部里的大男人都给你摇趴下了啊。”范黎明总结似的说到，眼睛也有些发直。 没错，范黎明也在最后几盘中招，接连喝了几个满杯的啤酒。当然这个和章恬是没什么关系的，不小心被队友牵连什么的，也还是常有的事。 章恬温柔的笑，和玩色子时气势打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可是叶初九却不觉得像章恬说的那样只是运气好而已。她觉得章恬在玩游戏这方面很厉害，但是厉害在哪里又说不上来。不过看着几乎次次都在赢的时候，叶初九又觉得章恬是真的很厉害，简直不敢招惹。 一群人又唱了会儿歌，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叶初九才提议结束。 范黎明点头：“嗯嗯，时间不早了，明天大家都还要上班，就都散了吧。” 说完这话，范黎明就被人搀扶着走出了ktv的包间。 叶初九留在最后结账，她把找零的钱放回钱包里，大概头低得久了点，一直起身，就觉得脑袋里面一阵眩晕，胃里也极为不舒服。叶初九慌忙找着垃圾桶，将胃里翻涌上来的东西悉数吐了出来，才觉得好好一点。 满嘴的呕吐物味道，让叶初九觉得很不舒服，她想要起身接杯水漱口，身上却没有力气。然后，一瓶矿泉水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叶初九抬头，看见的是去而复返的章恬。 章恬也喝了不少酒，不过她酒量好，玩游戏的时候也没怎么喝，人倒是十分清醒。 “还好吗？” 叶初九点了点头。“还好，就是没力气，腿软。” 章恬看着她有些窘迫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腿软的话，就只有把你拖着走了。” 叶初九配合着章恬的动作，被她扶着站了起来。因为无力，差不多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章恬的身上。 “我有没有很重？” “有，重死了，应该减肥了。”章恬说着，搀着叶初九下楼。 下楼的时候叶初九走得很慢，眼睛有些花，头晕，不敢走太快，生怕一不小心脚下踩滑人就摔了出去。 “你回家吗？住在哪里？”章恬扶着叶初九，一边拦车一边问到。 “回，家住园艺山枫璟小区。”叶初九回答着，脑子到也还算清醒。 章恬就又架着叶初九进小区，搭电梯，送她上楼。 叶初九也是真的太累太醉了，在电梯里的时候，人就已经差不多快要睡着了。章恬半搂抱的姿势扶着她，两人靠得很近，几乎鼻息都要交融在一起。 这是她和叶初九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在叶初九进公司的时候，章恬就发现了叶初九的不一样。只不过两人不在同部门，交流不多，几次的谈话也不过是借着公司开大会的时候。慢慢的被吸引，试着搭讪，试着和叶初九成为朋友，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也将两人的关系维持在很好的朋友的位置。 只是偶尔想起来，章恬还是会……想要有一点点突破。 她喜欢叶初九，从第一眼认识开始。 叶初九和她认识的其他女性都不一样，没有那些过多的柔美，也没有男性的粗鲁，彬彬有礼温柔体贴，有着男人的坚定和果敢，也有着女性的婉约和内敛，这些特质和优点在相处后更加的让她着迷。 只不过她一直不确定，叶初九是不是。毕竟她从外形和性格上面来说，并不是特别的明显。 直到那一次……叶初九去学习，顾禧打电话来的那一次，她才确定，叶初九和自己一样。 不过确定了又能怎样？章恬事后回想，确定了她也无法说出口，对叶初九表白。 且不说接不接受的问题，光是心中有另一个人，这样的现实就让章恬无法做出横刀夺爱挖墙脚当小三的事情。她想要的是完整的感情，而不是抢过来不属于自己的。 所以她也只能将自己定位在朋友上面。 尽可能多的给予叶初九力所能及的帮助。 到了叶初九说的屋子门前，章恬按响了门铃。 她不是不想问叶初九拿钥匙，只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在仔细的看一看，叶初九心中的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的。 她不是没有见过顾禧，在之前没有想过顾禧会和叶初九是那样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多少放在心上。在她确定自己对叶初九动心，也不会做出让人不齿的事情之后，她也是单纯的想要更多的认识叶初九喜欢的人是怎样的。 门后是穿着睡衣的顾禧。 大约是为了能方便随时给宝宝喂奶，顾禧并没有穿内衣，松松的一件睡衣外套罩在身上，让丰满的上身显露无疑。而她此时被人吵醒，有些睡眼惺忪，整个人都充斥着慵懒的气息。 章恬在顾禧出现的那一刻就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奶味，那是奶孩子的母亲身上独有的味道。章恬有一会儿的愣神，然后迅速反应了过来。 “初九她喝得有点多，我不放心，便将她送了回来。” 章恬如此说到，不知为何说话居然有些颠三倒四。 顾禧从章恬的手中接过了叶初九，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随后说到：“谢谢你，要进来喝杯水吗？” 章恬看着顾禧，又看了看一直在自己身边努力保持清醒的叶初九在靠近顾禧的时候睡着，心中就涌上了浓浓的失望和挫败。 摇了摇头，章恬选择了离开。 关上门，顾禧将叶初九放在了床上。 一直都是很清醒充满了活力的叶初九，此时紧闭着眼睛，脸上潮红，身上充满了酒味。稍微靠近一点，顾禧都会被那刺鼻的味道给激得皱眉。 “真是的，酒量不好就少喝一点酒啊。”顾禧碎碎念着，有些不满，却还是从卫生间里拧来了热毛巾，好好的给叶初九擦脸擦手。 在给叶初九收拾的时候，顾禧记起来，在她们重逢的那一次，她喝多了，喝到人事不省，最后是叶初九给她收拾的。而这一次，却刚好反了过来，轮到叶初九喝醉，她来照顾了。 也是在照顾人之后，顾禧才明白要给一个醉鬼收拾，是件多么辛苦的事情。光是脱衣服脱裤子，就让顾禧累出了一身的汗。 脱掉叶初九的衣服，只剩下最里面的内衣。顾禧犹豫着是要不要全部脱完，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在她手指放在叶初九的背后，想要解开内衣的排扣时，她不知为何，感觉到自己心口在剧烈的跳动，身子也在发热。就像是连她也醉酒了一般，必须要用很大的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 于是接下来，顾禧也就只是草草的给她弄了一下，最后抱着被子睡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在黑暗中，顾禧仔细回想着自己在看见叶初九的身体时，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反应。明明她和自己都一样，却仿佛在那一刻对自己充满了吸引…… ------------ 第21章 [15]矛盾万千 [15] 那一天的感觉，就像是潘多拉打开了魔盒一样，顾禧在和叶初九的相处当中，发现自己对叶初九的抵抗力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甚至低到有的时候她不得不借着给宝宝喂奶的机会到客厅里面去睡沙发。 即使是躺在沙发上，顾禧也会回忆起之前和叶初九在一起的感觉。 她们互相拥抱着，额头靠着额头，身体挨着身体，双腿在不知道的时候纠缠在一起。有的时候会是两人面向同一个方向，紧紧的抱在一起，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叶初九的胸部抵在自己背部时的柔软，也能感觉到她的鼻息喷洒在颈边的暧昧。 她能感受到两人肌肤相贴时那细滑的感觉是那样的让人着迷，即便是自己，也会有时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在那细腻的肌肤上留下痕迹。就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的病人一样，她想要更多的感受到叶初九的一切。 顾禧觉得她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一般。 这样的认知，让她很容易处于出神发呆的状态，好几次都被叶初九逮了个正着。 又一次被叶初九发现，顾禧很尴尬，只想迅速的逃走。而这一次，叶初九没有让顾禧从自己的面前溜走。 “你怎么了？怎么最近总是发呆呢？”叶初九很奇怪，也很担忧。“是最近太累了吗？要不然我请几天假，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顾禧摇头。 “没关系，我只是……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顾禧胡乱的说着，不想让叶初九发现自己走神的真正原因。这样的原因，也着实让她觉得尴尬和恐惧。 她不明白，自己对叶初九一直保持在朋友之间的感情上面，可是自己的身体，却慢慢的变得不一样，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身体对叶初九的习惯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这样的认知让顾禧觉得自己很坏，而她也不敢对叶初九说出来。 “事情很重要吗？重要到在给宝宝喂奶的时候都可以走神？”叶初九有些不满。 要知道现在的孩子还太小，喂奶的时候尤其要注意，不要把宝宝呛着，也不要给宝宝喂太多，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让宝宝难受。“你一向都做得很好的，但是最近你……”叶初九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总之就是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禧很反常。 叶初九盯着顾禧的双眸，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些许的端倪。 大概顾禧也真的是太过慌张，眼睛不住的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去看叶初九。仿佛叶初九身上有什么让她害怕的东西一样。 这样欲盖弥彰的后果就是她的脑袋被叶初九用力的抱住，并且固定住了。 “告诉我，你怎么了？” 叶初九担忧的问着，顾禧这样的状态让她很不放心。 “不，我没什么。”顾禧坚持着，只是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见她明显的不想告诉自己，对于自己的问题和关心是那样抗拒，叶初九觉得很受伤。 这种被人拒之门外的感觉，叶初九很久没有尝到过了。而且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还是她最重视的人，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好了…… “顾禧，告诉我实话，就有那么困难么？” 即使叶初九离开了，顾禧的耳边也还一直都回响着这句话。 她说的时候，言语中充斥着的不是埋怨，也不是质问，而是浓浓的失望和受伤。 叶初九她将自己的一切感情都倾注给了顾禧，顾禧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叶初九是怎样的重要。只是在这个时候，她烦恼的事情，她无法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叶初九倾诉。 她要告诉叶初九，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体想要得到她的触摸？ 她要告诉叶初九，在她的感情还没有爱上她的时候，身体就已经爱上她了吗？ 她要告诉叶初九，她无法给予她想要的爱情，却奢求她的爱抚吗？ 这样的她，这样顾禧，光是在脑子里面想一想，过一道，也都觉得恶心。就像是得不到满足的荡|妇，只剩下肮脏。 顾禧第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的伤心，独自一人在家里哭得无法抑制。 顾禧在家里伤心难过，叶初九却还要强撑着情绪上班。 公司里面的事情并不算多，但是要想做事情的话，也随时可以找得出来。 比如现在，楼下的市场部就找了上来，希望网络部能够给提供一部分基站数据，进行分析。 叶初九本身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看见章恬上来要数据――对，章恬所在的市场部就是整个公司当中除了一线销售之外最忙碌的部门――她便积极接手了。 “你们又要做分析？”叶初九操作着电脑，问到。 “嗯，没办法，现在这个月份正好是市场淡季，公司里面也想要有些改善嘛。”章恬回答着，撑着手臂，在叶初九椅子的扶手上面侧身坐了下来。 “让我看看能够有多少数据。” 章恬说着，伸手握住了桌面上的鼠标，整个人也都向前，就像是靠近了叶初九的怀里一般。 她手指微动，就只看见电脑上面的数字不断的向下滚动。 叶初九努力向后靠着身体，想要和章恬拉开距离。 章恬不小心发现，扭头笑了起来。 “我有那么可怕？” “……？”叶初九不懂。 “可怕到你想要离我那么远？”章恬指了指她们之间的距离。 叶初九有些尴尬：“只是觉得那样你会不是很方便。”又顿了顿，说到：“不过……我想我可以将数据给你拷贝保存下来了。” 章恬起身离开，“ok，麻烦你了。” 在章恬离开的时候，她对叶初九说到：“如果周末没什么事的话，不如一起出去玩玩？” “啊……”叶初九愣了下，没有立即同意。“我可能要先看看才行。如果可以的话，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 看着章恬离开，叶初九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在淡季的时候，他们网络部也会特别的悠闲。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给各个部门提取数据、筛选数据，或者对某个基站进行例行维护。 如果能够忙一点的话，她也就没什么时间去想东想西了吧…… 叶初九如此想着，她对自己这样的状态有些不满，只是想到她忙起来了的话，照顾宝宝的事情顾禧一个人就会更加捉襟见肘了。想到顾禧，就又想到了她中午走神的事情。 叶初九确实不明白，为什么顾禧会对她有所隐瞒。 本来不过是很寻常的关心，可是顾禧的反应却让叶初九感觉到难过，还有深深的担忧。更让她茫然的是，顾禧的隐瞒还是在她基本上没有出门接触到其他人的情况下产生的。 明明两人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为什么顾禧会对她有要隐瞒的事情？ 任由叶初九怎样去猜想，她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到家里，叶初九看见的依然是顾禧那魂不守舍的模样。甚至比中午离开时还要来得严重些许。 中午的时候她只是发呆而已，而现在，经过一下午的时间，她居然开始严重走神了。宝宝哭了好一会儿，顾禧都像是没有听见，叶初九也叫了好几次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叶初九的担忧在这一刻化为了愤怒。 “顾禧，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你就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了？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你将宝宝都放在一旁不顾！” 叶初九大声的对顾禧说着，将宝宝抱了起来，一手托着宝宝的背部，一手用勺子舀着奶粉，动作熟练的给宝宝冲奶粉。 顾禧终于回神，看着哭泣不已的宝宝，又看了看哄着孩子还在冲奶粉的叶初九，心中也顿时慌乱了起来。连忙走过来，帮着叶初九一起将宝宝哄着。 叶初九抱着宝宝轻轻摇晃，小心的拍着宝宝的背，小声的说着：“宝宝不哭哦宝宝不哭，我们的小谦最乖了，不哭哦不哭。” 看着宝宝哭得那么惨，顾禧也很难过，用手背试了试牛奶的温度，第一次有些太烫，顾禧又摇了摇奶瓶将牛奶晾冷了些，觉得合适了才将奶嘴放进宝宝的嘴里，抱着宝宝喂奶。 当顾禧坐下来抱着宝宝低头喂奶的时候，叶初九忽然发现，顾禧的眼眶居然是红肿着的。 她很奇怪，“你哭过？” 顾禧惊讶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头，侧过身子，不让叶初九看见。 叶初九本来只是怀疑，看到顾禧的动作才知道是真的，随着她的动作换了位置，站到了顾禧的前面。 “你是真的哭过？为什么？” 顾禧一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不知道该怎样对叶初九开口。那样的她太过不堪，她无法将这样的事告诉给叶初九。 叶初九也是极为固执的人，得不到顾禧的回答，她便一直问着，一直问着。 许久之后，顾禧才开口问道：“初九，在你心中我是怎样的人呢？” 没想到顾禧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叶初九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她：“是一个坚强，善良，纯洁，我所有想得到的美好的词语都可以放在你的身上。” 听到叶初九的回答，顾禧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来。 “可是如果，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呢？我不美好，不纯洁，甚至很卑劣，你还会觉得我好吗？” 叶初九不明白顾禧为什么会这样说自己。 “初九，我变了……”顾禧这样说着，快要泣不成声。“我知道你对我感情，在我明知道自己无法给予你回应的情况下，还要这样依赖你甚至是利用你对我的爱，我觉得自己很卑劣。我想要离开你却舍不得，我希望你能喜欢上另一个人却舍不得，我想要得到你的爱却又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我很矛盾，矛盾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更重要的原因，她说不出口。 “初九，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最后，顾禧这样问道。 叶初九沉默了很久，无声的将顾禧抱在了怀里，像哄宝宝那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叶初九在顾禧的耳边这样轻声说到，“那就试着……爱上我吧。” 爱上爱你的我，爱上同为女性的我。 ------------ 第22章 [16]难言窒息 [16] “那就试着……爱上我吧。” 顾禧又做梦了。 梦中的她和叶初九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如同交颈的鹤纠缠的蛇，在黑暗的夜里，不断喘息。 自从那天叶初九对她说出那句话后，顾禧就没有一天睡好过。 虽然在这之前因为带宝宝的缘故，顾禧就很难安安稳稳的睡一个能够到天亮的长觉，但是至少还是能够睡着的。可在那天之后，顾禧连那一点睡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满脑子都是叶初九，满脑子都是她说的那句话。 不断的翻来覆去，不断的在耳边回响，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魔咒。 “林笙，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不正常了？” 快要被自己憋得走投无路了，顾禧只有将好友林笙抓出来，让她给自己当爱情顾问。 在装修精美的咖啡店里，被拉壮丁的林笙很是无语，斜睨了顾禧一眼，林笙拿着铃铛逗宝宝。 “宝宝啊宝宝，你说你娘脑子这么笨，你会不会受到影响啊？” “林笙！我是让你来帮我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吐槽我的！”顾禧不满，瞪了逗宝宝逗得颇为开心的林笙一眼。 见顾禧是真的生气了，林笙才颇为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铃铛，面向顾禧坐着。 “上一次你找我，说的那个全心全意的暗恋了你十年将你的一切都放在心里也不介意过去的人，就是叶初九？” 其实在林笙问出这个问题后，她就觉得自己白问了。 严格的说起来，林笙和顾禧叶初九也都还是同学。在高中时和顾禧她们是同级的，只是不是在同一个班。在高二的时候，林笙就发现经常有同一个人从楼上跑下来，找隔壁班的顾禧。不过那时人都还太单纯，脑子里面没那种概念。等林笙入了腐门，仔细的回想起来，恐怕早在那个时候，叶初九就对顾禧心思不单纯了吧。 不过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顾禧怎么就一直都没有发现呢？而且两人关系还那么好！ “我又不像你，对那些有了解。我只是单纯的一直都将初九当做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而已。”顾禧解释着，她也是真的没有想过。 等她现在察觉发现的时候，时间似乎已经晚得不能再晚了。 “那你现在对叶初九是怎样的想法呢？” “当然是……” 顾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笙打断了：“朋友这样的词语也就只能骗骗其他人，再顺道骗骗你自己。” “可事实就是这样……” “不，如果你真的将她当做普通的朋友的话，在你知道她喜欢你的那一天，你就已经避嫌离开了。” “不，我只是不愿意让我们的友情因为这个事情而破裂。” 顾禧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她无论怎样，都无法相信林笙说的那些话。 她其实很早之前就对叶初九了，她其实早就喜欢叶初九而不自知了……这些话，她坚决不相信。明明就只是好朋友而已，怎么会……喜欢上呢？ 顾禧一直都记得，在高中时她们两楼上楼下的相见，为了那一点短暂相聚的时候都高兴不已。而且她们之间还许下了那样的诺言――永不分离的诺言。 可世间，又哪有那么多的永不分离？当初叶初九的出国求学，后来李嘉淳的恋爱离婚，没有谁能够永不分离这样的承诺。 现在回想，也只能说她们那时还太过年轻了。 若她没有喜欢叶初九的话…… “顾禧，我问你，我们之间也认识很久了吧？虽然没有你和叶初九那样有快二十年的友情，十年也还是差不多了吧？” 顾禧点头。 她和叶初九的相识是在幼儿园，为了抢一颗包子，她和林笙的友情，也是从高中开始。算下来……也都还是差不多吧。 “那如果我突然一天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会是怎样的感觉和想法？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吃住在我家和我在一起吗？”林笙顿了顿，“只说第一反应就好了。” “不会。” 顾禧很坚定也很迅速的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她无法接受林笙喜欢自己的事实，在知道的那一刻，她肯定会和林笙说清楚，要么从此一刀两断，要么就坚守朋友底线。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叶初九在一起的相处。 “那么如果……我像叶初九那样亲你吻你，连睡觉都可以抱着你裸睡，你会觉得怎么样？” 顾禧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的回答：“我会觉得恶心。” 她的脸上，也因为自己的想象而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听完顾禧的回答，林笙一摊手。 “你看，这个就是你对坚持朋友底线的朋友的回答。你和叶初九之间是怎样相处的，你自己应该明白。” “其实你一直都习惯了叶初九在你的身边，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她所编制的陷阱里面。她给予你她能给予的一切，让你习惯她将你宠坏，让你慢慢的习惯她的好无法离开。” “不不，”顾禧摇头，“初九她不是那样的人。” “那她是怎样的人？” 顾禧回答不上来。林笙做出了最后的判定：“她是一个喜欢潜伏的猎手，前期无论蛰伏多久对她来说都没关系，只要在最后的那一刻，一击即中即可。” 和林笙交流之后，顾禧更加无法确定自己的感情了。 难道说她一直都是喜欢着叶初九而不自知的吗？难道说她一直以来认定的朋友感情，其实早已经超过界限了吗？可是恋爱的话，不是要有浪漫要有心跳和冲动才是真的爱的吗？她也是有过恋爱经历和婚姻的人，和李嘉淳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羞涩的甜蜜的感觉，是和叶初九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的。 “林笙，我不觉得我对初九之间的感情是有爱的，我知道恋爱是怎样的感觉，那样的心跳和渴望，是和初九在一起没有过的。” 顾禧说得很认真，认真到林笙看见了，也只觉得可笑。 “顾禧啊顾禧，我应该说你什么才好呢？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充满了激情的，那样的感觉只会存在于某个阶段，而当所有的爱情将激情燃烧完之后，剩下的就都是如水的平淡，如空气的存在。” 顾禧皱着眉头，还是不明白。 “你和叶初九认识的时间太长了，两人也太近了，近到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或者说，你们之间如果存在感情的话，已经跳过了最初的心动，而直接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林笙说完，摊手。 “或者你可以仔细的想想，你对叶初九究竟是怎样的。从最开始，到最末。” 林笙已经离开了，被突然打来的工作电话叫走。只剩下顾禧一个人带着宝宝，在咖啡厅里发呆。 如同林笙说的那样，她和叶初九认识得太久了。从上小学开始，她们就一直都是同学。两个人从小就是手牵着手一起上学下学，到后来的初中高中，连住校也都是住在同一个宿舍。 她还记得，在很早以前的时候，叶初九是很害怕打雷的，几乎每一次雷雨天的夜里，叶初九都会跑到她的床上，抱着她瑟瑟发抖，在她的安慰下才能入睡。她也还记得，在她被高年级的男生拦住欺负的时候，也是叶初九挺身而出将她救了出来，然后被连累到写检讨。 后来长大了，她们开始有了少女的心事，日记本也从来没有对对方上过锁，她的所有喜怒哀乐叶初九都是知道的，她也知道叶初九的心事。如果……只是如果，在那么早的时候叶初九就喜欢上了自己的话，在日记本里面，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察觉到过？还是说，在那个时候，交换日记本就已经是叶初九的一种策略了？ 顾禧沉思着。仔细的回忆着她们过去所经历的一切。 每回忆起一点，她就越发的肯定自己的猜测――初九对她的感情十年如一日的深情。而她呢？却从不知晓，即使知道了也在逃避。 顾禧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叶初九的感情，一直都是自以为是的付出。真正付出的人，真正将对方放在心上的人，是叶初九，而不是她。 她总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高姿态的接受着，没有真正的给予。 若说她被男人伤害，那么她就是一直在伤害着叶初九。 即使她被叶初九有了一定程度的吸引和渴望，也依然犹豫不决的伤害着她。对于这样的自己，顾禧觉得很残忍也很愧疚，想要弥补的心情，就更加强烈。 顾禧将熟睡的宝宝放进了婴儿车里，收拾着带来的东西，推着婴儿车准备离开。 走出咖啡厅，明亮的光线让顾禧在那一瞬间花了双眼。远远的，似乎看见了叶初九在缓缓向自己走来。 顾禧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推着婴儿车快速走了两步，然后蓦地停住。 叶初九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她认识的熟悉的章恬。 顾禧以为自己看错，揉了揉眼睛后再看，才确认那真的是她们两人。 章恬长发飘飘，挽着叶初九的手臂笑语晏晏。她本就是好看的美人，在这阳光充足的下午，陪着那温暖的笑容，即使旁观者，也是极容易被感染。 不知道章恬说了些什么，叶初九也跟着一同笑起来。随后她也微微侧头，靠近章恬的耳边，轻声说着话，章恬捂着嘴细细的笑着，眼睛都完成了月牙。 顾禧在远处怔怔的看着，双目中只看见了两人亲密的姿态。 她一直都知道叶初九和章恬的关系很好，可是却没有想到，会好到这样。 若是以前，她还只会当做是好朋友之间的表现，只是现在……在她知道叶初九的爱慕之后，在她开始怀疑自己人生的时候，这一切都被赋予了其他的含义。 在这一刻，顾禧又一次感受到了那样让人窒息的感觉。 就如同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曾经深爱的丈夫出轨了一般。 ------------ 第23章 [17]爱或不爱 [17] 顾禧失魂落魄的带着宝宝回到了家里。 叶初九仍在外面，和章恬以及其他的几个同事一起。 早在之前，章恬就已经约过叶初九一起在周末出来玩。在答应之前，叶初九想着家里只有顾禧一个人，很可能照顾不过来，是想拒绝的。只是在那天……她对顾禧再一次表明了心意后，顾禧依然选择的逃避。她这样的反应让叶初九觉得受伤，也很难过，于是她也选择了不去面对。 只要不在顾禧的面前，没有看见她，叶初九就还是会有一种，她们之间没有变的感觉。 其实在周末的时候，和同事们一起出来玩的机会也很少，这一次她们几个关系较好的同事一起约好到市里新开的一家密室逃脱游戏去玩解密。 她们购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多才开始，时间不早不晚的，也不好怎么安排，于是在选择等待的同时，她和章恬就被推举出去买零食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章恬看见了从咖啡厅里面出来的顾禧。 章恬本想要打招呼的，不过看着叶初九那专心的侧脸，章恬又忍住了，故意挽着她的手臂，故意和她亲密的说话―― 她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嫉妒又或者是其他，但是她又明明已经决定将自己和叶初九的关系定位在了朋友和同事的界限上面。所以当她做出这样的行为之后，她又很唾弃自己。 所以在她看见顾禧离开的时候，她才会小声的对叶初九说到：“我刚才好像看见顾禧了，不过距离太远，我没有怎么看清楚。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叶初九微微一愣，摇了摇头，“还是不用了。” 章恬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低声应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章恬特别的注意了一下叶初九。 似乎在她对叶初九说看见过顾禧之后，叶初九就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大家和她说话她虽然还是在参与在应和，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章恬趁着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对叶初九说到：“我发现你好像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如果你有事的话，不如先离开？” 叶初九微笑，明显是在强撑。 “我没事。” “不过我看顾禧好像是有事的样子，你也确定你不去吗？” 叶初九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就变了。 章恬清楚的看见，在自己说出那句话后，叶初九的脸上是怎样迅速的变化的。本是淡淡的敷衍和强撑，在那句话之后，却迅速的换上了惊讶。以及浓浓的担忧。还有想要离开的迫切。 “我知道顾禧对你来说是有多重要，所以不要勉强自己了。你去找她吧，她们那边……”章恬推了推她，“我会向她们解释的。” 看着叶初九迅速的从自己面前离开，章恬的心里还是慢慢的升起了一抹心酸和羡慕。 如果让她那样在意的人是自己，该是有多好…… 章恬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后，才回到了大家坐下聊天的卡座里。 “初九那家伙突然有事被召唤走了，让我代替她说句对不起，接下来我们就自己玩吧。” 叶初九心神不宁的回到了家里。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叶初九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安静。 那仿若无人的安静，在那一刻是那样的让人窒息。 叶初九走了进去。 她先去给宝宝准备的婴儿房里面看了看。宝宝安稳的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小手握成拳头，捏得紧紧的。 叶初九给宝宝小心的盖了盖被子，才慢慢的小心的退了出去。 在卧室里，叶初九找到了顾禧。 此时的她蜷缩着侧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眼角似乎还有泪水的痕迹。 她的手上握着手机，叶初九想要将手机取出来，却不小心按亮了屏幕。 屏幕亮起来的瞬间，她看见了里面短消息的界面。 叶初九看了看顾禧，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拿了出来，看了看。 收件人是自己的名字。内容已经编辑好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送出去。 叶初九在床边轻轻的坐了下来。 “初九，我从来不知道我对你的独占欲是那样的强烈，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对你不是那样我以为的只是朋友。可是初九，即使我对你再怎样的在意，我也无法承认自己爱你，我害怕我们之间关系的改变。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以朋友的名义，如果我们从朋友变成了情侣，我们之间将会是怎样？友情可以长存一辈子，而爱情，却只是短短的几年。我不愿意在未来，我们之间会越走越远，最后连现在这样的友情也被抹去。我一直都在逃避，到如今无处可避。” 这段话字字真情，却也句句残忍。 叶初九不是没有考虑过她们之间关系的变化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或许真的可能会像顾禧说的那样在相爱的过程中逐渐产生之前没有在意到的矛盾，从而将所有的爱情都挥霍成空，在爱情燃烧之后，只剩下灰烬的时候，她们之间连再见面都会觉得尴尬。 只是这些顾虑，在还没发生的时候，一切都还是未知。 或许她们之间的感情会越来越浓烈也说不定。或许她们之间即使没有了爱情也依然可以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或许在爱情烧尽之后留下的是更真挚的感情……这些也是一种可能。 她慢慢的将这些内容一一删除。 她无法保证很多事情，也无法保证顾禧和自己在一起就一定能获得幸福。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在她有限的生命当中，她会将自己的所有情感都倾注在顾禧身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像她爱顾禧那样用尽全力。 叶初九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顾禧，似乎想要将她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刻在脑海里面。 “顾禧，你唯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我不爱你。” 顾禧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她走下床，站在客厅的阳台上。 从二十多层的楼上往下看去，看见的是整个城市的流光。无数的车灯在宽阔的马路上迅驰而过，留下橙色的灯带。高楼大厦装饰的霓虹灯在不停的闪烁，将整个城市都装点成了游乐园里的城堡，炫目且美丽。 窗外天空中的月亮也在此时变得很近。近得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 她侧身，看见的就是在吊椅上睡着的叶初九。 她不知道叶初九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当她醒来时，看到自己的手机被放在了床头柜上，自己的身上也被人盖上了被子后，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叶初九为她做的。 此时她已经醒了过来，叶初九却已经睡着。 她没有和自己睡在一起――那张床，本就有属于叶初九的位置，可是她却选择了在客厅里面。或许是因为太累在休息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也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无论是怎样，她都觉得心疼和愧疚。 或许，还有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爱吧。 顾禧想着，从卧室里面拿来了薄薄的毯子，弯下腰，想要轻轻的给叶初九盖上。 等她靠近了，才清楚的看到叶初九的脸，上面布满了憔悴。 她无法昧着良心说这一切和自己没关系，她是清楚的知道，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的难以成眠，导致叶初九也没有休息好。而这一切，也都是因为自己态度的不坚定和长久的暧昧。 顾禧在看见她和章恬的亲密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瞬间，回忆起了李嘉淳出轨时她的感受的。那种疼痛和刺入骨髓的感觉，可能让她这一生都忘不了。但是在记清楚那人是叶初九的时候，她却有些默默的理解。 那是叶初九不是李嘉淳，她没有对叶初九许下关于爱情的承诺，即使她不爱自己了，那也不是背叛。 如此想到，顾禧的心中仿佛放下了那种心疼，却又慢慢的浮上另一种不甘来。 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就像是本是自己发现的珍宝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带走的时候被人发现，有个小偷想要来偷走。她想要把小偷赶走却没有个光明正大令人信服的理由，那种膈应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不爽。 如果……只是说，如果的事，她将叶初九的身上，盖上了自己的戳，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再来窥觑了呢？ 其实仔细的看叶初九的话，如果她们在一起了，也是自己比较占便宜的感觉。 顾禧如此想着，不过过去的感情史，至少她本来就已经是离过婚的人，还带着孩子。而叶初九却还从未有过所谓的感情黑历史，唯一喜欢的人还是自己。从家庭来说两人也是差不多，又知根知底，除了叶初九和自己都是女性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反对的地方。 她有的，叶初九也都有，她没有的，叶初九还是有。 而且老实说，她在知道叶初九一直喜欢自己的时候是得意的。是高兴的，甚至是――不愿承认的隐秘的觉得幸福的。 或许真的如林笙说的那样，她一直都将叶初九放在不一样的地方，让她一直忽视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和感情。也一直没有去从那方面考虑过。 如果她真的对叶初九没有感情的话，也是不会……这样继续和她暧昧着，相处着，甚至是欢喜着，乃至于吃醋。 不如……试着放开，就像叶初九说的那样，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的话，不如就试着去爱上她吧。 即使这条路不好走，即使可能会让她们之间的感情产生未知结果的变化，那也要试一试。不试一试，就永远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而且，她也找不到另一个会将自己这样重视的人，自己也同样在一起的人了。 ------------ 第24章 [18]吃不吃醋 [18] 如果说顾禧在大学时追求李嘉淳是拿出了自己充分的诚意的话，那么现在，她和叶初九的相处，就是拿出了她百分之两百的努力。 严格的说起来，她们两个之间要是谈恋爱的话，在顾禧的脑子里面还是有些不适应。 倒不是介意叶初九的女性身份，而是她们之间太过熟悉，熟悉到……用一句话说，两人之间的牵手就像是自己的左手牵右手。这样平淡无奇的情况下，要做出实质上的改变也还是比较困难的。 于是顾禧不打算有什么巨大的变化。 反正她在家里带孩子也没有什么可以施展的地方。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改变？ 。 顾禧重新捡起了自己丢下了很久的绘画。 在以前，大概是在小学？还是中学的时候？她和叶初九都有一起去参加绘画班学习绘画。不过在高中之后，学习逐渐忙碌了起来，不打算报考美术专业的她们都将这一项技能放下了。 为了寻找手感，顾禧是打算从素描和速写开始的。 实际上要重拾丢下了很久的东西回来，也还是挺让人觉得沮丧的。毕竟时间隔了很久，生疏了不是一点半点，在画的时候，顾禧也有些无法完全的投入进去。除了偶尔要分神给宝宝之外，自己沉不下心也是问题之一。 在努力画了了一段时间的静物后，顾禧也还是慢慢的召回了当初的感觉。 画完静物找到手感之后，顾禧开始画人物。 她最想画的还是叶初九。不过她怕自己画不好，找不到点，所以一开始，她画的是宝宝。 趁着宝宝睡觉的时候――宝宝常常一睡就是三四个小时，而且姿势也还不带换一下的，是最好最合适的模特。她的笔下宝宝都是没睁开眼睛的睡颜，但却十分的可爱。小小的人儿在白色的画纸上，圆滚滚的胖嘟嘟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可爱。以至于在后来顾禧完全沉浸在了给宝宝画肖像当中，本来只是想用来当做临时的模特，最后却成了主角。 叶初九翻看着顾禧画了快要四分之一的速写本上面都是宝宝，在高兴之余心里略微觉得梗塞。 “顾禧，你怎么画的都是宝宝？”叶初九有些吃味的问到。“我不是说你不能画宝宝，只是宝宝一直都是在睡觉，画来画去都是一个样……” “哪有，你看，明明就有不一样的地方啊。”顾禧反驳道，指着速写本上的宝宝说着，“这里，宝宝的手是握成拳头放在脸蛋旁边，这张宝宝却是侧着蜷缩着身子睡着，还有这张，宝宝是趴在床上小pp翘起来的……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啊，哪有画来画去都是一个样子的？” 被说不仔细看的叶初九更加觉得心塞。 “我的意思是说，除了宝宝之外，你也可以换其他的东西来画嘛。” “静物我都画了很多了啊，你之前不是看过吗？”顾禧奇怪的反问道。 “……”叶初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能说她其实是…… “你是吃醋我只画宝宝不画你吗？”顾禧突然说到，吓得叶初九猛地咳嗽了起来，脸也涨得通红。 虽然她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啦，只是被人猜到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我只是……”叶初九想了想，找到了一个自认为还算比较合适的借口：“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画一些宝宝没有睡觉时的样子。”说着，叶初九觉得自己说得还挺在理的。“你想，你一直都在画宝宝睡觉时的，那宝宝没有睡觉时的你有想过画出来是怎样的吗？宝宝那乌黑的眼睛灵动的眼神笑起来的可爱……这些模样比宝宝睡觉时要好看很多吧？你怎么不画出来呢？” 顾禧听完，只想给叶初九一下。 “你说的我都知道，只不过，宝宝醒着的时候，我去画画的话，宝宝谁带呢？” 被顾禧的问题将了一军，本来叶初九觉得还在理的话瞬间就变成了无理取闹。 “你看你平常大部分时间都在上班，下班之后偶尔也还是会外出或者加班，宝宝基本上一直都是我在带。就算你在家里带宝宝了，我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有机会画宝宝清醒时的模样吗？” “呃……”被说到卡壳的叶初九慢慢的垂下了头。 “我错了嘛……” 认错的后果就是在周末的时候，叶初九不得外出，只能在家里带宝宝做家事！ 对此，解放出来一天的顾禧只想高兴得大笑。 “终于也有你今天！”顾禧在心中如此想到，从宝宝早起喂奶开始，一切和宝宝有关的事情都是叶初九在做。 看着叶初九小心的给宝宝冲奶粉换尿布，顾禧在床上乐得直打滚。 只不过顾禧的悠闲也没有多久，叶初九将宝宝收拾好陪着玩了一会儿哄睡着之后，就将宝宝放在了婴儿床上面，然后朝顾禧扑了过来。 “看着我做很开心啊？看着我带宝宝很高兴啊？”叶初九阴测测的说着，手指伸向了顾禧的腋下。“哼哼，我不高兴，你也别想在旁边看热闹！” 说完，叶初九开始咯吱顾禧的痒痒肉了。 做为一个几乎全身上下都很容易成为痒痒肉的人，顾禧很忧伤。 做为一个没有忍耐力可以说的人，顾禧依然很忧伤。 做为一个又没忍耐力痒痒肉又超级多还很容易被人按着咯吱的人，顾禧的忧伤可以逆流成河！ “叶初九！你不能这样耍赖！”顾禧一边躲着叶初九的魔掌，一边大叫不公平。“明明是你自愿的，凭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欺负我？” “我是自愿的这个没错，我也没有拒绝带宝宝对不对？”叶初九停了下来，控制着顾禧的力量却没有丝毫的放松。“我只是不满意你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笑话而已。” “那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消耗了巨大体能的顾禧第一反应就是求饶。 叶初九呵呵一笑，看着她的表情，顾禧有一瞬间的放松。 而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顾禧的放松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我心情。” 看叶初九心情的结果就是顾禧被咯吱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上下因为躲避和反抗而没有了一丝力气。本来就已经足够凌乱的头发，也在叶初九的魔掌之下彻底乱成了鸡窝。 “呼呼……” 躺在床上，顾禧的脑袋枕着叶初九的大腿，直喘粗气。 “叶初九，我讨厌你！” 就是很累，顾禧依然真实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嗯，我不讨厌你。” 叶初九回答着，以指代梳，将顾禧乱掉的头发一丝丝的捋着。 “我说我讨厌你啊！”顾禧见叶初九没有反应，又重音说了一次。 叶初九点头，“我听到了。” “那你怎么没反应？” “我要又怎样的反应？”叶初九挑眉反问。 顾禧想了想，才说道。“比如不高兴之类的？” “那我还不如继续刚才的事呢。” 顾禧的脸上顿时换上了快要虚脱的表情。 两个人在床上闹了一会儿，就都收拾好自己起来了。 宝宝现在不大，不过刚满百日，大部分的时间都还是以睡为主。实际上无论是顾禧还是叶初九，都还是能够腾出足够的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只是不敢距离宝宝太远，怕宝宝哭闹起来会听不见。 因为叶初九答应了周末是她带宝宝，做家务，所以顾禧也就真的没有去插手，抱着自己的速写本出来，拿出笔开始画速写。 在叶初九小小的“抗议”了一下自己只画宝宝之后，顾禧也想过画叶初九，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要下笔的时候，觉得一阵羞涩。好像画叶初九就是被人注视着一样。尤其是画到眼睛的时候，她几乎害羞到无法落笔。 对此，顾禧表示对自己奇怪的羞涩点很是无语。 所以这一次她还是选择了画静物。 模特宝宝已经被迫被辞退，被安排好好吃饭睡觉长身体。 叶初九则是在屋子里忙前忙后，忙来忙去，不但洗干净了宝宝的东西，还将两人换下来的衣服都洗干净了。 在她抱着衣服往洗衣机里面放的时候，看着堆了满满一篮子的脏衣服很是无语。 “我说，我们两个有这么多换洗的衣服吗？” 顾禧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着：“你觉得呢？你上班也还算好的了，衣服换得并不怎么勤。我在家里带宝宝，一不小心就被尿一身童子尿……要不然就是被食物残渣还有……嗯……”说到这里，顾禧难得的梗了梗。“母乳给弄脏衣服。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每天都会很忙碌吗？” 叶初九点了点头，深深的觉得孩子不好歹。 洗衣机一边洗着衣服，叶初九一边打扫着房间。 不过平常顾禧也都还是随时在打扫清理着，房间里并不脏，只是需要用抹布将摆件上的灰尘擦一擦而已。 看着叶初九如此忙碌，顾禧也不好意思自己继续在那里画画不做事。 一开始是有故意的成分，不过当她看到叶初九弄得刘海掉眼前也腾不出手整理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她走到叶初九的面前。 “顾禧？” 叶初九本是在弯着腰在清洗抹布的，见顾禧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有些奇怪，抬头看了过去。 顾禧也弯腰靠近叶初九，小心的将落到她眼前的刘海别在了她的而后。 手指暧昧的擦过了她的耳尖，带来的温度让叶初九不禁就是一个颤栗。 “怎么了？” 顾禧奇怪的问了一句，叶初九迅速摇头。 “不，没什么。” 只是心中升起的那种感觉，让她怎样都挥之不去。 然后在叶初九还在克制自己内心那一抹奇怪的感觉的时候，眼前一黑，嘴唇上就覆上了一层柔软。 顾禧她…… ------------ 第25章 [19]宝宝百日 [19] 这不是叶初九第一次和顾禧亲吻――是的，她一直都将之前的两次称之为亲吻，而不是接吻。之前的每一次都是她偷偷摸摸或者说是偷袭得来的，没有哪一次可以称之为光明正大的。 而这次，却是顾禧主动的。 叶初九也曾设想过，如果顾禧主动吻自己的话，会是怎样的。 会是在她们已经相爱的时候？还是在她绝望放弃的时候？ 没有哪一次的假设，会是在现在这样的状态下――在她忙碌一身薄汗的时候，在她双手沾满了污水还拧着擦灰尘的抹布的时候，在她头发乱糟糟很是狼狈的时候…… 叶初九手中的抹布应声而落，掉进水桶中发出哗啦的声响。 没等叶初九想太多，顾禧的唇离开了她的…… 她下意识的追了上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已经站直了身体，在顾禧起身离开的时候，她追着吻了上去。 