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部章节 ------------ 第一章 急诊 从医这么多年以来，和朋友聚会的时候，被问过最多的问题往往不是你见过最难治的患者是什么样子的，而是：你老在重症监护室工作，有没有遇见过什么灵异事件？ 每次听到这样的问题，我都是呵呵一笑，回答有，而且还不少。 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医院的ICU（重症监护）应该算是最干净的地方，因为每天24小时都有专人来负责清洁和消毒工作，甚至在PM2.5最严重的时候，三甲医院也能保证你呼吸的每口空气都是新鲜的。 但从玄学的角度上来说，ICU却是最‘不干净’的地方，因为被送来这里的患者，毫不避讳的说，很多都是已经接近油尽灯枯，就算靠着最先进的医疗手段把命抢回来，一出院，用不了多久也会撒手人寰。 所以我们这些医生大夫，私下里都会把ICU称为用钱买命的地方，你能活多久，完全取决于你有多少存款。 从刚毕业实习的时候，我非常有幸被上京最有名的三甲医院挑走，成为同届毕业生中唯一一个进入‘某和’医院实习的幸运儿。 在医学界，这个医院几乎可以代表我国医疗的技术的最高水平，在这里实习过后，就算日后跳槽，也会被各大医院抢着要。 而我刚一实习，就被分配到了急诊！我至今仍然记得，接待我的心内科王主任问我的第一个问题。 “你信邪吗？” 当时他把我问愣住了，我不明所以的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咱们做医生的，其实不是跟患者打交道，而是跟阎王爷打交道，从他的手里抢人，所以我问你信不信邪？” 我摇头说：“王主任，我相信科学。” 他只是诡异的一笑，说：“记住，晚上12点到凌晨1点，绝对不要去查房。” 我一脸黑线，问他为什么？ 他却装神弄鬼的来了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当时我就觉得这个王主任有点怪，差一点就说出：“您不太像心内科的大夫，或许精神科更适合你。” 可是当晚，我就深刻的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当时是数九寒冬，是心脑血管病高发的季节，每年的这个节气都是急诊最忙碌的时候，急诊总共有20张床位，都已经挤满了人，抢救室门口的走廊里挤满了口音各异的患者家属，他们拎着铺盖席地而坐，有的低声哭泣，有的鼾声大作，有的低着头啃着冷了的烧饼馒头。 医院的门口停放着三五辆排队的救护车，可是抢救室床位已满，医院已经无力抢救这么多患者，我站在门口，跟救护车的家属说：“医院已经满了，大家可以去距离最近的某医院，他们现在还有床位！” 可是一个年龄四十多岁的妇女抓住我的手直接就跪在地上了，说：“大夫，我求求你了，我女儿今年才20多岁，她撑不住了，您救救我女儿吧！” 看着这个母亲声嘶力竭的样子，我不由的动容起来，偷偷问了站在旁边的王主任，说：“王主任，咱们还能不能再加张床位了？” 王主任说：“她活不过今晚的，你别白费力气了。” 看着她母亲跪在冰冷的地上，我为她争取着最后的希望：“王主任，根据送交过来的病例来看，她可能有陈旧性心脏病，目前出现了房颤迹象，我们把她接了，先做除颤，然后挂上消炎的抗生素，是有很大把握救好的。是很优质的患者。” 患者，在医院也分三六九等。 因为医疗资源有限，在患者过多，医院床位已经接近饱和的情况下，接诊人员往往会对送来的患者做初步的筛选，优先接纳可以救好的，最后再接纳那些病程繁琐，不易救活的。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利用好医疗资源。 说白了，能救的我们会尽力去救；不能救的，您趁早另请高明。 像这名房颤患者，实际上并不算很棘手。 见王主任不说话，我赶忙追说:”抢救室的7号床旁边那个旮旯，可以临时再塞进去一张床，还能放上去抢救设备!” 说完，我自作主张的把患者接下了车，把临时的床位塞进了抢救室。王主任把我拽到一旁，说：“刘楠，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我说医者仁心，明明可以在多救一个，你却见死不救，我看你才是疯了! 王主任吹胡子瞪眼，说：“你把她接进抢救室了，却不知道会害死更多的患者！” “她只是大叶性肺炎伴随房颤，又没有急性传染病，怎么会害了其他患者?” “你难道没看到，这个患者的身上有个人在掐她的脖子吗？” 王主任话音落下，刚好一阵过堂风吹过，弄的我有点冷。 我擦了擦眼睛，仔细朝着推床上的女患者看去，她此时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血压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即使已经上了呼吸机，但是她仍然呼吸困难，脸色已经有发青的迹象。但我很确定的是，她的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人’，有‘人’掐她的脖子，是无稽之谈。 终于，我还是说出了白天我没敢说出的话：“王主任，我觉得您不适合在心内科，您更适合去精神科。” 我扭头而去，他只是在身后说了一声：“你会后悔的！” 管他呢？ 装神弄鬼。 根据病人的情况，她最严重的问题并非心脏，而是严重的肺部感染，根据CT片来看，她的肺部已经感染了将近60%，只剩下40%的肺能正常工作，呼吸科的赵主任立刻对她的情况进行了会诊。 除颤。 升压。 这一切动作没超过一分钟，在这些常年混迹于急诊的医疗人员面前，一切都是那样的信手捏来。 “刘楠，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吧？” 在对这名患者进行完抢救之后，赵大夫擦了一把汗，看着趋于稳定的心率和血压，问道。 我说是。 余光一扫，我注意到这名患者的名字叫张雅，只有21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问道：“这个床位是你加塞上去的？” 我也说是，毕竟我只是一个实习生，是没有权力这么做的，但是我受到的教育让我并不后悔，“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这么做违反了规定，等患者抢救过来，我自己辞职。” “有意思。”赵大夫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又没做错，为什么要辞职？我看好你，现在患者的呼吸稳定了，抗生素也上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心内科的事儿了，去叫王主任来会诊吧。” “我不想找他，他装神弄鬼的，一开始还拦着不让我接。” 赵大夫突然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张雅，小声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有人掐患者的脖子，还说我接了她，会害死其他的患者，赵大夫，您说是不是太可笑了？” 我话音落下，赵主任突然脸色一变，指着我说：“刘楠，你……” 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完，但我觉得他的意思可能是说我闯祸了？无所谓。 当他离开抢救室以后，我突然注意到张雅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血压骤然下降道70/35，这是相当凶险的信号！我赶忙喊人过来，这次来的是王主任，他已经戴上了手套和口罩，拿着张雅的化验单道：“她静脉血里检测到体内的二氧化碳成分太高，上一些排碳的药，另外……” 他突然转过头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有些害怕，“刘楠，你去找家属把病危通知书签了，还有医疗告知书。” 站在这里，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小跑着出门，看着情绪激动的家属，说明了张雅目前的情况。 张雅的母亲含着泪，颤抖着把字签完，问我她还有没有的救？ 我说：“我们会尽力的，她目前肺部大面积感染，这是最棘手的问题，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看样子，她的肺炎已经拖了很久了。” “沈大夫，昨天白天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呼吸困难，说感觉像是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样……我们第一时间就去了当地的市医院了……” 她母亲的话刚说完，我突然打了个激灵，也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怎么的。 我怯怯的问了一声：“您的意思是，只是一天，她就这样了？” “是的。” 我嘀咕着说不可能啊，肺炎的病程不可能蔓延的这么快，60%的肺部感染，最起码也应该拖了三天啊，怎么可能一个晚上就搞成这个样子了呢？ 她母亲却坚定的说道：“她昨天白天还去打了羽毛球，一直都是好好的。” “您刚才说……患者说感觉有人在掐自己的脖子？” 她母亲点头。 我装作不经意的噢了一声，解释道：“呼吸困难的患者都有这种感觉的，主要还是肺部的原因，您拿着单子去交一下费用吧。” 患者母亲一路小跑去缴费了，我站在抢救室的门口，看着手上的这几分告知书，突然又联想起了王主任在门口对我说的话。 “有‘人’站在她身上，掐她的脖子！” “你这样做，会害死其他患者的！” “她活不过今晚的！” 一个冷颤，我鬼使神差的走回抢救室。 抢救工作已经完成，继赵大夫之后，王主任把张雅第二次从死亡的边缘拽了回来，抢救室里只剩下王主任一个人了，我拿着告知书和王主任说：“王主任，患者家属已经签字了。” 他嗯了一声。 我又说了一句：“她母亲说，患者昨天晚上感觉有人掐自己的脖子……您……” 突然，王主任抬起头盯着我，用手指了指张雅的脖子：“你自己看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三枚手指印突然出现在眼前，我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可我一眨眼，那几枚手指印竟又消失不见。我怀疑是我的视觉出了问题，张雅的脖子明明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出现掐痕呢？ “你看见了什么？”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手指印，可是……又没了。” 王主任冷笑一声，说：“呵，年轻人，你以为你学了望闻问切，会扎针输液，就真有本事从阎王爷的手里抢人了吗？你还差得远呢。” 我嘴硬道:“可是她情况不是已经稳定……” “小子，你别嘴硬，我说了，这个患者绝对活不过今晚，甚至很有可能会害了其他的患者，不信你就走着瞧。” 我撇撇嘴，说：“您说的太邪乎了，她血压正常了，房颤也消失了，目前呼吸也正常了，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转病房了，我就不信还能有什么突发情况，除非您故意跟我较劲，把她……” “你他妈觉得我会害死她?” 王主任吹胡子瞪眼，拿着告知书就离开了抢救室。 ------------ 第二章 不该有的道别 一开始，我确实觉得王主任说话神神叨叨，可能脑子有问题。 但科学是对真理的判断。 罔顾事实，高举科学的大旗将一切诡异现象批判为迷信，反而是另一种意义的迷信。 亲眼看到张雅脖子上，凭空出现又离奇消失的指印后，我已经明白了王主任话里的意思。 张雅没有病，而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掐住了脖子。 这件事超出了我的认知。 