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试教育抑或素质教育 应试教育还是素质教育?向来是个难题。 往往容易出现极端。 如果两者能做到均衡,也许便是一个好教师。; ------------ 推荐朋友一本玄幻类小说《神通盖世》 推荐朋友一本玄幻类小说《神通盖世》书号2917408 作者很努力,四十四万字依旧回头大修改,据说有很多存稿,完本可以保证。 简介: 诡异莫测的法器山脉; 百族共生的锦绣山河; 佛魔争度的净土魔窟; 魂魄噬灭的幽冥地府与碧海云天中的九重天宫。 繁荣昌盛的九州世界终究逃脱不掉那寂灭轮回。 风雨之后,才能见到彩虹。 磨难重重,才能修得盖世神通。; ------------ 楔子 “老师好!” “老师好!” “同学们好!” 这是9月1ri,开学第一天。 校门口旌旗飘扬。 柳风作为校领导,和其他校领导一起站在门口迎接孩子们。 熙熙攘攘的孩子们往来穿梭,笑颜布满每个孩子的脸庞。 玩腻了的孩子们二个月后再次见面,重返校园,之间有说不完的话。 暑期空荡荡的校园又充满朝气与活力,阳光与欢笑。 柳风很喜欢看着孩子们逐渐成长,犹如小草在风雨中逐渐成为大树。 可惜,年轻时过于追求工作,耽搁了婚姻大事。 虽然现在事业上很成功,今年也准备评特级教师,而且,还和朋友开了间公司。 但是没有另一半,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是一件遗憾的事。 小霞,这个大龄剩女倒也蛮有趣的。 等会儿约一下,晚上喝咖啡,聊聊,再熟悉熟悉。 柳风内心一笑。如果有缘分,能够成功,也算了却了父母的心愿,完成了一件大事。 “杀人了,杀人了!” 几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惊扰喧闹的人群。 柳风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疯子似的手拿尖刀在十来步之外的街道上,遇人就戳。 街面上,一个孩子和一个大人躺在血泊中,一个书包和一个黑se手提箱静静地守候在身边。 旁人惊惶躲避。 眼看又有小孩从眼前走过,柳风顺手抄起边上的扫把冲了过去。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就直愣愣的往疯子身上扑去。 “噗”的一声,就在抱住疯子的同时,柳风只觉胸口一疼,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其他赶上来的老师见疯子被柳风抱住,动弹不得,疾步上前联手制住。 此事,震惊华夏。 华夏媒体纷纷整版,不计篇幅的报道柳风老师的光辉事迹。 《疯狂歹徒校门口逞凶,勇猛教师以身制敌》 《一曲爱的赞歌――记最美教师柳风》 《柳老师,你快醒来!》 …… 市长,省长,省委书记,教育部部长,zhong yang政治局委员,国家副主席等等先后赴医院看望柳风。 各级各部门立刻下文,向柳风老师学习。 华夏掀起一股向最美老师――柳风学习的热chao。 各种荣誉也纷至沓来。 师德典范。 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全国优秀党员。 全国优秀教师。 感动华夏人物。 这所有的一切一切,柳风都已不知晓。 躺在病床上的柳风,早已人事不知,成了植物人。 只能依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 ------------ 第一章 抓 赌 柳风摇了摇头,睁开迷糊的双眼。 旧床,矮凳,破桌,黑白电视机,逐渐映入眼帘。 朦胧中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这不是自己老家么。记得2000年夏天,一场特大台风,把这瓦房给刮倒了。 父亲只好从经营中拆借出资金,建造了简易的二层楼房。 现在怎么……? 目光转过,破桌上的台历定格在1997年2月11ri,初六。 难道自己回到了20年前? 透过沙墙上的木窗,暖和的阳光直she在地面上,勾画出一个亮堂堂的梯形。 柳风静下心来,理了理思绪,记忆顿时如同陈旧的相册,一页一页的翻开,每一页都是那么的清晰,犹如用篆刀刻进了自己的脑海…… 自己上一段生命的历程竟然会意外结束,并回到了1997年,幸?还是不幸? “柳风,打红五咯?”门“吱啦”一声开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影子走了进来,“饭吃完睡觉?是想女朋友了吧?” “嗖“的一下从床上起来,还好是和衣而卧。 “展波,你欠扁是不,自己有女朋友了,还故意来嘲笑我。太过分了。”柳风笑着走出房间,几个差不多年龄的青年正在门口闲聊。柳展波是柳风的族弟,两人自小就在一起嬉戏。 “你们来吧,我在边上看好了。”柳风突然觉得打牌已经没有意义。 “真的不来?”柳展波有些不相信,“不要告诉我,你要去押宝?”<节三件事,拜年,打牌,押宝,这就是农村老百姓的生活。 “押宝,那更不去了。”柳风笑了笑,摇了摇头,暮然间,柳风想起一件事,“展波,今天初几?” “正月初六,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柳展波的目光充满了惊讶。 有此一问,只是为了再次确认刚才ri历显示的ri子。 “妈,爸呢?”柳风几步走到母亲身边。 “去卫红家押宝了。卫红的妹夫大老板今天坐庄。”母亲在院子里水池边洗衣服。 “你去叫爸爸回来,好不?”柳风喊道。 “我才不去讨骂呢,有事你自己去。”母亲转过头,没好气的说。 母亲一般是不会违背父亲的意志的,可以说是传统意义上的家庭妇女。 看来还得自己出马了。 想到这里,柳风二话没说,抬脚就跑。 上柳村有900多人,200户左右。平坦的公路从村子东边过来,贴着村子绕到西边而去。柳风家在东头,而卫红家却在村子的西边,相隔400多米。 “雀门70元沽”,“青龙100元拟龟”,“横条200元挫”……“要押的快押,不押就开了。”…… “有龟没龟,没龟开老虎。……老虎,开得好,一宝通800。”极具诱惑力的声音一直穿过人群,传到很远。 空地上,以八仙桌为中心,里三层,外三层,几十个人挤在一起,数钱的、掏钱的,懊悔的……。 柳风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才看见自己的父亲站在小凳上,手上拿着几张百元钞,后面有许多人站在更高的凳子上。 “爸,出来一下。”柳风喊了一声,可是没反应。只好再叫。“爸,出来一下。” “明成,你儿子叫你了。”站在后面的一个中年人用手捅了捅前面。 “啊哦,”父亲抬起头,转过来看了儿子一眼,“什么事?等一下再说。”随即眼光又回到桌上。 “爸,好回去了,真的有事情!”柳风看看四周,大部分都是熟悉的人,他们应该还没到吧。 “有事快讲,没事就回去。”父亲依旧是一副牛脾气,开始有些不耐烦。 “你爸现在心思最好,正是赢钱的时候,你叫回去干啥么?” “按你爸的脾气,八条牛也拉不回去。”边上的人好心劝说。 看来没办法了,只好用杀手锏了。 “等一下,有人来抓赌了。”柳风对着父亲大喊。 原来在听到“押宝”时,柳风突然记起,今天初六,jing察会来上柳村抓赌。父亲就被抓罚了2000元。那时,自己一个月工资好像才500元左右。父母亲为此还吵了一架。一段时间内,“你儿子四个月白教书了。”这句话成了母亲对父亲的口头禅,是以记忆是如此之深。 “啊,…………”时间突然停顿,众人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几秒后,才有人反应过来,责问道:“你――那里听来的消息?” “这个……这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柳风只好假装含糊,总不能说自己重生回来的。 “明明是自己编的,”有人看破了柳风的表情,“这种话不要乱说,跟你说,今天还好没有抢庄,大家没乱,否则你赔得起否?” 有人叫嚣:“今天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不计较了,否则这样乱说,早就耳光刷过去了。” 有人奚落:“希,还老师了说,这种人讲出去都被大家笑死。” 有人劝告:“柳明成,你回去算了。你不走,你儿子也不会走的。” …… 柳明成自从听见儿子说抓赌后就知道要遭,这是赌徒最忌讳的。不管有没有这样的事,都会造成心态不稳。真的抓赌倒也没关系,但问题是现在谁都知道是假消息。正月初八jing察才上班呢。今天可是才是初六。况且,即使真的来jing察,他也不相信儿子事先能得消息。 柳明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好挤出人墙,一句话不说,拖起儿子就走。 柳明成直到公路上才松开手,板着脸有些气喘的说:“傻瓜,这种话都可以说的?今天这种大场面,你没挨揍算运气了。以后要注意了。” 柳风笑笑:“爸,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直觉告诉我今天有人来抓赌。” 柳明成看了看儿子,无奈地摆摆手:“好了好了,我都回来了,这件事就不说了,哈哈,你真有这本事我们就发达了,我们家也就…………啊,jing车!” 三辆jing车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在身后几十米远处停了下来,随即,十几个衣着整齐的jing察鱼贯而出,扑向村子。 柳明成再次看看身边的儿子,又看看后面的jing车,重新拉起柳风,向家跑去。 ------------ 第二章 举报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历史的轮毂没有任何的偏差。 幸运的是父亲在自己的干涉下改变了原有的轨迹。 轨迹?柳风心中突然一动,既然父亲的生活轨迹可以改变。那自己的生活轨迹呢? 20年来点点滴滴依然如此清晰,那么多的哀愁与遗憾,为什么不加以弥补与改变呢? 20年的经历本身,那就是一笔多大的财富呀。 “哈哈……”,柳风怆然大笑。 柳风不知道的是,在他改变父亲轨迹的时候,历史轮毂也正在开始悄悄地细微的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这次抓赌事件,最终是最外层围观群众搜身后立即放行,中间与里层等10来个押注比较大的村民和庄家被带到派出所,交了2000元罚金后才被放回家。开代销店的卫红也因聚众赌博被罚了2000元。 对参与赌博的人来说,可谓是损失惨重。面子还是小事,关键是大把的现金支出,这可是纯粹的付出。 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 当晚被带走之人交钱回家之后,大家就开始猜测,举报之人是谁? 一个个的怀疑对象分析过去,可最终还是没有结论。 柳卫红从派出所内部听到消息,这次并不是辖区派出所的单独行动,有市公安局的参与。举报之人举报到派出所,看到没有行动,又举报到了市公安局。 这种事一般不会发生,一旦发生,其影响又是非常恶劣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几天之内,就会传遍整个花溪乡,甚至兰花市。 第二天,柳风还没起床,就听见门口激烈吵架声。 “柳明成,昨天是不是你举报的?”这是柳卫红的叫喊。 “我是一直在边上呀,又没有离开过,这点大家都看到的。就是想举报也没时间呀。”这是父亲耐心的解释。 “那怎么会这么凑巧,你一走,派出所就会来呢。这个你怎么说?”柳卫红更加响亮。 柳卫红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可又找不到怀疑的对象,也只有柳明成一家有那么点可能,可惜没有证据。所以柳卫红一早就过来打黑印,不管结果如何,自己也算在村人面前出点恶气,张张自己的威风,有个台阶下。 “这个,还不是运气好,我儿子来叫我了嘛。再说了,举报,我又没什么好处。”柳明成从反面分析。 “运气好,你不去到大路上捡些钞票来看看。再说不是你,也肯定是你儿子,你儿子一说抓赌,就来了,哪会有这么灵光的事。”自以为找到了合适理由的柳卫红,得意洋洋,转过头对着围观的村民,“大家说,对不对?”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有证据你拿出来。没证据就不要乱叫。”柳风越听越不对,这不是明显的没事找事吗。当然,换做以前,是没有胆量在这种场合争辩的。 柳卫红脸上凶se一闪:“那你说说,你昨天为什么你说抓赌就来抓赌了?” “事情凑巧,我也没办法,况且,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自己不听,我又没有办法。”柳风显得慢条斯理,没有做过,自然毫无惧se。 柳卫红冷笑一声:“不是你,那你说是谁举报的?” “哼哼,……你问错人了吧。”柳风嘴露微笑,“这个应该问派出所的jing察吧。如果jing察说是我举报的,那时候你再来找我。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 “哼,你不要老,被我知道道是谁举报的,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走夜路给我小心点。”柳卫红临走时仍放下几句狠话。 无缘无故的结下冤仇,实非柳风所愿。柳风看看父亲。 柳明成拍了拍柳风的肩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家虽然势大,我们倒也不怕他。” 举报者,柳风自然知晓,只是不敢说。 柳卫红兄弟四人,亲族众多,老二柳卫军是一个小包工头,坐庄的则其姐夫,开了一个小厂,而其小妹夫就是邻近辖区派出所jing员。是以在村中向来比较霸道。 记得事发的2年后,举报者终于被柳卫红获悉,是村中的一个单身汉,初三那天输了3000元钱后,红了眼向柳卫红借钱,遭拒后便怒从心生,瞧准机会举报市局里。 不久的某个晚上,光棍在一个小弄堂里被几个人用黑袋套住头部,一阵恶打。 找不到凶手,单身汉压抑之下竟jing神出了问题,四处放火。而其族亲和村里在经历两次出钱帮他治好又复发的情况下,村长与其族亲以治病为由,将其骗到四五百公里外大山中自生自灭。自此村子才重平静。 这件事,柳风虽然知道这样处理不妥,太过冷酷,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感叹世态炎凉,人际无情。 “爸,如果有人来收购珍珠蚌,我们将塘里的蚌卖了吧。” 晚饭时,柳风向父亲提出了重生以来的第一个建议,开始彻底的投入到自己的第二次生命绽放中。 “你也想到了?”柳明成一惊,没想到儿子会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不知不觉中发现儿子长大了,“是呀,我也这样想,我们不得不防柳卫红呀,万一什么时候鱼塘里多个农药瓶什么的就糟了。只是没想好,以后干什么。” “我觉得可以利用这笔资金出去闯一闯。再不搏一下,过几年你想出去都没力气了。”柳风舒了一口气,总算找到机会将这两天自己思考的问题说了出来。当然,柳风还没有说出的话是东南亚金融风暴要来了,珍珠的价格将会一落千丈,自己不希望父亲重蹈覆辙,在98年大幅下跌后才出手。 “那你说说看,如果要出去的话,做什么比较好?”儿子的话说到了柳明成的心坎里。 “批发毛巾。”这正是后世父亲在1998年做过的生意,“我们兰花市不是全国的毛巾之乡吗,就我们花溪乡就有大大小小的毛巾厂有数十家,进货方便,又容易入行。” “恩,只要你爷爷nainai同意,就按你说的办。”柳明成想起前两天来找自己的朋友,不顾边上担忧的目光,拍板决定下来。; ------------ 第三章 卖 蚌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些人总喜欢把自己想做的事埋藏在心底,平时一般不去触碰。可一旦被激发打开,它又会很快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并占据你的心,挥之不去。 自己骨子里流的还是闯江湖的血呀。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柳明成回忆起了经历过的点滴。 从八0年代初做木器,到从农村收棕线贩到通州等城市,再到90年代初在附近集镇开饭店。最后遇到zheng fu白条,一气之下回村里进行水产养殖。自己头脑中向来思考的是如何做生意赚钱,只可惜总是缺少点运气,一直以来都不成气候。 曾经在贩卖棕线时想过华福市火车站门口开饭店,结果被老婆打了退堂鼓。 孩子成长重要?还是赚钱重要?自己还是选择了孩子的成长。现在三个孩子也大了,没有了后顾之忧,机会再次来临,自己一定要把握好。所幸儿子这几天突然成长起来了,许多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不,也许比自己还有远见…… 初八早上,几乎一夜没合眼的柳明成早早的起来出门去集镇散布消息。 2月16ri,初十,站在塘边的柳风双手紧捂着棉袄,眼睛盯着小船。 收购珍珠蚌的大老板来了。据说还是本地人,一口纯正的本地口音。 印象中,永诸市有一个全国最大的淡水珍珠交易市场。永诸人对于淡水珍珠的价格最为敏感,做这行也自然永诸人居多,而集镇上又有许多永诸人的联络点,是以一有谁家卖蚌的消息,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小船上,柳明成正在取样,这些样品就代表了全部蚌体的好坏。。 剖蚌,取珠,洗刷,观se,称重。这些都是取样必不可少的步骤。 半个小时后,对方通过仔细的计算,终于给出了价格,每付蚌8.8元。 “什么,才8.8元?”这个价格,柳明成断然否定:“去年11月份有人出价9元,自己都不卖,,这段时间都白养了。最低10元。” “你这个珠……大小倒还可以,但是圆珠太少了呀。”老板吸了一口烟,“要不在加你两毛,也9元吧。” “9元还等到你来?这个珠手感好呀。”柳明成说完还用手在秤盘上抓起一把珍珠,手一松,“叮咚叮咚”,颇有几番“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味道。 “价格再往上有点难度了。当然,如果你再养一年,将蚌养大一点,珍珠再饱满些、大些,10元一付也可能卖得出,但是,你这个蚌已经养三年了,顶多再养一、两年。” “那我情愿在养一段时间,反正我的租期还有一年,又不等钱用。” …… 你来我往,十多分钟的拉锯,终于以每付9.5元成交,并连带奉送剩余一年的塘租。 签合同,付定金,请村长村书记公证。 这时,得知消息的许多老百姓已经跑来围观。塘边闹哄哄的一片。 接下来便是清点数目。 毕竟人多力量大,在顾请了十多个村民帮忙后,下塘,剪绳、捞蚌,点蚌。到下午3点多的时候,已经清点完毕。共二万四千余付蚌,总计二十二万多元。 清点时双方俱都有信得过的人在场监督,对数目自是没有异议,签字画押后,柳明成随老板和村长一起到花溪乡信用社里转账。 看着存折上多出来的近二十三万元,柳明成长舒了一口气,交易过程异乎寻常的顺利,虽然价格还不是自己预期的最高价,但谁知道以后能涨多少呢。现在价格还算在自己的心理价位之内,差不多算满意了。且决定了再去外面闯,一点小钱也就无所谓了。 回到塘边,柳明成居然看见原来在围观的柳卫红正在指挥大家将蚌体重新下塘。 看见两人回来,柳卫红叼着烟走了过来,先是对着老板点点头,又朝着柳明成吐了口烟圈:“你的蚌现在是我的了,哈哈,告诉你吧,其实是我跟柳卫军合买的,嘿嘿,他是我弟弟请来洽谈的而已。” “啧啧,蚌的得珠率,成se,大小,圆珠率都比我去年8元一付卖掉的好很多。”柳卫红从口袋中掏出上午剖出来的珍珠,满意的一粒粒划拨着…… 前天得到消息后,柳卫红就一直在谋划着要赚柳明成一笔,以解心中的愤恨,与弟弟商量后,两人一拍即合。现在计划中10多元才能买到的蚌,9元多一点就成交了,这里就省下了2万多元。如果12元以上能脱手,六七万元就到手了,是以心情好得很。 柳明成静静地听着,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刚放出消息,马上就有人上门收购。 不过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小人得志的事他遇到得多了。柳明成也笑了,走上前去,拍了拍柳卫红的肩膀:“没想到,我赚的是你们兄弟的钱。你早说嘛,我9元一付,就卖给你了。咱们一个村的,说什么也要优惠一些的。怎么样。今天晚上到我家喝一杯?我已经请了村长和书记了。” …… 在农村,消息是一只长了翅膀的小鸟,眨眼间就绕村子飞了一圈。柳卫红兄弟收购了珍珠蚌之事,刹那间,成了上柳村的热门话题,成了大家空余时间的谈资。 有羡慕柳明成一夜暴富的,也有说柳明成吃亏了卖的太便宜。有责怪柳卫红欺骗本村人的,也有夸柳卫红办事果断,赚钱厉害的。 又有人联系起抓赌事件,说柳卫红记仇,故意整柳明成的,也有说柳明成因祸得福,捡了便宜,实际卖不出这个价钱的。 当一个多月后,柳卫红又以每付14元的价格将这些蚌卖了出去,大赚了一笔。 于是,有些脑子灵光的人从中看到发财的途径,一些原本在犹豫的人也下定决心开始挖塘养蚌,希望能一朝暴富,也有些人开始外出收购珍珠蚌,期盼能低价购入高价卖出,快速致富。 总之,每一个人的眼光不同,得出来的结论也就不同,走的路也就不同。而这两件事的影响也持续了很久,直到村里更大的事发生,大家才渐渐将其淡忘。 ; ------------ 第四章 同 学 天乌市有华夏最大的小商品市场,也是全国各种小商品的集散地,一条街就是一个专业批发市场。每一天,都有无数的商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同时,又有无数的商品发往全国各地,乃至世界的每个角落。这里人流如织,各种方言、各种语言、各种肤se的行人随处可见。 站在天乌市汽车南站的出口,柳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再把刚才在车上吸进去的浑浊之气慢慢地吐了出来。 坐了近3个小时车,已经昏昏yu睡的头脑蓦然清醒。100公里的路程后世自己开车在高速上跑,个把小时就到了,这时的交通还是不行啊。望着拎着大包小包走进车站的旅客,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车,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柳风再一次感受到了天乌市的昌盛繁荣与青chun活力。 这一天是1997年2月17ri,正月十一,周一。 看了看手表,才10点20时,与同学约定的时间还早,柳风走进车站候车室,找到一个空位坐了下来,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来昨天与父亲的分歧。 昨天晚饭后,全家三人还有爷爷一起坐下来开了个家庭会议。 爷爷只说了一句,“好,出去蛮好”。 至于爷爷nainai的生活安排,全由叔叔婶婶来照顾。父亲则每月补贴一些。 当父亲说出前几天有两个开厂的朋友希望他能他们去销售发毛巾时,柳风心里笑了。和记忆相同,毛巾厂的困境已经开始显出苗头了。 而销售地的选择上,自己和父亲则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父亲的想法和后世一样,去通州。一则自己熟悉,六七年前就去了数十次。二来,小舅子大学毕业后就在通州工作。在通州大家有个照应。 柳风却是完全相反的观点。 柳风记得很清楚,上一次,父亲在通州批发毛巾时,虽然也还顺利,在父亲的奇妙的营销下,生意展开的很快,但总归市场容量有限,只局限于通州这个城市,生意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会遇到瓶颈,而突破则很难,除非转行。当然,对于那时的父亲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也不想去冒风险突破什么瓶颈了。 可柳风并不想平平淡淡的度过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那样的话,生命的价值,又如何体现? 是以,柳风坚决反对去通州。 天乌,柳风提出了自己的地点。 天乌市的市场面向全国,面向全世界,容量大,发展前景好。再一个离自己家里也近,都属同一个地区,还可经常回来看看爷爷。还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还有个同学的叔叔是天乌市的工商局局长。 父亲则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在通州,投入小,风险也小。在天乌,虽然前景大,但前期投入必然也大,风险也大。 一时间,双发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爷爷提出了折中意见,两人先去两个城市看看,一来看市场行情,二来看能不能找到适合的摊位。 昨天晚上父亲已经坐火车去通州,不知道情况怎样。但愿自己这边有好消息,能够说服父亲。 “嘿,柳风,等久了吧。”,一个身穿棕se皮衣,手拿摩托车头盔的高个小伙来到柳风身旁,“还记得我呀,还以为已经把我这个老朋友忘了呢。” “我这不是来了么,王毅。”柳风站了起来,“两年未见还是老样子呀。” “你也没变化呀。”王毅低下头,从腰间拿出一个小东西看了看,又小心的别了回去。“走,快11点半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去。” 在附近一家看上去还挺干净的小饭店,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 “先声明,我现在不喝酒了。”看见王毅一点就是六瓶啤酒,柳风连忙伸手阻拦。 “不会吧,你竟然不喝酒了?难道是受什么刺激了?毕业会餐你可是连灌5瓶。”王毅瞪起了眼睛。 “还说呢,你不拼酒,我会喝那么多吗?”想起那天的事,柳风就来气,在这家伙的诱惑下,竟然糊里糊涂的和女同学拼起酒来。莫与女人拼酒,这是后来柳风才知道的酒文化之一。 <了吧。哈哈。”王毅大笑,“我也不为难你,每人一瓶。” 说起在师范学校里的荒唐事,两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真无暇快乐无比的ri子。可惜,这样的r现在哪所学校?她也是天乌的,你不要说不知道呀!”说起傅小chun,柳风就想起了那段朦朦胧胧的情感。 “你不知道吗?他父亲现在是教育局人事科长,毕业就分配在实验小学。”王毅想了一下,慢悠悠的说道,“你现在有想法的话,应该可以一试,我支持你,不过只是在jing神上。” “我可不去撞墙,是不是想看我头破血流呀。”柳风笑笑。 有些东西,回忆才是最美好的,一旦去触碰,或许就会变成破裂的七彩肥皂泡,消失无影踪。 “不说他们了,来,干一口。”柳风摆摆手,拿起杯子,碰了一下。 “看你本田摩托开开,寻呼机用用,看来混得不错。”柳风看着窗外的摩托车,估计要2万多吧。 “还好吧。”王毅喝了一口,抬起头,声音有些压抑,“只是我不做教师了,这个职业缺乏激情,没有发展潜力。” “呵呵!”对于王毅的话,柳风并不觉得意外。在记忆中,2002年遇到王毅时,王毅已经离职,成为一个公司的经理了。 虽然在学校里,两人都曾说过,要做全华夏最好的教师,要为华夏的教育事业而奋斗终生,可是人生中有许多选择并不是自己所能决定。 “你现在每月工资多少?”王毅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这个,现在每月有500多元吧,另外年终还有总挂奖金等等两千元左右。”同学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比我教书时还少了200多。唉!”王毅感叹一声,又抬起手,指指窗外,“你看外头来来去去的,十之仈jiu比教师好。在天乌,随便在小角落做点生意,一年就可以赚个两三万。” ; ------------ 第五章 股 票 柳风斜着头,望着正在大发感慨的同学,对方已非昔ri校园里的那个懵懂少年,言谈之间,已然有了一种世事沧桑的老练。 “去年9月,停薪留职。我家在婶婶的公司里有一点股份,我爸就让我先在那里做着试试,车就是老爸给我上班用的。”王毅说着喝了一口酒,又拿起瓶子给自己倒满,“在教师队伍里,实在呆不住了,尽管对现在的事,还只是一知半解。” “不懂总会慢慢变熟悉的。凭你这大熊的脑袋,还有什么学不会的。”柳风笑着安慰,“大熊”是王毅在学校里的绰号。 “nainai的,你怎么换点其他说法行不,和我婶婶说的一样。”听到“大熊”两个字,王毅禁不住爆出了粗口,“你知道我现在做什么吗?” “我又不是神仙,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随着话题的深入,两人渐渐地又找回了校园里无话不谈的气氛。 王毅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红白相间的卡,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慢慢的靠近嘴巴,吹了一口气,“这是公司发给我的证券交易卡,里面有50万元。我的任务就是通过买卖股票,使它增值。” “炒股?”看着对方手中半白半红的卡,柳风瞪大了眼睛。 “你也知道?是不是你也炒股的?”王毅眼睛一亮。 “知道一点,也玩过几次。”柳风点点头。 脑子里却“轰”的一下,后世有关股票的记忆一下子如chao水般蜂拥而来。经历过2007年大牛市和2008年大熊市的柳风,对于华夏股市20年发展中的几个大起大落的行情都仔细的去研究过,1997年的行情,细节或许不太熟悉,但几个重要事件却记忆犹新。 “有信心吗?”柳风又想到自己多了一个赚钱的途径。 “信心?像你说的,先学呗。”王毅叹口气,“公司给我每月工资3000元。赚了,盈利部分的20%奖励给我;亏了,就拿基础。亏到剩余40万时,卡会被没收。不过,我只cao作过几次,半年下来亏了10%左右。” “你婶婶开的是什么公司呀?”在记忆中,可从没有听王毅说起过这件事。 “欣荣投资公司,炒股,借贷这些我了解,其他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王毅摇了摇头,“最近,又想再找几只试试。” “听我一句,过几天再练。”想起接下来的几天股市的风云变幻,柳风心chao澎湃,自己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何不乘此机会再积累一些资本。 王毅愣住。 柳风脸se一紧:“先不要问为什么。你先想一想,如果我叫你买你就买,叫你抛你就抛,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就算我瞎说。” “行,就按你说的。”王毅想都没想,一口答应,“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不信你还信谁!” “等我的消息。”柳风点点头,“轮到说我的事了吧,这次可能还真的要麻烦你。” “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王毅挺了挺胸,“说吧,什么事,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父亲准备在胜利市场批发毛巾,今天过来,就是看看能不能租到摊位。” “挺高的。眼光不错,要做就要做专业的市场才行。那只能是在a区二楼的毛巾批发区了。这个有点难度,”王毅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你急不急,如果不急的话,九月份摊位租期到后,我可以请婶婶帮你看看,她哥哥是胜利市场的副经理。如果急得话,那就要看中途转让的有没,这就需要运气了。”王毅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对租金有没有要求?不过一般都要10来万一年。” “越快越好吧,租金应该不是问题,我今天先去看看,如果没有,那就要靠你了,帮我留意一下,有转让的消息就通知我。”对于以后巨大的利润来说,眼前的这点租金算不了什么,时间就是金钱,至于进货的本钱,倒是没多少考虑,只要能开起来,厂家自然会过来铺货,当然,自有资金还是越多越好。 “那好,等一下,我们去市场转一下先。互相也留个电话,方便以后联系。”王毅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只笔和一本小的记事本。 下午,柳风没有发现转让的消息,却也再次见证了天乌市繁荣的经济。 柳明成也直到半夜才回家。在通州,比较成熟的市场摊位费太高,不划算,正在兴建的市场培育时间太长,目前还看不出什么前途,自是不合心意。 于是,毫无疑问的初步确定在天乌市,而通州就成了备选地。 柳风提起炒股的事,并告诉父亲,自己得了天乌同学的消息,可靠xing非常高。柳明成静静的看着儿子一会,还是同意了。 柳风觉得父亲一直以来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自己才14岁时,父亲就曾让自己一千元钱,和拖拉机驾驶员一起去城里的水果批发市场批西瓜。然后在自家的饭店门口卖,居然还盈利不少。第一次感觉到也许父亲一直在培养自己…… 1997年2月18ri,正月十二,周二。 兰花市某证券交易所营业部。 市场突然再次传出伟人病危的消息。 虽然这样的消息已经数次流出,都被证实是空穴来风,但还是在大家的心头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离开盘还有10分钟,交易大厅里鸦雀无声,数百双眼睛开始齐刷刷的盯着墙上的大屏幕。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集合竞价结束,大盘指数只是在昨天上涨的基础上略微下跌2点,平稳开盘。这时大家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9点30,交易开始,指数略为震荡之后,延续17ri的涨势,继续冲高,仿佛消息对股市没有丝毫影响。 “啪,啪……”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随即,掌声一片。 “今天大盘要破千。”有人激动地放出豪言。 是时,大盘已经990点,离千点只有一步之遥。大厅里一个个转忧为喜,有冲动的已经离开座位。 “看来真的要破一千点了。”在营业部的柜台里,一个面容娇好的蓝衣服女孩盯上升的曲线。 “是呀,我账户里还有点钱,准备都买了。”另一位穿黄衣服的艳丽女孩打开自己的账户正查看着自己的持股情况。 995…… 996…… 997…… 998…… 999…… 指数缓慢的不屈不挠的向前爬行。 ; ------------ 第六章 初 试 整千点历来就是股票市场的重要关隘,冲过去就是海阔天空,扶摇直上。 指数越来越接近千点,众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啪……啪……”掌声再次响了起来。指数也仿佛受到了鼓舞,继续缓慢的向上爬。 “999.1……99.2……99.3……999.4……” 每向上一点点,都会迎来一些掌声。年老的,年轻的股民都站了起来,热切的注视着红红的曲线象蜗牛一样坚忍不拔的向上攀爬。 999.6,到了最后关头。 突然,指数停住,掌声也戛然而止,就像一个年轻旺盛的生命突然停止了呼吸,是生是死?众人都屏住气息静待结果,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几秒的时间犹如几个小时一般长久。 终于,曲线开始继续蠕动。 这一次,曲线选择了zi you落体运动,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999…… 998…… 996…… 990…… 1点、2点,接着便是下跌5点10点, 转眼间,便回吐了刚才的涨幅。 稍作停顿,继续向下, 这一次,速度更快,曲线犹如瀑布飞流直下。满屏的红se犹如在魔术的变换下瞬间成了绿油油的一片。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开座位,来到股票交割处选择卖股。一时间,交易机前人满为患。 刚刚还在鼓掌的众人有开始骂x的,有暗暗庆幸自己空仓的,有后悔刚刚一时冲动买了股票无法割肉卖出的,也有望着“钓鱼线”目瞪口呆的…… “语晴,谢谢你,还好你提醒我,刚才如果我买进的话就亏大了。”柜台后的艳丽女孩拍拍自己高耸的胸脯,“真运气,我已经把手上的全抛了。还好跑得快。” “我早跑了,小丽,我就说昨天晚上的消息对股市影响很大呢。”蓝衣女孩正望着大厅里焦急的散户。 “小姐,能开户吗?”柜台外,站着一个身穿黑se夹克的朴素男孩。 “身份证带来了吗?”小丽收起笑容,板起面孔,暗自嘀咕着,小小年纪,没几个钱,学什么炒股。 透过柜台上的栅栏,男孩递上身份证。 小丽瞄了一眼,皱了皱秀眉,“柳风,兰花市花溪乡姓王村。” 农村的,唉,自己果然没猜错,乡下人也来炒股,世道真变了。其实,身份证是工作后才办的,上面的地址是学校所在地。 “你今天存不存资金?要买股的话,就要先存进去一些资金的。”小丽捋了捋自己的长发。 “存。”柳风眼前飘逸的长发似乎触手可及。 “那到旁边柜台去,”小丽朝边上甩甩头,“李语晴,存钱了。” “奥。”对方懒洋洋的回答。 柳风移动几步,伸手将背上的黑se大背包解下放在柜台上。 “一捆,二捆,三捆……” 两人吃惊的目光中,递到柜台里的红票越来越多。 “这些都存进去,共二十一万。”柳风从父亲的存折上取了二十万,再加上了工作以来自己存的一万。柳风很郁闷,这么多钱都要自己拿过来,信用社毕竟还是地方小金融机构,还没有和证券公司联网。还好信用社就在隔壁不远。 “都存进去?”望着二十来捆红票,李语晴瞪大了眼睛。不是说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而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乡巴~佬,拿这么多钱来炒股,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人不可貌相,李语晴记起这句名言,再看眼前的男孩,似乎多了一种纯朴俊秀。 “按照我们营业部的规定,你已经达到中户的标准,可以到楼上申请一台电脑。”李语晴将交易卡还给男孩,热情的推荐。 “这个就算了,你们营业部可以融资吗?”柳风记得当时的融资似乎很方便,而现在自己正是缺少资金的时候。 “我们提供客户融资的最高额度是1比1,具体就要找我们证券部经理了。”李语晴望着对面的男孩,心里充满了一个个的问号。 这时候证券公司的融资异常简单,只要签订融资协议与账户监管协议后,当天资金就可以划到账上。 与证券部经理签订了协议后,柳风从证券营业部融资到了1比1的资金。临近中午,划账一看,四十二万元赫然在目。 这时,大盘已如泄气的皮球,从高空飞落,一泻而下, 中午,柳风在小店点份快餐后,便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1997年的兰花市,城市建设刚刚开始,一条花溪横贯东西,将城市分为南北两片,东面是旧城区,繁华之地,商业中心,大型的商场、酒店俱都聚集在此,两幢二十多层的高楼矗立其中。西面是城市新区,随着市zheng fu的西迁,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以后将成为政治文化休闲区。宽阔的江面上,小舟竞流;岸边,数艘大型的画舫点缀其中,赫然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的活力。 可惜,这轮太阳不久之后,会被云层遮盖。 下午,柳风再次来到营业部时,大厅里到处都是交头接耳的股民。有的傻傻的呆坐着,有的焦急的来回走动,有的对着大屏幕上滚动的行情指指点点。大屏幕上指数仍在下泻,下跌了70多点。对于980点的股指来说,跌幅巨大,8%,已近崩盘,绝大部分的股票齐刷刷的奔向跌停。而交易机前显得冷冷清清,很多股票想卖也已经卖不出去了。 这样的场景,与记忆中的一样,柳风暗自点头。 2点40分,离收盘还有20分钟,这时,股指已经到了跌无可跌的地步,能跌的都已经跌停,屈指可数的几只股票仍在跌停价附近强撑。 柳风先是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从还未封死跌停,犹有抵抗的几只股票中,随便找了一只,毫不犹豫的将账户里的资金全部挂单买入。 “小朋友,这可是不闹着玩的,你要三思呀。”正要买入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柳风耳边响起。“崩盘了,还买?我都已经在割肉了。” 柳风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右边站着的灰se夹克大叔,在看大盘的间隙,瞟见柳风要下单,出言提醒,只是大叔脸上却是一脸的沮丧。 “谢谢提醒,只是我觉得今天跌得多了,我想明天会涨。真亏,就当自己交学费了。”柳风在说话的同时继续着自己的cao作,当按下最后买入显示成交时,舒了一口气。再看看绿se的屏幕和迷茫的众人,柳风自信的离开了。 大叔望着柳风随xing的背影,长叹一声:“年青人,毕竟还是嫩了点,这学费可交的不轻。” 与此同时,天乌市某大楼的一间豪华办公室。 一名靓丽的少妇对着桌上的电脑边看边思考着什么。 几米远处,身穿黑se短裙制服的俏丽女孩左手拿着摊开的笔记本,右手握着笔边说边划:“……今天证券部一致认为股市的调整才刚刚开始。据此,进行了部分减仓。只有王毅进行了买入cao作。” “买了多少?”美妇淡淡的说着,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近45万元全额买入。不过是在临近收盘时才入仓。” “傻瓜,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终究还是……”美妇似乎喃喃自语,随后又吩咐,“算了,你先不要对别人说,看住他的账户,明天一旦账户亏损至20%,立即平仓。” 说完又揉了揉头,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在又接着到,“至于省城那几家公司的事,你告诉他们,我这两天会亲自去沟通。” ; ------------ 第七章 买 进 2月19ri,柳风下午才来到营业部。 “小兄弟,你可来了,急死我了。”刚走进营业部,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拉到一边。还是昨天下午的那位大叔,只是今天换了身西服,脸上的沮丧换成了惊喜,还加十分的焦急,“小兄弟,你真神了,昨天我跟你买,就赚大了。你的票已经涨停了。唉,上午没见到你,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能不能教教大叔,买哪只股票好?” 这天的大盘与昨ri完全相反,跳空高开,单边上扬,暴涨50点,涨幅近5%,而这时股指还在一波接一波的上涨,似乎要收复昨ri的大yin线。大厅里则显得异常喧闹,人人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我也是瞎买的,大叔。”柳风摇摇头。“再说,今天我是来卖的。” “这你可不实诚了。你看大家现在可都是在买哦。”大叔脸se一板,随即热情的说道,“小兄弟,你就指点一下哥,哥前面可亏惨了。” “我今天真的是来卖的。”柳风哭笑不得,毕竟人家昨天是好意提醒,“你如果真信我,今天就不要买了,明天早上吧。你先把我的手放开,好不好?大叔?” “好,好,好。”大叔把手放开,又不好意地说,“小兄弟,刚才我急了点,你别见怪啊。” 好不容易找到一台空闲的交易机,柳风拿出交易卡,打开交易界面,昨天收盘前买入的股票已经牢牢的封在了涨停板上。挂单,卖出。转眼间,账户上的资金已经变成了四十六万多元。 …… “李语晴,他走了。”营业部柜台里,正在四处张望的小丽目送柳风离开,轻声的说,“你快点到你叔叔那里去看看,他今天cao作了没?” “你又好奇了是不。早知道你这么关心,我今天早上就不告诉你了。”李语晴撅撅嘴,同样放低了声音。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叔身为证券部经理,随意泄露客户资料,我去举报去。嘻嘻。难道你不好奇吗?”小丽嬉笑着,转而又一脸忿恨,“这个骗子,有这么好的机会,也不告诉我们一下。” “这人也忒是大胆,昨天刚融资,崩盘的市道下还敢全仓买入。我叔叔也很奇怪,是以向我打听此人的情况,”李语晴心里也充满了好奇。“要知道,如果今后几天再来两三个跌停的话,证券部就要将他账户强制平仓的。” “是呀,是呀,你快去看看吧。”小丽催促着,“要不我们也跟他买。” 几分钟后。 “他将涨停的股票卖了,见好就收。”李语晴显得很惋惜,任谁也会不这样,当天涨停的股票,一般来说第二天也会有不错的涨幅。 “不会吧,看上去没这么傻呀?”小丽长大了嘴巴,秀丽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傻吗?一天赚四万的人就是傻,也傻的可爱。李语晴摇摇头,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要犯花痴了,明天再看看不就得了。”小丽想了一下,“如果他这次又对了,我就跟他买。” “恩,明天再说吧,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这人实在太奇怪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呀。”李语晴点点头,眨了眨眼睛,“也许我们遇到高手了。” …… 2月19ri晚,权威消息发布,一代伟人与世长辞,举国哀痛,山河恸哭! “股市是伟人一手创建的。伟人就是股市的基石。现在伟人不在了,基石塌了,对股市来说是最大的打击。” “有伟人在,有些人不敢对股市说三道四。现在,反对股市的人必将会跳出来。股市是姓资的还是姓社的?又会被大做文章,这时候,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对民众的心理都是一个巨大的压力。至少没有了上涨的动力。股市不涨,那就只有下跌了。” “伟人是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新一代的国家领导能不能掌控全局?能不能坚持伟人的思路?值得我们思考。现阶段还应观望为主。” “我们说到底还是政策市。现在zheng fu一定希望股市延续调整,以便为7月份的香港回归预留出上涨空间,以便增加喜庆气氛。” …… 这是针对昨天晚上重大消息的一次特别会议,目的就是分析这个消息对国家对股市的影响,从而得出一套正确的cao作方案。 身着黑se套装的靓丽美妇坐在圆桌上方,仔细的聆听着每一位高级职员的发言,但是这次大家观点竟然极为相似。是呀,在这个节骨眼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清仓出局,保住现金,避免被动,不失为一个好方案。 美妇看了一下面前的本子,又慢慢地合上:“好,大家都发言过了,既然意见一致……” “不对,黎经理,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没有发言。身为投资部的高级职员,王毅总有自己的观点吧。听说昨天可是捕获了一个涨停板。”打断美妇说话的的是坐在美妇左边的一位五十左右的方脸男子。 “哦,是吗?”美妇秀眉微皱,斜眼瞄了一下方脸男子,随即转过头,面带微笑,“王毅,你有什么独特的想法没有?差不多的话就算了。” 王毅环视了一下众人,缓缓的站了起来,一米八几的个子显得鹤立鸡群。“我同意大家的观点。国家希望股市调整。” 众人心里大乐,这不等于没说嘛。 方脸男子得意地笑笑。 美妇依旧面带微笑,心里却在无奈的摇头,抬手准备打断其发言。 “但是,伟人仙去的事件却会对国家的政策造成重大的转变。”王毅想起了昨晚电话中某人对未来政策的分析,“去年年底国家就开始了对股市的打压,出台涨停板制度就是明证。这也许是为了配合经济的‘软着陆’,也许是为了刚才黄经理所说的为香港回归时创造上升空间,也许是为了其他更高的我们所不知的目的。但是现在不会了,我相信,国家相反还会支持股市的上涨。……” “不可能,”方脸男子打断发言,“简直一派胡言,你这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你小子能抵得过在座这么多专业人士的分析?真是夸夸其谈。” “为什么?”这是藏在众人心里最大的疑问,那怕看不起王毅的身份,但是对于不同的见解,大家还是愿意先听完。 “继续说下去。”美妇放下手,继续倾听。 “大家都知道,伟人是总设计师,是国家经济改革的奠基人。伟人仙逝,国家的经济改革还要不要?股市还要不要?国家的稳定还要不要?”说到这里,王毅停了下来,给大家一个短暂的思考时间。自己则趁此组织下语言。 “稳定压倒一切,现在正是人心惶惶,担心经济建设成果不保的时候,稳定才是主旋律,才是最主要的,只有稳定才能进行国家建设。因此,对于伟人的宏伟蓝图设计,国家一定会贯彻到底。而股市是伟人在资本市场的试验田,可以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在这敏感时期,更是高层重点保护对象。” “因此,我认为,从今天起,国家对股市的政策将会大反转,由打压变为保护和支持。我的观点是,从今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我们的cao作策略应是买进!买进!再买进!” 王毅激扬的说完,一屁股坐下,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又暗自庆幸,还好有备无患。 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众人都在思考刚才带来的震撼。这是一个从更高层次来思考这个问题的角度,而结论却完全相反。是进还是退?是完全不同的cao作方向,而由此带来的效果也会天翻地覆。船大难掉头,方向一旦决定了,就不容易以改变了。 “不可能,”首先打破寂静的依旧是方脸男子,“黎总,我们不是散户那般船小好调头,凭此cao作,造成方向xing错误,后果不堪设想呀,恐怕没人承担得起吧。去年12月13ri开始的连续出四个跌停,血的教训,难道都忘了吗?历史往往是会重复的。” “我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最后定下如何cao作,后果都有我自己负责……”美妇沉着脸说道,零零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美妇低头看了一下,又抬起头,冷声说道,“好,散会,10分钟以后cao作方案我会通知到证券部,大家按计划行事。” “等等,”方脸男子站了起来,“如果黎总最终选择买进的话,我希望能将我的股份从公司里退出来。” 美妇脚步停滞了一下,“好,就按你说的办。”然后头也未回,又继续向门口走去。 来到办公室,手机依然响个不停,美妇皱皱眉头,随即又在按下接听键的时候,娇艳如花的笑道:“黄老板,这么一大早的,有什么吩咐呀?” “吩咐可不敢当,只是现在风浪很急,在海中又不知东南西北,我们想及时上岸,不知资金何时会到位?”一个中年男子在的声音低沉着说道。 “您放心,货就快放完了,就这几天吧。总需要个过程的。”美妇始终微笑着,放下电话,走到明亮的立地窗前,静静地待了一会,突然喃喃自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随即转身,快步的来到门前,打开门,走了出去。 …… 同一时刻,柳风也已经早早的来到营业部。而那位大叔也早已经在等待柳风的到来。 