并且还撑着她的肩膀，将人推着靠在了墙壁上。 叶初九闭着眼睛用力地亲吻着顾禧，就像是在溺水的人在努力一般，不愿意让这一点机会在自己的眼前溜走。 她等了太久，也期待了太久。 她以为自己最多也就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在顾禧的身旁存在，没想到她居然……主动的对她做出了亲吻这样有代表意义的动作。 无论怎样，她是不会放弃的…… 她亲吻着顾禧的双唇，用自己唇舌去感受顾禧的。没有一丝勉强，她耐心的等待着顾禧的接受，慢慢的她感觉到了顾禧的放松。 趁着那一丝机会，她终于得以成功――攻城略地也好，得寸进尺也罢，她总算是在顾禧的身上盖上了属于自己的印章。 心中那份愉悦，那份快乐，是再怎样努力都无法感受到的。 许久之后，叶初九才慢慢的放开了顾禧。 此时的顾禧因为长时间的闭气而不断的喘息着。 她傻傻的笑着，靠在顾禧的身上，双手环过顾禧的腰肢，头低垂着，额头抵着顾禧的肩窝，小声的吃吃的笑着。 “顾禧。” “嗯？” “顾禧。” “……” 她不断的叫着顾禧的名字，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高兴到无法自已的地步。 “傻瓜。” 看着笑得傻兮兮的叶初九，顾禧的心也软了下去，伸出手同样用力抱住了叶初九的身体。 第一次，顾禧觉得叶初九就像已经睡着的宝宝，那样的容易满足。 叶初九抱着顾禧黏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将人放开。在放开的时候还用十分不舍的表情看着顾禧，让顾禧一阵无语。 明明不是这样性格的人，突然小媳妇儿起来，还真是让人有点受不了。 这天宝宝顾谦也给力的睡了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让顾禧和叶初九能够顺利的将屋子里面收拾完。等她们将屋子打扫干净后，宝宝也醒了过来。 顾禧熟练的给宝宝换了尿布，然后给宝宝喂母乳。 叶初九从客厅里面一进卧室，看见的就是顾禧衣襟大敞的模样，胸部浑圆，宝宝闭着眼睛津津有味的吮吸着。 之前不是没有看到过，但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来得冲击力大。 大概是……有种确定关系后奇异的羞涩感吧。 心神一动，叶初九拿出手机，对着顾禧拍了张照片。 照片中的她满脸温柔，目光慈爱的注视着怀中的宝宝。吮吸母乳的宝宝也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异常的享受。本来是很平常的画面，却在这一刻充满了温馨。 顾禧看见了叶初九的动作，有些害羞，说到：“你照什么呀！” “照你好看呗。” 叶初九笑着说，在顾禧的旁边坐下，一只手从背后绕过去，抱着顾禧。另一只手则是拿着手机，对着三人一起拍了一张。 顾禧笑得有些羞涩也有些无奈，叶初九咧着嘴开怀的笑着，怀中的宝宝也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睁开了眼睛。手机镜头下的她们，是那样的幸福。 “宝宝百日马上就到了，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逗了一会儿宝宝，叶初九想到顾禧的产假快要结束，宝宝也满了百日，该有所表示才对。按照这边的风俗，满月酒和百日宴是只办一场的。考虑到宝宝满月的时候身子还弱，所以他们并没有办，但是百日宴如果再不办的话，也不是很好。周岁的时候则是和家里面的长辈一起给宝宝办抓周，并不会宴请朋友。 因此，叶初九才有这样一问。 顾禧换了一下抱宝宝的姿势，说到：“我已经和妈妈讨论过了，会在她认识的一家酒店里面办。时间和菜式还有要请的人都已经在拟定了，过两天就去确定。” 叶初九点头。 “如果不是被章恬提醒，我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一点，让阿姨操心这些事情，我想着也有些过意不去。” 顾禧耳尖的又一次听到叶初九口中出现了章恬的名字。她并没有马上去问，而是继续两人之间的话题。 “这个又没什么，本来妈妈平常也没什么事，自己孙女儿的事她做起来也是很开心的。”说到这里，顾禧笑了笑，“你说你这个当干妈的都没有记起来，你好意思么？” 叶初九尴尬挠头，“我这不是最近这几天比较忙么？” “哦？”顾禧表示怀疑。“忙着去玩吗？”她不等叶初九回答，抢先说到：“我随口开玩笑的，只是前两天看到你和你们同事一起，好像玩得还挺开心的。” 叶初九点头。“上周的时候和她们一起去玩密室逃脱游戏，感觉还很不错，到时候我们两个再一起去吧。嗯，叫上林笙还有她男朋友。” “那你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玩的吧。” 叶初九不疑有他，仔仔细细的将她们玩游戏时的情况给顾禧说了起来。顾禧一边听着，一边微笑，仿佛没有一点不满。 那怎么可能！顾禧的心中都快要翻江倒海起来了好吗？ 本来那天她遇上章恬和叶初九在一起，就已经怀疑章恬的意图了，再听叶初九描述了她们之间的相处和一些行为后，顾禧基本上就可以确定章恬的想法了！明知道叶初九是她的人还敢窥觑，哼哼。顾禧默默冷哼，想得美呢！ 听叶初九讲完了他们几个人一起去玩的事情，顾禧克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出太多，用有些酸的语气说道：“你们几个人玩得真开心，我就只有在家里带孩子。哎。” “没事没事，本来我也想叫上你的，只是怕你没时间去不了。下次我们出去的话，把你也一起叫上，你别伤心啊。”叶初九连忙安慰，不管顾禧是真的不开心还是假的不开心，她都不愿看到顾禧露出难过的表情。 听到叶初九的承诺，顾禧也不再纠缠，展颜一笑：“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接下来的日子则是依旧在和过去一样的重复着。叶初九围绕着上班带孩子转，顾禧也在做家事带孩子上面停留，唯一和之前不一样的则是顾妈妈来过两次，将宝宝百日宴上面要请的客人名单拿过来让顾禧确定，完了之后又一起到酒店里面去确定菜式。等这一切都确定下来，她们又一一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告知时间和地点。虽然事情看起来不算多，只不过这些大多都很琐碎，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心累。 在通知的时候，叶初九蓦然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虽然她也很不愿意去想起去提及，但是考虑到宝宝，她又不得不去在意。 那个人就是宝宝的亲生父亲李嘉淳。 无论是对于叶初九还是对于顾禧，这个人都是不想再提及的存在，早在之前给宝宝刚出生的时候，顾禧她们就已经向李嘉淳隐瞒了宝宝的存在。如今宝宝百日，从某些角度上面来说，又应该知会李嘉淳一声。只是…… 当叶初九将这个问题向顾禧提出来的时候，顾禧也有了一瞬间的沉默。 不管怎么说，她也曾经爱过，只是和李嘉淳的感情在长久的相处中，已经被消磨光了。 几经思考之后，顾禧说到：“我想……宝宝百日宴的话……不请他过来。” “这样合适吗？”叶初九皱眉。 顾禧摇头：“无论合适不合适，除了宝宝之外我都不想再和他有一丝关系。而且我还害怕，如果他知道宝宝的存在，他会将宝宝夺走。” 叶初九一愣。“为什么？” “李嘉淳毕竟是宝宝的父亲，虽然是我们离婚后才发现的，但是他也是有权抚养的。如果他想要打官司将宝宝的抚养权要回去，法院也会有所考虑。” 叶初九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经过顾禧的提醒，她也觉得是否有必要告知李嘉淳宝宝的存在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告诉他吧。” 她们两人都想将宝宝的存在隐瞒下来，也将这个事情通知了顾妈妈和顾爸爸。起初顾爸爸还觉得有些不妥，在得知宝宝可能会被抢走之后，也同意了下来。 “宝宝是顾禧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宝贝，怎么能够让那个混蛋给抢走？坚决不行！” 顾妈妈抱着宝宝，满脸的不高兴。 顾禧笑，附和着她的话。 “没错，宝宝是我们大家的宝贝，才不给他呢！”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话，时间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 给宝宝准备了许久的百日宴也到了。 将宝宝打扮了一番，身上穿着的是红色的宝宝服，戴着可爱的帽子，露出白嫩嫩的小手臂小腿，圆滚滚的宝宝看起来就像是年画中的招财童子，可爱得不得了！ 顾禧也将自己好好的打扮了打扮，生过孩子的身材并没有过多的臃肿走样，穿起以前的衣服依然是那样的靓丽动人。抱着宝宝招呼客人的她笑得也无比的幸福。 叶初九远远的看着，心中就有一种无比的自豪看。 这就是她爱的人。即使有不如意，也能过得幸福快乐。 ------------ 第26章 [20]百日宴上 [20] 顾妈妈订的酒店是她以前好朋友工作的酒店，已经成立很多年了，只要一说到酒店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按星级来说应该是三星级的，只不过建成时间太久，看起来并不像其他酒店那样华丽。 那天的日子挺吉利的，老黄历上面说诸事皆宜，甚至还有一家人在办婚宴。这让酒店里面看起来特别的热闹有人气。 两家人分别占据了酒店入口的两边，顾禧抱着宝宝迎客，几乎每一位过来的人都会乐呵呵的逗一逗，摸摸宝宝嫩滑有肉脸蛋，或者抱一抱宝宝，甚至还有些年轻人或者小朋友会在宝宝的脸上亲一亲。 这让顾禧又高兴又担忧的。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叶初九看着宝宝不断的被人轻薄，顾禧想拒绝又有些抹不开面子，于是对顾禧说到：“外面人多，又有点吹风了，你不如抱着宝宝到里面去休息一会儿。” 顾禧点头。给顾妈妈说了一声后就和宝宝一起进去了。 因为有另外一家人在办婚宴，酒店里面人很多，顾禧抱着宝宝也不敢随意走动。虽说有顾妈妈他们在，但是顾禧也不好意思随时让两位长辈给自己抱孩子。所以这不长的时间下来，顾禧也觉得很累。 随时注意着顾禧状态的叶初九也发现了她的情况，看着顾妈妈和顾爸爸他们忙着招呼客人，叶初九走到顾禧的旁边，打算替她抱抱孩子。 “怎么样？我来帮你抱一会儿吧，你放松一下手臂。” 顾禧点头，顺从的将宝宝递给了叶初九。 叶初九接过招财童子似的宝宝，小声的哄了哄因为换人而有些惊醒的宝宝，等她安静下来了才对顾禧说话。 “有没有好一点？你轻轻的揉一揉手臂，别让肌肉拉伤了。” “嗯，我知道。”顾禧说着，小心的按揉着手臂上酸疼不已的肌肉。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顾禧抱宝宝的时间并不少，只不过平时并没有像今天这样长时间的抱着，所以有些不习惯。而且宝宝也逐渐长大了些，比之前小小的模样也还是稍微重了点。 “有的时候我看着宝宝，都会忍不住在想，我们也是从这么一点点大的模样慢慢成长到现在，就会觉得大自然果然是神奇的。”叶初九抱着孩子，笑着说，“也是在自己开始带宝宝之后，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当母亲的艰难。” 顾禧笑，挨着叶初九坐了下来。 因为太累，她将身子也都靠在了叶初九的身上。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盯着怀中的宝宝目不转睛。 “我在生宝宝的时候才明白母爱的伟大，那种无法承受的疼痛几乎想让我去死。但是真的当宝宝生下来之后，我心中的那种高兴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明，顿时就有一种就算是死了也都是值得的。” 叶初九横了她一眼。 “这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呢？你还要看着宝宝长大呢。” “初九啊，我觉得我现在真的很幸福。有父母在，有朋友在，还有女儿在，就算没有婚姻没有丈夫，我一样也可以过得很好。”顾禧有些感叹。 “你还少说了一个人。”叶初九听完她的话，默默的加了一句。 “嗯？”顾禧不解的看着她。 “还有我。”表情特别的严肃认真，又带着一点好笑的哀怨。 顾禧“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好啦好啦，我知道，还有你，这个千万不能忘了！” “那是。”叶初九得意的应答着，让顾禧给宝宝整理了一下，看了看时间准备出去。 两个人抱着宝宝，一路有说有笑的走着。 因为不熟悉路，她们稍微走了一会儿才到找到正确的地方。 就在她们预订的桌席对面，就是今天举办婚礼的那一家。 大概并不是婚宴的主场，那家人办得也不算特别的隆重的，不过新娘子还是穿了婚纱，看起来特别的醒目。 叶初九看着穿婚纱的新娘，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顾禧走了一会儿发现叶初九没有跟上，回过头就看见她望着新娘出神的模样。 “初九？” 叶初九回神，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连忙走到顾禧的身边。 “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你当年结婚时穿婚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肯定比这新娘子还要来得好看。” 顾禧笑得有些羞涩。“哪有你说得那么好看。”她虽然否认着，思绪明显的回到了过去。“结婚那天很早就起床了，被化妆师按在座位上动也不能动，光是妆就化了快两个小时。完了又要换婚纱，又要弄头发，结婚就像在打仗，忙得晕头转向的。” “那也是最美的新娘。”叶初九说着，有些遗憾。“你穿婚纱的样子，我都没有见到，你结婚的时候我也没有出席。如果那个时候，我不那么别扭就好了。无论怎样，我都错过了。” 顾禧想安慰她，抱着宝宝却不方便做出拍肩之类的动作，只好用肩膀靠了靠她的。 “别想太多，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创造一些只有我们的回忆。” 叶初九笑。 “嗯。未来还很长。” 她们几乎同时笑了起来。 相处多年认识多年的默契让她们都知道对方的心意究竟是怎样，尤其是在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之后，她们之间更加的亲密和心神相通。 就在她们抱着宝宝准备入席的时候，顾禧脸上的笑容忽然隐了下去。 看着她表情上的明显变化，叶初九有些疑惑。顺着顾禧的视线看过去，看见的就是一个颇为眼熟的男人。 不，不仅仅是眼熟。 叶初九在看清楚了男人的长相后，推翻了自己的看法。 那是很熟悉的人，熟悉到即使是很久没见，也不会记错名字的存在。 “李嘉淳，你怎么在这里？” 顾禧的话，让叶初九的思绪顿时清晰了起来。 是了，那个男人是李嘉淳，她们曾经同校的校友，也是顾禧的前任……丈夫。 其实在叶初九的记忆当中，是没有几次真真正正的接触过李嘉淳的。关于他的事迹基本上都是从同学从旁人的口中得知的。在顾禧喜欢李嘉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叶初九短暂的见过他几次。不过碍于那时她心中的难过，基本上和李嘉淳的见面都是匆匆。 再后来她出国，就更加和李嘉淳没有联系，也没有消息来源。 直到后来，从顾禧的口中得知他们已然离婚，在他们的离婚证上面看到了李嘉淳的照片。 李嘉淳的脸色并不好。 想来也是，他当初会出轨除了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之外，也有对顾禧不小心流产的埋怨。 在当时他们已经检查出了顾禧怀的宝宝是个男孩，无论是李嘉淳本人还是他的父母，都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期待。可是却因为顾禧让孩子意外流产了，让他们想要孙子的愿望落空，那种巨大的落差感，是怎样都难以接受的。 更让李嘉淳觉得难堪的是，在医院里检查的时候，医生含蓄的表示因为流产亏损了顾禧的身子，可能会比较难以受孕，这让对急于想要抱孙子的李父李母对顾禧更加的不满。于是受到父母责怪的李嘉淳更加不愿意面对狼狈悲伤的顾禧，在外面花天酒地起来。 当然，这也不能说完全都是李嘉淳的错误，毕竟在那个时候，顾禧失去了孩子，心中的悲伤太多，让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李嘉淳，也没有心情去安慰抱不到孙子的公公婆婆。或许在那时她太过于悲伤而忽略了家人，但是同样的，她的家人也忽略了最为伤心的宝宝的母亲。 只不过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现在的顾禧和李嘉淳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尤其是她已经重新拥有了一个宝宝。 如此想到，李嘉淳的脸色就更加的不好看了。 听到顾禧惊讶的质问，李嘉淳不高兴的挑了挑眉。 “怎么？看到我就让你那么的不高兴？” “当然，我看到你有什么地方是能够值得我高兴的？” 被顾禧的话噎住，李嘉淳的情绪顿时更加不好了。于是没有继续这个让他觉得心塞的话题，将目光放在了宝宝的身上。 “想当初我们两个离婚的时候，你说你是怎样的忠贞对我出轨是怎样怎样的不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孩子，还都这么大了。看样子，我们两个也差不多是半斤对八两，谁都不必谁来得干净！” “李嘉淳你闭嘴！”顾禧顿时就怒了。“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肮脏！” “我怎么就要闭嘴了？你做得我就说不得了？还是说你找着比我更好更有钱的男人，就不认识我这个前夫了？”李嘉淳“哼哼”冷笑，眼中已经没有了当初那迷人的光彩，只剩下被社会磨砺之后的污秽。 看着这样的李嘉淳，叶初九很是生气，也有些惋惜。 在过去的传言当中，李嘉淳也还算是挺好的优质男人，不少少女都当他是心目中的王子。可是不过才几年没见，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粗俗不堪的模样。 更没想到的是，他对着顾禧居然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仿佛在他的眼中，顾禧和其他社会上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样。爱钱爱攀比，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取的地方。 而且明明就是他先出轨滥/交，却要说得顾禧也和他一样，简直太无耻太下流了！ 叶初九有些气不过，想要去揍他，结果反而是顾禧制止了她。 “顾禧，让我教训教训他。” 顾禧摇了摇头，先前生气的模样彻底不见，反而平静了下来。 “教训他我还嫌脏了你的手呢！” “顾禧你说什么？” 李嘉淳也怒气冲冲，被她的那一句“脏了手”刺激得不轻。 “我说，我现在觉得和你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我的生命。”回头，顾禧对叶初九说到；“初九，我们走。” ------------ 第27章 [21]父女相见 [21] “初九，我们走。” 听着顾禧的话，叶初九也不想继续看见李嘉淳，于是应和着向前走去，将李嘉淳扔在了身后。 她们刚走一步，李嘉淳忽然蹿了过来，一把拉住了顾禧的手臂。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拉，顾禧没有防备，怀中抱着的宝宝差点落在地上。幸好身旁的叶初九及时伸出了手，将宝宝接住。只是这时宝宝已经被两人之间的声音和动作吵醒，瞬间哇哇大哭起来。 本来想离开的顾禧忽然顿住了脚，转过身看向拉着自己手臂的李嘉淳。 “李嘉淳，我本来是你想和你说话有过多牵扯的。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必要再提醒你一下。无论宝宝是我和谁生的，是什么时候生的，有没有和谁在一起，都已经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们之间，不过是比陌生人多了曾经的那一点情分而已！” 大概是顾禧此时的气势太过强势，让李嘉淳有些意外，在她的注视下不由得放开了拉着她手臂的手。并且随着叶初九在旁边狠狠的一瞪，他还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不过马上又反应了过来。 随之一声冷哼。“怎么，你是承认你自己也是那样的不检点了？” “不，我只是在阐述我们之间的事实关系而已。”顾禧说着，将哭泣的宝宝放在了叶初九的身上。 她也大概是真的被李嘉淳刺激到了。 即使过了这么久，即使她和李嘉淳已经离婚，但是曾经和他一起度过的所拥有过的那些美好和誓言，她依然清楚的记得。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现实的折磨，让这一切都走样。 她所喜欢的和爱过的，是那个眉目张扬眼角含笑懂得女孩子心意的李嘉淳，而不是现在这个粗俗的花心的让人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李嘉淳。 记忆中的那个美好的少年，已然死去。 “李嘉淳，我怀念我们曾经拥有的过去，那些时光和一切，都让我觉得弥足珍贵。只是在我流产之后你所表现出来的冷漠，还有你的出轨以及你父母背着你对我做的一切，让我死心失望。我选择了离婚，是因为你将我对你的希望亲手磨灭。” 看着侃侃而谈的顾禧，叶初九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疼痛和难过。 她是清楚的知道，在他们离婚的时候，顾禧是怎样的伤心难过，她也清楚的知道，顾禧是怎样的失魂落魄。 然而，李嘉淳却在顾禧失去了孩子时在外面花天酒地，在她伤心难过时见不到人影，没有丈夫的安慰不说，还要独自去承受长辈责难。即使她再怎样的坚强，她始终是个女人，希望得到丈夫爱人的陪伴，而不是随时都是电话冷漠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这样的提醒。 而现在，顾禧却能直面给她带来了伤害的李嘉淳，能够对着他侃侃而谈。那些伤害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因为有过那些经历，她才会逐渐成长为如今这般模样，坚强，且善良。 即使在旁边她一个人孤独的看着，叶初九也觉得自己的内心是喜悦的。 不会有难过，也不会有吃醋，只会觉得欣慰。 这就是她爱的人。 不会被现实和困难打倒，会凭着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 “现在，我一个人，即使带着宝宝，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这一年多的时间，让我从你的过去中走出来，这段时间其实很辛苦。在我怀孕的时候，如果没有我父母和初九的存在，我自己一个人肯定也坚持不下去。但是现在，那些艰苦困难我都已经挺了过去，我很庆幸在那个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才能让我如此坚强。” 随着顾禧的话，李嘉淳脸上愤怒的表情也在渐渐消失。 在她的话语当中，他也能回忆起当初两人之间感情的真挚。 他们那个时候都还是学生，身上并没有多少钱，就算是约会也大多是在图书室或者在操场，在校外的马路上。偶尔会到环境好一点的咖啡厅或者饭店吃饭，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都还是在食堂。 后来他们偷偷摸摸的在校外自己租了房子住，顾禧和他也都是亲自到菜市场里面去买菜，和那些家庭妇女一样慢慢的学会了讨价还价。即使是在商场里面买衣服买用品，也都是将价格和质量对比了再对比。 那个时候，过的时候确实很艰苦，但是回忆起来，却又是难以言说的幸福。 可是，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在什么时候渐渐消磨掉了的呢？ 是在他们对对方的小缺点渐渐无法接受的时候？还是在父母不断的念叨着顾禧哪里哪里不好的时候？还是在顾禧不小心流产悲伤到无法自已的时候？又或者是在顾禧对他不断的外出不归家而渐渐失望的时候？ 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可以交流的话题。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渐行渐远。直到最后，成为了两条交叉之后的直线，不会再有相会。 在离婚之后，李嘉淳也过得并不好。 他想起自己回到已经没有顾禧痕迹的家里的时候，心中也忽然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在离婚后的头一个月，他也差不多是夜夜失眠，经常会在半夜惊醒。 他以为自己在离婚后会重拾自由，会更加高兴的在外面认识更多的美女，可是到夜里，他都会默默的看向自己的手机，会看向那没有任何未接电话的屏幕，长久的沉默。 他也曾经打听过顾禧的情况。在得知顾禧也是同样的不好过的时候，他的心中莫名的有一丝喜悦。仿佛自己所经受的难捱也有人在陪伴，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可是现在，当他看到顾禧容光焕发精神奕奕甚至还有个健康可爱的宝宝的时候，曾经有过的那一丝喜悦仿佛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耳光，扇得他的脸生疼。而那所谓的不仅仅是自己在痛苦的安慰，都变成了自欺。 对比着顾禧的模样，他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站在了大庭广众之下一般，那样的无地自容。 心中的恶意满满的溢出来，就像是潘多拉打开了魔盒，让他变得邪恶。 所以他才出言讽刺。 所以他才这样的口不择言。 既伤害了顾禧，也伤害了自己。 顾禧还说了些什么，李嘉淳没有听见。 他只是觉得，自己在顾禧的面前出现，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在不停的自取其辱，在毁坏自己曾经的形象。 那般的拙劣。 “李嘉淳，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夫妻，你可以继续过你的日子，我也会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们从此再也不相干。或许在以后再见面，我们还能够打一声招呼当个朋友，但是我对你，也再无其他的感情。” 顾禧一声叹息。 李嘉淳至少她也曾经深爱过。现在，就让一切都过去，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吧。 她扭过头，对叶初九说：“初九，你把宝宝给我。” 叶初九有些不明所以，看着顾禧有些犹豫。 顾禧对着她又说了一次，“给我吧。”她才不甘不愿的将宝宝递了过去。 “你也好好的看一看宝宝吧，虽然她和你没什么关系，至少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李嘉淳低头，看向了顾禧手中抱着的宝宝。 红红的脸蛋，小小的身子，因为刚被叶初九喂过奶，所以精神很好，瞪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微微靠近一点，就能从宝宝乌黑的双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孩子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无邪。 在他低下头的时候，宝宝甚至还挥舞着小手，“啪”的一下轻拍在他的脸上。 小小的手掌并没有什么力气，拍在脸上只感觉到一阵柔软的触感。 李嘉淳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戾气和不甘，都被宝宝的这一巴掌扇得无影无踪。 “她的名字叫顾谦，我希望她能谦虚谨慎，‘贵而不为夸，信而不出谦’。” 顾禧说着，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只是单纯的用作释义。 李嘉淳并没有想更多，只是在她的示意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宝宝，姿势别扭的抱着。 宝宝大概也感觉到了抱自己的人手法不专业，让她躺得不舒服，没一会儿就哭泣了起来。李嘉淳顿时被宝宝哭得心神慌张手忙脚乱，想要哄却不知道怎么哄，不得不将宝宝还了回去。 “如果等会儿有空的话，你还是过来看看吧。爸爸妈妈他们都……”顾禧笑了笑，有些怅然，“毕竟你也叫过他们爸妈。” 叶初九和顾禧抱着孩子渐渐离开。 李嘉淳看着她们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在转角处消失不见。 李嘉淳想起了那两位对自己同样好的老人，想起了他们在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喜悦的模样，想起了在结婚时他们将顾禧的手放在自己手中的场景。忽然之间觉得自己那样的不该。 任性的娶走了他们最宝贝的女儿，却因为他的不珍惜而伤心落泪。明明承诺了会永远爱她，自己最后却移情别恋，甚至婚内出轨。说好了会好好照顾她，却让她受到伤害，失去了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说要两人在一起一辈子，最后却和顾禧离婚，让她离开了他们共同的家。 一桩桩，一件件，他答应顾禧的事情，他没有做到。他答应长辈的承诺，也没有做到。他做的，全都是伤害他们的事情。 而他现在，更是伤害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不过是在短短的相处之中，他回忆起了许多他没有在意的也没有看到的地方。 也发现了他是怎样的不堪和恶劣。 李嘉淳跟了过去。 他看见了面对长辈笑语晏晏的顾禧，他看见了抱着孩子在人群中穿梭笑幸福快乐的顾禧。 再对比自己的形单影只，忽然觉得落寞起来。 他想要了许久的自由和解放，在这一刻是那么的讽刺。 ------------ 第28章 [22]流氓流氓 [22] 李嘉淳现在是有怎样的想法和心情，顾禧和叶初九都不知道，也并不想知道。她们两人的关注重点可以说自从顾禧和他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在他身上了。现在看来，她们生命中除了父母之外，就是对方和怀中的宝宝最重要了。 而且今天是宝宝的百日宴，无论怎样，也不能让最重要的主角完全离场不是？ 于是她们抱着宝宝回到了前面，依旧是先抱着宝宝四处和人打招呼。许多人之前看见的都是宝宝睡觉时的模样，此时喝饱了奶，笑眯眯的宝宝更加的招人喜爱，不少人都拿出手机给宝宝拍照或者自拍。 也不知道是宝宝此时心情好还是天生就对镜头敏感，在大家照相的时候，宝宝清澈明亮又带了点水润的眼睛和开怀可爱的笑脸也都一直存在，完完全全的被收录到了镜头里面。几乎让所有的人都大呼好萌好萌。 抱着宝宝的顾禧也与有荣焉，高高兴兴的与人合照，和人讨论育儿经。 叶初九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神采飞扬的顾禧，心中是止不住的骄傲。 大概也是体谅顾禧带孩子的不容易，大家找顾禧都是趁着宝宝清醒的时候过去聊天，逗了逗宝宝再随口的说点其他的事情。时间也并不长，有着足够的时间让顾禧去休息。 这样说起来，顾禧也还是比较轻松的了。 等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百日宴正式开始。顾禧抱着宝宝简单的和大家说了几句，然后就直接开席了。实际上百日宴说起来也无非是找个理由和借口让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联络人际关系。本身的主角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更多的是大人在交流感情。 这一场百日宴总的来说也还是尽量做到了宾主尽欢。 既然宝宝已经办了百日宴，顾禧的产假也就面临了结束。 本来她的产假就只有三个月，再加上一些其他节日和年假，她差不多休息了将近四个月。这四个月让顾禧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熟悉，她也是经历了许多才有的改变。只不过当她上班之后，宝宝由谁带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在她休产假的时候，即使有叶初九的帮忙，顾禧本人至少是全职在家带孩子的。如今她要上班了，每天能够在家带孩子的时间并不多，叶初九也是同样。所以在她们都上班的时候，宝宝怎么办的问题是重中之重。总不能让宝宝一个人在家里啊！ 知道她们困难的顾妈妈再次提出顾禧回家住，孩子由她们帮忙带的事情。 顾禧依然很犹豫。 若说之前不愿离开还仅仅是习惯了的话，现在在她对叶初九产生了一定类似爱情的感情的时候，更加不愿意和她分开。只是宝宝的问题，让她又无法做出决断。 叶初九也明白她内心的纠结。 “不如我们上班的时候由我妈带着，我们下班后再把宝宝接回来。”顾禧如此说着，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搬离这里。 叶初九听着顾禧的话，心中极其熨贴。只是考虑到现实情况，实际上她们接受顾妈妈的提议才是最合适的。 “虽然我也非常期望你留下，可是顾禧，你想过没有，如果阿姨白天把宝宝带过去，你下班后再把宝宝接过来，你自己受得了吗？若是让阿姨随时过来带宝宝，这样来来回回跑阿姨也会很累。不如你就听阿姨的话，回去住吧。” 这样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所以在感情上的犹豫后，叶初九还是选择了理智的最合适的方案。 “可是……”顾禧并不愿意。 “我知道你心中不愿，我也是同样的不愿意。可是我并不希望你来来回回的跑着累，也不愿意让阿姨一把年纪还这样奔波。反正我们都在同一个城市里啊，我又有车，随时都可以过来找你的。或者周末的时候你再过来住也是一样的。我这里的东西都为你而保留着。” 叶初九笑着说着，将顾禧抱在怀里拍了拍。 “我相信你可以的。” 放开顾禧，叶初九又打趣似的说到：“你也不用担心你进不来家门，钥匙也会为你特意准备着。” 顾禧看着叶初九，没有说话。眼睛却明显的有些发红。 她是明白叶初九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最好的。她自己回家住，上班的时候由顾妈妈他们帮着带孩子，她自己也就有时间更加放心的去上班。下班回来就接手宝宝，这样她不会往返于路上，也不会有多累。对顾妈妈他们也是极好的安排。只是一想到叶初九主动开口让她回去住，顾禧的心中就是一阵难受。 所以她明明接受了叶初九的建议，依然有些不高兴的撇嘴，故意撒娇道：“明明是人家舍不得你才一直犹豫决定不下来。你倒好，推着赶着让我离开，是不是心中另外有人了？” 说着，像电视剧里面的悍妇那般，伸出手指在叶初九的胸膛上戳了戳。 被顾禧的手指戳得有些心猿意马，叶初九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看着顾禧的表情，叶初九就知道她是故意在为难她，于是她也颇为配合的伸出三根手指放在脑袋边：“我保证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发自肺腑的，对顾禧绝对没有一丝欺瞒。我对顾禧的感情也由天地作证，绝对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所谓的其他人存在。如有撒谎，……” 叶初九的话还没说完，正想着是接“天打雷劈”好呢还是其他的时候，顾禧就双臂勾着叶初九的脖子往她身上跳了过来。 叶初九一惊，连忙伸出双手，不但将顾禧接着抱住了，还趁机在她的唇上偷了个吻。看着她微微惊讶的样子，叶初九逗她：“怎么，舍不得我发誓了？” 顾禧傲娇的一扭头，语气硬邦邦的回答着：“谁舍不得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叶初九有些恶劣的笑着反问。 “只是……只是……”“只是”了好一会儿，顾禧都没说出个什么结果来。 “只是我想吻你了。” 不等顾禧结结巴巴害羞的回答，叶初九就着这样的姿势再次吻了过去。 当那一层窗户纸被她们这样艰难捅破之后，她们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不管是在做什么事情，两个人做家事也好，带宝宝也好，还是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什么话都不说也好，围绕在两人身边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叶初九相信，当她上班没在家的时候，顾禧也会想念她，她在公司里稍微空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去思念顾禧。每每想起顾禧，即使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她也都会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有人说爱一个人就是想起她都会是快乐的，她以前还不怎么相信，因为她以前想起顾禧的时候都会觉得心中一阵酸涩。可是自从她和顾禧之间的那层纸破了之后，她想起顾禧都会是觉得幸福甜蜜的。 叶初九也越来越喜欢上了和顾禧接吻的感觉。 两个人的唇舌相交，你来我往，犹如打仗，你退我进，又如同嬉戏，你躲我藏。在不断的纠缠中，在呼吸交融的时候，她们都会升起一种难言的渴望。 想要彻底的拥有对方，想要将对方盖上属于自己的专属印章，想要对方的身上只拥有自己的味道，不会有人再来窥觑。 叶初九抱着顾禧不断的吻着，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手掌也不断的顾禧身上四处点火，惹来她阵阵的战栗。 顾禧毕竟是结过婚的人，即使因为怀孕而断过一阵子性|生|活，但是身体却是诚实敏感的，尤其是当惹火的人还是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两情相悦的时候，更加难以忍受。没过多久，顾禧就忍不住开口，呻|吟了起来。 “初九……初九……” 顾禧难耐的呢喃着，轻声的叫着叶初九的名字，在这样的情况下，传入叶初九的耳中是那样的销|魂|蚀|骨。她也有些激动，本是在抚摸顾禧身体的手指也渐渐不安分起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然解开了顾禧身上的衣服。 就在一切都很好也很合适发生点什么有点什么的时候，一直都安稳的睡着的宝宝忽然大声哭了起来。旖旎的气氛顿时散开，让叶初九和顾禧也都是一惊。连忙分开，顾禧低头红着脸整理着自己散开凌乱的衣服，叶初九则是赶到宝宝身边，抱着宝宝不断查看，试图找出她哭泣的原因。 实际上像宝宝这么大的孩子，会哭的话不外乎是这几种情况。 要么是尿了――叶初九将宝宝抱在怀里，伸手在宝宝垫了尿不湿的小屁屁上面摸了一把。没有湿，那就是没有尿。 然后小心的将宝宝翻了过来，让宝宝趴在她的腿上，轻轻的掀起尿不湿的一角往里面看去。如果有东西，那自然是拉粑粑了。 如果都没有，那就是宝宝惊醒了，要么抱着哄一会儿就会自然再次睡着，要么就是宝宝饿了，需要妈妈去喂奶了。 叶初九将宝宝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后，她发现宝宝不但尿了，还拉粑粑了。看了一眼还处于害羞状态的顾禧，叶初九自己动手，给宝宝洗屁屁，换尿布。 实际上，这些事情她做起来已经驾轻就熟了。 等她将这一切都做好，顾禧也终于从害羞的情绪当中出来，接过依然哇哇大哭的宝宝，拉开衣襟给宝宝喂奶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明明之前就已经做过在叶初九的面前喂奶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在叶初九的直视下，她居然又一次的害羞了。 看着顾禧红透了的脸，叶初九又开始荡漾起来了。 ------------ 第29章 [23]关于出柜 [23] 当顾禧将自己决定回家住的事情告诉给顾妈妈的时候，她听见了电话那边传来的高兴的声音。 “我早就让你回来住回来住，你不听，现在不还是要搬回来？” “如果不是上班，我也不会想要回来。”顾禧小声的嘀咕了一下，顾妈妈没有听见，反问了她一句“你说什么”，顾禧才重新开口，“我说，你说的是对的。” 顾妈妈高兴了，挂了电话向顾爸爸告知喜讯去了。 顾禧则是不满意的看着屏幕黑掉的手机，朝叶初九嘟起了嘴。 “你也很高兴我离开？” “怎么会！”叶初九满脸严肃的对顾禧说到。“你想多了。” 即使顾禧决定了回自己家住，她依然一直拖着不肯收拾东西。 叶初九见她没提及，她也乐得当不知道，两人在家里甜甜蜜蜜腻腻歪歪的过了好些日子，直到顾禧产假结束的两天前，一直不愿面对现实的顾禧才开始了拖拖拉拉的收拾。 她所谓的收拾就是将衣服从衣柜里面拿出来，然后慢慢的叠，叠到一半又将衣服放一些回去。 一边放还一边说着“这件衣服我放这里，周末的时候回来穿。”或者是“这条裙子是你买的，我留下来下次再穿”之类的。 于是拿出来的衣服又大多被放了回去。 叶初九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黏黏糊糊的劲儿了，拉过顾禧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吻，顾禧顿时老实了。收拾东西的事情自然也就移交到了叶初九的身上。 看着叶初九在忙碌，逐渐空下来的衣柜，顾禧心中生出浓浓的不舍来。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对叶初九的依赖会是这样的大。 顾禧是知道自己很容易对一个人形成习惯和依赖。她也知道自己对叶初九的依赖有多大，但是她一直以为这样的依赖还属于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的离开，是那样的让她难过。 看着叶初九跪坐在自己面前，将折叠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里面，顾禧的心中就是止不住的酸涩。 “初九，我不想离开。” 叶初九抬头，看见的就是顾禧泫然欲泣的模样。当即她就心疼了。 “乖，不哭啊。”叶初九直接就将手中的衣服扔了下去，找来纸巾，抱着她不断安慰。 “我们又没有离得很远，随时都可以再见面的，没关系的啊。”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难过。”顾禧抽了抽，“要不你休息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她勉强笑了笑，“我这样无所事事的待着，总忍不住胡思乱想。” 对于顾禧这样的难过，叶初九是能理解的。毕竟她也曾经有过相似的感受。只是那样难受的程度，是比顾禧现在感受到的要多得多的。 饶是如此，她也依然的坚持了下来。 并且为之麻木。 现在比那时好太多，至少她们还都在同一个城市里，相隔也不远，她想顾禧了，也可以随时去见。所以在这样的时候，她即使难过，也还是能对顾禧有所安慰。 在产假结束的前一天，叶初九开着车将宝宝和顾禧送到了家里。 实际上，如果顾禧一早在家住的话，她之前上班也不会那么辛苦。因为顾禧她们家就在距离城中心不远的一个小区里，周围交通方便，她上下班也很近。只是那时，她却选择了和叶初九住在一起。 这样一想，叶初九就觉得特别的高兴。 顾禧的房间早早的就被顾妈妈和顾爸爸收拾了出来，宝宝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就像是那时叶初九为顾禧准备的一样，一切都被顾妈妈顾爸爸他们打点收拾妥当。 晚上的时候，是叶初九和顾妈妈一起在厨房里面忙碌的。 顾妈妈掌勺，叶初九在旁打下手。 准备着饭菜，顾妈妈随意的和叶初九聊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话题转到了叶初九的身上。 “初九啊，你都回来一年多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一切都还不错，工作的公司里面同事也都很好，虽然有时会累了点忙碌了点，不过做着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叶初九笑着回答，和长辈聊天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在面对顾妈妈的时候，她也有些微的紧张。 特别是顾妈妈的身份，让叶初九在和顾禧在一起后，更加的让她觉得重要，需要慎重对待。儿时的随意早就随着心境感情的改变而消失不见了。 “那你的个人问题在考虑了没有？你妈妈最近这段日子都在和我说你的问题，可让她愁死了。” 实际上，这样的话题在叶初九的身上并不少，只不过她也都习惯了长辈会用这样的问题来做为交流的话题。 叶初九笑了笑，回答道：“阿姨，我身边接触到的大多是结了婚的男人，或者是有对象的，实在是没合适的。再说了，我每天忙工作都要到很晚，也没心情去考虑这个问题。” 叶初九说的是实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妈妈却觉得叶初九的话有隐瞒。 顾妈妈扭头看了叶初九一眼，她表情正常，说话的感觉也不像有隐瞒，但是她就是觉得不对。 非要顾妈妈拿出个理由说哪里不对，她又确定不了，所以才会对叶初九的话有些不相信。 “要不然我帮你留意下，有合适的就介绍给你。” 这样的话，叶初九也已经听习惯了，有的时候她也会顺着长辈的话开个玩笑说行。只不过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顾妈妈一眼，被她认真的模样给吓着了。 下意识的，她开口拒绝着：“不用了阿姨，反正我现在也还年轻，结婚的事情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哪儿能这么说呢？就是要趁着年轻才要多见识认识一些人，才能找到合适的。”说到这里，顾妈妈有些感慨，对叶初九察觉到的不自然也忘到了天边。“我家顾禧就是见识的人少了，才会认人不清，最后嫁了个那样地人。如果当时她多谈了几个，也就不至于一头栽在里面。你说对不对？” “呃……”叶初九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我觉着吧，你和顾禧关系那么好，也算是好事。她从小就内向，不爱说话，能够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也算是一种福气了。我呢，就怕她啊在我和她爸离开后，她身边连个知冷暖的人都没有。你不知道，她刚离婚那会儿我特别得害怕，就怕哪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我们留下。” 顾妈妈说着有些伤感，整了整情绪和精神，才又说到，“幸好那时你愿意陪在她身边，也幸好虽然没了丈夫还有个孩子可以陪着她，至少在将来，有你有孩子，顾禧她也不会只有自己。” 说到这里，顾妈妈也就不仅仅是感慨了。 “阿姨，我对顾禧的感情是不会变的，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叶初九说着，怕阿姨想太多，又补充着：“作为朋友，友情那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顾妈妈高兴的说着，“我和你妈妈都等着将来含饴弄孙的那一天。现在我这都得到了，就差你了。” 吃过晚饭，叶初九想去洗碗，却被顾妈妈给推了回去。 “没事没事，我来洗碗。你本来也就忙了一天了，本来让你做饭的时候帮忙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让你洗碗是个什么道理。” 于是叶初九被顾妈妈推出了厨房，她也就只有眼巴巴的退出来，跟在顾禧的身后进了卧室，去逗宝宝。 她一进去，就将门关上了。 在关之前，她还特意的在门外瞧了瞧，确定顾妈妈和顾爸爸都没注意到她这里后才关上。 “怎么了？” 看着叶初九如同做贼一般的行为，喂着奶的顾禧很是茫然。 叶初九在顾禧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颊。 “如果……我是说如果，阿姨她们发现了我们的事情，怎么办？” 顾禧也是一惊，立即反问到：“他们怎么会发现？” “我只是说如果。”叶初九重复了一下她说的重点。“如果被他们不小心发现了，你会怎么办？” 叶初九满怀期待的望着顾禧，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顾禧怎样的回答，但是她想知道，在出柜这一点上面她们两个的看法是否一样。 让叶初九欣喜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甚至于，顾禧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在顾禧沉默的那段时间里，叶初九从满怀期望到渐渐失望，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她却觉得似乎过了好久好久。 “如果你也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当我没问好了。” 终究还是叶初九妥协了。 她确实期待着顾禧说出“我们一起面对”或者是“没关系，我们肯定能说服他们的”这样让人觉得心安的话，也想着如果顾禧说出“我不会离开你”这样明显只是安慰的话。她在短短的几分钟里想到了许多顾禧可能回答的内容出来。却没有想到，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单纯的沉默着。 直到她说出“算了”的时候，顾禧才缓缓开口：“初九，我很抱歉。” “不，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叶初九下意识的就拒绝了。并且站了起来，做出了想要离开的姿势。 “初九！” 顾禧叫住了叶初九，她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面。 “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会知道的事情。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确实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没关系。”叶初九背对着顾禧，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知道我这个问题有些突然。”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连一点安慰敷衍的话都没有。 在那一刻，叶初九的心都是冷的。 ------------ 第30章 [24]深深想念 [24] 叶初九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在打开门看见屋子里面一片黢黑的时候，叶初九是觉得寂寞的。 