但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反过来白天说鬼，又在满是高科技仪器的抢救室里，我倒是没那么害怕。 是不是真的闹鬼，暂且不论，经过一系列抢救工作，张雅的各项指标趋于正常，说明我们用医学手段维持了张雅的生命，即便真的有脏东西缠着她，我觉得大不了继续抢救。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有限的医疗资源不可能无限的耗费在张雅身上，光是巨额的医疗费用就不是她的家庭可以承担的。 我只是无法接受王主任漠视生命的态度。 刚见面还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医生的责任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转头遇见个阎王爷手下的小鬼，他就大呼小叫，不行不行，救不了... 医者父母心，我想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张雅的生命。 王主任走后，我留在抢救室里，继续观察张雅的情况。 傍晚六点，医院下班。 王主任冷着脸走进抢救室，问我：“下班了，你走不走？” 我没有租房子，就住在科里的值班室，我能去哪？ “您先回吧主任，张雅的病情不稳定，我准备留下观察一晚上，免得病情复发。” 担心王主任误会我的意思，我又补了一句：“主任，您别误会，我不是和您对着干，但张雅是我入院接手的第一个病人，我不能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上医科大的入学典礼上发过誓：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 王主任被我气笑了，打断我的话：“你行刘楠！我当了近四十年医生，收过的锦旗能把你家塞满，到头来还要听你的教育，你真行！你不怕死就在这里守着吧。” 王主任转身就走。 我追在后面解释，他只是冷笑。 直到我跟着他进了办公室，他才从脖子里取下一个红绳拴着的三角符包，递给我说：“你别唠叨了，这个送给你，你好好守着张雅，明天我再来听你背医学生誓言。” 王主任不由分说将我推出门外，没一会，他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抢救室里有仪器监测张雅的情况，一旦指标异常会向护士站发出警报，不需要我时刻守在她身边。 像我这种刚进医院实习的小医生，既没有处方权，也没有自己的病人，只是跟着医院分配的老医生打下手，我被王主任接待，自然是分到他手下，但作为一名小打杂，当然不可能只给一个人打杂。 全科室的人都能使唤我，小护士也不例外。 王主任走后不久，我跟值夜班的主治医师钱医生去食堂吃饭，饭后也没去抢救室，径直回了值班室休息。 晚上九点多，护士敲门：“钱医生钱医生，出急诊了。” 某和作为全国首屈一指的三甲医院，基本没有空闲的时候。 钱医生爬下床，边穿衣服边对我说：“走吧小刘，出急诊去，带你刷刷经验。” 惦记张雅的情况，我有点不想去，为难道：“钱哥，要不我留下？科里就咱俩值夜班，总得留个医生不是？” 钱医生失笑道：“你算哪门子医生？真有突发情况你也没有处置权，不还得打电话叫我回来？别偷懒，快起床。” “哎，这话说得，我不要面子嘛？！” 一边抱怨一边起床，跟着钱医生出门。 经过护士站，我特意叮嘱值班的护士多注意抢救室的情况，一有事立刻通知我。 需要急诊的是一名心绞患者，情况并不严重，夜里和朋友聚餐时突发心绞，朋友处置不当，背着患者下楼就医时摔了一跤，又把患者的脑袋磕破了，这才叫救护车送到医院，急诊科的医生给患者止血后，钱医生上前检查。 这名患者还没处理完，又送来一名突发性心脏病，彻底忙碌起来。 我被钱医生使唤的连轴转，药房、处置室、其他科室跑个不停。 凌晨十二点多，我正在处置室帮一位打架受伤的患者心肺复苏时，急诊的小护士走进来说：“刘大夫，你科里的病人找你。” “顾不上，让他找钱医生。” 小护士离去。 没一会，又走进来说：“人家就是来找你的。” “哪个病床的病人？你说我正忙，回去找他。” 小护士不耐烦道：“她没说，我也正忙着呢，我让她在护士站等你吧，你忙完了出去见她。” 前面说科里的护士都能使唤我，不是开玩笑，毕竟护士是签了合同的正式工，我只是实习，未必能留在医院，因此小护士懒得帮我传话，说完就走了。 几分钟后，昏迷的病人转醒，我也累得满头大汗，正好借病人找我的理由，跟钱医生打个招呼，出去喘口气。 护士站的长椅上，没看到眼熟的病人。 倒是那小护士见我出来，主动开口：“等不及走啦，让你去楼后的花园里找她...” 说着话，小护士看看表：“那女孩说只等到凌晨一点，还有十分钟，你快去吧！刘大夫你可以呀，第一天来我们医院就对女患者下手啦！” 女孩？ 我没来由想到张雅，实习头一天，我只接触了她一位女病人。 没理会护士的嘲讽，我快步走出急诊大楼。 寒冬的夜里，呼啸的冷风像刀子似的吹过我的身体，我裹紧白衣依然感到彻骨的冰冷，同时也怀疑找我的女病人是否科里护士的恶作剧，张雅仅仅有些好转，不应该这么快醒来，即便醒了，也不可能冒着寒风在花园等我。 冷风凋敝了树叶，白天显得静谧的花园在漆黑的夜晚中，那些光秃秃的枝桠看上去张牙舞爪，有些瘆人。 远远看到一位穿着病服的身影，我快不靠近，离着三四米，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刘楠。” 那人循声扭头，黑暗中，一张素净的脸蛋格外明显。 白天接收张雅时，她处于昏迷状态，脸蛋因痛苦变得扭曲，后来又上了呼吸机，其实我也没看清她究竟长什么模样。 此时看到的女孩，依稀有几分张雅的样子。 我试问道：“张雅？” 她露出个腼腆的笑容，小声说：“刘大夫，你好。” “真是你？这么快就醒来了？你怎么跑出来的？快跟我回去。” 惊讶于张雅的恢复，又纳闷她怎么从抢救室跑到急诊楼，我伸手去拉她。 张雅脸色大变，急忙后退：“别碰我！” 我被她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但你身体刚好，这么冷的天，不能在外面久呆。” 听了我的话，张雅表情一愣，随即换上一副黯然的脸色。 她低下头，有些低落的说：“刘大夫，你不用担心，我没事，我来跟你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了。” “你去哪？” 下午是我强力要求接收她，她的父母可还没交住院费呢，该不会... “你不用管我去哪里，总之是很远的地方。下午在病房里，你跟那个老医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很感谢你，你是个好人，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听她一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先在网上看过一个段子，说是女孩报答男人的方式有两种，长得帅的就此生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长得丑的就此生无以为报，下辈子做牛做马。 这姑娘不讲究呀！ “呵呵，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你不用报答我，大半夜跑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行了，快回病房吧！” 张雅不为所动，扭捏一阵，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猛然抬头，盯着我说：“刘大夫，其实我没有时间了，特意来找你除了道谢，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因为你帮了我，它已经盯上你了，未来的七天你千万不要值夜班，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说着话，张雅流出眼泪，并朝我鞠了一躬。 这一番话将我说懵了，我正要问她是什么意思，张雅已经直起腰。 原本她的头发垂在脸颊两侧，除了脸色特别苍白，看不出其他问题，而她这一鞠躬又直腰，我赫然发现她扬起的黑发下，白皙的脖颈上印着几个乌青的指印。 一瞬间，我想到王主任的话。 “张雅，你脖子是怎么回事？听你母亲说，你的病是感觉有人掐......” “不要问了。”张雅痛哭起来：“总之你记住我的话，未来七天的夜里，千万不要值夜班。沈大夫谢谢你，我要走了。” 张雅又朝我鞠躬，随后转身就跑。 “你别跑，站住！” 一把没抓住，张雅已经跑出三四米，来不及细想这女孩怎么跑的如此之快，我朝她追去。 狂风呼号，不知哪里飘来一朵阴云遮蔽了月亮，我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虽然月亮很快又露了出来，但眼前已经没了张雅的身影。 我快步回到急诊楼，用医院内线联系心内科护士站。 值班护士叫小丽。 接通后，我急忙问道：“小丽，你快去看看张雅的母亲还在不在走廊。” 床位紧缺，没有给家属陪床的地方，张雅又没有脱离危险期，她母亲在走廊打地铺。 电话那头的小丽稍作沉默，说道：“不用看，不在！你找她干嘛？” 我不由一阵恼火：“病人丢了你还这样不愠不火？” “谁丢了？” “张雅！你快联系保卫科，让他们帮忙找人。” 小丽又一阵沉默，语调古怪的说：“张雅丢了？没丢呀，我刚把她送走。” “送哪去了？” “太平间。” ------------ 第三章 死亡气息 接连发生在抢救室的诡异死亡，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也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觉得有必要跟王主任谈谈。 敲门进到王主任的办公室时，他正在电脑上写论文。 对我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可他依然装模作样的问我：“有事么小刘？” 医院有两种主任，一种是主任级医师，学术职称，另一种是科室主任，行政级别，但科室主任基本都是主任级医师，否则无法服众，王主任则是心内科的一把手，全国首屈一指的心内专家。 下午我顶撞王主任接收张雅入院的事，让他十分不愉快，眼下张雅果然如他所料，离奇死亡。 说正事前，我先要为自己的无知与浅薄道歉——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主任，下午我有点莽撞了，对不起。” “哦？”王主任的语气很玩味：“下午有什么事呀？” “我不该顶撞您，自作主张让张雅入院。” “没事，救死扶伤嘛，你没错，是我错了！” 我一阵尴尬，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来取得王主任的原谅，索性换个话题。 “主任，我想请教您一下，害死张雅和18床病人的那个老太太，是不是那种...那种...不干净的东西？你是怎么发现张雅身上跟着脏东西的？” “刘楠，注意你的言辞，18床死于肾衰竭，张雅死于心脏骤停，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脏东西什么老太太，你也算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怎么能说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行了，你出去吧，我还得赶紧写报告，向院领导申请调去精神科呢。” 这一番话让我脸上讪讪的，十分难堪。 桌上王主任的水杯已经见底，我拿起杯子去饮水机续水，顺便掩饰尴尬。 将满满一杯茶水摆在他手边，我陪着笑说：“主任，您就别笑话我了，我是真心向您道歉和请教的。” 王主任问：“不谈科学了？” 