柳风却浑然不知,另有两双好奇的大眼睛也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天,大盘以近乎跌停的方式悲壮开盘,全盘皆绿,全盘皆是泪水。股市以自己特有的方式来记录和缅怀伟人的离去。 这时,大叔对柳风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兄弟兄弟”的叫个不停。 柳风在集合竞价阶段,就全仓买入了彩虹电视。查看到成交后,没有停留,便再次离开了。 而股市,在随后神秘之手的cao控下,转危为安,并最终迎来了一轮波澜壮阔的牛市行情。 这一次离开,直到一个多月后才再次出现。 在这一个多月中,柳明成先是待在朋友的毛巾厂里熟悉毛巾的生产流程及品种,学习如何判断毛巾质量的优劣,后来又到各个大城市的批发市场,了解毛巾行业的市场行情。做一切与毛巾有关的事情。 而柳风则随着学校的开学,开始了崭新的jing彩的教学生涯。 人生就此翻开了新的一页。历史也逐渐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 第八章 聚 会 花溪乡中心小学地处集镇新区,公路从校门口而过,学校左边不远就是菜市场。 学校门口右边的三间简易平房,两间是超市,右边一间是厨房。 “柳风,家伟,你们卖东西,我去帮余姐洗菜去。”清脆的声音刚传出,一道倩影已经消失在厨房里。 “好咯!”“ok!”两人一起回答,一个走到对面开启了电视机,一阵沉重悲伤的音乐从中传出,随即又转了几个台,结果都是相同的画面。 “真没劲,”对方嘟哝着,“啪”的一声,顺手关了电视机。 其实,伟人的一生是多么值得敬仰。柳风默默的想着走了出去。 食堂里,学校总务赵国民夫妻正在收拾整理,学校食堂采取承包制,职工家属有优先承包权,是以这几年都是赵老师老婆承包。 赵国民看见柳风走进来,也不以为意,打个招呼就只管自己忙乎。 柳风扫视了一下,上个学期未用完的盐和味jing堆在灶台的锅边上,随意的走到近前,大锅里全是些泛黄的污水。二个月没有开火,自然全是灰尘。 突然,柳风嘴里有些不好意思的叫道:“哎呀,赵老师,不小心把你的盐和味jing都调到水里去了。” “没事没事,本来就没多少。”原本有些受惊的赵国民一听是盐和味jing,心下怪柳风怎么这么鲁莽,说出的话反宽慰柳风几句。 “那我不妨碍你们收拾了,不好意思啊。”柳风有些歉意,便告辞离开。 回到超市不一会儿,几个菜就整好了。 “恩,余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柳风夹了一块家常豆腐,酥软可口。“我们一起先敬余姐一杯,祝余姐越来越漂亮。” “什么时候也学会贫嘴了,啊!”余丽娜浅浅的笑着,拿起小碗,“也祝大家新年工作顺利!” 四个小碗碰了一下,随即都见了底。 “对了,刚才茶话会上校长讲的教师楼买不买?”李萍说起了心中最关注的问题。 这一天是教师到学校报到,做第二天开学的准备工作。 “什么教师楼?”一头雾水的余丽娜看着大家。 “我来说吧,”柳风喝了口啤酒,就慢慢的说开了。 所谓教师楼,就是教育局开发的商品房,只有在职教师才有购买资格,由于靠近郊区,价格也就比市场价要优惠些。为了追求总价上的便宜,每套面积也就只在60平米左右,每套大概3万左右。其中最关键的是与其他商品房一样,还可送一个农转非的指标,这个指标转让的市场价在8000元左右。也就是zheng fu的政绩工程,也说是为教师做的一点实事吧。可是质量上也打了些折扣,有住户竟然可以从墙上把砖块直接拉出来。 “没想到。你了解的这么仔细,简直就是活文件呀,不过农转非真的可以值8000元?”杨家伟先是啧啧赞叹,又显得很疑惑。可以通过购房农业户口转为非农业户口,这可是刚开始不久的政策,而指标可以高价转让,还真的是华夏特se。 “呵呵,差不多是这个市场价吧。”脑海中98年的时候还有教师将农转非卖过1万元的高价呢,是以柳风这么肯定。 杨家伟有些惊奇的说道,“那就是说,实际上只要付出2万多点就可以了?” “没错,60多平米的话,确实只需要2万多,”柳风点点头,“但必须先把房款全部交上去,办好所有手续,才好将农转非的指标进行转让。” 97年的兰花市房地产行业才刚刚开始,按揭贷款也还没有开展,买房要先付清全部现金,而这也就抑制了许多潜在的购房者。 “家伟,你有意向?”余丽娜似乎看出了点端倪。 空中光芒一闪,六道目光犹如实质的剑气齐刷刷的she向同一个目标。 “家里是有给我买房子的想法,今天听柳风你这么一说,也觉得很划算,只是还要回去听听父母的意见,好在不急,还有一个月的报名时间呢。”杨家伟感叹着,显得很纠结。 “这种大事,只能你自己和家里商量着办了。城里有房,找女朋友会简单很多。”余丽娜又转过头,“你们两个呢?” “我还有个弟弟在读高三,下半年就要考大学了。柳风你呢?”李萍摇了摇头。 “我?呵呵”讲起买房,柳风笑了,未来十多年的华夏房地产市场行情,也称的上波澜壮阔,这世上恐怕没有谁比自己认识得更清楚了。 可是97年后的几年全国经济软着陆,正是通货紧缩的时候,房价是一直在原地徘徊,房地产自己肯定要关注,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肯定不会,而且教师楼买来自己住并不合适,价格是便宜,那质量如何大家想想就知道了。最关键的是现在赚钱的机会多的是,干嘛要把钱套在房子里。” “看不出挺有经济头脑,不错,”余丽娜点点头,微笑着,“倒是说说,有什么赚钱的机会?让我们沾沾光嘛!” “我说你们,一听见赚钱,这么就两眼放光呀。一看就知道都是见不得钱的人。”难得这么开心,柳风自然要好好的戏弄一下。 “切,就你高尚,我们都是钱迷好了没。”李萍嘟起嘴,圆圆的脸蛋就成了一个大苹果,尤为可爱,顺手拿起筷子朝对方打过去,“不会是在纸上谈兵吧?” “好好,我说我说。刚好我最近也研究了一下经济形势,有些心得。”柳风连忙侧身躲开,大笑,“你们说现在,最流行是什么?” “摩托车?我还正想买摩托车呢。”杨家伟想了一下,“但是,谁有这么多钱,开摩托车行呀?” “是呀,卖摩托车肯定赚钱,但投资太大,没有数百万资金,怎么玩?”柳风摇摇头。 “电脑?”李萍睁大眼睛,“在师范学习时就学过电脑,兴趣班学的还是c语言编程呢。觉得电脑是最流行的了。” “我也这样想,相信在以后的数十年中,计算机对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重要。可是现在一台电脑动辄就上万元,我们一个小城市,想买的会很多,能买得起的却不多,这真是一个好大的市场呀。可惜我们现在实力有限,技术有限。哪怕是做与电脑有关的事情也难呀。”其实柳风知道,网吧是一个不错的行业,只是现在还时机还不够成熟,还得再等待一段时间。 “寻呼机,手机?”余丽娜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愧是余姐,我想说的正是寻呼机,最近也正想买一只用用呢。”柳风点头,“沟通无处不在,人与人最需要的是沟通。固定电话不方便,手机有几个人买得起?目前最好的联系方式一定是价廉物美的bp机,而且,相信,在这两三年之内,bp机会是人手一只,这么大的市场,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而且投入的资金也不用很多。不进入可惜呀?说实话,余姐,你这家超市一年可赚多少?” “怎么打探起商业机密来了,”余丽娜笑笑:“既然我们又都这么投缘,你们都叫我‘姐’了,不告诉你们也不行了,一年2万总还是有的。” “什么?2万?”李萍和杨家伟大惊,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超市,没想到小小超市一年就抵得过教师3年的工资,这让人情何以堪。 柳风却是知道,2万应该还算保守的,毕竟在校门口,除了附近居民,还有一个固定的消费群体,全校800多学生的每ri零花钱可大部分都在这里。 柳风想了想:“余姐,你想不想,敢不敢去搏一回?赚大钱。” “这话怎么说,年轻就是资本,有什么不敢,大不了从头再来,但是,你总要先说说怎么搏?不可能赤膊上前线乱冲吧?那样会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余丽娜脸上红扑扑的,声音也渐渐妩媚起来。 柳风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道:“我是这样考虑的,你到市区旺地租个店铺主卖寻呼机和手机,这里就请个人先帮忙看着。成了,你就从小富婆成为大富婆了,我们小弟小妹倒是也跟着沾光呀,你们说是不是,真的不成么,至少也有个退路。” 余丽娜神se一正,沉思了片刻,“你这个建议倒是可行,我下午正好要到市区进货,你们谁有空,愿意陪我走一趟?” ; ------------ 第九章 进 货 一路上,到处都在修路,中巴车的座位本就略微破旧,坐上去有些硬邦邦,又颠簸个不停,屁股实在是难受,看来买辆摩托车了代步也要提上ri程了。 下午,李萍和杨家伟说要在学校打理房间。开学了,两人都要睡在学校宿舍。而柳风,与学校较近,只是偶尔睡在学校,打理房间不着急在一时。 陪美女的事,就自然落到了柳风头上。 看着坐在身边眯着眼的余姐,鹅蛋脸,丹凤眼,脸上饮酒后升起的一抹嫣红,更有说不出的妩媚,一袭风衣,腰带紧紧地扣着,恰到好处的包裹着jing致的身材,宛如一朵含苞怒放的鲜花。可又有谁知道,20年后的这朵鲜花,仍然在枝头傲立,形单影只。记忆中,好像是传闻中的那件事造成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今天看余姐的表现,似乎确实存在着那件事。希望以后可以很快走出yin影吧。 “看什么看,小屁孩,”不知什么时候,余丽娜睁开了双眼,正好看见柳风看着自己,脸上微微发烫,还好酒劲还没消退。 “我这几天往城里跑了好几次呢,没想到这么快又去了。”柳风岔开话题,现在就在慢慢开始自己的人生布局了么。 “去干什么呢?”余丽娜瞪着眼问道。 “没什么,家里有点事。”柳风可不想将买股的事说出来,“我在想,也许以后会跑得更多呢。” …… 午后,整座小城在阳光的沐浴下,一片暖意,大街上人流如织。 刘成山坐在自己的服装店里,心里有些兴奋又略带纠结。 刚过完年,在省会的小舅子就打来电话,那边已经将自己事先看中的店面预付了定金,只待自己这几天过去付下余款,就开以将店开到省城去扩大经营了,在这条街上自己也可算向省城进军的一员了。可惜自己资金还不够充裕,且有没时间兼顾两头,这家经营还可以的店铺也只好转让出去。 这不,昨天刚挂出去,来询问的有很多。再坚持两天,应该就可以在合理的价位转手,毕竟这里是市区第一街人民路,旺铺不愁租。 目送刚刚来询价的一对中年母女转身离去,刘成山悠闲地顺手拿起报纸。眼光却是落在了两人的背影上,中年妇女虽年过半百,却仍然风韵犹存,而双十年华的女孩却是大方得体,清丽可人,一笑一颦俱都令人陶醉。 刚刚过完新年,来买衣服的人自然不会很多,店里也就显得有些冷清。 清丽女孩走到门口,伸手准备去推门,门却从外往里打开了,“砰”的一下,门沿刚好碰到女孩的头上。 “哎哟,”“那个不长眼睛的,”女孩手捂着头轻吟着,而身边的半老徐娘却是破口大骂。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清,没撞疼吧。”进来的男孩一惊,望着对面微微烫着卷发的清丽女孩连声道歉,自己却在后悔没看清楚,太鲁莽。 “嗳,原来是柳老师,没事没事,妈,你也不要说了,是小剑的老师。”女孩抬起头,一眼看到对方。 “奥,是小剑的老师呀,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你来买衣服。”中年妇女收起原先的怒意,转而客气的说。 进来的自然是柳风,竟然是自己班学生的姐姐与母亲,还好认识,这样也省了许多麻烦,暗自侥幸。“这么巧呀,没什么,就是逛逛。” “是你?”中年妇女眼光落在柳风身边,突然皱眉道。 余丽娜却是“哼”的一声,漠然不语。 清丽女孩看看柳风,又看看余丽娜,拉拉母亲的衣袖,嘴里蹦出两个字,“走吧。” 余丽娜却是等两人离开后,快步的来到刘成山面前:“老板,她们两个是买衣服么?” “这里是男装店,她们当然是来问转让的事情。怎么?你们也有兴趣?”刘成山目睹刚才的事,可是并没有说什么。 柳风两人在批发市场逛了一圈,很快就进好了货,其实都是一些文具和小孩吃的零食居多,批发商明天会送货上门,是以两人有时间在街上走走,随便看了这条街上仅有的三、四家通讯店,人气都还不错,刚好发现这家门口挂着转让的的牌子,心中一喜,就迅速推门进来,从而引发了刚才的一幕。 也许是受了刚才的刺激,没想到,余丽娜却是很快与店老板聊了起来,并很快就谈好了价钱,租金4万一年,转让费1万,临街2层,一楼店面50多平米,二楼住宿与小仓库。价格倒也公道,与十几年后这里每间店铺动辄二十几万的年租金是不可同ri而语。 柳风在边上只有旁听的份,插不上一句。 “唉,说实话,这个价钱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转出去了。足足比我原先想的便宜了2000元呢。”刘成山在转租合同上签下字,又有点郁闷的自我解嘲。 “这可不是怎么说,你早几天去省会,早点开张,说不定会赚得更多。”余丽娜那过合同,也在上面签下了字,同时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数出一些大部分后交个对方。“这里是定金,其余明天下午付,另外,明天还要见见房东。” “谢你吉言了。”刘成山笑眯眯的接过钱,数了起来。 …… “是不是很奇怪?”离开服装店,余丽娜知道柳风有很多疑问,是以自己先说开来。“一来呢,中午出发前,我给一个做这行的朋友打过电话,她说这行却是挺赚钱的,刚才的两人,只是坚定了我的决心,现在我豁出去了,柳风,回去后,准备超市也盘了,既然要做,就全力以赴,做好它。” “没想到,余姐你办起事来这么干脆利落。”柳风自然赞成,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迅速,又谨慎的问道,“刚才的那两人?” “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余丽娜淡淡中似乎带着忧伤,“柳风,这次我全部家当都扑上去了,你一定要帮我出谋划策,总觉得新年过后,你的见识谈吐与以前判若两人,我信得过你。” 一阵很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想起在上一世余姐对自己的帮助,虽不是亲姐弟,却犹有胜之。柳风转过头,对着俏脸,坚定的说道,“姐,你放心,我永远是你的弟弟,只要用的上我,一定全力以赴。” ; ------------ 第十章 规则 宁静的校园便又恢复了往ri的喧闹。 cao场上有了四处奔跑的身影,到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学校依旧在按部就班的重复着过去的ri子。 柳风再一次站在了六(3)班的讲台上。 这一次,有了这么多年的教学经验,柳风不再是一个只知教书的新手。也许今天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第一课。 上课铃响,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柳风目光扫视了一下,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映入眼帘,一时心chao澎湃。 俞媛媛这个小女生,聪颖慧中,成绩一直很优异,高考后进入华夏外交学院后,毕业后成了一位外交官。 吴雪莹清秀脱俗,学习上与媛媛堪称姐妹花,不相上下,可是后来竟然辍学,再后来,在外地某次在歌厅偶遇时,竟成了歌厅顶梁柱,妖娆无比,娇艳无双,再后来,再后来,听到消息竟是青chun年华而殒之,让人好一阵感叹命运的坎坷与无常。 王小涛这个顽皮捣蛋的家伙,学习虽然不怎么样,可是一直敢闯,ri后也竟然闯出了一番名堂,得益于房地产的大发展,年纪轻轻成了千万富翁。 杨利民憨厚老实,家境贫困,初中毕业后就一直打工,似乎一直都没成家。 ……… 望着讲台上沉默不语的的老师,感受着教室里落针可闻的安静,王小涛悄悄地捅了捅同桌的冯洁,刘老师怎么了? 冯洁双手放在桌上,姿势端正,摇摇头,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再说,小心等下老师棒子抽你。” 王小涛伸伸小舌头,看看讲台上的竹棒,想起老师的严厉,小棒一下一下,抽在腿上,那可真是疼得要命,班里哪个同学不怕。 “哐”的一声,好死不死的紧要关头,王小涛收回的手臂竟然碰到文具盒,文具盒毫不留情的重重的掉在地上。 瞬时,全班的眼光都聚集在过来,有同情,有可怜,有幸灾乐祸。 想起老师的三大必打规则:说谎骗人,上课不认真,作业不按时完成。不论是谁,每犯一条,必然是一顿小棒伺候,毫不留情。 王小涛顿时默然无声,冷汗直流,可又不敢弯腰去捡。 响声也将柳风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看着噤若寒蝉的学生,柳风想起了以前自己的惩罚手段,嘴角露出了丝浅笑,眼光落在桌面那熟悉的竹棒上,顺手拿了起来,隔空挥舞了几下,呼呼有声。 座位上四十来个孩子看到老师如行云流水般的手势,就知道王小涛必然有难了,这一顿抽打不可避免,有些同学不免也生出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王小涛涨红了脸,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又不敢说出来,只有静静地等待着。 在四十多双小眼的注视下,柳风意外的放下竹棒,静静地走下讲台,沿着过道,来到王小涛座位旁,弯下腰将散落在地的笔和尺子等文具一一捡起,重新装在文具盒里,轻轻的放在课桌上。然后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默默地转过身走回讲台。 虽然棒子没有抽到身上,这一眼,仍看得王小涛浑身发抖,又不知道老师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回到讲台,柳风用右手拿起竹棒,毫不留情的往自己的左手抽了一下,还真疼。 随即左手抓住竹棒的另一端,两手用力往中间一折,竹棒应声而断。 孩子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盯着老师疯狂的举动,似乎仍有些不相信,这是自己的老师? 柳风望着下面张张写满惊讶的小脸,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接着扫视了一下全班,诚恳的说道:“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老师先自我检讨,对二年多来被老师挨打过的同学说声对不起。新年期间,老师思考了很多,也认识到自身的许多不足。我认为以前的三大规则不合理,这个学期的三大规则我们这样制定:第一、不体罚同学,第二、不留家庭作业,第三、努力上好每一节课。希望从今天开始,老师希望能成为同学们的大朋友,也请同学们一起监督老师的行为。这根竹棒老师上学期带来的,现在我还是让它消失。” 短短这几句话,说到了孩子们的心坎里,邵可莹等几个聪慧的学生带个鼓起掌来,接着全班掌声雷动。 也有部分学生还是半信半疑,觉得老师是不是吃错药了,又或者只是心血来chao,一时起意罢了,说不定过几天又会带更新竹棒来呢,学校里哪个老师不体罚学生呀。 王小涛却是差不多拍红了手,一脸的兴奋,宁愿相信这是事实,最起码今天这顿竹鞭逃过了,也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在接下来的这节课中,没有了教鞭,没有了责骂,孩子们竟然也自觉地认真的上完了《长方体正方体的认识》这节起始课。不管是实践cao作动手cao作切萝卜,还是教授新知识,都秩序井然。 中午饭后,柳风正在办公室里批作业,刚刚课代冯洁来交作业的时候,说王小涛同学作业还没完成,饭吃好后却不知跑到哪里玩去了。柳风便吩咐冯洁去吧他找来。 “对了,你今天在教室里搞什么名堂,现在你们班的学生都在高唱你的赞歌。”杨家伟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没有头脑发热吧,不布置家庭作业也还罢了,辛苦点在学校完成,不打学生,纪律怎么抓? 学校办公条件比较艰苦,十多位高段教师挤在一个大教室里办公,平时气氛倒也热闹,批作业的,辅导学生的,抄备课笔记的,偶尔都会和大家一起聊上几句。只是饭后,大家都会出去走走路,或在花坛边晒晒太阳,是以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柳风一人。 柳风放下手中红笔,“你也知道了,罚学生总不好吧?这么小,打他们挺可怜的。至于怎么抓纪律,把课上好,学生喜欢听,自然就没有人吵闹了。” 杨家伟哼了一声,冷声笑道:“不要傻,上头说不体罚学生,你还当真?这些浑虫,一天不打就浑身骨头痒,我们自己当心点,不要打伤,打几下痛痛他们才记得牢。现在觉得我每天就是在和学生打架,一个要吵,一个不让他们吵,头大死了。” ; ------------ 第十一章 教 育 这其实也是许多老师的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很有问题,首先在不知不觉中就将孩子定位在了教师的对立面,对学生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学生不是敌人,思想还不成熟,犯些错误很正常,关键在于教师怎么去引导,而不是简单粗暴的用打来纠正。 这个问题一时也难以说清,柳风现在不想有过多的讨论,“你这样不觉得累吗?孩子也是有感情的,只要我们耐心地多教育几次,我想孩子们会改过来的。” 看着柳风依旧神态自若,杨家伟急了,“说说容易,做做难。不要没事找事。现在不光六年级的学生再说,吃饭的时候,许多老师也在议论,大家都准备看你笑话呢。” 柳风淡然道,“没事,时间会让人看到最后的。” 说话间,冯洁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柳老师,王小涛找到了,在教学楼后面玩弹珠呢。” 随后,满头大汗的王小涛从门口低着头慢吞吞的一步一步移了过来来。崭新的黄棉袄敞开着,上面有好几处明显的手印,黑乎乎的右手紧紧地握着。 后面紧跟着围上来一帮学生,都聚集在门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要讨拷了,作业没做好就去玩。”“开学头一天就不做作业,这么懒。”…… 柳风笑着抬起手招呼道,“王小涛,过来过来。” 王小涛依旧是上刑场一样慢慢前挪,似乎这一小段路这样走就会永远也走不完。 而冯洁则凶巴巴的在后面推搡,“走,快点。” 看着身边大气不敢出的孩子,柳风认真地说道:“王小涛,老师首先要表扬你。” 原本低着头等待受罚的王小涛抬起头,脸上露出诧异的神se。 “你看,老师请你过来,你就马上过来了,很尊重老师,值得表扬。”柳风说完用手拍了拍棉袄,又将拉链拉上,然后拿起对方紧握的拳头,将他慢慢打开,两粒黑溜溜的玻璃弹珠出现在手心。柳风将两颗弹珠拿起来轻轻的塞到黄棉袄的口袋里。“现在老师还是要表扬你。刚才冯洁这么粗鲁的对你,你都没有骂她,说明你很文明。” 王小涛紧绷的神态渐渐松弛了下来,转而低声的开始检讨:“老师,我错了,刚才忘了。我就去做作业。” 柳风点点头:“老师最后还要表扬你一次。知错就改,这是一个好孩子的品质。行,去吧,就按你说的做。” 王小涛望着微微笑的柳风,转身似得胜将军一样开心的飞奔了出去。办公室门口聚集的学生自觉的让出一条路,然后“哄”的一声带着失望的全都散掉了。 没想到柳风会以和平的方式完美处理,按以前要不就是一顿臭骂,要不就是几下抽打,看来处事风格真的变了。目睹整个过程的杨家伟赞叹道:“看来你真是变了,铁了心要这样做了,也罢,为了不让你孤单,我也只好努力向你学习,陪伴你了。我决定了,以后也将教鞭扔了。我们双剑合璧,所向无敌。”说完站起来做了一个挥剑的动作。 “两个贱男合在一起有什么好的,”柳风戏谑道,“学习就免了,你可先试试看,这个我赞成。不过,要想做一个好教师,我想我们光教给孩子基本知识,是远远不够的。” 杨家伟挠挠头,不解:“我们校长不是最看重教学成绩吗?每年的评优评先可都是与成绩挂钩,而且学年末可是按照考试名次来发奖金的。” “就要二十一世纪了,人才是最重要的,而人才最看重的就是创新思维和可持续发展。我觉得我们数学课除了要教好基础知识外,更重要的是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教给学生数学思考的方法。所以,我们最喜欢的填鸭式的方法,题海战术的手段真的不能再用了。那是在误人子弟呀。奖金事小,孩子事大。” “我这几天写了一点心中的思考,你可以拿去看看。”柳风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绿皮笔记本,递了过去。 杨家伟犹豫的接过,心里可从没想过柳风还能写出什么有见地高水平的文章。慢慢翻开封面,扉页上写着“数学的思考”几个字。再往后翻,“小学数学生活化”,一个新鲜的标题跳跃而出,随意看了几眼,便被深深的吸引住了,特别是几个教学片断,完全是是打破常规,另走一条路。几分钟后,杨家伟抬起头,迷茫的问,“数学课可以这样上吗?” “为什么不可以?”柳风反问,“教无定法,适合学生的就是好的。里面的这几篇文章虽不是很成熟,但你好好借鉴一下,或许对你的教学有些帮助。” 自己身处偏僻的小乡村,一片祥和安宁,悠闲舒适。可是在上层领域,基础教育该怎么走?改革派和守旧派硝烟弥漫,两种截然不同的教育思想正在进行激烈的交锋。只是在一所乡村小学里,信息还是太蔽塞,观念太落后,在普通教师眼里,是完全看不到这种变化的。 如何抓住这次教育领域的思想大碰撞,已成为柳风近期思考的问题。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许自己的教育理想将会从这里起步腾飞。 接下来的几天,柳风也完全信守了自己的诺言。有学生上课迟到,柳风没有罚站门口。有学生上课说话,柳风只是静静地走到他身边看几眼。而更多的时候,孩子们倒是被老师新奇的教学所吸引,似乎每一节课都是新鲜的,每一节课都充满了趣味,每一天也都充满了期待,大家都积极主动的参与课堂互动,课堂上充满了欢声笑语,以至于大家都不愿意做与课堂无关的事。特别是作业真的只是在课堂中就轻松完成,回去再也没有了数学家庭作业。 有着先进教学理念的柳风,不再墨守成规,完全采用了十多年后流行的以生为本新理念,虽然教学条件还是太简陋,没有多媒体进行辅助教学,但开放的教学观,生活化的教学课堂,多样的教学手段,丰富的教学经验,就像一块巨大的磁铁完完全全将孩子们吸引住了。 ; ------------ 第十二章 同学 开学第一周,一切都在有序中进行。校园里的食堂也没有出任何的意外。 学校门口的超市已经在换了主人,通讯店已经进开始装修,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开张了。柳风三人都也都拿出5000元,算是用实际行动支持大姐,李萍私底下笑说自己是一个小老板了。 周六天不作美,竟下起了毛毛细雨。 这两天是上半年自学考试报名的ri子,柳风自是要参加。 学习方面,柳风毫不含糊,在师范学校就开始了自学考试,每次考二三门课程,都能一次xing通过,毕业第一年就早早取得了大专文凭。现在本科段的自考,也只剩下英语了,当时这门英语可难住了好几年,考了好几次才勉强及格,不过现在么当然轻而易举了。 在市教育局自考办公室,人头涌动,管中窥豹,可以发现人们对高学历文凭的渴望。很快填好报考单,交到工作人员处。 “小柳,这次考好就毕业了,加油。”工作人员已经认识柳风,勉励着。 在报名处,柳风遇到好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有几个还是曾经在一起好多年的同事,可是每次想上去叫他们的名字,想想还是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认得人家,可对方哪认得自己。 不过互相认识的也有一个,赵宇龙也正在报名,在初中同学中,赵宇龙算是走得比较近,接触比较频繁的了。 柳风便提议找几个同学一起聚一聚,到饭店里里吃个便饭。赵宇龙却说买几个菜,到他的出租房里去自个烧,一来省钱,二来几个同学,可以慢慢的聊,气氛也好一些。拗不过同学的一番美意,撑着伞坐在对方的自行车上,先到菜场去买菜,然后来到市区北部郊区的一幢三层民房。 在一楼围墙里锁好自行车,从右边的楼梯走到二楼,最外面的门口便是,赵宇龙拿出钥匙,打开门,“你第一次来,看看,100元一个月,还值不?” 房间甚是简陋。从门口望去,一览无余,靠南的窗台边摆炊具,中间一张小方桌,靠北的角落是一张简易的木床,床边一张旧课桌,课桌上是一台14寸的旧电视和散落的一些书籍。左边有一道半掩的小门,正是卫生间。 “毕竟只有百来块钱月租,你还想要他的命,已经不错了。”柳风边说边走了进去。 “话是这么说,就是离上班的地方远了点,骑自行车要10多分钟呢。”赵宇龙略带遗憾道,“你看一下电视,我忙一下,先”。 柳风却是觉得闲着无事,一起忙碌起来,淘米、洗菜、切菜。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倒也相谈甚欢。 柳风站在门口走廊上,阵阵香味不时从里面传出,一个刚高中专毕业的男孩子要学会自己炒菜做饭,也真难为他了。 很快,约好的三个同学都到了,在大通百货做柜员的徐利宁意外的带来了一个烫卷发着淡妆的时尚美女。 赵宇龙将爆炒螺丝上桌后,便招呼正在看电视的大家坐下,“菜不多,手艺不jing,让大家见笑了。” 卷发美女夹了一口芹菜,“不错,有饭店厨师的水平,如果以后在大通房产下岗了,可以去开饭店了。” “说真的,”赵宇龙喝了口啤酒,“刚进单位时,建筑图纸都看不懂,在工地上跟前辈学习半年了,才略微懂一点,ri子难过呢。还好老总厚道。” “谁叫你高中专学的是房产营销,现在监管工程,专业不对口之苦呀。但是最累的是我,一天站柜台8小时,又没有双休。文凭太低,要是高中认真点,也读个大学,哪怕是高中专也好,就不用这么累了。还是唐立做人民jing察最爽了。”长相清秀的徐利宁叹了口气。 “我有什么舒服的,一天到晚都要待命,虽然每周休息2天,但随时候命,什么时候出任务了,休息天也就黄了,找女朋友都没时间。最安逸的还是你们的人民教师呢。”穿着黑se外套,身材魁梧的唐立指了指身边的柳风。 “我?一个乡村小教师,有什么值得说的,还是越飞自己做老板舒服。”正在吃菜的柳风摇了摇头。 吴越飞放下筷子,伸出粗糙的双手,“你们看看我的手,再看看你们的手,多细嫩。做点木工小手艺,做一天算一天,有今天没明天,哪有你们在座的旱涝保收呀。” “我看呀,你们都被别说了,”卷发美女抬起头,用腻滑的双手轻轻的从纸盒中抽出一张,细致的擦了擦诱人的小嘴,“男人么,谈什么辛苦不辛苦,有钱就好。有钱了,再丑的男人也会变帅,看上去也会变得顺眼,有气质。” 一句话,说得在座的四个男孩都默然无语。 柳风望着情绪低落的众人,豪气的鼓励道,“年轻就是资本,我们现在是穷,但只要我们努力奋斗,总有一天会成为有钱人的。来,为了我们幸福的未来干杯。” “对,说不定几年后我们之中也会出个大老板呢。比如说徐利宁成为大通百货的总经理。”赵宇龙接着大声说道。 “是呀,比如说唐立你成了公安局长……”大家一起附和,谈兴又渐渐的高了起来。 只有卷发美女在一旁低首看着,脸上始终露出淡淡的浅笑。 再过了一会儿,徐利宁因下午要上班,和卷发美女先离开了。 唐立指着刚走的美女,轻声问道:“干什么的?” 赵宇龙一脸神秘兮兮,“漂亮不,流口水了没,哈哈。可惜我们吃不着。人家姚小兰是ri夜在兰花大厦混的,早上就在大厦一楼喝10元一杯的早茶,来去出租车代步。比我们的生活要高好几个层次呢。” 随即脸上露出羡慕的神se,“徐利宁这傻鬼走狗屎运,这小子最爽,人家200元一夜的美女他可以白cao。徐利宁跟我说,这个**声,听了浑身骨头酥去,他也最多坚持十来分钟。唐立你身体强壮可以和她拼拼看,柳风你么,她两腿一夹,估计就没了。” 说完,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吴越飞突然想起一件事,“柳风,在杨子村拜年时,刚遇到李果儿,她叫我凑上你一起去玩呢。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绝对是。她工资高,在邮电局工作,每月打卡工资就1千多,爸爸又是村干部,家里有养鳖场,早就在城里有房了,绝对是个金矿,柳风,去挖挖来,可以少奋斗很多年。顺便也让我们沾沾光。”赵宇龙也怂恿着。 唐立倒是比较中肯,“这个总要双方喜欢吧,李果儿个子好像有点欠缺吧,以后怎么带出去见朋友?为了下一代,还是多考虑考虑,钱嘛,十几年后,还相差那么几万吗?”; ------------ 第十三章 群架 “金矿你挖或不挖,她就在那里,想挖的自己去。”柳风颇为郁闷,感情的事自己还没列入议事ri程呢,等着自己要做的事不只有几,于是摆摆手,“不开玩笑,我有个朋友在人民路开了一家卖寻呼机手机的通讯店,正在装修,中午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 几人正愁中午没地方玩,柳风一提,正中下怀。于是饭也不吃,桌子也不收拾,就立马出发。 这时牛毛细雨也渐渐止住,地面的低洼处有了些许积水。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道路两旁还是杂草丛生的荒地,十多年后这里已是高楼林立,成为高档小区所在。经济的发展自有其运行的规律,掌舵人的不正常更替也只能延缓一时而已,社会还是如滔滔江水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奔腾向前。 想起这些,带着些酒意,柳风两手放在嘴前,做出喇叭状,对着天空大喊,“兰花市,你准备好了吗,我,柳风来了。” 随即,其余三人也纷纷大喊。 “兰花市,你准备好了吗,我,吴越飞来了。” “兰花市,你准备好了吗,我,赵宇龙来了。” “兰花市,你准备好了吗,我,唐立来了。” 路旁边的一个妇女小声笑着说:“四个傻鬼来了。” 或许酒jing的缘故,赵宇龙和唐立自行车骑得飞快,两旁的树木一个劲的往后退。 没几分钟到人民路,两辆自行车才慢下来。 柳风从后座探出头,指着前面,“就到了,前面在装修的就是……。”话还没说完,就远远的发现余丽娜在店门口和两三个扎着辫子的小青年争辩着什么。 其中一个小青年似乎不耐烦,伸手扯拉起余丽娜右手,接着余丽娜右手一甩,不知么身子就往后摔倒在地。 柳风赶紧从后座跳车,几步冲到跟前,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抡起拳头就往对方的脸上砸去。 “彭”的一声,对方毫无防备,拳头结结实实的砸的鼻梁上。顿时,两股红流喷she而出。 另两人一看有人来帮忙,怒火中烧,拳头纷纷往柳风身上招呼,同时叫嚣着,“还敢打人,揍死你”。 余丽娜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急得在边上喊,“不要打了。”可惜无人理会。 唐立三人发现柳风被打,急忙将自行车往地上一扔,飞奔过来,吴越飞望着还在犹豫的唐立,叫道,“上!” 于是三个人也立刻加入了战团。 原本在包围圈中,只能被动挨打的柳风,感受到身上的拳头稀落下去了,抬头一看,几位好友正在捉对厮杀,立刻jing神大振,也开始奋起反击。 唐立人高马大,又是jing校毕业,瞧准一个目标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又换一个,几个呼吸的功夫,三个小青年便被四人掀翻在地,躺在地上不敢做声。 柳风还不解气,走过去朝第一个动手的踢了两脚,“敢欺负我姐。” 这时,也不知是报的jing,jing车在每一次事情结束后就会如期呼啸而至。 店门口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宽阔的人民路也暂时交通堵塞。 两个jing察,穿过厚厚的人墙,来到人群中心。 唐立看见走进来的几人,先是一惊,接着朝前面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女jing眨了眨眼睛。 女jing直接无视,把头扭向了一边怒骂道,“又是你们,赶紧起来,不然就去医院。” “不用不用,”三人骨碌碌的爬了起来,嘴里“哎呦呦……”喊个不停。一个捂着鼻子,一个两眼不知被谁打了一拳,成了熊猫眼,一个右手揉搓着左手的肘关节。身上的衣服也是泥泞一片。 围观的一些人在边上同情道:“这么惨,真可怜。” 立刻,有人反驳道:“打得好,你看看这几个什么人,扎鞭子、染黄发的小流氓,流氓就该打。”刚才说可怜的人便被噎的哑口无言。 隔壁店老板干脆在边上喊道:“打得好,三个流氓早就该打了。经常到我们店敲诈,我说jing察早就好来管了。” 走在最前面的女jing听着周围的声音,皱皱眉头,看看几人,“青天白ri在大街上打群架,你们都真本事啊。黑社会了啊,都给我到jing局去。” “你们三个跟我们一起走,”女jing板着脸,接着指了指三个小青年,又转过头对柳风等人说道,“你们自己坐出租车吧。” 边上的男jing对围观的群众喊:“没事了,都散了,散了。”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大街对面角落的一辆帕萨特黑se轿车上,一个中年男人yin沉着脸在黑se的车窗后面静静的目睹这一切,冷峻的说了句,“走吧。”帕萨特便在悄无声息中离开,彷佛从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在城中派出所,一起跟过来的余丽娜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三个小青年今天一直站在门口,朝店里张望,走了一会又回来。余丽娜起先也没在意,当时装修师傅正在店内门口处刮大白,恰好有几点白石灰飘到其中一个的身上。其实衣服也没什么脏,拍拍就没了。三人却一口咬定要赔钱,余丽娜这才知道几人来路不正,也没说什么,同意赔50元,只当出钱消灾。几人一见好说话,张口便要500元,扬言要砸店。余丽娜自是不同意,便和他们理论。 几人不耐烦,一个便yin荡着说,“衣服脱下来赔也可以。”说完便去扯拉。后面便是柳风看到的了。余丽娜右手一甩,往后一退,重心不稳下摔倒在地。 “敲诈勒索啊,真厉害,你们三个,一个星期不到又进来了,看来前后账一起算罗。”对着低头不语的三个人,女jing冷声说道 “不是不是,丁jing官,我们是闹着玩的。下次不敢了,不敢了。”三人连忙讨饶。 “还有下次?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们,有多远滚多远。”姓丁的女jing突然横眉竖目,拍起桌子。 ……… 一场风波,就此烟消云散。 路上,大家眉飞se舞的谈起刚才“拳打镇关西,脚踢西门庆”的英雄事迹。 “唐立,你是不是认识美女jing察,我看你老是朝她打暗号。”吴越飞冷不丁的问,“不过,同一个系统,认识也正常。” “我有吗,”唐立转头反问,“我刚毕业半年,又培训了好几个月,怎么会认识?还好今天我没穿jing服,不然最惨的就是我。” 脑海里却是又一次回味起刚刚偷偷与丁雯的谈话。 “小雯,今天真要谢谢你,没有当场认我。” “不要嬉皮笑脸,脱下jing服就去打群架,真牛啊!英雄呢,我看只有你叔叔才能管住。” “别,千万别告诉我叔,小雯你大人有大量,今天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不-稀-罕,我偏要告诉你叔。” “请你吃海鲜,大出血总行了吧。就这么说定。” ; ------------ 第十四章 批斗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天气逐渐暖和。大地慢慢透出绿油油的生机,柳树已经蹦出嫩芽,小鸟叽叽喳喳的活跃在空中,一切都开始迸发出旺盛的生命力。 周一,上午第一节课上的是《正方体的体积》,为了吸引学生兴趣,柳风从批发市场买了一些魔方,每人一个送给学生,然后先让学生玩了一会儿,再从魔方的立方体特xing开始引导,让学生自己探索。 一下课,孩子们便又在教室里拿着魔方琢磨。 来到办公室刚坐下,教导主任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叫道,“柳风,校长找你。” 校长室就在隔壁。 吴校长低着头正在办公桌上写些什么,前面沙发上坐着的副校长江旗看着柳风沉默不语。 柳风一走进去,就发现气氛沉闷,难道有什么事发生?从茶几边走过时,柳风先叫了声江副,然后又站在办公桌前,“吴校长,你找我?”。 对方却没有反应,过了一小会,才放下笔抬起头,“周六干什么去了?” “自学考试报名呢。还能干什么。”柳风被问得莫名其妙。 “还能干什么?”吴校长略显肥态的身子往后靠在皮椅子的靠背上,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忽的立起,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大声骂道,“打架都打到派出所去了,还说没干什么,堂堂人民教师在大街上打架,不觉得倒霉吗?要不是有人亲眼看见你是不是还不承认?” 校长的脾气倒是向来暴躁,家长制作风严重,不过似乎也有些反应过度了。 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面对突如其来的斥责,柳风没有像以前一样选择唯唯诺诺,沉默不语,而是不卑不亢平静地说,“打架是事实,也不会否认,只是我觉得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说。如果说影响到您,那我现在说声‘对不起’。” 吴校长显然没料到柳风还能如此回话,更是气的眉毛倒挂:“是不是要我下次到派出所去领人?私事,你只要一天是这里的教师,我就能管你一天”。然后又转向副校长,“你看看,还不知道错误,没得救了。” 江副校长借机站起来打圆场,笑着拍拍柳风的肩膀“唉,年轻人,血xing大也正常,不过总要考虑自己的身份,注意影响,为人师表嘛,自己没做好如何教育孩子?校长是火气大了点,但也是恨铁不成钢呀。” 这几句话倒也说得有点在理,柳风也不好反驳,心里却是另一番念头,如果下一次遇到,自己还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冲上去。 这一打岔,吴校长也稍稍压下心中的怒意,整理下情绪,“开学以来,你都在上些什么课?乱七八糟的,上课不是游戏,学生都被你荒废了。” 教导主任在边上适时附和,“柳风,教科书还是最主要,我们不能自己乱搞一套。你这样一来,语文课怎么上?其他老师怎么上?期末考试怎么办?” 既然选择不语,柳风也就不动声se的听他们说完。 吴校长却以为柳风屈服了,挥挥手,“以后做事情先动动脑,不要这么弱智。” 隔壁办公室里,正在课间休息的教师也随着校长室的声音,心情高低起伏变化。以前也有教师领略过校长的怒火,大家都想知道,柳风是如何抵挡校长的狂风暴雨,是冒雨冲锋还是就地卧倒。 自柳风回到座位,原本在小声议论的教师都坐正身子,看报纸的依旧看报纸,批作业的继续批作业……各种不同的眼光时不时瞟向柳风,想从中发现些什么,可惜大家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果,事实让人失望,柳风并没有像以前被批的教师一样,或哭哭啼啼,或面红耳赤的咒骂校长,脸上一如此前的平静,丝毫看不出情绪的变化,似乎校长的咆哮从没有发生过。 只有一个姓方的男老师走过来,安慰了几句:“柳风,不用怕,我也最看不来他们这种样子。” 他狂任他狂,我自岿然不动。柳风心中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只当刚才是一场戏,自己只是看客,淡淡的看着众人的表演,过滤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家伟和李萍相继过来安慰,柳风表示没事,依旧与两人谈笑风生。 学校这种小单位,一有风吹草动自然很快就全校皆知。 只是树yu静而风不止。 下午放学后,按惯例是召开周前会,校长布置一周的工作。 花溪小学校舍紧张,没有大的会议室,全体教师只好集中在教室里开会。 吴土金在讲台上正襟危坐,看着下面的教师陆陆续续的进来像小学生一样坐下,然后只要自己咳嗽一声,下面窃窃私语的老师就会老老实实的一声不吭,聆听自己的发言,接受自己的领导。这种居高临下呼来喝去的滋味真是一大享受。五年了,许多人盯着这个位置,一直想撬动,自己还不是稳若泰山,纹丝不动,几个跳梁小丑搬得动这块巨石吗? 本周的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乡zheng fu庆祝三・八妇女节,举办一次女职工舞蹈比赛,学校高度重视,上周已经安排女教师放学后在学校排练,本周要继续刻苦训练,争取在比赛中展示出学校的风采等等,接下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是哪个领导哪天出去开会,那个部门科室本周有些什么具体工作,学校的卫生还有待加强,学生的中餐秩序等。 “本周工作就是这些,最后讲讲师德师风问题。”吴土金话题一转,语气也开始渐渐严厉,“师德是我们教师的灵魂,教育局一再强调,教师的年度考核要采取师德一票否决制,可见师德的重要xing。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教师要做好学生的表率,引导学生走正道。首先就要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作风正派。比如说打架,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有损教师形象,有损学校形象。我们教师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还代表了花溪小学这个群体。教师需要的是儒雅之气,而不是匪气。我希望不要再出现第二次。否则,造成恶劣影响,七月份的年度考核肯定是不合格。” ; ------------ 第十五章 震惊(祝教师节快乐) (祝所有的教师,节ri快乐! 吴土金的突然袭击,让大家大吃一惊,摄于往ri余威,教室里鸦雀无声。不过,许多教师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朝柳风看过来,虽然没有点名是谁,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周前会上进行不点名批评,说明这件事显得相当严重。在大家看来,以后柳风自然要被晾在一边,在学校没有多少出头机会了。 柳风也没料到吴土金还会这一手,当着全校教师将这件事说出来,那上午的谈话又算怎么一回事?是想让自己在学校边缘化?可自己本来就在学校是一介小角se,没有任何的打压价值。不过转念一想,也好,省得大家猜疑,在背后说三道四, 吴土金抬头扫视了一下全体教师,眼光不经意间从柳风脸上飘过,竟然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反而露出一丝内人寻味的微笑,就是不知是在装傻还是真傻,多半还是真傻吧,一个愣头青而已,这种事本来也没什么,可大可小,最多也就私下jing告一下而已,可想起昨天的电话,自己也就乐得借题发挥,总能起到杀鸡儆猴,震慑其他蠢蠢yu动的教师。 “其次,我们教师还要热爱本职工作,刻苦钻研,努力提高自己。可最近,总有教师跟我说,他们上课没法上了,为什么?原来有教师不是努力提高教学水平,而是喜欢出风头,上课完全不按教科书上,不是在做玩具就是在玩游戏,结果其他教师去上课学生就没法了,平行班学生也给带的心浮气躁,不能安心学习。我看这是在胡搞,瞎闹,不按教材上课,学生如何掌握知识,毕业考试怎么办?已经有家长把电话打到我这里,问我为什么六年级了,反而没家庭作业了,老师是不是偷懒。我说赶紧给收起这一套把戏。”后面几句,吴土金似怒似骂,声音将渐渐洪亮,同时干脆用手指敲起了桌子。 “吴校长,在座的各位教师,请允许我说几句。”柳风在众人的震惊与愕然中站了起来。原先还不想理会,可既然要命令自己走回老路,如不说几句,就真的变成在瞎搞了。自己在一方小小的教室里进行教学的革新实践,就会遇到阻力,那几年后全国进行的课程大改革所遇的阻力又是何其的巨大与艰难。 四十多位教师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柳风的辩解。有的教师也不禁佩服起他的勇气。 这小子还敢还击,将我的军,不让你说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吴土金心里默默地思索着,就让你说几句又如何,小鱼虾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吴校长讲的很对,打架确实有损学校形象,我考虑欠周到。”柳风一上来就先自我检讨了一下,“对于教学工作,我有自己的想法,这并不是出风头。大家有没有想过学数学有什么用?难道仅仅是为了应付考试?有多少孩子被我们训练成了做题的机器,考试的工具。我认为不但要让孩子学到数学的基本知识与基本技能,更重要的在于让孩子懂得在生活中的应用,培养学生的科学推理与创新思维。也就是土话说的不要把孩子教“死”,而要教“活”。再看我们的数学教材,有人说过,教材永远落后于现实。我们的教材还是七八年前编的。这几年,社会飞速发展,教材上的例题情景有多少孩子接触到过?学生有多少兴趣?” “真是笑话,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不需要教材了?”教导主任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都觉得是不是柳风的话太幼稚了。 “我可没说不需要教材,相反我们更需要钻研教材,吃透教材,只有掌握教材的jing髓,熟悉每节课的重点难点,完全可以采用更加鲜活的例题呈现形式,用贴近学生生活的事例来包装,这样的课堂孩子们自然喜欢,学习就事半功倍。数学来源于生活,必然也要应用于生活。”这些基本理念柳风信手拈来便是,完全不用任何的思考。 可对于花溪小学的教师来说,却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鲜的理论,特别是当听到被奉为神明般存在的教材落后时,有些年轻教师陷入了思考,因为平时大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教材上是这么说的。”教材是依靠,是权威。 也有些年长的教师却对此颇为不屑,一个小屁孩还敢对教材评头论足,也不称称自己有多少斤两,大言不惭。 “照你这么说,你对教材已经很熟悉了?已经吃透教材?完全掌握教材的知识点了?”教导主任心里冷笑。 这个问题直指要害,也正是许多人心中想的。是啊,假如柳风教材不熟悉,那刚才的长篇大论就全是废话了。要说熟悉吧,不要说刚毕业三年不到的柳风,就是在座的,十几二十多年教龄的老教师也没人敢说已经吃透教材了吧。 大家都在看着柳风怎么回答。李萍和杨家伟则在敬佩其胆量的同时也暗暗捏了把汗。 “完全吃透不敢说,至少大部分知晓吧。如果不信,吴教导你大可以拿出数学《教参》来考一考。我也随时欢迎大家到我的每一节课堂来指导。”柳风简单至极的说道,“至于毕业成绩,请学校放心,如果没有比上一学年有进步,我愿接受学校的处罚。如果说我的课堂教学影响到了其他任课老师或平行班的老师,那我只能说抱歉了,这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但反过来说,这也是学生的本xing流露,从侧面看出学生对数学科的喜爱。我不奢求大家能像我一样开展教学,只是希望学校能让我有这一个学期的时间来实践。如果学期末学生成绩不行,那说明我错了,我没话说,一切听学校安排就是。” 