之前顾禧在家，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家，都能看到在客厅角落里一直微亮着的落地台灯，散发出的橘色灯光。偶尔，还会在旁边的沙发上看见倒在上面已然入睡的顾禧。而此时，却什么都没有，黑洞洞的一片，像是连接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她也没有开灯，只是凭着记忆往沙发的位置走去。期间撞在了柜子的尖角上面，不过之前她怕宝宝撞上去受伤，特意还用棉花将尖角包了起来。也是在后来，她才知道，宝宝从生下来到能够四处爬动和走动，基本上要等半年以上。只不过当她知道后，她也没有将棉花给拆掉。 顺利的走到了沙发的附近，她摸索着坐了上去，然后学着顾禧的姿势，抱着腿蜷缩着。 然而叶初九却始终都感觉不对。 她直起身子，伸长了手臂往落地台灯的开关处摸去。好不容易才将灯打开，然后被灯光刺激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忽然之间，伤心就无论怎样都止不住。 不仅仅因为刺激，也不仅仅因为寂寞。 更多的，大概还是回忆起顾禧那一瞬间的沉默，而让自己觉得无比的伤心和难过吧。 她爱叶初九爱了顾禧十多年。 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呢？她将人生中最美好最单纯的十年都倾注在了顾禧的身上。她以为，她全心全意的爱了顾禧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两人在一起了，即使顾禧无法回报给她同等的爱，至少也……也应该能有那么一些吧？ 在叶初九的计划中，她是有将顾禧完整的规划到自己未来的人生当中的。 无论是以后的工作，还是生活，甚至是保险养老，她都将顾禧的名字放在其中。 虽然在出柜的时候，两人会面临很多困难，也许会被迫分开，但是在最后，她们依然会得到幸福。 至少，在她的计划当中，是一直这样存在的。 也一直是这样期望着的。 可是顾禧的沉默，以及在那之后的回答，让叶初九怀疑自己这样的坚持，是否正确。 只是叶初九并不是一个容易动摇的人，所以这样的念头只是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依然固执的爱着顾禧，依然固执的对她好。 只是除了感情之外，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随着公司里面新一季度的开始，即使是身为网络部的技术建设人员，也都背负了一定的销售任务。 对此，不擅长销售的叶初九很是心塞。 而同样身为市场部很少外出销售的章恬，也同样觉得任务艰难。 两个都觉得困难的人聚在一起难过得直挠头。 “章恬啊，你说你身为市场部，专门研究活动怎么提升销量的，完成任务来说应该也还是比较轻松的吧？” 叶初九斜睨着章恬，对她充满了信心。 章恬摇头，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真是不好意思，我虽然做研究，但是对于销售本身，是不怎么在行的。” 叶初九顿觉一阵无力。 “那你说我们的任务怎么办啊？” 章恬朝隔壁办公室努了努嘴。“要不然就和客户经理她们一起去走集团，她们总比我们这样要么在办公室里面分析数据要么就是在外面当建筑工地工人的要好很多吧？” 虽然章恬说的话很不客气，不过也确实是事实。 她本身是主要研究数据以及系统后台操作的一些处理，对于销售这一块，还确实是不怎么在行。而叶初九说得好听叫网络技术人员，实际上做的事情也大多是建筑工人的工作。所以最后，她也不得不点头，认同章恬的这个提议。 于是最后的结果，便是叶初九和章恬两人一起，苦哈哈的跟在集团客户经理的身后跑着各大单位公司，面对面的与人交流，做着销售。 因为之前有答应顾禧会去找她，但是在面对高强度的工作的时候，无论叶初九怎样努力，都还是觉得困难。 尤其是在她几次和顾禧见面最后都在不知不觉中睡着后，叶初九也只有老实交代。 “顾禧啊，我是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最近确实忙了一点。”叶初九低着头，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坐在顾禧的面前。 顾禧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 “我又没说你是故意到我这里来让我生气的。不过最近的工作有那么忙吗？”顾禧歪了歪头，很是奇怪。“并没有听说有什么需要建筑的工程啊？” “是销售任务啦！”叶初九满脸想死的表情。“你说我身为一个建筑工人，做什么销售的事情啊？” 然后再顾禧的面前，叶初九狠狠的吐槽了公司的领导，赢来顾禧同情的理解。 “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哦！” 在叶初九这句话的后面，就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在顾禧的建议下减少了见面的次数。 “比起让你辛苦的跑来跑去，我更希望你能得到充分的休息。”顾禧如此说着，“看着你精神不济的样子，我也还是很心疼。” 于是叶初九感动万分的给了顾禧一个吻，然后全心全意的将心思扑在了工作上面。 虽然不见面了，但是却保持了和顾禧每日电话的交流。所有交谈的内容，也大都转移到了发泄不满的抱怨上面。 “顾禧顾禧，我好累好累。每天都要带着笑脸去跑销售，就觉得自己好辛苦。” “顾禧，我想你了，好想休息休息。” “顾禧，我每天回家都没人在等我，觉得好寂寞。” 到后面，抱怨也都变成了撒娇。 “乖啦，坚持过去就好了。” “想我了的话，晚上回家就可以见到我了哦！” “给你熬了汤，就在锅里放着，你热热就可以吃啦。” 面对叶初九的撒娇和要求，顾禧也都一一满足。 恋爱这种事情，毕竟还是两个人的。即使再怎样的忙碌，也都会将对方的一举一动放在心里。 实际上，除了叶初九很忙之外，顾禧也并不轻松。 上班了的顾禧也在努力适应工作的环境――她休产假休得太久，忽然之间回到上班工作的状态，也是相当的不适应。每天都在忙碌和焦头烂额当中度过，许多感觉陌生的业务要重新上手，每当这个时候，顾禧也会生出想要放弃的冲动来，只是在最后，在她们两人互相安慰当中，都一起努力坚持了下去。 这样忙碌的日子确实很累――无论是顾禧还是叶初九，都是在不断的学习和用功当中度过的。每天和对方的交流，都只有通过电话和消息来建立，有的时候忙起来了，连接电话发消息也都是奢侈。 所以她们更加的珍惜每一次的见面机会。 好不容易到了两人都有空的周末，顾禧和叶初九都没有选择外出，而是带着宝宝一起在家里休息。 将宝宝哄着睡着了，顾禧就像往常一样在沙发上面躺下。然后被叶初九按在沙发上偷了个吻。 拥抱着对方的身体，心中空了许久的那一块终于被填补。那种充实的，满足的感觉，不管是她们当中的哪一个，都感觉到了富足。 两人随意的聊着天，就像是要把之前遗漏的错过的都填补回来，即便是无意义的玩笑，都会仔细的听着。 “初九，上次你说的事情……”顾禧提及到了那天让她们都不觉得愉快的话题。 “嗯？”叶初九没有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顾禧将那天叶初九的话拿出来同样充满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如果我们之间的事情被妈妈他们发现了的话，我们就直接告诉他们吧。” 叶初九当即就愣住了。 “或许，我们现在讨论这个还有点早，既然你那样问过我了，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以恋人和家人的身份相互理解相互扶持着一起走下去，毕竟在你将我正式的介绍给你家人和朋友之后，我也就没有理由让你一直生活在我的背后。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和理由来给对方签字做决定，这是我们都希望的事。只是现在我们的国家和环境还不允许，那么至少要让我们的……爱情，也能在家长的面前坦然的出现。” 随着顾禧的话，叶初九心中的惊讶也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她坦然的说出“我爱你”的时候，她内心的震撼已经无法准确的用言语表述出来。 到最后，她也只是激动的抱着顾禧，不断的点头，点头，再点头。 “初九，在我们的这个社会里虽然很多奇葩的事情都在发生，也都有人在骂在接受，只是性向的问题，大多数的人都是抱着只要不是我家的人就不会反对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但是如果真的说出来的话，我们面临的困难和问题会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多。你，做好了准备吗？” 顾禧这个问题，让叶初九无法不高兴。 这样说，是否就代表了她已经愿意和自己一起去面对家长的那一道难关了吗？ 她一直都在期望着自己的感情能够拥有一个好的结局――这个所谓的好结局不仅仅是和爱的人在一起，还更是能够得到长辈朋友的认同。现在，她和顾禧已经在一起了，即便顾禧对她的爱还没有她对顾禧的多，但是至少也在有了，不是吗？ 只要她继续努力，那么她们之间的爱，将不会再有不平等。 到现在，她们已经努力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则会一起加油，努力让自己的父母都接受自己的感情，也接受自己爱的人。 所以，在叶初九看来，顾禧完全不需要担心。 她笑，表情自然且自信。 “我怕的是，你还没有做好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准备。” ------------ 第31章 [25]无语相亲 [25] 大概是真的在说开之后会更好。 在顾禧说出两人一起努力让父母接受的之后，叶初九敏锐的发现顾禧给人的感觉又有许多的不一样。 就像是放下了心中那快沉重的石头，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或者说，她们之间的感情，影响到的不仅仅是叶初九一个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进入了夏季。 天气越来越热，即使是顾禧和叶初九这样的成年人――或者说是年轻力壮的成年人，也依然对这样的天气有些没辙。 主要是太热了，即使在空调房里面也都还是让人觉得很难受。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年纪已经不年轻的父母们，也都非常难熬。 再加上小小的还没断奶的宝宝，不管是叶初九还是顾禧，都觉得头疼。 考虑到长辈们的身体，顾禧没有再让顾妈妈帮忙带孩子，而是请了一个保姆。虽然请保姆之后又额外增加了一项支出，但是比起让母亲累着，顾禧还是觉得是值得的。 叶初九也在关注着自己父母的身体之余，尽可能的去帮顾禧照看宝宝。 然后被自己的母亲抓住一阵训。 当然，叶妈妈也还是比较矜持的，只不过是在叶初九回家时在她耳边碎碎念了几句。 “初九，我也没有奢求你马上就结婚，只是现在你年纪也不算小了，总该想想这方面的事情。”叶妈妈喝了口水，身体坐得笔直，看着叶初九，语重心长。 “你之前说你刚回来，想先找工作。我让你去找工作了，也都上班这么久了。你说你忙没时间去认识，我也托人相看了几个还算优秀的人让你去见见面。可是也不能总是我一个人在那里忙活着张罗着，你也要配合我一下，对不对？” 叶初九傻笑，眼睛四处看着想要逃。 终身大事什么的她已经听得快要耳朵起茧子了。 “我不是……没时间么……” 叶初九弱弱的解释着，然后被叶妈妈扔了个白眼。 “是啊，你没时间，没时间去相亲，有时间去加班，有时间去给顾禧带孩子。” 说到这里，叶妈妈也发现自己的语气重了点。“我不是反对你和顾禧关系好，那孩子我也是很喜欢的。只是你也要想想你自己，你这样全心全意的帮人家带孩子，最后能得到什么？再说了，你要真的喜欢孩子，想要一个的话，自己去结婚生一个不就好了？别人家的孩子始终不是自己的。” 叶初九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过叶妈妈看着她那极其敷衍的模样，也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又是白说了。 “哎，算了，随你自己高兴，你长大了，我说的话你也都听不进去。只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看着叶妈妈颓势下来，叶初九也有些于心不忍。 那是一心向着自己的母亲，只是她确实没办法……按照母亲说的那样去结婚。她的身心都只会属于一个人，除了其他人，她没办法接受。 所以她能够做的，只有给母亲一个用力的拥抱，和不确定的回答。 “妈妈，你说的相亲，我可以去。但是我不保证一定可以成功，我也不保证，我未来一定会结婚。” 叶妈妈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她对叶初九说了那么多次的相亲，换来的都是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可是今天，她却……即使后面带着那样不确定的话，也足够让她觉得高兴。 “好、好，我就让他们帮你联系安排。” 叶妈妈高兴得快要语无伦次了。 在这个时候，看着叶妈妈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联络人的时候，叶初九的心中生出的是对母亲的愧疚和不安。 这样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和顾禧见面。 “顾禧……”叶初九见到顾禧的时候，心中其实还是很忐忑的。 在母亲的面前，对于长辈自己无法结婚心中的愧疚几乎充斥了她的脑海。所以在那个时候，她才会在冲动之下，答应母亲的要求。现在见到顾禧了，她又觉得自己单方面的做出那个决定，是对顾禧的不尊重。 所以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顾禧并不知道她的心情，只是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这样的……顾禧想了想，找出了“小心翼翼”这样的形容词。 “我……妈妈让我去相亲……” 叶初九结结巴巴的说着，顾禧听她说到“相亲”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了。没等她说完，顾禧就接话道：“你同意了？” “我我我……”在看到顾禧挑眉的时候，叶初九是真的紧张的。 她一直都将顾禧放在心尖，而且在说开之后，她们也都约定对对方不隐瞒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的进行。而相亲这个事情，却是叶初九什么都没有对顾禧说的情况下答应的，虽然并不能说她这样的行为是错的，只是她还是会觉得，自己有违背承诺的感觉存在。 看到她这样，顾禧也有些哭笑不得。 “我又没有生气，你怎么就……”顾禧想了又想，最终找了个“害怕”的词语来。 “你不生气？”叶初九也确实是小心翼翼的问她。 顾禧当即就奇怪了，反问她：“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本身也是不想去相亲的，不是吗？” “对。”叶初九点头。 “既然不是你自己主动想去的，那肯定是情有可原的，最大可能就是阿姨担心让你去的，我没说错吧？” “嗯嗯。”叶初九继续点头。 “所以那我又为什么要生气呢？”顾禧笑了起来。“听到你要去相亲，我肯定是会不高兴的，毕竟现在我们是在一起谈恋爱了，对不对？但是我也不能自私的限制你的行为，毕竟你也有你应该做的应该去完成的事情，我能够做的就是去理解你。” 顾禧在茶几上拿来了一个橘子，小心的剥着皮，一边剥皮一边说到：“反正你也不会喜欢上相亲对象的，我担心个什么？” 叶初九当即就给顾禧的自信跪了。 “你就这么自信？” 顾禧骄傲的点头：“那是。” 然后被叶初九一个饿虎扑食给扑倒在了沙发上。 “哎，我手上有橘子！……” 话音最后还是湮没在了叶初九的吻里。 晚上的时候，叶初九还是去准时见相亲对象了。 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名字叫什么叶初九没有记住，长相还算可以，属于正常男性的长相，不会太女气也不会阳刚到健美先生的模样。据说是在某个公司里面当销售经理，手下有着十多人的销售团队，业绩那是杠杠的好，家里条件也很不错。 总的来说和叶初九也是相配。 ――这一切都是据说。 反正她自己是没怎么觉得有相配的地方的。 先不说性别符合不符合的问题，光是聊天内容凑不到一起，叶初九就觉得颇为心塞。 虽说相亲见面的交流都是以各种询问为主，但是叶初九还是对一个男人充满了八卦的感觉有些敬谢不敏。 趁着对方去卫生间的时候，叶初九这样对叶妈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然后被叶妈妈用力的敲了下脑门。 “人家那个叫健谈，哪里是八卦了！” 叶初九摸着被敲的位置，不满的嘟嚷着：“健谈到快要将我在澳洲的朋友都要问光了吗？” “……” 好吧，这一次的相亲最后以叶初九不满意而收尾。 回到家里，叶初九就给顾禧打电话，开始吐槽。 “顾禧，你是不知道，那个相亲对象是怎样的让人难以接受！不断的问问题也就算了，我也没意见，毕竟谁第一次见面不问问相关问题，至少期初要知道三观合不合吧？可是他问问题也就算了，详细的打探出国的事情是几个意思？想出国自己努力去，总问姑娘难道想让靠女的？真是白瞎了他‘大公司经理’的职位！” 顾禧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还有啊，我身边的女生有哪些在国外认识了哪些，需要向他交代得那么清楚吗？就算是怀疑我在外国有乱交友也不用把过去的事情都一一了解得那么清楚吧！何况我还没有呢！” 说到这里，叶初九就有些不平。 她知道现在社会在进步，以前很多人都觉得出国是件很荣耀的事情，虽然现在同样也有些人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但是也有很多人认为在外国接触的人太复杂，很容易被带坏。什么滥|交，抽|大|麻，飙车之类的，好像出去认识的都是社会渣|滓一般。 拜托，她在外国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没有心情去做那些事情好吗！明明都说了自己是在认真学习为生计发愁，他还觉得自己像在骗人一样。 骗他有钱赚吗？真是的！ “好啦，会有这样的人也不奇怪，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啊！” 顾禧安慰到，也是对这样的人无语凝噎。 “既然这样，那我们要不要去散散心啊？最近天气不是那么热了，我们带着宝宝出去玩怎么样？” 叶初九被转移了话题，说到去玩顿时就来了精神。 “好啊好啊，我们到哪里去玩？我还有年假可以休，你呢？” 顾禧仔细的算了算：“我的年假在休产假的时候差不多拼在一起休完了。不如我们就在周末的时候去山上纳凉好了。” “去山上啊……”叶初九想了想，“不如我们到河边吧，我知道一个地方，临近河边，又能看风景又可以自助烧烤，环境和感觉都很不错。” “烧烤要人多才好玩啊……而且我怕带上宝宝不方便。” 顾禧有些犹豫。 “不怕，你把林笙她们都叫上，我这里也叫上两个朋友，人一多就不存在了。” 于是最后确定下来的不是相亲对象，而是两个人要怎么玩的事情…… ------------ 第32章 [26]宝宝说话 [26] 距离周末也还是有两天的时间，因为是好几个人一起去玩，所以在征求大家时间上面也稍微花了点功夫。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当天空出时间来的。 最后确定下来要去玩的人，叶初九这边就是章恬，顾禧那边则是林笙和她男朋友，还有另外两个顾禧和叶初九还在联系的初中同学刘斐和张凌雁。 在出发的前一天，叶初九和顾禧她们就商量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因为去的地方是一个做得很好的农家乐加休闲山庄类型，除开基本的餐饮配备，还提供钓鱼、茶饮娱乐、自助烧烤做饭、以及民族蒙古包等其他设施。基本上可以满足团体聚餐、婚礼宴会、小型聚会等要求。 在自助烧烤、自己做饭这方面，也都会提供相关的食材啊调味料之类的东西。所以顾禧她们如果什么都不带直接到那边去买的话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价格肯定要比自己带要高很多。 考虑到大家都这些都不是很熟悉，所以最后也都只是在超市里面买了一些零食之类的东西，打算直接在休闲山庄买，贵点也就贵点了。 约定好时间，他们就一起开着车子出发了。 实际上休闲山庄距离城区并不远，十来公里的路程，他们开着车去也就是十多分钟的事情。不过周末的时候好像选择出行的人特别多，在路上他们居然还稍微的堵了几分钟的车。 到了目的地之后，叶初九他们才发现，原来农家乐这边已经有人了，而且看情况还像是某个公司或者单位在做活动。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叶初九他们也都只是稍微诧异了一下后就没有在意了。 叶初九他们让顾禧带着宝宝在一边休息，他们剩下的几个人则是一起到厨房里，看看中午吃些什么比较好。 这家休闲山庄很大，厨房里面的东西摆得满满当当的，能够提供的东西也很多。考虑到烧烤这样的东西在中午吃实在是有些考验人的忍耐力，于是他们决定还是自己动手做炒菜。 提供给客人使用的炉灶并不是厨房里面用天然气的那种，而是在外面院子里用砖头堆砌的土灶。看到贴有瓷砖的土灶的时候，不管是叶初九还是林笙都表示自己有些搞不定。 “烧柴火这个事情……我是真的不怎么在行……” 大家对着土灶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才好。 “或者先用报纸或者酒精油之类的东西将一些易燃的木柴先点燃，然后请服务员帮我们拿一些可以烧的时间比较长又不至于不好点的柴火？” 抱着宝宝的顾禧建议到，然后得到大家一致的同意。 “也就只有这样了。” 于是留下一人在土灶面前点火，一人去找服务员找柴火，另外的人则是摘菜洗菜切菜，顾禧则是抱着宝宝在旁边统筹，看有没有什么没想到遗漏了的地方。 叶初九就是留下来点火的那一个人。 因为怕用酒精和油点火会出问题，叶初九并没有用，而是找来报纸等比较容易点燃的东西，先生了一堆小小的很容易就燃完熄灭的火堆。然后拿着准备好本身就放在土灶旁边的小木枝在引火。 大概小木枝放在外面有点潮，叶初九烧了好几张报纸都只是点燃了几根而已。于是在等刘斐抱着柴火过来之后，他们两人都在灶头前奋战点火。 一个人拿着报纸去烧柴，一个鼓着腮帮子使劲吹。 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好不容易点燃了一点的木柴就被吹灭了。 又或者将灶膛里沉积的灰烬给吹了起来，迷了眼睛。 等他们两人将火烧起来的时候，两个人都红了眼眶，满手满脸的灰尘。 顾禧看到了变成花猫的叶初九，忍不住就是噗嗤一笑。 “快过来，我这里有湿巾，你们两个好好的擦一擦脸。” 叶初九和刘斐先是用水将手洗干净，然后走了过去。接过顾禧递过来的湿巾，先是把自己脸上给擦了擦，稍微一抹，湿巾上面就是一道无痕。 “火点起来了，你们两个就轮流着来烧吧。毕竟天气热，一直蹲在那里烧柴火，你们也都难受。” “嗯，我先去吧。”身为男生的刘斐说着，“初九也先休息一下，我大老爷们一个，也不用担心。” 于是叶初九理所当然的开始偷懒。 高高兴兴的从顾禧的怀中抱过了宝宝，逗着宝宝玩。 此时的宝宝已经脱离了“无齿之徒”的状态，下面已经长出了非常非常小的两颗乳牙，如果不用心看的话，说不定还真的会忽视过去呢。因为长牙了，所以宝宝的嘴角边上总是会挂着长长的透明的口水，又喜欢张着嘴笑，常常顾禧一个不注意，她就已经用口水浸湿了衣服的胸口。 所以在宝宝的胸口上，挂着一个超可爱的黄色的口水围巾。 叶初九将宝宝抱在怀里，用额头和鼻尖去顶宝宝的。 一边顶，一边说着话：“宝宝，叫妈妈，乖，你该说话叫妈妈了。” 宝宝在叶初九的带动下，也在张着嘴巴，啊啊呀呀的，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顾禧笑着看着她们乐。 “在家里妈妈已经开始教宝宝叫人了，不过一直都没怎么成功，都还在啊啊呀呀的叫着，偶尔会冒出一两个音听起来像是在叫妈妈。” 叶初九笑，逗宝宝逗得更起劲了。 “顾禧啊，宝宝是不是真的要说话啦？你看她不停的啊啊着，可想说话了。”叶初九说着，又面向了宝宝：“乖乖，你是不是想说话啦？来，说妈妈。妈、妈！妈、妈！” “唔……啊……”宝宝胡乱的叫着，叶初九也不厌其烦的教着宝宝叫妈妈。 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叶初九本来就没打算能够听到宝宝能够叫人，知识单纯的逗着玩而已。哪知道她都要放弃，准备去帮忙的时候，宝宝忽然说出了还算标准的音。 “ma……ma……” 叶初九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连忙转头对顾禧说到：“我刚才是听到宝宝在喊妈妈？” 顾禧也有些不可置信。 “好像……是有点像？” 被震惊了的两人连忙对着宝宝，重复着让宝宝再叫妈妈。 “ma……ma……”宝宝又叫了两声，虽然不算很标准，但是也能让人听出确实是妈妈两个字的音节了。 叶初九和顾禧都高兴得不能自已，就连在旁边洗菜的林笙都被吸引了过来。 “宝宝会叫妈妈了？”林笙凑过来问到，得到他们两个一致的点头。“真是好事啊！我们该庆祝庆祝！”林笙说着，让自家男朋友拿出手机拍照。“来来，我们合照一张，纪念宝宝第一次叫妈妈。” 在手机“咔擦”声中，留下了这次出游的第一张照片。 宝宝叫妈妈的纪念。 有了宝宝叫妈妈的意外惊喜，叶初九觉得很自豪，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学会了叫人说话那样高兴。不断的抱着宝宝亲来亲去，重复的让宝宝继续说话。 大概是看叶初九这傻样有些糟心，宝宝傲娇的不肯开口了，即使发音，也都是“啊啊”之类的音节，让叶初九又高兴又失望的。不忍见她继续疯魔下去，顾禧就宝宝抢了过来，一脚将叶初九踢去做饭了。 丝毫没有被影响的叶初九也顺从的走到了灶台前。 在她忙着都宝宝的时候，章恬她们已经准备好了一部分食材。无论是蔬菜还是肉，都已经弄好装盘，只等着最后的下锅。 于是叶初九挥舞着大勺，自信满满的让所有人退后，看她来露一手。 于是大家都听话的离开了灶台，只留下叶初九一个人在那里。 “我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啊！说让我来就真的只让我一个人来啊？” 叶初九看着退了好几步远离了烟火的朋友们，只觉得又好笑又可气。 “这不是你说的吗？”林笙很无辜的说着，双手一摊。“我们这个也是给你表现自我的机会不是？” 叶初九无语，“好歹还是来一个人帮我递下东西找下东西啊，我一个人也还是会忙不过来的好不好？” “哦！大厨也还是要个帮工啊？” 林笙笑嘻嘻的吐槽着，没有想要帮忙的意向。 看着叶初九气呼呼的样子，顾禧和刘斐他们也都跟着林笙一起笑。最后还是看她一个人孤军奋战有些艰难，章恬走了过去进行义务帮忙。 “果然还是小恬恬最好了！林笙你是大坏蛋！” 这话说完，又惹来大家的一通笑。 其实叶初九说让她来施展厨艺，也不是在空口说大话。 在顾禧怀孕期间，基本上好多时候都是她在做饭。而且在那段时间，为了让顾禧有足够的营养，也都学会了不少营养搭配健全的菜式。虽说这土灶台用起来有些不顺手，不过也都还好。 林笙的男朋友做为唯二男士当中的一个，在刘斐烧了一段时间的柴火之后，也接替了工作，俩人轮流着来，也不至于炙烤得人生热。 叶初九挥舞着大勺，在锅灶前面施展才艺，其他的人也都没有闲着。 林笙一边抽空逗着宝宝，一边在旁边洗菜切菜。张凌雁则是将大家稍后会用到的碗筷杯子清洗干净，章恬则是在给叶初九打下手之余，还能拿着手机四处拍照留恋。唯有抱着宝宝的顾禧，能够轻轻松松的坐在一旁。只是对外界充满了兴趣的宝宝也不是那么好带的，随时都会大声叫着，想要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插一脚。 在一阵阵的欢笑声中，叶初九终于搞定了几人的中午饭。 七个人总共七个菜，四热二凉一汤，份份都色香味俱全，还没完全端上桌，就引来大家胃中馋虫，勾得人眼睛都在冒绿光了。 “嗯……没想到你也还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人才啊！” 大家吃着叶初九做的饭，对味道都赞不绝口，连很少说话的张凌雁也都赞叹着。 叶初九傻笑，顾禧看着她这模样，也止不住的乐。 “别夸她了，再夸就到天上去了。”顾禧抿着唇，开口说到。 林笙笑着接话：“没事没事，飞上去大不了摔下来就是了。” “还能不能愉快的当朋友啦？” 叶初九意外的在人前炸毛了…… ------------ 第33章 [27]宝宝生病〔附入V公告〕 [27] 大家看到叶初九炸毛，都乐了，林笙和顾禧笑得最夸张，前俯后仰的，生怕叶初九还不够生气似的。 好不容易在笑闹中吃完了饭，大家都一起动手将碗碟收拾了起来。大概是叶初九的手艺真的不错，又或者是都参与到了其中觉得吃起来特别香，几个菜居然都吃完了。看着空荡荡的碗碟，基本上所有人都觉得惊讶。 吃过午饭，大家都在想接下来怎么玩。 因为休闲山庄很大，所以也不愁娱乐活动。 喜欢钓鱼的刘斐和林笙的男朋友在服务员的手中租来了鱼竿，在河边钓起了鱼。林笙和张凌雁算是个吃货，刚吃过午饭抱着宝宝逗了一会儿，就兴致勃勃的去找服务员要来了碳和签子食材，准备开始bbq。在她们两人的带动下，章恬也跟着一起去准备烧烤用的食物。顾禧一直都在带宝宝，叶初九担心她会累着，于是从她的手上接过了活计，让顾禧去休息了。 这样轻松愉悦的气氛，在已经工作了的大家眼中，是相当难得的。无论是钓鱼还是bbq，都让大家找到了一种轻松的休闲的方式。能够远离喧嚣，远离工作，安安心心的去释放自己的压力去做想做的事，本身就是一种很快乐的事情了。 所以到最后，没有哪一个人会觉得这样的安排会无聊。 本来也是为了让大家放松身心才会出来的。 顾禧在河边小心的走着。 在她从怀宝宝开始，直到后面生了宝宝，为了方便和对宝宝的负责，基本上都没有再穿高跟鞋和裙子，也没有化妆。 此时的她穿着轻便的平底鞋，小心翼翼的踩在被河水冲刷得光滑圆润的石头上，高高的扎成马尾的头发在脑后荡漾，从叶初九的角度看过去，是那样的松快。就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她们还都是初中生的时候，简单的干净的装束，清纯得让人着迷。 明知道顾禧已经成为人母，她依然觉得，此时的顾禧和记忆中的她没有任何的分别和变化。 叶初九不知道自己这个算不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她就是觉得顾禧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美丽，让她转不开眼。 在不远处弄着烧烤食材的章恬看到了叶初九痴迷的注视着顾禧的模样，心中升起微微的疼痛。 有些遗憾，那样的目光不曾属于过自己。 等顾禧回来，一起加入到自己的时候，章恬又为她熟练的动作而感觉到讶异。 “原来你对做家务也是有一手啊。” 章恬看着顾禧流利的切着菜的模样，忍不住有些赞叹。 她觉得自己的厨艺也还是算好的了，没想到在看到顾禧那样熟练的样子，也觉得很厉害。 顾禧专注的盯着自己的手上，也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只是语气温和的调侃着：“不要小看我哦！我也是当过家庭妇女的人。” 章恬和张凌雁她们都笑了起来。 尤其是知道顾禧过去的林笙，更是毫不客气的说到：“我家顾禧也是抢手的好女人呢！” “诶诶，谁是你家的了？明明就是我家的！”叶初九听见了，忍不住插话道。说完，抱着怀中的宝宝对林笙强调着：“宝宝你说对不对？明明顾禧就是我家宝宝的嘛！” 宝宝配合的“啊啊”了两声，似乎是在赞同叶初九的话。 大家又是一阵笑闹。 等刘斐他们钓上两条鱼拿过来给大家加餐的时候，几个姑娘都已经开吃了。 林笙招呼着自己的男朋友赶快过来吃好吃的，那急切的模样，又惹来大家的一阵嘲笑。 “哼哼哼，你们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着，还特意给男朋友喂了烤好的肉串，故意来刺激着大家，让人忍不住大喊“烧死秀恩爱的”。 高高兴兴的吃过烧烤，又一起玩了一会儿，见时间也差不多，大家也都有些累了才一起提出了离开。 回到家里，叶初九帮顾禧将宝宝放回婴儿床上，将东西都收拾整理好了，才抱着顾禧腻歪温存。又趁着家里长辈不在，偷了好几个香吻。 等顾禧气喘吁吁的推开叶初九，她也还是觉得不够满足。 “顾禧，我好想留下来和你在一起。”叶初九撒着娇，像是小孩子一样不愿意将顾禧放开。 顾禧搂着她的身子，小心的顺着抚摸她的发丝。“我也想，可是现在不方便，我也没有办法。” 叶初九也知道顾禧的顾虑，毕竟和父母住在一起，在她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之前，她们也不愿意过早的让长辈知道她们的事情。 “那你找个机会到我家来住两天吧。”叶初九扭着身子说着，似乎想要赖着不放开。“还不要带宝宝。”那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顾禧也明白叶初九的意思，毕竟她也嫁过人，身体的欲|望和需求她也是明白的。尤其是当两人情深意浓的时候，那样的事情也都是水到渠成。只是考虑到宝宝，她又皱了皱眉头。“我可以考虑到你家去，但是不带宝宝……” 她犹豫了起来。 每一个女人，在有了孩子之后，生活的重心似乎就已经从工作从恋人身上转移到了宝宝这里。一切都会尽量以宝宝为主。叶初九很能体谅顾禧的顾虑，但是在这一刻，她却隐隐约约的对宝宝升起了些许的不满。 总有一种宝宝成了超级大灯泡，点亮了她和顾禧之间。 “好吧好吧，你能够过来我也都很高兴了。带上宝宝也就带上吧。” 最后依然是叶初九做出了妥协。 回到工作日，顾禧和叶初九都展开了新一轮的工作。 在政府单位里面上班当公务员的顾禧还算比较轻松的，只是随着天气变热，她对宝宝也不由得更加上心。随着宝宝月份的变大，逐步的添加辅食，宝宝的肠胃似乎也有了些不好的变化。不是偶尔有些腹泻，就是会有点便秘。虽然顾妈妈和叶妈妈都说是正常反应，顾禧依然担心不已。 这样的担心随着宝宝的感冒发烧直接升到了顶点。 而这，还是叶初九按照约定去接顾禧下班发现她早就离开时才知道的。 电话里面的顾禧很慌张，语气中满是急切。 “宝宝生病发烧了，我现在和爸爸在医院里。妈妈也扭伤了脚，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过来帮我照顾一下他们吗？” 叶初九听见了，自然是义不容辞。于是开着车，很快就到了顾禧说的中心医院里。 顾禧担心宝宝，基本上身心都在宝宝那边，给宝宝办理手续，焦急的等着医生出诊断结果。顾爸爸也是陪在顾妈妈身边，不断的安慰着很是自责的顾妈妈。 当叶初九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 看到叶初九的出现，顾禧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放松。 她先是关心的问了问顾妈妈的情况，得知她只是扭伤，并不严重后才将目光放在了顾禧的身上。顾及着顾妈妈和顾爸爸都在，在她看到顾禧强撑着的时候，叶初九努力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拥抱着给她力量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表现处于正常朋友的范围里。 顾禧却没有管那么多，直接就往叶初九的身上扑了过来，也不管自己的父母是否在旁边看着。 叶初九只好轻拍着她的背部，让她缓和情绪。 “宝宝的情况严重吗？” 顾禧摇了摇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动作并不代表不严重。 “医生还没有出来，我也不知道。” 顾禧说着话，言语中颇为自责。“如果握再仔细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在顾禧的诉说中，叶初九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在渐渐的开始给宝宝喂辅食的时候，顾禧就发现了宝宝偶尔出现的腹泻或者便秘。情况并不严重，而且本身宝宝在开始吃辅食的时候，就会存在这样的情况，所以顾禧只是更加小心的带着宝宝，尽量减少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临近月底，顾禧手上的事情渐渐多了起来，所以在最近这几天，不说带宝宝，就连喂母乳的次数都减少了一些，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顾妈妈在照看。 本来顾妈妈也是有经验的人，只是这两天天气急剧的变化着，很有可能前一秒还是烈日骄阳，下一刻就变成了瓢泼大雨，连一向健朗的顾爸爸都有些许的受凉。 也就是在顾妈妈两头忙的时候，不小心没注意到宝宝的身体变化，忽然之间发起烧来。 对比，顾妈妈觉得很是自责。毕竟在顾禧这样忙碌的情况下，她专心的带宝宝还是没有照顾周到，以至于让宝宝受凉发烧。所以到了医院里，看着宝宝在病床上被医生检查，顾妈妈忍不住就是一阵泪流。 顾禧也很愧疚，如果她能稍微将工作效率提高起来，她也不会没有时间去带宝宝，让顾妈妈劳累分心，连宝宝生病都没有发现。 所以此时此刻，顾妈妈也好还是顾禧也好，都在为宝宝的生病不断自责。 对比，叶初九也没办法说什么责备的话出来，只有不断的安慰着她们。直到医生从病房里面出来，她们两人才忽然有了精神，拉着医生不停地询问。 医生也是看多了这样的情况，也是为了安抚家长的情绪，表情相对冷淡的说出了宝宝的情况。从医生的口中听到“宝宝高烧需要住院”的时候，顾禧紧张的浑身一抖，握着叶初九手腕的手上也是猛然一用力。 “放心好了，在这个季节几个月大的宝宝都很容易生病，你们送过来的时间还算早。现在宝宝的体温已经控制住了，只要等她温度降下来就会没事了。”医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但是在这一刻，顾禧和顾妈妈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宝宝没事就真的太好了…… ------------ 第34章 [28]+[29]入V大更 [28] 因为医生说了宝宝要住院观察，顾禧她们也觉得听从医嘱比较合适。毕竟现在宝宝还太年幼，加上又在这样一个比较敏感多变的时间里，住在医院里面通过观察确定完全没事了，再出院会比较好。 所以顾禧也就立即着手办理住院的事情。 考虑到顾妈妈已经扭伤了脚，顾禧想先将顾妈妈送回去休息。只是宝宝这里又离不了人，顾禧很是犹豫，最后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了叶初九的身上。 叶初九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帮忙。所以最后，在顾禧的安排下，顾爸爸陪着顾妈妈将扭伤治了，两人一起回了家。叶初九则是在医院里面和顾禧一起，给宝宝办理住院，准备东西。期间因为身上带的钱不够，叶初九还特意回去取了些钱过来。 等顾禧将一切都弄好了，时间也都不早了。 在听说顾禧中饭都没有吃就被顾妈妈召唤过来了，叶初九不满的瞪了顾禧一眼。然后在她讪讪的笑容中出去买了外卖。 “我知道你很难过，所以你才要更加的让自己养足精神。”叶初九这样对顾禧说着，语气中也是满满的不高兴。 顾禧也知道叶初九是为了自己好，只是看着躺在雪白病床上的宝宝，她的心中就是止不住的悲伤。 她依然还在自责着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 叶初九看见她这模样，心中也很是不忍，不由自主的放下食物，走到她的身边，撑着她的肩膀，给予她力量。 “放心吧，医生都说宝宝会没事的。” “可是我还是……很难过。宝宝才那么小，明知道最近天气反复，我还是没有照看好她。我真的……看到宝宝浑身烧得通红的时候，心里面就像是针扎刀割一样难受。” 顾禧靠在叶初九的怀里，眼泪一颗颗的落下来。 “这不是你的错，不怪你，你也不想这样的。接下来，你好好的将宝宝照顾好就行了。” 叶初九轻拍着她的背，不断的安慰着她。 顾禧很难过，守着宝宝不愿意离开。叶初九就只有尽可能的帮顾禧将其他的事情处理好。在她的提醒下，顾禧先是向上司打了电话请了几天的假，然后是给自己的同事交接了一部分的工作。 叶初九则是回到了顾禧的家里，给宝宝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一大包的尿不湿。同时还在顾妈妈的提醒下，给宝宝带来了奶粉奶瓶米粉勺子碗之类的东西。 临走之前，顾妈妈很是愧疚的对叶初九说道：“麻烦你了。” 叶初九笑：“阿姨，您别说这样的话。我既然当宝宝的干妈，自然也不想看见她生病难受，照顾她也是应该的。您就别想那么多，自己在家也多注意身体，早日把身体养好了，才有精神去照顾宝宝。” 顾妈妈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自己不方便，她还让顾爸爸将东西搬到了叶初九的车上。 到医院的时候，叶初九发现劳累了一天的顾禧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 想着她心里巨大的压力和难受，她也没有叫醒顾禧，而是小心的将东西放好，在床边看了看宝宝。 宝宝身上的温度已经降了很多，不过用手背试探着还是有些高。而且因为身体发热的缘故，顾禧和医生都不敢给她穿少，怕再次受凉，所以宝宝一直都很难受，偶尔动一动不说，还会发出嗯嗯的声音。 叶初九见宝宝的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薄汗，找来柔软的毛巾，用温水过了一遍，才小心的在宝宝身上擦拭着。手下的宝宝身子柔软，比起刚出生那会儿也是大了不少，就是还是那样的脆弱，仿佛稍微用点力气就会将她折断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热引起的缘故，宝宝耳朵附近还流出了白色的液体。叶初九有些奇怪，放在鼻尖闻了闻，居然有些微的臭味。不过宝宝在发烧，有些体|液也是正常的，叶初九擦拭干净后便没有理会。 顾禧趴在床边睡了有一会儿，差不多在傍晚的时候才醒过来。一直关注着宝宝的叶初九也察觉了她的动作，便含笑看着她刚睡醒时迷迷糊糊的样子。 “我睡了很久吗？”顾禧问到，叶初九装模作样的看了下手表，点了点头：“是有点久了……” 顾禧脸上一惊，下意识的就往窗外看了过去。 天已经泛着灰色，只剩下灯光的暖色。 “啊……” 她的感叹还没说出来，叶初九就说到：“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至于真实的时间究竟有多久，叶初九并不打算告诉她。 察觉被耍了一道的顾禧忍不住怒哼，扔给了她一个白眼。 “明知道我紧张，你居然还戏弄我！” “那你就冤枉我了，我明明是想让你的心情稍微轻松一点。” 顾禧满是愠色，绷着脸想要表示自己很不高兴。可是她又并不是很容易生气变脸的人，脸上的表情绷不了多长时间，几秒钟之后她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反复的感觉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看见她笑了起来，叶初九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顾禧点头：“总不能连我自己也倒了下去啊。” “对，你不但要照顾宝宝，还要照顾阿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够减轻她们的痛苦。” 她们轻松的说着话，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等医生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一看见医生，顾禧轻松了没多久的精神就紧绷了起来。跟在医生的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医生不放等医生一检查完，顾禧就马上问到：“医生，宝宝情况现在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温度计，上面的数字已经快要接近于正常温度了。看来所用的治疗是有效的。 “宝宝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趋于正常，你们大人呢也不要太过于忧虑了。今天晚上再住一天，明天体温还是这样没有反复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下了最后的结论，顾禧高兴得笑了起来，连连对医生说谢谢。 医生推拒了几下，便离开了。 在医生走后，叶初九也高兴的抱住了激动的顾禧，“医生说宝宝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嗯！” 顾禧不停点头，在得知宝宝生病到现在，虽然时间并不算多久，但是她的精神没有丝毫的放松。即使是因为疲劳而犯困睡过去的时候，在梦里她也还是充满了担忧，做了噩梦。现在听到医生说宝宝没事，她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医生说还要看明天的情况，但是她也知道，宝宝身上的温度能够降下来，就已经是好了一半了。毕竟在现在这个年龄的宝宝，最怕的就是感冒发烧，一不小心没有将温度控制下来，就很可能会病情加重。甚至还有因为发烧而发生肺炎、脑膜炎的！ 曾经顾禧就听身边上班的同事有讲过，某个认识的人就是宝宝发烧时没有重视，最后发展成了脑膜炎。虽然最后救治好了，但是也还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怕顾妈妈在家里担心宝宝睡不着觉，顾禧又将医生的话给顾妈妈转述了一遍。听着电话里面顾妈妈高兴的声音，顾禧也忍不住的觉得开心。 在挂电话之前，顾禧也特意安慰了顾妈妈，让她不要担心也不要自责。生怕因为宝宝生病的事情，连累顾妈妈心里愧疚难受。 她们两人在病房里面又呆了一会儿，商量了一下晚上陪床的事情。 毕竟宝宝还小，又在生病，本来就离不开大人，现在这个情况，顾禧和叶初九也都不愿意离开。最后的结果就是都在医院里面留下来。 想到叶初九要和自己一起睡医院的小床，顾禧就觉得有些不安。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叶初九笑。“好啦，你给我添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都习惯了。而且宝宝也是我女儿，我又怎么可能安心的回家休息呢？” “可是你明天还要上班啊！”顾禧有些担忧，“万一你明天上班没精神怎么办？” “不怕。”叶初九揉了揉顾禧的发顶。“我出去的时候已经给领导请了假了。” 她们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宝宝的情况。期间宝宝因为饿了尿了，顾禧还给宝宝喂过一次奶，换过尿布。 在换尿不湿的时候，宝宝还咯咯咯的朝叶初九笑，一边笑一边叫着“妈妈”，惹得叶初九高兴得不能自已的使劲亲着宝宝。然后被顾禧羡慕嫉妒恨的盯着不放。 “宝宝居然叫你妈妈不叫我……”心好塞，好难过。 “嗯，这说明宝宝更喜欢我一点。”叶初九很得意，得意得有些臭屁了。 “哼哼，不让你抱宝宝了！”说着，将宝宝从叶初九的手中抢了过来。“乖孩子，叫妈妈，叫妈妈啊。”顾禧抱着宝宝，哄着宝宝开口叫妈妈。 宝宝也相当给面子的叫了出来。于是顾禧满脸骄傲的看着叶初九。 叶初九顿时就噗嗤笑了。 “嗯嗯，还是你厉害些。” 这话说得，又让顾禧傲娇了。 她们怕晚上宝宝会吵夜，便又抱着宝宝玩了一会，看时间不早了才哄着宝宝去睡觉。在将宝宝放回床上给她掖被子的时候，顾禧忽然发现宝宝的耳朵附近有一些液体。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粘在了宝宝的脸上，便问叶初九要了张纸巾。 “怎么？宝宝脸上有脏东西没擦干净？”叶初九奇怪的问到。 顾禧点头：“宝宝的耳朵有点脏，我给擦一擦。” 叶初九有些奇怪，便问道：“是什么样子的？” 顾禧仔细看了看，回到她：“是白色的，有点半透明，感觉像是乳液，但又不完全像。” 叶初九觉得和之前自己看见的有些相似，看了看她擦拭下来的东西，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除了刚才你喂宝宝吃奶，之外，就没有再动过她了吧？” 顾禧点头，“对啊。” “在这之前，我给宝宝身上都是擦干净了的啊。我给宝宝擦的时候，也发现耳朵那里有脏东西，特意擦了又擦的。” 听叶初九这样说，顾禧也奇怪了。 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宝宝，又看了看叶初九，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是什么东西附着在宝宝身上了？ [29] 因为之前都没有察觉，加上她们两人对这个都不是很清楚明白，所以在发现宝宝耳朵附近有这些东西的时候，也颇为紧张，生怕是什么严重的病症。 若是放在其他时候，她们可能还不会有多担心，只是现在宝宝在生病，她们也非常害怕。 看着纸巾上面的东西，叶初九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她问着，在宝宝的耳朵边上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仔细看过去，宝宝的耳朵附近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伤口疤痕之类的东西。她用手摸了摸之前发现宝宝体|液的位置，有点润润的感觉，在她按上去的时候，宝宝的脸上还露出了类似高兴的表情。 她将手指放在鼻尖闻了闻，之前闻到过的臭臭的味道自然存在。她想了想，这个味道就像是伤口流脓一样。 叶初九觉得更加奇怪了。 宝宝的脸上并没有伤口，为什么会有伤口感染化脓的液体？ 于是她更加仔细的在宝宝脸上耳朵上查看起来。实在是找不到原因，她让顾禧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两个人一起找了起来。 最后在顾禧用手机手电筒照亮的情况下，她终于看到了宝宝耳朵耳前脚的部位，有一个小小的犹如针尖一般大小的洞。而且还是两边耳朵都有，位置也都几乎是一模一样，对称张着。只不过一边有液体，一边没有罢了。 “顾禧，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指着宝宝耳朵前脚位置的小洞，叶初九问到。 顾禧看着小洞，也不明白，只有摇头：“我也不知道。” “看来，一切都和这个小洞有关系了。” 到最后，叶初九也就只得出了这样浅显的结论。 因为耳朵处流出的液体的缘故，叶初九和顾禧都有些忧心忡忡，两人在陪床的时候，也都是带着这个疑问入睡的。在宝宝起夜喂奶换尿布的时候，她们也都特意查看了宝宝耳朵附近，果然又有。她们将液体擦干净，等早上她们醒过来一看，还是有产生了出来。 看着如此反复的情况，顾禧和叶初九都有些担忧。 等医生一来查房，她们就将宝宝耳朵附近的情况说给了医生听。 医生初听也有些奇怪，在仔细检查之后，才对她们两人说道：“宝宝这个是一种先天的畸形，我们在医学上称之为耳前瘘管。” 一听到“先天畸形”这四个字，不管是顾禧还是叶初九，都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后是巨大的惶恐。 “医生，宝宝这个严重吗？会有影响吗？会有碍她的听力吗？” 一连三个问题，被顾禧像连珠炮一样的问了出来。 医生看管了病人父母的紧张，尤其是在现在每一个孩子都被长辈呵护在手心里，像她这样慌张的父母也很是常见。