我认真道：“我相信科学，但科学是对真理的判断，而不是罔顾事实，执迷不悟。” “嘿，你小子的漂亮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我态度诚恳，王主任脸色稍霁：“行吧，我再跟你说道几句，张雅和18床的病人确实是被那个老太太害死的，至于这老太太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我也看不到她，之所以下午不让张雅入院，仅仅是闻到她身上有浓浓的死亡的气息，你相信么？” 都这时候了，我还能不信么？ 我追问：“主任，死亡气息是什么味道？” 王主任摇摇头：“我也说不出来，可能是当医生当久了，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培养出的直觉吧，那些身上跟着脏东西，体内没有病灶又病恹恹的人，离近了，我就能闻到死亡的气息，医院治不好这种人，所以我不同意接收张雅。” “那您怎么断定她活不过今晚呢？” “她身上的味道很浓郁。”王主任突然盯着我的眼睛说：“现在，你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我吓得一哆嗦：“主任，你别吓唬我呀，您这意思，那老太太缠上我了？” “不知道，可能你一直守着张雅又跟18床的病人说过话，沾了点不干不净的东西，总之你记住我的话，晚上12点到凌晨1点不要去查房，要是有条件，这段时间就搬出去。” 我刚来医院实习，还没在外面租房子，就住在科里的值班室。 听了王主任一番话，我心里毛毛的，虽然还有些匪夷所思，但听人劝吃饱饭，我决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住。 有心再跟王主任聊几句。 但他说该说的都说了，让我该忙啥忙啥去。 夜再无话。 第二天我想找王主任请假，出去找房子，科里四处找不到他，中午吃饭时才听同事说，王主任去外地开会了。 这次的学术会议，原本是科里一位姓李的主任参加，行李都收拾好了，早上接到王主任的电话得知自己不用去了，李主任骂骂咧咧来医院上班，骂了王主任一上午。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王主任仓促成行，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该不会，害死张雅和18床的老太太，还留在医院没有走吧？ 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我还得在值班室凑合几天。 那天夜里十一点多，我做了个很恐怖的梦。 我梦到自己在值班室看书时，有人喊我：“刘大夫...刘大夫...” 我爬下床，循声出门，只看到有个身穿墨绿色唐装的人，背对我站在幽暗昏沉的走廊里。 我问他是谁，他不回应，我走上前刚要拍他肩膀，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扭头恶狠狠的瞪着我。 那张消瘦枯槁，十分可怖的脸，赫然是死去的18床病人。 我吓得半死，拼命挣扎。 他狞声质问我：“刘大夫，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一双看不见的手狠狠攥着我的脖子，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听到他阴恻恻的嗓音：“既然你不肯救我，咱们就一起走吧，大家伙都在等你...”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感觉自己快被掐死了。 “刘楠，醒醒，刘楠你快醒醒。” 脸颊传来剧烈的疼痛，我就此醒来，值夜班的钱大夫正骑在我身上，一只手高高扬起。 见我睁眼，钱大夫放下手，关心道：“小刘你没事吧？做噩梦了？” 我满身大汗，还没从梦中的惊恐中回过神，下意识点点头：“我梦见前天晚上抢救室18床的病人了，他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不救他。” 钱大夫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年纪轻轻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刚当医生的时候，也经常梦到那些去世的病人，并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后来见惯了死亡才摆脱这种心理压力，这是每个医生都要经历的过程，慢慢就好了。” “是么？”没来由，我想到个问题：“钱老师，你见过多少死人？” “啊？”钱大夫的神情有些腻味：“上百个总有个！我也没数过，心脑血管疾病的死亡率很高，有些病人刚送到医院，还没来得及抢救就断气了。” “那你能闻到死亡的气息么？” 钱大夫的脸蛋抽搐起来，显然被我的话题搞难受了。 他说：“什么死亡气息？小刘你别胡思乱想了，刚才你差点吓死我，睡得正香就听见你在上面叫唤：对不起对不起，我爬上来一看，你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差点把自己掐死，你该不会有梦游之类的毛病吧？” 噩梦中醒来，我也没了睡意，正想跟钱大夫聊聊王主任提过的死亡气息，敲门声响起。 是护士站值班的小丽：“钱老师，出急诊了。” “好的。”回应一句，钱大夫扭头对我说：“走吧小刘，带你刷刷经验去，正好放松一下。” 是一位突发心绞痛的患者，救护车先送到急诊，我们将病人接回来，带到抢救室急救，就在18床，但忙碌起来我也没工夫瞎想，等病人情况稳定已经凌晨四点，我带着满身疲惫回值班室睡觉，再无事发生。 天亮后，我向领导请假，出去找房子。 医院附近的房子不便宜，接连跑了几家中介都没有我能承受的房价，只好先回医院再做打算。 在医院值夜班，闲不下来。 科里只需要定点查房，却断不了有急诊的患者需要急救，虽说我这种实习小医生没有处方权，有事也不需要我处理，只是跟着老师跑腿儿，但内科的值班大夫不多，有时候赶上急诊会诊分身无术，老师会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交给我们负责。 就在我实习的第三天夜里，我经历了人生中最惊悚的事情。 那天晚上还是钱大夫值夜班，神经内科的一位患者犯了脑溢血，钱大夫过去会诊，九点多还没忙完，他让我回科里查房，有事情再叫他。 查房很简单，跟着护士每间病房转一转，监督吃药，测量体温，检测身体指标。 忙完后，得知钱大夫在开会，我便没去找他，独自回值班室看书，十一点准时睡觉。 迷迷糊糊被尿意憋醒，我下床去卫生间。 已经熄灯。 狭长的走廊只有当中的护士站亮着一盏台灯，放出微弱的光芒。 我经过时没看到值班护士小丽，我也没有多管闲事，毕竟科里的护士都是签了合同的正式职工，我只是来实习的，非但没资格管人家，免不了还得给人家打个水，带个饭。 卫生间里，我闭着眼睛放水。 “刘大夫...刘大夫...” 正舒坦着，突然听到一阵飘忽的声音喊我名字。 我回道：“谁呀？” “我。” “你是谁呀？” “18床的病人。” 是个苍老的女声，似乎就在男厕所门口站着，只隔一条门帘跟我说话。 一听18床我立刻打了个哆嗦，想到那晚的噩梦和死去的病人，但很快被羞涩带来的紧张情绪影响，因为18床已经换成昨晚心绞痛的患者，是一位老太太。 想到我在老太太面前尿尿，虽然隔着帘子，依然感到十分的羞耻。 “你有事么大娘？你先回去，我一会去找你。” ------------ 第四章 借一口阳气 “我脖子不舒服，想让你帮我按一按。” “好的好的，你先回去，我马上去找你。” 男厕所外没了动静，我连老太太离去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放完水，我走出卫生间，一眼便看到昏暗的走廊尽头，冒着绿光的‘抢救室’光牌，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医院有三种病房，一种普通病房，住着完成基本治疗，需要留院观察的病人，另一种ICU,也叫重症监护室，住着完成急救还没脱离危险期的病人，最后一种CCU，心脑监护病房，也就是俗称的抢救室，配备多重监护设备和抢救设备及药物。 凡是住进ICU和CCU的病人，基本到了无法自理的地步。 昨晚接收的老太太是心律失常造成的变异型心绞痛，虽然及时就医没有生命危险，但心脏衰竭供血不足，晚上我查房时她还昏迷不醒，怎么突然痊愈了似的跑到男厕所找我？ 联想到曾发生在抢救室的两次诡异死亡，我心慌起来。 快步走到护士站，小丽依然不在，我看一眼挂在墙上的表。 12：45 “小丽，小丽。” 我喊了两声，不知这死丫头藏哪睡觉去了，找不到人。 这时，我听到一阵呼唤。 “刘大夫...刘大夫...” 依然是那飘忽不定的声音。 我头皮发麻，心跳飞快，望向走廊尽头。 一团漆黑当中，借着光牌冒出的微弱绿光，我看到抢救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声音似乎从里面传来。 两天的忙碌，我快要忘掉张雅的事情。 但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重锤似的一下下击打在我的心脏。 带手镯的长舌头老太太...浓重的死亡气息...十二点以后不要查房... 所有让我恐惧的事情一股脑冒了出来，我感觉抢救室的门后藏着一个阴森的怪物，正透过门缝悄悄窥视着我，等待我靠近。 寒意攀上我的后背。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突然听到马桶冲水的声音。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护士小丽从女厕所出来。 见我在护士站的桌前傻站着，她诧异道：“找我？” 我赶忙问：“刚才你一直在女厕所？有没有听到18床病人跟我说话？” 小丽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摘下耳机问道：“我听歌呢，你说什么？” “...” 稍稍无语，我说：“没事了，你盯着点抢救室，刚才好像有人喊我，再听到声音，你叫我吧。” “是么？” 小丽看一眼护士站墙壁上，对应每个床位的呼叫灯，没有亮着的。 她拿起桌上的小手电，朝抢救室走去：“有人叫你？我看看去。” 挺负责任的小护士。 我跟在她身后。 走到门口，果不其然，抢救室的门开了一条缝。 我正要推门，护士站的内线座机响了，小丽将小手电往我手里一塞，扭头跑去。 “我接电话，你再查一下房。” 原本的恐惧被小丽一打岔，稍稍淡去，抢救室的地暖烧的很旺，门缝里传来的温暖气息驱散我心头的寒意，而且刚才的恐惧很大程度上缘于我一个人在护士站，此时在抢救室门外，想到躺在里面的十几位病人，都是活体，反而没那么害怕。 我按亮小手电，推门进去。 二十张病床被滑动式窗帘隔开，沿着墙壁摆成一圈，为了防尘，每张床位的窗帘都拉的很严密，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随着我的进入，呼唤声再次响起。 “刘大夫...刘大夫...我脖子不舒服...你快过来...” 我径直朝18床走去，隔着帘子，低声问一句：“大娘？你叫我？” “进来...你进来...” 我拉开帘子，手电照墙，探头看去。 穿着病号服的老太太躺在床上，一对泛着手电光亮的老眼直勾勾盯着我，呼吸机的面罩挂在脖子上，没有罩住口鼻，我甚至能看到她嘴巴里冒出的小半截舌头... 老太太一直说脖子难受，又一副快被勒死的样子，我以为呼吸机面罩压住了喉咙。 快步上前，帮她把呼吸机摘下。 “大娘，好点了么？” 她的声音微弱：“脖子...难受...帮我按按...” 我给人揉过肩捏过脚，就是不会按脖子，便左手托起她的下巴，手电照过去，没看到她脖间有异物挂着，只好帮她轻轻搓了两下。 “大娘，现在好点了么？” 老太太依旧虚弱道：“不行...来...我教你...” 她缓缓将手抬到半空，有气无力，仿佛快死的样子。 我则完全下意识的弯了弯腰，将脖子送到她手边... 突然，老太太的嘴角向上翘起，露出诡异笑容，眼中尽是戏谑。 那笑容和眼神让我耳边嗡得一声，头皮炸裂，一瞬间从头凉到脚。 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直觉感到这老太太有诡！ 