只要学校这个学期不来干涉,那自己还不能成功,也就白长了这么多年的知识了。是以,一番话,柳风说的理直气壮,极其畅快。至于现场考一考,柳风更是欢迎至极,只怕教导主任真的来考之后,他自己下不了台才是真的。 一时间大家都面面相觑,都震惊于柳风的强势回应。 ; ------------ 第十六章 盗窃(教师节快乐 ) 不由得,大家看向柳风的目光也复杂起来。许多人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柳风在开学这几天的所作所为。 “好,好,既然你这么大言不惭,就给你一个学期的时间又何妨?只是到时,别怪学校不客气。”吴跟金气极而笑,心里冷冷的,小毛孩,就等你几个月,看你如何扑腾,最后还不是淹死。 周前会上的唇枪舌战,着实给老师们带来了不小的触动,也让大家刮目相看。 有些教师暗自爽快,柳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慷慨陈词,为某些教师出了一口恶气,吴校长不高兴的,他们就看着爽快。 有些教师再想万一柳风班里期末真考出个好成绩,那就有热闹了。 也有些教师,在暗自为柳风担心,校长给柳风穿小鞋那是一定的,怕是以后ri子难过了。这其中就包括江副校长,那天事后,江校长还悄悄的来找过柳风,提醒柳风以后做什么事都防着点,多长个心眼。 对于教材的熟悉程度,大部分老师都认为牛皮吹的过大了,不要说柳风毕业才二年多,就是学校里任教了十几二十多年的老教师也不敢说自己熟透了教材。 这些情况,大部分是杨家伟转述的。 当杨家伟半信半疑悄悄地问是不是真的吃透了教材时,柳风只是笑笑。 处于漩涡中心的柳风,根本没时间来理会这些。至于期末学生的成绩,更从没有担心过。一有空,柳风就在将脑子里有关的教学经验和理念记录下来。 周四早上,柳风在街上的小店里吃早点,依旧是一碗咸豆浆,两块大饼和一根油条。这段时间,柳风的口味似乎好了起来,或许是很久没吃到这么纯正的农家早点的缘故。特别是刚刚出烤炉的大饼,浓浓的葱香味,扑鼻而来。一口咬去,带劲又满口留香。 “上吴村,今天早上抓住个贼骨头,你听说了没?……”余音未落,两个40来岁的妇女坐在了同一张桌上,“老板,来一碗豆腐花,2个肉包。小英,你吃什么?” “我,来碗咸浆,一夹葱大饼。对了,偷什么了?”另一个妇女好奇的问道。 这时,柳风恰好吃完起身,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如此八卦,自是没有待着听下去。不过后面几句话依然飘进耳朵里。 “半夜三更,到珍珠塘里偷珍珠蚌。老板半夜起来小便,敲好看见,就被抓起来了。” “现在那个珍珠塘没人守夜,塘边都有人睡得,这人也太大胆了。” …… 来到学校,同学们正三三俩俩的自己走进校门。柳风在cao场上走了几圈,几个老师也正起床,从宿舍里走出来,看见柳风互相问候了一下。做了2年多的好好先生,又向来与人无争,是以颇有人缘的。 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见几个老师也在说小偷的事。大办公室的好处就在这里,校内外有一点小事新鲜事,就会成为大家一天的话题。 柳风悠闲地跑了杯茶,茶是食堂的大妈每天送到办公室的,茶杯是普通的瓷杯,茶叶更只是10元一袋半斤装的大路货。柳风向来喜欢淡茶,只是抓了几片茶叶,一边品着早茶,一边浏览着前一天报纸,很快早读课结束,开始早cao。 在二楼走廊,cao场上的600多个学生随着广播,随意的做着几个体cao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整齐xing。也难怪,学校的师资力量并不是很强,30多个教师,师范毕业的才20个不到,其余的民办老师转正过来的,还有就是代课老师。而体育课也是老教师的福利,基本都是放羊式,学生自己在cao场上玩。体育老师一年到头忙的就是运动会这两天而已。 这时五年级的毛卫平老师捧着讲义夹走了过来,“柳风,你们班今天学生没有到齐,有一个到现在还没有来哦?” “奥,毛老师,今天你值ri呀,是谁没到?这家伙,都做早cao了,还没来。”柳风心里将几个会迟到的小马虎过滤了一遍。 “是一个叫吴雪莹女孩子。杨老师也说没请假过,说这孩子从来没有迟到过。你知道不?……”值ri老师要早上到班里清点学生到校情况,尽可能了解未到校原因,是迟到还是其他情况都要注明。当然一般都问班主任,只是毛老师现在看见柳风,就随意的再问一下。 “吴雪莹,吴雪莹,……”柳风嘴里念叨着,记起吴雪莹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向来会迟到的,怎么今天难道有事?对了,这女孩不是上吴村的么。今天早上,上吴村抓住小偷,柳风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火花,好像记得小偷还有同伙,这同伙也是柳风村子里的,后来两个案犯还一起被关了几年的监狱。而吴雪莹就是在这学期的这段时间辍学的,难道她也与这件事有关系? 想到此,柳风决定去上吴村看个究竟。按平时情况,吴雪莹这也只是算未到校,也有可能已在路上迟到而已,也有可能有事不来,忘了向老师请假。一般二天没有来,那或许才会上门家访。只是,柳风既然心里存了疑问,不了解清楚,心里不踏实。 安排好课,让杨老师先上语文,又向教导主任说明了情况,柳风就骑自行车出发了。 一路上,柳风边骑边张望,路边没有发现吴雪莹的身影。于是,两只脚蹬得更快了,高低不平的机耕路,呼呼的向后退去,七八里的石子路,居然十多分钟就到了,不过苦了屁股,颠簸的生疼。 上吴村村口,一辆普桑jing车静静地待着,几十米远处就是吴雪莹家。两间平房门口围着二十多个老百姓。一个四十多岁的沧桑妇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泣着,旁边一个小女孩拉扯着妇女的旧衣服哭个不停;妇女擦擦眼泪,指着绑在边上柱子上的一个16、7岁的男孩子哀叫:“我真命苦,你这个没出息的,怎么可以去偷珍珠蚌呢。我们家再穷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呀。你给我说来,谁叫你去的?” 男孩子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左脸颊有些浮肿,显然是刚受过一顿毒打,只是刚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犹自喊道:“妈,没偷就是没偷,我为什么要承认。” “还不承认?打得还太轻,”一个衣着花俏,画着浓妆略显肥臃的妇女厉声呵斥,又转过头:“jing察同志,你们怎么还不把他抓到派出所去?” ; ------------ 第十七章 解围 两位jing员虽都只有二十来岁,却也心生恼火,自己办事还要一个妇道人家来指手画脚,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心中略有愠气,只是出jing时,所长交代过,报案人可不一般,要多顺着一点。 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一人随后说道,“嗯,既然在这里不说清楚,那也只好带到所里去说了。” 两人走到柱子前,一个去解绳子,一个抓住男孩子的手臂,另一只手拎着手铐。 “你们不能带走他,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傻?”突然,妇女再次大声哭泣起来,同时跪在地上拉住两位jing察的衣服,“jing察同志,求求你们了,求求……求求……,不要带走我的儿啊!”“妈妈,哥哥,”小女孩也随即大声哭泣。 两人面露难se,其中一个只好低声劝道:“大妈,我们带走问几句话就好,你儿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肥臃妇女几步上前,一把拉住妇女向后拖:“哭什么,有种像种,谁叫你儿子是贼骨头。” 男孩眼含泪水,被两人押着走向jing车,一旁的小女孩则跟在男孩子边上,边哭便拉着男孩子破旧的衣服,“哥哥,哥哥……” 聚集的村民开始慢慢的散去,有的摇头叹息,甚为同情,有的妇女也不禁泪下,“真可怜,这家子,老公躺在床上不会动,儿子又被抓走了。” “等一下,唐……jing察同志,”突然意外的一个声音钻进在众人的耳朵,大家不由得停下脚步,纷纷转头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看到底是谁还能让事情峰回路转。 发出此声的正是刚赶到的柳风。眼看自己的学生哭着扯着男孩子的衣服,柳风就一阵心痛,这是一幅怎样的场景? 而发现两位jing员中的一位正是唐立,便不再犹豫,出言叫住。 “这是谁?半路杀将出来。”准备散开的村民又聚拢来,人人心头皆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有人认识柳风,便出言解疑,“是小学里的柳老师,小女孩的老师。” “好,老师来了。”有的村民低声喝彩。 “老师有什么用?来了也白来。”也有的村民不置可否,“偷的时候抓住的,天王老子来也没用呢。” 不过,村民们还是聚拢着,大都抱着一丝的希望。 “柳老师,我儿子没偷东西,他们冤枉我儿子,求你救救我儿子,不要让他们要把小林带走。”小林妈在哭泣中似乎终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转而拉住柳风祈求。 “什么没偷,被抓现行了,还敢不承认!”肥臃妇女在一旁呵斥。 “雪莹妈妈,你先别哭,好不好?我现在什么事都还不知晓呢?我先问问jing官。”还好是唐立出jing,换成别的jing员,自己还真不至该怎么办,只是似乎事情挺复杂。柳风皱皱眉,“这位jing察同志,能不能说一说情况? 看见自己老师到来,清秀的的吴雪莹暂时止住了哭泣,两只红肿的眼睛含着泪花望着柳风。 唐立心里这个气,内内的,柳风,竟然装作不认识,不过,当瞧见柳风走到近前投she过来的眼神,也就领会了,“有人报jing说抓到了在水库里偷珍珠蚌的贼,我们过来看看,正准备将他带到所里去,据说还有同伙,唉,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说到最后直摇头。 “是呀,这小孩子也太不像话了。只是这小孩才十五、六岁,又是我学生的哥哥,如果被带进去,不但这辈子毁了,这个家也就毁了,有没有办法?”柳风低声说道。 “也是,只是这孩子是被抓的现行,塘边还有几付刚捞上来的的珍珠蚌,证据确凿呀,人家又逼得急,要找到一起偷盗的同伙,难呀。”唐立摇摇头,面露难se。 “你不要跟我墨迹,只告诉我有没有办法?”柳风有些着急,四周还有这么多老百姓看着呢。 “说实话,一般的小案,我们也可做主,哄一哄事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双方调解一下,就此作罢。今天出来时,所长就交代过要我们小心行事,可见这事的老板来头不小,听说以前也有珍珠蚌被偷的事件发生,恐怕是要借此杀鸡敬候。现在唯一的方法恐怕只有……”唐立眼光从妇女身上飘过,“只有说动对方,放弃追究这一条路了。”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边倒,一丝机会都没有。原本还以为是唐立在,可以通融通融,现在看来只有自己去找肥臃妇女求情看看了。柳风快速的思索着。 “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刚才村长也去调解过了,没用。你不会觉得面子比村长还大吧?”唐立再度泼来一盆冷水。 事情出乎意料,柳风也大为头疼,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还是自己面子事小,哪怕有一丝可能,自己还应试一试。柳风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肥臃妇女,走将过去。 只是没等柳风过去,对方已经中断了对话,“你不用过来,我也不管你是什么老师,你也也不用说了,反正这事必须要追究到底。” “额……”一句话,就将柳风要说的话呛了回去。 就在这时,“滴!滴!”几声,一辆黑se的崭新桑塔纳2000一阵风似地来到不远处,后面卷起的灰尘也瞬时扑了过来。 “老板来了!”众人杂乱的喊着。 “是谁吃了豹子胆,偷我的珍珠蚌?”车上下来的中年男子右手拿车钥匙,左手握着黑se皮包,大声斥骂着,几步来到近前。 “洪飞,就是这个短命鬼偷得,被‘长板’抓个正着。”肥臃妇女手顺一指小男孩。 这时,一个1米8左右的高个子村民走了出来,“老板,我5点左右起床拉尿,看见两个黑影在塘边,抓到一个,逃走一个,我揍了他一顿,还是不肯说同伙是谁。” “恩,这个事情我们不用管,交给jing察吧。”中年男子又转过身,“我说你们两个jing察,怎么还在这里磨蹭,不将贼骨头抓到派出所里关起来?”; ------------ 第十八章 意外 唐立看看柳风,最终还是摇摇头,与另一个jing员抓起男孩子的手,往前面的jing车走去。 眼看事情依然如故,吴雪莹再度哭喊起来。“哥哥,……” “咦!小兄弟,是你。”中年男子眼光还是落在了柳风身上,不由面se一变,惊喜的叫道。 “还以为你看不见我呢,大叔。”柳风叹了口气,其实当中年男子走下车的那一刻,柳风就发现了,心中不由得一宽,原来真正的老板是他。 “不要叫我大叔,看得起我叶洪飞的话,就叫我一声叶哥。”中年男子挥挥手,“我这几天正要找你呢,可惜一直找不到。你今天千万不要走了。陪哥我好好聊聊。对了,怎么会在这里?” 几句话说得原本停下脚步的唐立目瞪口呆。周围的村民更是张大了嘴巴。柳老师竟会认识叶老板,而且看样子竟然交情不浅。 “我来这里,其实与你有关,”柳风指了指在哭泣的吴雪莹,“这小女孩是我的学生,可他哥哥今早竟然跑到你水库边上去了,现在就成了这样子。” “你是老师?”叶洪飞显示一惊,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还是个人民教师,好,只要有单位,以后就不怕找不着了,“那你现在的意思是?” “如果这男孩子被抓走了,我看这个家也毁了,我看我的学生书也没法读了。”柳风转头看了看在低声饮泣的吴雪莹和她披头散发的母亲,轻轻的说道:“既然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你不如就放这家子一马?权当做一件善事。” “那还不简单?小兄弟”叶洪飞爽快的回道,“只要你认了我这个哥,我立马放人,既往不咎。” “额,这,”柳风呆住了,按道理对方一个大老板要与自己称兄道弟,那是自己的荣幸,可现在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一下子就要与自己称兄道弟,,这……确实犯难了。 一旁的唐立也再次呆住了。哪有这样的好事?不但事情可以圆满解决,还白捡这样一个有钱有身份的大哥,这等好事哪有?还犹豫什么?这傻瓜。于是,唐立连忙用手臂捅了捅边上的傻瓜。 “这个,这个,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小弟我也就听叶哥你的了。”柳风也笑着说道,还是先解决事情最重要。 “好,好,兄弟。就这么定了。”叶洪飞大笑,伸手拍了拍柳风的肩膀,“哥今天没有白来。” 随即又对唐立两人说道:“jing察兄弟,就按我兄弟说的,放了吧,我不追究了。” “不行,洪飞,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怎么能听这个小老师的,说放就放?”肥臃妇女听见说要放了小男孩,气急的大声阻止。 “吵什么吵?我们男人说话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叶洪飞脸se一紧,大声呵斥。 肥臃妇女受此责骂,脸se数变,颤颤不语。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谢谢……”吴雪莹妈妈拉着吴雪莹突然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说着相同的话。 一旁的众人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戏剧化,叶老板竟然会真的大发慈悲之心。不由得都点头赞许:“这老板不错。大人有大量。” “我看还是柳老师面子大,谁不知道叶老板是看在柳老师的面子上才放人的。”也有的村民如此说道。 事情终于解决,柳风心头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扶起还在地上磕头的母女,对着男孩子问道:“你既然是吴雪莹的哥哥,应该也会像雪莹那样懂事。现在叶老板已经不再追究,我们想知道你去水库边去干什么?” “妈妈。”原本倔强的男孩子突然放声大哭,“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妹。妈,爸爸从工地上摔伤后,就一直躺在家里,我知道,新年后,家里已经没钱替爸爸买草药了。小妹读书的钱都还是向舅舅借来的,你已经为爸爸的事这么cao心,我就想为你分担点,我前些天听说上柳村的人家珍珠蚌卖了很多钱,就也想从水库里捞几付上来,卖点钱好替爸爸配点草药。妈,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子,我该死,我对不起你们。” “雪良,不要哭,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不可以去偷呀,我们穷也要穷的有骨气呀。”母子两人再次抱头痛哭起来。 柳风也突然感到两眼红红的,原来里面竟有如此的是非曲折:“雪莹,你爸爸现在躺在家里?” “是的,柳老师,爸爸去年年底摔伤后,就一直躺在家里床上。”吴雪莹擦擦眼泪,抽泣的回到。 “雪莹妈,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嘛?”柳风看看唐立和刚认的叶哥,小心地问道。 吴雪莹便跑到屋子里去向父亲报告消息。 一行人跟在母子二人后面来到平房前,跨过双开的大门,屋子里摆设异常简陋,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如果八仙桌除外的话。地上东一坨西一堆到处是鸡粪,几人下脚也要小心翼翼。再进入左边的房间,一个面容灰暗,形气羸弱的男子躺在旧床上,身上盖着蓝灰se的土布缝制的被子,嘴里不住的念叨:“你这个没出息的,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是不是想气死我?……” 雪良含着泪水,低着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叶老板,我对不起你呀,”雪莹父亲想起身道歉,用双手使劲撑了撑床板,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又缓缓地躺回去,“畜生,还不谢谢叶老板的大人大量。” “算了,算了,小孩子也是难得一片孝心,只是方法不对。我们就不要难为他了。”叶洪飞反而安慰对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是在哪里摔伤的?什么时候摔得?” “唉,”雪莹父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去年年底在一个罐头厂盖厂房,中饭时忘了把从二楼墙上的香烟带下来,再上去拿时不小心滑去了就摔了下来,伤到了脊柱,就起不来了。” “你怎么不去找包工头呢?”柳风甚为惊讶,心里觉得这也算是工伤吧。 ; ------------ 第十九章 布局 “唉。又不是砌墙时摔去的,怎么找老板赔?也找过老板,老板不在,下面的人打电话去的,老板也说了,是自己摔伤,不能赔的。这也不能怪老板,都怪自己不小心。是祸躲不过呀。命该如此。只是苦了孩子他妈。”雪莹父亲慢慢的诉说着,后面逐渐有些哽咽。 “这……”柳风一时噎住了,老百姓还真是老实巴交,这样就放弃了追究的权利。 “这个,你叫吴卸仂?”叶洪飞在边上迟疑的问道。 两人认识?柳风惊疑。 “叶老板,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雪莹父亲问出了大家心里疑问。 “没想到你伤得这么严重。”叶洪飞竟然一脸懊悔,“唉!是我疏忽了。” 没来由的几句话,把柳风等人说的迷惑不解。 “这个罐头厂是我办的。”叶洪飞解释道,“而且我已经给了包工头1万元让他转交,看来,这钱也被他吞了,回头我再找他算账。一时不查,害你受苦了。这样,这里有5千元,先拿去看病。你放心,以后的费用都由我来出,看好为止。”接着从手中的包中拿出一叠百元钞,放在床头。 “这,”望着突如其来的巨款,吴雪莹一家手足无措起来。 还是吴雪莹妈妈清醒过来的早,赶紧拉着兄妹两人再一次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感谢,吴卸仂则也泪水直流,只是不知身体康复有望还是为了这段时间的痛苦而流。 …… 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的结果,应该是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圆满。吴雪莹父母已经决定,上午收拾一下,下午就去人民医院住院。吴雪莹第二天再来学校上学,今天经历了太多的曲折,也在家平复一下心情。 而唐立两人看事情平息,也就回所里去了。 “谢谢,叶哥。让你破费了。”柳风知道,叶洪飞今天对吴雪良的不追究和给吴卸仂的治疗,其实自己都承了很大的情,这一声“叶哥”叫的不怨。 “钱赚来本就是用的,而且也本就是应该出的。”叶洪飞左手开车,右手摆了摆,“还要多谢你的指点呢。让我赚了不少。对了,你认为什么时候可以出货?” “不急用的话,就再等等,行情既然起来了,就得至少按趋势运行二、三个月。”柳风想了一下,“你怎么想到会去建罐头厂呢?” “还不是这片山上的枇杷增产不增收,去年这么好的枇杷批发商每斤只收1元,死的心都有。今年就想通过做罐头来深加工,提高效益,总不可能砍了再种其他的吧。”叶洪飞略带反问的说道,汽车在石子铺成的村路上驶过,几个路人就这样淹没在车尾扬起漫天的灰尘中。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好好包装,做个品牌,自己来销售,如果能在市里捧个农产品的什么奖回来,那就更有利了。”打品牌,做jing品也是以后农产品的必经之路,柳风虽然自己没做过,也见得多了。 这时,车一拐,驶入了平坦的柏油路,车上一时陷入寂静之中。车外,大片的油菜花在竞相开放,天碧蓝碧蓝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倒是一大享受。 快到学校时,叶洪飞才笑着说:“你这个建议比较可行,我再去完善完善;兄弟,真不知道,你年纪轻轻,脑瓜子里还有些什么。” ……… 回到学校,只是第二节下课。先到班里跟班主任杨老师简单说了下吴雪莹家里有点事,来不了,第二天来上课,具体内容并有细说。便来到办公室准备第三节课上数学。 “奥吆,柳风今天爽了,高级的汽车坐坐,哪个大老板送回来的?”眼尖的毛卫平老师看在校门口见柳风从后备箱拿出自行车,一股酸溜溜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刚好碰到个朋友,便顺路带回来。又没什么。”柳风笑笑,不想多解释,有些时候保持点神秘反而更好。“黑板上又有什么通知了?你们都围着看。” “教研室组织的小学语文优质课评比开始,我们学校有一个名额,想参加的这两天要报名。人数多的话下周学校里也要先进行比一比。”李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有什么好比的,大不了做个陪衬。还不是周丽丽参加。”五年级的王老师忿忿不平,“哪次市里的比赛不是她去,别人又轮不到。” “谁也别怨,要怨就怨自己没有个好父亲。人家父亲可是村书记,三天两头和校长混在一起。其他自己去想好了。”也有老师说着风凉话。 华夏自古以来就是拼爹的社会,自上而下,莫不如是。 “呵呵!”众人或是一阵冷笑或是默然无语,纷纷回到自己办公桌。 既然与自己学科无关,柳风自然不再关注,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响起:“语文学科已经开始,数学学科的优质课也快了吧? 晚饭的时候,三个人又聚在了李萍的房间里。这几天晚上李萍等女教师都要排演舞蹈,今晚是最后一次了,明天就要参加比赛了。 柳风是觉得这几天睡在学校,比在家里环境好一些,方便自己写点东西。 “李萍,语文优质课评比,你有想法没?”柳风想知道李萍自己有没有主动xing,如果自己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柳风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想当然是想,只是报名也是去做个陪衬,去献丑,白白让大家笑话。而且又要准备教案什么的,我也不在行。”李萍苦恼的说道。 “只要你自己想就好办,至于献丑,那不能这么说,我们每上一次课,就是对自己的一次提高。”柳风想起自己曾经疯狂的上公开课的历史,所有机会都去争取,而自己的教学能力也就在一次次的比赛中快速成长,“至于教案,你不嫌差的话,我倒可以把你设计一下。” “我怎么敢嫌差?有人帮我写教案,这种好事感谢还来不及。那你们两个给我压阵,我也去试试。”勇气顿时在李萍心中油然而生。 “鼓掌鼓掌,李姐出马,以一当十。”杨家伟笑着说道。 ; ------------ 第二十章 夜话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的京城,某大学校园内的教师公寓,四十多平米的中式客厅中间放着一个玻璃茶几,沙发后面挂着两幅四方的荷花国画。古典韵味的灯笼台灯素雅洁净。 “爸,今天我们单位发生了一件事。”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裹着粉红se睡袍的秀丽女子,用毛巾搓着湿漉漉的秀发,只是宽大的睡袍怎么也遮掩不了蓬勃yu出的美好身材。 “哦,小晶,你们单位还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联播的半百老者顿时来了jing神。 “我们编辑部的几个老同志,为了一份稿件吵得面红耳赤。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你说好笑不。”小晶来到真皮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沙发“吱吱”几声极为享受。 “呶,就这篇文章。我见他们争执不下,就复印了一份回来,想听听你的意见。”小晶从包里拿出稿件。 “难得我家小晶有事相求,看来我不同意都不行罗。”老者接过稿件,原本还在微笑的表情居然慢慢的消失了,“小晶,爸先问你,你们编辑部的人是怎么说的?”。 “老王等大部分人都说这样搞,数学学科变成了游戏,失去了数学的严谨,还忧心现在的基础教育乱了套,成了花架子的试验场,在误人子弟。但老李等人却说这是一篇好文,数学只有吸引学生的兴趣,才能学好。不过,我看文章与你的想法倒有点接近。就悄悄地复印回来给你瞧瞧。”小晶双眸一闪一闪,灵气逼人。 “观念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恩,这么说,爸还要谢谢你咯,我看看先,到底是什么样的文章。”老者接过稿件,只是看了题目,就静了下来。足足十多分钟,将这3000多字的文章看完,才若有所思的抬起头,“好文,正是说中了我这几年所想的一些问题,而且还进行了实践,不简单。有些想法比我还大胆,真想和这位同志面对面好好聊聊,看看这位老兄是如何在农村小学实践他的理念。这个作者名字好陌生,不知在农村工作了多少年?” “我想啊,作者肯定也与你一样,快要变成老头子了。没有在教学中浸yin十几二十多年,哪能写出如此‘好文’‘好文’的文章。”小晶巧笑着,学着老者的口气,念着‘好文’两字。 “看来,这把老骨头要动一动罗。”老者伸了伸腰,“想不想陪老爸到南方去看看风景?” …… “老公,你今天实在太厉害了,已经很久没如此快活过了。”脸se红润的妇女躺在床上,对着身旁犹在气喘吁吁地汉子,心满意足。 “今天高兴,当然劲头也足了。把你喂饱了吧。”显然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叶洪飞说话也有气无力。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先不说便宜了那小子,后来反而还出钱给那老不死的看病,陪他们去医院,葫芦里卖什么药?对老丈人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吧。”妇女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汉子的脑袋。 “你懂啥。不要说是二、三万,就是十几万我也肯出。不是跟你说我前段时间见到一个奇人吗?”叶洪飞拍掉伸过来的手,并坐了起来,顺手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中华点燃,猛地吸了一口,有仰头吐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烟圈。 “你说最近在股票上赚了三十多万,是跟一个小伙子cao作的。你亲眼看见这个小伙子在股票市场神奇的买进卖出,有如神助。每一次的cao作都丝毫不差的踏准了市场的节奏。这个人不会就是这个柳老师吧?”妇女慵懒的问道。 “怎么不会?就是他。我们短短几天,赚的三十多万就是他成就的。不说其他,光凭这点,你说,今天这点小钱该不该出?”叶洪飞又吸了一口中华,继续道,“前几天我还在懊悔,不知是哪里人?什么时候该卖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是花溪小学的老师。这就好办了。况且,今天我又从他那得到消息,他说股市还要升一段时间。看来我们在股市中赚的钱还不知要在增加多少。” “那真要得。对了,要不,我们就把其他地方所有的钱都集齐来,一起再投到股市去?”妇女欣然而动,两眼放光。 叶洪飞摇摇头,“呵呵,这个我看也不必了吧,罐头厂还要搞下去,不然,今年的枇杷又是滞销的话,那就糟了,钱是赚不完的。对了,我们这片山坡的枇杷,他也提了个好建议,我看值得一试……” “这些事情,反正你做主就行。”妇女又大为惋惜,“照你这样说,柳老师倒是很有经商头脑。做老师真是委屈他了。”。 “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柳老师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见识,绝非池中物,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我们好好把握机会,说不定我们将来的发家致富就落在了他身上。今天出点小钱,换来这个兄弟,值!”叶洪飞说完,把烟头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一掐,环手一捞,“婆娘,来,我们继续。” …… 第二天,天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校门口到处都是趁着雨伞的学生,黑的、花的、紫的……组成了一道迷人的风景。 来到菜场早点摊,柳风照例来了一碗咸豆浆,两块大饼一根油条,只是在吃早点时,似乎许多认识不认识的都客气的叫一声“柳老师。” 来到学校,走进办公室,刚坐下,沏好茶。 班主任杨老师就问道,“柳老师,昨天的事你也不仔细跟我说,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摆平,我们都服了你了!” “真人不露相!”旁边的的四(2)班的数学老师王老师竖起了大拇指。 “没什么的,刚好认识事主而已。”柳风淡淡的笑笑,看来大家都知道了,也不好不承认,在自己想来也不值得炫耀,也难怪早餐时这么多不认识的人来跟自己打招呼。; ------------ 第二十一章 交流 刚聊了几句,就见语文课代表俞媛媛押着王小涛走进办公室,然后拿着语文书和练习本在杨老师的办公桌上。 “俞媛媛,今天吴雪莹到校了吗?”柳风关心的问道。 “柳老师,吴雪莹今天很早就到了,现在在不昨天的作业呢。杨老师叫王小涛补做家庭作业。”俞媛媛先是解释,然后又命令道,“王小涛,你就在这里做吧,快点做。”。 听见吴雪莹已经到校,柳风也总算舒了一口气。 “怎么?昨天家里有事?”柳风走到王小涛边上。这段时间王小涛的进步有目共睹,不但课堂上表现活跃,每天的课堂作业都能按时完成。 王小涛搔搔头,憨厚的笑笑,就是不说话。 “还不肯说,你。”俞媛媛等不及了,抢着说,“杨老师在班里改作业时发现,王小涛的家庭作业,用三支笔一起捏着写的。笔记本上面上下三行的字的颜se都不同的,王小涛自己也承认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写的,为什么只叫我一个人重做啦,不公平。”王小涛扭头反驳,嘴里嘟囔着“况且,不这样写,课文抄5遍,要抄到天亮了,还要有《作业本》上的作业。” “我不就写好了嘛。”俞媛媛不耐烦的说道,“那你等会自己去跟杨老师说。” ------------ 第一百零一章 体罚 办公室里,柳风静静地品着茶,茶叶是前天余姐给的,上好的的龙井,随着化开的叶片,清香弥漫。 这已是第二节课的时间,几个老师在看报纸或批改昨天的家庭作业。 报纸是今天刚到的。 “临海巨化股份有限公司收购兰花农药厂协议书正式签字,标志着兰花国有企业深化改革进入新的阶段。” 方向来低声念着报纸的头条新闻,无力的感叹:“这些无能的干部,兰花市的家底都给败光了。卖,都把厂子卖了,难怪我们的工资比其他县市要低一大截。” 也难怪方向来发些牢sao。 20世纪80年代中期,兰花市的城市工业创造了令人羡慕的辉煌,兰花人对此自豪不已。那个年头,还处于改革开放的初期,兰花周边地区的乡镇企业和个私经济,刚刚起步,而像兰花这样的工业产值,不仅在福金地区独占鳌头,在临海省全省范围内,也是名列前茅,一度在临海全省掀起了工业学兰花的热chao。兰花县也成为全国首批撤县改市的城市之一。 进入20世纪90年代,时代带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浪chao扑面而来,置身在计划经济摇篮里的兰花市人在又一场改天换地的风雨中,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水。一直引以为自豪的国有企业群落,几乎一夜之间便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下子从从天堂坠入深渊。 而国有企业如何脱困,如何安置职工则成了zheng fu的重要工作。 “呵呵,我可听说什么燃具厂、橡胶厂、皮革厂等都不行了,在等待破产呢。”王成生从外面走进来,接过话头,又拍拍方向来的肩膀,“我们那管得了这么多,还是教好书就行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经济不行,我们的工资才会这么低,还经常被乡zheng fu拖欠。”石艳玲忿忿不平,这么点工资,还要常被拖欠。又要买教师楼,压力很大。就说这个月,本来9ri发的工资,到前天才发下来。。 “就是,教办里的人也不帮我们去说一说。对了,石老师,听说你也报名买教师楼,看不出呀,刚造了房子,又有钱在城里买房。”方向来颇为羡慕,自己夫妻两人都是教师,可惜也没存下多少钱,又没地方可以借,只能干巴巴的眼见着别人报名。 “还不都是借的。”石艳玲顿时眉飞se舞,喜不自禁,掩饰不住地兴奋,瞟见有人走进来,笑着叫道:“吴主任,这么早。” 吴中华走了进来,微笑着和大家打个招呼,“柳风,你前天的课上的怎么样?听说评价很好。”难得话语轻松。 “那是过奖了,也就老样子。”柳风淡淡的说道。 吴中华的课是在昨天上午,自我感觉很满意,特别是上完后,偶尔瞟见徐建国露出赞许微笑,更是信心大增。见大家聊得欢,便走进来试探一下,哪知道得不出一丝有用的信息,年纪轻轻,口风倒紧。 “奥哟,吴主任,也买了寻呼机,有钱人呀!”方向来眼快,发现了吴中华别在腰间的寻呼机,惊奇的说道。 “我们学校又不是第一个,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吴中华得意的笑笑。刚才两手插在裤袋里,看似自然的把腰间露出来,却是费了一番脑子才想到的方法。“店老板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们要买的话,跟我说一声,给你们打个折!” 王成生站起来,走过来拿起吴中华的呼机把玩了一下,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有人提议,要柳风也拿出来,比一比。 这也正中吴中华的下怀,这可是昨天花了千把块钱买的,二个月的工资,有些肉疼,可想想柳风低头看呼机的样子,又狠了狠心买了贵的。现下看着众人啧啧的赞叹,觉得值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带来。”柳风喝着茶,抬起头望了一眼。呼机已经不用,好在知道呼机号码的也就几个人,用手机通知了一下很方便。这两天手机带在身上,倒也没有接到电话,大家没发觉。 大家自是不信,哪有不带出来的道理。只是柳风脸上平静的一如无风的水面,没有一丝涟漪。 “拿出来嘛,又没关系。”吴中华假装劝解,以为柳风不好意思,挪揄道,“不要藏着掖着,就让大家一起看看。” 柳风就摇摇头,不再言语,继续翻看着桌面的书页。这是早上刚到的,正是新一期的《华夏教育》。 “好了好了,我先有事了,大家要买的话,别忘了找我。”吴中华大声的嚷嚷,收起呼机,又小心翼翼的回归到腰间。 “滴,滴……”声音响了起来。 “有人打我电话。”吴中华嬉笑着低下头去查看,没有任何信息,微微有丝失望。 正疑惑着。 只见柳风拿起手机自然的凑到耳边走到走廊上。 电话是唐立打过来的,驾驶证已经办好,中午给带到学校里来。 从走廊回来,才发现吴中华瞪大着眼睛,怔在那儿。而大家着带着怀疑的表情要求柳风拿出来欣赏一二。 在大家看来,手机是老板和领导用的,纯粹是烧钱的工具,高消费。而普通教师哪消费得起,再说也没有这么多重要的事,要及时沟通联系。有人甚至怀疑柳风是不是在狐假虎威,拿个玩具手机唬人。 方向来拿起手机随意的拨动了几下,显示屏上的信息便随之翻动,沉吟道:“这个我在同村的老板那里看见过,一模一样。手机就是好啊。” 众人便开始向柳风道喜,言语中有羡慕,有不解。想想也是,自己等人寻呼机都舍不得买,柳风已经用起了手机。不管是什么原因,手机总是要真金白银买的。这有何尝不是实力的表现。 中华紧咬牙关,铁青着脸,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柳风等大家新鲜劲过去,便问道,“石老师,cao场上的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一个人练习跑步?” 石艳玲起身走出去瞧了瞧,果然有个身影在跑道上吃力的跑着,“好像是五(2)班的,这小子肯定又是上课顽皮捣乱,被老师叫出来跑步思过。” 变相体罚,柳风脑子里冒出四个字,要老师将学生真正当做平等交流的对象,何其艰难。体罚,永远是惩罚孩子的最快捷最简单的手段。只是,体罚过后,孩子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老师就从不计较了。 五(2)班,那就是杨家伟班了。 ------------ 第一百零二章 梦境 柳风买手机的事情很快就全校皆知。 有些老师还故意跑过来一睹为快,柳风也都大方的拿出手机,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和新鲜感。老师们拿在手上皆是小心翼翼,生怕摔着了,磕着了。见柳风往往随手在桌子上一扔,都一阵心疼,暗道柳风这个败家子。 学生果然是杨家伟请出去的。 中午吃饭时,杨家伟面皱着眉头,无可奈何的解释。上课时,这个学生总是要和同学说话,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时,会站起来对同学们做鬼脸。今天课上,有同学上黑板板演结束,走下去时,他便故意将脚放在过道上,绊了同学一跤。 “当时真想把他拎起来狠狠地打一顿出口气。”杨家伟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恼火。好好的一节课,就给破坏掉了,好心情也荡然无存。罚他跑步还算轻的,如果是以前,哼…… 柳风深表同情,这样的学生,谁都头疼,特别是杨家伟这样刚毕业不久,没有教学经验的年轻老师,除了惩罚几乎没有好办法。可类学生往往成绩不好,又不长记xing,今天罚了,明天就忘了,课堂上依然我行我素,花样百出。 教育学生,一味的惩罚总不是办法,关键还要从源头抓起,只有学生感受到温暖,才会主动地去改正。 “看看有没有特别的地方,挖掘他的闪光点,多表扬鼓励。再不行,给个小组长,告诉他,要管好别人,就先管好自己。” “呵,瞧你,好像挺有经验似的,似乎你毕业也才两年多。”看柳风煞有介事,李萍忍不住打趣。 “反正试试。”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杨家伟点点头。 晚上,刚刚送走周丽丽,柳风陷入了长思。 周丽丽是因为今天到下面的辅导完小去试教,有些情况来跟柳风探讨一下。柳风提了几点意见,又建议如果市区小学有同学认识,联系一下,下周去市区借班试教,毕竟农村的学生和市区的学生在课堂氛围,知识的广度等方面有很大的不同,而掌握学情也是上课的前提之一。 柳风思考的却是之前罗小晶打来的电话。虽然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各大教育报纸已经是热闹非凡。 有批评的、有表示赞同的,也有觉得可以试一试的。 这些,身在农村小学的柳风,都一无所知,这里消息太滞后。教育类的报纸学校更是没有订阅。 大致介绍了这几天的情况后,罗小晶也带来了罗教授的意见,静观其变,按部就班。 罗教授也想必是怕自己看了报纸上的文章,按耐不住跳出来反驳,才打的这个电话。按着柳风的想法,确实应该反驳一下这些反对者。如此,越吵越热,关注度越高,才越有可能成功。 想了一会儿,柳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站起来打开门,在校园里悠闲地散步。 刚走下来,就遇到急匆匆回来的毛卫平。 毛卫平眼前一亮,把柳风拉到一边僻静处,悄悄地说要借点钱,打打红五。原先带去的白来块钱输掉了,回来找钱去回本。 第一次遇到同事借钱,又只有百来块,柳风当然不会拒绝,从皮夹里掏出二百块。毛卫平很有分寸的只要了一百,说这一百输了就认怂,不玩了。<天的风依然有些凉意,寂静中宿舍的点点灯光宛若星辰。 “谁?”柳风大喊一声。食堂边,一个漆黑身影从1米多高的围墙上探出头来,贼溜溜的不断地朝校园里四处张望。 身影受到惊吓,围墙后一阵窸窸窣窣,唰唰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宿舍里的灯光很快都亮了起来,喊声宛如惊雷,在夜se中分外响亮,大家纷纷打开门跑到走廊上来。 杨家伟等几个男教师更是走到食堂边,搬过凳子,爬上去查看,围墙边沿的一块砖已经掉了下去,露出了一个小缺口。 最后大家一致得出这样的结论:现在的小偷真大胆,才八点多钟就敢出来行窃。 柳风不这样认为,心里总有一个疑团在闪动,可惜现在没有证据,也不好说出来。如果真是要到学校里来行窃,这小偷也瞎眼了,学校里有什么好偷的。又不是刚开学那会儿,老师收学费,可能会把钱遗忘在教室里或办公室里。 经此一闹,柳风再也没有闲情逸致,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爸爸,你在哪里?” “妈妈,你在哪里?” …… “走开,你这个没有爹娘的孩子。我们才不想跟你玩。”一个胖小孩老气横秋的推开另一个羸弱瘦小的男孩。 瘦小的男孩眼睛里闪过恨恨的光芒,一声不吭的走到一边,从自己的包里拿起一本泛黄的旧书看了起来。 突然间,书就没了。男孩望着空空的两手,目光中喷she出怒火。 胖小孩抓着书页,大笑着跑开,几个同龄的孩子在笑弯了腰。 “还给我,把书还我。”瘦小男孩边追边喊。 眼看就要追上,胖男孩又把书扔向远方的同伴。 瘦小男孩便又向另一边追去,等快要追上时,数又到了另一人手上。就这样,几个回合后,瘦小男孩气喘吁吁,干脆也不追了。 几个人也就觉得无趣,坐在一起翻看旧书。 “坏蛋决,这时什么书?教人怎么做坏蛋吗?什么破书。”一个孩子嬉笑着叫起来。 “什么坏蛋,明明是昆吨决。这是教我们怎么认昆虫的书。这种书有什么好看。”胖男孩反驳,随即把书随手一扔。 瘦小男孩沿着书下路的轨迹追赶过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书刚好掉在一个浅水坑里。男孩从水里捞起有些湿漉漉的书,摊在地上又找了一块石头压住,转过身,紧捏着小拳头,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很快,几个人就扭成一团。瘦小男孩先是打了胖男孩几拳后,便被几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服不服?敢打我?”胖男孩踢了一脚,擦了擦嘴角,喊道。 瘦小男孩一脸倔强,一声不吭。 “给我打。”胖男孩狠狠地说道。 身上却是一轻,瘦小男孩抬起头,一个两眼锐利的中年男子双手抱拳,注视着。胖男孩几人远远地四散逃开。 “你爸妈呢?” “我没有爸妈。” “愿不愿意跟我走。” “跟你走,能打败他们吗?”瘦小男孩指了指胖小孩几人。 “可以。” “好,我跟你走。”瘦小男孩坚毅的回道,匆匆跑到浅水坑边,收好书。 …… 这是梦吗?柳风睁开朦胧的双眼,窗外月se皎洁。为什么又是如此清晰?一点一滴历历在目。 ------------ 第一百零三章 倾销 开业一周,毛巾商行开局很理想,销售额达到了四十多万。已经有回头客打电话来补货,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天乌立足应该没有问题。 店里也增加了人手。在工厂打工的大舅女儿也被父亲叫来帮忙,另外还雇了当地的中年妇女。 同时,请了村子里的一个单身汉当仓库管理员,负责出库入库的记录与管理。 柳明成收好销售记录,喜忧参半。原来,现有的几家毛巾厂开足马力生产专门供给也已经有些跟不上销售。几家厂一合计,计划着要增加新机器,扩大生产。同时,前来推销的毛巾厂也很多。柳明成借口仓库里已经堆不下,有几家便提出愿意帮出仓管费用。至于毛巾款项,不管多长时间,可以销售后再结算。这些厂长自然明白,堆在厂里永远不能变现,放在天乌,至少是看见了希望。 条件这么优惠,柳明成会纠结了。一边是朋友要扩大生产,自己不能忘本,一边是更大的让利,自己又想追求利润。 随着生意的扩展,这几家厂哪怕再扩大生产,又怎么满足的了ri益增长的销售和ri渐丰富的毛巾品种,柳风不假思索的说道:“扩大再生产也很好,支持我们的,我们当然也要照顾,这几家厂也不一定能备足所有的品种,根据市场需求,再找几家后备厂也是必须的,万一有客户需求,我们也可以及时组织货源。只是,不管是哪家厂,爸,你一定要配把握好一点,货款整万整万的先汇,至于具体价格的结算一定要半年或一年再结一次。” 柳明成点点头。如果儿子所说正确,未来的ri子,价格会逐步走低,那自己就是占据了先手,哪怕眼前的平价销售也会产生巨大的价格差,利润丰厚。只是万一价格不降反涨,那这个窟窿将会越来越大,最终资不抵债,全家一贫如洗。是天堂还是地狱,就看儿子的眼光了。 已经是第n遍跟父亲说了,这也算是给父亲洗脑吗?这样的判断也只有父亲才会相信,并冒险的付诸于实施。换做其他任何人,恐怕都会当做是陷害,毕竟如此销售太过于激进。 说话间,王毅走了过来。 柳风下午到天乌后,是王毅骑车从车站带到市场的,在店里待了会,便起身说是到楼上经理办公室去坐坐。 “有人到黎叔哪儿告状了,说你们低价倾销,影响了行业的规矩。”王毅带来的消息并不怎么乐观。 看来,成本价销售已经触动了市场上某些人的利益,有些人开始坐不住了。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人多不多。 “黎经理怎么说?”柳风问道。 “价格,当然是市场说了算,只要亏得起,哪怕你白送别人也管不着。开门做生意,各自做自己的。只是要你们平时注意点,不要和他们吵起来。”王毅有些担忧,提醒道。 如此就放心了。柳风最担心的就是市场管理部门出面干预,想想也是自己过于担忧了,这么大的市场,面向的又是全国以及全世界,市场管理部门什么事请没见过,自然知道那些该管,那些不该管。 刚开业不久,就无形中有了对手。这既是意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自家如此做,生意好了,势必会影响到其他批发商,他们一声不吭那才是真奇怪。因此有所行动也是正常。没料到的是反应如此之快,短短一周就已经触动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对手,市场上的人哪些人是对手?主打产品与自己家相同的只怕都有可能。现在才刚开始呢,以后触及的利益更大,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未雨绸缪,总不错,多找几个人,有事也可有个照应。柳风心下有了算计。 和气生财,小心驶得万年船。柳明成自是明白王毅担忧之所在,只怕现在市场上的人都在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呢。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叔叔,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又不做违法的事。正常的商业经营,想来也没关系。”王毅又宽慰道。 “王毅,走,到市场里转一圈。”柳风起身,至少可以看看哪些有大的利益冲突。 沿着过道慢慢的踱步,其时已是下午四点多,市场里鲜有客户,显得有些冷清。 批发不同于零售,有了一定的客源后,基本用电话联系。银行汇款,然后发货。熟悉以后,也常常是一个电话,便先发货,后结算货款。因此,对批发商来说,最宝贵的并不是铺面,而是稳定的客源。当然,铺面的位置好,也容易引来新的客户。有稳定的客户,哪怕没有新的客户增加,也能活的很滋润。 用不了几分钟便一圈下来,二百多家商铺,与自家相同品种的至少有一半,毕竟在这市场上的都是缎档、割绒、彩条等中低档毛巾产品为主。 到是有许多商户,以为两人是外地过来的客商,不住的热情招呼。柳风也不客气,偶尔和老板搭茬几句,借机了解一下价格。果然,相同的毛巾,价格要高百分之十几。天乌市场的反应总是很灵敏,只怕很快,这些批发商恐怕都会被原有客户要求降价。 商战,来就来。 店里,有两个年轻人正在讨价还价,“老板,你这个素se毛巾,如果再降5分,我就要1万条。而且我自己去提,也不用你出运费。” “不行,我对每个客户都是一样的价格。运费本就是客户自己出的。”柳明成一口回绝。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两人一进门,问的就是这款毛巾有几个颜se,重量多少,柳明成就看得出有购买意向,应该能成交,自己现在坚持成本价销售,不赚钱的同时保持不亏。1万条不是小数目,而且仓库里也差不多只有这些,看来明天又要找厂里发货了。 眼见柳明成态度坚决,两人走到门口商量了片刻,还是折了回来,毕竟在天乌没有比这里再便宜的价格了。 打烊之前,还能做成一笔大生意,一家人自然有些兴奋。柳明成也正好让王毅留下来吃晚饭,也借机表示感谢。 “伯父,不好意思,心意我就领了,晚饭我就不吃了,而且,还要向你告个假,我们同学一起聚聚,柳风也跟我一起去。”王毅朝柳风白了一眼,我可是给你铺好了路,约好了美女,今晚的表现要看你自己了。 ------------ 第一百零四章 理想 “走吧,一起吃饭去。今天我请。”可是吃什么呢?柳风皱了皱眉头,眼前的佳人,两年不见,不知道口味变了没。 王毅把柳风送到城市广场,等傅小春到后,便借故溜走了。君子欲成人之美,必不能当电灯泡。 “那你说话算话,我要吃大龙虾。”傅小春发狠的说道。 “行,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办到。”柳风点头应允。暮然发觉,这句话说出来依旧这么流利。 傅小春一怔,这句话已经听了无数遍。两年来,再一次听到,却是多了一份沧桑的味道。这是你做的保证和誓言么?可惜了那些逝去的时光。 “算了,我就不宰你了,去江边大排档吧。我喜欢热闹。”傅小春努力从思绪中回到现实,原本是玩笑之语,却不料到会应得这么爽快。 这话倒把柳风愣住了,转换的也太天差地别了,会不会太寒酸了?自己心中总觉得应该是在西餐厅,或是咖啡厅,找个环境优雅的地方。这可是毕业后第一次与女孩单独约会,虽然是同学,恩,仅仅是同学么?柳风不由自主的摇摇头,摒弃心中的杂念。 “走吧,”傅小春拉拉柳风的衣袖,往西边走去。 天已经黑下来,路边明亮的灯光映射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街面上,汽车、摩托车、自行车来来往往,依然熙熙攘攘。 整座城市充满着青春的活力。 乌江是天乌的母亲河,这几年天乌市花巨资打造乌江夜景,修建休闲平台,引入小吃一条街。 街道两边,各色排挡一字排开,吆喝声,炒菜声……挤成一团。靠江的一面,一边看着江景,一边品尝美食,倒也是不错的注意。 “老板,来碗馄饨。”傅小春穿过人流,选了一张视野比较开阔的桌子。 “你不用替我省钱的。吃得饱吗?”柳风问道,说完就有点后悔,对傅小春还撑什么面子。今天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说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问。”傅小春秀眉微皱。 以前?往日情景再次浮现,每一次出去,为了省钱,你总是点一碗馄饨,而给我要多加几只饺子。 柳风转过头,对着老板喊道:“我来一碗饺子,多放五只。” “你的口味,还没变?”傅小春望着柳风,淡淡的说道,“也许这里饺子味道不合你口味。” “是不是符合,也只有试过了才知道。这两年,我也想通了,做什么事都要努力一把,不能退缩,失败了大不了重来。否则会后悔莫及。”柳风凝望着眼前的佳人,若有所指。这也是现在的柳风,才有此念头,换做以前,自然是沉浸在忧伤和沉默之中。那还有现在的冲劲。 “是吗?比如说?”傅小春侧着头,右手托着娇柔的脸颊,秀眸有些好奇的对望着,是长大了?成熟了?还是只捡好听的说? “一定要举例吗?”见对方眨着双眼,柳风只好投降,“先说教学吧,虽然在农村,也不能就此沉默,而要努力学习,有所作为,这段时间,我可是硬着头皮参加了市里优质课的比赛。再说我爸的生意,要不是我鼓动,可能今天我就没机会请你吃馄饨了。” “是吗?那是不是说,你爸不来做生意,你就记不起我这个老同学了。”傅小春有些不悦。 是老同学而已吗?还是你现在只是定位在老同学?还是以前的一切都忘了?算了,算了,一切随缘随风。 “也许吧。”柳风实事求是的回道。话语中有些忧伤,有些哀叹。以前的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或许那才是真实的自己。 或许受了柳风的影响,两人一时无语。 “你怎么不吃?”傅小春停下手中的瓢羹,抬起头。 柳风有些发愣,刚才傅小春轻拿瓢羹,慢慢在碗中舀起,放到嘴边,轻轻一吸的动作,依旧是如此可爱。 “柳风,我喜欢肯努力,有担当的人。”傅小春脸颊微红,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吗?这次,我也参加了天乌市的语文优质课比赛。虽然是去陪伴而已,但总要去试一试,增长见识也好。” 是吗?要不要看看教学设计?柳风心意一动,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蓦然想起,自己多虑了,也许傅小春的本意是陪伴,不过最后却取得了天乌市第一名,福金市一等奖。或许有她的父亲在后面影响吧。 “为了满足某些人,我是要做奔腾不息黄河,努力向前了。”柳风开玩笑的说道。 傅小春扑哧一笑,娇艳如花,随即又收起笑容,耐人寻味的说道:“黄河的终点在大海,那你的终点呢?” 我的终点?尽头在何方?这个自己倒未曾细想。最多的念头就是让未来的生活不留遗憾。柳风低头沉思,用坚定而有力的语气,缓缓说道:“做华夏最好的老师。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过上幸福生活。” 做华夏最好的老师,自己能做到吗?不管如何,总要为之奋斗,哪怕头破血流。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说,赚很多钱呢。”傅小春幽幽的话语响起,“你还是没有变。” 柳风愕然,扪心自问,或许现在的自己才是校园时代那个飞扬跳突的率性少年,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奋斗,奋勇拼搏。 只是,你变了吗?还是以前的你吗? 沉默了一阵。傅小春嘻嘻一笑:“哼,你们男人就会捡些好听的话,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现在的人,谈理想的可不多了,都在忙着赚钱呢。” 柳风挠挠头,无奈的说:“只有理想当然不行,一定的金钱是实现理想的基础。生存都成问题,又怎么能谈理想。我可不想做苦行僧。” 傅小春就叹口气:“有人开始虚伪啦。” 正说着,从远处传来一阵女孩的惊叫声。柳风扭头,十几米外的大排档上,一男一女站了起来,真对着另一个男的说些什么。 四周的人都望着这一桌,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傅小春,我过去看看。”柳风起身,满脸一色的走了过去,那男的身影如此清晰,不是王毅还有谁。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零五章 解围 王毅今天特别高兴,以前约了乔嫣多次,总没有结果。刚刚见柳风有佳人相伴,也鬼使神差般的打了个电话,原本不存希望,竟获得同意。乐得王毅赶紧屁颠屁颠的骑着摩托车去接。 乔嫣这段时间头疼不已,有个富二代正在不顾一切的展开攻势,可风传此人生性风流,乔嫣并不想有过多的交集,刚刚婉言拒绝了这个富二代的约会,心情郁闷。接到王毅的电话,也想出去散散心,省的都窝在家里,顺口应允。 王毅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到大酒店去搞什么烛光晚餐,作为总经理秘书,乔嫣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尝过?而又不是正式的约会。动了下心思,便带到这里的大排档,或许会别有一番风味,能留下深刻印象。 乔嫣并不是天乌本地人,高档场所或许很熟悉,这些小地方是第一次见识。靠在白色的塑料椅上,享受着阵阵清凉的江风,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也逐渐舒展。 霓虹灯下,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了丰富的夜生活。 整座城市显示出了温柔的一面。 突然,“呯”的一声,随即一股白色泡沫溅到了牛仔裤上,乔嫣尖叫着站立起来。 却是邻桌的青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摇了摇瓶子才开的啤酒,啤酒泡沫便四散飞溅。许多落在了桌子上,更有一些落在乔嫣身上。 王毅倏然而立,赶紧拿过纸巾递过去,转过头无声盯着对方。 乔嫣用纸巾擦了擦裤子,换了张凳子,重新坐下,冷冷的看了青年一眼,不再理会。 青年傻傻的笑着,毫无顾忌的自言自语,“这个啤酒劲头还蛮大。” 王毅终抑制不住心头的火气,呵斥道:“你怎么搞的?” “怎么啦,不就是一点啤酒,过会儿不就没事了?大惊小怪,你还想怎么着?”青年看了下对面的中年男子,见其没有出声,便转过头,漫不经心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心里一惊,好有韵味的美女。 王毅顿时气结,这倒好,一个道歉也没有,反而诉说起别人的不是。 “美女,对不起,哪里湿了,让哥看看。”青年淫笑着站起来。 乔嫣不想多事,难得出来一次,心情有所好转,不想就此被破坏,“王毅,算了。” 王毅闻言,哼了一声,用力的拖过椅子,坐下。 “王毅,怎么啦?”柳风走到近前,但见对面坐着位优雅女子,不由会心一笑,这小子,难怪急匆匆的离开,原来也是佳人有约。 “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却是傅小春紧随着,也走了过来,见已经没事,戏谑的说道。 王毅尴尬的笑笑。 “乔嫣,王毅的同事,你们是?”乔嫣落落大方的站起来,刚才的不悦已经悄悄地换上了笑颜。 “我们是王毅的同学。刚好也在这边,看见你们在此,过来瞧瞧。”柳风解释几句。 青年见几人只顾自己说话,插话道:“吆喝,又来了一个美女,美女既然是我搞得,那我总要赔你一件,不然,朋友知道了还说我欺负女人呢。这样,你把裤子脱下来,多少价钱我给你。” 前面几句倒也似乎挺有诚意,可越到后面,越是下流。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女孩脱下裤子,这时什么事?**裸的调戏。柳风闻言,暗觉要糟。 女朋友受此言语侮辱,再不暴走便不是男人了。 王毅自然是不折不扣的男人,所以王毅暴走了。只见王毅紧咬牙关,脸肌不住的抖动,右手紧紧地捏着桌面上的瓷碗,转过身,就要抡将过去。 青年眼见王毅有所动作,做好准备。 “啪”一声,一只手掌从后面用力的敲击在青年后脑勺上,青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谁,吃了豹子胆了,敢打老子。”青年站稳,头也不回,大声嚷道。 却不料,话没说完,屁股上又被一脚踢中。 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青年已经在几米之外,捂着屁股,望着这边,脸上满是惊愕与不解。 王毅右手高高的,越过头顶,忘了放下,手中的碗釉面泛光,不断地映射着路灯从高处射下的亮光。满脸的怒气已经消失不见,不可置信的望着青年。 谁在出手? “嘴巴还不干不净。”不知何时,邻座的中年男子已经站立在大家身边,怒喝一声,这几下正是其所为。 又吩咐道:“到车里,把我的包拿来。”青年便忍住痛,向街边走去。 “傅老师,这么巧,和朋友出来玩?”中年男子对着傅小春有些微微笑道,似乎刚才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 傅小春这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牛玉爸爸,你好,我也是和几个朋友过来玩。” “那好啊,有机会的话,带你几个朋友到我公司坐坐。”中年男子甚是和气,又盛言邀请:“你们不要客气,见面就是朋友,和傅老师一起过来。” 然人家已经出手过了,王毅和柳风也就不再计较,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只有乔嫣还是冷若冰霜,一声不吭。 中年男子也不为意,依旧说道:“傅老师,我家的小牛可就要你费心了,在家可皮得很,平时一点都不听我们的话,可就是把你的话当圣旨。” “应该的,每个孩子在我们老师心中,都象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爱护。”傅小春客气的说道,现在可不是和家长交流的好时机。 中年男子似乎有所感受,从青年手中接过黑色公文包,拉开拉链,拿出一刀百元大钞,也不数,随意的抽出一些,放在桌面上,“这位傅老师的朋友,实在不好意思,我的这个侄子向来顽劣,刚才言语多有冒犯,有弄脏了这位朋友的衣服,这点小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当做赔礼了。” “这……”王毅觉得有些难为情,裤子洗洗也就好了,用不着赔钱吧。刚才也只是要青年一个道歉而已。再说,看看乔嫣的牛仔裤,怎么说也用不了桌面上的这两三千元。 乔嫣无视桌面的钱,两手抱胸,冷冷的说道:“好了,我收下了,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计较,只是希望下一次不在这么鲁莽。” 好大的口气!中年男子心头一动,皱了皱眉,又看了乔嫣一眼,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淡淡微笑与傅小春告辞。 目送奔驰汽车在人群中逐渐远去。 王毅和柳风回过神来。 ------------ 第一百零六章 小春 有了这段小插曲,四人自是坐在一起。 王毅重新替双方介绍。 柳风? 乔嫣不由在次打量,多看了几眼。上次去兰花市没有得见庐山真面目,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这是天意么。小家伙,你就是王毅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 黎姐,不如就先让我试探试探。乔嫣嘴角渐渐露出神秘的微笑:“早就听闻王毅有个最要好的同学,看来是你了,能够在里遇见,也算有缘,既然有人做给我们出钱,不如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唱下歌?热闹一下。” 有跟你提过柳风吗?难道是自己什么说漏嘴了?王毅有些迷糊,不过很快便被巨大的惊喜冲击的不分东南西北。向来眼高于顶的乔秘竟然邀请大家去k歌。耳朵没有听错吧?不管三七二十一,拍着手掌,像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这主意好,我赞成。” 如果说个“不”字,王毅会不会立马跟自己翻脸呢。可惜也就想想而已,可不敢真把话说出来。感受到身边的炙热,柳风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傅小春。 不知什么时候,两位美女早已手拉着手,在低声私聊。得,也不用征求意见,已经被拉拢,腐蚀。 歌厅是乔嫣选的,富丽堂皇,据说是天乌数一数二的娱乐场所,过道上,清一色的女孩穿着暗红色超短裙,紧身背心,凹凸有致,诱惑人心,手握小巧的手提袋,等待着金主的眷顾。 身边就有美女,两人哪还敢东张西望,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包厢。 王毅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便如鱼儿进入水中,忙活起来。 一番推却之下,先是乔嫣唱了一曲《甜蜜蜜》,歌声甜美,沁人心脾。 坐在柔软沙发上,借着朦胧的烛光,柳风望着前面亭亭玉立的倩影,陷入了长思,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短短的接触,便让人不容小嘘。面对中年男子的道歉,不假辞色,眼睛眨也不眨的收下数千元;原先对自己两人的冷淡,到邀请k歌。是什么在让她说出沉稳张扬的话?做出如此的决定?背后肯定有些看不见的东西,或许还与自己有关。自己来唱歌,有王毅的因素在里面,促其好事,但也有想进一步了解乔嫣的想法。 你在桥上看风景,别人在桥下看你。 柳风自是不知道,在观察乔嫣的同时,乔嫣也在仔细关注着柳风的举动。 掌声响起,柳风才回过神。乔嫣将话筒递给傅小春。 悠扬的音乐慢慢响起,《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柳风突口而出,才记起这首歌已经很久没听过了,歌词也许已经忘了。 当年在校园,傅小春最喜欢唱的就是这首歌,柳风又怎么会真的忘记。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 柔情似水的声音逐渐飘荡在空中,傅小春很投入的唱着,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余光偶尔从柳风脸上飘过,那一份伤感,让人心碎。 你这是在告诉我什么?柳风一阵莫名的心痛,那一份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情感再度迸发。 “你怎么哭了?妹妹。”乔嫣拉着唱完后,回到沙发的傅小春的小手,瞪了柳风一眼,轻声安慰,“告诉姐姐,谁欺负你了,我给你出气。” “不是,很久没唱过这首歌了,有些感触。”傅小春拿起纸巾擦去眼中的晶莹,无力地低声解释。 我可以再次帮你擦去泪珠吗?柳风在心里喃喃自语,要快乐哦,这是你以前常对我说的话。我以前忘了对你说,你也要快乐。现在补上还来得及吗? 包厢里空气一时凝结。 良久,傅小春似乎整理好情绪,抬起头,“接下去轮到谁了?” 王毅很知趣的把自己选的《大中国》跳过,拿起话筒,朝柳风努努嘴,递了过来。 柳风刚才就没选过歌,拿着话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唱什么歌。 随便唱,哼两句也行。王毅在一旁鼓噪,调节着有些压抑的气氛。 “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这次我回来,就是要弥补上辈子的遗憾,”柳风深情凝望着傅小春,努力保持着微笑,“如果有机会,我要说,我会让你永远快乐。”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不会唱什么歌,下面就清唱一首《小春》。献给我最喜欢的人。” “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 她的名字叫作小春 她有双温柔的眼睛 她悄悄偷走我的心 小春啊 你可知道我多爱你 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 看那星星多美丽 摘下一颗亲手送给你 ……” 这首原本叫做《小薇》的歌,柳风唱了很多遍,一直是k歌的必备之选,那时心中的小薇也正是傅小春,总想着有机会唱给傅小春听一听,表白自己的心思,今天也算如愿以偿,就让现在的自己,来弥补以前遗憾吧。 开始第一句,几人还笑嘻嘻,第二句便随着柳风的眼睛望着傅小春。王毅暗中翘起大拇指,暗道,唱歌也可以表白,高,实在是高。 傅小春带着惊喜,扑闪着双眸,含情脉脉的对望着。 “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 她的名字叫作小春 她有双温柔的眼睛 她悄悄偷走我的心 小春啊 你可知道我多爱你 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 看那星星多美丽 摘下一颗亲手送给你 小春啊 你可知道我多爱你 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 看那星星多美丽 摘下一颗亲手送给你 ……” 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傅小春却已眼角含泪,回想起校园时代的点点滴滴,到最后,泪流满面,不顾一切的扑入柳风怀中。 柳风紧紧的拥抱着,低下头,耐心的擦去眼前脸上的泪水,“你听听,我的心在说话,我爱你,从未改变。一千个日日夜夜,一直都在思念。”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过来,一毕业就一点信息都没有,你的誓言呢?” “对不起,是我太胆小,不敢来见你。” “不要哭,男儿有泪不轻弹,记住,男子汉永远是流血不流泪。”傅小春仰起头,轻轻擦去柳风的泪水,抚摸着曾经熟悉的脸庞。 “恩,我记住了,永远流血不流泪。”柳风点点头。 “柳风,你永远是我的最爱。此生此世永不变。” “我也是。拥有你,我此生已无憾。” 傅小春捧起柳风的脸颊,两片温柔的娇唇印了上去。 天地间一时只有两人存在。 有情人终成眷属,王毅紧捏乔嫣的小手,眼眶泛红,情不自禁的也想把嘴巴凑上去。哪知乔嫣瞪了一眼,抽回小手,坐得远远的。 直让王毅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就捏着小手把玩也是幸福的。 唉,此景只待成追忆。 ------------ 第一百零七章 惊变 猛地,傅小春推开柳风,摇摇头,“我对不起你。” “没有,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久等了。”柳风喃喃道。 “有你这些话,我已经是最幸福的女人了,你永远是我的最爱。……只是,今生已无缘,只待来生再相爱。”傅小春掩面而泣。 此话不啻于晴天霹雳,柳风瞬间懵了。 王毅和乔嫣两人更是瞪着眼睛,直接石化,这又是怎么回事? “傻瓜,我不想听这些。”柳风扳过有些颤抖的娇柔身子,温柔的说道。 “我说的是真话……也不想,可真的已无缘,但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刻。”傅小春泪流面面,无奈的摇头。 “为什么?我不明白?我朝思暮想二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刻。”柳风大声喊道。如坠冰窟,天堂和地狱相隔竟然如此之近。上一世的二十年,你的就一直在我的梦里没有离开过,遗憾一辈子,为什么,现在还是会如此?我不甘心。一念至此,柳风一字一句有力的说道:“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来承担。如果用钱能够解决,只要给我一年,不半年的时间,一千万?一亿?不管多少,我都可以。” “你不要说了,也不要问,如果你还爱我,就放开手。”傅小春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又用衣袖拂去柳风脸上的溪流,“你看,你又忘记了我说的话,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学会快乐。” “好!”柳风忍住痛,嘴角歪了歪,“你看我多听话,我笑了。” “柳风,你是好男孩,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发光的。可惜为了我,你去了乡下。今天,我想再求你一件事,你能做到吗?”傅小春轻轻抚摸着略微成熟的脸庞,两年来的千回梦转,虽近在咫尺,可惜马上又要分开。不,老天爷,还是谢谢你,在我心灰意冷,绝望之时,还能有今晚,我心愿已了。 “能!”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斩钉截铁。心却如刀割。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反对过,不要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愿意。柳风咬紧牙关,不住告诫自己,要冷静,一定还有寰转的余地。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来见你。不要问为什么,问了我也不会说,你知道,我说过的话就会做到,就当是我消失了吧。”傅小春惨声说道。 “不,我做不到。”柳风心中点滴鲜血直流,面如死灰。你不能刚刚给我幸福,就马上又收回去。你忘了,我曾经说过要让你成为最快乐的人吗?现在我来了,你又为何离我而去。 “不管有什么困难,我来担当。” “你看,你又不听话了。你的心我明白。不管你以后身在何处,都要快乐,忘记悲伤。记住,有个人会一直默默地看着你。”傅小春说不尽的温柔,泪眼朦胧。 “傅小春,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好一起解决。人多力量大。”王毅突然插话道。这怎么了,原本好好地相聚,喜气洋洋,转眼就变成生死离别一般。 “是呀,妹子,王毅说的对,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乔嫣亦是双眸通红,有情人为何总要历经重重险阻? 傅小春无力地摇摇头,对着柳风,神情凝重:“有你今天的话,我此生无憾。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找我,记住,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不原谅你。” “好……我……答应你。”柳风知道,傅小春向来说话算话,又舍不得再让她伤心,只好忍住痛,无奈的点头应允。脸色却比哭还难看。你放心,一定会查出背后的原因,如果是你受了委屈,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活着比死还难受。 “这才乖。忘了我,你会有自己的归宿。”傅小春仰起头,轻轻的在柳风额前吻了一下,“我走了。柳风,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一定要快乐。” “我送你。”王毅站起来,默默地跟着走了出去。 包厢里一时沉寂下来。 柳风怔立着,目光呆滞,不愿相信刚才的一幕,心中的最爱就这样走了,离开了,失去了?为什么幸福来得这么突然,走的也是这么突然,自己都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就已失去。 不知何时,收了一暖,多了一个暖暖的玻璃杯。 “喝口茶,先坐下,再想想办法。”乔嫣淡淡的说道。虽然是局外人,但感情是相通的,乔嫣能感受到柳风现在的承受的痛楚。 为什么?结局依然如此?自己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可还是无力改变,苍天,你既然安排我们再一次相遇相爱,为何又要如此冷漠,绝情的拆散。柳风神色凄惨,随即又渐渐坚毅,对,总有办法的。自己不去找她,王毅总可以去吧,总有一天,会找到真正的原因。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能理解。”乔嫣轻声安慰,大喜之后是大悲,怎能不让人悲痛欲绝。 柳风喝了口茶,坐下,用纸巾擦去脸上的泪渍,摇摇头,“没什么,傅小春说的对,我不会再流一滴泪。” “恩,人生没有瞒不过去的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乔嫣心下微微点头,好刚强的男孩,果然非同一般。 柳风起身,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做了几次深呼吸,闷得快要窒息的感觉渐渐消去,心中虽依然百转千回,脸上已然平静。 “可以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吗?”乔嫣曾经听谁说过,痛苦的事说出来,痛苦会减轻一半,快乐的说出来,快乐会加倍。往往把痛苦藏在心里憋着反而会更难受。 “谢谢,一切就让它随风消逝吧。”柳风躺在沙发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也确实有点累了,心力交瘁。 乔嫣饶有趣味的望着眼前安详的男孩,目光渐渐迷离。耳中响起了一句话,“半年之内,可以有一千万,一亿。”这是在随意水说说?还是有这个自信和能力? 不,一个乡村小学教师绝不敢这样随意的大开口,而且是很自然的说出来。如果有这个能力,那么凭的又是什么?炒股?做生意?还是另有妙着? 王毅呀王毅,你这个同学可不简单,身上的秘密可不止今天表露出来的这一点。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 第一百零八章 往事 一路无言。 两人在门口停车的地方,王毅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这样?心里有事为什么不说出来?” 傅小春拉了拉有些褶皱的衣服,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脸,满是酸楚:“我……我今天原本就不应给他希望,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看见他,我就满心欢喜,他唱的歌,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有我,我就控制不住。我是这样的喜欢他。可是我又不能让他喜欢下去。我心里也很难受……” “我能理解。”王毅点点头,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不会好过。感情原本就是把双刃剑,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伤的鲜血淋淋。 “我知道很残忍,可有些事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我不想让柳风知道,你知道他的脾气,只怕对他伤害更大。长痛不如短痛,也许这样是最好的解脱。王毅,你一定要帮我时刻提醒他,要去寻找自己的快乐,要活得快乐。” 痛苦无处不在,而快乐是需要寻找的,而且又是极难寻找的。 唉,王毅长叹一声,经受如此心碎的刺激,又怎么会忘记。只怕柳风这辈子都走不出这段阴影。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这么好事,千方百计给他们拉线了。事已至此,也只有回去好好劝劝,安慰安慰柳风了。只是这是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也不要难过,相信柳风会走出来的,而且柳风比在学校成熟多了。不久的将来,柳风会有崭新的面目出现。”王毅也只能如此安慰,想起柳风近期的所为,留给自己的惊喜,真不知道傅小春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到底什么事又不说,自己又不好再问,又替柳风难过。 “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在家先静一静也好。”王毅感叹道,发动摩托车,呆着了傅小春,也带走了一车的哀愁。 …… 包厢里无声无息,隔壁嘶声力竭的歌声穿透墙壁依然传进来,声音实在不敢恭维。好在两人也没有心思理会。柳风靠着沙发在沉思,翻来覆去的回忆着刚才的每一句话。乔嫣则静静地捧着玻璃茶杯,慢悠悠的喝茶,眼神偶尔飘过对面的清秀的青年。 见王毅进来,柳风倏地站立,急切的问道:“她有没有怎么说?” “要你快乐的生活。”王毅摇摇头,又担心柳风的状态,“你,没事吧。” “呵呵,”柳风强笑道,“我有什么事?只是有些想不通而已。现在已经好了。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我还能怎么样。我才中了开头,可惜没有猜到结尾。” “没事就好。”王毅走过去轻轻抱了抱柳风,低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未来的路还很长,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在校园时,每当两人中有谁遇到困难,就这样互相安慰,互相鼓励。如此一路走过了三年。 “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很久很久没听过这么温暖的话了,柳风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恩!大熊。如果傅小春遇到困难,你能帮就尽量帮下。我就不再找她了。” “你放心。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王毅理会。不找不代表不关心,而是深藏在心底。 “我走了,自己打车过去。你们再唱几首吧,别浪费这个机会。”柳风有些歉意,无形中破坏了两人的约会。转过头又和乔嫣告辞。 自己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王毅挠挠头,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好离开,就送柳风到门口。 望着柳风有些落寞孤寂的背影渐行渐远,王毅再次大声喊道:“柳风,为了她,你要快乐。” “我会的。”柳风回头笑着,大声喊着。 …… 折回包厢,两人也没有了唱歌的兴致。 “能跟我说说他们的事吗?”乔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茉莉花茶,又重新放回,抬起头轻轻的问道。 “他们的事,说来话长,许多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那份感情很真挚。让我想想……”王毅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他们的开始,是在普二吧。 那时的自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什么都不去管,只知道整天玩,整天看金庸古龙的小说。 而柳风是优秀生,不但学习成绩好,还早先一步参加大专的自学考试。更是学校篮球队的队员。喜欢他的女同学很多,可不知是木讷,还是后知后觉,柳风从未理会。 …… “走,王毅,看女篮比赛去,为班里加油。”柳风拉过躺在床上捧着书入了迷王毅。 王毅无精打采的转了个身,算了吧,女篮又不精彩。背后却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好,你不去,我也不勉强,万一以后考试不及格……” 该死,又威胁老子。王毅很快的把《天龙八部》塞到被子下面,从床上跳下来,跟着跑了出去。看那一天老子不看小说了,发愤图强,看你还怎么着。 匆匆来到操场,比赛还没开始,几个女生正在热身,老师也还没到。王毅便嘟嘟囔囔的吵着要回宿舍到书中去见段誉见王语嫣。 球场上,篮球飞了一个弧度,落在场边,一个高大的男生拍了几下,反手接起托在手里,对着跑过来的女生嬉笑道:“叫声哥哥,球就还你。” 王毅认得,此人是普三(5)的老油子,委培生,据说家里有些背景。时常调戏女生,而有些女生贪图吃喝,也有些半推半就。只是从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发生,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生瞪着眼睛也不说话,伸手就去抢球。 老油子托着球一个转身,女生就扑了个空。 “你?”女生有些眼泪汪汪,不知所措。四周,众多男生都敢怒不敢言,成了缩头乌龟。 “叫呀,叫声哥哥,球就给你了。”老油子一手叉腰,一手把球举过头顶。 “傅小春,球拿去。”柳风把球丢给女生。然后不屑的看着老油子。却是柳风看不过去,轻轻的伸手把球摘了过了。自己班的女生哪容得别人来欺负。 这意外来得太突然,傅小春都准备屈服了,满怀感激的接过球,又给老油子丢过憎恨的目光,转身跑回场地中间。 老油子见好事被破坏,甩手一掌拍过来,却被柳风伸手紧紧地拽住。望了望旁边众多怒目而视的男生,知道今天讨不了好,老油子也只好悻悻而走。 这是自己所知的两人第一次交集吧。 注:普二,指的是普通师范专业二年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零八章 往事(下) 第二次,第二次是在什么时候呢? 哦,对了,是那一天,周一中午,食堂。 那时,饭还是自己在食堂买米用饭盒蒸的。菜则用菜票去窗口购买。 长长的餐桌上,每班都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在用餐。柳风和王毅坐在一起,面前的搪瓷杯里是柳风周末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梅干菜。 空荡荡的餐厅,往日的喧嚣骤然不见。打菜的几个工作人员在窗口百无聊赖的吆喝,实在是想不通,有些不可思议。 今天的学生都到哪里去了? “看来上周五的宣传见效了。你看,没有人买菜了,今天老板可要亏死了。”王毅低声笑道。 近段时间,食堂的菜价越来越贵,质量也越来越差。终于,普三的部分学生坐不住了,开始串联,商议如何对付。上周五晚自修的时候,有人到每个班宣传,周末回家自己带菜,如果不方便带菜的,周一周二就到街上去吃,不准在食堂买菜。全校学生要联合起来,齐心协力,给食堂老板一个教训,斗争的目标是,降价,增量,否则就对抗到底。 现在看来,果然是有效果了。窗口里面硕大的不锈钢盆里的菜,动也没动。老板想必很急了。这些菜卖可都是钱,中午卖不掉也就只能倒掉。 这时,从门口急匆匆的跑进两个女生,各拿着一个盆子,来到窗口,打了两个菜,又急匆匆的准备离开。 “站住!”一声怒喝从餐桌上传来,两个男生慢悠悠的走过来,“小学妹,谁叫你们来买菜的?哪个班的?” 两个女孩怔住,互相对望了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们不知道今天的事吗?拿着盆子,自己过去倒掉。”其中一个命令道。 “可是……”一个女孩说怯怯的想说,又不敢说。 “我们室友病了,想吃青菜。为什么不可以?”另一个女生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哪有这么多的可是,病了也不可以,想吃到街上去买。拿过来。”另一个男生走过去,伸手就过来准备抢盆子。 “不给!”“不行!” “哐当,”争夺中,两个菜盆子掉在地上。所有的菜四散飞溅。 “你们不讲道理。”两个女生顿时满目晶莹。 食堂里为数不多的学生都望着这一幕,有的摇摇头,暗叹这两个女生搅局,有的义愤填膺,却不敢站起来说句话。 柳风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走了过去。 王毅拉了拉衣袖,终没拉住,也只好硬着头皮跟过去。王毅知道,今天可不比篮球场上。现在那两个男生是为了全校学生的伙食,柳风稍有不慎,就会犯了众怒。 柳风就这样直直的走过去,在两人的眼皮底下,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盆子。 “又是你。”一个男生说道。 我更认得你。柳风在心里默念。最先出手抢夺的,正是那天在操场上见过的普三老油子。 “王雅莉,叶子馨,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柳风吩咐道。两个女生是同班同学。 两个女生心神大定,也就不再这么恐慌畏惧了。王雅莉更是解释道:“傅小春肚子疼,腌菜吃不下,我们就想着来打点青菜,回宿舍。” 柳风大踏步的朝水龙头边走去,慢慢的清洗干净,又回到窗边,将盆子递给打菜的大婶。 “不准打,你打了也走不出这个门。”老油子威胁道。 盛菜的大婶倒是很客气,平时只有盆底一点,今天是满满的一盆,如果每天都是这样的数量,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学生抗议了。柳风腹黑的想着。递过菜票,大婶却是不收,道刚才打的没吃不算。 “大婶,你的勺子借我用一下。”然后,柳风便从疑惑不解的大神手中接过长柄铁勺。 “王雅莉,叶子馨。”站在窗口边,柳风朝两个女生喊道,待两人走近,又吩咐,“肚子痛,别忘了提醒傅小春多喝热开水。” 两人带着喜色,拿起盆子,临走还忘不了朝老油子两人做个鬼脸。 “我看谁敢动?”眼见老油子两人面带怒气的走过来,柳风大喝一声,满脸煞气,铁勺拿在手上挥舞了两下,搭配着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宛若一员古代的武将,而铁勺就是手中的长枪。站在身旁助阵的王毅有些呆住了,什么时候柳风这么威武了。 一时之间,两人还真的就被镇住,眼睁睁的看着王雅莉两人离开,而不敢阻拦。 “你这是与整个学校的同学做对,你知道吗?我劝你还是让开的好,否则后果你承担得起吗?”眼见对方如此强硬,争执起来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再说对方手中还有武器,老油子一阵头疼,早知道有这个刺头,就不选监督这回事了,还以为可以在学妹面前耍耍威风呢。 “两盆菜就能破坏了大事?”柳风皱眉,不屑的说道:“再说,人家病了,想吃青菜,你要叫她们大老远的跑到街上去?恐怕回来,菜也凉了吧。有本事,和食堂老板干架去,欺负女生算什么。” “你,”老油子还想说什么,旁边男生则劝道:“算了,人都走了。” “恩,今天算你走运。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老油子再次悻悻的又坐回到餐桌,心情说不出的郁闷,两次事情都坏在这小子手里,令自己形象大损,下次不要犯到我手上。 …… 想到这里,王毅不由嘿嘿一笑,年少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做。那段时光,和柳风在一起,天不怕地不怕,真是值得怀念。 记得当晚,王雅莉就带着傅小春到寝室里来找柳风表示感谢,这可是班里第一次有女生到男生寝室里来,轰动了整个班级。 第三次,第三次……? 好像,从此两人就慢慢好上了吧。 唉,都过去式了。王毅慢慢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望着有些期待的乔嫣,摇头说道:“有机会,还是你自己去问柳风吧。” 愕! 乔嫣想不到等了这么长时间,竟会是拒绝,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有些忧伤的王毅,吆喝,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了?开始有男子汉气概了。 王毅当然想不到无意的拒绝,会在乔嫣心中留下正面的印象。只是觉得柳风已经这样悲催了,自己再在后面闲议不好,可不可以说,让柳风自己去做决定。 ------------ 第一百零九章 捞人 周日天擦黑,柳风终于回到花溪小学。 上午,刚好毛巾厂有车送货过来,柳风便坐上车回兰花市,倒也省了点车费。 中午在余姐店里一起和大家吃了快餐,却是被余丽娜看出了抑郁的神情。柳风宁死不屈,抵口不认,只说天乌生意上有些事情没解决好,在想办法。 余丽娜知道生意上的事情难不住柳风,琢磨着是感情上有些状况。柳风既然不愿说,也就不戳破。只是略有暗示的安慰,还年轻,不要为儿女情长担忧。 下午,在店里稍坐后,柳风又到摩托车行,买了一辆摩托车,可惜是周末,不好办牌照,也就只好把证件留下,周一车行工作人员去交警队办好后送到学校里来。 回到花溪,在街上吃了碗面,刚到宿舍,就在走廊上遇到了忧心忡忡地周丽丽。 原来周丽丽去市区小学试教的事并不顺利,是有个同学在城西小学,可惜同学回话来他们学校的老师,选的课文和周丽丽是一样的,就不好给安排了。 得到消息,周丽丽满腔的期盼顿时化为乌有,无奈之下,也只好来找柳风商议。急切间,倒也忘了时间,忘了会不会被同事看到。 “要不,我帮你联系下实验小学的同学,让他试试看?”柳风思索了一下,自己在兰花市的同学有六个,在市区学校的同学也就这么一个。上次去上课,也见过面,留下过电话号码。 周丽丽就转忧为喜。 “不过呢,我还有个想法,你在学校里多试教一次。同时,你可以请校长约教研员过来指导下,如果教研员肯过来指导,那是最好的帮助。”柳风再次提议。在农村很多事情,老师都不知内情,比如说,上参赛课要教研员指导,论文评审要请熟人打招呼等。 这个提议,原本不想说,可经过了周六的事,柳风想通了, 在华夏,清高是行不通的,自己一定要融入这个社会,才能站在这个社会的最顶端。 傅小春的心显然没有变,还在自己这里,可又一定要离开,那是受了巨大的压力,而且觉得这个压力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可是,如果自己现在站在这个社会的顶端,这样的压力还会存在吗? 既然自己还是太弱小,那就让自己更快的融入这个社会,更迅速的强大起来。让傅小春看到希望,总有一天,傅小春会回到自己身边。 一切都不能依靠别人的施舍,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的未来由我做主。 周丽丽刚喜滋滋的走开,毛卫平又走了过来。看见周丽丽的背影,暧昧的一笑。 柳风就有些头疼,这家伙可不要在办公室里乱宣传,编写子虚乌有的事。于是赶紧封口:“刚刚过来有点事,你不要到处乱说。” 明白,明白。毛卫平笑嘻嘻的点头允诺,一边从裤袋里掏出三张红色大钞,抽出一张递过来,“还是你讲义气,够哥们。以前吧,我向吴中华借钱。不是借口没有,就是躲着我。又一次,打红五赢了我两百元,向他借一百元买东西,他立马钱一塞,走人了。我那次借钱不还额,呸,也太小看人了。” 柳风从话中也就听出来,毛卫平似乎对吴中华不太感冒,也就稍稍提醒:“毛老师,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小玩玩就行。” 毛卫平就打起哈哈,“我懂。你放心。我就喜欢红五,其他押宝什么的我都不参与。我先走了,谢谢啊。” 客气倒也客气,临走还不忘了感谢。一百元钱借用两天,收到的却是一份信任,这也值了。 望着毛卫平急匆匆的想校外走去,柳风就知道,又去坐牌局了。 房间里清静下来,柳风便早早的洗刷睡觉。可躺在床上,又那里真睡得去。眼前满是傅小春熟悉的身影。一会儿是笑嘻嘻,娇蛮可爱,一会儿又是满脸泪痕,楚楚可怜。一会儿说着你一定要快乐,一会儿又哭泣着决然离开。 柳风伸手想抓住,可又哪里抓得到。“傅小春。”柳风大喊一声,双眼睁开,这才明白,刚才只不过是幻觉。 眼中不由泪花滚滚,又想起傅小春说的话,男儿流血不流泪,便拉开灯,微微起身,从桌上抽过纸巾擦干泪珠。 “嘀嘀嘀。”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过来。柳风拿起手机接听。” “喂,柳风。你快过来帮个忙,”电话中是毛卫平惊惶的声音。 “什么事,你慢慢说。”柳风安慰道,这么晚了,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被抓了……打红五……现在派出所。”毛卫平结结巴巴的说了几遍才说清楚,显然是已经着急的不行。 打打牌,一般自然没问题,但如果真被派出所抓到,上纲上线,公职人员可就麻烦了。严重点就是开出公职,轻点也是行政警告,以儆效尤。 柳风挂下电话,利索的穿好衣服,骑上自行车赶了过去。毕竟同事一场,毛卫平电话打给自己,说明是已经是没有其他办法,也是在病急乱投医。 挂下电话,毛卫平才有些心定。刚才可是吓得半死,万一万一真的被捅出去,那自己的联科都丢光了。不过,还想最倒霉的应该是吴中华吧,只怕教导主任这个位置也坐不稳了吧。刚才一个劲的拾掇自己给柳风打电话,他这段时间得罪柳风才多了,恐怕还拉不下这张脸。唉,就是不知道柳风会不贵帮忙。自己可没有门路可走了。 毛卫平打完电话,回到临时关押的会议室,吴中华等三人就焦急凑过来询问。见毛卫平点点头,几人这才心神大定。 今晚带队的唐所长是柳风的朋友。上次在学校里,吴中华就看出来了,而且关系不一般。如果柳风能来,还是大有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罚点钱是小事,只要不留案底,否则一辈子可就毁了。 近段时间怎么就这么晦气呢。朋友间打个红五也会被人举报,抓到局里来。如果,今天能够没事,以后还是小心做事。吴中华无比郁闷。 唉,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柳风也不知道了没。 外面传来几声厚重脚步声,宁静的夜里,特别清晰。 唐立带着个警员,沉着脸走了进来。 今晚刚好唐立值班,接到举报有人打红五,就想着这种小搞搞,散了不扰民也就算了。偏偏里面有是吴中华。唐立在学校那天明能够感觉到吴中华和柳风不大对路,也就小题大做,索性带到所里去,吓一吓。倒也没想真的要如何处理四人,毕竟还不想在花溪结下仇家。 是以毛卫平提出要打电话,也就由他了。只是没料到是柳风亲自跑过来。 唐立板下脸严肃的训道:“公职人员参与赌博?这次还好是我,如果是别人,你们这辈子也就完了。但是以后还不改正,继续赌博,下次就加重处理。” 声音很刺耳,但听在四人耳里,宛如天籁之音。 走出派出所大门,毛卫平深吸一口气,还好虚惊一场。摸摸干别的口袋,想到被没收的三百多元,心里又是一阵肉疼。 望着心有余悸的四个人走过来,在门口等待的柳风,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 第一百一十章 名次 天气渐渐暖和,春天的气息是越来越浓厚,草长莺飞,一派生机勃勃。 难得在街上遇到吴中华。吴中华昨晚的事情一句也没说,柳风自然也不会提。昨晚几人已经商量,都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不过,早餐的钱,吴中华很客气的帮柳风付了,柳风也不推辞。 回到办公室,柳风抽屉中拿出几张报纸,仔细的阅读起来。时而皱眉,时而微笑。 这些报纸是罗小晶寄过来的。都有对柳风的文章的批驳。 在柳风看来,这些作者完全是在自欺欺人。 比如有一篇文章这样写道: 现代的科学技术发展十分迅速,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大量的数据问题。比如,发射一颗探测宇宙奥秘的卫星,从卫星世纪开始到发射、回收为止,科学家和工程技术人员、工人就要对卫星的总体、部件进行全面的设计和生产,要对选用的火箭进行设计和生产,这里面就有许许多多的数据要进行准确的计算。发射和回收的时候,又有关于发射角度、轨道、遥控、回收下落角度等等需要进行精确的计算。有如,在高能加速器里进行高能物理试验,研究具有很高能量的基本粒子的性质、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和转化规律,这里面也有大量的数据计算问题。 由此说明,计算教学在科学技术上的作用巨大,必须从少年抓起。 然后,通过华夏少年在国际数学奥林匹克赛上屡屡得冠等事实的举例,说明计算教学在国际赛事上的重要性。 最后总结,基础教育阶段必须加强计算教学,而不应削弱。如果强调应用教学,势必将减少计算教学的内容。 这篇文章倒也一气呵成,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从高科技到竞赛,无不说明了计算的重要性。 柳风想了想,拿起笔,在旁边空白处写了四个字:“目光短浅”。 高科技当然需要大量的计算,可这完全可以交给计算机来完成。至于竞赛也不过是部分精英的教育,又何必要全华夏的学子一起来学习枯燥复杂的计算。基础教育阶段,最需要的是学习兴趣和创新思维的培养。 就如此这般,柳风边看,边在文章的一旁写上自己的观点。 上完第二节课,柳风便收拾起这些报纸回到宿舍,准备写些反驳的文章,不管以后能不能用到,会不会发表,总觉得不吐不快。 办公室里,每天都有说不完的新鲜事。今天聊得话题便是吴校长买了新手机。 刚刚见吴土金在外面走廊边走路边谈笑风生的说话。石艳玲眼尖,悄悄地道校长也买了新手机。 众人都大感意外。不过,想想也就释然,校长本就什么事都要走在前面,更何况买手机这样涨面子的事。 王成生就开玩笑说这都是柳风逼得。 普通教师都用上手机,作为一校之长,没有手机总说不过去,让人觉得太寒碜。这让校长的脸往哪搁。 就如前几天的吴中华买寻呼机一样。还真有那么点味道在里面。 大家一想还真有点道理。便轰然而笑。 “笑什么呢?”吴根金走进来,莫名地问道。 笑声戈然而止。 “校长,听说你买了新手机,能不能让我们见识见识呀。”石艳玲机智的转移话题,其他人便一起笑着附和。 “有什么好看的,一直手机而已。”吴土金乐呵呵的从腰间拿出来。 “轰……轰……滴……滴。”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并在楼下停了下来,按了几下喇叭。 “你找谁?”吴土金站在走廊上热情的招呼道。能有摩托车的人,必然是有身份的,或者是有钱的,自是要客气点。 楼下,摩托车旁的男子摘下白色头盔,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仰起头,对着楼上的诸人,大声的喊道:“问一下,柳风老师在不在?我帮他这辆摩托车送过来。” “你说什么?这辆摩托车是谁的?”吴土金以为听错了,望了望众人,再次问道。 年轻人蹭蹭几下,来到二楼,解释道:“昨天柳老师在我们店里买的,今天上好牌照,我帮他送过来。” 吴土金哦的一声,点点头转过身,向校长室走去。谁也没有见到,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吴土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右手捏着手机,左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毛卫平倒是很快的把柳风从宿舍里叫出来。 柳风从年轻人手里接过钥匙,骑上去像模像样的在操场上转了一圈,又稳稳地停下。大家这才真正相信。又惊讶于柳风什么时候学会了骑摩托车。 不过对于柳风暴发户似的行为,大家也已经开始免疫,见怪不怪。 中午时候,全校老师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柳风买摩托车的事。毛卫平、杨家伟等人还特意让柳风带着到公路上兜一圈,过把瘾。至于校长有手机的事则几乎被人遗忘。 风暴出现在下午的周前会。 放学后,周历史每周的例会,安排一周工作。 “……本周四,还要召开一次全乡的小学校长会。”吴土金难得和风细雨般的布置本周任务,农村小学,倒也没有什么大事。接着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今天,还要给全体教师报告一个好消息。”说着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继续道:“刚刚王彩娟老师在局里开会回来,带来的好消息,上周结束的数学优质课比赛,我校有一位教师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铃铃……”隔壁校长室的电话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吴土金皱皱眉,看了一眼吴中华,又对江副校长低声道,“你去接听一下。” “我们的吴教导不负众望,取得了市优质课一等奖。这么多人参赛,一等奖才两个。太不容易了。创造了我校的历史。”吴土金说着主动鼓掌来。 “啪啪……”顿时,教室里掌声一片。确实,农村学校要获得市级比赛的一等奖,很难,大家都深有体会。是以,到时许多老师也是在由衷的高兴。 &nb.推荐,可惜没有获得名次,不过毕竟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但是,从比赛结果,我们可以看出,上课就是上课,要规规矩矩,来不得半点投机取巧。希望有的教师能够及时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 声音虽然不响,但话语很重。特别是后面几句,所指的是什么,大家自然清楚。可惜市里的比赛结果摆在这里,也唯有同情的份。 于是,全体教师看向柳风的眼神就略有不同,有同情,又惋惜,有质疑,有幸灾乐祸。 唯有接听电话回来的江副校长一人微微而笑。 “刚才谁打来的电话?”吴土金很愉快的轻声问道。今天这口恶气出的舒服。没看错人,吴中华果然争气。<.推荐柳风参加福金市去比赛,要柳风这周多磨课。”江副校长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吴土金大吃一惊,失声喊道。 意外的失态,很快使教室里静了下来。其实刚才旁边的教师已经略微的听到消息。 吴土金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无力地朝江副摆摆手,让其站起来说。 江副校长站起来,笑着道:“刚才接到教研员的电话,我校的柳风老师将在下周代表兰花市参加福金大市的数学优质课比赛。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吴校长的支持,预祝柳风老师在大市也能取得好成绩。” 任谁也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如此逆转。 掌声再次如雷般的响起。 吴土金却觉得犹如大锤,一下一下的在敲击着自己那颗原本很强大的心。 (天气转冷,似乎竟然冻着了,发烧,咳嗽,浑身无力,也没办法码字。挂了几天点滴,终于有些好转。)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十一章 元年 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向前驶去。 周丽丽侧着身子坐在后座,双手矜持的抓着车身。路上几个颠簸,右手就不自觉的抱住了前面坚实的腰。 这细微的变化,对柳风是致命的。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又是如此紧密的靠在一起,腰部被柔软的小手抱住,后背更是时不时有两团娇柔撞击着。 几分钟后,不由浑身发烫,某些部位更是有了火热反应。无法,也只有强忍住,好在路上车不多,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昨天周前会宣布的数学优质课成绩,对柳风来说既有些意外,也在意料之中。周丽丽确实一夜难眠,柳风的形象在心中有深刻了许多。 吴土金也是喜大于忧。不管柳风是个怎样的人,如何叛逆,首先便是花溪小学的老师,在外面获得的任何荣誉,也都是学校的荣誉,更是校长的荣誉。没有哪个领导会傻傻的跟天上掉下来的荣誉过不去。吴土金不傻,只是昨天批评的话刚说出去,面子还是转不过来。 晚上回去,吴土金更是进行了分析。眼下柳风家里突然暴富,花钱毫不手软,显然已经走通教育局上层的关系,深得徐建国的信任。如果再取得福金市的优质课一等奖,那么下半年势必要调入市区小学,花溪已经容不住这尊大佛。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年轻人的步子怎么就能迈的如此之大?实在费解。 那两个人已经好久没有信息过来了,唉,只怕再要自己对付柳风这小子,也不太容易给他穿小鞋了。 在没有新情况之前,吴土金也开始享受柳风带来的骄傲。是以,当早上周丽丽说请柳风带她到实验小学去试教后,头也不抬便同意了。心中还在纳闷,什么时候周丽丽和柳风有联系在一起了?转念一想,柳风刚买摩托车,带一下快一点也正常。年轻人的事,还是不去管了。 再一次走进实验小学,刚好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几乎没有人来往。穿过一道走廊,沿着楼梯来到三楼边角的一个大教室。柳风抬起手,在铁门上敲了几下。 “哐、哐”声音特别响亮。 “你对这里很熟悉?”周丽丽甚为惊讶,想来经常和这个同学来往,习惯了。 曾经工作的地方能不熟悉吗。柳风笑笑,又伸手敲了几下。 “来了来了。”声音传来,门打开,一个瘦小的年轻男老师出现在面前,头发有些乱,眼神有些暗淡,似乎还没睡醒。见到柳风,便叫着:“我就知道是你这家伙,来的可真早。”说着看了一下手表,又道,“第一节都已经上课了,第二节吧,对了,这位美女老师,进来坐一下。” 周丽丽实在想不到,实验小学还有这样一位邋遢的教师。看情形,和柳风很熟捻,借班上课的事也已经安排妥当,也就微微释然。 这里并不是办公室,而是一个计算机教室。开门的正是计算机老师鲍伟强。 此时,鲍伟强早已坐在前面的教师机前,只顾忙碌着,“你们稍等一下,等我忙完这一点。” 柳风也不管,搬过两张张凳子。周丽丽眼神转了一圈,果然是实验小学,财大气粗,光计算机教室里就有五十多台电脑,可怜花溪小学,全校一台电脑还没有。 几分钟后,鲍伟强双手一拍键盘,挥舞了一下右手:“终于成了。”又转过头,“柳风,这位美女便是你昨天说的周老师了。” “叫周丽丽便是。”周丽丽微笑。 鲍伟强就开玩笑:“欢迎你到我们学校来上课。希望有机会能成为同事。这样,我先去安排一下。柳风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一起去吧。”柳风望了望周丽丽,果断的说道,“周丽丽,你先坐一下。” 人到陌生之处,总是有些紧张。 周丽丽也一样,闻言,心神大定,也省的东走西走。 在四年级办公室,鲍伟强却遇到了一点麻烦。 事先安排好的班级第一节已经在上语文课。办公室里的两位语文老师,好像对鲍伟强有点感冒。 “鲍老师,很不好意思,今天的这节课很重要,我已经跟学生说过了,有点难办呀。” “小鲍,下节我刚好要单元测验,要不,你再问问别人?” 两位女老师的话意思差不多,比较婉转。实际就是说抱歉,不行。 是不是脑子有点搭牢的,柳风闻言恨恨的想着。这两人柳风都认识,倒是才发现有这样的一面。 见连碰了两个钉子,柳风朝鲍伟强眨眨眼,暗道算了,总不好勉强。 哼,两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鲍伟强异常愤恨,借一节课上,并不是大不了的事,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没事,等会儿下课我再问问3班的吴老师。” “柳风?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略微有些惊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正是一起参加优质课比赛的徐建良,“恭喜你呀,推荐去福金市比赛。你那天的课我也听了,我真心佩服得紧。” 柳风听得出,这些都是诚心话。徐建良也一等奖,而且排名还在吴中华之前。 “徐老师,柳风找我有点事。你看能不能帮忙一下。”鲍伟强灵光一闪,徐建良可是学校的副教导,既然和柳风认识,这个事情交给他就行。 刚才的两位老师,互相对望一眼,早已抢着说道:“鲍老师,那还用麻烦徐老师,下节到我班里来上课吧。” 得,两位教师的脸变得可真够快的。这又让柳风见识了一回。 周丽丽已经去上课,徐建良还热心的邀请了学校的几位老教师帮忙听课问诊。 “好像刚毕业那会你是数学老师,怎么教计算机?”柳风很奇怪。鲍伟强的叔叔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长,是以一毕业就分配到了最好的学校。在学校里还没人敢给他穿小鞋吧。 “我可不想误人子弟。”鲍伟强很尴尬的笑笑。 刚毕业时确实任教数学,可爱好计算机的鲍伟强,整天浸泡在电脑上,教学工作自然日渐荒废,教学成绩在平行班中倒数第一。两年如此,学生家长有了意见,便要求学校换老师。 如果是其他人,校长早就大发雷霆,可是鲍伟强是鲍市长的亲侄子,亲近还来不及呢,哪能批评,当然是顶住各方压力。倒是鲍伟强知道后,主动要求退下来,担任计算机老师。 “可作为职业,计算机教师没什么前途。”柳风有些担忧。记得多年后,鲍伟强也就辅导学生取得计算机机器人灭火大赛的好名次。 “谁说没前途,我觉得计算机是未来发展的方向。你看,我这个游戏,可是自己编程的。”鲍伟强说着调出刚才的打斗游戏,画面虽有些粗糙,但在当时也已经非同一般。 97年应该是互联网的元年,几大门户网站都还没出现。要不也就插上一脚,还是做个投资客?柳风为难了,“那你会建社区吗?” “当然会,你不知道,我现在还和师范学校的杨老师保持联系,有些方面,他可还不如我呢。”说起计算机,鲍伟强就来了兴趣,滔滔不绝,然后又在计算机上调出一个画面,“你看,这是前不久,我和几个朋友模仿岭南大学那边,建设的一个我们师范学校的社区。” 教师队伍出人才,果真如是。 鲍伟强能这么早就认识到计算机的重要性,还将编程学得有模有样,这还真是意外惊喜,如果不好好利用,那还真是可惜了。而且,这个同学自己再熟悉不过。 “鲍伟强,有没有想过,自己做点东西挂到网上去?”柳风引导着,现在提开互联网公司还太早了,只怕会把鲍伟强吓着。 “做什么?游戏?”鲍伟强惊讶的问道。 做什么呢?游戏,好像华夏的本土游戏向来不强,在传奇等舶来品的游戏下艰难生存,而且,教师做游戏,日后人家说起来总归会有耽误孩子学习的嫌疑。 门户网站,更没这个实力吧。 “你看,能不能编写一个中文界面的免费邮件系统。”柳风本想说编写一个即时通讯程序,只是怕没有借鉴可供参考。也不知道那几个犹太人编写出icq了没。 “你给我解释解释,到底是什么?”鲍伟强两眼放光,异常兴奋,柳风这家伙看来深藏不露,比自己懂得还多,可是师范里也没见他学过计算机呀。 见鲍伟强上了自己的贼船,柳风得意的笑了。 华夏互联网的元年,将会打上两人的烙印。 ------------ 第一百十二章 癫痫 中午的菜是红烧肉和小青菜。 杨家伟望着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柳风,这家伙的口味好啊,从不挑食,不管食堂里是什么菜都能吃得欢。 只是今天做的事有点过了,前段时间信誓旦旦说要给点颜色周丽丽看看,转眼间就拜倒在石榴裙下,骑着新买的摩托车去送美女。人前人后可有些不一样,等会李萍来了,他又怎么解释? 柳风带周丽丽出去,这件事知道的老师不多,消息传得却很快,实在是此事有些出乎意料,没有任何先兆。不过惊讶也都局限于柳风怎么会愿意带周丽丽去,两人好像向来走的比较远。至于去哪里,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自然是正经事,没多少人会深究。 柳风也头疼的紧,脑子里没闲着,一直在思考,如何向李萍开口,无论怎么说,李萍都会生气吧。与其找借口掩饰,不如实事求是说清楚。不管能不能获得谅解,自己循着目标前进,问心无愧就行。 李萍真生气了?不然为什么还不过来。杨家伟已开始收拾餐具。虽说今天自己和柳风早了几分钟过来,可也不至于忙到现在吧,会不会躲起来了?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杨家伟幸灾乐祸的拿起餐具,走了出去。 “柳风,快去看看,李萍班里的学生出事了。”杨家伟跑回来焦急的喊道,这是刚才在食堂里同事说的。 出事?柳风一愣,但很快回过神,马上放下筷子,飞奔出去。 百米不到的距离,十几秒钟就到。 教室门口,十几个学生围着,七嘴八舌的,更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在一旁嬉笑着乱喊乱叫,“快点来看,徐洋要死了。” “不要乱喊。走一边去。”柳风脸色一板,严厉的批评道。难道事情比想象的更严重?否则学生不会这么说。心中一凛,瞬间冒汗,快速的分开学生,挤了进去。 情况果真如此。 讲台边,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地上两手乱甩,两腿不住的抽搐,牙关紧咬,面色青紫,目光呆滞,似乎真要不行了。 毛卫平焦急的在男孩后面使劲抓住男孩的手,努力不让其抽搐发作,或者发作时不影响到旁人,可又怎么抓的住。 王成生神色凝重,蹲在男孩前面,右手不住的轻敲男孩的脸蛋,嘴里喊着:“醒来,眼睛睁开。” 李萍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眼中含着泪花,嘴里不住的念叨:“怎么办?怎么办?刚才还好好的……” 这阵势,简直要把老师往火坑里推,万一,万一这孩子在学校里有个三长两短,出现个意外情况,李萍这辈子只怕就给毁了。 紧急的情形容不得多想。 李萍见又来救兵,望着柳风和杨家伟,可怜兮兮的乞求,“这学生突然就这样了,怎么办?在怎么办好?我没打过他。我没有打过他。” 一个小姑娘,突然间遇到这样的莫名其妙的事,哪有不害怕的,没有当场哭出来,算是坚强了。 “李萍,不要着急,没事。”柳风安慰着。出了事,慌张也没用。再说,现在谈有没有打过孩子,不是最紧要的,目前关键是孩子怎么了,有没有问题。孩子平安无事,一切都没关系。 “毛老师,放开手扶住,让他放松。” “王老师,掐他人中。” “杨家伟,让边上的学生都走开。尽量保持空气流通。” 柳风冷静的发出指令。这时,也没有人关心这样做对不对,原本几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有效处理,现在也就下意识的照做。 估计是羊癫疯发作。柳风一看症状,心里舒了一口气。缓过这阵子,问题就不大。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学生,平时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可当生气或者发怒时,就会发作出来,出现这样的症状。当然,这孩子至于是不是真的羊癫疯,还要咨询过医生或者家长,才能确认。 柳风自己则在边上诱导,说些舒缓安慰的话语,缓解孩子紧张愤怒的心情。 时间在此时,似乎走得特别慢。大家都屏住呼吸,抑制住焦急的内心,等待着转机会不会到来。 五秒……,没有变化, 十秒……,还是没有变化, 二十秒……,依然没有缓解。 王成生摇摇头,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有些无奈。 毛卫平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至于脏不脏,也已经管不了这么多。 李萍原本见柳风处理的有条不紊,稍稍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双手在胸前紧握,喃喃自语。 “王老师,我来试试。”柳风向前挪几步,伸出手去。 “李萍,怎么回事?”吴根金得到消息,匆匆而至,见学生如此,既担心又着急。 “好了,好了,腿不抽了。”不待李萍分辨,杨家伟惊喜的喊道。 果然,男孩牙关慢慢的松开了,手也开始停止甩动,紧捏的五指也慢慢的张开。 众人都大舒一口气,总算没白费力气,努力有了成效,没事就好。 吴根金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刚才可也是吓了一身冷汗,转头又骂道:“李萍,怎么回事,你们班事情这么多,上个学期学生打架头打破了,现在又出这样的事,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你不想当老师,早点说就是。不要害了学校。” 李萍毕竟还嫩,资格不够老,脸皮不够厚,哪受的了这样的批评,早已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有了宣泄口,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这些话,恐怕就有点重了,似乎校长火气有点大。王成生,毛卫平同情的看了李萍一眼。 是把李萍当出气筒吗?柳风扶起舒缓下来的孩子,坐在凳子上,吩咐李萍去拿点温开水。接着说道,“吴校长,上学期学生打架是星期天在家里,老师也没办法管呀。今天这孩子,又有谁能料到,估计是先天的。我看还是先送到医院,让医生看看再说。” 吴根金被柳风一阵抢白,就一百个头大,可柳风说的又在理,还是孩子的事要紧,也只有医生说了没事,才是真的没问题。也就不好再发作,便点头同意:“嗯,柳风,杨家伟,你们等孩子好点,就带孩子去医院看看。” ------------ 第一百十三章 解释 孩子是柳风和杨家伟带到医院的。李萍脚都吓软了,哪还有力气。 在卫生院,一位老医生仔细检查,了解病症后,非常确定是先天性羊癫疯。就问今天孩子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家长有没有将病情跟老师沟通过。 没有发生事情之前,一般的家长又怎么会将病情跟老师说清楚,总会担心老师会不会有歧视?担心自己的孩子在老师眼中成了不健全的人。 在华夏,人与人之间往往缺乏有效的沟通,会互相猜忌。家长和老师之间也一样。 李萍肯定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情况。 见两人有些犹豫,老医生就知道家长肯定没提起过,就热心提醒,“一般是没什么问题了,休息一下就好,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尽快的和家长联系,看看以前是怎么处理的,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建议很中肯,两人略一商量,便决定杨家伟留在卫生院,陪孩子在观察一会,柳风回学校,带李萍去尽快的找家长。 于是,柳风又骑着摩托车回到学校。 李萍仍然在教室里,呆坐在讲台前,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一会儿想到刚才孩子的痉挛,有些恐惧,一会儿又想到自己不应该批评他,和同学打架,打了就打了,总不会变成如此心惊胆战的地步,就非常懊悔。一会儿有想到柳风这人太可恨了,突然间就和周丽丽走的这么近。一会儿又想到今天如果没有柳风,事情会变成怎样?孩子会不会真的救不回来,那样子自己该怎么办好? “李萍,医生说没事,观察一会儿就可回来了。杨家伟陪着。”柳风尽量把事情说的轻松些,舒缓李萍的压力,“你还没吃饭吧,赶紧去吃,饭菜都凉了,肚子饿坏了可没人赔。” “吃不下,柳风,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当老师?不然为什么这些事都会出现在我班里?”李萍突然问道。 显然,吴校长声色俱厉的批评还是给李萍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开始否定自己。 柳风就耐心的安慰,“只是意外而已,上学期的事是在家里,我们老师又不是跟屁虫,有什么办法?今天还要怪家长呢,刚才医生也说了,这样的病情以前肯定也发生过,家长应该跟老师交代清楚。等会我们去孩子家里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仔细沟通一下。我还要批评家长呢。” 又开玩笑道,“不要想这么多,连你这么认真负责都不适合做老师,那我去干什么?只有扫大街去了。” 李萍认真负责这一点并不虚假,早读课,中午时段都在班里督班,空余时间便是备课,批改作业,几乎看不见休息。 是以在农村有这样一句老百姓认定的真理:老师年轻的好,医生老的好。 说的便是年轻老师普通话标准,文化素养高,精力充沛,一心扑在教学上。年老的教师往往是民办老师转正过来,又要兼顾家庭,工作上自然有所懈怠。 至于医生则是指年老的医生经验丰富,医术高明。 不得不说,老百姓的话自有其道理。 “开什么国际玩笑,到现在还在取笑我。”李萍恼火的说道,如此一来,神情也轻松很多。 李萍打起精神,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和柳风一起去村里找男孩的家长。 现在沟通还真不方便,双方没有手机,电话。放学时,都是孩子们自己走路回家,也从没有人会觉得不安全。在校学习,家长都很放心的交给老师,基本从不过问。老师在学生毕业后没见到过家长一面,也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是几年以后,手机普及了,老师家长之间打个电话便能了解清楚,也不用上门跑了。只是每到放学,家长就会蜂拥到学校门口。这也或许是经济发展带来的副作用,收获的同时总是要付出,不安全就是代价。 从公路上转入一段机耕路,摩托车“突、突”的开始慢下来,柳风只得调低速度。在几百米后,机耕路的尽头,绿树掩映下,黑白相间的几间瓦房渐渐地露出庐山真面目。好一处悠闲宁静之所在。 在村口,向一位大妈问了个讯,才知道男孩家里没人,父母都在另一个村的毛巾厂打工。 男孩的事也不好想向邻居打听,两人就在大妈的一片热心与好奇中,离开了这个村子。 李萍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去找。照说如果孩子没事,家长这里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不去问清楚,心里总归会不踏实。 当得到肯定的回答时,李萍一阵感动,很有些难为情。为了自己的事,柳风整个中午都在忙。而自己还为了其他的事暗地里责怪他,实在不应该。唉,或许也是出于好心,或者不知道怎么拒绝,才带周丽丽的,哪怕真的两人人有些什么,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算了算了,还是不去计较了。 如果知道李萍在为自己寻找理由开脱,柳风定然会暗自偷笑。殊不知柳风是听到这家毛巾厂就是自己班里的学生家,寻找起来几乎不花力气。 毛巾厂就在朱桥村村口。刚停下,还没下得车来,冯洁的父亲就已经看见。走过来热情的打招呼。 寒暄过后,冯洁的父亲带着两人来到仓库,指着正在打包的毛巾,就有些感叹,“柳老师,这些毛巾可都是发到天乌你父亲那里去的。我听说你父亲生意好的不得了呀。有些厂里赶货都来不及。能搭上这班车也托你的福了。” “那也是你的产品好。不过生意的事,我不管。到时候闹矛盾了可别来找我。”柳风笑着推脱道。 “呵呵,我知道,你们父子各归各。狮子,你过来一下。你孩子的老师找你。”冯洁父亲朝正在打包的一个工人叫道。 狮子当然并非真的是一只狮子,而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身高一米八十多,一看就知浑身力气,打包这个工作倒也适合。 “老师,是不是我家小子在学校里惹事了。没事,该打就打,我们没意见。小孩子不打长不大。”汉子憨厚的笑笑。老师都找到厂里来了,那肯定是若麻烦了。 “是这样的,与同学吵架,我批评了几句,他就突然躺在地上抽搐,。”李萍一边解释,一边忐忑的望着家长。 “啊!”狮子大叫一声。听到自己的儿子这样,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 李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赶紧说道:“去卫生院看过了。现在没事了。” 柳风往前靠了靠,万一有什么不良动作,自己也可以应付一二。 哪知,狮子随即有些尴尬的说:“老师,真对不起,我家小子没吓着你吧。没事,打小就有这样的毛病,自己过一会儿就好。医生说过,长大了就会慢慢好去的。老师,还要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李萍长舒一口气,总算虚惊一场。 “我说狮子,你孩子有这样的问题也不事先跟老师说一声,害的老师担心。”冯洁父亲在一旁替两人批评。 这也正是柳风想说的话。 嗨嗨,嗨嗨。狮子只顾傻笑,挠头,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老百姓就是这样纯朴,老实,可爱。 回校的路上,两人一身轻松,李萍也终于放下沉重的包袱,有说有笑。 至于柳风准备解释上午带周丽丽的事,李萍打断话语,一笔带过,“你自己的私人问题,不要跟我说,我可管不了这么多。” 柳风就明白,这件事算是揭过了。 刚到学校,停好车,“滴滴”几声,手机响了起来。 ------------ 第一百十四章 阴谋 柳风看了一眼号码,是父亲。 李萍很知趣的打个招呼,走向教室。就在刚才,两人还顺路去了趟医院,杨家伟已经带着孩子回到学校。这件突发的事能就此平息下来,已是最好的结果。 去时的愁闷与现在的愉悦就像是李萍两段割裂的平行人生,交织在一起,大忧大喜。 “爸,”柳风按下接听键。 “小风,今天又有人来买素色巾,而且还是上门提货,奇怪,什么时候周边县市有这么多小批发商了?”柳明成惊讶的说道,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照说做生意,客户自然是越多越好,相关的信息对方既然不想说,也不应过问,有钱赚就行。但是,柳明成在商界经营打滚十多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闻到一二,警觉性非常的高。特别是在天乌,刚刚准备立足的地方,行的又是非常手段,更是小心再小心。 如果说这样的事情一次二次还没有关系,可一连几天都出现,那就不是“偶然”可以解释了。偶然中存在则必然。 事物反常必为妖。 天乌的水果然深得很。不知道是谁出手,准备干什么?在未知的敌人面前,还是小心为上。柳风在心中略微分析了一下,沉吟道:“爸,会不会是市场里的某些商家下的单?不过只要收现金,不赊账,任他们怎么做都没办法。我们又不做违法的勾当。平时你自己要注意点,黎经理不是也提醒过了嘛。” “没事,小风,我也就跟你说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开门做生意,人家来拿货,总没有拒绝的道理。”柳明成觉得似乎吓着儿子了,反过来安慰。 柳风又随便问了下这两天的经营。 情况很好,营业额日渐增长,供货的厂家又多了三四家。其时,兰花市的国营企业溃败,私营企业刚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都还处在小而散的阶段。说是毛巾厂,其实也就是家庭作坊,胆子大的部分人东拼西凑集了几万元,就可以买机器办厂。因此,多的也就十几台织机,少的只有七八台,每家厂的产量供货能力都很有限。 正挂下,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这回却是唐立来传消息,吴越飞已经找好了营业房,晚上一起聚聚,帮他参谋参谋。 好事啊,柳风欣然同意,又问到时要不要一起过去。唐立就说自己下午去市区有事,待会儿先走了。 正准备往办公室走去,铃声又响了起来。 京城来电,是罗小晶。 “柳风,我寄过来的东西收到了吧。”电话里罗小晶轻笑的声音传来,待得柳风“嗯”的一声后,又道,“有什么想法?” 想法?跳梁小丑而已。柳风摇摇头,轻叹一声,“真正的主角还没登场吧,现在这些有什么好说的。” 罗小晶显然是一愣,打电话之前原以为柳风会是义愤填膺或者愁眉不展,现在这反应不符合逻辑呀,年纪轻轻,目光这么犀利,洞彻一切了吗?随即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这样,我爸让你准备几节课,你早点准备。” 柳风呆住,准备几节课,这是干什么?还要带专家下兰花市? 只好陪起笑脸拍起马屁,“罗小姐,你是好人,能不能透露一下,这是……?” “得,我可不知道,要不,你自己去问我爸?对了,还有,要有耐心,静等好戏。”不等柳风再说话,罗小晶早已挂断。 这边柳风懊恼不已,迷惑不解,不住的寻思这是何用意。课就不用准备了,教材上的无论哪一个内容,信手拈来,随时可以进课堂。 那边罗小晶正对着电话,暗自偷笑,小子,让你使坏,这次还不让你想破脑袋!让你忙的够呛。哼哼! 回到办公室,吴土金正在和教师谈论着刚才男孩的事,一是总算化险为夷,虚惊一场。二是要吸取教训,各班主任要了解每个学生的身体健康情况,特别是一些先天性的疾病,要向家长调查清楚。最后还破天荒的表扬了柳风几句。 “冷静,热心,处事得当。” 这可是本学期来的第一次,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了。 众人不由猜测,两人有关系改善的迹象? 柳风却不领情,整理好教材,准备上课。今天从上午忙到现在,数学课还没上呢,和杨老师换的课,就在下午第一节。 走进教室,几个同学围着杨老师在讲台上批作业,有些同学在认真的阅读课外书。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孩子们都能捧起一本书,静下心来。 现在,孩子们早上一到学校,不再是谈论昨天晚上的动画片有多好看,昨天晚上和谁在一起玩,而是研究起白雪公主,阿里巴巴等故事书中人和事。 柳风相信,阅读或许不能提高孩子们的语文成绩,没法改变孩子一生的命运,但至少可以提升孩子的文化修养,个人素质。而这些无形的财富会让孩子们受益终生。 这次,吴越飞选在了新区一家新开的饭店,五六间店面连在一起,灯火明亮,在兰城也算是中等档次的酒店了。 进入二楼的包厢,赵宇龙就埋怨有了手机也不接,是舍不得这点电话费,还是有钱了,买了摩托车,就认不着同学了。 柳风才发现满满一桌同学就等自己一个,手机上更是有五六个未接电话,就不好意思的解释,放学后到余姐那里去坐了坐,和余姐及徐利宁聊了几句,就来迟了。而徐利宁则由于店里忙,就没空过来。 见说的有鼻子有眼,不似撒谎,大家也就不再追究迟到之罪了,只是罚酒一杯那是少不了的。 同学之间也不用矫情。 柳风领过一杯啤酒,对着赵宇龙说道,“今天赵老板是东道主,我们先一起祝他装潢公司财源广进。” 吴越飞就纠正道,“错了,错了,罚酒一杯,赵总开的可不是装潢公司,而是装饰材料店。” 柳展波见柳风迷糊,就出言解释。原来刚才赵宇龙说起过,装潢公司需要的人手不容易找,特别是图纸设计这一块,还是先从装饰材料开始,顺带也可接一些装潢的工程。 这比自己想的还要稳妥一些。既然自己错了,柳风也就认罚,又给自己倒满一杯干了。 “好!”见柳风难得这么干脆,王若兰、赵倩等一干女同学都鼓起掌来。 大家也就都陪着喝了一口。 两杯猛酒下肚,柳风的脸就开始泛红,和同学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酒到中途,几个男同学就纷纷起身出去。柳风自然也必能例外。 “柳风,你耍的好阴谋呀!”刚走出洗手间,对面走来的人右手重重的拍在柳风左肩上。 ------------ 第一百十四章 瘪三 () “陶伟义?你什么意思?”柳风抬起头,望着眼前突然冒出的陶伟义,一头雾水。什么时候自己又与yin谋搭边了?真是乱弹琴。 陶伟义个子不高,呵呵冷笑一声,冷不丁又伸手使劲推了一把。柳风一个侧身,才堪堪避过。 “什么意思?还装蒜?”陶伟义怒气冲冲,脸se红得发紫,显然是喝高了,嘴巴一打开,四周顿时充满了浓浓的酒气。趁着酒意,伸出一根手指,点点道:“你这下风光了,把我踩下去,你可以去福金比赛了。你这点小伎俩,谁不知道。”<推荐参加福金市优质课比赛的教师不管是市区小学的哪一位,陶伟义也都会平衡一些,偏偏是柳风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农村教师,心里就如卡着一根刺,异常难受。 难道这位刚毕业不久的老师教学水平真的有这么高?超过了市区所有的参赛教师的水准?陶伟义无论如何做不到“相信”的地步。 哦,这小子是报仇来的。这次是数学优质课,最终结果陶伟义没有获奖。最冤的应该是城西小学的毛**,学生的不配合,造成课堂节奏不完成,教学环节有缺陷,教学表现大失水准,最后只得了一个颇有安慰味道的三等奖。 柳风也懒得计较,左手格开挡在面前犹在抖动的手指,平静的说道:“说完了,请让一让,不要档了我的路。” “哼。你这个你yin险小人。不要得意太早,搞些小动作,算什么本事。真有本事,就在福金市拿个一等奖回来。”陶伟义丝毫没有让柳风离开的意思,倒是把柳风的肚量当做了胆小,以为害怕要跑了,出言也就毫无顾忌。 这也是陶伟义两天也来心头实在窝火,有气无处出,憋的难受。 先是暗中的小动作被柳风无意间识破,接着便是优质课比赛名落孙山,被人笑话,威信大损,更糟糕的是校长竟然打电话给徐建国,追问原因。 花园小学校长向来要求严格,教师比赛获得一等奖那是理所应当,二等奖那就要分析原因了,如果是三等奖,那以后恐怕出去比赛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于是就在昨天的周前会上,陶伟义被校长点名批评,一点小事搞得全校皆知,闹得灰头土脸。 今天恰巧是有家长在这家饭店宴请老师,陶伟义作为教导主任,也在邀请之列。刚才见着柳风这个肇事者,便一股脑儿的把所有的憋屈和愤恨全发泄出来。 在固有的思维中,柳风是农村小学教师,自己是市区小学的教师,本身就高了一个档次,更遑论自己还是教导主任,就是农村小学的校长见了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走通关系能够外放的话就是坐农村小学校长的位置。平时也习惯了与农村小学教师交流时以上对下的语态,今天带着的就以,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眼见柳风带着一副不服气的的表情要溜,陶伟义心中的这把火就烧的更旺了。 “陶老师,怎么啦?”却是花园小学的一位老师酒喝多了出来透透气,见到陶伟义,走过来询问。 “没什么,遇见一个小瘪三,聊几句。”陶伟义随意的说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实在欺人太甚。不回敬几句,还以为真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 柳风不由火气上冲,冷冷的说道:“第一,我是实事求是把事情向徐老师汇报,如果有第二次,我还会这么做。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我不知道,你这般弄虚弄假,在学校里又如何做好学生的示范。第二,能参加福金市比赛,那是徐老师对我的肯定,我很感谢。至于能不能获得福金市一等奖,我会努力争取,但结果都与你无关,用不着你cao心。” 柳风不咸不淡的说完,不再理会,对刚刚到来站在一侧的柳展波摆摆头,便抬步前行。 柳展波是受赵宇龙等一干同学委托,出来监督柳风,这么久都没回到包厢,都嬉笑着猜测是尿遁了呢,还是掉在洗手间里面了。 陶伟义见柳风还敢反驳,勃然大怒,青筋爆起,破口大骂:“好你个瘪三。我弄不弄假,关你何事?难道你就没有说过一句假话?再说有本事你把社会上的虚假事全都清理了。没有本事,就不要跳这个担,省的丢了我们兰花市的脸。努力,努力有用,还要领导和评委干嘛?我看你,幼稚的就是一坨屎,臭气熏天。” 直到此时,陶伟义还是认为柳风的第一是教研员徐建国照顾的结果,而教学水平诀不会好到哪里去。上课不是买彩票,可以突然中奖,需要一个慢慢积累成长的过程,厚积才能薄发。这也是正常的逻辑,陶伟义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柳风上课,道听途说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可惜,柳风的能力恰恰是不能以常理来度之。 说出这些话,陶伟义就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位市区重点小学的教导主任,成为一个泼妇似的存在。 “你……”柳展波听不下去,还老师呢,说话这么粗鲁,真不害臊。见柳风不出声,就想回击几句。才发出一个声音,就被柳风拉住。 大庭广众之下,吵起架来也太儿戏了些。不管有理没理,总归是一场笑话。对方不怕倒霉,自己还丢不起这张脸。柳风皱皱眉,摇摇头,脚步一顿,继续前行。 “陶主任,说谁是一坨屎呢?”这时,三个中年男子俱都红着脸,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陶伟义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其中两位是学生家长的朋友,据说能量不小,正好为我所用。忧的是另一位是学校副校长,明天会不会去向校长打小报告呢?恩,副校长平时对自己还不错,应该不会。 果然酒壮胆se,陶伟义也笑着轻松回道:“柳书记,叶老板,让你们见笑了,呶,就是这位朋友。一坨屎样地,妈的,这个瘪三,我这两天被他害苦了。对了,也还是你们花溪的老师。” “是的,我们花溪的老师是不咋的。”叶老板依旧爽朗的笑着,又低下声问道:“陶主任,你觉得我是不是一坨屎呢?” “你怎么会呢?叶老板,哪有这么开玩笑的。”陶伟义哈哈笑着,这个叶老板还真有趣。刚才在酒桌上楞是没有表现出来,可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我不是一坨屎就好。叶老板喃喃自语一声,点点头,伸出右手,突然就朝陶伟义一大个巴掌拍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大家都惊呆了。陶伟义更是直接石化,等醒悟过来发觉之时,已来不及躲避,只有头快速的一偏。“啪”的一声,巴掌重重的甩在左边的额骨上。 一个趔趄,在几米之外,陶伟义才站稳。左手按在被击打的部位,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叶老板。这可是自己同桌吃饭的朋友,为什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反而对自己出手?太有违常理了。 ------------ 第一百十五章 瘪三 () “陶伟义?你什么意思?”柳风抬起头,望着眼前突然冒出的陶伟义,一头雾水。什么时候自己又与yin谋搭边了?真是乱弹琴。 陶伟义个子不高,呵呵冷笑一声,冷不丁又伸手使劲推了一把。柳风一个侧身,才堪堪避过。 “什么意思?还装蒜?”陶伟义怒气冲冲,脸se红得发紫,显然是喝高了,嘴巴一打开,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浓的酒jing味道。趁着酒意,伸出一根手指,点点道:“你这下风光了,把我踩下去,你可以去福金比赛了。你这点小伎俩,谁不知道。”<推荐参加福金市优质课比赛的教师不管是市区小学的哪一位,陶伟义也都会平衡一些,偏偏是柳风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农村教师,心里就如卡着一根刺,异常难受。 难道这位刚毕业不久的老师教学水平真的有这么高?超过了市区所有的参赛教师的水准?陶伟义无论如何做不到“相信”的地步。 哦,这小子是报仇来的。这次是数学优质课,最终结果陶伟义没有获奖。最冤的应该是城西小学的毛**,学生的不配合,造成课堂节奏不完成,教学环节有缺陷,教学表现大失水准,最后只得了一个颇有安慰味道的三等奖。 柳风也懒得计较,左手格开挡在面前犹在抖动的手指,平静的说道:“说完了,请让一让,不要档了我的路。” “哼。你这个你yin险小人。不要得意太早,搞些小动作,算什么本事。真有本事,就在福金市拿个一等奖回来。”陶伟义丝毫没有让柳风离开的意思,倒是把柳风的肚量当做了胆小,以为害怕要跑了,出言也就毫无顾忌。 这也是陶伟义两天也来心头实在窝火,有气无处出,憋的难受。 先是暗中的小动作被柳风无意间识破,接着便是优质课比赛名落孙山,被人笑话,威信大损,更糟糕的是校长竟然打电话给徐建国,追问原因。 花园小学校长向来要求严格,教师比赛获得一等奖那是理所应当,二等奖那就要分析原因了,如果是三等奖,那以后恐怕出去比赛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于是就在昨天的周前会上,陶伟义被校长点名批评,一点小事搞得全校皆知,闹得灰头土脸。 今天恰巧是有家长在这家饭店宴请老师,陶伟义作为教导主任,也在邀请之列。刚才见着柳风这个肇事者,便一股脑儿的把所有的憋屈和愤恨全发泄出来。 在固有的思维中,柳风是农村小学教师,自己是市区小学的教师,本身就高了一个档次,更遑论自己还是教导主任,就是农村小学的校长见了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走通关系能够外放的话就是坐农村小学校长的位置。平时也习惯了与农村小学教师交流时以上对下的语态,今天带着酒意,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眼见柳风带着一副不服气的的表情要溜,陶伟义心中的这把火就烧的更旺了。 “陶老师,怎么啦?”却是花园小学的一位老师受不了桌上的酒文化,出来透透气,见到陶伟义,走过来询问。 “没什么,遇见一个小瘪三,聊几句。”陶伟义随意的说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实在欺人太甚。还以为真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 柳风不由火气上冲,冷冷的回敬:“第一,我是实事求是把事情向徐老师汇报,如果有第二次,我还会这么做。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我不知道,你这般弄虚弄假,在学校里又如何做好学生的示范。第二,能参加福金市比赛,那是徐老师对我的肯定,我很感谢。至于能不能获得福金市一等奖,我会努力争取,但结果都与你无关,用不着你cao心。” 柳风不咸不淡的说完,不再理会,对刚刚到来站在一侧的柳展波摆摆头,便抬步前行。 柳展波是受赵宇龙等一干同学委托,出来监督柳风,这么久都没回到包厢,都嬉笑着猜测是尿遁了呢,还是掉在洗手间里面了。 陶伟义见柳风还敢反驳,勃然大怒,青筋爆起,破口大骂:“好你个瘪三。我弄不弄假,关你何事?难道你就没有说过一句假话?再说有本事你把社会上的虚假事全都清理了。没有本事,就不要挑这个担,省的丢了我们兰花市的脸。努力,努力有用,还要领导和评委干嘛?我看你,就是一坨屎,臭气熏天。”<.推荐是教研员徐建国照顾的结果,而教学水平决不会好到哪里去。上课不是买彩票,可以突然中奖,需要一个慢慢积累成长的过程,厚积才能薄发。这也是正常的逻辑,陶伟义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柳风上课,道听途说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可惜,柳风的能力恰恰是不能以常理来度之。 说出这些话,陶伟义就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位市区重点小学的教导主任,成为一个泼妇似的存在。 “你……”柳展波听不下去,还老师呢,说话这么粗鲁,真不害臊。见柳风不出声,就想回击几句。才发出一个声音,就被柳风拉住。 大庭广众之下,吵起架来也太儿戏了些。不管有理没理,总归是一场笑话。对方不怕倒霉,自己还丢不起这张脸。柳风皱皱眉,摇摇头,脚步一顿,继续前行。 “陶主任,说谁是一坨屎呢?”这时,三个中年男子俱都红着脸,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陶伟义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其中两位是学生家长的朋友,据说能量不小,正好为我所用。忧的是另一位是学校副校长,明天会不会去向校长打小报告呢?恩,副校长平时对自己还不错,应该不会。 果然酒壮胆se,陶伟义也笑着轻松回道:“柳书记,叶老板,让你们见笑了,呶,就是这位朋友。一坨屎样地,妈的,这个瘪三,我这两天被他害苦了。对了,也还是你们花溪的老师。” “是的,我们花溪的老师是不咋的。”叶老板依旧爽朗的笑着,又低下声问道:“陶主任,你觉得我是不是一坨屎呢?” “你怎么会呢?叶老板,哪有这么开玩笑的。”陶伟义哈哈笑着,这个叶老板还真有趣。刚才在酒桌上楞是没有表现出来,可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我不是一坨屎就好。叶老板喃喃自语一声,点点头,伸出右手,突然就朝陶伟义一大个巴掌拍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大家都惊呆了。陶伟义更是直接石化,等醒悟过来发觉之时,已来不及躲避,只有头快速的一偏。“啪”的一声,巴掌重重的甩在左边的额骨上。 一个趔趄,在几米之外,陶伟义才站稳。左手按在被击打的部位,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叶老板。这可是自己同桌吃饭的朋友,为什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反而对自己出手?太有违常理了。 ------------ 第一百十六章 邀请 () “一坨屎,我看你才是一坨屎。”叶老板沉下脸,不屑的望着,“竟然敢这样说我的兄弟,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我兄弟是一坨屎,那我是什么?你说……” “你……你……我……”陶伟义捂着头,脑袋发胀,一时之间大脑短路,转不过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叶老板姓叶,柳风姓柳,姓氏不同,再说两人一看就相差十多岁,怎么可能是兄弟? “什么东西?教导主任就了不起?我兄弟不跟你计较,你还给脸不要脸,这般猖狂。”叶老板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又笑着说道:“柳风,没事。” “叶哥,我能有什么事。只是不想与他一般见识。叔叔,这么巧。”柳风无奈的摇摇头,又和后面的柳明跃打过招呼。实际上两人走出包厢,柳风就发现了,只是没来地及打招呼。谁曾想叶洪飞会动手。 柳明跃点点头,也不说话,盯着陶伟义,脸se却异常难看。 副校长看着这一切,心中很着急,却也无可奈何。一边是学校的中层领导,一边校长的朋友。别看今天校长没到,那只是还有其他酒店要去坐一下,跑个片。待会儿校长还是要过来。事先校长交代过,要自己等先好好陪陪。刚叶洪飞动手之际,就在犹豫要不要阻拦,真决定下来,时机已失,来不及了,现在也就索xing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陶伟义恶狠狠地望着叶老板,再看看柳书记,竟然完全不当自己是一回事,原来和面前的瘪三才是真正的一路人。 又见副校长没有丝毫关切,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无名之火熊熊燃烧,怒从心起。一把推开过来扶住自己的老师,指着叶洪飞嘶声力竭:“是,我是一位教师,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你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有几个臭钱有什么稀罕,有本事你们的孩子自己带回家去教。还有你,瘪三,你就一直在乡下窝着也就罢了。哼,有事就不要进城,迟早有一天,会让你记住今天的这一切。……” 黔之驴,技穷了吗?连这种恐吓的手段也用出来,想用教师的身份去对付孩子,连师德也不顾了。柳风心里冷笑,索然无味。教师中,因对大人有意见,而去欺压孩子的事恐怕也不少。 庞大的教师队伍,良莠难齐!华夏的教师,什么时候,真正能做到为孩子服务?这条路任重道远啊! 柳明跃眉头一皱,这个教导主任可不厚道。喝酒爽快,做人可不怎么样,如此场合,吵吵闹闹,颜面何存。反观侄子,小小年纪,至始至终淡然处之,遇事不惊,气度不小,以后的发展值得期待。 “说够了没有,发什么酒疯!”一声冷呵从后面传来。 “董校”,“董校长”……几人连忙招呼。 来者正是花园小学的校长董向东,国字脸,让人望而生威,以四十不到的年纪,就任市属小学的校长,也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柳书记,叶总,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董校长先是诚心的道歉,接着脸se沉了下来,直接呵斥,“闹够了没,在学校里还没丢够,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陶伟义突然间就酒醒了大半,死的心都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董校长。平时两人私下关系也不错,陶伟义还是董校长亲自向教育局要求,从实验小学调过来挑重担,重点培养。