他表情平静的对顾禧她们说到：“这个并不严重，虽然是畸形，但是发病率并不算高，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发病过。而会发病，也大多是因为发炎感染，但是这个并不严重，通过手术就可以治疗的。” 医生说得轻描淡写，顾禧她们却还是放不下心中的疑惑和担忧。再一想到宝宝年纪这么小就要开刀做手术，其中的痛苦和折磨，顾禧就忍不住的难受。 “请问医生，如果安排做手术治疗的话，能够治疗好吗？会不会有再次复发的危险？” 医生赞扬的看了叶初九一眼。 “我们会按照瘘管形成分支或树杈状等决定是一次彻底切除，或是分次手术。在术后保护好了，一般不会复发。如果未能保护好瘘管，发生瘘管感染化脓，还需脓肿切开引流，局部换药等治疗，待感染控制，局部痊愈后，再行手术。”医生顿了顿，又说到：“这一切都还是需要将病情具体诊治之后才能确定的。” “那就麻烦医生了。” 叶初九扶着顾禧，向医生道谢。 考虑到宝宝还要治疗耳前瘘管，顾禧她们在宝宝感冒发烧控制住了之后，也没有办理出院手续，而是咨询了医生，开始着手下一步的治疗。 按照医生说的话，目前来说宝宝耳前瘘管已经发炎红肿化脓，为了宝宝好肯定是要进行手术治疗的。在医生确定下来是一次性手术还是分次手术之前，她们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宝宝耳朵身上的清洁，不要让病情更加恶化。同时还要做好后期恢复的准备，让宝宝尽快的好起来。 这些事情说着简单，但是在做的时候――尤其是宝宝在检查时不停哭闹时，顾禧就觉得自己的心在如针扎般的疼痛。 “初九，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顾禧靠在叶初九的身上呢，看着医生对宝宝做最后的检查。 医生经过确诊，宝宝的耳前瘘管是可以一次性摘除的，听到这个的时候，顾禧还是微微的有些松了一口气。她生怕要进行分次手术，宝宝要因为同一个问题遭两次罪。先让宝宝将感冒好了之后，医生才确定了进行手术的时间。 就在月底。 恰好也有周末在，顾禧和叶初九都能在场陪同。 当然，在听说宝宝还要做手术进行耳前瘘管的治疗时，顾妈妈当时就哭了起来，不停的自责着自己的疏忽。看着顾妈妈哭，顾禧也忍不住伤心，两人一起抱头痛哭。顾爸爸和叶初九也同样难过，在这样的时刻，他们反而坚持着，做该做的事情。 在这样伤心和焦急的等待中，时间终于到了月底。 宝宝被医生注射了麻醉针，因为怕宝宝在手术的过程中会醒过来有碍手术，所以医生选择的是全麻。但是又害怕全麻时间太久会对宝宝以后的生长和发育造成影响，剂量并不大，这就必须要求医生在短时间内完成手术，还要将病灶给彻底清除。 说起来不算大的手术，执行起来也是颇为困难。尤其是这么点儿大的孩子，不确定因素实在是太多。所以在医生将宝宝推进手术间之前，顾禧一家子还有叶初九，都在外面互相安慰着支撑着。 医生在里面抓紧时间进行手术，他们一家子在外面焦急的等候。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们的心也在揪紧。 虽然医生说并不是大手术，对于宝宝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不过宝宝才那么点大，顾妈妈和顾禧都是止不住的担忧。甚至在后面，顾妈妈她们两个都忍不住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叶初九也很担心。 在最初，她是不怎么期待宝宝的出生的。毕竟那是顾禧和李嘉淳的孩子。但是到现在，经过了顾禧的怀孕和分娩，到现在半年多时间的抚养，她对宝宝也还是产生了感情，在确定自己要和顾禧一起走下去，自己也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后，她也将宝宝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对待疼爱。 想着宝宝在里面受苦，她也很难受。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 即使是用着名义上的干妈，她还是打从心底里喜欢的。 听着顾禧的哭声，她内心深处也很难过，只是在这个时候，她无法像顾禧那样表现出来。想要拥着顾禧安慰，在顾妈妈和顾爸爸的面前，她也只有努力克制着自己。 可能她们的哭泣也牵动了顾爸爸的心神，在她们哭起来之后，顾爸爸也有些焦虑，不由得情绪上面有了波动。到后来，顾爸爸甚至情绪不稳的呵斥了她们两个。 “哭什么哭，医生都还没出来说结果呢，你们就开始哭了！” 被顾爸爸说了两句后，顾禧她们也才稍微控制了下情绪。 在外面等待的心情着实不好受，叶初九想着要做点其他的事情来缓和一下。便到医院外面买来了面包和牛奶，递给顾禧他们，说着安慰的话，让他们的心情不那么焦急。 在她将东西给顾禧的时候，顾禧也抓着叶初九，病急乱投医一般的问她：“你说宝宝会不会有事？我好担心好惶恐。” 叶初九拍着她的肩膀，说到：“放心好了，给宝宝做手术的是有名的儿科大夫，有他在，宝宝肯定会没问题的。等医生出来，一切结果都会知道的。不要担心，会没事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实际上，医生的手术时间也确实没有多久，只是等待和焦虑，将时间无限的拉长，才让她们觉得等了很久很久。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面出来了。 结下戴在脸上的口罩，医生的表情也很轻松。 一看见医生，顾禧和顾妈妈就围了上去，不断的问着医生情况。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只要等待伤口的恢复就好了。” 说完，医生就带着护士们离开了。 顾禧和顾妈妈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连一直表现出平常心的顾爸爸也都坐在了椅子上，放下心来。 跟在护士的身后，顾禧他们看着躺在雪白病床上沉睡着的宝宝，一起回到了病房里。 护士和医生又交代了顾禧他们一些术后的注意事项，让他们好好照看宝宝，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医生或者护士。同时让他们控制住麻醉过后醒过来会觉得疼痛而哭闹的宝宝，不要让宝宝去抓伤口，也不要将针头弄掉或者扎得更深。 一切都细致的交代了，等他们都一一记清楚了，他们才彻底的离开病房。 看着在耳朵附近包了纱布，还浸出了红色血迹的宝宝，顾禧他们即使觉得有些放心，依然还是很难过。 脚伤好得差不多的顾妈妈被顾爸爸带回家，准备给宝宝煲一些促进伤口愈合补充营养的汤。顾禧则是和叶初九一起，在医院里面注意着宝宝的一举一动。 等顾妈妈他们一离开，叶初九就迫不及待的将顾禧抱在了怀里。 “不担心了啊，宝宝的病已经好了，只要伤口愈合了，就是彻底没事了。” “嗯嗯。” 顾禧应答着，双手还是紧紧的揪着叶初九的衣服不放。 这些日子，因为宝宝生病，她的精神就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不但担心着宝宝感冒的复发，还要忍受耳前瘘管这样先天畸形病症的折磨，于她本人，也是不小的负担。幸好叶初九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给予了她撑下去的力量。要不然，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来。 都说为母则强，实际上，在孩子出事的时候，母亲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并不会比生病的宝宝要来得少。 在顾妈妈他们的面前，顾禧一直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顾禧却一直都没有睡好。好几次夜里起来，叶初九都发现即使是在睡梦中，顾禧依然眉头紧锁，甚至还从梦中惊醒过来。 每次醒过来，她都会很紧张的看着宝宝，生怕宝宝会在下一秒，就带来不好的消息，病症也随之反复。 在那个时候，看到她紧张的模样，叶初九都怕顾禧会撑不下去，变得有些神经质。 幸好，宝宝的手术成功了。 没有哪一次，叶初九会有这样的感慨。被顾禧的情绪感染着，她也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抱着顾禧的手臂。 几乎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顾禧，我们以后一起好好的照顾宝宝，抚养宝宝，好不好？” 她极其温柔的说着话，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害怕宝宝的病会越发的严重，害怕那样的先天畸形会对宝宝以后的人生造成影响。十年、二十年、未来的无数年，都会伴随着宝宝的一生。幸好，能够得到有效的治疗，幸好，这一切都还早。 即使手术后留有伤疤，也会随着宝宝的成长而慢慢的淡化。但是她知道，这样让人担惊受怕的心情，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存留在顾禧他们的心中。 “好，我们一起，将宝宝带大。一起看着她逐渐成长，成为优秀的姑娘。” 这话，仿若誓言，最终将她们两人牢牢的缠在了一起。 ------------ 第35章 [30]同床共枕 [30] 这一夜，顾禧和叶初九都没有睡好。 在麻醉过去之后，宝宝就醒了过来，然后就是止不住的哇哇大哭。 顾禧连忙给宝宝冲泡奶粉，更换尿布，只是当这一切都做了之后，宝宝依然没有止住哭声。顾禧她们才反应过来，宝宝是因为耳朵附近的疼痛而在哭泣。 无论是顾禧还是叶初九，都束手无策，只有将宝宝抱在怀里，不断的轻拍着哄着。 看着宝宝的脸因为哭泣而涨得通红，嗓子也在长时间的哭泣之后而变得有些沙哑，顾禧的心就再一次的痛了起来。似乎在宝宝生病发烧之后，她就没有哪一刻，是没有处于伤心疼痛当中的。 每当这个时候，顾禧才真的明白那一句“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的话。 只要是宝宝的一点风吹草动，都勾起她身为母亲的本能。 在夜里，顾禧根本就不敢睡觉。 宝宝因为疼痛不断的哭着，顾禧只有将宝宝抱在手里，一刻都不敢放下。每当她看宝宝睡着了想要将她放下的时候，宝宝都会忽然惊醒，然后大哭起来。每每这个时刻，顾禧就止不住的一阵慌乱。 后来见她抱得太久身子会支撑不了，叶初九决定和顾禧轮换着抱宝宝。也幸好宝宝不怎么认人，加上叶初九本身也经常在带她，所以在换手的时候，她并没有哭闹多久。 宝宝术后的第一天夜里，叶初九和顾禧都是在这样不眠不休当中度过的。 第二天，顾妈妈和顾爸爸一早赶过来，看见的就是有着相同黑眼圈精神不济的两人。 “你们一晚上都没睡啊？” 顾妈妈很是心疼。 顾禧点头，手中抱着宝宝没有动弹。 “宝宝伤口疼，不让放下，我就只有和初九一起轮流抱着她，她才能安静的睡一会儿。” “哎呀哎呀，你们快把孩子给我，都先回去睡一觉。”顾妈妈连连说着，将宝宝从顾禧的手中接过来。 顾禧刚把宝宝放到顾妈妈手中，宝宝就哭了起来。顾禧想要将宝宝收回来，却被顾妈妈抢了过去。 “这伤口愈合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一直抱着，是不想要命啦？你以为一直抱着就能行得通？”顾妈妈不满意的对顾禧说着。本以为只是要照顾一个生病的宝宝，没想到，连自己的女儿也要算在照顾人群之内。 那心情……简直太难述说了。 叶初九也拍了拍顾禧，“阿姨说得没错，接下来这么多天，你也不能总是抱着宝宝，你自己也是要休息的。听阿姨的话，我们先回去睡一会儿，等中午了再来接替阿姨。” 顾爸爸也点头同意，附和着让她回去休息。 被他们三人同时劝阻，顾禧也明白她们的心意，不得不点头同意。而且实际上，顾禧也很累了。宝宝生病这几天，她就一直没睡好过，于是顺着顾妈妈他们的话，和叶初九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自然是顾禧的家。毕竟叶初九的家距离这里太远了，即使是开车，也还是要一些时间，何况现在还是人流车流高峰期，再加之两人都很疲劳，她们最后是搭车到家的。 一到家里，顾禧就踢下脚上的鞋子，带着叶初九到了卧室里面换睡衣。 屋子不大，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客房。 叶初九也一直都是和顾禧睡在一起，当她和顾禧一起洗漱完毕并排着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顾禧也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反而立即转过身，将叶初九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她知道顾禧心里不好受，便顺着她的动作，也紧紧的将人给搂住了。 “睡吧，睡一觉，养好了精神，你才能继续照顾宝宝。” “嗯。”顾禧闭着眼睛应答着，呼吸喷洒在叶初九的颈间。 叶初九也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两人之间一阵无语。 就在叶初九以为顾禧睡着了的时候，却听到她说：“初九，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居然有些后悔。” “你后悔什么？”叶初九问。 “后悔生下宝宝。” 叶初九很奇怪。“怎么会后悔生下宝宝？你不是一直都很期待也很喜欢宝宝吗？” “可是如果不是我坚持生下宝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宝宝也就不会生病，遭受这一遭苦难。” 这话，其实就很多人看来，都是圣母了的表现。只不过叶初九知道，顾禧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即使在社会上见过了许多也经历了许多，她仍然在内心深处，还是从前那个心软温柔善良的人。 在她听顾禧说出这样的话来，叶初九也只是觉得她过于多愁善感了。 “可是顾禧，宝宝生病这个并不是你能控制的。”叶初九说着，侧身看向了顾禧的眼睛。“你在生下宝宝之后，尽你所能的去爱她，去照顾她，给予她你能给予的一切。你尽到了一个母亲应该有的责任，这已经就是你能做的最好的了。天灾*，生老病死，这是每个人都会遭遇的事情，只是说在面对这些困难的时候，我们选择的是怎样去化解，怎样去处理，而不是逃避。” “我明知道宝宝是在李嘉淳那样的情况下怀上的――我和他都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也是在他酗酒之后才怀上的宝宝，明知道这样对孩子并不好，我还是生下了她，这本身就是对她的不负责任。” “你也不能这样说，即使她生下来带有畸形或者残疾，她也是一条生命。我们并不能因为她先天带来的缺陷而剥夺她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生命何其脆弱，孩子又何其无辜，如果我们因为这些而让她无法到这个世界来，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好，那才是真的残忍。” 说到这里，顾禧的情绪已经不是最开始那样的平稳了。 “我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她问得是那样的无助。 “当然。”叶初九做出了肯定的回答。“顾禧，现在宝宝还那么小，才经历了她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困境，走过了她人生当中的第一道坎。可是你现在的这个模样，我真的很担心。老话常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她才行进到第一步，你就这样脆弱，不够坚强，那么未来的几十年，你又该怎么办？人的一生不可能永远都一帆风顺，身为母亲，你能做到的，就是在她迷路的时候不知怎么办的时候，给予她最恰当也是最合适的帮助，指点方向而已。你要学会，怎样去放手。” 叶初九伸出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顾禧眼睛细致的动作，也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慌张和无助，以及这一切所带来的负面情绪。 她隔着掌心，在顾禧的额头落下了一吻。 “快睡吧，我们还要做好中午饭，给叔叔阿姨他们送过去呢。” “好，我知道了。” 她们一起相拥着睡了将近两个小时，等设定好的闹钟一响，她们就都起床了。 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对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好，让叶初九和顾禧都是心念一动。慢慢的靠近，轻吻，享受着这难得的亲密时刻。 顾妈妈在前一天回来的时候，就和顾爸爸一起在市场买了好些食材放在冰箱里面。 她们用已有的材料，开始炖汤。在等待汤好的同时，也做了一些炒菜。自己先吃过一些，填饱了肚子，然后放在保温盒里一一装好，给顾妈妈和顾爸爸送过去。 车子被她们放在医院里面没有开过来，去医院的时候依然只有搭车。 两人手挽着手站在马路边上等着车，虽然没有说话，却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就在她们等车的时候，看到了开车路过的章恬。 “你们在等车？”章恬摇下了车窗。 叶初九点头。 “那不如我送你们过去吧。” “方便吗？你还在上班吧。”叶初九想要推拒。 “安啦，中午休息时间老大还能把我抓回去不成？”章恬满不在乎的说着，让顾禧和叶初九上了车。 “到哪儿？”她问着，然后眼尖的看见了顾禧手上提着的保温盒。 “到中心医院。”叶初九回答着。 “嗯？有人住院了吗？” “嗯……宝宝生病了，给叔叔阿姨送饭。” “诶？宝宝生病了？严重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没事，现在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 章恬平稳的开着车，听叶初九这样的回答，也有些惊讶，紧接着提快了车速。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顾禧则是一直沉默着，什么话都没有说。看到她这样，叶初九偷偷的伸出手，在章恬看不到的地方握住了她的。 有车子在，很快就到了医院大门口。 叶初九想要下车，结果章恬将车径直的开进了停车场。 “你这是……” 不仅是叶初九，连顾禧都惊讶了。 “好歹我都到这里了，不进去看看，你觉得合适吗？”章恬笑吟吟的说着，锁了车。“而且宝宝那么可爱，我也很喜欢。只是你们不要介意我没有带礼物上就好了。” “哪里会介意。”顾禧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中有些欣喜，也有些歉意。“你能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谢谢你。” “都是朋友，说这些干嘛呢。”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 儿科在医院的四楼，顾禧最后进电梯，按下了四楼的楼层键。 其实顾禧对章恬的感觉很模糊。 若说不喜欢吧，在那之前她对章恬也还是很信任的，因为她是叶初九回国工作后认识的第一个关系较好的朋友。在交往接触中，章恬的好多地方，都是让顾禧觉得自己喜欢的。 但是又因为那一次看到了她和叶初九亲密的模样，心中又对章恬有些微微梗塞。她还是无法明确的告诉自己，章恬对叶初九是没想法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对章恬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些介意和防备。 只不过经过这一次，她可能会…… 顾禧想了想，大概会重新喜欢或者对章恬放开心扉一点吧。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因为在路上遇见了，而去看一个关系并不算亲密的朋友的孩子的。 ------------ 第36章 [31]激烈争执 [31] 因着章恬到医院探望的事情，顾禧对章恬的感觉有些不自然。 三人一起走到病房里面，看见的就是顾妈妈坐在床位盯着宝宝不转眼的样子，而顾爸爸，则是看着宝宝眉头紧锁。 “妈，爸，我和初九到了，你们先吃饭，休息一会儿吧。” 顾禧走了过去，将保温盒递给了顾爸爸和顾妈妈，让他们先吃饭。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按照他们平常的生活习惯，差不多过了吃饭的时间。只是不可能让他们两位长辈饿着肚子不是？ 顾爸爸接过了保温盒，一一拿出来，让顾妈妈一起吃。在看见章恬站在旁边的时候，还是疑惑的看向了顾禧。 顺着顾爸爸的视线看过去，顾禧侧了侧身，将章恬的模样完全露了出来。 “这个是初九的同事，也是我们的朋友，叫章恬。过来的时候是她将我们送过来的，知道宝宝生病了，所以上来探望一眼。” “你有心了。” 顾爸爸如此说着，让章恬有些微的惶恐。 “身为朋友，知道了来看一眼也是应当的。” 实际上，在这个时候，顾禧她们三人的目光都已经落在了床上的宝宝身上。 宝宝做完手术之后，在昨天做完手术之后，就已经进行了输液治疗。当时在输液扎针的时候，医生就考虑到按照宝宝的动作习惯是不可能扎手腕的，所以一开始就是从宝宝的脚腕扎针输液的。 到现在为止，宝宝已经换了几瓶药水了，脚上因为长时间的输液而变得冰凉，甚至在针孔周围还有乌青。 顾禧的手摸到宝宝的小腿上，感受到那温度的时候，本来平静的心又震动了起来。 她还那么小，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她真的……在那一刻，心中的自责和后悔，是那样的浓烈。 “别担心。”耳边传来了章恬的声音，她也看到了宝宝腿上明显的乌青，还有耳朵附近包着伤口的纱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 章恬在医院里面呆了一会儿，和顾禧他们说了会儿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也就离开了。 在走之前，她还特意问了叶初九要不要一起。 自然是被拒绝了。 “我向范黎明请了假，周一的时候去上班。” “那行。” 随着章恬的离开，病房里面也就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顾爸爸和顾妈妈在吃完饭之后，也被顾禧催促着回家了。最后整个病房里面，也就剩下了叶初九和顾禧两个人。 本来顾禧也想让叶初九一同离开的，但是在这样的时刻，叶初九是根本不敢让顾禧一个人停留下来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如果留下顾禧一个人的话，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不好事情的不良预感。 她也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不过顾禧情绪不稳，她还是坚持留了下来。 而她的坚持也没有错，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叶初九在看到宝宝的药水差不多要没有的时候，到病房外面去叫护士，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顾禧趴在床边，一动不动。 叶初九的心顿时揪了起来，等护士收走了空掉的药瓶，她才连忙走到顾禧身边，一把将扯着她的手臂将人拉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叶初九说这话的时候，又急又快，甚至可以说有点气急败坏。 “初九，我是真的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难道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你都当是耳旁风了吗？” 老实说，顾禧这样颓废的状态，让叶初九在不停的忍耐当中，有些难以接受了。 她能够理解顾禧对宝宝的疼爱，让她在面对宝宝生病乃至手术时心痛不已的感觉，因为她是同样的难过。所以这一切，她都能接受，也能理解。但是到现在，在她一再的安慰之后，在她和大家一再的表示宝宝不会有事，医生也都重复肯定的说了会治好除了伤疤不会有后遗症了，她还要这样……叶初九就有些出离的愤怒了。 很多地方，她都能理解，都能去努力接受，开解，毕竟一个母亲的心情她要用包容的态度接纳，何况顾禧还是她爱的人。但是她一直都这样固执――或者说是偏执的沉浸在伤痛中的话，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她本以为至少这几年的时间，顾禧应该有了接受各种事情的能力，但是没想到，顾禧她却是这样的脆弱。 “顾禧，我不奢求你因为我而坚强，也无法让你在面对阿姨和叔叔的时候坚强，但是至少你现在是个母亲，要明白那句‘为母则强’的意义。在宝宝的面前你必须坚强，拿出你应有的韧性来，才能有勇气去面对宝宝未来所面临的一切困难。” 叶初九快要被顾禧这样什么都听不进去的状态搞疯了。 她也处于伤心难过的状态，她也在不断的让自己在生活和工作当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如果说顾禧还是请假在家特意照顾生病的宝宝的话，她则是在医院-家-公司里面三个地方不停的来回。 也是在最后宝宝手术这天，她才向范黎明带着周末请了一天的假，可以说她是完全没有得到过很好的休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让自己坚持下去，不愿意在顾禧伤心脆弱的时候不在她身边陪伴着。 只是……说真的，看着顾禧这样的情绪和状态，让她也觉得很累。 仿佛自己所有的担心所有的忧虑和付出，都付诸流水，没有任何用处。 “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会很失望。” 叶初九说到这话时，语气当中是浓浓的失望。“真的会，很失望很失望。我爱你，所以我更无法接受你这样，没精打采像是奄掉了一般的模样。” 顾禧终于将自己的心神从悲伤当中抽了出来。 看着叶初九――她转过了头，背过了身，拉着她的手也不知道在何时放开。在她察觉到叶初九放开了她时，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就像是自己没有做好事情，让人失望了一般。 她的行为，也确实让叶初九失望了。 顾禧颓唐的想着。 她的状态很不好，她知道，她有努力的去调节，去让自己远离这样的情绪和状态。但是她真的……努力过了，却没有改变。 尤其是当她看到宝宝这样凄惨的模样的时候，心中偶尔浮现的后悔就会猛然占据她所有的心神，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她当时没有坚持生下宝宝，宝宝就不会受这样的苦，就不会有这样的一切。 每当她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时，她就是忍不住的自责。然后就会有叶初九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你不能剥夺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她的未来充满了变数，生老病死无法避免，以后会遇见的困难我们也都无法预测。能够做的只有努力的去照顾她，给她力量让她遇见困难能够继续走下去。” 这样类似的话，也在告诉顾禧，她不应该继续这样下去。 她应该像叶初九说的那样，坚强起来，承担起一个女儿一个母亲应当的责任。 自己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再年轻，在经历了生活的折磨之后，还要承担她不幸婚姻带来的难受，也要支撑着她独自生孩子带孩子带来的压力。甚至宝宝这次的生病，以及后续的恶化，都让顾妈妈觉得是自己没有照看好才会产生的后果。 这些，只要她仔细去思考了，就会明白她对自己的母亲有多少的亏欠，也就会知道自己这样做，身为女儿是多么的不应该。 而对于宝宝，她是一直都有在照顾，但是她又是真的完全的将宝宝放在了心上吗？如果不是顾妈妈给她打电话，她也不会察觉到宝宝发烧。如果不是叶初九怀疑，她也不会注意到宝宝耳朵处的异样。 她只是在带着宝宝，也是真心喜爱，只是还没有到那样的程度吧…… 如此想到，她就觉得自己表现出来的伤心和难过，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形式上面的感情，就像是一场笑话。 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让人觉得恶心和唾弃。不由得，她连自己的感情和行为，都产生了怀疑。 她居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真的爱宝宝了！ 不……她不应该。不应该。 顾禧摇着头，咬着唇，心中极其不平静。 “初九，我……我是真的，爱着宝宝吗？” 她不断的怀疑自己，又不断的否认着，心中如同两对势均力敌的人在拔河，一直牵动着她的心神。 “你当然是爱她的。” 直到她听见了叶初九的话，她心中的天平才有了一方的倾斜。 叶初九的话，犹如黑暗中的一抹阳光，将顾禧从自怨自艾的状态当中带了出来。像是一只救赎的手，拨开了她眼前的重重迷雾，让她不再怀疑自己的一切。 “初九，我爱宝宝，我是真的爱宝宝的……” 她哭着，双手紧紧的揪住了叶初九的衣袖，犹如之前做的那样，靠在她的胸前哭泣。 她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她对宝宝的疼爱和感情，是无法作伪的，她是真的打从心底里面喜爱着宝宝的。只是她太爱宝宝，所以才会在宝宝遇上困境遭受病痛的折磨时，这样慌乱无措，这样沉陷其中，反反复复都走不出来。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叶初九会对她说出“失望”这两个字，因为她的行为和反应，真的不足以以母亲的身份来应对宝宝将会面临的一切。她太过懦弱，无法给与宝宝应有的安全感。而且，她还在这样矫情的自怨自艾，让父母担忧，让恋人失望和难受。 她是那样的……让人觉得失败。 “我也不是故意让你……让你失望的……我只是控制不住，真的，我控制不住……心中的难过和感伤层层叠叠，但是我会站起来的，会坚强起来的。你不要继续对我失望下去，好不好？” “我不会。” 叶初九的手抚在了顾禧的背上，就像是抱着宝宝哄她睡觉时，那般的轻柔。 顾禧渐渐的将自己的身体抽离，慢慢的抬起了头。 被蛊惑一般，叶初九看着她眼角带泪的模样，心中就是一阵悸动，一点一点的低垂下了头。 双唇仿佛被吸引了一样，向对方的逐渐靠近。 慢慢靠近，最后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 第37章 [32]意外出柜 [32] 这个吻，对于顾禧来说，是对她繁复内心的一次安抚，是让她变得冷静的契机。 在叶初九看来，则是对顾禧的怜惜，让她从心底里的心疼。 不带任何情|欲，只是一种让对方内心平静下来的手段。 无论是顾禧还是叶初九，都很享受这样贴近对方心灵的行为。实际上，在宝宝生病之后，她们便很少做这样亲密的动作了，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们也就没有时间和心情用行为来表达亲密和喜爱了。 所以在这一刻，她们都是轻松喜悦的。 而这样的时刻，并没有保持多久，宝宝醒了。 顾禧和叶初九受惊一般分开，一个去照看宝宝，另一个则有些羞涩的回头。 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顾妈妈和顾爸爸。 叶初九在看见顾妈妈顾爸爸两人时，心就迅速沉了下去，并且生出了无数的恐惧。 她们都还没有做好向长辈出柜的准备，现在也不是出柜的好时机，所以在这个时候，她看见顾爸爸顾妈妈的时候，才会觉得慌张。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叶初九干巴巴的开口，十分尴尬。 不管怎么说，就在刚才，顾妈妈他们很可能已经将她和顾禧的行为看在了眼里。 顾禧在听到叶初九叫人的时候，抱着宝宝的手有一瞬间的慌张，差点将宝宝摔了。幸好，她迅速的掩盖了回去，只是她怎么都不敢转动自己的身体，去面对顾妈妈和顾爸爸。 让叶初九她们意外的是，顾妈妈和顾爸爸像是没有看见她们的行为，脸上虽然表情有些不自然，却没有非常生气难以接受的表情。这样直面他们的叶初九有些放松，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们。 “嗯，我们回去休息了一会儿，怕你们在医院里无聊了累着了，就想着过来帮帮忙。” 顾妈妈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叶初九听错了，她觉得好像顾妈妈的声音都在发抖。 “初九，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接下来你也都放心，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啊。” 顾爸爸则不像顾妈妈那样心平气和了，对叶初九说话的时候，自然也就带有了一些怒气。 对此，叶初九并不感觉难受，反而若是像顾妈妈那样的话，叶初九可能真的会觉得自己再无见他们的颜面。于是在对顾禧说过之后，叶初九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医院。 在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叶初九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很想和顾禧一起光明正大的在长辈面前出现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们都知道。但是在这一刻，在发现顾妈妈他们很可能看见了她们的行为，也很可能已经知晓她们的关系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瞬间，是高兴的。不用去想什么时候出柜，也不用去想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 大概，就是一种这日不如撞日的感觉吧。 只不过，在那些许的高兴之后，却是说不清楚的沉重。 仿佛，她们是真的没有做好出柜的准备，不管在这之前，她们是否有考虑过要出柜，也不管在这之前她们是怎样想的。在被发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害怕顾妈妈质问她的，所以在那个时候，在顾爸爸让她离开的时候，她才会这样的顺从。 她或许，并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对一切都充满了肯定。 所以才会在离开的时候，心情是那样的复杂和不安。 留在病房里的顾禧，则没有叶初九那样的好运，被顾妈妈和顾爸爸轻易的放过。 她好不容易给宝宝收拾完了一切，宝宝安静的躺在她的怀里，嘴里含着奶瓶，不断的用力吮吸着。然后，就被顾妈妈拉着逼供了。 “顾禧啊，你老实告诉妈妈，你刚才和初九是不是……” 说到这里，顾妈妈忽然就卡壳了，剩下的话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你说那么多干嘛？直接问不就行了。”顾爸爸并没有顾妈妈那样含蓄委婉的感觉，直接就将他们心中所疑问的地方问了出来：“你和初九是不是在那个……那个……是不是谈恋爱了！” “爸！” 顾禧又羞又臊又急躁的喊了一声，本来就有些尴尬的情绪在这瞬间变成了害羞。就如同最开始，她和李嘉淳在一起见家长时一样，羞得快要抬不起头来。 “顾禧，你爸说对了吗？” 顾妈妈有些急促的问着。 在他们的注视下，顾禧缓缓的，慢慢的，点了头。 顾妈妈的脸上顿时灰败了下去。 “女儿啊，你怎么就……” 顾妈妈没有说出口的话是怎样的，顾禧基本上能够从她的表情中猜到。不外乎就是“你怎么那么糊涂呢！”“你怎么就和初九在一起了呢？”“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呢……”全部都是指责，不会有她梦想中的支持。 甚至连不支持不反对都不会有。 而顾爸爸扬起欲打下来的手，则更加确定了顾禧的猜测。 和她所预想到的一样，自己的父母是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毕竟这样的恋情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了，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 她能够理解。 只是就算能够理解，也还是会觉得伤心。 “妈，爸，我知道你们是怎样想的，在我忽然间发现自己对初九的感情不一样的时候，我就几乎已经预见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你们知道。” 话一开头，之前所拥有的一切负面情绪――紧张、害怕、惶恐、不知所措等等，全部都消失不见。忽然之间就平静了下来，脑子里面很清醒也很理智，慢条斯理的说着话，顾禧似乎对于一切都胸有成竹般。 “妈妈，我和初九没想过让你们这么早就知道，因为我们都还在刚开始没多久的阶段，我们也不知道对于对方，我们能够坚持多久――长久的走下去，一直在一起，自然是对美好的愿望。但是现在的我们，只有这样的想法，还没有做出能够让对方都信服的事情来，所以我们想在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当我们都觉得只有她才能够让自己幸福的时候告诉你们，努力争取你们的祝福和谅解。” “可是女儿啊，你们这样是违背天伦的啊！” 顾妈妈痛心疾首，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会经历这样多的磨难，会选择这样一条不好走的路。 她是真的觉得……非常的难过。 “我知道。”顾禧微笑，看向顾妈妈的双眼却是那样的坚定。“我知道这并不是世俗所认同的，但是我还是想要去试一试。之前的那一段感情，我没有得到最后的幸福，我想和初九试一试，或许这样一段不受人祝福的感情，才是我真正的归属呢？”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对自己和叶初九的感情，还有所怀疑的话，在这一刻，被自己的父母发现了的时候，她却觉得仿佛应该说出来。将自己和叶初九的一切，都让他们知道。 不是为了让他们放心，也不是为了他们给与自己意见和建议，而是真心的希望他们能够知道自己的事情。对于他们所忧虑的感情和家庭，给与他们一个最后的交代，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可以得到幸福的。 即使有了一个孩子，即使她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但是她还是可以重新获得幸福。 这幸福或许不会被人祝福，或许很难让人接受，只要她觉得自己的幸福快乐的，那就可以了。 “爸爸，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初九吗？妈妈你也不是说过想要个像初九这样的女儿吗？现在我和初九在一起了，你们就像是多了一个女儿一样，有什么不好吗？” “可是这不应该。”顾爸爸眉头紧皱。“你们想过会遇到怎样的困难吗？你们想过周围人的眼光吗？你们无法接受那些异样的眼光，也无法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带来的压力。” 比起顾妈妈单纯的反对，顾爸爸考虑的更多。 “而且你想过没有，你有过一段婚姻，如果真的被人知道，也可以说是你是被男人伤透了才会爱上女人。可是初九没有，她只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天生变态。你还有个孩子，以后至少宝宝可以照顾你，可是初九呢？她还是没有，如果你们在一起了，在很多年以后万一分开了，你还可以有个孩子依靠，而初九她却只有自己。” “不……”顾禧对顾爸爸的话并不是完全赞同。“你说的我们都可能会遇上，也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但是无论我们最后有没有在一起，是否一起相守到老，初九都会是我最好的朋友，宝宝也会是她的亲人。所以不会出现像你说的那样，只有她自己。她会有我，会有宝宝。” 顾禧对她自己，对叶初九，都是那样的肯定。相信自己是对方生命中重要的存在，也相信会以同样的状态对待自己，所以她可以在父母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出这样的话。 也是因为有了这突如其来的被发现，她才忽然间觉得，自己是喜欢甚至是爱着叶初九的。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她对叶初九的感情，已经从好朋友转变成了爱。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她居然生出了要和叶初九永远在一起的念头。这样的想法可能很幼稚，但是她就是想要去试一试，努力去抓住爱情和幸福的尾巴，让它们不会从自己的身边溜走。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要自己去努力，才会得到的。 “爸爸，妈妈，我就是想要和初九在一起，说不定，她就是合适我的那一个人呢？我并不奢求你们的支持和祝福，只要你们不阻拦我，我就已经觉得足够了。” 在这一刻，顾禧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 ------------ 第38章 [33]迷茫散去 [33] 在那一刻，顾禧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 而这所谓的畏惧，是指对未来的不确定，是指对这感情的不坚定，是指对以后可能遇见的困难的畏惧。现在，这对自己的父母说出了这一切之后，顾禧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害怕。其实在这么久的相处中――从最开始的认识，到后来的引为知己，再到现在的恋人阶段，她都是和叶初九一起走过来的。 人生当中，能够有几个人占据了那么长的时间？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二十年，能让一个人如此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她能够遇见一个叶初九，已经是幸运了。 现在，这样一个占据了自己人生前二十几年的人，将要和自己一起相扶到老，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爱人。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是那样的美好。 顾禧的这一番话，让顾妈妈和顾爸爸都很震动。 他们一直相信叶初九和顾禧之间的感情会是很坚定的友情，并且为她们这样的感情而感到高兴。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份感情会在不知道的时候变质。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变化，让他们两人都措手不及。 “女儿，或许你只是迷惑了呢？”顾妈妈试图将这一切都扭转回最简单的友情。“说不定只是在你最脆弱最需要人的时候，她正好出现了，让你将你们深厚的友情误认成了爱情呢？” “妈妈，我是结过婚的人，什么样的感觉是爱情，什么样的感觉是友情，我还是分辨得清楚的。” 顾禧笑得特别的真实，在顾妈妈的耳边小声说道：“而且在和初九接吻的时候，我想要和她做|爱甚至是占有她。” 顾妈妈居然被她这没羞没臊的话给弄到脸红了。 看到自己妈妈这样纯情的反应，顾禧有些恶质的笑了起来。 不管顾妈妈和顾爸爸怎样劝说，顾禧都坚持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当然，她也没有办法让父母同意自己的行为。 三人在病房里面讨论说了很久，都无法将对方说服。最后的结果就是，顾禧去做她觉得对的事情，顾妈妈和顾爸爸则是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当顾禧将这一好消息――不反对不支持她们的恋情――通过电话告诉给叶初九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初九，我知道这不算完整的好消息，但是至少，在我爸爸妈妈的面前，我们是轻松没有压力的。我也相信，我们会让时间证明给他们看，我们这样是没有错的。” “你真棒。” 顾禧听见叶初九在电话那边这样说道，还伴随着很开心的笑声。她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带着这样的好消息入睡。 而在挂断电话之后，她的脸上却没有电话里那样开心的表情。 章恬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在挂断电话后，端着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每一杯都是一口喝完，然后不断的给自己倒满，再喝。 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叶初九会有这样的反应。叶初九也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要出来喝酒，只是让她出来陪她――她同意了，在酒吧里面就看着叶初九像是要将自己灌醉一般不断的喝着酒。 “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看她实在是喝太多，又喝得太急，章恬想让她停下来，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杯。 “或者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不高兴？” 叶初九看向了章恬。“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她是这样回答章恬的话的。 即使是有些微的头晕了，叶初九的神智还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和顾禧的事情，是不能随意说出来让人知道的。即使问问题的人是自己的好朋友，在无法确定对方是否能够接受自己与众不同的性向的时候，她还是会尽量保持沉默。 “有什么不能说的呢？”章恬微笑，想到顾禧，胡乱猜测到：“难道说是和顾禧有关？” 叶初九一听到顾禧的名字，端着酒杯的手就是一抖，里面倒满的啤酒都荡了一些出来。 看她这样的反应，章恬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是和顾禧有关了。 “是宝宝的情况不好吗？”想起在医院看见还在输液的宝宝，章恬第一反应就是宝宝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响了她。 叶初九摇头。 “那是顾禧出什么事了？” “不。你就别猜了。”叶初九拒绝了章恬继续问下去。 “不要我猜你就直接告诉我啊？”被叶初九不停的否认和拒绝，章恬本来不怎么在意的，也被勾引出了几分好奇。“难道说你和顾禧的事情被父母发现了？” 这话一说出口，章恬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叶初九的反应也基本上证实了她的想法。就在她刚说完的时候，叶初九的目光就瞪视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 章恬只有尴尬得“嘿嘿”直笑。 她要怎么给叶初九解释自己知道？说她喜欢她吗？得了吧，她们之间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早就出手了！只不过她也和叶初九当了这么久的朋友，与顾禧也是有些交情，才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机会。 到最后，在叶初九的逼问之下，章恬开悻悻的开口说到：“因为我也是……”并且还窥觑过你。 当然，后面半截的内容，她是没胆量说出来的。 叶初九的眼睛当时就亮了。 “你家里面知道吗？” 原来是出柜了……章恬在听了叶初九的问话之后，瞬间就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我家里……还不知道。” 章恬一摊手，表示自己对于出柜的事情也相当的无能为力。 叶初九顿时就像打霜的茄子，焉了。 既然说开了，章恬也就觉得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实际上，我一直对父母说的是自己是丁克族，虽然会恋爱但是不结婚不生子。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也逐渐的接受了我这样的情况，只是偶尔还是会流露出想要抱孙子的愿望。” “他们不会怀疑吗？” 章恬“噗嗤一笑”。“怀疑肯定是有的，他们还偷偷的问过我是不是身体上面有问题，不过女生嘛，性冷淡一点也是正常的。我也有找过一个gay扮演男朋友，偶尔两人一起出现表示我性向方面还是正常的。” “这……这样也可以？” 章恬仿佛在叶初九的眼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她所说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完全没有想过的。 “当然可以。只不过比较取巧，而且也不够光明正大，万一被发现了，后果可能会严重也说不定。”章恬说着：“即使是善意的谎言，毕竟也是欺骗，会产生的问题也都说不清楚，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比较好。” 叶初九也想到了找gay假扮情人可能会面临的问题，想了想也就放弃了。再说这样编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这样做太累，也无法将自己真正爱的人告诉给父母。虽然减少了很多麻烦，和出柜时会面临的困难，但是内心会一直都活在欺骗里面。 她不想过得这样累，所以最后她也只是沉默。 “你和顾禧发生什么事了吗？是被家里的长辈发现了？” 叶初九点了点头。“在医院里面接吻的时候，不小心被她的爸爸妈妈看见了。” “噗……”章恬当即就喷了出来。“怎么会被发现的？那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我肯定是被赶走了嘛。不过如果让我留下来我也觉得尴尬。”叶初九喝了口啤酒，有些艰难的吞了下去。“刚才就是她打电话给我，说是向阿姨和叔叔都说清楚了。他们虽然不同意，但是也无法改变顾禧的想法，算是放弃了说服对方，却也不看好吧。” “这样，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我知道，只是……我在离开医院的时候，我忽然不确定了。” 章恬奇怪的“嗯？”了一声。 “当然，我不是不确定我对顾禧的感情，我只是不确定我们有没有必要出柜，以及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在那个时候，我很迷茫，我也很害怕叔叔和阿姨质问我，就像是小时候犯了错，害怕被家长发现的那种慌张感。” 