我猛地挺腰，却为时已晚。 一双枯槁却鹰爪般坚硬的手已经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骇得双眼暴突，伸手想要推开她，可触到她身上，才发现这行将就木的老太太的身体发僵发硬，完全不似活人，力气更大的可怕，我非但推不开，反而感觉脖间的‘爪’掐得更狠了。 我想要求救，却只能发出沉闷的‘咕咕’声，双眼不由自主的上翻，两只手本能的抠住老太太的手腕，竭力向两边拉扯，但胸腔里的窒息感正一点点将我的力气抽离身体。 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逐渐变得薄弱。 而除了无法呼吸那难以言喻的痛楚，我唯一的感觉就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尿意... 就在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下一秒就要死掉时。 一个稚嫩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放开他！” 这个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掐着我脖子的双手立刻松开。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脑不知磕在什么地方，眼前一黑但没有昏倒，贪婪的大口喘息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丽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刘大夫？刘大夫？” “我...” 一张口，喉咙火辣辣的疼。 掉在地上的手电指引小丽找到我，看见我的惨状，小丽急忙问道：“刘大夫你怎么...啊...” 不知看到什么，她及时捂住嘴才没让刺耳的尖叫响彻整个病房。 是18床的老太太。 她的双手直直伸向空中，十根弯曲的手指保持着掐脖子的模样，不知是死是活，而真正让小丽恐惧的，是她上翻的白眼，以及吐出老长的舌头。 小丽满脸惊恐：“刘大夫，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我说不出话，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拉着她踉踉跄跄逃出抢救室。 至于一动不动的老太太和其他病人，完全顾不上了。 护士站里，我惊魂未定，看到小丽的杯子也顾不上男女有别，拿起就喝。 仰头喝水时，又听她问：“刘大夫，你的脖子...” 我抓起她摆在桌上的手机，借着屏幕的反光一看，脖间有几个乌青的指印，与前日张雅脖子里的一模一样。 是戴镯子的老太太。 她害死张雅和18床的病人，现在又对我下手了。 我忍住疼痛，沙哑的说：“给王主任打电话，有脏东西，科里有害人的脏东西，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夜里十点，科室锁门，我疯了似的在桌上翻找起来，想要拿钥匙开门，逃离这间可怕的医院。 “刘大夫你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更没心思把事情说清楚，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我，我不停颤抖，真相立刻逃到安全的地方。 “叮铃铃，叮铃铃。” 护士站的电话再次响起。 “你好，心内科。” 小丽接起，不知对方说了什么。 几秒后，她满脸诡异，将话筒递给我，上下牙齿打架：“找找找...找你的，王小楠。” 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却听到王小楠这陌生的名字，我觉得莫名其妙。 接过话筒，我含糊不清的喂了一声。 电话里，一个有些怯懦的童音说：“大哥哥，是我。” 声音略微熟悉，似乎是刚才我快要被掐死时，喊一句‘放开他’的小孩。 这时我才有些纳闷，这小孩刚才也在抢救室？ 我没回话，王小楠又说一句：“大哥哥，刚才是我救了你。” 我反应过来，赶忙哑着嗓子说：“你在哪里？” “我一会就去找你，大哥哥，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身旁，看着我打电话的小丽眼含惊恐，抖如筛糠，牙齿都发出‘咔咔咔’的响动。 她结结巴巴的说：“王王王...王小楠是是...是原先死在抢救室的病人...” 王小楠也在此时问我，依然是那小心翼翼的怯懦语气：“大哥哥，你能不能...借我一口阳气？” 我的心，再一次沉到谷底。 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 挂掉电话，起身朝值班室走去。 小丽追在我身边：“刘大夫你你你...你别走，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进了值班室，我关上门，靠在门上闭着眼深吸两口气。 正要说话，又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不是值班室的门，是走廊里锁住的科室大门。 ------------ 第五章 眼角膜 接连遭到惊吓，我已变成惊弓之鸟。 听到敲门声，我立刻认为是王小楠找我借阳气来了，赶忙朝小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拿出鸵鸟的心态安慰自己，只要我不出声，再邪门的东西也找不到我。 “小丽...小丽...” 是钱大夫的声音。 我将值班室的门打开一条缝，还没看清，先被钱大夫发现，隔着两扇玻璃门说：“刘楠你还没睡呢？帮我叫小丽开门，这一晚上快累死我了。” 此时见到钱大夫，我比见了亲爹还激动，拉开门蹿了出去，护士站的桌里拿钥匙。 “钱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开门后，我一把搂住他，激动的热泪盈眶。 钱大夫诧异道：“咋了这是？俩大老爷们就别搂搂抱抱了。” 拉着钱大夫回到值班室，在小丽的补充下，我将夜里发生的事情告之。 说完还不解气，又将前两天与张雅、王主任有关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真的假的？” 事情确实有些离谱，怨不得钱大夫怀疑，他皱皱眉头，说：“先带我看看昨晚接收的那位病人。” 我和小丽同时摇头，不敢再踏入抢救室半步。 钱大夫倒是不怂，也没强迫我们，一个人打着小手电走了。 短短几分钟，他又脸色铁青的回来，同时通知我们一个噩耗。 18床的病人去世了。 是个令人难过的消息，但我不觉得意外。 钱大夫是我们的主心骨，我和小丽眼巴巴瞅着他，等他拿个主意。 但我们处于不同的位置，考虑事情的角度也不相同，我可是接到死人的电话，马上要来找我借一口阳气，所以我等钱大夫决定，跑还是怎么着？ 他考虑的却是，这件事会给科里造成什么影响。 “小刘，小丽，这里没有外人，我就有一说一了，十八床的病情稳定，已经脱离危险期，今晚却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们说她是被脏东西带走，谁信？家属发起火来咱们都没好果子吃！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咱们仨脱不了干系，所以今天晚上没有灵异事件，就是老太太旧病复发，虽然我进行了一系列正确的急救措施，但无力回天，老太太与世长辞，明白么？” 我无语道：“钱老师，闹鬼了！咱科里闹鬼了！你骗得了病人家属，还能骗得了脏东西不成？” “你放心，我刚才说得是对外的说辞，具体怎么解决肯定要根据事实处理！小丽，你先给18床收拾一下，我这就叫人把她推到太平间。” 人死后肌肉松弛会导致大小便失禁，一般来说，护士不干擦身体这种脏活，但钱大夫要瞒着家属先把老太太送去冰柜冻起来，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但小丽哆哆嗦嗦，哪敢做这种事，直接拒绝：“我不去，我不敢。” 我也帮腔：“钱老师，18床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才接到王小楠的电话，它要找我借阳气...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自己走。” 我要上床拿外套。 钱大夫将我拉住：“小刘你别激动，这深更半夜的，你要去哪？” “找个人多的地方，我不能呆在这里，我会死的。” “有我在，你别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钱大夫就是怕我出去乱说，同时也需要我留下帮他演戏，遮掩18床病人的死因。 可我就想不通了，发生这种事，他钱大夫咋就不害怕呢？咋就不想跑呢？难道不相信科里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钱大夫说他相信，死人最多的地方除了坟地火葬场，就是医院，他从医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王小楠在世时，钱大夫经常跟他一起玩，安慰他鼓励他，所以钱大夫不觉得死后的王小楠有什么好怕的。 他就是没被掐过。 在钱大夫强大的镇定感染下，我渐渐平复惊悚的心情，而他也立即联系王主任，虽然没联系上，但我看到科里处理这件事的决心，也就不再惶惶不安。 18床病人的事，钱大夫一力承担，只让我们管住嘴不要乱说，至于他如何处理，我就不清楚了。 也许是给钱大夫面子，这一夜，王小楠始终没有出现，熬到天亮，钱大夫做主，在事情解决前给我和小丽放假，我俩立刻收拾东西跑了。 小丽在附近租房住，我俩有共同撞邪的战友情，经此一事她也不敢一个人睡，索性收留了我，在她家暂住。 当然，我打地铺。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无事发生。 我已经确定，王主任肯定嗅到某些不妙的气息才借口开会躲了出去，可钱大夫将事情告诉他后，他居然还有心情等到学术会议结束，才施施然归来，这让我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不满。 那天下午，王主任在办公室召见我们。 小丽方面，王主任许诺些许好处，答应让护士长不再给她安排夜班后，小丽被摆得平平的，承诺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办公室只剩我和王主任两人。 他抱着茶杯与我对视片刻，揉着太阳穴说：“刘楠呀，你可真是个惹祸精。”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听到这话，我哪能忍住，立刻顶回去：“主任有你这样说话的？你明明知道张雅身上的脏东西还留在医院，也闻到我身上有死亡的气息，你一句话不说躲到外地开会，眼睁睁看着我死？而且这件事怎么是我惹出来的？” 王主任也火了，一拍桌子朝我吼道：“当天要不是你强烈要求接收张雅，能他吗有后面这些破事？” “我哪知道有脏东西跟着她？我想救人也有错了？” “好，你不知道，老子有没有让你知道？有没有说你把她接进来会害死其他病人？” 这个... 确实说了。 沉默半晌，我强撑着辩解：“是我的错，但也不能全怪我，当时你只说不能让她住院，也没说有脏东西跟着她不是？你要早点说，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啪...” 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王主任问：“咱俩刚见面我就问你信不信邪，你怎么回答的？” 三言两语，我被怼的哑口无言。 只能认怂。 我说：“主任，我错了，都怪我年少无知，自大狂妄，才惹出这么多麻烦事。戴手镯的老太太，您看怎么处理？” 王主任两手一摊：“我哪知道，你自己惹出的麻烦，自己看着办吧。” 我能有啥办法？ 