可校长向来公私分明,私下可以说说笑笑,工作上绝不含糊。在学校里,不管是谁,工作做不好,就是严厉批评。 昨天挨了一顿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又被抓了个现行。校长不是去兰花大厦了吗?难道是叶老板他们叫过来的? 一想至此,心里就更加忐忑不安,只好胆战心惊的说道:“董……校……我有事……先走了。” 见校长一声不吭,陶伟义如遇大赦,只是临走还忘不了朝柳风投来一个怀恨的目光。这梁子算是解不开了。 也是陶伟义走霉运,活该倒霉,董向东今天有两个应酬,兰花大厦那边是城区校长之间聚会,而这边是柳明跃这个朋友相约,也不能不给面子。就说好在兰花大厦坐个半小时就过来。而这件事副校长知道,柳明跃知道,学生家长知道,偏偏陶伟义不知道。 董向东走过来,微笑着安慰:“这位是老师,刚才陶伟义没吓着你,不知怎么称呼?” 这就是十几年后兰花市的教育局长。 柳风也曾打过几次交道,给人的印象是不苟言笑,管理严格。花园小学在其手上从零起步,成为福金市也是数一数二花园教育集团,只用了十年的时间。二董向东也是一步一个台阶,从花园小学校长到花园集团校长,到副局长、局长。现在看来,果然有其过人之处。赶走陶伟义,谈笑间,风波平息。 “柳风,花溪小学的教师。”柳风平静的介绍。 &n.推荐道。 沉稳,成熟。这是董向东对柳风的第一印象。 &.推荐去福金市数学优质课比赛的柳风。我说这名字怎么就这么熟悉。” “柳书记,也许你还不知道,以农村小学教师参加福金市的优质课比赛,这在兰花市可是头一回。最起码是得到了教研员的认可,教学能力在兰花市是数一数二。” 一番话,说得柳明跃心中暗喜,笑着推辞道,“董校,你可不要捧杀了这小子。还需要你们校长大力培养呢。” “我可不喜欢客套话,这样,今天我就表个态,柳风老师,下学期如果想来市区发展,我们花园小学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想来,跟我说一声,其他的事我来办。”董向东借机许诺道。 天大的好事。 这可是每个农村小学梦寐以求的机会。许多人走不上关系,努力了一辈子都调不到城里去。而现在,只要柳风开个口,就能实现这个愿望。 柳明跃心中一动,趁热打铁:“董校,我们朋友归朋友,这事可不简单,到时后悔我可不认你这个朋友。” &n.推荐老师,我还不答应呢。柳风这样的人才,正是我们花园小学最需要的。柳风老师,花园小学欢迎你加入。” ------------ 第一百十七章 傻逼 () 花园小学刚创办没几年,学生才是一到四年级,随着学生的增加,每年都要招聘大批的教师。市教坛新秀,优质课一等奖获得者这些稀缺人才就是校长招揽的首选目标。可以说,花园小学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来提高学校的竞争力,董向东现在就是三国的刘备,求贤若渴。 一所学校的发展,自然离不开高水平的教师和优秀的团队。这一点,花园小学做的很好,不然,也不可能发展的如此迅速,几年时间,就在老百姓中树立了良好的口碑,成为实验小学的竞争对手。 现场所有认识柳风的,都为之高兴。下半年,柳风就可以修成正果,成为市区重点小学的老师。 副校长,有点妒忌。侄女在乡下教书,调了几年也没有成功。这位倒好,简单至极,校长主动邀请,替他摆平一切。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这也是想想而已,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挂着淡淡的笑容。 “董校长,承蒙你的好意。只是我还没考虑过下半年的事。”柳风望着有些期盼的董校长,平静的说道。 只是柳风还没考虑好下半年到底走向何方,现在允诺下来,中途变卦那就是自己出尔反尔了,所以宁可现在先拖一拖,缓一缓再说。 这个话听在别人耳里,就是拒绝,用词比较委婉而已。 董向东一愣,以为听错了。几年来,从没这么提前许诺过,这也是看在柳风能够在比赛中走出兰花市冲向福金市的缘故,而且可能的话,在福金市获得个一等奖,那这个人才的价值可就更大了。却没料到,这个年轻人竟会拒绝,是给脸不要脸?还是其志不小,看不上花园小学? “小风,”柳明跃微微不快,轻呼提醒,这可是所有农村小学教师期盼的机会,怎么可以推辞。 叶洪飞微微一笑,似乎柳风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并不感到奇怪。 “谢谢董校长抬爱,如果有可能,我一定首选花园小学。”柳风只好再次的婉言谢绝,心中明白,虽然话语中还没说绝,但是这样一来,今天的放弃,以后基本就不可能到花园小学了。 董向东脸上的惊讶很快隐去,哈哈笑道:“没事,等你想通了,再来告诉我一声,花园小学就是你家。柳书记,你们柳家人志向不小啊。” 柳明跃还在替柳风惋惜,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有点不识抬举,就有些歉意,亲热的拖着董向东往回走,“董校,小孩子,一根筋。别理会,过几天就来求你了。走,走,我们自己喝酒去。”又回头道,“小风,你们也自己过去。” 柳风目送几人的背影,也终于和柳展波回到包厢。 柳展波一去一回,心中天翻地覆,即觉得柳风的拒绝是一件傻事,又佩服有拒绝的勇气。同时,又见识到叶洪飞的热忱。可惜柳风不想炫耀,封了口,不能说出去。 包厢里面气氛正热烈,几位女同学都在向赵宇龙敬酒,理由便是为什么不把女朋友带来熟悉熟悉。 见两人回来,赵宇龙就大笑着问是不是掉到尿池里去了。 柳风见其脸se通红,喝了不少酒,原本还有点同情心,现下什么也不说了,拿起酒杯就加入到敬酒的行列中去。 不久,赵宇龙就招架不住,败下阵来,把酒杯藏在身后死也不拿出来,连声求饶,答应下次一定带出来。。 大家这才罢休,很快寻找另一个目标。 “柳风,买了摩托车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要罚。”赵倩挑起了众人的神经,于是就又对准了柳风。 柳风望着这些好事者一眼,淡淡的说道,“等一下想坐摩托车兜风的举手。” 瞬间,桌子上全是笔直的手臂,粗糙的,细嫩的,黑的、白的。 只有王若兰一动不动,绯红着脸,笑嘻嘻的。 “那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喝醉了还怎么带你们去兜风呢?”柳风在心中不住的贼笑。 “王若兰,只有看你了。”赵倩在一旁哭丧着脸怂恿。 “柳风,是不是男人,你自己看着办。”王若兰拿起酒杯,一干而净。 众人鼓掌叫好。 “嘟嘟”外面传来几声急促响亮喇叭声,王若兰走到窗口,往下张望,回头抱歉一声,便匆匆下楼。 “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每次总要提前离开。”赵倩嘟囔着。 大家也一时忘了柳风这杯酒还没喝,似乎少了一人,喝酒的气氛就没了。 忽然,一阵吵闹声从窗户中传来。 “是王若兰。”柳展波离窗户近,探出身子望了一眼说道。 “走,下去看看。”吴越飞是今天的组织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往外走去。大家便都跟了下去。 酒店门口,一辆普桑车旁,一个平头男子正在和王若兰大声说着,见到吴越飞等人便闭口不言,拖着王若兰上车。 王若兰却是死扭着不上,“你不说清楚刚才带了谁,我不会再坐你的车。” “放开你的手。”吴越飞正义感突然降临,大声喝道。 平头男子果然放开了手,却是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室,探出一个头,轻蔑的看了大家一眼,喊道:“我都跟你说了,只是顺路带一个朋友,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倒是你,同学聚会聚会,每次都喝酒,喝醉了出了问题怎么办?” “你自己不清不白,还冤枉我。”王若兰无力地争辩一句,默默地承受着委屈。 吴越飞走到车边,敲了敲窗眉,“喂,我们同学喝点酒怎么了?” 平头男子却不搭理吴越飞,按了下喇叭,不耐烦的喊道:“王若兰,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自己走了。” “你讲清楚了再说。”王若兰坚持道。 平头男子不再说话,狠狠地瞟了一眼车外,发动汽车,慢慢的前行。 赵倩和李果儿安慰着王若兰。 原来,好几次王若兰坐上车,总有一股女人的香味,问了几次问不出所以然。这次,车上的香味更重,座位上还是热乎乎的,王若兰便下车要平头男子说清楚,不然就不上车。 没想到,平头男子依然是死不承认,还怪王若兰酒喝多了没事找事。 几米之外,平头男子回头喊道:“你就永远和这一群傻b在一起算了。” “你!”吴越飞气急。 “tm的。”柳展波暗骂一句。 柳风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子扔了过去。 可惜平头男子丢下这句话后,普桑早已加速离开。 ------------ 第一百十八章 救援 () 兰花市城区街道上,一辆普桑飞快疾驶,惊得行人纷纷避让,大骂缺德。普桑将几条路奔了个遍,终停在明亮的路灯下。驾驶室的男子眉头紧锁,脸seyin沉,暗骂一句“娘西皮”,点着一根大红鹰,猛的吸了几口吐出几个烟圈。片刻后,中指抵住大拇指,用力一弹,烟尾就带着点点火星,飞向远方。右手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就躺在靠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很快,手机响了起来,男脸se一转,笑着接听:“现在有空没……嗯……我在兰花大厦……你马上过来。” 花园小学因在花园路附近而命名。 花园路是城西新区新建的交通要道,二十多米宽的道路显得非常宽敞,两边全是新建的住宅,近几年都在等待装修入驻。于是,这里几乎就成了建筑装饰材料一条街。 吴越飞的两间店面就在这条街的街尾,店里面已经进行了初步的装修。销售的板材已经跟厂家谈好,过几天就能到位。 赵宇龙和柳展波在惊叹吴越飞发展如此之快的同时,不免又有些酸溜溜的味道。特别是眼睁睁的看着短短个把月的时间,唐立升职,柳风出手阔绰,吴越飞成为老板,两人依旧还在原地踏步,就有些怨天尤人:“什么时候也照顾一下我们两个。” 你们只看到我眼前的风光,哪里又知道我可是身家xing命都扑上去了。如果失败,那叶老板担保的十万元贷款可就麻烦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有去努力的搏一搏。吴越飞心里叹口气,拍拍柳展波的肩膀,呵呵一笑,“我这可是空手套白狼。不过,兄弟,你放心,只要我有饭吃,就不会饿死你。” 酒后吐真言。 这才是真正的同学!xing情中人!直爽,讲情义,懂得扶持。 柳展波似乎有些感动,拉住吴越飞那粗糙的手,点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兄弟情,存心中。 “好了好了,两个男人搞什么搞。”赵宇龙不满的嚷道,就吵着要柳风带着兜兜风。 赵宇龙实际也坐过几次摩托车,公司里工地上的老板有事。带了几次,也就很享受这个感觉,早就感叹,如果也拥有一辆摩托车,那就此生无憾了。可惜,眼前这点工资收入,那是遥遥无期。 几人之中,就唐立会驾驶摩托车和汽车。那是jing车,否则,依几人的个xing,早就怂恿唐立开出来拉风一把。 柳风启动摩托车,拍拍后座,“谁先上来?” 赵宇龙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每一个箭步,跳了上去。 摩托车绕着花园路跑了一圈,赵宇龙迎着风,狂呼乱叫,极为惬意。 第二个是李果儿,大大方方的坐在后座,柳风速度不敢开快,慢悠悠的跑了一圈。 第三个赵倩。哪知道大大咧咧的赵倩是想坐又不敢坐,担心害怕会从车上掉下来。拉着王若兰一起坐,王若兰犹迟疑了下,还是坐了上去。 于是,柳风在前面,赵倩在中间,王若兰坐在最后面,摩托车载着三个人,“拖、拖”欢快的唱着歌在花园路上晃荡。 待两人从车上下来,柳展波就嬉笑着跳上后座。 刚驶出几十米,柳展波就sese地说,“今天可爽了,你。羡慕死,赵倩的大**紧紧地贴着你后背,舒服不舒服?” 柳风没有回话,反倒一个刹车,在路边将车停了下来。 “说说而已,还生气是不?”柳展波以为柳风不高兴了,埋怨开不得玩笑。 “没事!”柳风笑了笑,随即拿出犹在震动的手机,一个本地固定电话的号码在屏幕上不断地闪动。 谁?柳风皱眉,知道自己号码的人可不多。 是接电话,展波柳舒口气,见柳风有些犹豫,显然是不熟悉,“就不要接了,浪费钱。打错了也不一定,要不到电话亭去打,我有电话卡。”接听可是也要钱的,而且价格不菲。 想了一下,柳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是不是柳风!”女人的声音,低沉、焦急,有极其轻微,似乎不敢大声说话。 “是的,我是。你是……”声音很不熟悉,柳风疑惑。 “我,姚小红。快来救救我,在兰花大厦1808房间。我先挂了……”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了。 姚小红?姚小红怎么会个自己打电话?要自己去救她?难道出了什么危险?在大厦里又会出什么危险?会不会是骗自己?可骗自己他又有什么利益? 听其语气,带着点哭腔,声音很轻,应该旁边还有人。难道真的有事。 恩,得去看看。柳风略作分析,便决定下来,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去兰花大厦再说。 抬起头吩咐道,“展波,我有点急事,与唐立离开会儿,你替我给大家解释一下。”。 摩托车很快驶回店面。 “唐立,上来!”柳风将不明不白的唐立呼上车,立刻向兰花大厦驶去。路上再好好解释。 这里,就交给柳展波了。 兰花大厦是兰花市唯一的三星级饭店,高约二十二层。据说审批建造的时候原本想造三十层,可惜审批时不同意。有福金市领导说,福金市的最高建筑才二十三层,你一个小弟要超过老大哥的高度,可不是很礼貌。于是,兰花大厦就比老大哥低了一层。 此时的兰花大厦服务台,两个年轻人正在向服务员询问着什么。 唐立很理智的安排了四个步骤:首先到服务台了解电话号码的真伪,其次了解1808房的客人信息,第三就是打电话到房间探查虚实,最后才是敲门。 毕竟与姚小红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此事是不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又是谁抓了姚小红?这些都是问题。 总之一点:情况不明,不能贸然而入。 柳风原本是与唐立一起过来,就是打算借助唐立的身份,便宜行事。事情紧急,哪容得如此按部就班,直接杀将上去,敲门就是。 但转念一想,这方面人家是内行。 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果然是这里的总机号码。可惜1808是谁开的房,服务员却以涉及客户**为由,拒绝查询。 那就只有实施第三步。柳风请服务员用内线拨一下房间号。服务员见柳风拿出手机,似乎不是一般人,甜甜的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可惜一直忙音,无法打通。 无缘无故的内线怎么会拨不通?姚小红在不在里面? 唐立也着急起来,拉着柳风匆匆走到电梯口。 ------------ 第一百十九章 蜡油 () 电梯直达十八楼。 狭窄的走廊上,铺着深红的地毯,灯光昏暗,悄无人息。 1808号房间就在离电梯出口的几米外。 两人对望一眼,柳风就伸手准备去敲门。 “你们干什么?”一身职业套装的服务员出现在远处转角。 还好唐立反应迅速:“我们找个朋友。” “哦。”服务员走过来,嗒着眼睛,审视了几眼,半信半疑的问道:“你们预约过了?” “嗯!”唐立机智的点点头。 见答的坚决,服务员不疑有诈,主动伸手敲敲门,同时友善的提醒:“待会儿,要早点离开,不能在这里过夜。” 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服务员只得又敲了几下。 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反应。 服务员便有些疑惑:“你们确信朋友在里面?没有记错?” 到了这个地步,当然要强撑下去,不能路出马脚。柳风拍拍脑袋,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装作迷糊,“朋友电话打来,是说在1808房间,我清清楚楚记得,没错呀。” 两人相貌比较实诚,有用的起手机,应该是实实在在的人,不会是骗子。服务员刚生出的一点疑虑顿时消去,“要不,你们再打电话,确认一下?” 电话打不通,敲敲门没反应,这下怎么办?柳风一时技穷,看来只有最后一步打110报jing了。 只是打110的话,此事就闹大了。先不说酒店的管理层同意不同意,就说姚小红恐怕也不愿意,更何况此事还是未知数,不知道真假。 姚小红既然能有时间给柳风打电话,自然也有时间拨打110,又偏偏没有这么做。此事必然有什么蹊跷。 这也是柳风只带了唐立一人,而没有叫赵宇龙等人全都过来的原因。有时候人多,闹哄哄的,并不一定能解决事情。 “打店里电话找徐利宁,问姚小红的呼机号码。”唐立说道。 也只有如此先试试了。 恰在这时。 “谁?”从门后传出粗重的男声。 果真有人。柳风心中一喜,暂时收起准备拨号的手机。唉,反应也太迟钝点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让人等得好着急。 “我是服务员,这里有两个朋友找您。”服务员保持微笑,提高嗓子,和悦的说道。 “我这里没有任何朋友。你们可以走了,不要再来打搅。”里面的声音很不耐烦,说完后,似乎真的不再理会,没有了任何动静。 服务员转过身,有些歉意:“不好意思,你们也听到了,人不想见你们。你们还是请回。” 就这么走了?柳风很不甘心,重新拿出手机,轻声道:“唐立,我打110。” “不用了。”唐立说了一句,神se一紧,从袋子里拿出证件,出示在服务员面前,然后严肃的说道,“我是派出所的jing员,我怀疑我的一个朋友在里面有危险,请你协助把门打开。” 柳风意外的望着唐立,这可是不按常理出牌,剑走偏锋。难道唐立就突然这么有把握,姚小红就在里面,而且还有危险?万一,房间里没有任何情况,亮出身份后,就会将自己处于非常不利的地步。 服务员显得更加惊讶,明明有说有笑的来找朋友,转眼间就成了朋友有危险,这世道怎么了,什么怪事都有。迷惑的看了下证件,紧张的推辞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找经理。” “那请你快点。也许下一刻我朋友就在里面出了问题,没人负担的起。”唐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你等着,我去叫来。”服务员似乎也感到事态紧急,匆匆的走到楼层服务台,拿起电话拨打。 很快,身穿着黑se小西装的女经理急急忙忙的赶来。 “怎么回事?”人未到,话已至。 “你好,我是花溪派出所的唐立,这是我的证件。有朋友给打电话给我,说在这房间里遇到了危险,刚才服务员敲了门,里面的人坚决不开。现在我很怀疑,我朋友已经受到伤害,请你们协助把门打开,如果有需要,我现在就拨打110。”唐立快速的将事情的经过简单介绍了一遍。 女经理慎重的权衡,目光又从唐立刚毅有型的脸上扫过,终于点点头,吩咐服务员把门打开。 唐立说的如此有鼻子有眼,只要有点脑子的经理,定会同意,毕竟唐立是派出所人员,有着身份上的威慑力,而且没有人会傻乎乎的开这样的玩笑。再说,真的报jing,来了110,那对大厦的声誉也不好。 门咔嚓一下打开,唐立率先推开门,冲了进去。 “啊!你们干什么?”男人地惊呼着,愕然的望着四个人,呆住了。 唐立、柳风、经理、服务员也都呆住了,惊愕的望着房间里一男一女。 男的光着身子,站在床边,手里捏着一根犹在燃烧的蜡烛,两只眼珠子瞪的圆圆的,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床上,一个年轻的女子**着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被绳子绑得得严严实实,不能动弹,嫩白的身子上随处可见一条条血红的痕迹,胸前两个凹凸有致的部位从绳子中挤出来,更显得饱满,蜡油滴下凝固后留下的烛泪就如朵朵艳丽的桃花,诱人遐想。娇媚的面容因恐惧而有些畸形,嘴里塞着一条毛巾,呜呜的叫着。 床上的女子正是姚小红,但柳风最惊讶却是男子,正是开着普桑来接王若兰的平头。 两人这是在干什么?场面荒唐的可以。柳风差点以为自己犯了大错,闯进了yin窟。如果姚小红是自愿的,那自己和唐立两人就真是冤死了。 好在这只是如果而已…… 唐立一个箭步,轻松地把平头男子压在地上。 平头男子回过神,强硬的扭动身子,“你们私闯房间,我要告你们。” “姚小红?”谭经理轻呼一声,也反应过来,把被子盖在姚小红身上,拔出口中的毛巾,然后开始解开绳子。姚小红经常出入兰花大厦,谭经理认得。但也仅仅限于认识而已,并没有多少交往。 “谭经理,我以为我今天要死在他手上了。”任姚小红如何坚强,终是女人,一旦离开恐惧,情绪终于释放出来,轻声呜咽。 ------------ 第一百二十章 猥琐 () 服务员悄悄地带上门走了出去。 “好啊,你竟敢非法拘禁,你就等着坐牢。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怎么狡辩。柳风,打电话报jing。”唐立瞟了一眼正在穿衣的姚小红,不好意思的头扭开,好在脸上酒气还没散,也看不出有没有因此脸红。 “您们干什么,我们是朋友,两情相悦,管你们什么事?赶紧把我放开,不然有你们好看。”平头趴在地上挣扎着。可惜在唐立的手下又谈何容易,只不过两条腿做着无用功罢了。 “呸,相悦个屁。”姚小红愤怒的唾了一口沫水,走进洗手间。 “说好二百元的,你,你这个贱女人。”平头心里这个郁闷和愤怒。 “好啊,**呀!那就更要交给派出所来处理了。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到底是一个这样的人。谭经理,你没意见?”唐立说着,朝谭经理眨了眨眼睛。 王若兰啊,王若兰,还好你今天醒悟的快。柳风暗自庆幸,这家伙还真不是好人,se心不死,本xing难移,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与其交往,多半没有幸福的未来。不过,从现在起,这家伙没机会了。 “如此折磨一个女孩子,是天理难容。不过,如果他能真心悔过,获得小红的谅解,我看也并不是一定要交给派出所,给其一个给过自信的机会也并不是不可能。当然,如果还是一味的不悔改,我也就没办法,悉听尊便。你觉得呢?”谭经理会意唐立的意思,吓吓而已,但所处位置不同,就不能说出狠话,两不得罪,做和事佬才是其上策。 “我看还是报jing。”柳风见平头毫无反应,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嘟”的一声,刚拨了一个号。 平头的jing神防线在拨号声中终于崩溃,哭泣着求饶:“我……我……我悔过自新。我认错……” 唐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屈服了,接下来才好办事,放开平头,呵斥道:“穿上衣服。” 几分钟后,姚小红整好妆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饱满的双峰巍峨耸立,玲珑的身材曼妙有致,修长的大腿穿着一条鹅黄se的超短迷你裙。除了眼眶有些微红,已看不出刚刚经受过一场摧残。 这身打扮与前两次见到的艳丽有些不同,完全是一个诱人的尤物。 平头也已穿上衣服,垂头丧气的跪在地毯上瑟瑟发抖,等候发落。刚才在街上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半分不存。 姚小红穿着高跟鞋,踩着婀娜多姿的步伐,俏脸含怒,来到平头跟前,抬手就是“啪、啪”正反两个耳光,“tm的,你想害死我。” “你说,老娘哪里对不起你?竟然敢掐我脖子,还用皮带抽我,蜡烛滴我。把我当成什么了?整死呀。还好我命大。你快活了是不?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爱好。tm的。”姚小红越说越气愤,抬腿又是一脚。 汗!想不到姚小红也有这么犀利的一面。唐立和柳风面面相觑,恐怕徐利宁也没有发现。 平头肩膀吃痛,却是不敢喊疼,摔倒后爬起来又跪着,痛哭流涕,“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喜欢个屁。竟然趁我不注意时,绑了我,还如此折磨,还真狠?说不定我还真过不了今晚。两百元,你的钱是金子做的吗?”姚小红恨恨的说道。 “算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说这些又没用,姚小红,你是要报jing呢?还是……”唐立在在一边问道。 “姚小红,我愿意赔偿,你说多少就多少。”平头双手从口袋里摸出鼓鼓的皮夹,两手哆嗦着抽出几张大钞,“五百,不,一千,总行了。” 姚小红沉默不语,两眼看了唐礼盒柳风一眼。其实心里已经在动摇,毕竟两人来的还及时,没出大问题,虽然在两人面前以后或许抬不起头。但是这条命总归是两人救的,是以也想征求一下唐立和柳风的意见。 当时,打电话给柳风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平头男子发狂的样子,又是掐脖子,又是抽皮带,身体也被绑住,没有反抗之力,心里还真恐惧万分,觉得要丧命在此了。 幸运的是,在平头上厕所的时机,挣脱出一只手,还能用床头的电话求救。思来想去,传呼又不能打,电话又无处可打,差不多都绝望了,还多亏最后想起柳风的手机号码,不管有用没用,抱着试试看的心,打了过去。 姚小红也没想过柳风会不会报jing,只想能够脱离这个苦海,不受折磨,没有xing命之忧就好,哪还想的这么多。哪怕在jing局也比这里好。现在想来,柳风只带唐立过来,就救自己与水深火热之中,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小红,”谭经理亲热的叫道,“我看让他在出点血,给你压压惊,就这样算了,毕竟真的闹到jing局,对大家都不好。” 出来做,不就是为了钱嘛。只要钱砸下去,什么女人,什么事不能摆平。谭经理能在这个位置,这方面自然算得上驾轻就熟,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建姚小红默不作声,谭经理又对平头说道:“现在的营养品可是贵的很,一千怎么够?我看你皮夹里还多得很,就再数一千出来,我做个见证,此事就这么算了。你们来拿公爵的呢?” “好,好。”平头大喜过望,刀板上的肉,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慢着。”唐立淡淡的说道,“你既然诚心悔过,愿意补偿,我们也就算了,但是,你必须发誓,以后不得再找姚小红的麻烦。” 这个时候还能替别人想到后路。姚小红不禁有些意动,目光复杂的望了望唐立。 “我杨委发誓以后与姚小红没有任何联系,不然……” “不然没有小**。”唐立说道。 这也太毒了,亏你想得出来。这可是灭子孙的毒誓。柳风差点笑出声。 “不然……没有小**。”杨委想也没想。 两千元拿了出来,杨委心里一阵肉痛,这可以睡很多女人,爽很多次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都怪王若兰这小妞不好,过几天一定要上了她,让她在床上死去活来。 柳风却是看出了他内心的龌龊,“嗯。姚小红他们原谅你了,我们还没同意呢。哼哼!” “你,你要多少钱?”杨委一阵心惊肉跳,害怕再狮子大开口,皮夹里的现金可不多了。 “谁要稀罕你的臭钱。”柳风很不屑,想想又不对,这不是在骂姚小红嘛。斜眼见姚小红在坐床沿,脸上没有变化,才继续说道,“你应该也认出我们是谁,冤家路窄,我想,待会儿,我与王若兰说起这件事,你猜王若兰会是什么表情呢?” 刹那间,平头男子脸若死灰,这才是真正的死穴之所在。钱少了没什么问题,可这是被王若兰知道了,万一又传到公司里,可就真的丢人丢到家了,恐怕在公司里也呆不下去了,想想那要面子的父亲,生气起来会被赶出家门。 “那你说怎么办?只要你们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你说的我都做到,”杨委乞求道。 这件事,就这里几个人知道,姚小红当然不会说出去,谭经理更不会给大厦抹黑,剩下也就只有柳风和唐立了。 柳风可不想王若兰毁在此人手上,“很简单,工作之外,以后不准与王若兰有任何来往。” “好,我照做。”杨委毫不犹豫的说道。 猥琐之人,果然无情。 “好,我照做。”杨委咬咬牙,一副于心不忍,痛不yu生的样子。 房间里的几人又哪里知道,杨委虽然有点可惜,却是装的成分居多,内心依然猥琐,反正这妞也有点倔强,这么长时间了连手都没碰到,女人多的是,大不了找别人去。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倾诉 ()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柳风走出兰花大厦,微风吹拂下,心情格外轻松。 唐立很想问问姚小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身上的伤痕,嘴角动了几次,还是咽在里肚子里。 姚小红已恢复过来,看不出正经历过xing命攸关的事。面对着柳风和唐立,脸se有些绯红,最羞耻的东西都被两人看光了,偏偏还对两人心存感激。 “柳风,你送送姚小红,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唐立看了看呼机上的号码,已经呼了二次,得赶紧找个公用电话回过去,不然,可就要麻烦了。有些秘密,还不想让柳风发现。 “唐立”姚小红喊了一声,满怀真诚的说道:“谢谢!” 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双方就能体会。短短两个字,胜过包含了千言万语。 唐立脚步不停,回头嘴角一咧,呵呵一笑,“我们是朋友。” “嗯。”姚小红用力的点点头。 望着唐立的背影,姚小红心chao起伏,以前自己看不起的人,紧急时刻反而是最有用的。 “柳风,你有事也会先回,我没事。”姚小红理了理因风吹而有些乱的秀发。 “送送你。唐所吩咐,我可不敢不听。”柳风笑道。 “离这不远,有家新开的咖啡厅。”姚小红似乎很随意,漫不经心的望着漆黑的夜空。 “那我陪你坐坐。”柳风应道。现在的姚小红,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定然不能平静,陪她聊聊,做个听众,也许能让她好过点。 曼哈顿咖啡是兰花市第一家咖啡厅,以现下的老百姓的收入水平,绝对是高消费。而且,兰花市高端消费市场还没有真正形成,在慢慢培育之中,是以除了一些喜欢尝鲜的消费者和情侣之外,客人并不多。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咖啡厅。年轻的服务员便跟了上来。 “有没有清静点的位置。”柳风目光在卡座上漂移, “包厢。”姚小红又似乎觉得自作主张,拂了柳风面子,随即笑笑:“包厢清静点。” 进入包厢,服务员拿出单子,“这位先生,请问你和女朋友要点什么?” 柳风皱眉,这个小姑娘眼光可不够机灵,想想跟她解释也没多大意思,就淡淡的道:“来一杯铁观音。” 姚小红要了一杯菊花茶,一碟水果。 服务员关上门后,姚小红“唉”的一声,躺在软椅上,眯上眼睛,默不作声。 柳风就在对面坐着,时而看看天花板,时而望望姚小红,也不说话。 “咚,咚,”服务员敲门而入,放下茶果,又退了出去。 姚小红低着头,两手摩挲着玻璃杯,水雾弥漫,怜影绰约。片刻,抬起头,清泪两行。 想哭就哭。柳风默默的抽出几张纸巾,轻轻的递过去。 姚小红接过,有些凄然,“谢谢你,没有看不起我。” “徐利宁的同学,就是我的同学。而且我们也是同乡。” 姚小红和徐利宁是小学同学,读初中时徐利宁的父亲找了个朋友到花溪初中借读,而姚小红就在原学区的湖塘初中就读。去年暑期,湖塘初中合并到了花溪初中。 “徐利宁?不提他。”姚小红摇摇头。 果真如赵宇龙所说,两人在一起是为了解决需要?还是徐利宁得过且过的生活让姚小红失望了?柳风也就缄默不语。 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也不管柳风愿不愿意听,姚小红就慢慢的倾诉着。 “今天我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出了事情都不知道像谁求救。也是,像我做这行的,怎么配有朋友。是我一直活在梦中,不愿醒来而已。” “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市区打工,先是在饭店,后来帮别人卖衣服,可总被一些不三不四的混蛋揩油欺负,一气之下,就找家里要了点钱,做点小生意,在这cao蛋的社会,女人除了被欺负,什么都难做。房租到期后,连成本都亏了大半。只好结束生意,重新开始打工,几年前找了份宾馆前台的工作,接触到了各se各样的人,心也就慢慢地浮躁了。有一次晚饭,被老板灌醉,醒来后在宾馆房间里,老板就在床上,扔给我两千元,我也就默认了……” 也许已经久远,也许已经麻木,也许是把憎恨深藏心底,这样的事,姚小红似乎在描述别人的经过,语气和神情依然是淡淡的,没有丝毫的变化。 柳风选择老老实实的坐着,时不时的“嗯”一下,做一个好听众。期间,赵宇龙打来电话,大骂柳风和唐立不够意思,半路跑了。少了两人,大家也就准备散了。 “当天,我就辞了这份工作,混了段ri子,慢慢的钱用光了。可是见惯了有钱人的花钱如流水,又怎么挨得住没钱的ri子。” “……同样是人,为什么他们不用付出,就可以做人上人,而我哪怕再努力,也还是摇着尾巴做人。我就不服气,可又没有好的出路。记挂着两千块钱来的容易,在一个姐妹的教唆下,也就渐渐地走上了这条路。总想着这行来钱快,做个几年,攒够一笔钱,就可以上岸了。有了钱,我也就越来越。” 多少女xing,在破罐子破碎的理由下,在金钱的诱惑下,失足走上这条堕落之路,遗憾终生。在这金钱至上,男xing主流的社会,女人的身体就是最大的本钱。 “今天这个疯狂的变态给了我当头一棒。从没想过有这样的一天,在掐住脖子,快要窒息的生死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就知道,如果能逃得了魔掌,一定洗手,不再走这条路。” “以后准备怎么办?”柳风问道。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往往在什么受到威胁的时刻能幡然醒悟,过后经不起诱惑,重走老路。下河容易上岸难,一旦湿了身,想晾干,那有这么简单。 “再说。”姚小红茫然说道,“嗯,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再坐一会,就走”。 之后,包厢里重归宁静,只有喝茶的声音。 如果就这样抱着,永远没有尽头多好。姚小红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两手抱着柳风的腰,脑袋紧紧靠在坚实的后背。 出租房楼下,柳风停下车,姚小红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就这样抱着。 “到了。”柳风轻轻提醒。 “让我再抱一下可以吗?从没有过这样有依靠的感觉。”姚小红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些泣不成声。 姚小红,也许永远没有真心的朋友。表面的风光,又岂能掩盖的了内心的空虚,连找个坚实的臂膀,心灵的港湾,安全的码头也成了奢侈。 很久,姚小红终于松开手,下得车来,现出一丝笑容:“柳风,你是好人。如果几年前遇到你,我一定倒追你。” 呵呵,好人。 柳风就道:“每个人都带着几幅面具。我也不例外,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望着慢慢上楼的孤单身影,柳风大声喊道:“路是人走出来的,你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路。” 姚小红从楼道上探出头,浅浅一笑。 (这章修修改该,写了很多个版本,都感觉不满意,就是现在的这章,也还没写出心中的味道。还好赶在12点前更新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失窃 花溪乡区域面积28平方公里,下辖25个行政村,人口1.9万。曾经在“小学办在家门口”的年代,有近20多所小学。随着社会的发展,为了优化教育资源配置,实现规模办学,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农村中小学先后经历了几轮布局调整。 花溪乡原有两所初级中学,去年暑假已经合并成一所。 小学在经过撤扩并后,数量也大大减少,目前还余七所。而布局调整还在进行中,随着入学儿童的减少,几年以后,最终的目标是全乡只剩下一所中心小学。 下午的校长会议,参加的就是下属六所辅小、完小的负责人,内容就是讨论暑期学校撤并的有关问题。 不过,对于花溪小学的普通教师来说,校长会对工作并没有什么影响,平时怎么做这天还是怎么做,还意外多了一些猜测和谈资。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做什么事都要保持克制,尽量不若麻烦,省的丢了中心小学的面子,让其他学校的负责人看了笑话。 可惜,有些事情的发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 临近下午第一节课时,石艳玲惊叫起来,放在办公桌抽屉里的二百元钱,找不到了,被人偷了。 这二百元钱是老公的朋友借了老公的钱,上午来学校还的。当时赶着上课,身上的衣服又没有口袋,就顺手塞进了抽屉。遗憾的是办公桌不能上锁。当时也是想着办公室里总有人在,没人敢这么大胆的去乱开抽屉。课上完,就忘了这回事。饭后,又有同事去街上的裁缝店里去做服装,一定要陪着去参考参考。 这钱对别人来说,也许喊几句,提醒大家以后注意,然后也就算了。 石艳玲不一样,早餐都是在家里吃了粥才来学校,从舍不得花钱去街上吃一餐。用她的话说,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几天前咬咬牙,又报名参与购买教师楼。平时都这样对大家说,现在还年轻,吃得了苦,奋斗几年,还清这笔债,以后就轻松了。 小偷是谁?石艳玲一个个的从办公室里的是来位老师脸上扫过,平日里大家友好相处,其乐融融,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唯一有可能的是毛卫平,如果赌博输钱了,或许真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毛卫平周一就宣扬,金盆洗手,从今后不赌博了,要大家做个见证。 “会不会中午有外人来过?”有老师提醒。 “中午,我一直在办公室批作业,柳风在辅导学生。没有见到过外面的陌生人进来。”王成生摇摇头说道。 排除了陌生人,那就是自己学校里的人了。难道真是老师?石艳玲不敢往这方面想,不管是哪位老师,现在恐怕都不会承认。会不是学生?可学生不是有柳风看着吗?没机会吧。 石艳玲望着柳风,有些木然,试着问道:“柳风,你们班里是哪个学生在办公室?” 钱丢了,而且数目不小,怀疑学生,也是正常思维。 “前后有七八个吧。”柳风早就在思考,会不会是中午过来的几个学生,可怎么想也不太可能,几个学生的性子自己清楚,还没这么大胆。 “那你能不能把这几个学生叫来问一问?”石艳玲急切的说道,怀疑对象陡然明确起来,如果是一个学生,那在老师眼皮底下,就不可能,可是七八个的话,有个别学生趁乱,好奇的打开抽屉,然后顺手牵羊,可能性不是很大吗? 柳风就点点头。 虽然不布置家庭作业,优差生之间进行了一对一的辅导帮助,柳风还是会抽时间对差生进行单独的跟进,随时了解知识掌握的情况。今天中午,就叫了王涛、杨剑等几个学生过来查漏补缺,另外还有冯洁,俞媛媛等人都先后到办公室里来过。嗯,都叫过来问一问,就算是自证清白也好。 七八个学生先后都来到办公室,对于“有没有看见与开过老师的抽屉?”或“看见哪位同学去拉开老师的抽屉?”等问题,都摇摇头,一脸茫然。 杨老师看看愁眉不展的石艳玲,深表同情,也憎恨偷窃之人,闹得办公室都不开心,还互相怀疑。不过既然学生都不知道,那也就先让孩子们回教室。 “等一等,”石艳玲叫住准备离开的学生,长舒一口气,脸色一转,变得温柔起来,尽量保持着微笑,极富有亲和力,慢慢说道:“你们几个到底是谁,不小心开了老师的抽屉,拿了老师的二百元钱,我们要学会做好事,不能做坏事。如果你看见了,或者拿了。现在说出来,老师就当做没有这回事,小孩子犯错误在所难免,关键是要懂得改正,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你们说对不对?这样的孩子,老师还要表扬呢。” 这段话还是比较有水平,以柔克刚,攻心为上。尽量淡化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真是这几个学生中的一个犯的错误,相信会被说动。 杨老师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学生能与这件事没有关系。如果真有关系,即说明孩子的品德有问题,也表明这个班主任当得不合格。但是在水落石出之前,也不能打包票说这几个学生没问题。 着急归着急,闹心归闹心,调查还是需要配合,杨老师也就附和道:“谁拿的?或者谁知道,说出来没关系,老师不会批评。” “没有!”“老师,我真的没有。”“老师,我就在柳老师这里做作业。没看见过。”……王涛、俞媛媛等一口表白,一脸的无辜,她们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二百元可是一笔巨款了,不是闹着玩的。 一分,两分……时间很快过去,依旧无解。 还真想向派出所报案,可想到今天的校长会,待会儿几个负责人都要过来,见到警察来处理,不管能不能查出,恐怕都会被吴校长批评吧。再说,派出所会不会过来还是个问题;就算能过来,查出来的可能性也很小吧。 想了想,石艳玲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二百元钱相当于十天的工资,就这样白白被自己弄没了。况且,找不到的话,回家后或许还要和老公发生世界大战。怎么办?很明显,要么是老师,要么就是学生,范围很小。王成生老成持重,当然不会。柳风,就更不会了,一副暴发户的样子,怎么会看得上这区区的二百元。除了老师,也就这几个学生是最大的嫌疑。 石艳玲无比伤心,突然心一横,脸色再次一转,黑下脸,一拍桌子,严厉的大声呵斥:“告诉你们,其实已经有老师看见是谁拿的,不自己说出来,那我就叫警察来抓了,那时候,书也不用读了,直接坐牢去。”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诗 老师教育学生,无非是“哄、吓、骗”三种手段。 哄就是表扬,学生的到老师的表扬,内心飘飘然,自然就信任老师,服从老师。 吓就是恐吓,有些学生吃硬不吃软,老师比他的态度还强硬,害怕了,才会乖乖地听老师的话。 骗当但就是欺骗,但对老师来说就是善意的欺骗。当学生软硬不吃的时候,就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尝试着去解决,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毕竟孩子的心智还不成熟,没办法分辨出老师是不是在打诳语。一个不慎,就着了老师的道。 当然这三种手段也并不一定是孤立的,有时会糅合在一起。 这次,石艳玲就先是哄一哄,没有效果,接着是“吓”和“骗”同时运用了。 王小涛,杨剑等学生瞪着大眼睛,面面相觑,互相看看这个,又望望哪个,也在猜测到底是哪个同学拿了老师的钱。 冯洁是数学课代表,胆子相对来说大些,有些怯生生的说道:“老师,我真没拿过。” 俞媛媛等也都跟着表态,表示没有拿过。其他人则默不作声,不敢说话。 三种手段使完,都没有效果。石艳玲黑色的脸越来越凝重。 前前后后,柳风都在仔细观察孩子们脸部细微的表情变化,以及每一个动作。孩子们城府没这么深,做不到面不改色的地步。如果拿过,应该会有些特别的表现。 柳风感到很欣慰,孩子们表情非常的自然,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惊惶,紧张。相信孩子们是平白无故的,没有做出让老师失望的事。 “石老师,会不会你放哪里忘记了?这些孩子应该没有拿过。”柳风出言提醒道,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能用的手段也都用完了,总不可能把每个孩子用小棒抽打一顿,就算屈打成招,孩子照样拿不出二百元。 石艳玲微微一震,但很快嘴唇一抿,下定决心:“不行,为了证明她们是清白的,我要进行搜一搜他们身上,说不定钱就在袋子里。现在的学生都滑头的很,不到最后时刻,怎么会招认。” 搜身?石艳玲还真当自己是警察了?学生也有人身权利的。难道真把这几个学生问当做嫌疑犯了?柳风最为反感,这可是侵犯人身权利的事。刚想反对,学生已经出了状况。 “你们两个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石艳玲跨步来到王小涛和吴雪莹身边,厉声喝道。 大家的眼光一时都转了过来,只见两人各有一只手紧紧地插在裤袋中,神色慌张,嘴巴紧咬,目光惊惶。 难道真是他们两个?怒然为何有这么大反应?那手里紧紧攥着的又是什么?柳风先是怀疑,再是不相信。吴雪莹家在叶洪飞的慷慨下,父亲已经出院在家休养,还把吴雪莹的哥哥招到山上,帮忙管理枇杷林。生活正在逐步好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王小涛虽然顽皮,但生性纯朴,也不会这么胆大妄为。 “吴雪莹,王小涛。袋子里什么东西,拿出来。”杨老师生气的喊道。心中有些忐忑,如果真的是两人中的一个,那自己这个班主任还真是失职。 吴雪莹眼含泪水,牙齿紧紧的陷入嘴唇,拼命地摇摇头。 王小涛脸色通红,右手在袋子中我的更紧。 “看来不用强不行了。”石艳玲无比恼火,伸手就去抓王小涛的右手,“你给我拿出来。” “不行,唔~”王小涛拼命的躲避,扭动着身体。 “石老师。”柳风低喝一声,“不管是不是,我们老师也不能这样吧。” “柳老师,难道现在你还要包庇自己的学生吗?”石艳玲眼神犀利的回头望了一眼,对柳风的话非常不解和不满,“老师,老师怎么了,我吃的盐比你喝的水还多呢。有本事你来?” 石艳玲亦是急火攻心,口不择言,眼见结果呼之欲出,柳风却偏偏要横插一脚,说出的话也就毫不留情面。这个时侯,任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她的行动。 王成生等老师都觉得石艳玲的行为很正常。学生的权利,在老师眼里就是屁,为了寻求答案,这些手段并不稀奇。倒觉得柳风的行为有些不可理喻,多此一举。 柳风不这样想,人人都是平等的,哪怕是学生,老师也不可侵犯。于是,上前一步,和气的对王小涛说道:“王小涛,老师相信你不会的,但是你也看到了,你不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石老师看看,别人就会怀疑,你说是不是?” 王小涛似乎受到鼓励,两只眼珠子一转,依然摇摇头:“老师,不。” 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坚持?柳风继续耐心的劝说:“不管是什么,你放心,我打包票,杨老师也不会批评你。” 王小涛睁大眼睛,见杨老师点点头,终于放下戒备,把手从袋子里拿出来,手上是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 石艳玲拍了拍王小涛的裤袋,确认袋子里没有其他东西,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 柳风大乐,纸条上是什么?如此不愿被老师知道。好奇的看了看忐忑不安的,不知所措的王小涛,打开纸条,竟是用铅笔写就的歪歪扭扭的一首打油诗。 杨家伟已经站在后面迫不及待地念了出来。 一张床, 二个人, 三光景, 试试看, 唔的下, 入进来, 漆漆黑, 把把正, 纠纠牢, 拾拾过头。 刚念一两句,杨家伟还没体会到意思,念到五六句,已经明白说的是什么事,后面几乎是笑出了眼泪念完的。 在场的老师都大笑起来。唯一没笑得就是石艳玲,正盯着吴雪莹。 从“一”到“十”,用打油诗编出了一个故事。现在的小学生不得了呀。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有才,还真是有才。 柳风也是忍俊不禁,憋在心里难受。这都是什么呀?小小年纪传播这些东西,好奇心占据了大部分。或许孩子本身并不知道描述的是什么事。恩,性启蒙任重道远啊。 王小涛早已低下头,满脸通红,不敢吭声。 柳风屏住笑,宽慰着:“这又没什么,早拿出来不就好了。老师小时候也做过这样的事。没事没事。”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理解 想起自己年少时,和柳展波等几个男生在“男”和“女”字中间加一点,故意请男女同学来认,或者就用碎砖头作笔,在白墙上书写这样的字。柳风就觉得有意思,童真,童趣而已,长大后回忆起来,也是一件乐事。 王小涛憨厚的笑笑,紧绷着心神也松懈下来。正在懊悔,早知道这样,就不到同学那里去抄这些鬼名堂了。 石艳玲盯着吴雪莹,有些无力又有些期盼:“你口袋里是什么?” 吴雪莹眼眶一红,不理石艳玲,而是对着柳风,鼓起勇气道:“老师,爸爸让我把这张纸给你。我……不敢。现在我交给你。”说完,插在裤袋子中的手抽出来,手上多了一个笔记本纸折叠的四角包。 竟然又不是。石艳玲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满心的期待变得虚无,也一时呆住了。 柳风轻轻的拆开四角包,笔记纸上,写了娟秀的几行字,是吴雪莹的笔迹。 柳老师: 您好! 我已经出院,雪林也在叶老板山上干活。您不但照顾雪莹的学习,还这样帮助我们一家,谢谢您,谢谢!没有您就没有我们一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是好老师,好人会有好报的。谢谢。谢谢。谢谢。 吴卸仂全家叩谢 4月1日 话语不多,而且也有些不通,但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吴雪莹一家的欣喜和感激。老百姓就这么纯朴,稍微给予一点帮助,他们就一辈子记在心里,感恩戴德。日期是1日,想必是吴雪莹想交不敢交,内心一直在斗争。呵呵,难怪这两天吴雪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也许没有今天这件事逼着,还得由于好几天吧。 杨家伟站在后面,拍拍柳风的肩膀,默默的点点头。能得到老百姓从心底的感谢,从另一种意义上说,不也是老师最大的成功吗? 柳风小心翼翼的重新折回去,放到抽屉里,“吴雪莹,跟你爸爸说,老师收到了。老师也放心了。” “嗯。”吴雪莹用力的点点头,几天来的内心斗争终于得到解脱。 “石老师,现在没问题了吧。”柳风耐着性子问道。虽然对石艳玲的行为有些不悦,不过人家丢钱是事实,也就不想计较。 “不行。”石艳玲依然固执的摇摇头,认定了死理:“这里的几个人身上,我都要搜一搜,还有教室里的书包也要搜查一番,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钱放在书包里。” 转头又说道,“杨老师,你没意见吧。” 杨老师望望柳风,又瞧瞧石艳玲,还是点点头,“我没意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柳风就略微有些失望。 