叶初九尽力的将自己的感觉描述出来，也告诉了章恬自己的一些想法。 “我在怀疑之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不对，而且在她告诉我叔叔阿姨的态度后，我也有种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感觉。就像她说的那样，至少我们在叔叔阿姨的面前不用掩饰，应该是很轻松的才对。但是在那之后――挂断电话之后，我却又觉得有种莫名的巨大的压力向我袭来。我不知道这样的压力感是从何而来，但是就像是是被石头死死压住一样，有些喘不过气。” 她看向了章恬。 “我是真的很害怕，在经历家长这一关的时候，我才忽然间发现自己对顾禧的爱不够坚定，无法坚持到最后。” 她的这些话，在脑海里面想了很久，也让她觉得很困惑。每一次这样想，有这样的念头，她就觉得是在对自己人生的一次怀疑。 她很怀疑自己的感情是否还能坚持下去，已经坚持了十年，她还可以继续下一个十年吗？她也怀疑，自己是否能够真的承担起顾禧的一切，承担起之后一个家庭带来的压力？又或者，她怀疑自己能够坚持，而顾禧却在中途退出说放弃，到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 每当她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章恬并不能完全的理解叶初九的意思，但是大概也能懂一些她说的不确定是来自什么地方，那样的压力又是从何而来。不过，她还是衷心的祝福她：“不管未来是怎么样的，你现在努力了，尽力了，就行了。未来，交给时间去验证吧。” 最后，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希望你幸福。” 既然她爱的人不是自己，那就只有祝福她能得成所爱了。 “谢谢。” 叶初九喝下了酒杯中澄黄的啤酒。似乎所有的不确定和疑问，都在这一声祝福中，随着液体滑落到了不知处。 是的，不管未来怎么样，至少在现在，她们是努力了。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对什么问题，都会和对方一起尽力去解决。 如果真的有不幸，没有在一起，回想起现在这段时光，她们也不会后悔。 ------------ 第39章 [34]见家长了 [34] 因为出柜的事情，叶初九其实并不是很有勇气去医院，怕见到顾妈妈和顾爸爸他们会不知所措。所以真的在医院再次见到顾妈妈和顾爸爸的时候，叶初九即使做了心理准备也还是有种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他们。 似乎之前许多年的关系和感情，都因为自己和顾禧之间的事情而受到了影响，无法以以前的那种心态轻松的和他们在一起。她不知道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对还是错，再加上两人可以说是被“捉奸在床”，所以在打过招呼之后，叶初九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顾妈妈和顾爸爸见到叶初九的时候，也有些尴尬，还没有从她们两个姑娘在一起的事件当中回过神来。不过身为长辈的好处就是遇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事直接忽视过去就好了，所以最后三个人在病房里面碰面的结果就是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直视对方。 而同为当事人的顾禧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能够争取到父母的不反对就已经是初步的胜利了，加之又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叶初九――叶初九告诉过她为什么最近没有见面的原因――所以现在，她的心情其实是很好的。 看见他们这样沉默着，奇怪的问到：“你们是怎么了？在玩木头人不许动吗？” …… 叶初九不知道该怎样吐槽才好…… 在病房里面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觉得这样的行为确实挺傻的，很像顾禧说的“木头人”，于是长辈们尴尬的咳了咳，叶初九的眼睛也四处乱飞着。 到最后，叶初九也着实有些害怕这样的气氛继续下去，便开口问到。 “宝宝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吗？” 实际上宝宝看起来已经没有刚做完手术时那样可怜的模样了。她耳朵附近的纱布已经从最开始的全部包裹到现在只用一点遮住伤口。随着伤口的愈合，宝宝也不会再经常哭起来，而且随着输液的减少，宝宝身上也基本上不会再被扎针。回想起宝宝脚腕上面因为扎针而青肿的模样，叶初九就特别希望能够早点将问题处理好。 “嗯，医生说问题已经不大了，最多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顾禧回答着，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宝宝的头顶。 叶初九这几天没有来她是不知道，在后面输液的时候，宝宝脚上已经不能再扎针输液了，后来就换到了宝宝的头顶。 是的，在宝宝这样的年纪，手腕上面是肯定不能扎针的，万一在她动作的时候不小心把针扎得更进去或者是回血了，那事情就比较大了。脚腕也因为次数太多而不能继续，就只有换到相对安全一点的头顶。 回想起宝宝头上抱着纱布再贴着胶布挂着针头的模样，顾禧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不过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前些日子那样消极的想法了。 叶初九对她说的话，多少也还是有些用的。如果连她都不坚强起来，宝宝难道真的要交给父母来照顾吗？那她也就太自私了。 所以在宝宝受苦的时候，她也一直都强忍着，没有哭泣也没有再怀疑自己生下宝宝是否做得对这样对一切都没有积极作用的事情。即使是和叶初九通电话聊天，她也都是传递出来好的一面，只是在这样的时候，她会更加的想叶初九，更加的希望叶初九在自己身边。 现在能够和叶初九见面，她其实也是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在父母的面前表现出来，做出让他们难以接受的动作。 不过再怎么克制，脸上的表情也是骗不了人的。 顾妈妈和顾爸爸也都看见了顾禧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喜悦又或者是夹杂了荡漾之类的情绪在里面，总之就是看了就让人一眼知道是少女怀春忍不住想要烧烧烧的模样。当然，这样的表情让顾妈妈和顾爸爸觉得既开心又难过。 高兴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喜欢叶初九，难过的是好像要将她给掰回来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爸妈，还有初九，你们不要一直都站着啊，找地方坐下来嘛。”顾禧看见父母和叶初九都站在那里，还差不多是三角形的模样，搞不好还以为他们是有仇在对峙呢。 “好好好。”顾妈妈应答着，拉着顾爸爸不情不愿的在床边椅子上坐下。 目光转到了叶初九的身上。 叶初九身上一寒，在顾妈妈和顾爸爸的注视下，慢慢的僵硬着身子在他们的面前坐下。 三堂会审终于来了吗？ 顾妈妈看了看顾爸爸，又看了看顾禧――好吧，她已经对着宝宝流露出花痴的模样来了，完全可以忽略。 “初九啊……”顾妈妈开了个头，又停了下来。 “阿姨，您说。” 叶初九端端正正的坐着，甚至还用上了敬语。被她这极其正式的样子回应，顾妈妈也有点懵了。 “是这样的，这几天呢，我和你叔叔都在考虑你和顾禧的事情……” 这个时候，叶初九非常庆幸这间病房一直都只有他们在使用。 “老实说，我们是不赞同的。” 叶初九的心提了起来。 她知道顾妈妈她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之前她也怀疑过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向顾妈妈他们承认出柜，不过经过仔细思考后还是觉得，该承认的就不能隐瞒。这样不仅仅是对关心自己的长辈的隐瞒，更是对恋人的不公平。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她又怎么可能承担得起两人在一起后的压力呢？ “阿姨，我对顾禧是真心的。”叶初九开口，“不瞒您说，我喜欢顾禧喜欢了十多年了。早在初中毕业那年，我就开始怀疑自己对顾禧的感情，经过三年高中的沉淀和繁复思量，我才真的确定了自己的感情。这么多年来，即使和顾禧有分开，有矛盾，我也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想法和感情。我也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也会继续这样爱她，照顾她，保护她。”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顾妈妈在仔细听叶初九说的话，连顾爸爸不满意的脸上也都换上了认真。 自然，顾禧依然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实际上，我和顾禧都打算等一切都更加稳定一点之后再告诉你们的。这么多年以来，叔叔阿姨都很照顾我，你们就和我的爸爸妈妈一样，是我们重要的家人。我们不想对你们说谎，所以也不会做欺骗你们的事，让你们伤心。这次会意外被你们发现，我……嗯……”说道这里，叶初九也觉得很害羞。 被人当场抓住这样的事情，确实太破廉耻，即使是很正常的情侣行为，在父母的面前，还是会觉得很羞涩很尴尬。 “不过，我没打算就这样和顾禧玩玩就算的，我保证。”叶初九伸出三根手指，做指天发誓状。“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坚定的相信我只会对顾禧一个人动心，也想要和她一起白头到老，我想要和她一起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就像叔叔阿姨你们一样。” 说完这一切，叶初九脸上带着羞涩的坐在那里，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不过不管结果是怎样，至少现在，在顾妈妈和顾爸爸面前，她已经尽力了。 看着叶初九现在这样衣冠整座的样子，顾妈妈和顾爸爸心里原有的不高兴也都随着她这一番真情告白给弄得烟消云散了。 他们不是没有经历过女婿上门的事情，当初李嘉淳第一次见家长，请他们同意将顾禧嫁给他的时候，也同样是这样的――真挚。 是的，真挚。 他们经历过很多事情，也见过很多人，自认为看人也还是有一定的眼光和准确性。虽然李嘉淳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求娶了顾禧后又出轨离婚，但是这并不代表李嘉淳是个坏人。而现在，他们再一次看到了同样真挚的诚恳的目光。 或许她们这样在一起，确实是有违人伦，也真的会被人指点受到不平等的待遇，但是她们现在这样的努力，却是那样的让人欣喜和感动。他们所希望的，不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得到幸福吗？他们之前已经错过一次了，如果再反对，又一次错了，那是不是让顾禧错失幸福了呢？ 这样想来，顾妈妈和顾爸爸就觉得，反对似乎也是不对了。 “叔叔阿姨，请你们相信我。” 再一次，叶初九诚恳的请求着。 顾爸爸和顾妈妈还在犹豫着怎么开口的时候，顾禧终于从花痴模式当中清醒过来，回到了正常模式。 她站在了叶初九的身后，双手自然的搭放在了她的肩头，而叶初九，也习惯性的将手抬上去，轻轻的拍了下。看见她们这样自然的动作，细心的顾妈妈自然也知道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心中对叶初九的认可又更多了。 “爸、妈，我虽然和初九和普通的情侣不一样，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和所有人都一样的，没有任何不同。现在我们站在你们的面前，请求你们的同意，这个和全世界的情侣请求父母的同意是一样的。” 顾禧低头、叶初九回头，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做出了这样的动作，互相对视着一笑。 “我爱她。” “我也是。” 顾妈妈和顾爸爸忽然觉得，如果他们再反对，就真的是天理不容了。 不过幸好，他们也不是真的完全反对，只是怕她们会承受不了社会世俗的眼光罢了。既然她们自己都不害怕的话，他们也就只有让她们自己去努力了，任其自由发展了。 顾爸爸和顾妈妈也相视一笑，充满了默契。 “好啦，我们也到现在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听见你们在说话了。” 叶初九和顾禧顿时紧张起来。 “嗯，反正你们自己都已经决定了，我们也都说不了什么。你们长大了，无论做什么决定，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那么……叔叔阿姨你们的意思是……？” 想到可能得到的回答，即使是叶初九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激动，也忍不住插话问了出来。 “我们的意思还要问得更清楚吗？” 顾爸爸的回答，让叶初九忍不住喜极而泣。 她那么多年的等待和深爱，终于得到了光明正大的回应。 ------------ 第40章 [35]酿酿酱酱 [35] 能够在顾妈妈和顾爸爸这里得到支持票，是叶初九和顾禧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毕竟她们两个这样的恋情，也还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一点。她们所设想的最好状态，也不过是他们不反对不支持罢了。现在是这样的结果，让她们两人都是意外的惊喜。 对此，顾禧兴奋得直接搂着顾妈妈和顾爸爸开怀大笑，也不管父母都在自己面前，拉过叶初九就是一个亲吻――虽然是在脸上，也是极其亲密的动作了。在看见的那一瞬间，顾妈妈和顾爸爸都有些不自然，不过也试着去接受了。 宝宝继续在医院里面住了两天，确定检查之后已经没有问题了，医生才允许他们办理出院。 可能宝宝也已经厌烦了在医院的感觉，在出院那天清早，宝宝就很早醒了过来，脸上一直保持着可爱的微笑。叶初九到医院来接顾禧她们两母女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宝宝被顾禧抱在怀里逗得咯吱咯吱笑的画面。 真的是超级可爱啊~ 耳朵附近还是贴着小小的纱布，不过脸上的肉肉经过顾妈妈的精心调养，已经养回来了许多。虽不如之前那样圆润，但是看起来也还是比较丰满的，加上笑起来红嘟嘟的，就像是熟透了小苹果。 叶初九走过去，从背后将顾禧抱在了怀里，就着这个姿势在宝宝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亲，然后也在顾禧脸上吻了下。 “早上好。” 顾禧也扭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下。 “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想你们了啊。” 明明都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刚醒来没多久就看见了自己的恋人，得到一个甜蜜的轻吻――这样的感情实在是太棒，就算是普通的话语，也都犹如情话一般甜蜜人心。 “东西都还没收拾吧？”叶初九问到，得到确定的回答后，则开始动手，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主要都是宝宝的一些衣服，奶瓶奶粉尿不湿之类的东西。宝宝的衣服都很小，折叠起来后不管是平摊着放还是卷起来居然也都占据了不少空间。而奶粉尿不湿之类的东西，也都只剩下一点点，并不算很多，也都还是被装在口袋里要带回去。唯一占地面积不大的则是已经被用到只剩下几片了的尿不湿则是被取了出来，放在了随身的手提包当中。 至于其他的一些生活用品，有一些是在医院里租用的，该还回去的要还回去，不重要家里也都有的，则是被留在了医院，免得东西太多不方便。等叶初九收拾完这些，才发现虽然看起来东西挺少，但是打包装好，居然一个人也都提不完。 “原来我们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看着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叶初九和顾禧都有些惊讶。 除了刚住院时自己带来的东西之外，还多了好些给宝宝玩的玩具，也还有买来大人小孩都可以吃的水果和零食。尽管在打包的时候已经尽量节约空间了，不过也确实没有想到最后需要带走的东西也都不少。 “哎，也不管了，我先把东西都放车上，你抱着宝宝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走吧。” “不用，我推着宝宝，手上也还能提点东西，一趟弄完就好了。” 顾禧将宝宝放进手推车里，在叶初九的注视下，捡了两个相对要轻一点的口袋提起来。 叶初九看了看顾禧，又看了看剩下来的大口袋――里面主要是宝宝的衣服，点了点头。 “行。” 这一次，叶初九没有问顾禧，她就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家中。 就像是顾禧刚生完宝宝时那样，她将大人和小孩都划归到了自己的范围里。之前那一次，还有顾妈妈和顾爸爸的阻拦，现在么……叶初九轻笑，她完全可以不用顾忌。 叶初九停车后，顾禧发现她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中，而是在叶初九住的小区里面时，心中也很是高兴。 自从产假之后回家住，顾禧也没有哪一天是没有想念过叶初九的。只是宝宝还处于特别的时间段里，她上班后很难全心照顾宝宝，只有让自己的父母帮忙带着孩子。现在能够和叶初九有着单独的相处时间，或许没有很多，但至少也能以解相思之苦。 回到家里，顾禧放下东西在屋子里面转了转，发现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和她刚离开这里时，几乎一模一样。 她买的小装饰品都还刚在那里，她养的植物也都生机勃勃的在阳台上，而她的东西，也都还放在原位。可以说，从这保持原样的屋子里，顾禧看见的是叶初九对自己深深的思念和浓厚的感情。 一如她自己。 更让她觉得意外的是，房间里面还做了特殊的准备。 在她们使用的卧室里，顾禧发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相框――是她们的合照。 从她们上学时的开始，有高中，有大学，照片里面的她们青涩的笑着。还有一张是最近这一年过年时的。 那时叶初九在澳洲留学，她和李嘉淳在谈恋爱。她气叶初九一言不发的离开，叶初九也在气她对她的隐瞒，两人见面时都有些别扭。过年的时候叶初九回来了，在父母的要求下站在一起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这里摆放着的所有照片，就像是记录了她们两人的人生路程一般，从青葱的学生时代，到成年后的一切，都用这样的方式记录下来。而且，这些照片，基本上她自己都快要找不到了，顾禧可以肯定，为了找到这些照片并且洗出来做成相框，叶初九花了不少的功夫和时间。 顾禧顿时被感动，回过头，看见的是叶初九弯下腰放东西的模样。 身体弯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不长的头发落了些许在脸颊上，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好看，却让顾禧是那样的着迷。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宝宝放在婴儿床上，任由宝宝高高兴兴的玩着玩具，顾禧则快步走了过去，将叶初九拉了起来。 “怎么了？” 被拉起来的叶初九满脸茫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被顾禧圈在了怀里――身后是冰凉的墙壁。 叶初九定了定神，看向了顾禧的双眼。 她的眼眸中，写满了情绪，不过是瞬间，叶初九就发现自己快要沉溺在里面。 “怎么，爱上我了？” 叶初九暧昧的笑了笑，开口逗弄到。 明明是她被顾禧做了限制了活动范围的壁咚，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具有攻击力。伸出手指，拈住了顾禧散落下来的一缕长发，将发梢拈在指尖轻轻的玩弄着。 “还是说……”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顾禧用唇堵住了。 叶初九下意识的瞪大了双眼。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在她还在调戏着顾禧的时候，会被突然之间“反攻”。 并且还是这样的干脆利落。 耳边则传来了顾禧含糊着的声音。 “我爱你”这三个字，混合在亲吻当中，在两人亲密接触的唇瓣里被她们吞肚入腹。 顾禧的动作并不算温柔，她用力的亲吻着叶初九。就像是饿极了的宝宝，用力的吮吸着，挤压着，想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是那样的急切。 叶初九几乎能够准确的感觉到顾禧此时的心情。 混合着激动，喜悦，高兴的情绪，刺激了她的内心和行为，让她在兴奋之下做出了这样平常很少做的事情。 似乎内心激烈的感情已经克制不住，想要通过某个方式发泄出来。 而亲吻，似乎是最合适也是最好的方法。 她并不反感顾禧有这样的表现和反应，相反她很高兴，这似乎是一个信号的释放――她在告诉自己，她爱自己。也似乎是在对她说：来吧，欢迎你的一切。 叶初九觉得，如果自己不抓住机会还要当圣人的话，她一定会狠狠的鄙视自己的。 所以，她动手了。 将顾禧给予她的一切都还给了她。 用力的亲吻，大力的抚摸，她就像是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一般，在顾禧的身上探索着。 脑子里面的一切理智都已经化为飞灰，这样的情绪下，她只想要努力得到更多。她也在努力的去做去挑逗，让顾禧也跟上自己的节奏…… 是的。被顾禧干脆利落的“反攻”后，叶初九还是觉得，这一切都由自己来做主会更好。 在叶初九的努力运作下，顾禧也确实有些支撑不住，喉间发出浅浅的低吟，让叶初九也随之有了感觉。 “初九……初九……” 顾禧轻唤着叶初九的名字，双眼微闭，双腿都在颤抖。 “嗯？嗯？” “宝宝……宝宝……” 顾禧词不达意。 “宝宝怎么了？”叶初九问着，对顾禧的挑逗却没有停下来。 “宝宝……在叫……” “……” “宝宝真的在叫妈妈……” 叶初九瞬间无语。 靠在顾禧的身上深深喘息着，而顾禧，也基本上是同样的反应。不过身为母亲，她还是比叶初九要控制得住自己一点，将自己身上已经被叶初九剥了一半的衣服拉了拉，勉强重新穿了回去。走到宝宝身边，将宝宝抱起来轻声哄着。 看着顾禧这模样，叶初九又觉得喜欢又觉得忧伤。 她打算的可是将顾禧给酿酿酱酱了，可是宝宝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闹起来呢？ 抵着额头，叶初九的心情尤其的悲伤…… ------------ 第41章 [36]前任现任 [36] 叶初九心中是连肖邦都弹不出的忧伤……想想看，在激情四溢的时候，在需要发生点什么来表达感情的时候，宝宝的哭闹真心是一个大杀器，瞬间就将所有的感觉和气氛给打消得干干净净。 她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顾禧的身边，看着顾禧给宝宝喂奶，轻声温柔的哄着宝宝，心里面就是各种不平衡。 宝宝是重要的，那她就不重要了？ 这样的念头让叶初九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的小恶魔，双手不安分的继续在顾禧的身上来回游走，不断的挑逗着顾禧。 “初九，别闹。” 顾禧气息不稳的说着，抱着宝宝的双手微微加大了力量，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宝宝给摔了下去。 “那你让宝宝也别闹。” 叶初九嘟囔着说着，搂着顾禧不放手，却也没了那些动作来影响她。将自己的下巴放在顾禧的肩膀上，脸挨着脸，感受着那舒适的感觉不愿离开。 “你把自己和宝宝比啊？” 顾禧笑，她这醋也吃得太远了点。 “嗯哼~”叶初九轻哼了一声，声音就在顾禧耳朵边上，性感得要命。 “好了啦，过两天我就让妈妈带几天宝宝，专心陪你好不好？” 叶初九的双眼一亮。 “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到那时候，哼哼，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她！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个时候，似乎也不怎么适合做些酿酿酱酱的事情……这一大早的，白日宣淫不好啊不好。 得到了承诺的叶初九默默暗爽了一下，故意板着脸放过了顾禧。然后在顾禧的注视下离开了家。她可是中途翘班来接顾禧和宝宝出院的，现在人已经接到了家里，自然也就该回去当苦力了！ 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公司，叶初九再怎么不高兴，也还是快速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公司每年都会时不时的进行职位上面的变动，虽然根据她技能树的点亮状态，留在网络部肯定是最合适的。不过如果一直都留在网络部的话，对于她以后的升职还有工资的增加，都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所以叶初九还是有着想要换个职位的想法，而且范黎明也在那次学习之后，着手着将她往综合型员工方向培养。 算算时间，从刚进公司到现在也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在熟悉了公司的操作流程之后，她也要为自己谋划打算。 而且在顾妈妈和顾爸爸的面前出柜了，她也就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努力让她们两个人的小家过得优质起来。至于自己父母这边，叶初九也一直在旁敲侧击着，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们。 只是她不知道，怎样才算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脑海里面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事情，叶初九的工作没有丝毫分心。在工作之余，她身甚至还有空闲去想晚上的时候要买些什么东西回去，中午的时候要给顾禧做什么菜吃。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她下班前的半个小时。 然后，遇见了到公司里来的李嘉淳。 实际上，叶初九和李嘉淳并不怎么熟悉对方，就算是在学校里面，他们也都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上次宝宝办百日宴的时候，才能称得上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只是可能天生就有一种敌意感的存在，让李嘉淳能够在那样一次不算正式的见面中立即将叶初九记住。而叶初九，也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让自己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李嘉淳说着，朝叶初九伸出了手。叶初九抿着唇没有说话，沉默着和他轻握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分开了。 “顾禧最近好吗？”李嘉淳问她。 虽然很不想理会他――就冲他是顾禧的前夫这一点，就让叶初九对他喜欢不起来，到最后，她也就只是点了点头。 “她好我就放心很多了。”李嘉淳这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和传闻当中其实有很大的不一样。 大概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见识了很多人也就慢慢的成熟了起来。学校时传说的那些轻佻和潇洒，也都渐渐的变成了成熟男人应该有的气度。在上次见到时的那种强撑出来的气势和咄咄逼人的态度，也都在他理智的时候消散如烟。 其实就这样来看的话，李嘉淳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经过一些挫折的男人身上带着的些许的沧桑和成熟，简直就是引人注目的致命香水。也难怪在那时，顾禧会被他吸引，即使是他偶有的出轨，也都被他哄骗着原谅了。 而现在，气质上的成熟，则会让更多的小姑娘倾倒在他的西裤下吧？ 叶初九如此想着，脸上的表情也在慢慢的舒缓起来。 不管怎么样，他到公司里面来，就是客户的身份，身为员工，她怎么样都不应该给客户摆脸色看才对。 想通之后，叶初九也就恢复了正常。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当然，我也没想到。”李嘉淳表现得越发的风度翩翩。“对了，上次见到顾禧时，她怀中的宝宝叫什么名字？” 在他提到宝宝的那一瞬间，叶初九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怎么？想要孩子了？” 明明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可以聊到这个地步，叶初九却突兀的问了出来，还用的是熟人之间开玩笑的语气。话一出口，叶初九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李嘉淳却像没有察觉到她的冒犯一样，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看见那孩子觉得很喜欢很亲近，本想着要过来看看，不过最近太忙了，一直都没抽出时间。” “那也正好，宝宝生病了，并不方便出来见人。” 叶初九想要阻止他们的见面。 本来在宝宝出生上户口的时候，顾禧他们就尽量避免让李嘉淳家里知道宝宝的存在，百日宴上面的见面本来就已经是意外，如果李嘉淳发现了宝宝是他的孩子的话……想着李家那么想要个孩子的情况，叶初九几乎可以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将孩子要回去。 而顾禧家，则是对这样的事情能避免则避免的。 李嘉淳听叶初九这样说了之后，才有些遗憾的说到：“这样啊……我还挺期待能和孩子见上一面呢。” “以后会有机会的。”叶初九得体的笑着。 “你还没告诉我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到最后，李嘉淳还是没有忘记他提出的问题。 叶初九仔细的看了看李嘉淳，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不过不知道是叶初九自己想多了他本身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还是李嘉淳实在是演技太好，无论她怎么看也都没有看出李嘉淳隐藏起来的别有用心。 于是她说道：“顾谦，谦谦君子的谦。” “嗯，是个好名字。”李嘉淳赞赏的点了点头，“那孩子是顾禧的？” 其实到这个时候，叶初九已经觉得自己和李嘉淳说得有些多了。 她和李嘉淳本身就不熟悉，唯一能够说两句的也不过是顾禧。可是现在，除了最开始的两句话是和顾禧有关之外，剩下的酒一直都是在宝宝的身上了。 虽然他们之间本身谈话就不多，但是还是让叶初九忍不住心生警惕。 他应该是对宝宝的身世有所怀疑了才对。 带着这样的感觉，叶初九也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 于是她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李嘉淳的身边，连再见都没有说一声。等她惴惴不安的回到家里时，就第一时间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了顾禧。 听完叶初九的话，顾禧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再被她这样一分析――是啊，李嘉淳那么关心宝宝是为什么？肯定是有原因才会去问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对一个奶娃娃上心？这样一想，李嘉淳的行为就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而是找到了你呢？” 这一点，尤其让顾禧想不通。 “不不。”叶初九摇头，“他不是特意来找我，而是在我们公司办事情，不小心遇上我的。只是如果真的是不小心遇上我的话，他这样的行为，也可以用他说的觉得宝宝很亲近来解释。只不过我总觉得，对待他要小心为上。” “等等，我问问爸爸妈妈，看他们是不是有见过他。” 顾禧立即就拿出手机，给顾妈妈和顾爸爸打了电话。 因为担心叶初九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旁边看着她打电话。在顾禧打电话的时候，叶初九凝神屏息的听着，顾禧一挂电话，她就急忙的开口问道：“叔叔阿姨怎么说？有没有见过李嘉淳？” 顾禧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本来在听叶初九说了李嘉淳旁敲侧击着问宝宝的事情就让她有些担心了，而父母的话也让她内心无法平静。 早在宝宝生病之前，李嘉淳就已经和顾妈妈顾爸爸接触过几次了，也都见到过宝宝。 是的，见过宝宝，还甚至给宝宝买过玩具和东西。而那个时候，顾禧忙着重新适应工作，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顾妈妈和顾爸爸也就没有对她提及过。 在他们的眼中，即使对李嘉淳出轨再怎么不满意，也都还是考虑到他是宝宝亲生父亲这一点的。而且在那时，顾禧选择生下了宝宝，在他们看来，这也是对李嘉淳还留有旧情的证据。所以他们也就并没有怎么阻止李嘉淳和宝宝的见面。 现在顾禧既然已经对顾妈妈和顾爸爸说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叶初九，对李嘉淳已经没有了感觉，他们也都在努力接受当中，所以也让他们尽量重视一下李嘉淳见宝宝的目的。如果真的、这仅仅是说如果，李嘉淳想要将孩子要回去的话，如果打官司的话，即使现在宝宝还处于哺乳期内，也还并不一定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 第42章 [37]毫不退缩 [37] 李嘉淳的出现，让顾禧一家人都陷入了紧张之中。 他们都在不停的猜测着李嘉淳这样做究竟是有什么想法和用意，而他们也都不愿意去找他本人确认。如果确认了之后得到的是好的方面――李嘉淳只是单纯的觉得宝宝可爱喜欢那还能说是好事，万一李嘉淳他们家是真的怀疑宝宝的身世并且想要将宝宝带回去的话，那就是真的可能会得不偿失了。 所以不管他们内心里是怎样的惶恐和害怕，宁可头顶悬剑也都不愿意去找李嘉淳。 只不过，顾禧他们不愿去找李嘉淳，并不代表李嘉淳不会来找他们，毕竟李嘉淳也是个成年男子，他要出来活动要见谁，也不是能够人为控制的。 他们就这样担惊受怕的过了几天。 在楼下带着宝宝活动散步的时候，看见了等在路边的李嘉淳时，顾禧的心中才会是那样的害怕。害怕到，她在看见李嘉淳的那一瞬间，就想要转身逃跑。 “顾禧，这么久没见面，看见我就那么的想要离开吗？” 身后传来的是李嘉淳成熟稳重的嗓音，顾禧的身体顿时僵硬在了原地。 她不愿意回头。 在面临宝宝可能会被抢走的情况下，她是真的无法淡定。 宝宝是她经历了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啊，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费心尽力的抚养她。不过才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已经对宝宝割舍不下。 “我以为我们即使离婚了再见面也还是可以当朋友的，只是没想到我会那么的让你讨厌。”李嘉淳走到了顾禧的身边，面对着她如此说到，脸上表情忧伤。“上次见面我确实有失风度，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像熟悉的朋友那么相处。” 他伸出了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微笑，似乎是在等待顾禧的选择。 顾禧抱着宝宝，听了他说的话，也有些神色尴尬。 面对李嘉淳，她还是会下意识的陷入过去的回忆里面。就算她现在对李嘉淳没有了感情――无论爱恨――她还是会想起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过去。而现在，李嘉淳以朋友的身份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太在意似乎又向他释放出了一个错误的信号。 ――告诉他她还在意他。 而实际上，顾禧是真的对李嘉淳没有感觉了。 所以，她应该和他握手言和吗？ 顾禧犹豫着，还是伸出手和他碰了碰。 既然选择了重回朋友的关系，她也就不应该太在意了对不对？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顾禧的话说完，李嘉淳就笑了起来。 他笑的时候很迷人，脸颊上还有个酒窝，本来就充满了线条感刚毅十足的脸顿时就柔和了起来。顾禧有一瞬间的晃神。 她曾经喜欢的，也就是李嘉淳这迷人的笑容和酒窝。 “这句话，前两天我也听另外一个人说过，连语气都几乎一模一样。” “我知道。”顾禧说着，“她还告诉我你让她向我问好。” “是的，我其实有担心你过得怎么样。不过本来也就是我的问题导致了这么多事情的产生，”说到这里，李嘉淳也表现出了一丝的不好意思，“再加上那天的无礼，所以我也就没什么脸面来见你。今天能够遇上你，也算是运气。” “你是在等人吗？” 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顾禧问着，话题岔开得有些生硬。 “对，不过等的人一直没到。”李嘉淳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在意被人放鸽子。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总是会变的，没有谁一直是原来的样子，就像你现在也都已经成为了母亲。” 他说着话，低头看向了坐在婴儿车里的宝宝。还饶有兴趣的伸出手指，在宝宝软软嫩嫩的脸蛋上戳了戳，看着宝宝吐泡泡的模样，脸上也带上了温柔的笑。 “母亲并不好当，也是在生了孩子之后，才明白做父母的为难。” 她顺着李嘉淳的话说了下去。 “我也一直都不知道，当一个父亲是怎样的感觉。”李嘉淳的目光转到了顾禧的身上，眼神深邃且绵长。“或者，你是否愿意给我一个当父亲的机会？” 顾禧就像是没有看见他的暗示，也像是没有听懂他这话的含义，直接不客气的说着：“曾经是有过那样的机会的，但是我们都没有缘分。” 她这是在暗指他们曾经失去过的那个孩子。 “只要你愿意，现在也一样可以。” “我们都已经离婚了，又怎么可能可以？”顾禧反问，点明了他们现在的关系――前夫和前妻。 “离婚了一样是可以复婚的，而且还有孩子的存在。” 他终于说到了正题。 顾禧放松的心提了起来。 甚至还有终于来了的感觉。 顾禧一声冷笑。“孩子？我们之间哪里有孩子？” “眼前的这个不就是？” 李嘉淳也没有再继续和她绕弯子，直接点了出来。他也清楚的看见，在他提及到宝宝的时候，顾禧的脸上是怎样迅速的写满了防备。回忆起当初她小鸟依人的靠在自己身边，再对比现在眼前这个满身是刺的顾禧，李嘉淳只觉得人生如戏。 顾禧推着宝宝往后面退了好几步，拉开了和李嘉淳的距离后才说道：“这个孩子和你没关系！” 说得是那样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可是李嘉淳却能看出她背后的色厉内荏。 “有没有关系，我们到医院里面一验不就知道了？”李嘉淳轻笑，是那样的自信。“而且这孩子现在多大了？七八个月的大小，往前面推算也都能算出来这孩子是在什么时候怀上的。或者说，我们刚离婚，你就已经找到男人而且还将孩子都怀上了吗？” 他这话说得是那样的无耻，让顾禧气得脸都红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可以肯定，这孩子是我的。作为一个父亲，我不能要求抚养吗？” “不。这不可能。”顾禧直接就拒绝了。“我是不可能把宝宝交给你的。” 说着，她拉着婴儿车不断的往后面退，然后迅速转身，推车宝宝快速的走着，想要尽快离开这里。仿佛身后有怪兽在追赶一样，只要看不见李嘉淳，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一样。 看着顾禧带着宝宝迅速离开，李嘉淳也没有追上去。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追不追上去，也都没差。 只不过顾禧这样的反应么……李嘉淳笑了笑，还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样呢。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当鸵鸟只会逃跑，这一点还真是半点都没有改变呢。 顾禧带着宝宝迅速的离开了李嘉淳，直到回到家里，心脏也还在不断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跑得太快了，还是担心宝宝被抢走才有的反应。不过不管怎么说，李嘉淳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想要宝宝。 现在，他的手段还算温和，只要顾禧愿意，随时可以选择复婚，两人以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在一起，抚养孩子，或者就是他通过其他强硬的方式将宝宝夺过去。这两种方式，对于顾禧来说都只是同样的结果――失去宝宝。 她一个都不会选择！宝宝只能是她的，也只能由她带着！ 顾禧在家里极其的坐立不安，叶初九却因为加班而一直都没有回来。 本来按照她以前的习惯，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肯定会打电话告诉叶初九或者告诉顾妈妈和顾爸爸。但是现在叶初九不方便，她又不愿意让顾妈妈和顾爸爸跟着自己一起着急，所以就只有自己在那里干熬着。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似乎停滞下来了一般。 最初的焦虑随着时间的流逝，让顾禧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如果李嘉淳对宝宝势在必得的话，她也必须要做出应对的策略才行。想要将宝宝留在身边，光是现在这样是不行的，也不可能每一次都用逃跑来结尾。万一李嘉淳真的想要通过打官司之类强硬的手段将宝宝要回去，她需要面临的事情将会更多，要做的准备也会更多。 她开始着手在网络上找资料，怎样才能通过合适的方式将宝宝留下来。 实际上，现在宝宝还不到一岁，即使是打官司，法官也会考虑到孩子的健康成长而偏向母亲这一边。再说李嘉淳本身就是出轨离婚，对于这样的行为来说，也是负面的影响。她唯一要考虑到的是家庭经济方面的因素。 他们家虽然不算贫穷，但是也只能说是小康而已，她自己本人，也只是靠着公务员这一点微薄的工资。而李嘉淳家里，却是属于比较有钱的那种，在某些方面，也还算是有些人脉。如果说给与孩子更好的经济条件和教育条件，这样物质的方面来作为切入点，顾禧并不算有优势。 当然，现在考虑这一切也都还过太早。在李嘉淳没有做出行动前来，她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靠推测来进行。也就是说，她还是只有等待，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禧慢慢的将一切都想清楚了，从听叶初九说见过李嘉淳之后一直悬着的心也慢慢的落到了地上。 她这样漫无目的的焦躁对事情并没有积极的发展，不如就守株待兔。老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解决的。 等叶初九加班回来，看见的就是已然松弛下来的顾禧。 看着她这般模样，叶初九也有些诧异。不过能够看到顾禧恢复正常，不管是什么原因，也都让她觉得很高兴。 她也就这样问了出来。 顾禧回过头，在叶初九凑过来的脸上吻了一下。 “我今天碰见李嘉淳了，他怀疑宝宝的身份，也想要将宝宝要回去。” 叶初九也在她的脸上回吻了一下。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肯定是不同意的。” 顾禧气鼓鼓的说着，脸都鼓成了一个包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有需要我帮忙的吗？”搂着顾禧，叶初九问道。 顾禧作势想了想，见叶初九是真的有些担心想要帮忙，她才“噗嗤”一声笑出来。 “放心好了，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做才能顺利将宝宝留下来，只能见招拆招，但是我相信会没事的。如果真的需要你的话……”顾禧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我会告诉你的，使用起来肯定毫不手软！” “哼哼，看是谁手软脚软！” 叶初九说着，做出凶恶模样朝顾禧扑了过去…… ------------ 第43章 [38]倾心交付 [38] 顾禧已经做好了李嘉淳会使出各种手段来抢人的心理准备，她想着不管怎么样，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现在她还不清楚该怎么样才能拥有主动权，只有静静的等待着，过好现在的每一天。 在顾禧将工作重新上手之后，时间也都安排得更加合理了一些。工作的事情不论怎样都尽量在上班的时间里做好，实在做不好的也都不会带回家。只要一到家里，就陪着父母带着孩子，偶尔和叶初九一起做点谈恋爱的人该做的事情。 虽然叶初九一直抱怨顾禧说话不算话，就没怎么将宝宝放在顾妈妈那边照顾，不让她的小心思得逞。不过随着日子的渐渐过去，宝宝能说的话越来越多，叶初九也找到了一些带孩子的乐趣。每次逗着宝宝让她叫人的时候，听着她软软糯糯不甚清晰的声音，叶初九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一般。 如此一来，对李嘉淳会带走孩子的事情更加的抵触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嘉淳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使出强硬的手段来。所谓的律师上门啊，法院传票啊，或者是亲戚之间的围追堵截之类的事情，通通没有。 连顾禧都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的时候，李嘉淳才又带着买给宝宝的东西上门，要求相见。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要看看宝宝。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爸爸长什么样，我就想着多和宝宝相处些时间。” 李嘉淳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诚恳，没有半点欺瞒哄骗的意思。不但如此，姿态也放得很低，和挡在门口气势强硬的顾禧一比较，他就成了可怜的猫爸，没有丝毫的攻击力。 如果是不清楚内情的人看见了，绝对只会指责顾禧的不近人情。 起初顾禧是真的怕李嘉淳会说一套做一套，说着只是看看宝宝和宝宝多相处些时日，却会趁她们不注意将宝宝带走。结果李嘉淳还真的是说到做到，说和宝宝在一起多久时间，时间到了肯定就自动离开。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也不开车，让顾禧怀疑了好些时日后才是真的相信了他说的话。 他来的时候也总是会带着宝宝能用的东西上门，不是宝宝衫就是奶粉，等宝宝牙齿长出来些许了之后，就是磨牙饼干之类的零食。宝宝学走路总是走不稳的时候，送的是学步车。宝宝开始认字认图画的时候，又买了识字卡图和早教机。 等等等等…… 可以说，李嘉淳确实都将心思放在了宝宝身上，也都很关注宝宝的生长发育。这让对他很没信心的顾禧都感觉颇为意外。所以在后来――顾禧在将李嘉淳赶出去过几次后，也还是默许了他的到访。 允许他和宝宝的见面。 虽然如此，顾禧还是小心对李嘉淳保持了一定的警戒心，不放心他和宝宝单独相处，每次他来的时候，顾禧都会在旁边看着。 叶初九因为工作的事情――忙着转岗，忙着学习其他的业务知识，期间还在叶妈妈的要求下进行了两次没有结果的相亲。所以除了最开始的几次和顾禧一起留下来了之外，后来也就没有怎么在意李嘉淳的事情了。 在李嘉淳刚来的时候，她也状似吃醋般的对顾禧说过怕她会重新对李嘉淳动心或者心软，就回头了之类的话。不过这话刚说出口，就被顾禧按在沙发上狠狠的蹂躏了一番。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对叶初九这样的话，顾禧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不是不相信你，”叶初九解释着，“我就是怕。” “你怕什么？”顾禧靠在叶初九身上撒娇，“你怕我甩了你啊？还是怕我又一次瞎眼了跟李嘉淳重新好上？” 叶初九沉默着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被顾禧戳了额头。 “你这不是还是不相信我吗？” “我怕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我不够好，留不住你。” “我还怕你坚持不下去就相亲成功结婚去了呢。”顾禧不高兴的说着，对叶初九推脱不掉的相亲颇有微词。 说到这个的时候，叶初九也有些词穷。 她们两个的事在顾妈妈顾爸爸这边算是过了明路，只是叶家这里，叶初九也有些觉得对不起顾禧。明明她才是先爱上的那个人，结果先出柜的却是被她掰弯了的顾禧。 所以两人之间互相吃醋不高兴的话题，也就这样被模糊了过去。 只不过偶尔回到家里，看见了李嘉淳和宝宝的互动，看见了顾禧在旁边微笑着注视着那两父女的模样，叶初九的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随着李嘉淳过来的次数越多，叶初九心中的难受就越大，就怕李嘉淳这样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会成功――顾爸爸已经私下找过叶初九一次，暗示她顾禧还是应该走回普通人的路子。 