我试着说：“要不...要不咱找几个和尚来做法事？既然世界上真的有这些邪乎的玩意，和尚道士应该也是真的有法力。” 王主任板着脸：“可以，你去跟院长申请，看他同不同意。” 我不吭声了，王主任瞪着我，一言不发。 我知道他心里有气，等我再说点什么好让他把火撒出来，但我属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撂下一句：“主任，您要是憋着火就打我骂我吧，都是我活该，但请你一定想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我不为自己，是不想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了...” 说着话，我有了哭鼻子的冲动。 王主任叹息一声，有些意兴阑珊，也没心劲跟我发火了。 他挥挥手说：“行了行了，大男人别哭哭啼啼的，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我以为仅仅是就不回张雅，还想着借她的死给你这毛头小子一个教训，让你知道天高地厚，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搞到这个地步，现在该怎么补救呢？” “主任，您都能闻到死亡的气息，就没啥其他本事，赶走戴手镯的老太太？” “我要能赶走她，会眼睁睁看着张雅死掉？就连那什么死亡的气息都是老子忽悠你的，你这种愣头青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到了这一步，王主任不再瞒我。 他说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厉害，之所以知道张雅没有病而是被脏东西掐了脖子，全完因为他年轻时右眼被弱碱化学物灼伤过，眼角膜受损。 幸亏他也吃医院这碗饭，这才加塞换了一对角膜。 来自于一位病逝男孩的角膜。 不知道是不是用了死人的眼角膜的原因，打那之后，他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也没有影视剧里常出现的阴阳眼那么厉害，仅仅是偶尔能看到某些场景。 比如，不经意间，瞥到去世的患者躺在病床上。 王主任见过被脏东西纠缠的病人，也尝试着阻止过，有一次他查房时看到一个老头坐在病人肚子上，不停捶打病人的胸口，他大声喝止，老头朝他狞笑一声就消失了，两天后，他过马路时莫名其妙被推了一把，险些被车撞死，王主任深感后怕。 见惯了死亡的医生，更容易接受‘生死有命’的道理。 打那以后，王主任不再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 “救护车送来张雅的那天，原本我想收下她的！你还记得不？我让小张看看科里哪里还有地方，是小张走后，我突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喊‘别多管闲事’，好像是个老太太的嗓音，我一愣神，就看到张雅身上趴着个黑影还掐着她的脖子，一眨眼就消失了！我见过类似的场面，立刻猜出张雅病情的真相，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但也仅此而已了，其他的话都是吓唬你的！” 我问：“那你怎么信誓旦旦的说，张雅活不过当晚十二点呢？她还真就没活过去！” ------------ 第六章 陈树 “瞎猜的呗，我是头一回听到脏东西警告我不要管闲事，被这么凶的脏东西缠着，张雅肯定悬了。” “万一她当晚没死，您这脸往哪搁？” “没死就没死呗。”王主任冷笑道：“就算她没死，你还敢在我面前炫耀？” “不敢不敢，咱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王主任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我俩那点矛盾也就冰释前嫌，但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科里的麻烦。 王主任若有所思：“刘楠，你那个噩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哪个梦？” “18床问你为什么不救他的那个。王小楠死后，我从来没在科里见过他的鬼影子，你一来就遇见了，18床不是说，大家伙都在等你么？会不会这些年咱科里积攒的脏东西，都准备把你带走？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都说人死后七天以内，不算那种玩意，梦到18床应该是我的心魔作祟。 但18床可以不管，戴手镯的老太太却要掐死我，我只好继续求王主任：“您老别吓唬我了成不？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了，您帮我想想主意呀！”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王主任攥紧拳头，对我说：“原先我刚能看到脏东西的时候，提心吊胆过一段时间，曾打听到一位懂行的师傅，我去找他时，他不在家，后来又没出什么大事，我就再没去过，事到如今，你去找找这位陈海师傅吧。” 近三十年前的事，那阵子用座机的人家都少，王主任没有陈海师傅的电话。 他在纸上写了个地址，让我去碰碰运气。 转过天我去找陈海师傅。 陈师傅住在京郊鹫峰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离大觉古寺不远。 我早上八点出发，一路地铁公交，到了大觉寺已经十一点多。 王主任的地址到此为止，他早不记得陈家的具体位置，让我到了地方打听家里有两棵千年银杏树的陈姓人家。 大觉寺以清泉古树著名，周边也有几片银杏树林，最出名的就是陈家的两棵千年银杏，林业局纪录在册的文物古植，但这两棵树并非陈家祖传，而是几十年前被村里安排当园丁，这才围着两棵树盖了院子。 村口挤满烤银杏果的小摊贩，我打听陈家，他们只向我推销自家的银杏果，没一个如实相告的，颇费一番周折才在村里找到一座敞着门的大院子。 果不其然，院里有两棵敦敦实实，枝干龙蟠虬结的大树，树下晾满了摊开的银杏白果。 有个衣着土气，二十七八岁模样的男人蹲在地上，一手捧着手机津津有味的看着，另一手抓着根长棍，拨拉地上的白果。 我敲敲门，问道：“你好，这里是陈海师傅家么？” 男人抬头，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种其貌不扬的脸蛋。 他操着郊区独特的京片子问：“你谁呀？” “我是XX医院的实习医生刘楠，找陈师傅有点事。” “啥事呀？” 不足为外人道，我又问：“陈海师傅在家么？” “先说啥事，我再告你在不在。” 或许是看出我不想跟不相干的人说太多，他主动介绍：“我是陈海的孙子。” 原来是个孙子。 我走进去，孙子也站起身，将木棍扔在一旁。 “陈先生你好，我遇到点麻烦事，有人介绍我找陈海师傅帮忙。” 孙子将我从头打凉到脚，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随后，他神神叨叨的在我面前掐算起来。 “刘楠是吧？遇到的事比较邪乎是吧？介绍你来的人在四十岁往上，跟我爷爷关系一般，最少二十年没见面，我没说错吧？” 我不由诧异：“你怎么知道？” 孙子满脸得意：“我叫陈树，江湖人称小百度，掐指一算我都知道。” 其实陈树不是小百度。 他是真孙子。 他爷爷除了会种地，只有点驱邪消灾的能耐，所以我不可能为了其他原因找他爷爷帮忙，而且老头死了快三十年，只有关系一般且好久没有见面的人，才会介绍我来找一个死人。 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第一次见陈树时，我确实被他的话欺骗了。 我佩服道：“小师傅你厉害呀。” “一般一般，我只得了我爷爷六成的功力，”陈树谦虚道：“我爷爷在山上等香火，最近不方便见客，你遇到什么麻烦事就跟我说吧，也许我就能帮你处理。” 有那一番掐算，我哪里会怀疑他，屋都没进，就在院里把事情讲了一遍。 “这样啊...” 听我说完，陈树拉我到屋外的台阶坐下，皱着眉头说：“这件事可不好处理，照你所说，害死那姑娘的老太太不是被掐死的就是被吊死的，掐死还好说，吊死就麻烦了，世间死法万千，吊死淹死的人变的没脸子是最凶的，一来这两种死法很痛苦，导致亡者怨气高涨，二来它们一个被水泡着，一个被绳吊着，死后也不得安宁，且得拉几个人，害几条命才能安心...” “还有你那个梦，虽不是18床托梦，却是你无意中撞了谶，预见到自己的未来，医院有许多无家可归的孤魂野诡，本来人鬼殊途，它们掀不起什么波浪，可你救那姑娘得罪了老太太，被这么凶的没脸子跟上，运势变低，阳气变弱，那些没出息的就对你下手了，小伙子，你要凉了呀。” 王主任这样说，我还能找理由安慰自己。 可出自专业人士的口，我就不能不信了。 我急忙求救：“小陈师父，你得救救我，你要不行，能带我见见陈海师傅么？” 陈树满脸为难：“我爷爷不会见你的，你别问我为啥，而且我也不是不行，实在是这件事...它不好处理呀，一个弄不好，我得折寿呢。” 说着话，陈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牛皮钱包，露出夹层里的一张菩萨金卡，在我面前摩挲着。 我他吗一刚毕业的学生，哪知道这是故意让我看他钱包里连张票子都没有，还当他心里为难，请菩萨做主呢。 我说：“小陈师父，求你一定帮帮我，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 陈树翻个白眼：“我要你做牛做马干啥？我又不想骑你！可我帮你这个忙得少活好几年呢，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懂不懂！” 看他那不停眨巴的小眼睛... 我仿佛懂了些许。 “小陈师父，我只是个实习医生，连工资都没有，但我会尽力补偿你的，你说个数？” “说什么呢！”陈树脸色一沉：“看你这一身打扮就知道你没钱，我也不是趁火打劫的人，但你可以问问你们主任的意思，公费请我出手。” 我为难道：“这是我的事，怎么能让科里拿钱？” 陈树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咱俩这关系，我肯定跟你说实话，但你跟科里可以添油加醋呀！你就说不处理那些没脸子，科里的病人都有危险，领导的位子也坐不稳，还怕他们不掏钱？真是个死脑筋！” “这个...” “别跟我这个那个，赶紧给你们主任打电话，我给你十个点的回扣。” 我堂堂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高材生，怎么能照陈树的话去做？ 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便联系王主任，将陈树的话原封不动复述一遍，问主任，科里能不能暂时支援我一把，算我借的。 其实我家里的条件还凑合，但父母身体不好，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向家里张口。 王主任却说：“你在医院撞邪肯定是工伤，你不用考虑费用的问题，我想办法！小陈师父要多少钱？” 凑在旁边偷听的陈树立刻伸出五个手指。 我传话：“他要五万。” 王主任吸口凉气：“够黑的呀！我想想...你叫他过来吧，事成付款。” 挂机后，陈述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喜笑颜开：“兄弟你够黑的呀，张口就是五万！” “什么意思......难道你只要五千？” 我们XX医院，全国首屈一指的三甲医院，随便一套设备就几百上千万，五千块钱的驱邪师傅根本不配帮我们驱邪。 突然间，我对陈树的实力产生了一丝怀疑。 陈树则生怕我反悔似的，火急火燎跑进屋取了个鼓囊囊的布兜子，也不管院子里的银杏果，催促我赶紧带他见王主任，先把定金搞到手。 “小陈师父，主任说事成付款。” “那也得给点经费不是？