在学校里,特别是在农村学校。老师固有的观念中,老师就是天,学生的**权、人格尊严等可以忽略不计。而且,老师这样做了,家长也不大会有意见。 “石老师,你这是把孩子们当做小偷来对待了。这可是侵犯学生人身权利的呀。”柳风还想劝说一二。 “他们本来就是怀疑对象,每一个来过办公室的人都有可能。再说,搜过他们的身上和书包,证明他们的清白不是更好吗。我就想不通了,柳老师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难道你知道是谁拿的?”石艳玲先是皱眉,然后就有些盛气的反问。 柳风一怔,这话可是有点冲了,深吸一口气,平抑住不快,“石老师,我也只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还得讲究法律,违法的事我们不能做呀。” “违法?这又不是第一次,以前学生丢了东西,我们都要整个班级搜书包,也没见那位老师,哪个家长出来说一句。怎么到了今天,柳老师你班里就违法了呢?”石艳玲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也是柳风近来表现特别,又买手机又买车,又是参加福金市比赛,风头正劲,有所顾忌。如果是以前的柳风,早就大声斥责,不理睬,动手搜查了。 石艳玲说的也是事实,但是以前是以前,现在自己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在班里发生。若干年后,孩子们长大了,说起老师搜身搜书包,哪会怎么看老师? 柳风反问一句,“石老师,如果还是找不到呢?” “那就全班搜,我就不信查不到,总共就这么几个人。”石艳玲不假思索的说道。 柳风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二百元,放在桌子上,“石老师,二百元钱不是小数目,我也理解你的心情。这样,也不要在纠结是不是孩子们拿的,搜也不一定能搜出来。我们不用这么麻烦,这钱我先出。再不行,如果那一天发现另有他人,再还我就是。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这样,你看行不?” 这个举动惊呆了所有人。二百元钱可不是小数目,就为了所谓的学生**,自己掏出二百元,是不是太慷慨了些。还是家里真富得流油,钱没处去,花钱买名声?大家的心里有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完全不理解柳风的行为,看不透柳风在想些什么。 接还是不接?石艳玲内心不断地挣扎着,确实,搜查学生也不一定能找到,而找不到,回家被骂在所难免,不接,很可能就意味着二百元钱没有了。接下来,那是不是自己太要了?脸皮有点厚?要买教师楼,需要的是大把的钱,能多一点是一点,脸皮值几个钱。 石艳玲注视柳风真诚的眼神,觉得不像是在说假话,犹豫片刻,下定决心,向二百元屈服:“柳老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强要的。你既然愿意替学生出头,我也没话好说,这钱我就收下了。其他的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 柳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拿出钱来,不管石艳玲收或不收,搜查学生总是没办法执行下去。而且,说的话也很婉转,给足了面子,不得罪人。再说,又有多少人能经得起金钱炮弹的攻击。 “石老师,还的谢谢你能够理解。”柳风见石艳玲收下钱,言语更加客气。 石艳玲弯下腰,把钱塞进袜子中,觉得万无一失了,才抬起头,露出笑容。 柳风朝几个孩子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到教室。 “吆,这里什么事这么热闹?”冯洁等孩子鱼贯而出时,刚好从外面走进一位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烟,大声嚷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邀请 花溪中心小学有两位副校长,一位是江副校长江相中,另一位是唐荣华,兼任下属湖塘辅导完小的校长,很少具体参与中心小学的管理,与中心学校的老师之间的关系也就比较疏远。不过,唐荣华靠养殖珍珠蚌,发了好大一笔,目前仍有数十亩的水面在养殖。 大家纷纷招呼,至于刚才石艳玲的事,也没有人会傻乎乎的说出来。王成生更是避重就轻的解释,老师累呀,中午还要辅导学生。 唐荣华向来自视甚高,有了钱,结交的领导也就多,辅导完小俨然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天地,自成一套,中心小学的指令在湖塘辅小也常常执行不了。每次到中心小学来,都要与教师们熟络熟络,维系上下级之间的感情。 私下里,大家都在猜测,唐荣华早就窥觑中心小学校长这个位置,是吴校长的有力挑战者。 今天,唐荣华似乎不是为了简单的打个招呼而已,径直走到柳风身边,露出很少见的笑容,“柳风,听说优质课冲出兰花市,都要到福金去比赛了。不错呀,什么时候有空,也到我们湖塘小学来指导指导,展示一下,让我们学校的老师也学习学习。” 这是在做邀请了,想不到柳风在唐荣华的心中这么看重。众人就有些羡慕,概是因为上指导课,示范课,都是有报酬的,少则五十元,多则一百元。对教师来说,上一节40分钟的课,这个钱赚的很轻松。 柳风想的却不是赚钱的问题。湖塘辅小有八个班,除了一年级,六年级各有两个班外,其余的年级都只有一个教学班。十多位教师中,师范毕业的年轻老师有五、六位,其余的都是民办教师转为正式编制。教学就是苦教苦学,填鸭式的老方法。自己去展示一下,让辅导小学的教师也增长见识,至少可以多一条路选择,如果能有一、二位教师,获得认同,学习自己的路,那价值就大了。 “怎么?请不动?”见柳风沉默不语,唐荣华就有些意外,年轻人有点成绩就有些傲,可不是好事情。自己诚心邀请中心小学的教师去上示范课,拉下脸来头一遭。这也是看在要去福金比赛的份上,否则就是在给自己打脸,间接承认湖塘小学的老师教学水平不如中心小学。 “哪能,唐校长看得起我,高兴还来不及。”柳风本身也乐意,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唐荣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答应也就有些不尊重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吴校长点头。”不管怎么说,这也算公事,在与吴土金撕破脸之前,细节还是要注意的。 小小年纪,不急不躁,各方兼顾,唐荣华对柳风又高看了几许:“行,你同意就好办,吴校长那里我会去说。那我就先代表湖塘小学的老师欢迎你了。” “柳风,开始有知名度了,过几年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同事。”王燕娟老师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其他人也就一起附和。 第一节课下课时,唐荣华又特意的来到办公室,告诉柳风,已经与吴校长做好沟通,下周或下下周安排个时间,请柳风下辅小上示范课。 就这样,石艳玲丢钱的事,大家抛之脑后。柳风要到湖塘小学展示的事情如一阵风的吹遍学校,很快就人尽皆知。 得到能几乎与吴土金分庭抗礼的副校长唐荣华的认可,也是一件光荣的事。 唯有柳风波澜不惊,继续上课,批改作业,备课。 放学后,柳风在办公室里准备教具。 周五学习《比的认识》,柳风准备从照片入手,分析为什么照片上的人变小了,可大家依然认识?如果头部和原来一样大,身体变小了会怎样?让学生展开研究。教具就是每对同桌要准备一张照片。此时,柳风桌子上堆着数十张旧报纸,从中选出有用的放在一边。杨家伟被柳风抓来做苦力,拿着剪刀,在报纸上镂出一个个的方形空洞。 “娘西皮的东西,怎么还不放学的,都几点了。”粗鲁的嚎叫声震动了整幢教学楼。 杨家伟放下剪刀,跑到走廊上,又回来,大笑道:“石艳玲又糟糕了,他们班的这个难缠的家长又在下面开骂了。” 柳风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报纸,来到走廊。这不就是上周自己从天乌跟车回兰花市的毛巾厂老板么。 男子犹在骂个不休,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我儿子又书读不好又没关系,干什么要关的这么迟,都吃晚饭了,肚子要饿死的,你们教师不要太狠心,为了奖金就把孩子饿伤。” 在农村学校,老师把学生关晚学是常事,虽说这里面有全乡期末考试排名,按名次进行奖励的因数存在,但大多数老师还是认真敬业居多。大部分家长也能体会教师的辛苦,感激教师。但就有这么少数几个家长常常会来学校闹事。他们考虑的首先就孩子是个宝,只要不被人欺负就行。学习不好没关系,家里有的是钱,门路多,关系好,长大找工作不用愁。是以当老师对他们的孩子进行关晚学,就一百个不乐意,感觉面子上无光,被邻居笑话。 他们不能理解,老师放弃休息的时间,给孩子补课,为的主要还是良心,要对得起这份工作,对得起孩子。 同时在关晚学的几位教师都站到走廊上,对男子的不可理喻很恼火,做老师有时候真的很悲哀,免费付出,还要挨骂。 石艳玲躲在教室里,只能当做没有听见,依然不声不响的将孩子关着,让其将今天落下的作业完成才能回家。 操场对面,教师宿舍中的教师,也都打开门,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校长室门口,刚开好会议,准备去饭店的校长、负责人望着下面咆哮的家长,都摇摇头,低声私语。 “吴校,你怎么不去劝一下,这样骂这可不好听。”唐荣华疑惑的说道。 “此人是毛巾厂老板,仗着钱多,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吴土金是有苦说不出,这个家长也不是第一次了,去年就发生过相同的事,结果是碰一鼻子灰,连带着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而自己却没有办法对付,总不能与家长动手或将孩子开除。 唐荣华就准备下楼去试试,脚步一动,便又停了下来,好奇的望着楼下。 很快,一干校长就睁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只见柳风走向男子,两人拉拉手,简单的说了几句,男子便瞧瞧五(2)班的教室,笑眯眯的离开,似乎刚才的咒骂从没有发生。 而且从此以后,不管石艳玲老师将孩子关晚学到多久,这位家长z再也没出声过,偶尔在校门口等着。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密谋 四月,正是春风和煦的时候。 天乌胜利批发市场a区二楼的毛巾专区的许多商户却感到了阵阵寒意。 新客户基本绝迹,一段时间来没有发展;老客户毛巾卖不动,在市场上遇到了低价倾销的对手,纷纷打电话抱怨价格太高,要求降价,否则将重新寻找更便宜的货源。有外地的二级批发商已经一周多没有补货,形势突然就惨淡起来。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雨风毛巾商行果然来势汹汹,猛龙过江。 市场里的商户间,也在经营之中形成了几个松散的小团体。 “黄老,可以动手了吧。再这样下去,客户都跑光了。”卷发妇女望着闭目养神的躺在黑色靠椅上的老者,有些埋怨道。 一旁的方脸男子有不同的意见:“芳姐,才一个星期的时间,还早吧,我们手中的货也不多,而且看对方好像没有又因此缺货,每天都有车源源不断的运进来,货源充足。是不是我们计策有误?娟子,你说呢?” 娟子是位二十多岁姑娘,“我们原本商量好,大家一起出钱,把雨风商行的素色巾全吃下来。如此一来,最畅销的品种缺货,客户自然就不会下单。可现实情况是,站在雨风商行后面的毛巾厂显然很多,或者已经扩产,我们每天一万到两万的购买量完全不起作用,反而是在替对方销货。这一周来,店里的生意是每况愈下,我琢磨着,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从这个市场滚蛋了。” 娟子说完,就有些自嘲的笑笑。 “娟子,要说惨,我才是最惨的,毛巾种类相同,价格只好也一直往下掉。你,再挺个半年也应该没关系吧,我好像记得有几个大客户与你是很铁的,也不太会计较你的价格吧?”方脸男子乐呵呵的笑道。 “豪森,你。”娟子似乎被发方脸男子触动了心中的隐秘,脸色微红,恬怒道,“你有什么惨的,去年下半年新开的那家毛巾批发部,关门后,大部分的货都是你吃的,价格又压得最低,最后一笔的货款,到现在都没付吧?恐怕就那么一桩,就可以赚五万多吧。” “嘿嘿,那是我们事先说点好的,打压时,谁出力最多,谁就得大头。”被唤作豪森的方脸男子得意的笑笑。 黄老右手的无名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发出低沉的声音。 几人就都安静下来。 黄老锐眼一睁,“明利,雨风商行的仓库,你查到了没?” 刚才没有发言的西装男子就沉声道:“查清了,有两个仓库,一个在市场附近的居民楼一楼,大约一百三十多平米;另一个在旁边一幢楼的底层,五个车库。两个仓库基本都满了,估计有六十多万的货。对了,还有两个仓管员晚上就住在一楼仓库。” 黄老问道:“豪森,你们接了多少货?” “找了几个朋友,轮换着去,尽量不使对方怀疑,每天一次,大概十来万吧。”方脸男子脸色一紧,嬉笑尽去。 “对方不可能不怀疑吧?只是不知道是谁而已。不过我们用真金白银去买,光明正大,谁也不能说啥。”卷发妇女猜疑道,“会不会对方就是放长线钓大鱼,想把我们引出来?” 方脸男子就嘲笑道,“芳姐,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小了。对方凭什么能钓我们这些大鱼?在我们眼里,他也只不过和去年的姓黄的批发商一样,过江龙而已,最后留下一地的黄金给我们捡,拍拍屁股灰溜溜的走。” “黄老,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又找一些人天天去闹,不出半月,保证关门大吉。”娟子咯咯的笑着。 “不行。”李明利阴沉着脸,说了两个字之后,又闭上了嘴巴。 方脸男子叹了一口气,“你傻了,娟子。能用的话,黄老早就用了,那还这么麻烦。‘信黄老,不会错’,你以为这句话是白说的。黎经理和雨风商行的关系,一天不摸清楚,我们就不能用这个手段。你不知道,黎经理的家势吗?不要说其他人,就说她妹妹掌管的欣荣投资公司,这段时间,天乌大老板圈子里传疯了,据说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赚了几千万,现在大佬们都想与她套近乎,拿着大把的资金送上门,可惜还送不进去。你说,黎经理要是想对付我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是呀,所以说,我们只能明着来,生意场上竞争不过别人,那黎经理也不好出来说话。”卷发妇女凑乎着。 “明利,你就继续查一查,黎经理和雨风商行到底有什么关系。”黄老说完沉默了一会,又问道:“十万,不多呀,你们手里有多少?” “我们几个统计过,这一周来,不断给厂家催货,总算赶出了四十多万的素色巾。”李明利回道。 黄老“嗯”的一声,又继续用无名指敲击着桌子。 几个人都在等待着黄老的决断。 “信黄老,不会错。”在经历了几件排除外来过江龙的事情后,这句话已经深深地嵌入到他们的心底。 “嘀嘀嘀,”响起,黄老拿起手机,接听。 电话中,男子的声音抱怨道:“黄老板,天乌的毛巾底降价了没?这段时间动都不会动,对面的出货价都比我的进价便宜,你说我这个生意还怎么做?我们来往也多年了,其余的话我也不多说,就一句,底价给我放出来,不要坑我。” 黄老看似平静似水,脸皮一抖,很快就轻松地笑道:“姚老板,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再蒙也不会蒙你,你说是不。这样,素色巾我给你每两降一毛,你觉得怎么样?其他的慢慢来。” 毛巾在批发时,是按重量算价钱的,比如小方巾按克算,素色巾按两算。举个例子,素色巾每两的价格是1元9角,那1两重的素色巾每条批发价就是1元9角,那1两2钱重的素色巾每条批发价就是2元2角8分。由于是批发,每次拿货数量巨大,有时相差1分,总价就会相差好几百,所以,很多时候,每题啊奥毛巾的单价会根据计算精确到“厘”。 “好,我就知道黄老板是个爽快人。”对方哈哈大笑,很满意挂下电话。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序幕 真皮坐椅转过来,黄老面对着几人,手指不住的敲击着桌面,阴森森的说道:“他活了,我们就得死。我们要活,他就得死。” “就他这种销售方法,我们还怎么们经营的下去。开始吧,太迟了,等其站稳脚跟,拉好关系,就不好办了。第一步投石问路,也没想着能成功;第二步敲山震虎启动,今天周六,人会多一些,那就从下午开始,我们的素色巾就按比进价再低百分之五的价格挂出售,跟厂招呼,这百分之五由厂里出,事情结束后可以给予适当补偿。如果不同意,那所有的库存让厂里运回去,我们老样子,联手拒绝销售,让厂家喝西北风去。至于接下来,看对方反应后再决定。” “就这样吧,下午我们就开始行动。” 待众人离开后,黄老在座椅上躺了一会,然后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吗,“王总,这段时间我们市场来了个过江龙,我们准备将素色巾的价格打到底,可能这个品种的市场会乱一段时间……恩,没事。……就是想向你解释一下。” 走出黄老的商户,娟子就轻声的问身边的豪森,“这样有用吗?只有一个品种而已,怎么竞争得过?” 方脸男子边走边道:“看来芳姐还没跟你解释过黄老的意图。你想想,超市里为什么每天没开门就有人排队?还不是为了一两个品种的低价促销,吸引人气,从而带动其他商品的销售。同样,你觉得客户会每个品种都询价比较一下吗?要比较也是销量大的几种毛巾。素色巾是大路货,一般客户必定要比较,价格最低也就会吸引客户,至于其他毛巾,特别是独家销售的毛巾,那价格还不是由我们自己决定,只要不是太过分,客户是发现不了的。” 说着说着,方脸男子也感叹一声,“以点带面,逐个击破,黄老果然心思缜密。多年来屹立不倒,必有其过人之处。还好我们是其盟友,否则,做他的对手会死的很难看。” “哦!原来如此。”娟子恍然大悟,更加坚定了“信黄老,不会错”的信念,娇笑道,“现在我倒好奇,雨风商行会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关门呢?” 方脸男子冷哼一声,“哼,不管以何种方式,黄老出手,关门是早已注定的事。来这里蹚水,也不拜拜山头,还大张旗鼓,不是找死吗?好期待呀,一转眼,近半年没有好戏上场了。” …… 下午的毛巾市场,气氛陡然一变。涌动的暗流平静的水面掀起了阵阵波涛。突然之间,这里似乎就成了零售市场,没有了往日的淡定。许多商户在门口挂出了“大促销”的牌子,更有直书“素色巾市场最低价,亏本销售。” 山雨欲来风满楼,有人终于沉不住气,出手了。柳风每次到天乌,都要先在市场里逛一圈再到雨风商行。柳风每周才来一次,与商户有没有交集,市场里人来人往的,倒也没人注意柳风与雨风商行的关系。 就如今天,柳风就被一个女老板当做进货的客户,拉进店里,详细的介绍了一番。柳风一阵胡扯,才得以拿着名片离开。 可一圈转下来,让柳风深切的感受到要在大市场立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爸,你怎么看?”柳风问道。 市场里一有风吹草动,柳明成自然立刻知道脸色有些凝重:“这一天,迟早会来,来天乌之前就已想到,只是没料到来的这么快,参与的商户这么多。他们联手,倒是有点麻烦了。” 只是“麻烦”而已,看来父亲对此事已有对付之策,自己倒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也是,生意上的事情怎么难的住浸淫多年的父亲。柳风心中一喜轻松地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柳明成哈哈一笑,走几步,拿起一条素色巾:“前几天,我还有点担心,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些人在搞鬼。最怕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现在跳出来,真刀真枪的对杀,倒是更好,谁怕谁。” “很明显,他们是从销量最大的素色巾打开缺口,证明他们的毛巾更便宜。赔本赚吆喝。既然这样,为何不成全他们?他们根深蒂固,在这里是老手,我们硬碰硬,目前不一定能讨得了好。暂避风头,先看几天。销售价格维持不变,但营销方式变一变,对于前段时间建立的真正的客户,采取营销返点的方式进行奖励。如此一来,或许折算后的价格还是比他们便宜。长期的客户,不但关注价格,更专注质量,毛巾的质量才是销售的根本。我们要做的就是这些客户,留住这些客户,激励他们的积极性。”柳明成滔滔不绝的说道,这也是在儿子面前,才吐露的心思。 柳风之人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嘀铃铃。”桌上的手机响起,柳明成看了眼屏幕,本地手机号码,就摇摇头,“肯定又是前几天一样的本地人,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来批发素色巾?现在可不卖了。” 柳明成犹豫的按下接听键。 陌生的年轻女声响起:“你好,请问你是雨风商行的柳明成吗?” “是的,你是?”柳明成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反而用另一种低沉的语气说道:“我是谁,你不认识,也不用猜。我只想告诉你一些事。想必你也知道,市场里已经有人联合起来对付你了。不知道你想好了对策没有?” “我正大光明的做生意,谁会对付我?我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明成恼火的说道。然后爬的一声挂了电话。十有**是对方来试探的,还有什么好说。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是同一个号码。 柳明成讨厌的掐断。 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看来不接,对方会一直打下去。柳明成无奈的接听:“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你想继续在天乌生存下去,就听一句忠告,”对方不紧不慢的说道,“两周之内,不要卖一条素色巾。” 柳明成一愣,不由问道:“为什么要听你的?”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想离开天乌,可以不听。我也不是在帮你,只是不想你坏了我的大事。言尽于此,再见。”女子说着。也不待柳明成是否同意,就挂了电话。 耳边“嘟嘟”声仍在响,柳明成整个人却怔住了,好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艳丽的年轻女子喃喃自语道:“爸,妈,等了这么多天,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你们放心,所有的仇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双规 吴土金坐在讲台上,微笑着扫视下面的教师,每到这个时刻,天然的优越感便油然而生,这就是上位者的好处,可以藐视众生。 这是新得一周的周前会。 “今天的周前会,先给大家介绍一个好消息。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从自己家门口上高速了。乡政府的申请设立高速公路花溪互通口的报告已经通过市里的同意。据说,市政府也大力支持这个申请,我们乡政府还受到了市委书记的表扬,说我们乡敢想敢干,敢做实事。” 哇,这么好的事!教师间一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也顾不得校长的威严,个个低声交流起来。有的教师甚至开始猜测,哪个村将会如此幸运,土地被征用设立互通口。 教师们想当然的认为,市委书记都支持的项目,当然能够成功,至于背后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就不是大家思考的问题了。 可以想见,花溪乡的高速互通口一旦设立,高速开通后,那将有多少企业会在花溪乡买地开厂,花溪乡的经济必定会上一个台阶。乡里的经济好了,那教师的工资就不会拖欠了。更何况过年过节的福利必然也会增加。 一时之间,大家都喜滋滋的。 只有柳风好保持着清新的头脑。事情才刚刚起步,前面的困难更多,可以说十步才走完第一步。哪怕走完九步,都还不算成功。 昨天下午,柳风回到上柳村,去看望了爷爷奶奶。听闻父亲生意很好,爷爷这段时间都精神很好,上午在地里种种菜,下午在茶馆里与几个老年人玩一种叫“有胡”的牌。生活很有规律。奶奶就更安定了,除了做饭,就在家里闲着无事,看看书或做点手工。 在奶奶处吃完晚饭,又恰巧遇到堂叔柳明跃。 柳明跃告诉柳风,高速的事有了眉目。 市里已经通过,接下来便是争取获得福金市的支持,最后再争取到省里通过。当然,越到上级,想要通过便是越难。 市委郑书记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评价很高,也让柳明跃看到了曙光,无形中对柳风又亲近了几分。 要说获得福金市的同意,柳明跃觉得机会蛮大。郑书记上周还特意跑到花溪乡来实地了解,跟有关人员交流。而郑书记也是福金市的市委常委,在福金市也有几分影响力。 而要在省里通过,柳明跃就没底了。省里?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为了高速互通口的事,也得迎难而上,哪怕有一线希望,也得百分百的努力。现在这个节骨眼,只有奋力往前冲。 至于郑书记,在省里有多少能量,恐怕谁都说不清,再说,又能量会不会用,还是两说的事。这种省里高层间的事,一个乡镇基层干部又怎么能知道。 这些内幕,吴土金不知道。他也只不过上午在乡政府开会,听到一点消息,就抑制不住的要抖抖精神。 等待着交谈声低了下去,吴土金咳嗽一声,继续道:“上周校长会后,我们几个校长、负责人商讨了暑期的几种方案,今天也送到了乡政府,下半年我们学校又将壮大。至于是哪几所学校并过来,还要乡里开会决定。” “乡里童书记对撤并的事很关心,多次强调要做强中心学校。撤扩并后,我们学校还将建造新的教学楼,到时,校园面貌将会焕然一新。现在,已经在做校园扩建的前期规划。” “另外,接教研室通知,本周四,我校柳风老师将代表兰花市参加福金市的比赛,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管能不能在福金市获得一等奖,我们一所农村学校的老师,能参加福金市的比赛,本身就很了不起了。具体情况,柳风,你跟徐建国老师联系下。” 吴土金可没想过柳风能在福金市获得好名次,那是全地区的顶尖数学老师参加的比赛,都是各县市经过层层选拔的精英。柳风能走出兰花市已出乎意料,估摸着是教研员徐建国的特殊照顾。要说在福金市获得好成绩,那是打死也不相信。 有如此想法的,又岂止是吴土金一人,在座的教师大部分都持相同的看法。在兰花市获得第一名就是走了狗屎运。要说柳风这样玩游戏般的课堂是最好的,真是笑掉了大牙,打死也不相信。特别是一些老教师,满脑子根深蒂固的填鸭式“五部教学法”,对新鲜事物有着天然的排斥。 “近来我校喜事连连。但是学校管理上有些细节还是要注意。”吴土金话题一转,目光从方向来脸上扫过,用指关节轻轻敲着桌子道:“周六,有的班级放学后灯没有关,亮了一个白天和晚上,直到今天早上学生到校了才关掉。想想看,两天下来浪费了多少的电。作为班主任,有责任呀。” 是五(1)班。周日晚上住在学校的老师都知道,可惜都没有钥匙,开不了门去关灯。 “吴校长,周六上午结束后,最后走的是我,是我亲手关的灯,至于等为什么会亮,我也不知道。”没想到,方向来突然站起来解释道。 这可是犯了吴土金的大忌,扫了校长的面子。怎么方向来今天也脑子不清楚了?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暴风骤雨。 果然,吴土金沉下脸慢条斯理的说:“那你是说,这个开关失灵了,自己亮的,还是办理出鬼了,帮你开的。” “不管怎么样,等是我亲手关的,我不会记错。而且我也问过学生,他们周六下午没有来过。”方向来强硬的辩解。 “国民,你去过五(1)班没有?”吴土金轻声的问坐在第一排的总务主任赵国民。 每个班级的钥匙都有三把。学校附近的学生放一把,方便早上来学校开门,班主任有一把,总务主任处也有一把。 “没有。没有。”赵国民抬起头,镇定的回道。心里却后悔的要命,自己周六下午确实打开过五(1)班的教室,那是去各班看看教室里有没有需要维修的桌凳。不过现在的情形,肯定不能说出来,只有顺着校长的意思了。 吴土金就大声的呵斥:“还要嘴硬,推卸责任,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忘了就忘了,下次注意点就行,还一定要强词夺理……” 教室门口意外出现的两位西装革履的人打断了吴土金的训话:“请问你们这里谁是吴土金校长?” “我是,你们有什么事吗?”被人意外打断,吴土金有些恼火,还是礼貌性的问道。如果不是看在两人衣着比较正式,早就没好脸色了。 两人点点头就走到讲台边,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说道:“我们是市纪委的,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角力 市纪委? 多么遥远的部门! 真的还是假的? 众人都惊呆了,瞪大眼睛注视着讲台,教室里落针可闻。 是谁在搞这样的恶作剧?这玩笑可不好玩! 可惜眼前晃动的证件彻底击碎了吴土金的侥幸心理。 一动不动的,突然就满头大汗,脸色蜡白,瘫坐在椅子上。 “请你准备一下,协助我们调查!”对于两位纪委人员来说,吴土金的反应也在正常范围之中。干部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极为请喝茶! 吴土金好一阵挣扎,终于站起身,也顾不得一干教师,对吴中华道:“跟我家里说一声,今晚就不回家了。”又吩咐江副校长:“学校的事你照看一下。” 随即自己走出教室。两位纪委的人员也随后离开。 校长都带走了,周前会还怎么开得下去,江副校长也就摆摆手,宣布散会。 教室里,刹那间乱哄哄一片。 所有的人,所有的话题都集中在“双规”这件事上。大家想当然的认为,协助调查就是常常听说的“双规”。 有高兴的,有同情的,有伤心的…… 仍然站着的方向来嘴里就冷冰冰的冒出两个字:“报应。” 要不是大家亲眼所见,怎么也相信不了,不可一世的吴校长就这样被带走了,等待着的将是什么? 有人就说,吴土金就此下台是最起码的,严重的话去坐牢也有可能。如果纪委不是掌握了吴土金贪污的证据,又怎么会来学校带人。 谈到贪污,大家就对吴土金的同情感减弱许多。 有些老教师甚至开始骂娘,这么多年校长当下来,谁知道贪污了学校里多少钱,天天在外面潇洒,钓鱼吃饭,用的是谁的钱?为什么上学期过年的福利才发300元,隔壁乡镇的学校都是500元起步,这些钱都被贪了。 连王成生也凑乎,难怪吴土金买得起教师楼,老婆又是农村妇女,在家里带小孩,哪里来的钱,肯定是学校里的钱被他贪污了。 痛打落水狗,是人们最喜欢做的事。 很明显,花溪小学的吴土金时代将成为过去,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主持工作的是江校长还是辅小的唐校长。想必会有一场激烈的暗斗。 谁能主持工作,就可以趁这几个月打好上层的基础,暑期的正式任命肯定能够获得有利的加分,这才是最关键的。 喋喋不休的人群,三三两两的离开。 至始至终缄默不语只有寥寥数人,吴中华,赵国民,王彩娟及柳风。 吴中华等人作为校长的死忠,此刻忧愁还来不及,一个个都匆匆的离开。 柳风却是在仔细搜索着沉睡中的记忆。 透过窗户的的玻璃,吴土金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五年的校长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记忆中,吴土金也有过这样一次的协助调查,最后却是侥幸过关,毫发无损的回到学校。这一次,历史还会简单重复吗? 今晚,对许对人来说,都是不眠之夜。吴土金的关系网将会运转到极致。生死一线间,怎么都要挣扎拼搏一下。 与杨家伟、李萍三人去街上吃碗面条,算是晚餐。 三人刚坐下,老板娘就神秘兮兮的问学校里是不是出事了,听说校长被双规了。 消息可传的真快。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柳风也就只有无奈的回避,“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能只是有点事而已。” 刚吃了几口,又接到叶洪飞的电话,问柳风是不是真有这回事。这次柳风倒是站到门口,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清清楚楚。 叶洪飞在电话中一阵唏嘘,问柳风最后结局可能会怎么样? “你还真把我当诸葛亮了,”柳风笑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进去的,委实猜不透,但是我总觉得,吴土金没有这么容易被打倒,百足之虫,总有些自己的能量。对了,叶哥,你枇杷商标的事搞得怎么样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应给有眉目了。 叶洪飞就爽朗的笑道:“你还记得这事呀,我可一直都在忙,申请已经提交上去,正式注册还地很长时间,走程序呢。不过,也不妨碍使用。” 这方面的知识柳风就不知道了,又聊了几句,答应过几天聚一聚,才结束通话。 刚挂下电话,堂叔柳明跃的电话又打了进来,第一句就问:“小风,说话方便吗?” 听语气应该比较要紧,柳风就“恩”得一声。 “吴土金的事我知道了,江相中现在我这里,你觉得这人怎么样?”柳明跃轻声的问道。 柳风一愣,马上回味过来,江副校长这是开始跑关系的节奏,看来志在必得,就道:“叔,江副此人对我向来照顾有加。不过,吴土金不一定就会被一棒子打死,在结果出来之前,一切可能都会发生,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又回来也说不定。” 柳明跃一阵沉默,似乎在思索柳风话中的意思,然后就淡淡的道:“嗯,我有数了。” 柳风摇摇头,有些事也就只能点到为止,就目前来说,自己也不能肯定这件事还会不会沿着历史的轮毂前进。 夜幕瞧瞧降临。 吴土金在市纪委安排的一间房间内,被要求老实招待工作中的贪污问题。吴土金却是一问三不知,强硬的回道没有任何问题。担任校长以来都是秉公守法,兢兢业业。 在花溪乡吴土金的家里,一位姿色犹存的中年妇女正在着急的拨打着一个个的电话,时而陪着笑说着好话,时而挂下电话一脸忧愁。 在乡教育办公室,教办主任和会计正在翻看着一本本的账本,账本封面写着“花溪中心小学某月明细账。”不时地将其中的某张单据替换下来。 同样,在花溪乡的某一平房内,一个男恨恨的说道:“这次,不死也要让他蜕下一层皮,我就不相信,有你表哥在里面,他还逃的过,能完好无缺的回来。” “证据确凿,他还怎么狡辩?表哥说已经将发票的原始存根都搞到手了。而且,你也在学校出纳处看见发票了,贪污事实已经成立。再洗也洗不清了。”女的哈哈笑道。 “老婆,来!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吴土金的下台!”男子开心的说完,拉下灯。 ------------ 第一百三十章 进展 黑夜是黑暗的朋友。 可阳光又不以黑暗的意志为转移,冲破重重险阻,给大地每一天的光明。 吴土金被双规的事,显然成了花溪乡老百姓的头条新闻。 在店里吃早餐时,柳风就听见旁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每个人都抱着好奇和幸灾乐祸的心理。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的第一个疑问便是打听校长怎么样了?第二个问题就是到底是贪污了什么?第三个则是猜测谁举报的? 有说得罪了哪个老板,被老板报复;有说是上一届的食堂承包者,给吴土金送了钱,结果却落选了,于是愤而举报;有说是新华书店教材的回扣,没有入账,被吴土金私吞了,所以被双规;…… 所有的可能都被翻了出来,成了教师们的津津乐道的话题。 说得最起劲的当属石艳玲。盖是因为今天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早操结束时,王彩娟班里的学生又跑到石艳玲班门口来打架。按照以前的做法,不管班里的学生有没有道理,也不管是那个孩子先动手,石艳玲总是憋着气,责骂自己班里的学生。谁让王彩娟是吴校长的人,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吴土金,就等着穿小鞋。是以,一般都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想法,宁愿自己班里的孩子吃亏,大事化小。 这次,石艳玲一改常态,抓注王彩娟班里的小男孩,板着脸,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并警告,如果下一次再到这里来捣乱,就罚站一节课。 至始至终,王彩娟都没有过来辩解,反而在刚才下课时,亲自过来道歉,言道这些小顽皮太难管教,还要多谢石艳玲帮忙教育。 石艳玲心中得意洋洋,嘴上也毫不客气:“王老师,你们班的这些家伙是要好好整顿整顿,老是欺负我们班的孩子,以前呢我也就算了,可也不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呀,这也太过分了。” 王彩娟陪着笑脸应承。 靠山都进去了,你还蹦跶个屁。多年来的委曲求全一日得到释放,石艳玲有说不出的痛快。心中一高兴,所有的话也就都说了出来。 石艳玲从腰间的口袋中,使劲的掏了一阵,走几步,来到柳风对面,将手往桌子上一拍,桌面上就多了卷在一起的百元红钞,“柳风,这两百元,还给你。” “这是?”柳风不解的望着趾高气昂的石老师,不明所以。 石艳玲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的笑道:“唉,都怪我粗心,这钱就夹在参考书里面,都记不起,昨天放学备课时才发现,可惜你不在,不然昨天就该给你了。真是错怪学生了,还好是你阻拦,不然那天可就要铸大错了。真不好意思呀,还害得你掏腰包。和你一比,我都没脸见人。” 说的言辞恳切,可别人又哪里知道,就这两百元还给柳风,还是昧心留下,石艳玲辗转反侧了大半夜。这意外的两百元可不是小数目,有没有人知道,留下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要不是刚才高兴,可能还在内心挣扎。 “如果是我,两百元找不到也会着急的。弄清楚,找到就好。我也只是想着学生回去说,会影响不好。”柳风反倒安慰着。 “还是你考虑周到,唉,我们老了,就看你们小伙子了。”石艳玲见柳风没有反唇相讥,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冤枉了学生,又很不讲情面的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理亏在先。都已经做好打算,柳风骂几句,自己绝不还口。哪知柳风如此容易说话,就这般轻松揭过,对柳风的好感陡然上升。 事情的发展很快。 下午,有市里的人就到学校查看近期的账目,在学校出纳处仔细翻阅账目后,调查人员又驱车赶到乡教办去了解情况。 很显然,纪委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 至于有没有查阅到什么,不得而知。 犹如火上浇油,大家更是一致认定吴土金在劫难逃。 现在全校教师、全乡老百姓都在观望的是,这个小小的校长到底是怎么贪污的,贪污了多少钱。 一时之间,甚至全市所有学校的校长都在静静地观望事件的发展。 校长办公室的门一天到晚紧闭着,里面的电话却响个不停。 兰花市教育局坐落在风景优美的云山脚下。 某个副局长办公室,门紧紧地关着,座椅上的微胖男子皱着眉,猛力的吸着烟,正是兰花市教育局分管人事的副局长的李朝晖。只见他左手拿起桌上的电话,右手拨了几个号码,顿了顿又将听筒归位,如此几遍,最终长叹一声,“土金,你到底怎么回事?做事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要不是你老婆昨晚哭哭啼啼的,还真不想来管你。看在朋友一场,最后一次帮你,如此不知轻重,做事鲁莽,以后还是划清界限,不然,什么时候把自己带进去也不一定。” 这个电话什么时候打,打给谁,也是深思熟虑了一番。过早就显得唐突,容易暴露自己;太迟了,又恐吴土金什么都说了,已成定局,无能为力。 李局长拨出号码,就笑道:“老同学,听说你们昨天请花溪小学的吴土金喝茶了?怎么,问题严重?” “难得呀,!”对方也是哈哈一笑,随即声音低了下来,“恩,是有这么回事,此事不是我负责,具体不是很清楚,听说只是协助调查,了解情况,下午也派人下乡去查过了,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唉,这就好,万一真有事,那影响也就太坏了,我作为分管人事的领导,也难则其咎呀。只是兰花市的教育还是需要稳定,如果没什么大问题,你能帮就帮着看看,怎么样?什么时候,我们同学也该聚聚了。”李局长直截了当的说道。 “行,难得老同学开口。只要不违反原则,没什么大问题,我就厚着脸皮去看看。”对方爽快的回道。 挂下电话,李局长脸色异常难看。什么叫厚着脸皮?这明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惜现在有求于人,也不好反驳。唉,只怕以后都要欠着这个人情了。 (临近年末,各种检查,各种总结纷至沓来,忙得不可开交。唉!)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结果 房间很简单,一张桌子,两张凳子。这便是纪委协助调查的地方。 吴土金坐在长桌后面,神情疲惫,眼皮有千钧之力,不断地往下沉。自从昨天下午进来后,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不是被要求交代问题,就是要求仔细回忆反思。好几次眯上眼睛瞌睡一会,就有人大力的拍桌子吵醒,或者干脆用强光直射眼睛。如果不是自己意志坚强,还真的就会崩溃。 这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狗屁,谁不知道,这年头讲究的是顽强。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无数前辈对付纪委的经验总结,以前听童书记说起时,总觉得是笑料,没想到也有用上的一天。 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举报,回去一定好好好查查,不管隐藏的多深,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不然,定时炸弹埋藏在身边,着实寝食难安。 门突然从外打开,两位熟悉的纪委人员踏步而入,刻板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吴土金好一会儿,才冷冷的开口:“我们去调查过了,你说的是事实。但是,自己购买使用,为什么发票又要开学校名称?算了,既然国家没有造成损失,我们也不再追究。调查也就到此为止。” “我们也是公事公办,有人举报就要调查,你也不要有想法。恩,这也正好可以证明你是清白的。无欲则刚。拿好东西就可以回去了。”另一人说话和气些,将一个透明的袋子扔到桌子上,里面是手机钱包等私人物品。 “哪会呢,你们也是在帮我。”吴土金欣喜若狂,突然被打了鸡血,萎靡不振的神情荡然无存,利索的收拾好物品,朝两人望一眼,就头也不回,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房间。 站在门口,昏暗的天空下,吴土金仰头深呼吸了一下,再次转过头,看了看在这里停留了一天一夜的黝黑房间,终身难忘啊。 再次站在大街上,感受着前面道路上的车水马龙,吴土金有一种恍若隔世,再世为人的感觉。 一墙之隔,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吴土金拿出手机,先后拨了几个电话,然后到商场里卖了一身衣服,又找了家宾馆,开了个房间。 离开宾馆,已经完全看不出,是刚刚结束违纪调查的样子。一身晦气全无,容光焕发。两手空空,原有的衣服也被扔在了宾馆房间。 “老子又回来了,看谁能撼动我!”吴土金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狠狠地踩在脚下。这才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吴土金回来的消息,花溪乡的许多关注此事的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在某一平房内,一男子正沉着脸,不可置信的听着对方的话:“向来,还是功亏一篑,上面也有人关照,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只能放人了。” “表哥,不是证据都有了吗?怎么又不行?”方向来惊疑的问道。这件事,始作俑者正是方向来。 说来也活该吴土金有此一劫。吴土金买手机的那家店,有个店员和方向来时朋友,两人吃饭时无意中说起此事,说现在的小学校长真幸福,买只手机这么一大笔钱也可报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方向来本就对吴土金恨之入骨,一直在暗中搜集扳倒吴土金的证据。闻言,便频频劝酒,伺机将情况都套了出来。 吴土金买手机竟然开的是税票,而开票时特意吩咐要开学校的抬头,经手人就是方向来的这位朋友。 方向来心头窃喜,这总算找到了吴土金贪污的证据。更何况数目不小,五千多元,相当于教师一年的工资了。 同时,又多了个心眼,借机常出现在出纳处的办公桌前,终于有一次窥见手机发票在学校出纳处,说明吴土金已到学校报销,贪污已成事实,这才跟老婆的表哥说起这事。 而表哥也认为已成事实,就让方向来走正常的举报程序,他再暗中操作一二。 果然,事情最后还是落在表哥手上。 “恩,买手机的发票,是花溪中心小学没错,而且去调查时店员也承认。吴土金是这样解释的,买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在学校账上报销,就先开学校名称。但回去后咨询了教办会计,才知道不能报销,也就放在家里,当做自己出钱买。今天我们下来查学校账目,也没有发现手机的发票。”电话中的声音有些无奈。 “发票怎么会没有了呢?”方向来喃喃自语的一句,心中一凉,这么好的机会都扳不倒,那还要等到何时?急道:“表哥,从账目上就查不出其他问题吗?” “这件事是因手机而起,我们也就重点查这个,其他事情没有明确的线索,也不好仔细的去一一核实。向来,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你也不要多想,等待下一次机会吧。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办的,只是时间问题。不说了,你安慰一下珠珠,让她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给他出气的。”对方叹了一口气,颇为关心自己的表妹,也在为这次机会的失去而可惜。 “谢谢表哥。这么多年了,也已经没事了。”方向来挂下电话,怔立在电话机旁,犹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扳不倒吴土金。难道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吗? 吴土金,这次算你走运,不过你放心,总有一次会把你送进去! 好一会儿,方向来才从无边的失望中回过神来,事已至此,也只有先考虑如何安慰老婆。 出租车风驰电掣的在公路上飞驰,吴土金的心一会儿沉落水底,一会儿得意洋洋。 车到村口,停下来。 四个人快速围上来。 “吴校,外出旅游回来了。”吴中华高兴地叫着掏出钱付车费。 江燕子灿烂的笑着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吴土金望着吴中华、赵国民、王彩娟、江燕子四个自己最可靠的亲信,满意的点点头。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用得上。 赵国民见校长似乎在找人,轻声道:“嫂子正在炒菜,替校长接风洗尘呢。” “恩,你们很好。走,先吃晚饭,待会再聊。”吴土金伸出两只手分别揉住吴中华和赵国民的肩膀,想村子里走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猜测 校长回来了! 吴土金回校了! 周三早上,花溪小学到处在传递着这个消息。 被纪委请去喝茶,竟然还能全身而退,这意味着什么?要不就是自身过硬,身正不怕影子歪;要不就是后台很强大,可以影响到纪委的调查。 教师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后台强大,才让吴土金逃过一劫。要说没有贪污,那是打死也不相信。辛辛苦苦当校长干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贪污受贿,发家致富! 曾经在新年后的第一次教师会,吴土金就大发脾气,说其他乡镇兄弟学校的教师基本都去校长家拜年,而整个春节到他家拜年的教师没有几个人,让他感到脸上无光。 会后,有老师就嗤之以鼻,到校长家拜年可以空着两手去吗?没有百多元的礼物提着好意思上门?还不是说得好听,实际想着法子贪污受贿,要求教师到他家送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吴土金早早就到了学校,然后到各个办公室、教室、操场等转了一圈,重温差点就失去的这一亩三分地。 从其脸上,柳风没有发现什么不快,仿佛被纪委请去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反而一改往常的冷冰冰,笑着很友善的与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一一打招呼,嘘寒问暖。 特别是柳风,更是鼓励道,明天的福金市数学优质课比赛,要沉着冷静,不要慌张,赛出水平,不管最后名次如何,作为农村小学教师能走出兰花市,走向福金市,都是值得骄傲的事,为学校争光,回来学校摆酒庆贺,至于比赛所产生的车旅费,都由学校报销。 如果是一般的老师,定然会被校长的这一番话所感动,还真是考虑周到。 柳风很淡然的说了声“谢谢!” 待吴土金离开办公室后,王成生竖起大拇指,赞叹柳风有骨气,不像有的人看见校长就屁颠屁颠的贴上去。 这话指的是石艳玲,刚才吴土金进来,石艳玲是第一个迎着笑脸打的招呼。 石艳玲白了一眼,也不计较,心中正七上八下。怎么也没想到吴土金还能平安无事的回来,这下王彩娟腰板又挺直了,只怕昨天被自己奚落,不会善罢甘休。六月债还得快! 错误地估计了形势的又何止石艳玲一人。 