又一次李嘉淳过来找宝宝被叶初九看见，她居然有些动摇了。 李嘉淳是真心的喜欢宝宝，也是真心的想要对宝宝好。顾禧对李嘉淳，也没有了以前那样的抵触，三人的相处是那样的融洽和美，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底的外人，不管她对宝宝再怎样好，她也只是阿姨。 等李嘉淳离开之后，等顾禧将宝宝哄睡着放在了婴儿床上，等顾禧收拾好一切到她们两人睡的卧室里时，她才开口叫了顾禧的名字。 “我是说如果……李嘉淳要求你们两人复婚了，你会……” “我会说no。” 顾禧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李嘉淳他是宝宝的爸爸。”叶初九抿着唇。 “是她的爸爸也不代表我们就会重新在一起。” 顾禧看出了叶初九心中的不安。 她在害怕自己会受到影响，会因为宝宝而选择和李嘉淳重新在一起。毕竟在她决定要生下宝宝的时候，叶初九就明确的表示过不愿意，只是因为她单纯的对孩子的舍不得，才坚持着生了下来。 只是生下宝宝这个事情本身，就算顾禧再怎样的重申她的想法，也都给周围的人带来了一种错觉――她爱着那个男人，所以才会生下孩子。 不仅仅是李嘉淳会这样想，她的父母也都这样问过她。尤其是在这些日子以来李嘉淳不断的上门而她也逐渐接受了的情况下，即使是表示出了对她和叶初九关系默认的母亲，也都偷偷的问过她。 所以现在，叶初九会有这样的想法，顾禧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伤心。 连她都不相信自己了。 “初九，我既然对你说过了我爱你，那么就肯定是真的。对于李嘉淳，我现在也不恨他，自然也是不爱他的。他对我带来的伤害即使被时间抹平了也依然存在。现在他对于我，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既然你介意，我可以让他以后都不要来了。” 叶初九看向了顾禧。 现在的她是那样的自信坚定，反而是她开始动摇。 她是真的不相信顾禧吗？她更多的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在男人天然的优势前面，在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前面，她无法肯定的说出自己必胜。 “不……” “初九，我知道现在这样的状态会让你不自信，产生的原因也不仅仅是因为你，也肯定是有我的关系。但是你要相信，我不会再错误的路上面再走一次，我也不是真的瞎。” 叶初九沉默着将顾禧搂在了怀里。 “别这样说自己。”她声音黯哑的说着，“我是不对，我不该怀疑，我不该不相信你。对不起。” “初九，别说对不起。”顾禧慢慢的将她推开，看见了她脸上写着的自责，也发现了她眼角的微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和想法，我一直都记得你说的那一句‘不要担心我不爱你’，现在这句话，我也想对你说一次。相信我，不要害怕我会动摇。” 那句话犹如一剂强心针，将叶初九重新唤醒。 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朝顾禧吻了过去。带着激动，用力的亲吻着顾禧，如兽一般撕咬着她的双唇。 “顾禧，把你给我好不好？” 她这样对顾禧说着，双眸紧紧盯着她，生怕在眨眼间就错过了她的回应。 顾禧没有说话，深情的凝视着她，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慢慢的描绘着。一寸寸，一点点，那痒麻的感觉像是羽毛，搔到了她的心底深处。 然后，顾禧的手指往下移动，最后在她衬衣的领口处停下。 叶初九屏息凝神，感觉到她手指的灵动，将细小的纽扣一颗一颗的解开。 她没有动，对顾禧接下来的动作充满了期待。 顾禧慢慢的脱下了叶初九的衬衣，露出她圆润的肩膀，性感的锁骨，只留下了最里层的胸衣。明明她只是做了这样简单的动作，叶初九却发现自己的心在不停的剧烈的跳动着，她的手指和双眸中都写满了诱惑。 最终，她被顾禧这缓慢的动作打败，自己主动栖身上去，吻住了顾禧。 没有给顾禧任何反抗的机会，她手指灵活的将顾禧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不断的用唇舌去感受着顾禧的身体，在她的颈间、锁骨、乃至胸脯上，都落下了痕迹。 这不知道应该说是她的执念，还是长久的念想得到了满足。 或者说是被刺激后而产生的激情，又或许是感情水到渠成的必然结果。 无论是顾禧，还是叶初九，都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自己交付于对方，以最亲密最原始的姿态。 叶初九一边吻着，一边还含糊的说着话。 “这是你同意了的。” “嗯。” “不要后悔。” “嗯。” “别想离开我。” “嗯。” “……” 到最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满室只剩下浅浅的低吟。 ------------ 第44章 [39]新年快乐 [39] 那一次的水|乳|交|融让顾禧和叶初九都觉得人生似乎已经得到了满足。就像是一直期待的东西在经历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得到了一般，没有遗憾，并且为之珍惜。 在这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像是打破了屏障一般，之前所在意的介意的害怕的，也都因为这个而不再介意和害怕。一如回到了最初――我心中有你，你眼中有我的甜蜜蜜状态。两个人腻歪的模样，连偶尔来一次的顾妈妈都有些受不了。 后来，李嘉淳再来探视宝宝，和宝宝一起玩的时候，叶初九也能在旁边心平气和的看着顾禧他们三人一起互动。甚至有的时候顾禧不在家，她也还可以和李嘉淳聊上两句。 当然，也说不出些什么结果来。 时间就这样如流水哗啦啦，很快就到了过年。 叶初九想过年的前面几天在顾禧家过，算是正式出柜后当女婿的首次孝顺岳父岳母。这个念头被她一提出来，顾禧就给了她一个白眼。 “谁说你是女婿了？” “你不是我媳妇儿谁是？”叶初九腻了过去，揪着她的脸蛋不放。 “哼，明明你才是我媳妇儿。”顾禧傲娇的一哼，打掉了叶初九做乱的手。 “哦？那是谁在爱爱的时候叫着‘老公还要’的？” “……”顾禧顿时脸红如充血，拉过叶初九的手就是用力一咬，然后抱着宝宝进了卧室，关上门任由叶初九怎么喊怎么叫都不理。 反正让老公不进卧室门是媳妇儿才有的权利！ 过年的顺序问题，最后还是按照顾禧的意思进行。 “叔叔阿姨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前面几天在家里过，好好陪陪叔叔阿姨。等初五过了，你再过来。” “可是我一想着那么好几天见不到你我就心慌。”叶初九撒娇。 “慌什么慌。”顾禧杏眼一瞪，看叶初九就像是在看自家已经会乱爬的熊孩子。“反正我们两家过年时也经常走动的，说是初五之后再过来，前面几天我们不也是有机会见面的？” “哦。”叶初九回应得期期艾艾的，那眼神那模样，可可怜了。 被她这小可怜模样打败，顾禧又被叶初九拖着酿酿酱酱翻过来折过去好一番折腾，最后才达成了不平等协议。 对此，顾禧有些许的不满。 “你神清气爽了，我这身体可吃不消。” “没事，回头我给你炖鸽子汤炖鸡汤，好好的给你补回来。”叶初九笑得尤其荡漾，“养好了身体才有更多的机会，我懂的。” 气得脸红身体红的顾禧，转身就在叶初九的脸上给了她轻轻的一巴掌。 说不上是*还是惩罚，反正叶初九很受用就是了。 在年底忙忙碌碌的加班中，在叶初九依依不舍的哀怨目光中，她们一起迎来了大年三十。 实际上现在这年头，过年的气氛已经不如往年浓厚。现在基本上年轻人三十那天大多数时间都还是和朋友同事们在一起过跨年。因为得了顾禧的命令，叶初九这天老老实实的在家陪父母吃年夜饭，看春晚。 一边看春晚，一边和章恬顾禧她们在微信里面吐槽说笑话。然后在微信里面一起发红包抢红包摇一摇，摆弄个不停。 到包饺子的时候叶初九也兴致勃勃的动手，说要帮忙。在叶妈妈的指导下，叶初九的头两个饺子包得简直惨不忍睹，皮破了肉馅多了，露在外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做失败的饺子叶初九也有勇气拍成照片发到微信群里面去，然后被看见了的顾禧和章恬一阵嘲讽。 “就你这水平，啧啧，娶了你真是亏大发了。”章恬丝毫没有口下留情的意思。 “初九，我还是觉得你就负责吃比较好……”这个是顾禧暗讽她是吃货吧？ 被嘲讽了的叶初九一心发狠，专心致志的包饺子，好不容易包出了外形好卡没有露馅的饺子po上照片，结果被质疑是拿叶妈妈的来充数。 “你这样假冒伪劣的做法，我可看不起啊！” “初九，手工不行我们就老老实实的承认，别拿阿姨做的来冒充是自己的。” 对于好朋友和媳妇儿的双重鄙视，叶初九悲愤极了。 “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哈哈哈哈……” 看着春晚，在笑笑闹闹中，时间也就很快过去了。等到外面开始零零散散的放烟花鞭炮的时候，叶初九才反应过来，新年是真的要来临了。 看着时间，叶初九给顾禧打去了电话。 大概同时打电话的人比较多，叶初九打了好几次才接通。 顾禧一接通电话，叶初九就听见她在说“等等”。然后是吵吵闹闹的声音，有人说话，有小孩子的笑声，还有电视机和鞭炮声。 等了一会儿，电话那边终于安静下来了。叶初九估计她走到了卧室的阳台上面，还关上了门。 “你们家里来了很多人？”叶初九笑着，也靠在了阳台的围栏上。 她家在老城附近，七层楼，从她这个角度看出去，就是一片灯火明亮川流不息的街道。车子按着喇叭慢慢的开着，生怕撞上了行人。人行道上满满当当的行人，有的人在放烟花，有的人在路边放孔明灯。 “嗯，舅舅舅妈带着表哥还有小侄女儿一起过年。”顾禧回答着，问到。“你呢？” “和往年一样，就我们家三个。虽然听起来挺冷清的，但是我觉得这样的感觉挺好的。”叶初九笑，说，“要是你今年过来就好了。家里人多一点，也要热闹些。” “说些什么呢。” 顾禧明白叶初九这话里的意思，只是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她出柜这完全是意外，自己父母能模模糊糊的同意，不代表叶家父母也是一样。毕竟她们两人之间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而这些，指不定就是横亘在中央的阻碍。 “明天可能会去亲戚家里，差不多后天就会到你们家来拜年了。记得洗干净在家里等我啊。”顾禧笑着说，听见了的叶初九也是心领神会的一笑。 笑过之后，顾禧话锋一转：“说起来，两年前我特别期待过年。” “为什么？” “因为过年你肯定会回来。” 顾禧这话一说，叶初九的心就沉了下来。 她也想起了自己那几年在澳洲的逃避。如果不是过年的话，她可能还真的……不会回国。就怕自己伤心。只是没想到，顾禧也是同样的心情，期待这过年的见面，也害怕着过年的不相遇。 “现在我天天都在，以后也都会在。一直陪着你，不离开。” “油嘴滑舌。” 顾禧被她的这番告白弄得心情很好，轻轻的笑了起来。 那声音通过细细的看不见的电话线，直直的传入了叶初九的心底深处，带来一阵瘙痒。 外面放烟花的人猛然多了起来，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般。 叶初九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针和分针都重叠在了一起，指向了十二点。 “顾禧，新年快乐。” “初九，新年快乐。” 她说着，耳边也几乎同时响起了顾禧的声音。 在巨大的烟花爆竹声中，她们一起迎来了新的一年。 跨年的这几分钟时间里，耳朵附近回响着的是鞭炮爆炸的声音，她们两人都没有挂电话，静静的等待着，似乎在这样嘈杂的声音当中，也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好不容易等耳边安静下来了，看见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就不要继续给移动公司做贡献了。”顾禧打趣着说。 “别这样，好歹那是我上班的地方呢。”叶初九扭捏着不同意，“我们过年没能在一起，好歹也让我多听听你的声音啊。” “后天就能见面了，到时候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行不行？” “那你让我女儿给我说句话。” “行。” 顾禧应答着，走到客厅里，将宝宝抱了起来，哄着宝宝叫了两声“妈妈”后，才又重新回到了卧室。 “行了吧？” “行了，心满意足了。” “那挂了啊？” “嗯。” “对了，”顾禧忽然说到，“我爱你初九。” 叶初九有一瞬间的沉默。她们两人这样通过言语来直接表达的机会其实是很少的，猛然间听见，心跳都快了不止一分两分。 “我也爱你。” 叶初九终于是真的心满意足，看着挂断电话后黑暗下去了的手机屏幕，脸上都还挂着痴汉一般的笑容。 带着这样的表情从卧室里面出去，迎接她的就是自家父母写满了八卦和好奇的脸。 “初九啊，你刚才打那么久的电话，是找对象了？” 叶妈妈还是心急了一点，见她走出来，连忙问到。 叶初九一愣，想了想，点头。 “那对方怎么样啊？” 想着顾禧，叶初九高高兴兴的点了点头，“人很好，你们见了肯定会喜欢的。” “那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也见见？”叶妈妈试探的问着。 “见面的话……有合适机会就行。”叶初九模糊的说着。想着如果要得到父母的同意可能会遇上的困难，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趁着现在过年，他们有心情好，叶初九小心的问到：“爸妈，如果那个人各方面都很好，你们也都很喜欢，就只有一点让你们不满意，我又只认定她了，你们会同意吗？” “要看是哪方面不满意了。不过如果你真的喜欢他，能够过得幸福，我们也就没什么其他要求了。” “只要我幸福，你们就没意见？”叶初九又确认一般的问到。 “嗯。把你带这么大，我们想要看见的，不就是你过得好过得幸福吗？” “你们真是我的好爸妈。” 叶初九高兴的扑了上去，搂着叶妈妈和叶爸爸不放。 即使这些话可能在他们真的在她出柜的时候会大打折扣，可是现在，听在耳朵里面是那样的幸福。 ------------ 第45章 [40]新年祈福 [40] 得到了父母算是正面的回答――当然，这个所谓的正面相当的值得考虑，不过叶初九心里还是十分高兴。只是这样的好消息又无法第一时间分享给顾禧听，她还是害怕在知道了这样的好消息之后发生变故，所以只得自己一个人怀揣着兴奋的情绪躺上床翻来覆去的烙饼，直到天都快蒙蒙亮了才睡着。 然后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叶初九就被父母给拉着叫起床了。 “妈，让我再睡会儿好不好？”叶初九颇为难得的赖在床上对叶妈妈撒娇。“我昨天晚上差不多天亮了才睡着，你就让我多睡一会儿行不？” “不行。”叶妈妈直接的拒绝了叶初九的要求。“谁让你不早点睡觉的？总之，现在立刻起床，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去洗漱，否则的话……” 叶初九恐惧的吞了口唾沫，不敢去想叶妈妈否则之后的内容。 根据她的记忆来看，那否则的结果就是相当的不好了。 被恐吓威胁到的叶初九连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 “好的女王大人，我马上就洗漱！” 说完，动作迅速的穿衣，因为着急还将纽扣给扣错了。 “还有二十分钟。” 在叶初九穿完衣服的同时，叶妈妈的声音响起。 “马上洗漱！” 叶初九在洗漱间里，一边挤牙膏一边放水，草草的刷完牙，拿起毛巾在脸上稍微抹了一下就算搞定。 然后站在镜子前面梳头。 在这个时候，叶初九就特别的感谢自己留的是短发。只要稍微将睡乱了的头发梳理平顺就可以直接出门。要是是顾禧那样的长发，啧啧，不扎起来那就跟疯子一个模样。 等她将一切搞定出现在叶妈妈的面前时，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打了一场仗。 “好了，半个小时还没到，算你听话。” 叶妈妈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对按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叶初九进行了一次口头上的表扬。 叶初九则是庆幸的抚了抚胸口，对自己不需要化妆的习惯点了个赞。想想顾禧，再想想林笙章恬等需要化妆才肯出门的姑娘们，叶初九觉得实在是太好了。 挽着自家老妈和老爸的手喜气洋洋的走出门，叶初九表示今天听从二老的安排，乖乖在家陪伴他们过年。 “我们是往哪里走？” 在小区门口，叶初九问了一个自觉很关键的问题。结果换来叶妈妈的一个白眼。 “初一不去寺庙上香，那我们出门干嘛？” 被鄙视了智商的叶初九默默低头，轻声应了一句“哦”。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初一上香祈福的习惯？”叶初九很是奇怪。记忆中，好像，似乎，自己家没这个习惯啊？ “还不是你出国留学时开始的？”叶妈妈说着，再一次用看白痴的眼神盯了她一眼。 听到这话，叶初九就只有乖乖的装鹌鹑，并且暗自决定不再开口，给叶妈妈鄙视自己的机会。 搭车着，三人到了城里相当有名的大佛寺山下。 实际上在叶初九洗漱完之后，她迷糊的脑袋就已经清醒了许多。一路上，叶初九都自觉的和叶妈妈叶爸爸说着话。毕竟这算是她回国头，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和父母一起过年。 刚回来那一年过年，她是在各种忙碌和不适应当中度过的，而叶妈妈他们也都考虑到叶初九的实际情况，选择了去外地旅游。所以在过年前，顾禧会要求她在家陪父母，而她也表示了同意。 在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陆陆续续的往山上走。 和叶初九他们家一样，选择在初一上香祈福的人也有不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年三十的晚上到寺庙里面争头香的。 对于佛寺这些信仰的问题，叶初九他们家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的。如果不是叶初九出国了，叶妈妈他们长时间见不到她人，心中也很是牵挂，他们也不会去寺庙里面。至少这样做了，也算是一个心灵的寄托。 很多时候，人们都是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才会将希望寄托于虚幻缥缈的神佛上面。 求个心安也好。 叶初九也能明白他们的想法，所以对叶妈妈他们的安排，也没有任何异议。 在她的记忆中，叶妈妈和叶爸爸到寺庙的次数也都是数得清的。 唯有的几次，都是在家里有着变故的时候――一次似乎是叶初九的奶奶生病的时候，叶爸爸和叶妈妈带着她到寺庙里面，去许愿，希望叶奶奶的病痛能够减轻治好，虽然后来叶奶奶还是去了。还有一次是她高考的时候，叶妈妈带着她到寺庙里面，向佛祖许愿，希望她能考好。后来她真的考上心仪的大学了，叶妈妈还带着她来还愿了的。 对此，叶初九觉得，临时抱佛脚虽然比较不靠谱，不过能够让他们安心的话，她也还是都挺支持的。 随着人流，叶初九他们一家从山下就开始一路烧香上去。 不管是大的殿宇，还是小的神龛，他们都虔诚的上香烧纸，捐献功德。 在跪拜的时候，叶初九发现叶妈妈和叶爸爸都是很肃穆的进行着。双手合十，跪在佛像的前面，深深弯腰，额头都抵靠在了蒲团上面。和其他的善男信女一般，甚至比年长的老人都还要来得认真，来得虔诚。 回想起叶妈妈说的话，叶初九觉得很自责。 如果不是她离开他们，如果不是她只身一人跑到了国外，他们――叶妈妈和叶爸爸他们不会选择向神佛来祈祷她的平安喜乐，身心健康。 看着他们弯腰低头的时候，叶初九忽然发现，他们已经不是记忆中那年轻的模样了。乌黑的头发夹杂了银色的白丝，身子也都佝偻了许多，不再年轻有力。再想到她和顾禧的事情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的伤害，叶初九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他们为她操劳了一生，担心一生，还要为她的终身大事忙碌，她回报的实在是太少。 所以到后面的时候，叶初九也都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学着他们的模样认认真真的向菩萨罗汉佛祖祈祷。 愿他们身体健康，愿他们幸福快乐，愿他们远离一切厄运。 如此，也勉强能让她的心里不那么的愧疚吧。 到观音殿的时候，有人在点长明灯。 有用粉红色蜡烛做成莲花模样的长明灯，也有用黄铜燃油制成的长明灯。叶初九看了看在殿里的叶妈妈和叶爸爸，她选择了两个黄铜长明灯，写上他们的名字，让沙弥将灯放在了菩萨的身边。然后又选择了一个莲花灯，写上自己和顾禧的名字，放在了点灯处。 她一边写，一边想着顾禧。 希望佛祖能够保佑她们身体安康，恋情顺遂，希望她们的未来能够一切顺利。 不管未来将会遇上怎样的困难，不管未来会有多少的艰难险阻，她都愿意和顾禧一起面对。 在点完灯之后，叶初九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佛家的教义里面，对于她们这样的恋情是持怎样的态度呢？是反对，还是不反对？是支持，还是不支持？仔细回想她所知道的佛教里面最基础的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她明白了许多。 佛教本就是要戒淫|欲的，而她们的恋情又属于邪淫，佛祖又怎么会保佑她们呢？ 叶初九心中哂笑。 从宗教的角度看，无论走到世界的哪个地方，像她们这样的感情都是不被祝福的吧。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向满天的神佛祈祷她们恋情的顺遂呢？她的祈求，佛祖又怎么会听得见呢？只怕即使听见了，也会反对她们的吧？ 如此说来，不管是宗教信仰，还是社会道德，亦或是国规家法，她们的爱情都是不应当的，罪恶的。这样想来，叶初九便觉得心中灰凉更甚了。 心情抑郁，带来的后果就是接下来的行程里，叶初九都提不起精神来。 这让叶妈妈很是奇怪。 “你刚才不都还是兴致高昂的么？怎么转眼间就焉下来了？” “没有啊~”叶初九摇头否定着，“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而已。” 这话一出，又让叶妈妈不高兴了。 “你啊你，这才走多少路你就喊累了？让你不锻炼吧？活该。” “妈，你是我亲妈吗？”对于叶妈妈习惯性的损她，叶初九觉得颇为心累。“我就像是你捡来的一样，不吐槽我不习惯吗？” “我要不是你亲妈，早就把你给扔了，还会养你到现在？”叶妈妈更加不满意了，开启了碎碎念模式。“你看看你现在都多大了？之前念书也就算了，现在工作了，至少要有拿得出手的吧。你现在要存款没存款，要男朋友没男朋友，让你去相亲你次次都说看不上，你说你还要怎样？” “好歹我工作也还算可以吧……”叶初九小小声的反驳着，“世界五百强的公司诶！正式员工享受五险一金国家法定假日，还有年终奖诶！有多少人还羡慕我呢。” “那男朋友呢？结婚对象呢？终身大事该考虑了吧？我也不是逼着你马上就结婚，你好歹有个处着的可以考虑的人吧。” “我……这不是没感觉嘛。我也不想让自己一时冲动就嫁了个不合适的人，以后生孩子了再后悔吧？”叶初九说这些还是挺心虚的，毕竟她还真的没考虑过这些事情。不过嘴巴上面么，还是要这样说着，才能让自己没谈恋爱的行为解释得过去。 看叶初九低头委屈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叶爸爸终于开口打圆场：“行了，过年过节的，你就少说女儿几句。” “哼，我再不说，她就真的要反了天了。”叶妈妈还是怒气未消。 “女儿昨天晚上不是才说了吗？有个对象了，只是还没确定下来，没让你见着。” “就是就是。” 有了叶爸爸的帮腔，叶初九的腰板稍微挺直了一点，连连点头。 “行了，你们爷俩就是专门来气我的。” 叶妈妈看着抖了起来的叶初九，还有帮忙的叶爸爸，不得不偃旗息鼓。带着只会气她的爷俩下山了。 ------------ 第46章 [41]父女谈心 [41] 从山上下来，已经过了他们平常的吃饭时间了。 想着回家之后还要重新做饭，叶初九觉得实在是太麻烦，便想着和父母一起在外面的饭店里吃。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大家都回家过年了，还是在外面吃饭的人实在是太多，他们一连走了好几个饭店，得到的不是满座了，就是直接没开门，让叶初九相当的抑郁。 “要不要这样啊！还想不想挣钱了！我们居然没地方吃饭了！” 叶初九很是不满，在叶妈妈的耳边碎碎念。 “行了行了，我们还是回家自己煮吧。反正昨天晚上也还有剩下的一些菜，热一热就可以吃了。”叶妈妈安慰她。 “可是我想带你们吃好吃的啊！你和爸辛苦了一年了，我也想让你们好好的享享福啊。”叶初九满脸的不高兴，说这话的时候还嘟着嘴，满是委屈。 “我们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也不一定一定要今天在外面吃的。没事啊没事。” 满是不高兴的叶初九就这样被叶妈妈拖回了家里。 没有在外面吃成好吃的，叶初九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于是一到家里，就让叶妈妈和叶爸爸坐在沙发上，让他们一定千万不要插手，她给他们下厨做出一桌子菜来。 “行了，你就别东搞西搞的了，我和你妈都饿了。煮点饭，把昨天的菜热热就行。” 叶初九的积极性就这样被叶爸爸给打击得没有一丝半点了。 吃过午饭，伺候着叶妈妈和叶爸爸午睡休息了，叶初九就躲在卧室里面给顾禧打电话。 “顾禧，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电话一接通，叶初九就像小孩子一样给她拜年，还特别好意思的开口向人家要红包。 顾禧一听见叶初九的声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啊，要多少？” 叶初九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到：“哎呀，你这样说就不对啦。我怎么能开口说要多少呢？要少了我不高兴，要多了又觉得不合适，你就自己看着给个千儿八百的吧。” “你这开口就是千儿八百的，还不算多啊？”顾禧也打趣着她。 “那是，现在红包不包个六百八百一千二什么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啊。”叶初九叹了叹气。“不过话说回来，我的以后也会是你的，你的也都是我的，不差这点。” “想得美！”顾禧笑了起来，“明明就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诶诶诶，这个是什么时候说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 两个人在电话里面互相逗趣了一会儿，都笑得咯吱咯吱了，才渐渐停了下来。 平静之后，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一般，都安安静静的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呼吸声。 许久，叶初九才开口说到：“顾禧，我想你了。” “嗯，我也想你。” “我和爸妈去上香祈福了。我点了个莲花灯，上面写的我们的名字。”叶初九说着，手臂撑着窗户的边缘，身子微微向外探出了一点。“不过我在写了之后就后悔了。” “为什么？” “因为神佛不管我们的事情。”叶初九轻笑，语气中却有着淡淡的惆怅。 顾禧明白了她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没事，初九，神佛不管我们的事就不管，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神佛的保佑。” 这并不仅仅是安慰。 都说人定胜天，没道理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会因为所谓的命运而放弃许多事情。就算神佛不支持那又怎样？感情本来就和神佛没关系，尤其是和中国的神佛没关系，既然如此，不向他们祈求也没关系。反正最后的结果会怎样，都是和她们自己本身有关，和神佛无关。 “我们自己走我们认定的路就对了，神佛怎么想的，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们只要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那就行了。” 耳边响起顾禧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叶初九觉得顾禧是那样的对她们的感情自信。是那样的相信着，她们在一起会拥有幸福，她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她心中的那些不高兴不快乐，在顾禧的话语中，在她的安慰下，似乎也都渐渐的被抚平，消失不见。 没错，她本来就已经知道的，感情只和她们两人有关，和其他的都无关。 她们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互相表达了对对方的思念，又说了些发生的事情，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从卧室里面出来，叶初九发现本来在睡午睡的叶爸爸居然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他表情严肃，手上端着茶杯，看着她走出来，然后朝她招了招手。 想起自己在卧室里面打电话时，声音似乎有些大，叶初九顿时就有些不安起来，心跳也猛地加快了许多。 “爸，你不是睡觉去了吗？”叶初九小声的问着。 “人老了，哪有那么多的瞌睡。”叶爸爸说着，排了排身边的坐位，示意她坐下来。“我们也好久没有聊天了。” “是啊。说起来，好像上一次我们这样坐在一起说话，也是在我出国前几天吧。” 叶爸爸脸上露出了一点微笑。“自从那次后，我们爷俩想见面都困难了。你在国外，我们在国内，四季时间都不一样了。幸好时差不远，不至于我们连打个电话都要算一下是不是合适。” “爸，现在说这些干嘛。大过年的，别说些让人伤感的话。”叶初九制止了叶爸爸想要想当年忆苦思甜的行为。 不是不愿意听，只是不想再这样的时刻，说那些让人情绪低落的话。 本来她就已经觉得很对不起父母了，再说的话，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的。 “行，我不说了。”叶爸爸乐呵呵的答应了她的要求，没有说话，看向了电视。 电视里在回放头一天晚上的春晚。 明明每年都在看，每年都看不出什么新奇的东西来，但是叶爸爸他们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这个习惯。就像是过年必须要放鞭炮吃饺子一样，不看春晚就不算是过年了一般。 叶初九也没有再说话，跟着叶爸爸一起看重播的春晚。 实际上，她还是有些害怕叶爸爸会提起刚才她在卧室里面打电话的事情。 而现实却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的。 叶爸爸大概也是酝酿了好一会儿，内心挣扎了不短的时间，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问她：“刚才你是和……朋友打电话？” 叶初九一愣，“嗯，是啊。” “是谁呢？我认识吗？” “你认识，是顾禧。”叶初九状似镇定的回答着。 “顾禧啊……”叶爸爸意义不明的重复了一下，听着他拉长了的声调，叶初九心中忐忑起来。“你们的关系很好啊？” “是啊，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啊。她还说过两天来咱们家里拜年呢。”叶初九语态轻松的说着，试图用表面的正常来蒙混过去。 反正他们也都不知道的么呵呵呵…… 还没想完，叶爸爸的话就让叶初九当即愣住了。 “你和顾禧的关系好得让人觉得意外啊……” “我们……我们这不是……从小到大才、才有的感情么……”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叶初九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一些发蒙。 叶爸爸扭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也还没老眼昏花到那种地步。” “爸。” “你和顾禧的感情我和你妈也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但是你们现在的这模样，也就只有你妈那样没长心眼的人才看不出来。” 叶初九心中一“咯噔”，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爸，我……”叶初九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她是想着要在父母面前出柜，但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由叶爸爸主动提出来。 “我呢，是老了，只是我人老了不代表我眼睛也瞎了。虽然没见过几次你和顾禧在一起的模样，只不过光是那几次，就能看出些东西来。”叶爸爸一声哼，表示自己人老心不老，当然眼神也还是明亮的。“女儿啊，你要想清楚啊，这个世界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也不是都有机会走错了路还可以走回来的。” “爸，我知道你的意思。” 既然被发现被戳穿，叶初九也就不想再隐瞒些什么了。 稳了稳心神，她才开口说到：“我知道你和妈妈对我都报了很大的希望，想我出人头地，想我能够过得好。现在我可以自夸一点的说，从各方面我都不必其他很多人差，我出过国，见过世面，我工作稳定收入也还算不错。虽然车子是你们出钱买的，房子还在按揭给房贷，但是也都算是有了。我现在可以说什么都不愁，也什么都不缺，除了男朋友这一点之外，我觉得我还是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 “只不过，我并不觉得，我的人生要结婚了，才算圆满。”叶初九说着，给叶爸爸已经喝完了的茶杯里添满了水。“我知道这并不是你们所希望看见的，但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并且不会后悔。只有和她在一起，我才能觉得，自己是幸福快乐的。” “你这孩子……”叶爸爸叹了口气，对自己猜测到的和事实结果感到叹息。 “爸，我不知道你们对于幸福的定义是什么。是有个疼爱我的丈夫？还是有个可爱的孩子？又或者是我过得高兴快乐？我只知道，我对顾禧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没有经过时间的验证和深思熟虑，我也不会确定自己是真的只想要她。” “而实际上，除了她和我一样都是个姑娘之外，你们所希望的也都能得到满足。我爱她，她也爱我，要孩子的话她也有一个，我们两人在一起少不了磕磕绊绊但也不会吵架，也不用担心对方会花心会出轨……我们并非天生如此，只是因为她才会这样。换成其他的人，也就自然不会有那样的感情了。” 叶初九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叶爸爸的身上，就像小时候那样。 “爸，我知道这让你们接受起来很困难，但是你要相信我，相信你的女儿是不会爱错人的。” ------------ 第47章 [42]情歌对唱 [42] “你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我和你妈再来教你该怎样做不该怎样做。你的感情我们也是插不了手的，只是我们都希望，你能够过得好得到幸福，而这幸福的定义就现在来看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和你妈都要好好想想才行。” 听完她的话，叶爸爸最后也只是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无论结局是怎样，她已经尽力了。 她不想欺瞒父母，也不愿他们不开心，只是这事情已经注定了他们接受起来会很困难。 只是现在，在这样的时间里，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本来就已经是好不容易才能高高兴兴的在一起过年，结果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叶爸爸觉得为难和难过，她也十分难受。 “爸，你和妈……” “对了，你妈那里你先别让她知道，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把高血压给弄犯了。” 看着叶爸爸疲惫下来的模样，叶初九口中的话都被她咽了回去。 “好，我知道了。” 叶初九和叶爸爸就这样沉默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面重播的春晚，一言不发的坐了一下午，直到叶妈妈午睡醒过来了，他们两人才像被重新上过了发条，活了回来。 “老头子，晚上我们吃过饭一起到河边去散散步。我听隔壁的老李说河边有花灯可以看，到时候咱们俩也去逛逛。” 叶妈妈兴致高昂，和邻居通完电话就兴高采烈的对叶爸爸说着。回过神的叶爸爸乐呵呵的应答着：“行，看看就看看。” “那我呢？”叶初九对自己老爸老妈撇下自己的行为有些难以接受，连忙问到。 “你？”叶妈妈扭头看了她一眼，特别嫌弃。“你就自己玩儿啊，别妨碍我和你爸过节。” “行，我就不碍你们二老的眼了。”被嫌弃了的叶初九特别忧伤，“我也去找我朋友去，晚上回来晚了也就别给我打电话了啊。” “去去去，要不然太晚就别回来了，我懒得起床给你开门。” “你说说，有这样的爹妈吗？我是他们亲生的吗？应该是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吧？要不然就是充话费送的！” 叶初九忿忿不平的说着，给章恬抱怨自己在家里究竟是有多么的遭人嫌弃。 章恬听完，忍不住呵呵大笑。 “我对你在家里的地位表示深切的怀疑。你该不会是你们家最底层吧？你们家有宠物吗？” “怎么？你居然怀疑我在家里的地位！！”叶初九表示自己非常的不高兴。“我在家被我妈嫌弃也就算了，你居然也怀疑我！” “说事实！” “好吧，我确实是最底层的。”叶初九无奈承认自己属于食物链最低端。“幸好我家没宠物，要是真的有了，估计我连宠物都比不上。” “哈哈哈哈哈哈……”章恬乐得直捶桌子。 在被叶妈妈嫌弃，看着他们两个老夫老妻出门看花灯逛河堤之后，叶初九就特别不高兴的在家里发闷。给顾禧打电话，她忙着带孩子忙着应付家里来的亲戚，也和她没说上几句话。于是叶初九心情更抑郁了。 然后，章恬的电话及时到了，将她给拉到了外面一起在ktv里面杀时间。 在场的人，叶初九认识了一大半。 好几个都是公司里面一起上班的同事。 他们有的嫌弃回家太远要加班便没有回家，有的则是和叶初九一样，家里亲戚不多也不知道干什么，便到了ktv里面和朋友一起狂欢过年。 至于章恬，叶初九也问了问。得到的则是不想被父母拉着相亲结婚，于是躲了出来这样的回答。 “好吧，相亲什么的总是让人不胜其烦的。”叶初九表示理解，因为她也经历着这样的事情。 “不过既然你爸爸这样说了的话，还是有希望的吧？” 章恬这话说的很不确定。 不过反向思考一下，没有明确的表示不接受，也就还是有机会同意接受的吧？毕竟长辈的心理其实都挺好猜测的，在更多的时候，除了极端的反对之外，更多的还是会选择妥协。在长辈的心中，自己的孩子不管做了什么事情，到最后基于血缘基于感情，都会变成默认。 “希望吧。”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一直躲在角落里面咬耳朵是什么意思？” 章恬和叶初九在ktv里面不唱歌不喝酒不融入大家的行为终于引起了众怒，被同事于傲兰死拖硬拽着拉入了集体行动。 先是硬塞了一个话筒在手中，要求她们两个来一曲合唱。 叶初九当时就无语了。 “求放过！我唱女声完全不行！请不要让我唱歌！” “没事，这是情歌对唱，你唱男声，让恬恬唱女声就行。”于傲兰起哄般的说着，“反正我们这里除了小黑（一个同事的男朋友）之外也没其他男人，遇上情歌对唱男声部还没人选，既然你唱女声不行，那你就只负责男声好了。” “我又不是ktv点歌机，哪有那么多会唱的。”叶初九辩解着。 “那也不怕，唱不好大家不同意你就喝酒！反正今天晚上我们也都没打算让谁清醒着回去！” 于是叶初九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了。 被要求唱的是张学友和高慧君合唱的《你最珍贵》。这首歌要说好唱的话，也还是有些难度，要说不好唱的话，又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只是要真的唱好，也有些考人。 不过正如叶初九自己说的那样，让她唱女声，可能还真的有些问题。 她本身的声线，其实并不算多粗哑的，不过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到唱歌，她的声音就低沉得不行。如果闭上眼睛光听她唱歌的话，可能有很多人都会将她的声音误认为是男声。 对于这样的结果，叶初九也表示自己很无奈。 “明年这个时间/约在这个地点……” “记得带着玫瑰/打上领带系上思念……” 音乐声响起，叶初九知道自己是无法轻易逃脱了，只好跟着唱起来。 她握着话筒，站在沙发的一角，和章恬正好处于两个对角线。也不知道是被这歌曲影响，还是正好角度的问题，她正面对着章恬。 歌词她和章恬都记得很熟，两人面对面的唱歌情歌，虽然没什么动作，不过却正好能够契合歌词当中的感情。两人互相凝视，默默对视，在旁观者看来，还真的有些情人的感觉。加之有人为了验证叶初九这声音究竟是有多么的不适合女声闭上了眼睛，结果她一开口，就让人陷入了歌曲的情感当中。一段唱完，包间里面就响起了掌声。 “初九，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值得喝一杯。” 于是叶初九就这样因为一首歌曲的前段，被人灌了两杯啤酒。 章恬则是笑吟吟的看着她被人灌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叶初九心里特别的尤其的不平衡。 “我说，你们怎么总是让我喝酒啊？那边不是还有一个唱得好的，你们怎么不和她喝酒啊？” “初九，你这样就不应该了啊。” “哼哼，有句话叫‘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可不想光自己被灌酒。好歹我们也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啊。” 这句话一出，就惹来大家的一阵大笑。 “恬恬啊，这个可不是我们不放过你，是你的搭档要求的啊。” 于是章恬也就被灌酒了。喝下酒杯中的啤酒时，章恬明明是嘴角带着笑看着叶初九的，她却不知道为何背上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一群人在ktv里唱着歌，喝着酒，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期间顾禧给叶初九打了个电话，知道她是被叶妈妈嫌弃落单后和同事朋友一起喝酒唱歌，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只是叮嘱着她不要喝多，早点回家。叶初九答应是答应了，只不过要真的做到，也还是有些困难。 完全就是被迫啊！！ 唱歌到后面，大家觉得这样玩起来也有些没意思，便让服务员拿来了游戏器具――骰盅、色子、真心话大冒险□□。 玩骰盅这个叶初九是见识过章恬的厉害的，于是在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让自己上场找虐，便提议让人两两一组，分小组pk。大概是她之前被虐，于是玩骰盅的时候人品爆发，和章恬分到了一个小组。她喜笑颜开的坐在沙发上看章恬大杀四方，将之前受的罪全都一一报复了回去。 玩骰盅实在是有些血腥，接连将两个人都给玩得有些喝不下酒了，他们才集体喊停，换了真心话大冒险□□。 说是真心话大冒险□□，实际上也还是以喝酒为主。 十二个机会里面基本上有八个都是和喝酒有关，不是上家喝就是下家喝之类的，要不然就是一起喝。除了一个是pass，另外就是拥抱一下亲一下，还有就是听人指挥。说起来，也还是喝酒啦。 在玩□□的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喝多喝少的问题。唯一一个转到pass了，还是在喝酒和pass中间，被大家火眼金睛的观察了半天，还是按着喝酒了。 叶初九也转了几次次，除了一次是上家喝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喝酒了的。好不容易转到了听人指挥，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不喝酒了，还是被人指挥着和章恬来了一次交杯酒。 “我说你们也太过分了啊！总是喝酒是几个意思啊？真的是不醉不归啦？”叶初九不满意的抗议着这一群酒鬼。 “愿赌服输啊愿赌服输。” 于傲兰说着，催促着其他人赶紧进行下一轮。 叶初九喝得有些迷糊了，趁着尿遁的时候给顾禧打电话求救。 “顾禧啊，你赶快过来啊，我就快要被人灌趴下了。” 说了地点之后，叶初九就被追到厕所来抓人的于傲兰给拖回了战局。 “我投降，我求饶行不行？求放过啊真心求放过！” 叶初九忍不住举手投降，实在是有些喝不下了。满肚子的酒水，打个嗝一股扑鼻的酒味，弄得她差点吐了出来。章恬也有些自顾不暇，完全没办法救她，只得继续。 又是一次转□□，叶初九迷迷糊糊的转了一圈，双目发直的盯着□□上的指针，满心期望着能够停在pass上面，躲过喝酒的厄运。 □□慢慢的停下了，指针在两个格子之间摇摆过去摇摆过来。一个不小心，就又要喝酒了。 叶初九心中默念着“千万不要是喝酒千万不要是”，等□□完全静止下来，她定睛看过去。 老天保佑，真的不是喝酒。可是等她看清楚了，她宁可是喝酒。 因为另一个机会，是特别让人无语的“亲一个”。 ------------ 第48章 [43]吻和接吻 [43] 对于“亲一个”这样的机会，大家的看法都不尽相同。有人觉得是可以躲掉喝酒的一次机会，有人则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在两次被人用吻手礼给敷衍过去后，就被一致提议到需要热吻才能算通过的地步。 所以说叶初九在发现是“亲一个”这样的机会时表示相当的头疼。 “我认输喝酒行不行？”叶初九摇头摆手，表示自己宁可选择喝酒而不是在众人面前强吻。 这还是在小黑情侣档热吻之后的第一次“亲一个”，众人都用看好戏的心态来期待着叶初九的表现。 估计已经喝疯了的于傲兰带头表示不可以。 “如果都用喝酒来逃避惩罚的话，我们这个游戏就玩不下去了啊！”于傲兰打着酒嗝说着，指着叶初九，带上周围也都喝多了的众人起哄。“玩游戏呢就要有游戏精神，你看看在你前面的小黑他们，不也是按照要求质量达标的完成了么！你也就不要这么墨迹了啊！” 叶初九哭丧着脸，恨不得堵住于傲兰的嘴。 “小黑他们是情侣档好不好！好不好！我又没恋人在场！” “没事，除了小黑，我们在场的都是姑娘家，你随便挑一个就行！”说着，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反正你有的我们都有，也不怕吃亏。” “我怕啊……”这样的话，叶初九根本就说不出口，“真心的，求放过！虽然大家熟人熟事的，但是我真的怕尴尬，之后在公司里见面了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啊！” “要不然，你就和章恬来一次就好了。反正你们关系好嘛！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就是就是，你和章恬关系好，亲一下也没关系的。”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既然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大家也都保持着高涨的看戏心情起哄。对于无辜躺枪了的自己，章恬也相当无语。 “我什么话都还没说呢，就被拉出来垫背了。” “我才叫无话可说好吧……” 难兄难弟一般的两人被大家推到了一起，拍着手喊着节奏让她们两人亲一个。 “要不然我们借位？”章恬凑到叶初九的耳边，小声的对她说道。“包间里面本来就灯光暗，不如我们借位糊弄过去？” 叶初九认认真真的想了想，环视了周围一圈，看他们是不想放过自己的感觉，她不由得觉得这是一个挺不错的建议。 “哎呀，早死早超生啦。” “赶快啊赶快，别磨磨唧唧的，我们还要继续下一轮呢！” 被催促着，叶初九和章恬靠在了一起。 章恬做为主动的一方，双手捧在了叶初九的脸上。因为喝了太多酒，叶初九的脸上红彤彤的不说，入手还有极其温暖的感觉，细腻且润滑。 她忍耐住自己内心的悸动――即使是玩游戏被逼无奈，她还是有些隐秘的高兴。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那种一直被压抑着的感情，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朋友的态度，小心翼翼的守着那条线不踩过界，章恬的内心其实很纠结。既然现在能够有一次机会可以和她亲密接触，章恬觉得即使自己没有结果，也可以短暂的享受一次。 犹如饮鸩止渴。 带着这样的心情，章恬慢慢的靠近了叶初九。 身边响起大家一致叫好的声音。 叶初九的醉意在看见“亲一个”的游戏机会的时候，已经被吓醒了。在章恬捧着自己的脸慢慢靠近的时候，叶初九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完全清醒了。 她内心深处是拒绝的，想要挣扎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自己喝酒太多导致身体快要不受控制了，还是章恬的力量太大让她无法动弹？她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只能被动的接受章恬的靠近。 然后，章恬的唇落了下来。 在她的唇上轻触，温热且柔软。 不过她的身上没有顾禧那样熟悉的好闻舒适的味道，即使那感觉不算太差，她也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而且，说好的借位呢？ 叶初九的内心快要崩溃，扶着章恬的手想要掰开。 不过她的反抗并不成功。 周围的人兴高采烈的起哄，拍手鼓掌叫好，夹杂着音响里面播放的音乐声不绝于耳。 大概也还是考虑到叶初九的接受程度，章恬只是这样一直轻触着叶初九的双唇，然后技巧的用手掌遮挡着，做出一副热吻的模样来。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章恬终于将叶初九放开。 两人的身体也迅速分离。 “行了吧？满意了吧？” 擦着嘴唇，叶初九和章恬都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说着。 就在她们等着大家的回应的时候，包间紧闭的门被人推开了，同时响起了极其熟悉的声音。 “什么满意了？” 众人回头望去，看见的就是在门口推门站着的顾禧。 对于她的出现，在场的人都表现出了热烈的欢迎，不断的向她打招呼――是的，她已经是公司里面过半的人都知晓的存在。 在看见顾禧的那一刻，叶初九的心就瞬间沉了下去。 她看见了？她生气了？ 她不断的猜测着顾禧可能会有的反应，想要走过去打圆场，阻止大家将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只不过，事实总是和想象中的相反。 