张雅是外地人，掐死她的老太太自然也是外地诡，咱得先摸清楚老太太的底细，搞清楚她是怎么死的，我才能决定是送是赶！别墨迹了，前头带路。” 虽然陈树上蹿下跳没点高人的稳重劲，但他做起事来确实干脆利落。 回医院跟王主任见一面，要了五千块经费。 算日子，正好是张雅的头七。 我联系她的父母，借口没能救回她的命，内心难安，最近几天总梦到她，想去家里上柱香。 张雅父母哽咽的告之具体地址。 陈树带我直奔廊坊。 路上，他饶有兴致的问我了一个问题。 ------------ 第七章 画符 “刘楠，你们学医的应该算是科学工作者吧？” “你说呢？！”我好笑道：“肯定是医学工作者啊！” “别跟我咬文嚼字，我就是想问问，你从小接受的教育，肯定不允许你相信什么鬼呀神呀的事情吧？” 我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陈树满脸得意：“我问你啊，从小坚信科学的你，头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你的世界观有没有破裂？有没有被脏东西吓个半死后，泪流满面的缩在角落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幻觉，一定是幻觉，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永不屈服！” 我翻个白眼：“你觉得我是煞笔嘛？” “书里都是这么写的呀，你们搞科学的，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是把别人的好心劝告当成驴肝肺，就是为了证明世界上没有鬼，而咬着牙冲进鬼屋作死。” 我们高考五六百分的人，会这么弱智嘛？ 无知带来的偏见。 但把别人的劝告当成驴肝肺这句话，倒是让我有些脸红。 我反击道：“小陈师父，你平时看的书都是地摊文学吧？呵呵，不解释。” 陈树一脸挑衅：“别呀，你解释解释！” 我懒得搭理他，闭目养神。 这一趟保定之行，王主任不仅掏五千块经费，还将自己的爱车借给我们，一辆八成新的奥迪A6。 在小丽家住了几天，听她说了不少八卦。 王主任早就有驾照，但他家离医院很近，走路十五分钟，平时应酬也有车接车送，所以一直没有买车，直到三年前，科里调来一位姓萧的副主任级医师，担任科室副主任。 职务和职称比王主任低一级，但萧比王年轻十二岁，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性格爽朗，深受女医生的喜爱。 萧副主任的爱车是一辆银灰色奥迪A4，得知主任每天走路上下班，当众表态：“主任，以后我可以捎上你！” 一个月后，王主任买了一辆A6。 每天宁肯在路上堵半小时，也要坚持开车上班。 到了医院停车场，先找萧副主任的A4，旁边有空车位就乐呵呵的停进去。 后来萧副主任专挑两旁有车的位置停。 王主任干了几回叫别人下来挪车的事。 萧副主任专挑院领导旁边的车位...... 言归正传。 陈树开着车一路疾驰，轻车熟路到了保定，还说保定是他第二个家。 张雅父亲在铁路局上班，我们开车到铁路局家属院后，陈树将车停在小区外，我去便利店买了点水果，再联系张雅的母亲。 很快，张母下楼接我们。 七日未见，这位中年丧女的阿姨却仿佛老了十多岁，两鬓冒出几缕白发，形容憔悴到极点。 一见面，张母红了眼眶，拉着我的手说：“刘大夫，谢谢，谢谢你能来。” “阿姨，您节哀顺变。” 虽然她强忍着，眼泪却止不住溢出眼眶。 张母带我们上楼，楼道里还摆着几个枯萎了的小花圈，进门后，时年四十多岁，同样萎靡不振的张父强打着精神迎接我们，九十多平米的家里有些杂乱，飘着浓重的线香味道，所有反光的镜面都贴着裱纸，看来保定办丧事的规矩和我老家所差无几。 张雅的遗体被带回保定后，直接送到火葬场殡仪馆了，家里搭起灵堂通知亲朋好友来祭拜。 第三天上午火化。 我们来时，灵堂已拆，只剩一张遗像摆在张雅生前的卧室里。 我和陈树上香祭拜，张雅父母欠身还礼，又抹着眼泪请我们去客厅喝水。 来前打电话时不方便细说，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来祭拜，张母劝我不要奔波，我执意要来，张雅的父母产生一丝疑虑。 落座后，二老神情有些严肃。 陈树已经跟我沟通过了，他不好张口，只能换我来说。 “阿姨，这次过来，一方面是祭拜张雅，另一方面是有点事情想向你们咨询一下，我记得那天夜里张雅进抢救室后，我找家属签字时，你曾说过一句，张雅感觉被人掐着脖子，你还记得嘛？” 张雅父母对视一眼，张母满脸谨慎的点点头：“记得。” 我稍作停顿，组织语言继续说：“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但我得告诉你们，张雅的死恐怕不是因为疾病，肺炎是慢性病，张雅从发病到去世的过程太短了，所以她被人掐脖子的事，其实是真的，我的意思就是......” 沉默的张父突然插嘴：“小雅是撞邪了，被脏东西害死的！” 我脱口而出：“你们怎么知道？” 他瞥我一眼又迅速低头，沉痛道：“我活了四十多年，这种事不稀奇，我和她妈已经打听到一位米婆子，准备等小雅过了头七，找婆子问问。” 所谓米婆，就是懂的问米之术的神婆子，借用大米粒施法将过世的人请回阳间，附在自己身上与亡者亲属对话，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我们老家也有一位会问米的神婆，却不是请亡者上自己的身，仅仅是请上来，但只有米婆能看到，家属提了问题，桌上的米粒会有异动，具体什么意思，也只有米婆能看懂，替亡者回答。 听上去有点装神弄鬼，但我奶奶说，米婆的话从来没错过，好些人请米婆问米后，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比如一位猝死的老头的儿女，将家里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老头的房契，请米婆出手，最后在厨房梁上有了收获。 张雅的父母认为女儿死的不明不白，所以要找米婆询问真相。 我扭头看陈树，一见面，我就介绍陈树是我同事。 此时，到了他出场的时候。 陈树清清嗓子，问道：“张先生，你们能不能详细说一说张雅生病前后的经过？有没有反常的事情？” 张父疑心更重：“你打听这个干什么？”目光落在我身上，他问：“小刘大夫，你们到底想干啥？” 陈树替我回答：“其实我不是刘楠的同事，而是他请来的驱邪师傅，说实话吧，张雅是被一个老太太掐死的，我们来帮你家女儿报仇。” 一听这话，张母捂嘴痛哭。 张父也眼眶通红，神情激动：“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我家小雅...小雅...” 悲到深处，不能自已。 我赶忙安慰，等二老发泄过后，陈树继续询问。 但张雅的父母只是事后回想那一句‘掐脖子’，察觉些许端倪，并没有更多的信息。 见陈树满脸失望，张父说：“小陈师父，今天是小雅的头七，要不你们先在附近住下，明天咱们就去乡下找米婆子，请小雅上来，你亲自问她。” 陈树摇摇头：“没用，一七淼茫茫，二七回家乡，三七河洗手，四七见阎王，过了头七，只能让亡者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只有过了四七，也就是二十八天后，阎王殿前走过一趟，亡者才能做些给阳间亲人托梦之类的事情，四七之前，你们找米婆也没用，亡者现在还张不了口，有冤也没法伸！” 张父头回听到这种说法，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你们也别灰心，我有办法。” 陈树从家里带出个布包，我一直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此时他将布包打开，掏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都是林正英的鬼片里常见的法器。 铃铛、黄纸、朱砂、毛笔、金钱剑、令牌等等。 张父有点慌：“小陈师父，你这是要...” “做法呗，没过四七，米婆也不能让亡者开口！但是我能！刘楠，下楼买两瓶白酒去，越贵越好。” 总在电影里看英叔用朱砂画符，听陈树说了，我才知道朱砂不溶于水，当然也不溶于白酒，是用酒掺朱砂粉，搅成糊糊状画符。 张父哪能让我下楼买酒，赶忙翻出自己珍藏的两瓶装茅台礼盒。 陈树又要了碗，就在我们面前忙碌起来。 白酒只用了二两，剩下的被陈树装进礼盒，说是另有妙用。 做好一应准备工作后，又进张雅的卧室，陈树点了三炷香捻在手指，嘟囔着我们听不懂的话，随后将香插进香炉里，打诀念咒。 “叽里咕噜...叽哩咕...” 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却又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到陈树做法。 只见他双手不停变换，十根手指跳舞似的做出眼花缭乱的动作，时而捏一撮香灰撒在桌上，时而抓一张黄符在掌中抹来抹去，最后‘啪’的一声，不用胶水粘在柜子上，间歇里还得摇一摇铃铛，嚎叫两嗓子，那架势倒是挺唬人的。 遗像前装神弄鬼一番，陈树又让我们三个跟在他身后，端着一碗混了香灰符灰的大米粒，在两室两厅的家里绕了三圈，米粒洒在地上，嘴里还哼着很有节奏的怪调。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再次回到客厅，陈树收了神通。 “大功告成。” 张父问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陈树说天机不可泄漏，过了头七夜，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张父拉着他的手，眼含热泪：“小陈师父，小雅的事就拜托你了！她妈，快去做饭，我陪小陈师父和小刘大夫喝两杯。” 陈树拒绝：“我现在还不能喝酒，而且法事还没有结束，今天晚上，刘楠要住在这里。” 不等我问，他扭头对我说：“刘楠，晚上你在这住，就睡在张雅生前的床上。” ------------ 第八章 小霞小霞 头七是什么？ 回魂夜！ 别说我已经亲眼见过脏东西，就算没见过，就算不是头七，我也不会在死过人的家里留宿。 我当即拒绝，问他，为什么要我睡着张雅床上？ “用你的阳气做一些事情，具体的跟你解释不清楚，总之你得照我说的去做，咱们才能帮张雅报仇。” 一听这话，张父立刻拉住我的手：“小刘大夫，你是个好人......” 我也觉得我是个好人。 但我不是滥好人。 不过陈树让我相信他，绝不会有任何危险和可怕的事情发生，我才犹犹豫豫答应下来。 却没想到，陈树将我叫到楼下，陪着笑脸说：“刘楠，给我三千块钱。” 我掏出钱包，边数钱边问：“干嘛用？” “去办点事。” “啥事？我跟你去？” 我只是随口一问。 陈树却斩钉截铁的说：“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王主任支援的五千块经费在我手上，本来就是给陈树办事用的，他要钱也无可厚非，可看他一脸猥琐的笑容，我心里打了个突儿，觉得他要背着我干什么坏事。 “不行，我跟你去，钱也不能给你，你要买什么东西告诉我就行。” “卧草，你啥意思？不相信我？” 刚一见面，陈树掐指一算的本事把我征服了。 但来保定的路上我俩聊天，我总觉得他有点不靠谱，他可大我两岁呢，言谈举止却轻浮幼稚，跟个弟弟似的。 虽然在张雅家，他那一通专业的跳大神动作和头头是道的说辞，让我重燃了信心。 可要钱这事... 我咬咬牙，说了实话：“有点不相信。” 陈树露出受伤的表情：“刘楠，咱俩名字都带个木字，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是要去火葬场疏通一下，方便张雅回来，跟你要钱是给她买路的，这两瓶茅台是打发孤魂野鬼，让它们不要阻拦张雅回家，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居然怀疑我？” “那你为啥不带我去！” “我要去一整夜，你得留在这里压床。” “彻夜不归？”我坚决摇头：“不行不行！钱的事好商量，但我绝不可能一个人睡在这里，你要早说让我一个人睡，打死我也不会答应张雅父母。” “我就是留下，也不可能陪你睡好嘛？！