且不说王彩娟等人奔走相告,喜气洋洋,不得不夹起的尾巴重新又扬了起来。也不说石艳玲等人或内心忐忑或满是哀叹。更不说普通老师就将之当做一出好戏,看着众人轮番表演。戏中的每一个人两天来都紧绷着神经。 大家猜测,江副校长是的最郁闷的一个,想来也是,刚刚过了一天代理校长的瘾,校长的转椅还没坐上,威风还没抖,就又恢复原位。 江副校长也确实郁闷,巴望着吴土金就此一去不回,可以借此上位,最起码这个学期能够代理结束,哪晓得会回来的这么快。昨天晚上得到消息时甚至摔了手中的茶杯,暗骂纪委人员简直是吃素的,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兴师动众的“双规”,竟然这么一天就放回来了,虎头蛇尾。可惜手上没有材料,否则真想来个痛打落水狗。 郁闷的还有湖塘辅导完小的唐荣华,还没有付之行动,计划就以胎死腹中。转念一想,未尝也不是好事,留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来经营。不管吴土金有没有问题,从走进纪委大门开始,校长宝座就变得不稳当。给教育局,给乡政府抹黑后,也就给了大家一丝竞争的机会。如此,心中就热络了起来。 当然,郁闷的还有很多,比如方向来,只是隐藏的很好,别人不知道而已。 吴土金在校园转了一圈,似乎是回校后在巡视自己的小天地,实际是在留心每一位教师的神情变化,想从教师的脸上发现点蛛丝马迹,找出谁才是幕后黑手。 昨天晚上,几个亲信分析来分析去,不外乎这几个,江相中、唐荣华、柳风、方向来、王成生。 之所以把江相中排在第一个,是吴土金按照“谁受益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的原则来确定的。同时也觉得此人隐藏的比较深,作为副校长,从不愿意发表观点,在教师中用做一个老好人。两人之间也是若即若离,永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此种人不是大智若愚,就是大奸之辈。是以平时做事都防着一手,一些要紧的事也不让其参与,就是怕被其抓到把柄,倒打一耙。只是如果江相中出手,不会这么简单,没有十成的把握,出手就是害了他自己。江相中不会这么傻,出手没有这么早,一定会等到账目到了教办会计处,然后无法修改才会动手,那时只怕江燕子也没办法将发票抽离,重新做账了。 唐荣华一直在窥视中心小学校长的位置,全乡都知道吧。记得去年,在初中开的乡校长会上还直接抗了起来,要不是教办主任从中劝和,恐怕还真会干起来,闹得沸沸扬扬,成为笑柄。哼,仗着钱多,就不把中心学校放在眼里,在辅导完小自行一套。虽然从那以后也许是为了避嫌,也许是不待见,平时中心小学的校门很少跨进来,但是这次的事怎么说也脱不了干系。 柳风,此人在这学期,搞出很多事端,多次受了批评。江燕子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倒也有可能。刚才见其表情,不咸不淡,似乎还真可能。只是怎么说柳风也只是一直在认真搞自己的教学,好像还真搞出了点名堂,近期还要参加福金市的比赛。这时候,没道理会这么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吧。难道是为了李萍?可李萍有没什么损失。 还是方向来可能性最大,不管从动机还是行动上。江燕子说上周方向来经常有意无意的往她位置上跑,似乎别有用心。只是他老婆王冬珠的事又不是自己做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得找童书记吧。nnd,难道真是替童书记背了黑锅?真是如此的话,那真是有冤无处说,还要找机会提醒一下童书记了。 王成生,想来不会。年纪大了,火气是有,去年评先进的时候把投票箱也摔到教室外面,给自己难堪,但举报这么出格的事相信还是不会。 除了这几人,那就是曾经对自己表示不满的几个老板了。这些人可就不好推测了。 到底是谁? 一个上午,吴土金就坐在办公室里翻来覆去的推测,从校内到校外,到教师到领导到老板,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个遍。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赛前(一) “柳风,加油!” “柳风,看你的!” 临行前,李萍与杨家伟挥手鼓励。两人站在校门口神情有些激动,怎么也没想到柳风能走得这么远。在教学比赛上获得名次,这是所有教师都渴望获得的一份成绩,是教师教学能力最有力的表现,更何况这次是是去福金。。 新年一过,柳风完全变了一个人,相貌依旧,但是精神气质等内在的东西变了很多,不再是百无聊赖,一副无欲无求,郁郁寡欢的样子,任何时候都充满了睿智,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又似乎什么在掌握之中,不经意间就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作为死党,两人既诚心为柳风高兴,也为有这样一个出色的朋友感到幸运。 柳风回望一眼,轰的一声,启动摩托,向市区飞驰而去。 由于是带课参赛,福金市教研室也就不再赛前组织参赛教师集中开会,只要能赶到上课就行。虽然是在周四下午第一节,但徐建国还是淳淳教导,要求柳风提前一天赶到福金,做好充分的准备,以免临时突发意外,丢三落四,慌张失措。再说如此规格的比赛,参赛人员都是各县市优中选优的精英,就是现场聆听,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柳风不抱学习的任务,也自当听从吩咐。是以中午批完作业,就动身出发。而这一天,也是兰花市小学语文优质课比赛周丽丽参赛的日子。 早上,两人还互相勉励,说了几句鼓舞的话。“哪怕有一线希望,也要付出十分的努力。”周丽丽如此说,也是如此做的。渐渐的,柳风也改变了对其的看法。或许有时候会动用些小手段,可目的还是为了能在工作上更进一步,有如此上进心又能如此努力的教师,在农村委实不多见。 可惜没有邀请到语文教研员来把脉,想来以周丽丽的课堂表现,一等奖有些难度,二等奖应没有什么大问题。临场发挥出色,一等奖也不是不可能。 但愿天随人愿,功夫不负有心人。柳风默默地念叨。 …… 福金市望江饭店的小会议室,椭圆形的会议桌刚好可以坐得下十多人。 与此同时,徐建国早先一步已经到达,参加先行召开的评委碰头会。 与会者是各县市的教研员以及福金市的数位数学教育专家。此时,徐建国正翻看着面前事先摆放的几份报纸期刊复印件。内容是《华夏教育》最近发表的一篇有关小学数学教学的文章,以及数份报纸上对此文长篇累牍的批判。 这些文章,徐建国事先也曾阅读一二,但从未往深处着想。可是今天偶然间发现竟然可以串成线。《华夏教育》才是选我的中心。灵光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间冒了出来,最初的文章作者――柳风,难道会是花溪小学的柳风?也就是这次要参加比赛的柳风? 徐建国也被这大胆的念头下了一跳,随即又断然否定。哪怕柳风上课再出色,哪怕罗教授再中意,柳风毕竟工作才两年,哪能写得出如此思想深刻、眼光独到的文章。很有可能,这篇文章将会引领华夏教育的新潮流。 会议室里纸张翻阅的声音不断,更有教研员在低声交流。今天的这个意外,大家一时看不明白,也就不好随便发表意见。这种高层次的改革风潮,关系到华夏未来教育的走向,众人自问都只有观望的权力,而没有资格参与论战。 这是福金大市教研员孟老师临时插入的讨论内容。原本的会议很简单,安排近期的工作与教研活动,宣布比赛的要求规则,以及评委的打分原则与范围。 孟老师是个近五十岁的女性,略微有点瘦,人很神气。从教师一步步走上教研员,已经有八年,在座的有几位教研员早些年参加赛课时,孟老师就是评委,常提出一些中肯的建议。是以颇有些威望,也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孟老师平易近人,声音不响,穿透力很强:“《华夏教育》的文章,想必大家也都阅读过。现在很多人都在批判,可以说批判此文是也是时下教育界的一大热点。” “我先谈谈感受,上月杂志到手,翻到这篇文章时,说实话啊,我是一口气连着读完的,当时真有石破天惊的感觉。耳目一新,难难可贵的是,出自于教学一线的教师之手,勇于创新,敢于实践,善于尝试,就这点就值得我们学习。但是最近反驳的文章也很多,似乎也有道理,看来一场论战在所难免。这是今天临时的内容,大家随便聊聊,畅所欲言。” 在座的评委因工作关系,相互都比较熟悉,气氛也就挺轻松。 “我先说几句。”首先出声的是江门县的教研员,“因为我看了此文后感触很大。我们都是研究教学的人,那么现在的教学是主流教学是什么?除了应试教育还是应试教育,素质教育喊了这么多年,为什么遇到的阻力会这么大?我认为一是中考,高考的责任很大。所有的教师都在为高考、中考服务。那还有时间去搞素质教育。二是教育不平衡,现在农村学校的教师都往城里跑,农村学校的优秀学生也往城里跑。这就更加加剧了城乡之间教育的不平衡。老百姓意见很大。所以我觉得现在关键还是如何做好教育平衡,至于如何教学应该还没到改革的时机。” “是呀,如何把知识传授给学生是教学的第一目标,可现实情况是大多数老师都是靠课后的大量练习来达到目标的。老师在课堂上效率低下,所以我倒觉得正因为应试教育太严重,我们就必须在课堂上40分钟的有限的时间内,要让学生把知识学扎实,还要让学生有兴趣的学。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我们评选优质课的原则第一是教学完整,重难点突出,第二就是如何激发学生的兴趣,能够巧妙地突破重点难点。如果《华夏教育》上的这位柳老师真能做到这一点,还是值得推广的。”安文市的教研员意见不甚相同。 在这样的场合,大家也是有什么说什么,没有丝毫顾忌,更不会应见解不同结下矛盾。 “我也说几句。”福金江滨小学的校长夏林升接着道。夏校长曾经是临海省的数学教坛新秀,也是福金市的数学名家,这次是应邀担当评委。 “我第一次读这篇文章的时候,还没看作者,看完后总觉得是出自熟知的大师或是名家之手。学术研究,百家争鸣,也不足为奇。可后来一看,作者很陌生呀,问了几个朋友,都说未曾听说是哪里的老师,呵呵,宛若从天而降。这就让人惊讶了,《华夏教育》是从哪里挖掘出来的?有这样潜心研究教学的人还真想见一见,现场聆听一下是如何实现教学目标的。甚至想邀请到我们学校来上示范课。对了,我想问一下大家,这位作者,柳风大家听说过没?”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赛前 (二) “柳风?还真没听说过。不过此文的主旨精神,‘数学生活化’,似乎与海派教育家所倡导的实用主义教育有些接近,可惜仅此一篇文章,也很难下定论,期待下一期《华夏教育》,又会留给我们这样的惊喜。”天乌市的教研员若有所思的说道。 “海派一流,自以为喝了点洋墨水,享受了些不同的教育,就觉得外国的月亮比华夏圆,华夏的一切都不如外国,将外国教育奉为圭臬,口号喊得震天响。有本事,将外国的教育搬到华夏来试试,成功了再说。难道我国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教育模式就都是错误的?那我们这一代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唉,只是现在好像教育部的头头脑脑也都有海外留学的经历,海派与这些高层官员常有来往,在上层很有些市场。”东江县的教研员年纪也有五十来岁,担任了十多年的教研员的职务,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直截了当。 “王老,你说的也是事实呀。”天乌市的教研员很有感触的赞同。 然后有些委婉的说道,“现在人人都在上学,家长对教育也是越来越重视了。我们都有基层教师的经历。都知道现在的学生学得多累。不说高中,初中,就说小学。评价老师的优劣就是看学年度的学生成绩。为此每个乡镇要举行各校联合统考。据我所知有很多学校为此制定了详细的奖惩制度,学生成绩排名第一的教师奖励甚至达到上千元,相当于两个月的工资。” “在这样的制度下,我们的教师还有什么精力去搞素质教育,还不都拼着命去搞题海战术。我住的隔壁有个孩子,老师要求一天做三张练习卷,连带家庭作业,共要完成四张。这才是一门学科。想想,孩子真可怜,都成了做题的机器。这就是我们要培养的学生?人形机器?素质教育走到今天,阻力确实很大,但是阻越大,不也就越显得我们在教学上的研究还不够嘛。我从心底支持柳风老师所做的尝试。不管他的成败,就这勇气就值得我敬佩。更何况,这样的尝试,没有深厚的教育思想理论支撑,没有多年的丰富经验,没有高超的教学水平,是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的。现在我和夏校长一样,很想见识一下这位柳风老师,他是如何教学的。” “这种教育教学理念当做学术研究,教学探讨是很有必要,我也赞成,研究总是超前的嘛。但也应该看到,目前来说,师资仍然严重短缺,民办教师转编过来的,代课教师等大量存在。来你最长的上课都不能保证,更不用提教师的个人教学水平的提高。一种教育思潮的兴起总是与社会的发展相适应,就我国的国情,更重要的是充实师资力量,提高教师的教学水平。”东江县的教研员王老师心情平抑下来,缓缓地说道。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十多位福金市的小学数学专家评委也都有自己的想法,基本也就在这两种观点之内,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大家都说了这么多,那就我来说几句吧。”福金市唯一的省特级教师,小学数学的权威,福金市实验小学校长郑宏图扬声说道。 “现在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所有的孩子都削尖了脑袋在往中考高考这条路上奔。高考一日不改,应试教育都将主宰着教育的市场。高中与初中的教学评价指标是什么?只有升学率。如此,学校与教师的一切行动就只会向应试教育看齐,再有家长的推波助澜,要进行教育改革何其艰难。改革的方向与目标是什么?谁能说得清?我想教育部也没个定论吧?改革之后就一定比现在好吗?除非取消高考。但是,我们想不到有哪种选拔手段会比现行的高考更公平。不过也有好消息,听闻高校这两年开始将会进行扩招,大学录取率将会逐年递增。也许若干年后,所有的孩子都有机会进入大学深造。那时候,我们的教育就会少了许多束缚,将会迎来百花齐放的好日子。” “既然如此,我们搞研究的,就应该走先一步,更早的开展各种教学研究。前段时间,我曾经去过南方的几所国际小学参观考察,他们学校的软硬件都比福金超前很多,而且这些私立学校的外籍教师上课很有幽默感,学生的兴趣很高,但是课堂效率却不怎么样,某个知识点明明五分钟可以传授清楚地,他们却常常是花一节课的时间来让学生自己动手探索实践。” “最近,我在思考,有没有办法将他们的优点与我们传统的教学相结合,研究出一套适合我们大班制教学方法。孟老师,我有一个建议,我们赛课的重心除了选拔优秀的教师人才外,如果这次赛课的苗子好,个人素质不错的话,能不能举办一次教学推广展示,选几位推到前台,让全市的教师来学习学习,怎样才能更好的提高课堂效率。这样也能更好地体现我们组织赛课的价值。” 特级教师的话,一般没人反驳,一则是身份在此,除非你比特级教师还厉害,二来是郑特的话也很中肯。 孟老师等待一会儿,见没有人发言,点头说道:“郑特,你的话让我们感到豁然开朗啊。也是,开展教学研究,探讨更有效的课堂,本就是教研员的责任,至于国家层面怎么操作,我们也就是随便聊聊,有感而发。不过,我相信《华夏教育》不会无的放矢,每一次的教育改革,《华夏教育》总是旗手,这次呢?下一期的的刊发日子也没几天了,我很期待又会发出怎么样的声音。” “另外,你的建议也说到了我心里。我们不能为赛课而赛课,更重要的发现好苗子,好好培养。这次赛课结束,我们好好研究研究推广展示的事。好了,刚才穿插的的讨论我们就先告一段落,有兴趣的等会儿再聊。下面我们看一看这次赛课的安排,看看有什么问题。” 徐建国刚接过孟老师递过来的安排表,就听见有人惊讶的叫了起来,“咦,柳风?徐建国,你们兰花市的参赛教师也叫柳风,真巧啊!”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赛前 (三) &.推荐哪些教师参加,哪个时间上课都不清楚。 这两天赛课的详细安排大家此时才一清二楚。有了刚才讨论的小插曲,安排表上“柳风”的名字就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话音刚落,大家便都饶有兴趣的翻看安排表。 “呵呵,”徐建国迎着几许惊讶的目光,摇摇头,“华夏同名同姓的多了。巧合而已。”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赛课(一) ( )福金市东苑小学是一所刚创办五年的新学校,周边是新建或在建的住宅小区。新学校新面貌,崭新的教学楼,宽敞的阶梯教室,完备的功能教室,200米跑道的标准操场,如此硬件设施,在市区小学中是一流的。 经过五年的辛勤耕耘,学校声誉也逐渐提高不仅成功的在市区站住了脚跟,小荷露出了尖尖角,大有赶上前辈实验小学的势头。这直接体现在每年7月的招生上,生源越来越广,除了本学区,非学区来校借读的孩子也越来越多,择校生的名额逐渐紧俏,择校费也水涨船高。 东苑小学刘校长的眼中,忧患大于喜悦。亦或者说,目标并不仅仅是成为福金市的一流学校,而要使学校成为仅仅福金师范附属小学、环城小学等超一流,在省内也颇有影响力的学校。 作为掌陀人,学校的实际情形她比谁都清楚。 每年七月的新生招生,尽管异常火爆。可是,本学区的许多优质新生依然放着家门口的小学不读,要花几万的择校费去福金师范学校附属小学等名校报名。这些孩子的家长无一不是官员、富翁或大学教授级别的人物,甚至包括认识的一些朋友。 任何人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冒险。 家长之所以让孩子离开硬件一流的东苑小学,无非就是觉得软件上还是有欠缺。特别是师资力量,还无法与他们比拟。毕竟教师大都是从农村选拔和师范学校毕业分配而来。虽然教师都很团结,拧成一股绳的在追赶,可有些东西毕竟光努力是没用的,要慢慢的时间沉淀。就如福师附小的师资底蕴,一半以上教师具有福金市教坛新秀和优质课一等奖等荣誉,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获得的。 一流的硬件并不能使学校的综合水平成为一流。一流的教师云集却可以使一所学校的成为一流。 择校择校,择的不是学校,而是教师。 在名校,基本都是优秀教师,而在一般的学校,优秀教师屈指可数。孩子在哪里就读,这个帐怎么算,老百姓自然能一清二楚。 这两年,学校基建基本完成。刘校长将重点转移到培养优秀教师。这也就是邀请孟老师将本次市级优质课安排在本校的原因。 宽敞的阶梯教室,一位年轻的女教师正在讲台上讲课。下面坐着30多位教师,有来参赛的教师,也有本校来听课学习的教师。 这一课是《认识比万大的数》,是在第一阶段学习了万以内数的认识后,第二阶段的起始课。 “同学们,今天我们认识了比万还要大的数,与以前学的万以内的数一样,也是十进制计数法,逢十进一。这节课我们就学完了。”教师在这里稍作停顿,然后继续问道:“对于今天所学的知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有什么收获,或者还有什么问题吗?”这个问题一出,所有的人都眼前一亮。是的,简简单单的一问,体现了老师对学生学习的关注,课堂上学生地位的上升。 以往的课堂是学生围着老师转,老师课上完,也就表示课堂结束。如果学生表示有知识点还没懂,那一定会是该生没有认真听,或者比较笨。粗暴点的老师甚至会直接回复“你个笨蛋!上课在干什么,啊!” 这也算是新颖的课堂结尾互动环节,可以让孩子对本节课的知识有个回顾,并对学习过程中产生的疑难问题进行解答。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解答学生的疑难本就是老师的天职,可在当下,却没有多上学生敢对老师说,老师,我这个只是还没听懂。课堂,是老师的课堂。课堂,老师是绝对的掌控者。 这一点点的改变虽然很小很小。但至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这也表明旧有的课堂教学思想围墙,已经来了一道口子。 在柳风心中,理想的课堂应该是学生的天下,老师是学生的服务者,疑难解答者。只是一个引路人,引导学生奔向知识的海洋。 刘校长微微点头。对于这节课,事先参与多次磨课,并邀请专家来校指点,这个环节正是实验小学郑特的创意。 “老师,我今天明白了还有用万和用以作单位的数。原来,数的世界好大。”一个小女孩站起来,声音清脆的说道。 “通过今天这节课的学习,我知道了数位和计数单位是不一样的,以前我总是搞不明白,现在懂了。谢谢老师!”另一个小男孩站起来。 …… “演戏,绝对是演戏。小柳,这就是东道主的好处!”一位参赛教师很不满意的低声道。 昨晚两人被安排在宾馆同一房间,也算是互相熟识,是以听课时坐在一起。 “第一、第二节课,课堂上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足,而这节课,老师的提问,学生的回答,都浑然天成,一环扣一环。除了事先排练,那还有什么解释。唉,这世道真的是龌龊。太黑了。”这位来自福金市山区县的王老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事物反常即为妖,太完美的东西反而容易是假的。 这节课算是给本班学生‘炒回锅肉’,这一点柳风早就看了出来,而且也曾经历过很多次。 每到校级甚至市级公开课,上课教师生怕课堂上砸了,就事先给班里的学生上一遍,每到老师提问,不管能不能回答,哪些人必须举手。哪个人回答哪个问题等,都要一一落实。 这样的课,面子上确实是一堂好课,学生举手积极,回答问题准确。可实际上却是将学生当做了工具,演员。丝毫不顾及学生的感受,脱离了教育的本义。 教育的功能首先是传道,传给学生做人的道理。可现在老师却带着学生作假,这在学生的人生成长上又会留下怎样负面的影响? 课堂教学,永远是留有遗憾的艺术。缺陷何尝又不是另一种美。 柳风向来是深恶痛绝课堂造假,可是当下却没有能力来改变,也只好笑笑:“评委也应该知道吧。” “评委?呵呵,你真天真。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说过了,他们这两天吃学校的住学校的,顺便收收学校红包,不管这节课实际情况怎么样,结果肯定是一等奖了。”王老师像是在教导小弟一般,解释着。 王老师似乎对所有参赛选手事先有过了解,各县市共十一位参赛教师,评出五或六个一等奖,其余的为二等奖。 至于一等奖花落谁家,据他昨晚分析,福师辅小作为全市小学的领头羊,推出的选手毫无疑问算一个,东道主一个。天乌市的选手曾经拜省会的一位特级教师为师,每学期还脱产学习数周,有特级教师参谋,自然没问题。开发区福金实验小学的选手,校长是特级教师,又是评委,肯定少不了。而安文市的选手听说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一个月前就开始在福金市各学校上指导课,邀请孟老师等专家指点。每回指点,都会有红包。这一等奖也是如在囊中。课未上,名次已定,其他选手只怕最多竞争一个名额。 “我们都是陪的份。”王老师很是郁闷,不管怎么推算,自己都不大可能获得一等奖。而二等奖的荣誉又实在没什么含金量。小柳,还年轻,下次还有机会再努力。自己这个年龄恐怕已经没有下次了。 此时,下课铃声响起。女教师如释重负,微笑着:“刚才同学们说的都很好,还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我们就下课了。” “老师……我还有个问题……”第一排的一个瘦弱小男孩举起小手,声音有些胆颤。见老师点头,涨着脸,鼓起勇气:“老师,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用十进制计数法呢?” 这绝对是一个脱离剧本的问题。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赛课(二) ( )学生是活的生命,思维跳跃灵动。哪怕教师事先安排再周到,往往也会发生无法预料的变化。这个变化对于年轻教师来说是最可怕的,意味着课堂会脱离教师的掌控,走向未知。而对于有经验的教师,则又是喜欢的,跟着学生的思维走,这样的课堂才是精彩和充满魅力的。 显然,这位教师缺乏临场变化的经验。 讲台上,女教师愣住了, 偌大的阶梯教室,异常的安静。 在最后时刻,课堂进入“冷场”状态。这不得不说,是很少出现的情形。 滴答滴答……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可对女教师来说,却又过过得很慢。 四月的天气还很凉爽,额上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嘴唇微动:“这……这……” 问题是如此突然,又是如此深度,丝毫没有准备,又是在市级赛课这样的重大课堂,精神原本就高度紧张,脑子一急躁,往往会就此当机,呈现一片空白。 时间一秒一秒的飞逝,所有的老师都在暗暗着急。 刘校长不禁摇头,毕竟还是年轻啊。一节好课就此留下了致命的遗憾。 坐在旁边的班主任狠狠的盯了男孩子一眼,要是在平时也就算了,今天这样重大的课堂被孩子打乱节奏,说明管理能力不行,没有教育好学生配合。 “这下有好戏看了。”王老师有些幸灾乐祸。 “如果是你,会怎么解决?”柳风反问。与其无谓的嘲笑不如静下心,设身处地的思考。反思,向来是教师快速提高教学水平的有效途径。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出现的教学现象,更值得思考。 课堂中断足足有2分多钟,教师才回过神,僵硬的笑笑,尴尬的说道:“这个是我们教材上规定的。我们生活中的计数也都是十进制。所以我们要用十进制来计数。” 或许,这个解释连教师自己也觉得牵强,所以,紧接着匆匆宣布下课。 讲台上的教师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可王老师却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小柳,你又会怎么回答?” “如果我不知道,就直接告诉学生,解决不了,课后大家一起查资料。用教材规定来解释,太过死板吧。……”柳风话未完,已站了起来,匆匆向教室门口走去。 直接告诉学生,老师也不懂,那老师的威信何在?学生广而告之,不是要被笑话,说明老师学识不够,滥竽充数。这,这肯定不行。王老师下意识的把这种方案否定。小柳果然还是嫩了点。 柳风几步来到门口,截住准备回教室的小男孩,拉到一边,弯下腰亲切的问道:“小朋友,可以告诉我,你刚才提的问题很好,除了你们老师说的书上规定的答案之外,还想知道其他的原因吗?” 正在闷闷不乐的小男孩想也不想,用力的点头:“恩。” 课堂上大致的环节可以预设,可具体的细节无法预料。思维活跃的学生,会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教师要博览群书,尽可能的解答之外,被学生的问题难住也很正常。这时,老师就应该保护学生探索精神,引导学生自己去探究,去寻找结果。 知其所然,更要知其所以然。这就是最可贵的学习方法。 就在刚才,柳风发现,有老师在对小男孩进行说教,小男孩只有低头不语。能提出这种深度问题的孩子肯定不简单,哪怕是灵光闪现而已,柳风觉得也有必要保护孩子的这种好学提问的精神。否则,很可能受此打击,孩子会从此放弃提问的权利,甚至从此会对数学这门学科产生厌恶。 “小朋友,我们看看手掌,有几个指呀?……是的,十个手指就是一双,这就是十进制。古代的人们数数的时候呀,也喜欢用手指,数到十个,数不下来,怎么办呢?就在旁边放一块石头表示十个,又从头开始数。用着用着,大家都习惯了,十进制呀就是这么来的。是不是很简单?……可是这么简单的知识,古代人可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创造出来。而且很过国家的人还想不到呢,他们有的创造了十六进制计数法,有的创造了六十进制……可是后来大家一交流,才发现都没有十进制方便,所以呀慢慢的,就像刚才老师说的一样,大家都用十进制来计数了。那么?十进制到底方便在哪里呢?这个老师就不能告诉你了,等你慢慢去体会哦。……我相信,凭你的聪明才智,在以后的数学学习中,你一定会明白的。……好了,再见。” 小男孩脸色阴转晴,欢快的跑开。 另一个声音响起:“谢谢你,帮我做了这么详细的补充解释。刚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先备课磨课时从未考虑到。” 正是刚才上课的女教师,走出阶梯教室,发现小男孩,就走过来看看,正好听见了部分谈话。 “呵呵,见笑了。”柳风站起身,呵呵,越厨代庖被抓了个现行啊。当然,柳风事先已经瞥见其过来。 “你也是来参赛的教师吧?你是哪里的?第几节课?什么内容?现在已到了中饭时间,我带你去餐厅。” 连珠炮似的发问,显得无比热情。 …… 照王老师分析,下午三节课中,第四节的选手似乎也是为新人,第五节、第六节是看点,分别是福金实验小学和天乌市的选手,这两位可都是夺取一等奖的热门人选。 其实,能从各县市推送上来的选手又有哪一个是弱者?无一不是优中选优的强者,至少都能体现本县市教研员的思想。 赛课最重要的还是要战胜自己,克服紧张的情绪,临场出色发挥。 就如第四节课,铃声刚响,选手就出现严重口误,把“上课”喊成了“下课”,学生一时之间笑弯了腰。 此影响下,这位选手的课堂表现也就大失水准,失误连连。到最后下课铃声响起,课堂教学目标才完成一半多。可以说连平时的课堂水准都体现不出。 第五节,福金实验小学是男教师,内容是《年月日》,设计倒是很有创意,给每个学生发了一张复印的年历,然后请学生观察年历,说说自己的发现。 这是一个开放性的环节。 开放性更需要教师的课堂调控功力,而这位教师火候还欠缺。当年历下发后,两个学生却在后面争吵了起来,一个嚎嚎大哭。盖因老师准备不周,三年级的学生人数较多,年历准备的张数少了几张。后面同桌的两个学生互不相让,就此争夺。学校有没有复印机,老师外出复印又显然是不可能。只好班主任出马,安抚两个孩子。 虽然这个过程后来不计入上课时间,学生却再也组织不起来有效学习。这节课也就乏善可陈。 王老师嘴上连说可惜,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眼看竞争者个个表现失常,失去角逐一等奖的可能,信心也就渐渐膨胀起来。 第六节,天乌市的选手,头顶省城特级教师徒弟的光环,依然没有特色与亮点,课堂设计与教学皆中规中矩。 也许到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在赛课中,整节课能够完整的完成教学目标就是最大的成功。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赛课(三) ( )(感谢书友血晴的588打赏。) 成功属于努力的人。 成功更需要一个良好的成长平台。 这是周五的第二节课,上课的正是福师附小的教师。 “名校出名师。真希望有机会也能进入福师附小啊。”王老师感慨的说道。 福师附小不但是学生趋之若鹜的名校,也是教师梦寐以求的学校。学校名师成群,团队力量强大,还有名师培养机制。有专门的赛课组,每次赛课,赛课组都会组织教师不断磨课,不断提高,力争用集体的智慧打造最优的课。因此福师附小教师每次参赛,都是第一名的有力争夺者。 在福师附小,只要上进,肯努力,就能很快的成长为优秀教师。 可是有时候,成功不是光靠努力就能获取的。 平台的力量、团队的力量更为强大。 福师附小,对任何有志在教学上获得成绩的教师都充满了诱惑。 王老师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拥有团队力量的还有来自天乌的选手,学校特意安排一位教师全程陪同,协助安排教具等事务。联系到其曾经到附近各校试教,邀请专家指点。 这也与校长的治校理念有关,当下,许多校长还沉浸在校与校之间学生成绩的排名中不可自拔,并没有真正重视人才的培养。 “你也有希望。”柳风安慰道,悄声说,“听说下半年,福师附小要面向大市选调优秀教师,只要王老师你这次能获得一等奖,就有很大机会。” “真的?!那里听来的消息?”王老师激动的叫道,忘了这是在听课,声音不由略微响了些,引得其他老师纷纷转过头来,露出不满的神色。 柳风说的希望,就是能在赛课上获得一等奖。在记忆中,今年暑期,福师附小会有一个大事件,二十多位老师出走省城,造成学校几近瘫痪。为此教育局紧急出台一项特殊政策,从全市选调优秀教师充实学校师资队伍。优秀教师的定义就是获得福金市教坛新秀或优质课一等奖以上荣誉。 “我有同学在福师附小,就是听他说得。只是政策还没出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数。”柳风找了个借口。 “真是这样就好了。呃,不管怎样,这次一等奖定要拿下。机会总属于有准备的人。如果我王昌明真能进入福师附小,就此生无憾了。虽然,今天这两节课很精彩,但我相信,我自认也不会比他们差。”王老师突然间一扫昨天的萎靡不振,豪气万丈,信心十足,充满了战斗力。 毫不气馁,奋勇拼搏。这才是柳风欣赏的性格。 再说,能走到大市的赛场,又有哪一个是弱者?俱是准备充分,有一分的希望做十分的努力的强者。 两节课,都是极好的。与昨天的六节课完全在不同的档次。柳风自问如果没有后世的经验,自然是远远还达不到这个水平。 不过眼下来说,柳风可以指出两节课的许多不足。 “其实,你也不要觉得这两节课有多好,我倒觉得还有许多环节值得改进。”柳风淡淡的说道,语不惊人死不休。 “哦?不会吧。……”王昌明再次睁大了双眼。这是不是可以说小柳的水平比刚才的两位还要高,这,可能吗? 柳风原不想多说,以免显得太过张扬,只是两人志向相同,两天来又有诸多照顾,也就随意说点,对王昌明总是有利无害,“先说这节课,分数的初步认识,是谁在认识分数?老师还是学生?” “当然是学生。”王昌明毫不犹豫道。 “刚才在折图形时,有没有让学生动手去体会?这节课都只是老师在表现。你觉得,如果每人一张纸,然后让学生自己动手,那么四分之一等分数的出现还要老师呈现吗?这节课会不会更精彩?再说,分数只属于平面图形吗?一个小组、一个班的人数,十个苹果等就不能平均分,用分数来表示吗?……” “可是教材上是这么编的呀?”虽然觉得柳风的话似乎有理,王昌明总觉有些不对。 “教材也是人编的。我们既然是优质课,就是要把这节课上的最优,那么,我们在教学目标不变的基础上,按学生的学习要求重新组织,哪怕全部推倒重来,又有何不可?” “这……这……”王昌明一时之间,脑海中两种思维互相交织。这真的可以吗?改编教材,切合学生实际的来组织?……教材只是载体,如何让学生学得更好会更快才是最主要的,那在这个前提下,又有什么不可? 原本就领悟力极强的王昌明,似乎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心中豁然开朗。 人不可貌相,这个小柳不简单啊。难道他才是深藏不露,真正的高手?可是毕业才两年,哪里来的经验。 “小柳,这可是在赛课,这样符合评委的心意吗?”话说出口,王昌明才发现,早已下课,目送柳风步履轻盈的走上讲台去。 王昌明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小柳啊小柳,希望你不是赵括,只是纸上谈兵。” 直到柳风站上讲台,转过身的一刹那,突然间表现出来的那种轻松,那种久经赛场的气质,那种成熟的自信,王昌明才发现柳风真与众不同,自己这两天看走眼了。 发现柳风与众不同的又何止一人。 学生座位后面的一排座位是评委席位。此刻,正中间的两位知性女性聊得正欢。 “孟姐,强将手下无弱兵,两节课都相当精彩。”三十多岁的短发女性大方的说道,心中却在腹诽,小晶啊小晶,让我来见证一下奇迹,可不要让我白跑一趟哦。你念叨的柳风真是教学天才? 斯小苗三十多岁,也是年轻有为,大学毕业后,从事教学工作十余年就成为了省小学数学的教研员。 “小苗,他们还年轻,需要省教研室的培养才能成材。还望你们对我们福金多指导,多安排人员进行培训。”孟老师脸带微笑,看是随意的提了点要求。 孟老师也心存疑惑。优质课活动的安排虽然都要上报道省教研室,那只是形式而已,往年省里从不过问。不知为何这次斯小苗会百忙中抽出时间,不过来了就是对福金教研室的重视和支持。 “孟姐,这位老师年轻啊,这么快就走上赛场,不简单啊。应该刚从师范学校毕业不久吧?什么名字来着?”斯小苗望着讲台惊讶的问道。 孟老师低头看了下安排表,抬起头,“来自兰花市的柳风老师。据教研员讲刚毕业才两年。今天上可内容是《用字母表示数》。” “这就是柳风?”斯小苗有些吃惊,小晶说的就是此人了,果然年轻。 “怎么你也认识这位老师?”这回是孟老师惊讶。 斯小苗自然不会说起有人向她重点提到过这个名字,转而说道:“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近期的热点,《华夏教育》上面一篇文章的作者。” “这篇文章看过,比赛之前,我还特意和几个评委一起研究过。实际上我是认同作者的观点的。”孟老师深有感触的说道,“不过要说是同一个人,应该不可能吧?” “是啊,切中时弊啊。至于是这位小年轻。”斯小苗也摇摇头,怎么也不能相信。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为什么罗小晶特意提到柳风?让自己一定要来欣赏一下?而文章的作者又恰好是柳风,难道真的是同名巧合而已?又或者这是罗教授的一步妙棋?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赛课(四) ( )“同学们,今天老师给你们带来了几张照片,你们来猜猜,这是哪里?”最柳风将胶片通过幻灯机投影在幕布上,饶有趣味的问道。 这闹得是哪出? 信心满满的徐建国惊出一身汗。赛课赛的虽然是老师,实际上教研员之间也是竞争激烈,推荐的选手优秀,也就表明教研员水平高。而这次,徐建国极为看好柳风,准备打一个翻身仗。可现在,这家伙难道临时改变了设计? 这……这可是大忌呀! 没有经过磨课,就进行公开课,哪怕是特级教师,也不愿如此。课堂是活的,变数很多。很容易就会出现意外的状况,影响教学效果。可以说,一节优秀的课,总是在不断地磨课中逐渐完善,最后定型。 像柳风这样随意,可以说绝无仅有。 这一次的教学设计与前两次有些不同。柳风不喜欢简单的再重复,哪怕是不同的学生。而柳风敢上,当然是得益于这节课的无比娴熟,任何变数都了然于胸。 孟老师也充满了兴致,这样的引入闻所未闻,新鲜有趣,又贴合学生生活实际。只是这样教学能够完成教学目标吗?大家都在心底打了个问号。可以说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被调动起来,老师也立刻对这节课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刚刚上完课的福师附小和天乌的两位老师都坐在后排,心中打了个问号,直到现在,两人还没觉得柳风才是他们面前的高山。两人都将对方作为最大的竞争对手,自然都要听听对方的课,而发现省教研员斯老师也在,就更要留下来。如果中午能够交流几句,留个好印象,那对自己未来的发展肯定是有好处的。 “肯德基!”学生已大声喊起来,没有丝毫拘束。 “哦,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三个字好像没出现吧?”柳风故作惊讶的问。 “老师,kfc就表示肯德基的意思,我昨天晚上刚去过呢。”一个学生笑着解释。 柳风似乎恍然大悟,“哦,原来这些字母可以表示品牌,那你知道这辆车是哪个城市的吗?”柳风换了一张胶片,幕布上出现一个汽车牌照。 一个男孩马上站起来:“我知道,是我们福金市的汽车,前面的‘江’就表示我们江潮省,后面的字母g就表示我们福金市。”说完得意洋洋的站着。 “的确是这样的,”其他孩子纷纷附和。 “看来,这个还是难不倒你们,不过,老师还带来了十张扑克,”柳风随即从裤袋里掏出来,脸上有些懊丧:“可惜这几张牌是乱的,你们能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吗?” 很快就有孩子将牌整理整齐,并做了解释,“a2345678910,a就是1,1到10,很简单。” “同学们,刚才我们发现,字母可以表示品牌,也可以表示城市,也可以表示数。今天,我们就一起来研究有关用字母表数的知识。”柳风对刚才的环节做个总结,并随之在黑板上写下课题――“用字母表示数” …… 直到这时,徐建国才松了一口气,还好,绕了一圈,又回来了,没有脱离课堂。同时心里又暗暗叫绝,设计新颖,切合内容,学生喜欢。就是不知道其他评委能不能接受,目光不由四顾。 孟老师和斯老师两人安静的坐着,嘴角挂着微笑。 旁听的老师在低声交流。 课堂毫无阻滞的继续展开。 …… “……同学们,字母就在我们身边,数学就在生活中,只要我们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一个善于思考的脑袋,就会发现数学的学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好,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 随着柳风的全课总结,四十分钟的课堂终于结束。 可是,“数学就在我们身边,数学就在生活中”这两句话一直在所有教师的耳边回荡。 四十分钟,是这么短暂,似乎刚刚上课,又马上下课了。有的老师都来不及记录听课笔记,生怕书写时漏听了精彩的对话。 “数学就在生活中,数学生活化,柳风,小晶,巧合?同一人?……对,绝对错不了。一定是同一人。罗教授,罗老师,这是您的关门弟子,我的师弟么?为什么从未听说过?……”斯小苗有些发怔,‘柳风’两个字不住的在心中跳动,似乎有一根线在其中若隐若现。 “孟姐,今天的福金让我大开眼界。年轻一代已然如此厉害,我都觉得自己老了。”斯小苗夸道。 “哈哈,小苗,你可不要把他们捧上天,素质再好,还需要你的栽培才能成材。”孟老师反而客气起来。 “特别是柳风老师,成熟稳重,机智幽默,听这样的课是一种享受,真不知道年轻的他是怎么练成的。”斯小苗尽管心里有了猜测,依然是发自内心的感叹,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 “我们准备在五月下旬或六月初组织一次青年教师展示活动,旨在将这几年涌现出来的优秀青年教师向全市推广,促进他们他们的风采,到时还需要省教研室的支持啊,你看你来个现场点评或讲座。怎么样?”言谈之间,孟老师忽然想到前两天郑特有关展示活动的建议,很有操作性,而今天柳风的优秀表现就成了这个建议的催化剂。 福金市的青年教师已经可以担当重任了。 斯小苗呵呵一笑,“别的地方我可以不去,孟姐的邀请肯定接受。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想看看福金这几年的基础教育啊。哦,对了,你稍等,我出去下。” 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请。斯小苗快步离开阶梯教室,来到走廊,远远的见有个身影站在校门口,急匆匆的过去,“柳……”刚喊了出口,一辆红色的轿车驶来,身影拉开车门坐上去,汽车又飞驰而去。从窗户中露出的脸,只是柳风。 唉,心中的那根线越来越清晰。只要两人交流几句,就能确定下来,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是迟了一步。这么就走了呢? 斯小苗回到走廊,大家都已经在等待。问了下孟老师,才得知参赛选手赛课结束后,就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下午自行安排。 孟老师把目光转到徐建国。 徐建国正在惊讶斯斯小苗找柳风有什么事,两人天各一方,没有交集呀。想起课间的时候,某人的话,只好无奈的说道:“抱歉啊,这……课间柳风曾说过,中午有事要办,下午可能就不过来了。” 斯小苗脸上挂着微笑,但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淡淡失望。心中有若干的疑问,期待解决。下午,你还回来么?你与罗小晶,罗教师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的能力是怎么炼成的?你真的是我的小师弟吗? 失望的还有王昌明。在震惊于柳风完美的课堂表现之后,已经忘记了柳风的年龄,当做了自己追赶的目标。想让柳风中午休息时给自己的设计再点化提高,可惜没机会了。 最失望的是福师附小和天乌的选手。他们紧跟在几位评委的身后,听见几人的谈话,发现冲刺省级优质课的希望泡灭,虽然觉得人家黑马黑的一塌糊涂,让人心服口服,可还是怅然若失。 …… ------------ 第一百四十章 五万 ( )坐上车的的一刹那,柳风才知道车里面并非只有王毅一人。除了开车的乔嫣,后排中间的王毅,另外还有一男一女。 “王毅,这是……”柳风有些摸不着头脑,昨晚电话里不是说两个人聚聚吗,怎么这么大阵仗,哼哼,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 感受到凌厉的目光,王毅头皮有些发怵,假装没有看见,裂开嘴一笑:“人多有伴啊。乔姐你总认识吧,又不是外人,这两位是乔姐的朋友。”顿了顿,又继续道:“课刚上完,累了吧,乔姐,先找个地方犒劳犒劳我们的大教育家。” “还说呢,不是你催的急,我那用跑过来。”柳风不满的说道。 “怪还是怪我吧,是我让你王毅约你的,你这么忙,除了王毅,只怕请不动你。”乔嫣出声解围,“我们到丽晶酒店吧,那里的特色菜还不错。” 柳风自然没有意见。 丽晶酒店在福金也算是有名的饭店。在师范读书时,寝室里的几个室友经常从门口经过,望着里面的富丽堂皇,互相打趣,等有钱了一定请大家到这里来吃一餐。可惜毕业后,八个室友从没有聚齐过。 五个人要了个小包厢。萧杰看是很自然的坐在乔嫣的左边。柯玉婷就选了个乔嫣右边的座位。 “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来自东海市的萧杰和柯玉婷,这位是王毅的同学――柳风。你们互相认识一下。”乔嫣依旧风姿绰约,气质优雅。 萧杰坐在位置上微微点头,而柯玉婷则刚好坐在柳风左边,伸出纤纤素手与柳风握了握手。 好柔软的小手,柳风不由细细打量。瀑布般的黑色长发,鹅卵型的脸型十分圆润;她长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睫毛经过精心打理精致细长;穿着黑色的针织长袖,别致的腰带束身的同时,勾了出她那完美的纤细腰身;一股清纯甜美的魅力突袭而来。 这是……这不就是……柳风脑海里蹦出一个人影。 “哼!”在乔嫣旁边的萧杰一声冷哼,显示了自己的极度不满。 “咯咯,看来我们的柳老师也是性情中人,怪只怪我们的小婷魅力太大。”乔嫣娇笑道。 “乔姐,你……”原本没什么的柯玉婷,顿时一丝爬上微红脸庞,羞涩地拉住乔嫣的手臂,摇个不停。 甜甜的声音传入耳朵,柳风不禁一阵心神荡漾。 五个人按年龄,萧杰为大,乔嫣次子,剩下三人差不多。 吃饭时大家也就随意的聊,毕竟都还不熟悉,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龙虾、鲈鱼,仔排、山药等七个菜搭配合理。 这餐饭,柳风吃的也颇为尽兴。 “柳风,吃饱了没?”乔嫣注视着柳风,自己其实没动几筷,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大家。 “饱了饱了。”柳风放下手中的湿巾,心道终于开始说正事了,就知道不会无缘无故带人来福金请客吃饭,嘴上却道:“乔姐,谢谢你的招待,这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果真站了起来。 “恩?”“啊!”“等等!”萧杰,柯玉婷,乔嫣三人同时出声,只有王毅屏住呼吸偷笑。 “别急,别急。先坐下,坐下。还有点事跟你商量。”乔嫣忙说道。 柳风重新坐下。萧杰等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这件事呢不知从何说起。”乔嫣略带歉意的说:“上次你在天乌清唱的哪首歌有没有曲谱?” “没有。”柳风摇头道。 “那是你自己原创的?” “唉,乔姐,你又何必再问。那时,我只是一时起意,随口编了几句。哪来的曲谱。”柳风黯然,那天的伤心事依然历历在目,这些天没有一点音讯。 “是你原创就好。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前两天我去东海,和萧杰他们聚了一下,不小心把你的歌哼了几句。萧杰是歌手,想得到你的曲谱,由他来演唱这首歌。把它传播出去。”乔嫣缓缓说道。 “你觉得这首歌会有市场?”柳风不由自主的问道。眼光到是挺准,只是搜索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歌坛上有这个人,想必在以后也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小歌手。 萧杰说道:“恩,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如果成功了,你也就出名了。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对不起,我无意出名。”柳风再次回绝。 “柳风,你就不再考虑考虑。萧杰也是一片诚心。”乔嫣有些惋惜的劝道,同时秀眸朝王毅闪闪。 “有些事情我只想放在心里,不想多说。”柳风有些神伤,回忆为什么没这么让人痛苦。 王毅拍拍柳风的肩膀,默然不语。 “柳老师,过去就过去了,不用想了。乔姐,杰哥,我看还是算了吧,柳老师有自己的苦衷,不要强迫。”柯玉婷眼见事情不可成,两边安慰。 萧杰脸色阴晴不定,原本觉得很简单,只不过吃顿饭就可以完成的事,竟会遇到这么一个木疙瘩。于是说道:“不就是钱吗?两千够了没?不够的话五千,你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五千够你一年的工资了。” 柳风冷哼一声,“与钱无关。” “与钱无关?哈哈。”萧杰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世上还有什么东西不可以交易,只是利益够不够而已,“五千不够?那你自己说个数。” “没有数。”柳风摇摇头。 “一万?两万?不管你说多少。开个价。”萧杰有些气急,想起这么些年来混迹圈子,总是不如意,好不容易遇到一首适合自己,很可能就此一炮而红的歌曲,又怎么舍的就此放弃。 “柳风,你就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乔嫣也有些无奈,责怪自己,无端的生出一些事来。 “你们就不要逼柳老师了。”柯玉婷有些看不惯,人家都已经摆不愿了,又何苦强求。 “柯玉婷,与你无关,闭上你的嘴巴。”萧杰呵斥道。 “你,”柯玉婷脸色绯红,嘟着嘴,皱着眉,不再言语。 “好,好。”柳风一阵冷笑,“既然你说我需要钱,那我就给你开个价,五万,我给你完整的曲谱写出来,少一分免谈。” “五万?”萧杰失口喊道,“你不要狮子大开口。” 这个价格远远的超出了萧杰的心理价位。刚才也只是失去理智随口说说而已。这年头五万元可以办很多事,而现在只是为了一首曲谱。 乔嫣见萧杰求助的目光,连忙推脱。“萧杰,这是你自己说的,我也没办法。这个曲谱值不值我也不知道。不好乱说话。”宰得好,王毅暗地里叫绝,对付这样目空一切的人此时不宰等待何时。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萧杰。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