于傲兰这个喝醉酒的大嘴巴大刺刺的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用非常生动形象的词语描绘了出来。顾禧一边听着，一边似笑非笑的看向叶初九。被盯着的叶初九只有赔笑，暗自祈祷着她的不计较。 迟来了的顾禧先是被大家要求喝满满一瓶子的啤酒，不过被她用还在带孩子喂奶的借口给减少到了三杯。然后便和大家一起高高兴兴的唱歌玩乐，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叶初九和章恬的热吻。 不过一直都很了解她的叶初九却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心中忐忑万分的叶初九沉默着，想要找机会向她解释清楚。不管怎么说她这样做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还在刚发生不久就被恋人发现了，心中的郁闷和不安可想而知。于是在顾禧外出上厕所的时候，叶初九也跟着一起去了。 在顾禧关上厕所隔间门的那一刻，叶初九超长发挥，将自己也给挤了进去。在顾禧要将自己给推出去的前一刻，她手快脚快的将门给锁了起来。 “顾禧……” 叶初九拉长着声调，身子一软就往顾禧的身上倒了过去。 本想着就让她往墙上撞去的，看见她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的模样，顾禧也很是不舍，下意识的将她给接住了。 “我那个是被逼的……”她声音软软的说着，头就枕在顾禧的颈间，像是小动物一样蹭着顾禧的脖颈和脸颊。“我是真的不想的，一开始我就有拒绝，可是他们都不同意！”叶初九相当委屈的说着，表现出想要求抱抱求安慰求原谅。 “嗯，我知道，他们都说了的。” “所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好不好？” 喝醉了的叶初九和平常的表现完全不一样，不停的撒娇，平日里的精明和气度完全消失无踪。 “我没有生气。” 看着初九・醉鬼・叶，顾禧也十分无奈。 经过于傲兰的详细解说和宣传，她也知道他们玩的是怎样的游戏。虽然有些不高兴属于自己的双唇被人玷污了，她还是能够表示理解。只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起来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所以她表现出来的情绪，也还是能够让人原谅吧？ “真的没有生气？”叶初九瞪大了双眼，靠近顾禧仔仔细细的在她脸上观察着，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她在说谎。 “真的。”顾禧点头。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对于叶初九已然化身为复读机模样追根究底，顾禧耐着性子一次次重复的回答着。在重复的回应中，顾禧本来平静下来了的心情慢慢也被撩起了些许的火气。 知道自己做错了还一次次的反复的问是几个意思？ 渐渐的有些沉不住的顾禧盯着叶初九的双唇出神。 章恬刚才就是吻的这里吧？ 她的手不知不觉的放在了叶初九的唇上。大量的酒精将她的双唇染红，并且微微的发肿。她的拇指用力的按压着，似在发泄，又似在克制，在她还没察觉的时候，她的双眼在开始发红。 她也有些酒气上头了。 借着这一股感觉，顾禧将叶初九抵在了隔间的门板上。因为姿势的缘故，叶初九的身体有些下滑，正好被她圈在了她能控制的范围里。 叶初九被她这一连串动作弄得有些发懵，定定的看着顾禧，看着她低头侧脸，用力的吻住了自己。 和章恬的吻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样的熟悉和舒适，那样的让她觉得迷恋和欢喜。鼻尖是她熟悉的味道，唇上是她喜爱的触感，即使力量有些过大，她的身体和灵魂却觉得无比的喜悦。 就着这样有些许别扭的姿势，叶初九坦然的迎接了顾禧这不算温柔的亲吻。 她感受到顾禧的齿尖在自己唇上的噬咬，那微微刺痛的感觉让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觉得兴奋。她感觉到顾禧的舌尖毫不留情的探入自己的口腔，在里面扫荡，吮吸着舔舐着，柔软的舌互相试探和纠缠。这带着粗暴和不满的亲吻和顾禧的性子完全相反，带来的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愉悦。 过了好一会儿，顾禧才将叶初九放开。 在分开的时候，来不及吞咽的液体在她们之间拉出细细的一根银丝。蓦然崩断。 “这个，才是接吻。” 顾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在嘲笑一般。 叶初九已然清醒。想起那时顾禧表现出来的强势和在意，她的心中就止不住的升起高兴。 她站直了身体，在顾禧准备将她推开的时候，推着她的身体，重新吻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要将主动权拿回来才行。 ------------ 第49章 [44]各有缘法 [44] 等叶初九和顾禧两人一起回到包间里的时候，看见他们的人都发出了意义不明的一阵起哄声。 不明就里的两人茫茫然，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得不到回答便也没有再继续理会了。 几个人又一起在ktv里面玩了一会儿，啤酒不知道喝了有多少瓶，反正灌翻了好几个。直到服务员前来提醒快要打烊了，他们一行人才磨磨蹭蹭的结束这一次的聚会狂欢，互相搀扶着下楼离开。 顾禧是最后来的，又因为可以理解的原因喝酒喝得少，所以到最后离开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说得上是真正清醒的人。其他的像章恬能够站起来自己摇晃着走出ktv已经算是好的了！叶初九早就倒在沙发上面睡过一觉了。 扶着半睡半醒的叶初九，顾禧姿势艰难的伸手打车。 不过此时已经太晚了，即使是过年，路上也很难看得见一辆空的出租车。 章恬在顾禧到包间里之后，就一直挺沉默的，虽然也有和大家一起玩，不过情绪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高昂。本来她已经喝多，有些自顾不暇了，不过看着叶初九这醉醺醺的模样，她也还是有些不放心。 即使她清楚的知道顾禧会将她照顾得很好，她也还是忍不住，有些控制不了的想要去照顾她。 然后在顾禧的目光中硬生生的忍住。 “你也喝得很多了，等会儿车来了，你就先搭车回去，好好休息吧。” 顾禧搀着叶初九，对章恬如此说道。言语中都是对她的关心。 无论她和叶初九之间发生了什么，至少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是没有其他意义的玩笑，她还是能够让自己理解。对于感情，只要叶初九没有改变，她就会相信，除非让她拿到证据或者叶初九亲口证明，否则她就不会相信叶初九的变心。 所以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顾禧对章恬也还是有些微微的怜悯的。 当然，如果是章恬她用不光彩的手段硬抢的话，她也还是会毫不手软的还击的。 “你带着初九可以吗？要不然我还是先把你们送上车好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没喝多少酒，人是很清醒的。反倒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厕所里面吐过了。” 顾禧打趣着她，那模样之坦然，让耍了点小心思的章恬居然觉得有些愧疚。 “那行吧，我就先上车走了。” 章恬也没有再和顾禧客气，等拦下车了，她径直打开门坐了上去，朝顾禧她们挥手说再见。 看着出租车后视镜中靠在一起的两人逐渐变小，乃至消失不见，章恬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完全的死心了。 再这样下去，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了。 带着叶初九回到家里，顾禧本来就已经觉得很累了，但也不得不强撑着精神给她脱衣洗漱。 等她将自己也都搞定后，已然浑身无力，直接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满身满心都是好累两个字。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十点半。 顾禧是被自家老妈的敲门声给闹起来的。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叶初九的身影，而且另外半边床铺都已经冰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早起之后就直接回家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顾禧慢悠悠的起床穿衣，慢悠悠的出门洗漱。家里来的亲戚确实不少，不过也并不是都在家里留宿的，所以早上起来，她还是按照自己平日的习惯来的，一切都是慢动作。 等她将自己收拾好，看见的就是在厨房里面和自己妈妈一起忙碌着的叶初九。 “诶？初九，你怎么在？” 对于顾禧的疑问，叶初九的小心肝略微受到了一点攻击。 “我不是昨晚上被你带回来的吗？” “我起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以为你回家了呢。”顾禧讪笑着，向叶初九道歉，“对不起啊，我不该这样随便猜测你的。” “算了，这样没诚意的道歉我不接受。”叶初九故意逗着顾禧，做出一副受伤难过的模样来。然后在瞄到叶妈妈的表情的时候，瞬间收敛了起来。“我想着已经在这里打扰了，不帮阿姨做点事情我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你就在厨房里面帮忙了吗？”顾禧垫了垫脚尖，试图在顾妈妈和叶初九之间看到今天中午的菜色。 “当然。好歹我也还是有做饭经验好吧？”觉得自己被隐隐鄙视了的叶初九如此说到，想要重申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 一边进行着手上的动作，叶初九一边和顾禧聊天。两人的话题极为没有营养，不过是些小姑娘之间的拌嘴，她们却说得津津有味，让在旁的顾妈妈很是无语。到最后，她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才咳了咳，说到。 “顾禧你还不去看看宝宝！！” “哦。”被支开了的顾禧朝叶初九使了个眼色，表达自己的不高兴。 早上起来的时候，叶初九发现时间已经并不算早了。可能也是顾妈妈和顾爸爸的体谅，他们并没有早早的就来敲门让她们起来，反而任由她们睡到了自然醒。自觉叨扰到他们了的叶初九在洗漱时见到顾妈妈，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得知他们中午不会在外面吃饭家里也不会来客人们，她就给叶妈妈打过电话，确定他们不会介意后做出了留下来帮忙的决定。 在刚开始的时候，叶初九还是有些羞涩的。 除了睡懒觉被长辈抓包的尴尬之外，可能还是有丑媳妇儿见公婆的羞涩。加上她和顾禧关系曝光得有些尴尬，她就更加的想要在顾妈妈他们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力图扭转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所以洗漱过后，她就积极的和顾妈妈顾爸爸聊天，在顾妈妈表示时间差不多要煮中午饭的时候，她也积极上前帮忙。 在顾禧不知道的时候，叶初九就已经和顾妈妈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流。 从她何时对顾禧有了感情，到未来两人之间的计划和规划，还有就是孩子的问题，两人互相交换了各自的意见。虽然顾妈妈对叶初九身份上的变化有些不适应，不过经过顾禧这段时日潜移默化的影响，和她真挚的表现，也让顾妈妈觉得倒也还算ok，算是勉强认同了她。 喜不自胜的叶初九自然要在丈母娘的面前使出十八般武艺来，让她知道她是不会让顾禧受苦难过的。 两人一起齐心协力，做好了丰盛的午饭。 四人围着桌子坐好，一起举筷动手――宝宝在吃饭之前，就被顾禧喂过奶，哄着睡着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除了电视里面的声音之外，就只有筷子和碗的敲击声了。不过这么多年来，叶初九也都习惯了顾禧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她也没怎么觉得尴尬。 在吃完饭后，叶初九才开口说道：“本来我应该带着礼物来上门拜年的，结果昨天我喝多了让顾禧来救场，还那么晚才回来，打扰了叔叔阿姨的休息，真的非常抱歉。” “也没事，你们年轻人过节放假玩得晚点也是正常。不过酒这东西不宜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顾爸爸理解的说着，引来叶初九的应和。 “我平常也都一直注意着尽量不要喝多。不过昨天晚上也算是一场意外了。” 叶初九解释着，又对顾妈妈说到：“我们两家之间互相拜年也是传统了，只是不知道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有空在家，所以爸妈他们也一直都没有定下来过来的时间。如果可以的话，你们看我们什么时候过来比较合适？” “这几天我们都不会外出，随时过来找我们都可以。而且我们也都定下来了明天到你们家去，所以也就算了，我们明天过去就好了，他们不用特意过来。” “那我回去后告诉他们你们的安排，让他们在家里不要随意外出。”叶初九应答着。 顿了顿，她小心的观察了一下顾妈妈和顾爸爸的脸色后，才开口说道：“我和顾禧的事情……现在叔叔和阿姨都已经知道，也在努力的原谅我们，不过我还是觉得很抱歉。尤其是在我还没有正式向他们提及的情况下，我觉得很对不起顾禧。也请叔叔阿姨原谅，我对顾禧的感情肯定是不会改变的，只是让我爸妈他们接受起来，肯定也会有些困难。希望叔叔和阿姨能够理解。” 说到这个话题，顾妈妈和顾爸爸一直挂着笑容的脸上也微微的收了一些。 不至于寒风凛冽，也还是有些萧瑟了。 “你们的事情，按理说我们身为长辈也是不该插手的。只是我和你爸妈他们都一样，都只有你们这样一个子女，生怕你们走上弯路，过得不好。”顾妈妈说到这里，有些叹气。 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和顾爸爸也能够看出来叶初九对顾禧是怎样的细心体贴，怎样的在意和喜爱。只是身为长辈，他们还是不得不想得更多。他们想的内容，也都和叶爸爸考虑的差不多，害怕她们两个被世俗拒绝，担心她们两个承受的巨大压力，过得不美满不幸福。 所以在渐渐对她身份上转变的接受同时，也还是有着些许的担忧的。 有的时候，他们甚至觉得，如果叶初九是个男的就好了。这样他们就能放心大胆的让顾禧嫁过去，不用担心那么多。 “既然你们这样坚持，也愿意做到，日子是你们自己在过，我们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至于你说你爸妈他们是否知晓什么时候同意，我们也不强求。等一切都确定了，我们再换个身份和他们见面。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的感情突然变成了亲家会不会有些不习惯。” 说道最后，顾爸爸还开了个玩笑。 “谢谢叔叔。” 叶初九真心实意的向顾爸爸道谢。 他的这些话，是这些日子以来，让叶初九觉得极其温暖的。她们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被看在眼里，没有丝毫的白费。能够得到这样的松口，叶初九也是觉得幸运的，毕竟到现在，她父母这边，也还是隐瞒着的。 如果是其他的人，可能也就对她生气了。 只是顾爸爸考虑到他们两家之间这么久的感情，还有叶初九的努力，他也说不出伤害的话来。 只能说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 第50章 [45]又是糖糖 [45] 又和叔叔阿姨们说了一会儿话，见逐渐有拜年的亲戚进门，叶初九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在顾禧家待下去了。 她于是向顾妈妈和顾爸爸打了招呼，选择了离开。 在打开门出去的前一刻，一直和家里人说着话的顾妈妈还特意让顾禧去送送她。叶初九没有拒绝，和顾禧一起慢慢的走到了楼下。 她们没有坐电梯。 按照顾禧她们家的楼层，坐不坐电梯的差别并不算大，毕竟八楼的楼层，即使是自己慢慢的走路下来，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加上两人正处于浓情蜜意的时候，恨不得能随时黏糊在一起，与其去和人抢电梯坐，还不如就这样手牵着手慢慢的走下来呢。 所以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她们两人的脚步声就特别的明显。 咚咚咚的，在楼梯间里面有节奏的来回回响，一下一下的撞击在她们身上。 两人小声的说着话，在楼梯间里面都显得特别的大。 大概是楼梯间走的人实在是太少，她们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见。于是走了大概两层之后，叶初九就有些忍不住，偷偷摸摸的用自己的手握住了顾禧的。 她在做之前，还是小心的仔细的听了一下，确定除了她们两个人之外没有其他的脚步声后，才将自己的手和顾禧的手十指交叉的握着。两人就着这样甜甜蜜蜜的姿势，带着些许的害羞和忐忑，数着阶梯慢慢的往下走。 这样的感觉，让人从心底里面觉得喜悦，又有着被人发现的害怕――实际上，如果她们坦然的牵手走的话，即使被人看见了也就最多是想着两人感情好，而不会想到其他的方向去。只是自己这样做贼心虚的感觉，让人还是忍不住。 从八楼到一楼的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她们就算是一步又一步慢慢的走着，也还是很快就走完了。在一楼的楼梯间，叶初九克制了许久，还是将顾禧拉在拐角的一处隐蔽的角落里，亲吻了过去。 在清晨醒过来的时候，她就想这样做了。只是那时顾禧没有在身边，出来的时候，家里又有顾妈妈和顾爸爸在，她再怎样的蠢蠢欲动，也还是只有忍住。 一吻结束，分开的时候顾禧的脸上已然红成了成熟的苹果，美艳得不可方物。 “顾禧，我不想离开。” 叶初九这样说着，手臂紧紧的抱着顾禧的腰肢，不愿放开。 “你在家里等我，明天就能见面了。” 顾禧说着，头轻轻的靠在叶初九的肩膀上，似乎是在安慰，又似乎是在提醒着。 叶初九点头，下巴在顾禧的头顶动了动。 “那你让我再抱抱。” 就着这样的姿势，两人在楼梯间里面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分开，牵着手走了出来。也幸亏此时人少，往楼梯间走的人更少，才没有被人撞见她们这样亲密的姿势。 过年的时候天气总是寒风刺骨的，即使叶初九和顾禧都穿着厚厚的外套，从温暖的屋子里面出来，也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看见她这模样，顾禧将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给叶初九戴了上去。 叶初九一愣，看着她将粉蓝色的围巾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圈一圈的缠上去，那感觉就像是一下一下的将自己的心给缠绕了起来。千般万般的思绪都变成了愁。 “你带上吧，小心路上冷。” 顾禧仔细的用围巾打了一个好看的结，一边整理着一边对叶初九说到。 叶初九点头，用自己手上的温度，去温暖她冰凉的手掌。 “你也快点上去吧，外面风大。” 不明白是怎样的原因，她们都不愿意和对方分开，即使是短暂的分离，也让她们的心中忍不住的升起淡淡的忧伤。唯有用“很快就可以再见”的借口来让自己将思绪强行压制下来。 叶初九看着顾禧走进了电梯，自己才顶着寒风，回到自己的家里。 一进家门，就发现自己的父母都在客厅里面等着了。 看着叶爸爸和叶妈妈都坐在沙发上，脸上表情严肃，屋子里气氛沉重，叶初九一直挂念着顾禧的心就猛然沉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完全可以用三堂会审这样的词语来描述。 “爸、妈，我回来了。” 叶妈妈听见她的声音，一声冷哼。 “原来你还知道回家啊。我以为你就在别人家过了算了。” 听叶妈妈这话，叶初九就知道叶妈妈是心情不好需要人哄了。连忙换上拖鞋，一路小跑着在叶妈妈的身边靠着坐下。 “妈，你怎么这么生气啊？谁惹你了？” 叶妈妈斜斜着看了叶初九一眼，“你说呢？” “难道是我？”叶初九瞪大眼睛，在自己母亲面前卖起萌来毫不手软。“我怎么就惹着你了？我要真让你生气了，你使劲骂我一顿就行了，你自己别生气啊，生气容易长皱纹的，长了皱纹你就不好看了啊！” 被她这明显的讨好，叶妈妈一直绷着的脸也忍不住柔和了起来。 叶初九哪里都好，就是这一点让叶妈妈特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了，是谁惹到叶妈妈生气了，她第一反应肯定是去哄。自己认错也好，撒娇耍赖也好，现在还多了卖萌，就像是家养的小动物一样，特别的招人疼。每当她这样做了，叶妈妈就是有再大的气也都忍不住要消散下去。 只是想着她昨夜干巴巴的等了一夜都不见她回来，叶妈妈的心中也还是有些不高兴。便还是开口说道：“你昨夜怎么没回家？” 叶初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我昨夜不小心喝多了，是顾禧将我带走的。我想着那时已经太晚，你们可能已经睡了，才没有回家的。” 自己女儿的酒量她也还是十分清楚的。自从她开始上班，在叶妈妈的面前喝过酒了之后，叶妈妈就一直没有见过她有喝多喝醉的时候。更多的，是在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喝倒喝醉了，叶初九还能清醒的将自己收拾好去睡觉。 所以在听叶初九自己说喝多了，还是被人带走的时候，叶妈妈的心就紧张了起来。 “喝了很多？那赶快过去躺着，我给你熬醒酒汤。” 叶妈妈说着，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在生气，连忙走进厨房想要给叶初九熬醒酒汤。也幸好这醒酒汤的熬制并不复杂，好些东西家里都有，要做的话也并不困难。 看叶妈妈不是说说，是真的要去熬醒酒汤，叶初九才连忙将叶妈妈拉住：“妈，我没事了，酒早就已经醒了，你就别担心了啊。”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喝那么多酒是干嘛啊？”叶妈妈有些痛心，碎碎念模式开启，让在旁跟着被要求不许走的叶初九相当的头疼。 大概这是上了年纪开始了更年期后的妇女的通病吧……反正叶初九是想逃都逃不掉的。 认命的听了好一会儿的碎碎念，叶初九才被叶妈妈放行，从厨房里面离开。 一从厨房里面出来，叶初九就瘫坐在沙发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怎么？觉得难受了？”看着她摊尸一般的姿势，叶爸爸有些幸灾乐祸。“让你不回家你就还真的不回家，你妈这样说你也都算是轻松的了。” 叶初九侧了侧脸，看向了自己老爸。 “我也是习惯了。” 她呢，是清楚的知道，在自己家里确实没什么值得需要动用武器暴力的时候。就算是小时候谈完考试考砸了，叶妈妈也都只是拿着鸡毛掸子当威胁她不准离开的武器，没有哪一次是真正的落到她的屁|股上的。所以说面对叶妈妈的碎碎念功夫，叶初九也还是有了一定的免疫抗体。 “她啊，就是担心你。”叶爸爸翻了一下报纸，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往下滑了点。“这大过年的，外面也不算平静，她就怕你在外面出事。又想着你在外面和朋友一起玩，不想打扰你。” “我知道，谢谢爸。”叶初九笑着，往叶爸爸的身边靠去，伸手抱了抱。“我这么大了，你们就别担心了。” “哪有不担心的。”叶爸爸说到，语气有些感叹。“你的事情，我向你妈轻微的提了提，她不相信，不过你也别急，我会慢慢的给她说着。” “我不急。”叶初九应答着，很高兴在家里，有个人能够帮自己，支持自己。 “顾叔叔和顾阿姨他们明天就要过来拜年，他们知道我和顾禧的事情，不过我跟叔叔阿姨都说好了，他们不会在你们面前提起来的。” 听到她这样说，叶爸爸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这样做呢？对人家多不好。” “没事的，叔叔阿姨都能理解，我也不想在你们都没同意的情况下就将这一切挑明，弄得大家都尴尬。所以你放心，明天叔叔阿姨他们和以前没差别，也不会在妈面前说漏嘴的。” “算了，你也大了，知道该怎么处理。” 叶爸爸没办法，只有任由她去了。 “你们两爷子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叶妈妈在厨房里面熬好了醒酒汤，给叶初九端了一小碗出来。发现他们两个小声的说着话，在她一过来，就停了下来。打趣一般的问到，就看见叶初九被吓到，连忙摇头说“没有”。 不过叶妈妈是怎样的人？叶初九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有事情瞒着她，只不过她也不想继续追问，便放过了叶初九。 喝着叶妈妈熬的醒酒汤，叶初九心中不断的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办。 她越来越容易在叶妈妈面前露出马脚，万一不小心就被她发现察觉了，那该怎么办？ 这样的担忧不是没道理，本来叶妈妈就是一个细心仔细的人，只要她往这个方向想了――何况有叶爸爸在试探――她很容易就会猜到。 与其被动的被发现，来见招拆招，她是不是应该试着主动将这个事情提起来？ 至少在最后，叶妈妈不会用“大家都知道了就她被蒙在鼓里还不是自己女儿告诉自己”这样的理由来揍她一顿吧？ ------------ 第51章 [46]白首偕老 [46] 这样的忧愁不是没有理由的。 许多事情，身为当事人或者身边关系亲密的人，如果成为了最后知道的那一个，无论怎样心里面都会觉得难受。那是一种被所有人都欺瞒的耻辱感，更是被所有人都排斥的孤独感。将心比心之后，叶初九觉得，如果当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事情而叶妈妈是最后一个知道甚至是从旁人口中知道的话，她肯定会接受不了的。 于是她考虑着主动提出来。 这样的想法一直困扰着叶初九，以至于顾禧他们上门来拜年了，她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找了个时间――长辈们都没有将目光放在她们身上的时候，顾禧将叶初九拉到了卧室里面，反锁上门，十分奇怪又非常关切的问她：“你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很担心。” 叶初九将自己的重量都放在了顾禧的身上，两人的身体互相依靠着，亲密无间。 “顾禧，我想向妈妈摊牌，告诉她我们的事情。” “我们不是一早就决定了这件事情吗？”顾禧有些奇怪叶初九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们本来就早早的确定了要出柜的事情，只是之前一直没有确定时间，她这样问是已经决定下来了吗？“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出来吗？” 叶初九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说才好，但是我是这么点怕我们将时间拖得越久，被发现的几率就越大。如果我妈发现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的话，我相信她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告诉她吧。”顾禧搂着叶初九的身体――在这样的时候，叶初九迷茫不知道该问么办的时候，顾禧能够为她做的，也就是这样陪着她，给她坚持下去的力量。 就这样静静地待在一起，默默的关心和陪伴着。 过了一会儿，顾禧才说到：“如果真的没有决定好时间的话，不如就……”说到这里的时候，顾禧还是停顿课一下。“我并不知道这算不算合适的时机，但是是我能够想到比较适合的时候了。” 叶初九朝她望去：“什么时候？” “你过生日的那天。” 叶初九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顾禧会觉得她过生的那天是个合适的时机。毕竟那时还在过年，即使她们都上班了，叶妈妈她们却还是沉浸在过年的气氛当中。而她们出柜这个事情，并不算好事…… “你的生日本就是阿姨的受难日，你不能逛庆祝自己的生日而忘记了阿姨的难过。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的办一场，让阿姨和你一起度过快乐的生日。” “当环境气氛都好了，你再说的话，成功的几率也会大很多，不是吗？” 在经过顾禧和章恬的解释后，叶初九终于明白。遂点头同意。 是的，出柜这个事情，叶初九告诉了章恬，在和顾禧商量过之后，她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下意识的寻求了场外帮助，寻求帮助的对象就是章恬。 “不过你是怎么想起要问问我的意见的？？” 对于叶初九跑来问自己的看法，章恬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在解决了她的疑问后，章恬还是没有抵过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 被她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叶初九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到：“我认识的关系好一点的同类就只有你可以给我意见了，所以就下意识的来找你，想着你怎么也可以帮我指点下迷津。” 章恬以为自己明白了。 “而且到时候真的要做这些的话，顾禧她一个人也很有可能会忙不过来，你知道了的话就还可以请你帮下忙……”叶初九颇为讨好的冲她笑了笑。 章恬这才是真的悟了，感情她就是一个主要劳动力啊！ 过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叶初九自己也好，章恬顾禧也好，只觉得自己在过年这几天没做个什么事情，这七天的春假就已经休完了。再仔细一回想，她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外面喝酒玩，另外的下半时间就是在家里休息睡着。 她也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状态很不好，但是架不住只想在家待着的心……和顾禧的见面那是要除开不算的。 好吧，其实她还是对在自己过生日那天出柜的事情很犹豫的。不管怎么说，在生日那天出柜还是有些急了点。而且本来叶爸爸就已经答应会试探叶妈妈的口风，如果因为自己这样的决定让叶妈妈连叶爸爸都迁怒了，那就更加的得不偿失。 所以在执行的前一天，她还是找到了叶爸爸。 “我知道你就是有事憋在心里没有说。现在想着要和我商量了？”叶爸爸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翻了翻手中的报纸。 叶初九有些心虚，嘿嘿的干笑着。 “我不是怕把事情搞砸了么？所以特意找您商量看看行不行。” “那就说吧。” 在叶爸爸的注视下，叶初九将自己和顾禧的打算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很忐忑的看着他，希望叶爸爸能够说些什么。 叶爸爸也不负所望，沉吟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觉得呢，也确实急了点。我这边还没探好你妈的口风，突然告诉她这件事情，她接受起来可能确实不容易。不过你们有决定了，也没什么大问题的地方。” “我就怕我瞒不住，毕竟现在我虽然没和你们住一起，但是难保哪天她会发现或者是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个事情。我妈的性格你也知道，万一是从旁人口中知道，估计会比我主动说出来的反应还要剧烈。” 叶爸爸点头，认同她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就说吧。不管怎么样，你们决定了要说出来，一场地震是免不了的。总之，我到时候尽量给你们说情就行。” 从叶爸爸这里得了准信，叶初九一直担忧的心也微微有些安定。 虽然在后面叶爸爸还是有些抱着一丝希望她们的事情能够有变化，叶初九还是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剩下的就只有看叶妈妈的反应，类似于“听天由命”的感觉了。 顾禧已经安排好了初九那天要怎么过了。 白天的时候，叶初九在家，和叶爸爸叶妈妈一起，中午饭在她的坚持下，自己动手做了一桌子菜出来。而且在做饭的时候，她还特意让叶爸爸带着叶妈妈出去散步，不让他们插手。当叶妈妈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时，高兴不已。 “没想到初九的手艺已经这么好了！我总算是安心了不少，就怕你将来的婆家会嫌弃你不会做饭。” 叶初九谦虚奉承：“这还不是妈妈教导得好。” 然后端起了酒杯――杯中是叶妈妈自己动手酿制的葡萄酒，全天然发酵，没放任何酒精在内，喝起来的口感就像是果汁――对叶妈妈说到：“在二十多年前的今天，妈妈你经历了千辛万苦才生下了我，感谢您。” 叶初九一饮而尽，叶妈妈也很配合的将杯中酒饮下。 “行了，别卖乖了，赶紧吃饭吧。”叶妈妈笑得很开心，“我早就想尝尝你的手艺了。” 一顿午饭吃得其乐融融。 下午的时候，叶初九则带着叶妈妈和叶爸爸一起去逛街，在商场里面来来回回的转，给叶妈妈买了好些东西。有衣服，有配饰，还有一瓶香水。 她就像是要将自己之前在国外错过的时间都补回来一般，全程陪同，在买衣服的时候给了叶妈妈不少的意见。 至于顾禧，则是和章恬还有林笙在忙活着晚上的事情。订蛋糕，买花束，装饰房间――虽然定下来是在外面的ktv里面，也还是有不少的东西要准备的。而这些，叶初九也早就被通知不要插手，只需要期待惊喜。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等到傍晚，叶初九他们逛完了街，在家里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后，就接到了顾禧她们的电话，通知一切都准备好。于是她就带着叶妈妈和叶爸爸，一起到了定好的ktv里面。 在到包间前，叶初九也很是好奇顾禧她们究竟是做了怎样的准备，将会有怎样的惊喜。当她和叶妈妈一起推开ktv的包间房门时，耳边就忽然传来“嘭”的一声。 是礼花爆开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音，眼前就只剩下纷纷扬扬落下的礼花碎屑，以及顾禧她们说的“生日快乐”。 ktv包间里面灯光昏暗，却又五光十色，墙上被她们贴了好些装饰花朵还有充气的气球。音响里面放着卓依婷唱的“生日快乐”歌，顾禧章恬和林笙，都带着笑容，朝她送上祝福。即使叶初九有心理准备，也依然被这些弄得很高兴。 包间的茶几上面放着一个十分好看的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不用细数她也知道，蜡烛的数量和自己的年龄是一样的。二十八根细细的蜡烛燃烧着，火苗在跳动，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其快乐和喜悦的。 “谢谢，谢谢你们。” 叶初九说着感谢，被大家推着在蛋糕前面站定。 “许愿吧。”顾禧笑咪咪的说着，“许三个愿望，前面两个说出来，最后一个自己保留。” 在大家的注视下，叶初九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第一个愿望，自然是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快快乐乐。” “第二个愿望，希望我和我的家人朋友都幸福，能够工作顺利，平安顺遂。” 说完这些，她看了看在场的大家的。不管是自己的父母，还是朋友，都是满脸期待的看着她，脸上带着压制不住的笑意。 第三个不需要说出来的愿望…… 她看着顾禧，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不用她说出口，顾禧都能猜到，她许了什么愿望。 ――愿我和我的爱人，白首偕老。 ------------ 第52章 [47]家庭地震 [47] 许完愿，就是吹蜡烛了。 吹蜡烛的时候，叶初九将叶妈妈和叶爸爸拉过来一起，三个人在蛋糕的边上，脸上都挂着相同的笑容，在大家的注视下，一起拍照，一起吹灭了蜡烛。 分蛋糕的时候，第一刀是由叶妈妈进行的，然后是叶爸爸，最后才是叶初九自己。 她是这样说的：“没有父母哪来的我？所以这个肯定是他们先来。” 一边吃着甜甜蜜蜜的蛋糕，大家挨个送上了礼物。 章恬送的是一只她早就看中的唇膏。在送给她的时候，章恬笑着说：“我知道你对唇膏这类的东西向来是只买不用的，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有一天看到你化妆的样子啊，别让我的礼物成为了摆设。” 叶初九干笑，“这个我就只有说尽量啦。你知道我是个不会化妆的人。” “让顾禧帮你啊！她肯定会。”章恬朝站在旁边的顾禧努了努嘴。 顾禧听见了，连忙摆手：“别，我给自己化妆还行，给其他人就搞不定啦。” 叶初九点头。 “而且也要她愿意当我的试验品才行啊。” “……”被定义为试验品的叶初九无语了。 然后是林笙。 接过林笙包装好的礼物，长条状细小的盒子，并不重，叶初九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礼物。拆开后才发现，是一支她从小用到大的牌子的钢笔。金属的外壳，流线的外形，舒适的手感让她爱不释手。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钢笔？”叶初九喜出望外，不但牌子是她喜欢的，连型号也都是她心水了许久的。 林笙笑得很得意：“好歹我们也认识了好几年，这点喜好也还是知道的。” 叶初九有些怀疑，她和林笙虽然也认识了有些年月了，不过感情方面却并非像她说的那样亲密。如此想到，不由得看向了在场的另一人。不过这也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管她的喜好是林笙自己知道的还是找顾禧问出来的，她的心意都很重了。 拆完林笙的，最后的是顾禧。她很期待顾禧送给她的礼物。 从小到大，她们两人之间互送的礼物本就不少，这次则更加是意义非凡，所以在顾禧拿出她的礼物时，叶初九发觉自己居然紧张得心跳加速了。 等她拆开包装，里面的礼物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她送上的居然是一款她犹豫了很久却没有下定决心去买的十分贵重的手表。 “喜欢吗？” 顾禧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这样简单的问她。而叶初九被这份重量十足的礼物给刺激得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连连点头表达自己的喜爱。 被朋友们精心准备的礼物所感动，叶初九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不断的说着“谢谢”。 这就是她放在心上的朋友们。 也是她用尽一切去爱的人。 在叶初九拆完礼物后，顾禧在章恬和林笙的催促下，将一个长长的礼盒抱着，走到了叶妈妈的面前。 “阿姨，感谢您当时生下了初九，让我们认识。所谓的生日其实就是您的受难日，您辛苦了。” 说完，她双手举着礼盒，郑重的放在了叶妈妈的手中。 叶妈妈看着她，又看了看礼盒，十分惊喜。 “原来还有我的礼物？我真的太高兴太高兴了！” 她接过礼盒，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包扎得十分好看的一束夹杂着百合的康乃馨。盒子里面不但有花，还有一张小小的卡片。 叶妈妈借着不甚明亮的灯光，仔细的看着卡片上的内容。叶初九有些好奇，探过脑袋想要看清楚，却被顾禧拉住了。 “怎么不让我也看看？” 叶初九不满的说着，对卡片上的内容充满了好奇。 “这是我们写给阿姨的话，你看什么看？”顾禧说不上是白了她一眼还是撒娇般的瞪了她一眼，总之那感觉实在是太好，就连那话都变成了娇嗔。 “行，我不看。”叶初九摊手，一副任意处置的模样。 收完礼物后，大家就都开始闹腾起来了。不管今天晚上的聚会当中是否包含了其他的意义，也不管最后的结果将会是怎样，主要的缘由还是给叶初九过生日。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在ktv里面玩得很嗨。 唱歌，玩游戏，摇骰子，几个人花样百出，让围观了全程的叶妈妈和叶爸爸大呼惊讶。 “你们几个人年纪不大，玩的花样可还不少！” 叶爸爸的评价让在场的小辈都挺尴尬的。 虽然他们两位并不介意她们几个人玩得嗨，但是在长辈面前表现出自己在玩乐上面的擅长，总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所以到后面，大家也都还是有些收敛。 身负重任的章恬和林笙知道叶初九她们接下来的安排，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齐齐起身告辞，将后面的时间交给她们两个。 叶妈妈和叶爸爸想要挽留，也被推辞了。 在送她们两个离开的时候，叶初九还得到了朋友们的祝福。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衷心的祝你们能得偿所愿。” “加油吧。”林笙抱了抱顾禧给她力量，随后打趣似的说到：“我的肩膀随时给你准备着。” 叶初九一瞪，“你的肩膀留给你家那位吧，顾禧只会靠我的肩膀！” “哎呀呀，还吃醋了呢！” “就是就是，来，我们给她拍下来，留着以后好威胁。” 她们又说笑了几句才离开。 送走章恬和林笙，叶初九和顾禧一起往包间走去。 不远的距离，对她们两个来说却像是在经历一场煎熬。她们不知道叶妈妈会是怎样的反应，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只有不断的祈祷事情会向她们期待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看见叶妈妈的那一刻，叶初九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对叶妈妈来说会是怎样的残忍。但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顾禧，还有未来，她又必须这样做。 “她们都走了？”叶爸爸问到。 叶初九她俩点头。 “那我们也回去？”叶妈妈看了看叶爸爸，又看了看叶初九，说到。 叶初九没有回答她，牵着顾禧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叶妈妈的面前。表情严肃，也十分忐忑。 “妈，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叶妈妈并不知道她会说什么，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 “说吧，我听着呢。” “这件事情你可能难以接受，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希望你能接受。” 被叶初九严肃的模样所影响，叶妈妈也有些不安起来了。 “说什么呢，你是我女儿，我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接受的？” 音响里面的音乐被按了暂停，整个包间里面都仿佛是在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头顶的灯光还在不知疲倦的闪烁着。 顾禧捏了捏叶初九的手心，似乎是在给她加油打气。 “妈，我之前不是说我有恋爱对象了吗？” “嗯，我知道。”叶妈妈笑了笑，“你是打算带出来让我和你爸看看了吗？” “是的，不过不用带出来，你们早就已经看见了。” 叶初九的话让叶妈妈一愣。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临到说出来的这一刻，叶初九发现自己真的太紧张，连话都快要说不清楚了。“我喜欢的人，你们都认识，而且认识很久了。” 她还是打算用这样相对迂回的方式，让叶妈妈自己去察觉。 “你是说……”到这时，叶妈妈也有些不安起来。 “妈，我喜欢的人是她。”叶初九将自己和顾禧一直牵着的手在叶妈妈的面前展现出来。“我喜欢的人是顾禧。” 叶妈妈当即愣在了原地，本是用来掩饰自己情绪端着的酒杯，忽然就掉了下来。 “初九，你妈年纪大了，别开这样的玩笑。” 沉默了许久，叶妈妈才在大家的注视下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妈，我没和你开玩笑。”叶初九正色，将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对顾禧的爱恋缓缓道来，话才说出一句，就被叶妈妈粗暴的打断了。 “别说了，”叶妈妈站了起来，脸上寒霜肆意，先前的愉悦气氛一扫而光。“不管你们的感情是怎样的，我都不会同意。”说着，她目光深深的看向叶初九，“你这么大了，很多事情我和你爸都不会插手，但是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 “可是妈，除了顾禧，我不会……” “我不管你会不会，总之，我不允许！” 说完这一句，叶妈妈就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准备离开。 叶爸爸也慢吞吞的站起来，同时将顾禧送的鲜花也都带上。叶妈妈看见了，大声说道：“你拿什么拿？还不快点！” 被呵斥了的叶爸爸只得放下东西，加快自己的动作，连忙走到叶妈妈身边。一边扶着她，一边劝说到：“你生什么气呢？孩子大了，该有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不同意她们有想法，而是这样的想法本身就不该。” “行了行了，在外面，我们就都别说了，回家再说，行不？” “那还不快走？” 看着叶爸爸带着叶妈妈离开，被丢下完全忽视了的两人心中都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叶妈妈的反应她们是设想过的，但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剧烈，甚至连她们的话都不听，就直接下了决断，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她们留下。 她们都承认叶妈妈的反应让人很难过，也让她们很难堪。但是这并不是叶妈妈的错，而是她们没有按照叶妈妈期待的那样成长，成为一个正常的普通的和大众一样的女人。可是感情的事情，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能够完整的控制呢？ 如果真的能够控制的话，叶初九就不会一直喜欢顾禧喜欢了那么多年。 如果真的能够控制的话，顾禧也就不会在知道会被反对的情况下，也依然坚持下来。 她们都是可怜的，也都在努力让一切都变得更好。只是这对好的定义，她们和长辈的都不一样。 ------------ 第53章 [48]谁更固执 [48] 因为她们两个的事情，叶妈妈明显怒不可遏，即使是回到了家里，叶妈妈的情绪也依然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有些无法控制了。 不过叶妈妈也并非是那种会随意将自己的不高兴散发在旁人身上的人，所以就算她是再怎样的不高兴和生气，也都没有出现掀桌子摔东西的事情，只是一到家，她就气呼呼的坐在了沙发上，一声不吭的生着闷气。不但没有理会跟着一起进门的叶初九和顾禧，就连叶爸爸的劝慰也都没有听。甚至在叶爸爸说了两三句话之后，很是生气的质问到：“你这么帮她说话，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甚至还帮她们隐瞒着我？” 一直劝说着的叶爸爸忽然就是一哽，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叶妈妈的眼泪就蓦地流了出来。 “你这个死老头子，明知道女儿走上不归路不但不劝阻还帮着她们隐瞒！你知不知道这不是在爱她而是在害她啊！” 被叶妈妈的眼泪一惊，叶爸爸完全想不起来要帮忙劝说的事情，连忙将叶妈妈搂在怀里，细致的给她擦拭眼泪。 “我这不是怕你知道了伤心难过吗？”叶爸爸也很委屈，老婆孩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他去看哪个伤心难过，他也都不愿意啊！只是这……“孩子的事情她们自己心里面清楚，只要她们过得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不就好了吗？你又何必去当那牛郎织女之间的王母呢？” 叶妈妈顺手就在叶爸爸的肩膀上给了一拳头，叶爸爸也就只有生生的受了。 “你以为我愿意当那狠心的王母啊！可这现实就是一道跨不过去的银河！就算我同意了，那其他的人呢？且不说外人，就是家里的亲朋好友们，当他们知道了你以为就能轻易的接受了？” 其实叶妈妈也说得没错，许多时候我们都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可是更多的时候，还是会有其他的人和关系牵扯着。不说周围的陌生人，即使是熟人甚至是亲戚，在知道她们俩那惊世骇俗的恋情人，第一反应也会和所有人都一样。 不但不会原谅，甚至更加苛求。 这个就是现在所有人的通病，对陌生人的宽容，对自己人的严苛。 “你想想，我是真的愿意看见自己的女儿伤心难过吗？可是你不要忘了，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在身边发生过。”叶妈妈抹着眼泪说到：“你还记得你们家一个远房亲戚吗？出了五服，二十年前就考上了大学的那个，最后自己吊死在村头大树上的那个，不也是被流言蜚语给害死的？你都忘了？” 被叶妈妈一提醒，不但叶爸爸想了起来，连叶初九也似乎都有了相关的记忆。 在二十年前，确实是有那么一件事情。 村子里面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被所有人都宝贝得不成样子。本以为会出人头地，可谁知道染了一身坏病。调查之下才知道，他就是成了同|性|恋，才会这样灰头土脸的回来。而且这事情闹得挺大的，就算是出了五服的远得不着边的亲戚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有的小孩子都被大人教导着以后不要学坏什么的。 后来那人受不了村里面的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最后在村头的大树上上吊死了。而且就算是人死了，他的事情都还是被人说着，他的父母后来也都悉数搬走，再也没了音讯。 叶妈妈哭着说完，叶初九和顾禧也都沉默了下去。 她一直以为叶妈妈的不同意是因为她自己本身的反对，没想到却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妈，你别想那么多，我和顾禧都不是那样的人。”