而且还有她父母在，你怕啥？别废话了，赶紧把钱给我。” 陈树一把抢过钱包，转过身，胡乱捏了一沓现金，数也不数便将钱包还给我。 我正要发怒。 他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腻腻歪歪跟个娘们似的，身份证压你这总行了吧？你再跟我啰嗦我就回京都了，你等着被戴手镯的老太太掐死吧。” 木已成舟，除非我跟他打一架，否则抢不回钱。 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心里叹息一声，我诚恳道：“小陈师父，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拉倒吧，你这是相信我？你是被我逼得没办法了好嘛！” 陈树搂住我的肩膀，收起嬉笑：“可能你觉得我比较贪玩，但我不会害人，我有自己的底线，放心吧兄弟，人肉小百度，你值得拥有！” 破天荒的郑重口吻，我狠狠点头。 留下一句有事打电话，陈树提着两瓶茅台，扬长而去。 等我想起王主任的车钥匙还在他身上时，只见一辆黑色奥迪A6从小区口一闪而过。 应该不会骗我吧？ 三千块不值当！ 这年头也没人偷车！ 应该不会骗我！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回到张雅家，对于陈树的离去，张雅父母没有说什么，只在吃饭时，张父问了几句陈树的过往。 我说不知道，才认识一天。 张父说我遇到高人了，听小陈师父念得几句经咒，必是有真本事的高人。 “叔叔，你能听懂他念啥？” “不懂，就因为听不懂才觉得小陈师父厉害。” 说句话，张父咀嚼两下。 我心说这老汉儿四十多了，还挺时髦，跟我玩不明觉厉呢？ 张父咽下口中的菜，继续说：“小时候还跟我父亲在村里住时，村里有位老太太没了，那时候办丧事的规矩多，要请法师来送行，白天法师露了一手，把一个装着水的碗禁在墙上，我觉得神奇，出殡时法师念咒我就侧着耳朵听，那咒叫‘十杯劝亡酒’，法师念一句就喝一碗酒，说是有超度亡魂，命令死者安息的效果，第一句是一杯美酒满满斟，我劝亡者早动身，莫在家里挨时辰，闲暇无事去江东，十树桃花九树红...” “第二句是二杯美酒满满筛，亡人一去不回来，前面上了八仙台。八仙台上造美酒，饮下美酒乐开怀......第三句是三杯美酒满满筛，亡人哭的泪哀哀，前面到了望乡台。望向台上抬头望，望见儿孙哭哀哀，回头就把闫君拜，阎王不放亡回来......” “我想记住这几句咒语，拼命往送葬的队伍前头挤，直到撞了一个老头，他听说我赶着去学咒语，才说那法师就是骗酒喝的杂耍手艺人，真正的咒语是用十方韵念的，普通人一句都听不懂。” 我问：“什么是十方韵？” “就是道士诵经的腔调，我也不太清楚，那老头说各地有各地的方言，广东道士来河北驱邪，河北的亡魂能听懂他广东话的咒语么？所以咒语都是用特定的腔调念的，十方韵就是上天、下地、东、西、南、北、生门、死位、过去、未来这是十方通用的普通话。” 原来如此。 这样说来，陈树能流利的念诵一连串我们听不懂却很有节奏的怪话，想必有真传承。 我心里热烘烘的，不知在骚燥什么！ 吃完饭，陪张雅父母唠叨一句，看他们抹了阵眼泪。 夜里十点多，张母收拾张雅的床。 即便相信陈树的能力，真到了这一步，我心里那叫一个腻歪，何况他说得不清不楚，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只想着他不会害我，张雅也不会害我，这才硬着头皮洗漱睡觉。 张雅的遗像摆在正对床尾的写字台上，照片中的她巧笑嫣然，眼神灵动，和我在医院见到的有天差地壤之别，应该用了生前的照片而不是死后拍得遗容。 我躺下后跟她对视了一阵，心里有些发毛，又下床给她上香，说几句好话，这才回到床上，钻进被子里当鸵鸟。 给陈树发微信语音，告之我目前的处境。 陈树语音回复：“好好睡你的，天亮后自见分晓。” 语音消息中有些许杂音，好像有人在陈树旁边唱歌，但无论我发什么，他都不回复了。 我只能安慰自己，哪怕他真去唱歌也比开车溜走强，没问题的。 困意袭来，我渐渐睡去。 当然，我没有关灯。 不知道几点时，我被一股凉意冻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先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随后，我看到有个人影，背对我坐在床边。 我脑袋里嗡得炸响，本能的想要爬起来，却无比惊恐的察觉，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哪里都动不了，说话都不行。 脑中冒出三个字：鬼压床！ “小霞...小霞...小霞...” 一串飘忽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不知道是否坐在床边的黑影发出，嘴巴无法出声，只能拼命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看着它。 “小霞...小霞...小霞...” “小霞...小霞...小霞...” 就在我听到七八声小霞后，这个黑影豁然起身，足不点地，飘似的走了出去。 它离开卧室的那一刹那，消失的力气骤然回到我的身体，我一轱辘爬起来，从另一边跳下床，正好看到她走到楼道的身影。 没有一丝响动，楼道的声控灯闪了一下。 刹那间的亮光，让我看到她夜风吹起的长发下的半张苍白的侧脸。 是张雅。 她真的回来了。 声控灯熄灭，楼道里陷入黑暗，即便有少许月光，依然失去了张雅的身影。 死寂的黑暗中，我忘记了呼吸。 几秒后才回过神来，赶忙跑去开灯。 返身在床上找到手机，十二点四十，我一边给陈树打电话，一边去敲主卧的门。 穿戴整齐，根本没有睡觉却钻在卧室里的张雅父母出来，陈树则没有接电话。 张父问：“小刘大夫，怎么了？” “我...我...我刚才好像看到张雅了。” 张母的眼泪哗得冒了出来，捂住嘴哽咽两声才对我说：“在哪？小雅在哪里？她走了么？”说着话，她跑去楼道哭喊：“小雅，你回来，让妈妈再看你一眼。” 张父将妻子拉回来，关住防盗门，安慰几句后，对我说：“小刘大夫，小雅她...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我听到一个声音但不知道是不是她，一直重复......” 张父焦急等待的样子，让我隐隐察觉到什么，便问：“叔叔，你怎么知道张雅跟我说话了？” “小陈师父说的，他说夜里小雅一定会回来，但不许我们见她，因为小雅属于枉死，本身就心有不甘，见到我们会更加不舍得离去，只有你这个曾经救过她的人，既能被小雅亲近，又不至于让她舍不得离去，所以小雅会对你诉说自己的冤情，小陈师父让我趁你睡着后，打开卧室的门，再关掉灯，还有...还有你的晚饭里放了片安眠药！” “吗的！陈树这孙子！” 我又打电话要狠狠骂他一顿。 张父却用一双泪汪汪的老眼望着我，恳求道：“小刘大夫，小雅到底说了什么？” 不忍苛责白发送黑发人的老父亲，我只好告诉她：“她说什么小霞小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张母惊呼道：“张小霞？！难道是张小霞害了小雅？” ------------ 第九章 白眼狼 我问张母：“张小霞是谁？” 张父神情异样。 张母说：“小雅的远房堂妹。”指着张父又补了一句：“他家侄女。” “这个张小霞和张雅的关系怎么样？” “两个孩子的关系还不错，但小霞这孩子吧，小地方出来的，心眼比较多......” 张母越说越小声，显然顾及到张父的情绪。 倒是后者还算坦荡，主动接上话：“跟小霞没关系，她一不到二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心眼？是小霞的父母，我堂弟堂弟媳两口子有些刻薄，给小霞灌输些不该有的思想。” 关于这两家的关系，张雅的爷爷和张小霞的爷爷是亲兄弟，几十年前张雅爷爷带着一家到城里当工人，就此安家落户，张小霞这一支则在老家务农，头几年，两家还经常来往，每年的清明春假，张雅一家都要回老家与亲人团聚，但随着张雅爷爷年事渐高，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两家就没怎么联系了，到了两三年才见一面的地步。 张父在铁道局只是普通工人，连个小领导都算不上，可再不行也比老家人混得好，接济几次之后，老家的堂弟两口子只要有困难就向他开口，比如家里揭不开锅，头疼脑热的小病也要来市医院治疗等等，总而言之，就是把他当成冤大头，想尽办法占便宜。 张父心肠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但张母不乐意了。 就在一次堂弟开口借钱时，张母狠狠数落一顿，两家人断了来往。 可如果张小霞的父母有那种彻底不联系的骨气，也不会寄生虫似的赖在张父身上吸好几年血了不是？ 后来还是厚着脸皮找张父求助，但没有以前那么肆无忌惮了，而在妻子的约束下，张父也不像以前那样咬着牙当滥好人。 可这样反而养出了白眼狼。 以前堂弟两口子有点小困难就找堂哥一家伸手，张父帮了忙，他们也会感恩戴德一番，可后来再张口时，总被张母刁难，他们就觉得堂哥一家嫌弃穷亲戚，即便有些事情，张父全力相助，堂弟两子也觉得他们没有尽心。 比如张小霞在保定上高中，要交两万借读费，堂弟没钱，让张父支援一把，张父表示爱莫能助后，堂弟在老家大肆宣扬，市里的哥哥变成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连上奖金每年四万，居然连两万块的学费都舍不得给侄女花...... 再比如张小霞高中三年，吃住全在张雅家，放寒假回家，张雅父母没给她买一身过年新衣服，堂弟两口子也要出去抱怨一顿。 人之初性本善。 张小霞倒是有点良心，毕竟在张雅家吃住了三年，心里还念着伯伯婶婶的好，可从小被父母灌输不良思想，心里也扎根刺不是？ 张小霞性格木讷，学习一般，高考失利后，没有复读的勇气，却又不想步入社会打个小工，就在一次吃饭时，扭扭捏捏求张父帮忙，找关系把她弄到铁道局上班。 张父有这本事么？ 还真有！ 毕竟在铁道局干了一辈子，豁出老脸托关系给张小霞弄个临时工，再慢慢想办法混编制，不是不行。 只要钱到位！ 张父当时就很隐晦的提点：“小霞，这个事不好办呀，估摸着得花十多万呢。” 张雅父母辛苦几十年，攒了二十来万的样子，留着给女儿置办嫁妆和养老用的，不知怎么被张小霞知道了，她一本正经的说：“伯伯婶婶，我家没钱，我知道你有，算我借你的，我以后挣到工资慢慢还你。” 张母一听这话就火了，本来觉得张小霞和她父母不一样，没成想胃口更大，居然惦记她家压箱底的老本？！ 张母就说了几句气话，虽说没有骂人，却有些刺耳扎心。 “小霞，你一农村出来的姑娘安分守己打个小工不好么？跟谁学的这好高骛远的毛病？铁道局那是你能去的地方？” 话肯定不对，谁说农村出来的就不能去铁道局，就必须打小工？ 但说张小霞则一个字都没错，高考三百多，家里穷成狗，不想做能力范围内的事，凭努力一步步改善生活，只想着赖住亲戚先给自己谋个好饭碗...... 可张小霞不这样想，她觉得一辈子的好坏全看这一回了，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伯伯婶婶帮个忙怎么了？ 还是爹妈说的对。 伯伯婶婶看不起我们农村人。 转过天，张小霞回了老家。 半个月后，她又回来了，依然请张父帮她找工作，但没有原先那么大的胃口，只要别让她沦落到饭店端盘子的地步就行。 前后就是这么一档子事。 而两家大人闹得不愉快，张雅和张小霞的感情却不错。 至于张雅为什么在回魂夜不停念叨‘小霞’...... 张母说：“前段时间小霞回来让小雅她爸找工作，可一时半会哪有合适的？她就在我们家住下了，后来我们在工厂给她找了个活儿，先凑合干着，上个月周末，小雅去小霞宿舍玩了两天，回来一直喊头疼，我们问她撞了哪里，她说不知道，过两天又不疼了，我们就没有当回事。” 说完，张雅父母盯着我。 可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否与张雅的死有关。 给陈树打电话，没人接。 我让他们稍安勿躁，等天亮后再联系陈树。 