叶初九挨了过去，在叶妈妈的身边坐下来。“我是你的孩子就不说了，顾禧也差不多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想想看，我们是那样会在外面胡搞乱搞的人吗？再说了，我和那个人不一样，我这是恰好我喜欢的那个人和我是同样的性别，换成其他的女人，我肯定连看都不会看一眼。顾禧也是一样的。” “是啊阿姨，我们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顾禧也跟着帮腔。“你是知道我的过去的，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初九，如果不是真心诚意的爱她，我也不会喜欢上和自己一样的女人。这只是一场意外，意外于我们都一样，而不是这感情只是游戏一场。” “你们还好意思说！”叶妈妈痛心疾首。“想当初你们都是多好的孩子啊，我也是把顾禧你当亲生闺女那么疼的！可是现在呢？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好的？”说着说着，叶妈妈本来有些停下了的眼泪就又流了出来。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就铁了心的要往这上面闯？前路上是有多少的困难险阻，你们都知道吗？你们想清楚了会遇到怎样的情况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没有人会觉得开心，只会指着脊梁骨骂你们啊！你们受得了那些非议吗？我不希望你们这么苦，也不希望你们都过得那么艰难。” “可是阿姨，如果我们分开了，我们就真的能够幸福吗？我们就真的不会痛苦不会难过了吗？”顾禧靠在叶妈妈的膝边，就像是小时候做的那样。 曾经，她也像叶初九那样，和叶妈妈亲密无间，像这样的动作，她也在叶妈妈面前做过的，就像是在面对自己的母亲一样。看见叶妈妈这样伤心和担忧，她也感觉到难过。 “阿姨，如果我们按照你所希望的分开了，初九和个不爱的男人结婚了，那她确实在世人眼中是正常的了，可是那不是她想要的幸福。你看到她得不到满足，生活过得不开心，会觉得那也是对的吗？或许我们这样的感情让你们难以接受，可是在未来的日子，是我们自己在过，旁人又能够多说些什么呢？” “阿姨，我们都长大了，我们知道这样做会遇见些什么，可是这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重要的。因为我们相信，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所有的艰难险阻都不是问题，可以一起克服。” “实际上，我们可以选择继续就这样隐瞒下去，一直不让你们知道，甚至也可以找个男同来形婚，给你们一个表面上的安慰。可是这样做了的话，我们会良心不安，我们会觉得欺骗了你一辈子，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欺瞒当中。这样对你实在是太过不公。” “所以我们才会选择了告诉了，才会将这一切都摊开让你看见。” 大概是顾禧说得实在是太真诚，也可能是叶妈妈已经伤心到没有心力去反驳，她的这番话总算是说完，也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在她说完之后，叶妈妈和叶爸爸都没有说话，似在思考。 “妈，我是真的不想就这样一直隐瞒下去，也不想让你活在我们的欺骗当中。你现在可能是真的难以接受，我们也都无法改变和妥协，只有让时间来证明所有的一切。”叶初九说着，拿着纸巾擦拭着叶妈妈脸上的泪水。 “妈妈，我们不愿意欺骗你，也不愿意让自己过不想过的生活。” “阿姨，你是希望我们幸福的，和她在一起，就是我们真正的幸福。” 在那天的谈话之后，叶初九和顾禧都听从叶爸爸的话，没有出现在叶妈妈的面前给她添堵，每天都通过电话进行交流，说着一些生活上工作上的事情。好些时候，她都想对叶妈妈说些感情方面的问题，每当她提及的时候，叶妈妈都会生硬的岔开话题，甚至挂断电话。几次之后，她也就渐渐的不说了。 两个人按部就班的上班生活，过着自己的日子，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们也都会想起在那天，叶妈妈脸上的表情。 是那样的悲伤和痛心。 她们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也会是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刺。这道刺只要叶妈妈一天没有想通，她们就一天无法真正的安心。 元宵节的那天，顾禧提出想要过去看看叶妈妈。 就算不为做通她的思想工作，也是为了能够在过年的最后一天，让叶妈妈高兴高兴。 叶初九在给叶爸爸通过电话后，才和顾禧一起带着孩子和礼物上了门。 开门的是叶爸爸。 叶初九探进头朝客厅里面望了望，没有看见叶妈妈的身影，便小声问道：“爸，我妈呢？” “知道你们要来，有些不高兴，在卧室里面呆着呢。” 叶爸爸顺手将叶初九手上的东西接过，将她们带了进来。 “叔叔，打扰了。”顾禧推着孩子的婴儿车，有些歉意。 “没事，你们先坐着，锅里还炖着汤，我去看看火。” 叶爸爸留下叶初九和顾禧，钻进了厨房。叶初九在安顿好顾禧后，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帮着叶爸爸做着厨房里面的事情，叶初九也还是担心着叶妈妈的状态。 “爸，我妈还是不同意吗？对我和顾禧的事情很抵触？” “是啊，她还是那个态度。你妈的固执你也不是没见过，等时间长了，她想通了，也就好了。” 叶爸爸说着，拿着勺子搅拌着砂锅里面的汤。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顾禧就真的没有分开的可能？”叶爸爸看向了叶初九，得到了她点头的回应。 “哎，这也是……”叶爸爸一声感叹，没有继续说下去。 叶爸爸做好了一桌子菜，叶初九就自告奋勇的去叫叶妈妈出来吃饭。 本来叶妈妈想着她们的事情还是很不开心的，不过看见叶初九略带憔悴的模样，心中又对她心疼了起来。忍不住就是一阵落泪。 “你这死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那么固执呢！” 叶初九靠在叶妈妈的身上，耍赖一般的说着：“我这身脾气不也还是你惯出来的？” “哎！”叶妈妈又是一声叹息。 ------------ 第54章 [49]前夫再现 [49] 叶初九缠着叶妈妈说话，还将宝宝也抱了过来充当开心果。 “妈，在以前，我小的时候你说你希望顾禧也是自己的女儿，现在，你说你希望宝宝是你的孙女。我和顾禧在一起了，不但她成了你女儿，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宝宝也成了你孙女，多好！” 叶初九没脸没皮的在叶妈妈面前一本正经的说着，让叶妈妈气也不是不气也不对。 “我那只是……”顿了顿，叶妈妈才说，“我那不是想你也变成她那样听话懂事的模样嘛。而且，这宝宝再怎么可爱，那也不是你生的。” 叶初九笑，笑得特别的讨好，“那你就当是我生的吧。宝宝出生的那天，我就在旁边看着，顾禧有多痛，你生我时有多痛，我都知道。我自己是肯定不会生的，我也打心底将宝宝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对她说的这些话，叶妈妈是又心疼又难过。所有的情绪也都在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 经过叶初九的不断努力，还有宝宝的尽力卖萌，叶妈妈心中许多不满和不高兴，也都在两人的努力之下渐渐的消散了。见叶妈妈的表情阴转多云，叶初九也挺高兴，借着倒水的机会，她也特意绕到厨房里面去，给帮叶爸爸做事的顾禧露出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我就说带上宝宝准没错。 换来顾禧娇嗔的一瞥。 叶爸爸瞧见了她们两个的小动作，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年和叶妈妈在一起时的情景。也是那样的看见对方一个动作和眼神，就喜得不能自已，也是那样的有情饮水饱。在吃饭的时候，叶爸爸也试着在叶妈妈的面前帮腔。 叶妈妈的脸上还是绷出来的不高兴，她真正的态度让人有些摸不准，但似乎也有所好转，至少没有生硬的将话题打断，让饭桌上一片沉寂。 有了好转的迹象，叶初九和顾禧也会趁热打铁，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时不时的带着宝宝前来找叶妈妈聊天做饭，周末的时候还和叶妈妈叶爸爸一起做个短途的周边旅游，日子过得轻松写意。渐渐的，叶妈妈虽说还是会有些绷着脸，倒也不怎么排斥她们两人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对此，叶初九和顾禧都有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只要叶妈妈没有强硬的表示反对，只要她们用心努力，让叶妈妈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天怒人怨的事情，她们相信，终有一天叶妈妈会体谅她们的。 出柜的事情有了好的发展，叶初九和顾禧觉得自己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没想到好日子过了没多久，在过年前就已经没了人影的李嘉淳却又开始出现在她们眼前。 实际上在这段日子里，顾禧觉得因为自己将重心都放在攻克叶妈妈这一难关上面，而对自己的父母疏忽了很多。所以在和叶初九商量之后，两人决定带着孩子回去一趟，让顾妈妈和顾爸爸也看看孩子。 叶初九也表示了赞同，于是两人找了个周末的时间，给叶妈妈说了一声后，便大包小包的带着宝宝过去了。 早在去之前，顾禧就给顾妈妈和顾爸爸打电话说了。她们两人还有宝宝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刚回到家里，一开门就看见李嘉淳坐在沙发上。顾妈妈在厨房里面忙活，顾爸爸和李嘉淳则在客厅里面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在这里？” 看见李嘉淳，本来心情很不错的顾禧瞬间变了脸色。 这并不是顾禧想要的结果，只是只要一看见他，顾禧就会想到当初在李家受的苦难和委屈。更何况经过宝宝满月酒他出现时那糟糕透顶的模样，让顾禧更加觉得难以接受。即使后来他也出现过几次，试图通过徐徐图之的方式让人放下戒心，顾禧也都无法将之前的一切都抹去。 “我来看看你，还有宝宝。”李嘉淳说着，站起身向她们走过来，积极的将她们手中的东西都要接过去。 还没碰到顾禧，她就身子一侧，躲开了。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顾禧说着，让叶初九将婴儿车里的宝宝一把抱了起来，还让她将宝宝带进自己的卧室去。 知道顾禧这样做有她自己的道理，叶初九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抱着宝宝向顾爸爸和顾妈妈打过招呼，就进到了顾禧的房间里。 然后抱着宝宝，耳朵贴在门上，开始了偷听。 客厅里，顾爸爸在顾禧回来后就躲进了厨房，一边帮顾妈妈做事，一边注意着顾禧和李嘉淳的动静。 李嘉淳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看到她这样的不欢迎自己，再怎样的表现出温和，也都有些动怒，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说到：“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父亲。” “对不起，孩子是我一个人生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顾禧冷冷一笑。 “没有我你一人生得出来？”李嘉淳也有些恼怒。 “那你是想要我感谢你提供了一颗精子？”顾禧说着，微微欠了欠身体，“谢谢你。”然后一手撑墙，一手对他做出了“请”的姿势。“我感谢完了，也请你马上离开。” “顾禧，你没有资格这样对我！” “我怎么没有资格？”顾禧脸上的寒意更甚。“我是孩子的母亲，这里是我家，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说我没有资格？” “凭我是孩子的父亲！” “我的孩子，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两人说着说着，就这样吵了起来。 “李嘉淳，你不要忘记了，是你先出轨，是你提出的离婚！现在我已经从你家里离开了，滚蛋了，还都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去当你的花花公子，来我家里做什么？”顾禧愤怒的说着，过去的那些事情，又一幕幕的从眼前浮现。 她以为，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有叶初九的陪伴，有孩子给予自己寄托，也有父母的体贴包容，她对于过去已经看淡。只不过这一切都仅仅是她以为。 她发现对于过去所遭受的一切，她都没有办法真正的完全的看淡！只要看见李嘉淳的脸，只要他还是那副模样，她发现自己就无法真的释怀。 始终都还是有着一种自己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了他这样的人的心情在里面。 尤其是在他褪去了所有值得顾禧爱的优点，所有的缺点都无限放大的情况下，顾禧更加的悔不当初。 “我已经按照你的想法离开了，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让我好好的生活？” “你将孩子给我，我就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你可以随意的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听到李嘉淳这句话，顾禧已经蓄积到顶点的怒气砰然炸裂。 “想得美！”顾禧忍住自己想要给李嘉淳啐一口唾沫星子的冲动，几番压抑后才吐出了这样的三个字。“孩子我是不会给你的，放心的滚吧。” “孩子也是我的，即使你是孩子的母亲，也不能阻挡我带走她！”李嘉淳愤愤不已的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狰狞。 他找顾禧找了很多次，每次来不是顾禧在加班，就是人不在。不管她人在不在，他都见不到孩子。如果不是他家里，他才不会次次来碰壁呢！想到这里，李嘉淳对自己家里的父母也有些生气。 本来过年前经过他的努力，顾禧的态度看起来似乎也有所好转，只不过没想到现在顾禧的态度却是这样的明确，让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努力成为了笑话。 “滚吧，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 顾禧说着，用力的推着李嘉淳，将他赶了出去。 “我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离开，以后也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想见你。” 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赶了出来，不管这个女人和自己什么关系，李嘉淳都有些难以接受，心中怒火更甚。 “顾禧，你再这样冥顽不灵，就等着法院传票吧！” “滚吧。” 顾禧懒得和李嘉淳多说一句话，只要一看见他，她都觉得有些恶心。 将李嘉淳赶了出去，顾禧沉着脸将门关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喘粗气。 “爸，他是不是最近经常来？” 顾爸爸沉默着点了点头，“他隔三差五的过来，说是想要见见你，见见宝宝。我和你妈都知道你在他家受的委屈，也知道他的目标是要将宝宝带走，所以最近你没过来，我和你妈也都还挺庆幸。谁知道今天就这么巧，你们正好给撞上了。” “爸，以后他来了，直接提扫帚将他给打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他这样的人！” 顾禧明确的将自己的意见给表达了出来，也让顾妈妈知道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说，反正她是不想让李嘉淳带走孩子的。 “其实……我和你妈都觉得，孩子给他们带走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带着孩子无论是找工作还是将来的生活，都不方便。” 顾爸爸小心的说着，这话一说出口，就看见了顾禧瞪圆了双眼。 “怎么可能让他带走！宝宝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了，凭什么要他带走！？” 听见顾禧要炸，抱着宝宝出来的叶初九连忙跑过去顺毛。 “别气别气，叔叔会这样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不管怎样的道理，我都不会同意的。”顾禧再一次重申道。“而且我带宝宝有什么不方便的了？我怎么不知道？” “叔叔阿姨会这样想，也是心疼你。你看你之前多漂亮的一个姑娘，现在带了孩子，人都老了，他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叔叔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叶初九连忙打圆场，一边说还一边给顾爸爸使眼色。 见顾禧是真的气得不行，顾爸爸也只有顺着叶初九的话说到：“是这样没错。” ------------ 第55章 [50]准备反击 [50] 见顾禧是真的不想谈这个话题，顾爸爸没有再强求，便也随着换了话题。 三个大人带着一个宝宝，换话题最后自然也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宝宝的身上。 围绕着孩子，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也还算融洽。随着顾妈妈将饭菜端上桌，之前的不高兴和不愉快，也都随之消散了。 和顾妈妈顾爸爸好好的待了一天，叶初九和顾禧带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家。 顾禧一边给宝宝喂奶，一边哄着宝宝说话。此时的宝宝已经一岁多了，不但能跑能跳，会说的词语也越来越多。每到宝宝学着说新单词的时候，顾禧就觉得自己特别的有成就感。 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越来越乖越来越好看，那种感觉，是连中大奖都无法比拟的喜悦。 从浴室里面出来，叶初九用干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然后在顾禧的身边坐下。 见她过来，顾禧将自己的心神从宝宝身上分了一丝出去，抬头的瞬间，就被叶初九吻住了。 两人双唇相贴，缱倦缠绵的亲吻，让人的心情更加愉悦。 “洗完澡了？” “嗯。你也去吧。” 叶初九说着，想要拿过她手中的奶瓶。 “我来喂宝宝，你也去洗澡吧。” 顾禧温柔一笑。“宝宝都喝完了，哪里还需要你来喂？” “是，我错了，我应该早点出来的。”叶初九也笑，神态间全是心满意足。 现在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是让她十分满意。 爱的人在自己身边，同样深情的爱着自己。在不断的相处过程中，两人更加的情投意合，一同面对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父母虽然还在反对，可也渐渐的坚持不下去。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进，让叶初九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无比的美好。 就算偶尔出现了那么一个两个让人觉得讨厌的人，也都无法将那些喜悦散开。 “贫嘴。” 顾禧喂完了奶，哄着宝宝入睡。侧过身，拿过了叶初九手中的毛巾。 “去把吹风机拿出来，我给你吹头发。” “好嘞，小的听令。” 叶初九逗趣的说着，看见顾禧的脸上漾起了开怀的笑容。 拿过吹风机，叶初九坐在床沿上，顾禧跪坐在床上，开着小风仔细的给她吹着头发。 为了方便，叶初九的头发一直都是齐耳的短发，干净利落，也让人觉得英气十足。她的发丝粗黑硬直，也如同她的个性一般固执。 温暖的风吹在头皮，感觉到顾禧的手指在发丝间不断的穿梭，那细细的柔柔的感觉，就像是在不断的撩拨着她的心脏，带来一阵阵的酥麻酸软。 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蠢蠢欲动，叶初九说到：“李嘉淳找你是想要把宝宝带走？” 顾禧点头，察觉到叶初九看不见她的动作，开口说到：“是这样。不过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叶初九明白顾禧的想法。 孩子是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才生下来的，现在又是这样的可爱这样的听话，想着宝宝会在她们的爱护照顾下逐渐长大，叶初九自己也都觉得不想放手。身为一个母亲，顾禧即使再怎样的对李嘉淳不满意，她也不会将这样的情绪发泄在孩子身上。就连她自己，也都渐渐的喜欢上了宝宝，如果真的要被带走，她也不会同意。 “只是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轻易放弃。” “那又如何？总归我是不会让宝宝离开我的。”顾禧哼唧着，坚定自己不放手的决心。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都还是要做好准备。”叶初九点头，“之前我们不是已经咨询过法律方面的事情了吗？” “是的。”说到这个，顾禧的情绪就顿时低落了下来。“我问过了，像我们这样的话，走法律程序是有一定的胜算的。毕竟孩子还太小，考虑到宝宝的生长问题，法官还是会考虑让孩子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但是也不是没有判给父亲的可能性。” 说到这里，顾禧顿了顿，“而且我们的关系，很有可能成为法官对判决考虑的一个因素。毕竟我们这样在大众眼中看来还是不正常，考虑到孩子以后的心理成长，支持李嘉淳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这里，叶初九有了一瞬间的沉默。 这个问题，她其实也有想到过，只是一直都不敢提及。 是的，许多人都还是将同性相恋看做是一种疾病，是一种心理上的变态。然而事实就真的是这样吗？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并不是所有的都是不对的。她们，只不过是深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和自己一样罢了。 只是世人都不会仔细的去分辨这其中的差距。 “如果真的会……”叶初九有些挣扎，“不如考虑先暂时分开，等宝宝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再……” 她说不下去。 凭什么要因为这样的事情让她们之间的感情受到伤害？ 凭什么要用这样虚假的手段来告诉众人她们和其他的人都一样？ 这样的话，要用怎样的心情，才能说出来？ 心中的疼痛和难过，就像是被人用刀在狠狠的戳刺一般，那样的让人窒息。 “初九，我们不需要这样。”顾禧放下了手中的吹风机，扳着她的头，让她看向了自己。 “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见不得人的，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你伤心。只要我们有了李嘉淳并非是因为爱宝宝而想要带的证据，这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这样的证据并不好找。”叶初九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就算我们找到了，法官也不一定会支持我们。” “那我们就让他主动放弃。” 顾禧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嘉淳是个高傲的自负的人，他从小到大一路都顺风顺水，如果不是因为宝宝是在他们离婚之后才生下来的，顾禧相信她是带不走的。只不过现在孩子在自己手上，他想要带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在上班之余，开始打听李嘉淳想要将宝宝带回去的真正原因。 在李嘉淳出现的这几次里，顾禧都发现，他本人并不是想要带走孩子的。不说其他，如果不是宝宝百日宴那天他们意外的遇上，李嘉淳根本就不会知道孩子是他的。而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李嘉淳也都没有表现出想要要回孩子的意愿。 而是在后来，忽然之间，就说要带走宝宝。 一个人的想法，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的想法，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既然不是李嘉淳的个人意愿，那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顾禧四处托人打听，寻找真正的原因。 也幸好她之前结交的朋友都还有联系，没有因为这一年多的时间而断了联系。听她说了理由后，也都纷纷帮忙，再加上以前大学时的同学提供了法律上的援助，顾禧觉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在和李嘉淳的周旋当中，顾禧也渐渐的发现了他的真正目的。 是的，李嘉淳并没有因为那天两人的争吵而放弃，还是有继续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温和，连最后的假装都没有带上。或许在他看来，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也就没有必要再假惺惺。 对于他的这一点，叶初九也还是表示赞同的。 到了这样的地步，再怎样的伪装也都显得无比可笑。 想要孩子的人，并不是李嘉淳。 这一点，顾禧和叶初九都猜测到了。 真正想要将宝宝带回去的，是李嘉淳的父母。 “哼，什么不想让孩子失去爸爸，在不健全的家庭里面成长，全都是借口！不过是不想让所谓的李家血脉流落在外罢了！” 顾禧一声冷哼，对李家父母的小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在她还和李嘉淳没有离婚的时候，他们就对顾禧在外面上班的事情表示不满，一直催促着她怀孕生孩子，然后在家当全职的家庭主妇。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在起初被李嘉淳和顾禧两人共同否决了。 顾禧是因为不想那么早就当妈妈，在她看来，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担当起当父母的重则？李嘉淳则是担心有了孩子之后，会影响到他在外面玩，被孩子束缚困在家庭里面。 后来，有了孩子，顾禧再怎样不想当妈妈，也还是怀着期待的心情的。在那个时候，李嘉淳也对肚子里面还未长大发育出来的宝宝表示了期待，只不过这样的期待很快就消失，他依然我行我素的玩自己的。 再后来，孩子没了，顾禧伤心得不能自已，李家父母也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她不冷不热起来。甚至她还听到过他们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样的话来，将顾禧的心伤得不能再伤。 在那之后，偶尔还会帮着顾禧说李嘉淳几句的李家父母，也都没有再管。 隐隐约约的，顾禧还发现过李家父母帮着李嘉淳隐瞒她在外面玩的事情！ 再此之后，顾禧就对李家人没有了好感。在得知李嘉淳出轨并被她抓到证据后，她一举提出了离婚，顺利的离开了让她觉得恶心的地方。 ――就算后来有难过，也抵不过当初的绝望。 而现在，李家父母，将主意打在了宝宝的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禧想要开始反击。 ------------ 第56章 [51]所谓突破 [51] 说了要反击，就是真的要反击。 顾禧找到学法律的同学，她开始咨询父亲出轨在对孩子归属判决上的影响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为了帮助到现在，也可能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手准备个仰仗，顾禧并没有将她得到的李嘉淳出轨的证据销毁，反而是保留了下来。在得知这样的证据会让法官对父亲印象值降低，做出一定影响后，顾禧不但将李嘉淳之前的出轨证据拿了出来，还请人跟踪调查了李嘉淳，并且还顺利的得到了李嘉淳现在和人厮混的证据。 “这是他现在的女朋友。”顾禧将照片摊开，和叶初九商量对策。 “听说这女的一直想要和李嘉淳结婚，但是李家父母没有同意，因为对方家里条件太差，觉得配不上他们李家。”顾禧又是一阵冷笑。“不过是个不要脸的二手货，也值得他们这么宝贝！”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清楚他们的真正面目的。”叶初九安慰到。 “嗯，我们继续说正事。”顾禧正了正色，并不希望自己因为对李嘉淳的敌视而让自己也成为那样不堪的人。 “我觉得，她会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叶初九的手指在照片上点了点。“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在喜欢着一个男人，自然想要和他结婚，成为夫妻。尤其是在李嘉淳本身个人条件并不算差的情况下，即使他结过婚，又没有孩子在身边，并不存在一进门就当妈这样的事情，所以在挺多人看来，李嘉淳其实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前提是没有孩子？”顾禧抓住了叶初九口中话的重点。 “是的。没有孩子就代表不会有前任留下来的麻烦，也不会存在当后妈的阴影。除了结过婚在法律上听起来不怎么样，实际上要面对的问题并不多。可是有了孩子就完全不一样。即使对方个人条件很好，也难免不会在考虑到与孩子相处中会产生的问题。而且，我相信，她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接受前妻的孩子的人。” 叶初九勾唇一笑，看起来意外的胸有成竹。 看见她的表情，顾禧有一瞬间的疑惑。 “你很肯定？” 叶初九点头。 “实际上，她本人我曾经因为工作的事情见过一两次。她是那种比较有心气也有着足够能力的人，实际上在看见她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过，为什么她会和李嘉淳在一起。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那是……” “我们可以试探一下她的态度，而且仔细看他们两人的相处状态，我可以肯定的说，李嘉淳是hold不住。” 顾禧瞬间明白了叶初九言语中的含义。“如果在他们两人的关系当中，李嘉淳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话，很有可能他的坚持都会被打破。” “而且我们可以去问问看她的肚子里面是不是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动静。”叶初九将一切点的能加明白。 “在有了一个的情况下，他们也就不会再去多费心力去抢另一个了。”顾禧笑着说，终于明白了叶初九的打算。 “这样的话，她能够顺利的嫁进李家，我们也可以保护宝宝不被带走，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既然有了想法和方向，顾禧和叶初九也都行动了起来。 顾禧去咨询法律上的问题，叶初九则是借着工作的方便，和李嘉淳的现任女朋友张彩洁有了联系。在两人的关系有了一定进展之后，叶初九将张彩洁约了出来。 在咖啡馆的包间里面，叶初九和顾禧等待着张彩洁的到来。 顾禧显得很紧张，不断的端着杯子喝水。 她在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做，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不过在此时此刻，效果并不明显。 等了好一会儿，张彩洁才推开了包间的门。 “很抱歉在这个时候将你叫出来。”张彩洁一来，叶初九就向她道歉。 张彩洁微微一笑，向她们两个打招呼。 叶初九并没有告诉张彩洁顾禧也会同行，不过在她看见包间里面除了叶初九之外还有顾禧的存在，她并没有觉得意外。 “实际上在一开始，我就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要和我认识，毕竟我们的工作方向和兴趣爱好并不相同。不过我现在明白了。” 张彩洁的话让叶初九有些尴尬，也很抱歉。 “带着目的认识你，也让我觉得很为难，不过我想这并不妨碍我们之后的交往。”叶初九向她再次道歉。等她坐下来之后，才开口说出了她们的目的。 “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也肯定会让你觉得生气，我希望你能在听过我们的解释之后能够谅解。当然，如果这对你造成了伤害，也并不是我们所希望的。”叶初九开口，对她说出了她们的原因。“事实上，我们也是想要得到一个结果，――可以让你也让我们都得到好处的结果。” 顾禧将她和李嘉淳的事情一一道来。包括他们两人之前并不美满的婚姻，以及现在面临的问题，都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这样的做法让我觉得自己很卑劣，不过请原谅我身为母亲的无奈。我并不想将自己的孩子拱手相让，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在未来的婚姻生活里，面对一个不属于你的孩子。” “可是你们又为什么确定我会和李嘉淳最后一定会在一起？毕竟我们现在仅仅处于恋爱的阶段，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张彩洁喝了一口咖啡，语气淡然。“对于他的为人和品行，在交往之后我也有所了解。当然，对于他的过去，我也从各方面都得知了一部分。或许在某一日，我就会和他说再见也不一定。” “这是可能发生的一种结果，我不否认。不过如果你真的会和他分开的话，你也不会频繁的和他的父母接触。在我对他们家的了解之中，我相信我还是能够知道一些事实的。”顾禧胸有成竹的说到。“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让你们分开，而是在提供一个更好的处理方式。你要嫁给他和他结婚，是我想要看到的结局，而我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保住我的孩子。” “那么，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呢？”张彩洁问到，似乎没有将顾禧的话放在心中。 “我从某些渠道得知，你和李嘉淳的事情并不被他的父母期待。而他们也一直想要将我的孩子带回去。如果你已经有了孩子的话，我相信胶着的状态会很快得到缓解。” “你是希望我用孩子来将李嘉淳套牢？” “是。”顾禧没有掩饰她的目的，“这是我所期待的。” “可是这不一定是我期待的。”张彩洁说着，脸上隐约带上了一丝嘲讽。 顾禧没有介意她的反应，在决定来找张彩洁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对待。只是在李嘉淳的步步紧逼之下，她也有些无可奈何。 “然而，你的孩子，也需要一个法律上的父亲，不是吗？”顾禧反问到，将她打听到的结果摊开来。“我相信，你并不希望在你这个年龄经历一次流产，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没有保障的私生子。” “既然你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我又为什么会介意呢？现在养一个孩子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你的家庭并不允许你未婚生子。”顾禧说到。 为了能够成功的说服张彩洁，顾禧她们也是花了很多的功夫。 “你的家庭是普通的农村家庭，你的父母看重你现在的成就，也同样介意你在还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就带一个孩子回去。我相信，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的婚姻一个健全的家庭，是你和你的家庭所期望的。” 顾禧低下了头，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恳求。 “如果……这仅仅是如果，也是我单方面的请求，希望你能原谅一个母亲的无奈，也希望你能原谅我的病急乱投医，我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现在的情况了。实际上我已经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李嘉淳他们已经提起了起诉，想要得到我孩子的抚养权。在你们恋情大好的时候。” “你有没有想过，本来我是会考虑和他结婚的，但是因为你们的到来，让我迟疑，乃至于最后和他分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知道，我这样做其实并不算一步好棋，只是我想要得到你这方面的一个结果，让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和他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张彩洁一直没有正面回应顾禧的话，反而说到：“就我所知道的，在孩子很小的时候，法官更多的是会考虑让母亲养育而不是父亲。”顿了顿，她才继续开口，“或许，你有很大的问题才会让法官连孩子的成长都不考虑。” 顾禧有一瞬间的踌躇。 她确实是有一个很关键的事情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而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这关系到的不仅仅有她，还有叶初九的名誉。 “是，我们有一个很不利的地方。” 在将话语权交给顾禧后就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叶初九开口说到，“因为现在她的恋人是我，而我们的关系，会让一切优势都荡然无存。” 听到叶初九的回答，张彩洁也有了短暂的失神。 “你的意思是……”言语中是完全的不可置信。 “你没有理解错，是这样没错。”叶初九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情，我知道隐瞒不过去。想要得到你的谅解和支持，告诉你是我早已想到的结果，只是我希望你能够帮忙隐瞒下去。” “我和初九的关系也是在和李嘉淳离婚后才开始的，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隐瞒。现在的我只想和自己爱的人带着孩子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所以我在面对李嘉淳想要通过法律途径争取孩子的抚养权时那样的手足无措，甚至是到现在来请求你。” ------------ 第57章 [52]爱的火焰 [52] 听完叶初九说的之后，张彩洁沉默了很久。 顾禧她们两人也一直安静着没有说话，给她考虑的时间。 在将张彩洁约出来的时候，她们也一度的犹豫究竟要不要这样做。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对于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也并没有好的帮助，甚至可以说是一步臭棋。只是在想要利用张彩洁的时候，她们还是觉得，应该只会她一声。 是的，在她们调查之后，她们才发现张彩洁也有着她的无奈和苦楚。 而且这也是对她的不公平……或许直接将张彩洁的照片扔在李嘉淳的脸上也有着同样的效果，只是她们的自尊却不允许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是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们也不想这样做。 所以才会有叶初九对张彩洁有目的性的结交。 也才有了现在，这样双方面谈的结果。 许久之后，顾禧才开口说到：“如果这对你来说很为难的话，我表示抱歉，你也可以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张彩洁带来很大的伤害和困扰。如果她拒绝了，顾禧也能够理解。 “老实说，你们让我很为难。”张彩洁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在和叶初九的相处中让我觉得很愉快。” 这个时候，叶初九再一次的向她表示了歉意。 张彩洁摇了摇头。 “正如你所说，我的家庭不允许我未婚生子，所以和李嘉淳的婚姻是我一直在考虑并且在争取的。同样的，我也确实不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要我接受一个不属于我的孩子叫我母亲，所以在我得知他要争取你们孩子的抚养权的时候，让我有一些犹豫。” “实际上李嘉淳本人也并不想将孩子要回去，毕竟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感情，抚养一个没有感情的孩子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顾禧补充着，“争取孩子是他父母的意见。” 张彩洁看了过去。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仅仅是他父母的坚持，在长时间的期待抱孙子之后，想要将流落在外的孩子带回去也只是为了血脉的延续罢了。如果这时候有另一个孩子的出现，那么也就没有必要花费大力气再来和我争孩子。” “可是我并不是他们理想的满意的儿媳妇。”张彩洁指出了她和李嘉淳没有成功结婚的关键。 “如果你的孩子是个男孩的话，我相信一切都不是问题。” 听到顾禧的说法，张彩洁只想用“呵呵”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说的并没有错。除了她的家庭并不是李家父母所期望的外，她没有孩子也是他们拒绝的理由。如果真的她怀了孩子并且是个男孩的话，所有的阻碍都不再是阻碍了。 对于利用孩子来成为一个有利条件，这看起来很让人难以接受，觉得婚姻成为了一场交易。 事实上，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当爱情已经不再纯粹的时候，当爱情要变成婚姻的时候，一切可以利用的都成为了双方的筹码。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车子、房子、钱，哪一样不是两个家庭之间的博弈？所以用孩子来缔结一段婚姻，也是一种合理的手段。要不然哪里来那么多的奉子成婚？ 对于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张彩洁来说，这并不可耻。 更何况这也并非是无的放矢。 就在两天前，她才到医院去做了检查，结果就是她想的那样。 “我同意你的请求。” 最后，张彩洁的回答让顾禧和叶初九都有些喜不自胜。 她们不断的向张彩洁说着感谢，然而张彩洁冷冷的打断了她们：“我只是不想一嫁进李家就当后妈。” 这也是为了自己。 即使她这样冷漠，顾禧和叶初九也明白她究竟做了多大的挣扎和牺牲。 在和张彩洁的见面之后，顾禧则委托律师全权处理这场关于孩子的争夺事件。 她将自己得到的证据都提供给了当律师的同学，不断的和李嘉淳协商。在对方的要求下，她也不得不和李嘉淳坐下来面对面的商谈。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她根本就不想和李嘉淳再次见面。 “李嘉淳，你即将拥有另一个孩子了，为什么非要和我来抢呢？孩子并不是在我们有感情的情况下出生，也并不得到你的期待。与其要一个从心底就不喜欢的孩子，为什么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你现在的女朋友身上呢？” 顾禧问着，并没有让他知道她曾经和张彩洁见过面。 听到她的话，李嘉淳也有些惊异。 “你……” “我知道你现在有一个交往的对象，也知道你们曾谈及婚嫁，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和你的女朋友拥有属于你们爱的结晶呢？”顾禧说着，将他和张彩洁在一起的亲密照片推了过去。“你们现在的感情很好，不是吗？要有一个孩子，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实际上李先生，我的当事人并不要求你们对孩子进行抚养，也不要求你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对于我的当事人来说，安安静静的和孩子生活就是最大的愿望。而你的出现，让我的当事人生活不再平静，对于孩子的关爱和照顾也有所减少。这对于疼爱孩子的母亲来说，是让人很心疼的事情。” 律师先生侃侃而谈，细致的和他协商着。 “就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李先生你也并不是十分想抚养这个孩子。根据你所表现出来的情况来看，法官大人也并不认为孩子由李先生您来抚养是对孩子的成长有利的事情，再者，孩子太小，根本离不开母亲的照料。既然您赢的机会很小，那又何必于我的当事人打这一场官司呢？您说对不对？” 李嘉淳很快沉默了下来。 他本人并不想将孩子带回去，这个是事实。对于他来说，或许在最开始的前两年还是很期待和顾禧拥有一个孩子的，只是现在，抚养顾禧的孩子就会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厌恶对方。只要看到孩子，就会想起顾禧，就会食不下咽犹如骨鲠在喉。 但是他父母这边，却强烈的表示李家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由外人抚养。 他们看来，即使是一个女孩，那也是李家的血脉，怎么可以由李家之外的人带呢？即使那外人是孩子的母亲。 只不过…… 看向桌子上的照片，是他和张彩洁在一起的画面。 对于现在的女朋友，他是真的喜欢的，也是真的想要和对方在一起的。 这是和当初与顾禧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和顾禧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过幸福和快乐，只是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消磨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被世俗所折磨，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和理想，当日常中的磕磕绊绊成为了生活中的主角时，他们的感情也在不断的燃烧当中熄灭。 而现在，和张彩洁在一起时并没有当初和顾禧在一起那样浓烈的爱，但他却生出了要和张彩洁白头偕老的想法。那强烈的愿望让他自己都觉得惊异，就像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就是这样的妻子，有主见的能够让他放心去做事的，而不是像顾禧那样需要他时时回头照顾的。 如果真的要带孩子的话，他希望自己养的是和张彩洁的，而不是顾禧的。 这些念头不断的在李嘉淳的脑海里面出现。 看着因为孩子哭闹而坐到一边去的顾禧，他的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如果带孩子真的这样麻烦的话，他觉得自己无法耐心去对待，即使这个孩子也是他的。但是如果换成张彩洁的话，他想，他应该会觉得那是甜蜜的负担。 既然如此，放开这个孩子，对他来说，也并是不可以的…… 李嘉淳并没有立即给出顾禧回答，而是说要回去好好的考虑。 顾禧也表示出了理解。 她一回到和叶初九住的家里，就满身疲累的倒了下去。吓得叶初九神不附体，连忙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怎么了？和李嘉淳的会面并不美好吗？” 顾禧摇了摇头，“我只是忽然觉得，再怎样的深爱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 “怎么会呢？所有的爱只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变得厚醇。生活因为时间而变得平淡，感情也渐渐的不再燃烧得那样剧烈，而是成为了火种被留下来，静静的慢慢的释放着淡淡的热量。虽然不剧烈，却不表示不存在了。” 叶初九搂着顾禧，似乎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告诉她一些真理。 “我们会觉得爱情没有了，是因为爱的火焰被平淡所掩盖，而忘了去看那灰烬里面那细细的火种。” 听说在这天之后没多久，张彩洁就带着医院的检查单到了李嘉淳的家里。 她不知道张彩洁和李嘉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相信，她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在这之后，顾禧则让律师同学注意着事情的进展，她则是将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宝宝的成长方面。太过专注的态度，让叶初九都狠狠的吃了一把飞醋。 三个月后，顾禧收到了律师同学的电话。 李嘉淳撤诉了。 他不再和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还愿意一次性支付一笔款项充作孩子的抚养费。 一同送来的，还有他和张彩洁的结婚请帖。 顾禧大方的向他表达了祝福。她没有矫情推辞，反而收下了李嘉淳给的钱，将钱存进了以孩子名字开户的银行存折里。 得知这个结果的林笙很奇怪的问她为什么要收下，顾禧看着和孩子一起快乐的玩耍着的叶初九，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大概是因为，我还是想让宝宝知道，她的爸爸还是爱她的。” ------------ 58 [53] 永恒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