搞了这么一出，我不敢再睡，就在客厅里坐着，不停给陈树打电话，直到凌晨四点多，他手机关机。 我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气息。 上午八点，我准备吃完早饭再见不到陈树就去报警。 正吃着，他回来了。 双眼迷离，精神萎靡，满身酒气。 我一闻就觉得是茅台的味，十分不满的问：“陈树，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打不通电话？” 陈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含糊道：“应酬，有应酬！你怎么样，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 “不可能吧？张雅没回来找你？”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说好不会有任何危险和恐怖的事情发生，我却撞鬼了。 我想跟他好好理论一番，奈何张雅父母不在意我的情绪，立刻将张雅回魂，呼唤小霞的事情告之，并说了两家的恩怨。 陈树有气无力：“既然在头七夜里这么重要的时间喊小霞，张雅的死肯定跟张小霞脱不了干系，你们把她叫来问问就行了呗。” 张父立刻给张小霞打电话，很有心计的隐瞒真相，只说请她来家里吃午饭，商量换工作的事。 “白眼狼，一家子都是白眼狼，管吃管住养了她三年，她居然害死自己的堂姐。” 张母哭着痛骂。 陈树却说：“凶手...唔，凶鬼是那个老太太，张小霞肯定跟这件事有些关系，但张雅不是她害死的，否则张雅早就找她算账去了。” 张小霞的厂子有些远，坐公交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 陈树毫不客气的窝在沙发上补觉。 张父十分贴心，给他盖了床被子。 我趁没人注意，悄悄从陈树的裤口袋里掏出奥迪车钥匙，未曾想到又顺手带出一张收据。 某某KTV，消费2600元，开票时间为昨晚十一点二十四... 这个畜生，说什么去火葬场帮张雅买路，居然跑到KTV去了。 快中午，张小霞踩着饭点来了。 一个模样一般，打扮另类的女孩，一米六的身高，不只几天没洗的头发扎成马尾，头顶上能看到不少头皮屑，眯眯眼厚嘴唇，长得不算漂亮，穿得却十分嚣张，牛仔小夹克，厚皮裤，发糕鞋，都是色彩鲜艳，极具非主流气息的那种。 张小霞一进门就察觉到气压极低，好奇的看了看我，便要往屋里钻：“婶婶，我给姐上柱香。” 张母冷着脸说：“不用了，你过来，我们有话要问你。” 被我叫醒的陈树揉着睡眼，见了张小霞也不说话。 张父先问：“小霞，伯伯问你点事，你姐的死，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张小霞大惊：“我姐不是病死的么？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 “不对，你没有说实话，昨天晚上是你姐的头七，我梦到她了，她一直哭着喊：小霞...小霞...” 张小霞脸色狂变：“伯伯，你别吓我，你是不是撞...撞鬼了？” 陈树终于清醒，阻止张父漫无目的的套话，直截了当道：“张小霞是吧？我叫陈树，你姐姐的朋友，你最后一次见你姐，或者跟她联系是什么时候？” “我姐去燕京治病前一天，我俩还有聊微信，最后见面，是一个多月前她去厂里找我玩。” “那两天你们去了哪里，有没有发生某些特别的事情？” “就在附近转转，没发生什么事。”说话时，张小霞不停偷看张父。 陈树又问：“那她头疼是怎么回事？你们出去玩事，她有撞到哪里么？” 一听‘头疼’这两个字，我发现张小霞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她低下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出她试图隐瞒什么。 ------------ 第十章 吊在厕所 “张小霞，你到底对小雅做了什么？”张母一把揪住张小霞的衣领，尖声痛斥：“你把女儿还给我，把女儿还给我。” “婶婶你冷静点，我什么也没做。” 张小霞神情慌张，挣脱张母的手，一溜烟跑到墙角。 陈树劝道：“阿姨你先冷静。” 眼看张母不听劝，又要追过去厮打张小霞，陈树只好让张父想将她抱进卧室，冷静冷静。 二老离开，客厅里只剩我们三人后，陈树说：“张小霞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姐的死有蹊跷，昨晚她回魂跟我们伸冤，提了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我相信你没有害他，可整件事跟你有关这是千真万确的，你最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 意味深长的威胁，张小霞看看我又看看陈树，估计是察觉了后者才是做主的人。 她问：“我姐的死有什么蹊跷？她不是肺炎病死的？” “不是，不怕告诉你，你姐姐是被脏东西掐死的，一个戴着手镯的老太太，你对这老太太有没有印象...” 陈树的话还没说完，张小霞已经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她结结巴巴说：“被被被被...被脏东西掐死？我姐她...她她她撞鬼了？” 不等我们回答，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定是那间屋子里的脏东西，一定是的，她就是在那间屋里磕了脑袋！” 我急忙追问：“哪间屋子？” 张小霞没有立刻回答，捂着脸哭哭啼啼一阵，张父也回到客厅后。 她才说：“其实堂姐不是去找我玩的，我在纺织厂附近找了个男朋友，堂姐去帮我考察对象的，那天中午在我对象家吃了饭，下午在网吧打了会游戏，五点多的时候我就带堂姐回厂里，路上堂姐要上厕所，我让她在路边解决，她不好意思，我俩就去找附近的人家借厕所，正好看见一户开着门的人家。 门口喊了几声，家里没人回答，我俩就自作主张进去了，发现家里没有人，堂姐就去上厕所，我在外面等她的时候，突然听见她叫了一声，我跑进去就看见堂姐扶着墙，摇摇欲坠的样子，说是磕了脑袋，我问她磕在哪里，她说不知道，我扶着她坐在台阶上休息，后来她就不晕了，我俩回了厂里的宿舍，晚上睡觉时，她就开始头疼。” “然后呢？” “没然后了，第二天早上堂姐就坐公交回来了。”说完，张小霞转头对张父说：“伯伯，我只知道这些，真的没有骗你们。” 本来还没什么，张小霞这一句保证却让我觉得多此一举。 正常情况下，说完张雅磕到脑袋的经过后，不应该追问这件事与张雅的死有没有关系嘛？ 她却画蛇添足向张父保证，反而让我觉得她在撒谎。 我看陈树的反应。 陈树没有反应。 张父问：“小陈师父，你看现在...” 陈树说：“张小霞，你还记得那天张雅磕到脑袋的房子在哪里吧？” “这个...只记得在回厂里的路边，那是一片棚户区，我也不记得究竟是哪户人家了。” “有个大概方位就行，你带我们过去看看吧。” 陈树起身，口袋里摸了两把，惊呼道：“卧草，车钥匙呢？我把车钥匙弄丢了？！” “在我这呢，你睡觉时掉出来了。” 掏出钥匙在他眼前一晃，却没有交给他，王主任的A6是无钥匙启动，车钥匙在我身上，陈树休想再丢下我出去鬼混。 陈树要去张雅碰头的地方看一看，张小霞却要给张雅上香，再跟张雅父母说几句话，我们下楼在车里等他。 陈树宿醉未醒，瘫在驾驶位上。 我毫不客气的质问：“陈树，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找孤魂野鬼疏通关系，免得它们拦路，不让张雅回家。” “需要去KTV？” “你怎么知道？”陈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不得陪人家玩高兴呀？！” “那两瓶茅台呢？你不说要给鬼喝么？怎么从你身上冒出一股茅台味？” “那...不得陪人家喝两杯呀？！喝完酒，它们提出要去KTV唱两嗓子，这一群能吓死人的好兄弟，我不陪着能行么？也没跑远，就在火葬场旁边的KTV。” 这种拿我当傻子的态度，让我十分恼火：“火葬场旁边开个KTV？你他吗坟头蹦迪呢？” 陈树死猪不怕开水烫：“对呀，吃完骨灰拌饭就去坟头蹦迪，为了不让我酒驾，好兄弟开着灵车一路漂移，KTV里点还俩纸人陪唱。” “是么？你的好兄弟唱了什么歌？” “《死了都要爱》。” 大爷的。 都把老子气笑了！ 不知在家里聊了什么，下楼后的张小霞钻进车里，报了个地名，我正要导航，陈树说一句不需要便开车上路。 张小霞工作的纺织厂在保定下的一个县城里，离张雅家六十多公里，开车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纺织厂是七八十年代兴办的老厂，已经到了半死不活的地步。 一路逶迤。 快到纺织厂时，张小霞指路，带我们去张雅磕头的那户人家。 陈树开车七拐八绕一番，最终车在一个老小区外停下。 张小霞说是棚户区，其实并不准确，应该说是六栋老式步梯楼加几排平房，关于步梯楼，现在常见的都是七层，但这片小区里的楼房只有四层，要追溯到施工技术只能盖四层楼的八十年代，而那几排平房都是几间屋子串起来的联排平房，十分破败。 门口停了车，就能看到几位七八十岁的老人坐在小区空地唠嗑，显然，这里几乎没有年轻人居住了。 张小霞说自己记不清那户人家具体的位置。 陈树让她形容一下大概的模样，比如门窗的颜色，好向户主打听。 见我们铁了心要找到那户人家，张小霞又改了口。 “要不...要不咱们先找找吧，只要看到我就能记起来了。” 说是要找，下了车，张小霞却很径直带我们走向棚户区，没有半点周折，最终停在一条胡同尽头的一座小院外。 铁门虚掩着，门上的绿漆被风雨侵蚀变得辩驳破碎，门旁是厨房的小窗户，沾满油污的玻璃有两块都烂了，厨房里黑漆漆毫无半点生气不说，门缝里甚至能看到小院中枯死的野草和蜘蛛网。 陈树问：“就是这里？” 张小霞点点头。 陈树推门进去。半拉身子刚刚跨过门槛，他突然僵了片刻，不知感受到什么，但也没跟我们说，深吸口气，进入小院。 院中空荡荡的，除了地砖缝隙探出膝盖高的枯死的野草，只在墙根处堆着整齐的红砖，但砖头已经没了棱角，看上去推了有些年头。 这种平房是一条走廊的两排开几间屋子，‘串’字型的格局，进门是院，院后是主屋，主卧、卫生间、次卧。 主屋的木门只剩个门框子，可以看出门框应该嵌着防蚊虫的纱布，但早就烂的不成样了，主屋里只有缺腿沙发，没桌面的茶几，两个柜子。 落满灰尘，门窗残破。 一进主屋，陈树打个冷颤，感叹道：“真脏呀！” 没进屋时，我就意识到张小霞的话有些不对劲，此时听到陈树的话，我也旁敲侧击：“是呀，一看就是好久不住人的样子。” 张小霞脸色难看，陈树则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知有没有领会我的暗示。 继续向里走，经过一间闭着门的小屋时，陈树伸手推门。 是卫生间。 一股子发霉的湿臭味，白瓷蹲便器上沾满莫名的污渍，钉在墙壁摆放洗漱用品的铁架子空无一物，锈迹斑驳，屋顶吊着没有灯泡的电灯底座。 还有一根手腕粗的铁水管，横架在屋顶中间，应该是房顶太阳能热水器的送水管。 陈树看看蹲便器，又看看屋顶的水管，转头盯着张小霞，再一次感叹：“这里...这里真的很脏呀！” 张小霞手足无措的样子。 “张小霞，咱们分析一下！咱们一路来到这里，最少经过七八户人家，着急上厕所的张雅为什么不去别人家借厕所？这样一间一看就好久没住人的破屋子，你俩还在门口喊了半天有没有人？你觉得合理么？” 张小霞张张嘴想要解释，最终却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这里真脏呀！脏东西的脏，一进屋我就闻到死人独特的味道了，看到卫生间的模样，我甚至能想到张雅头疼的原因。” 这些话是对张小霞说的，但她没有反应。 我问：“是么？张雅磕到哪里了？” “你蹲下。” 我找陈树的话做，老老实实蹲在便池上做出上厕所的样子。 陈树戳戳我的脑袋：“怎么样？感觉到了么？” 我满头雾水：“没有呀。” 他又戳两下：“就是这个感觉，当天张雅应该像你这样蹲着，然后感觉有人踢自己的脑袋。” 他指指横在屋顶的水管：“你没发现嘛？如果水管上吊着一个人，脚尖差不多就在蹲着上厕所的人的脑袋旁边！张雅不是瞎子，她来的时候这里当然没有吊着人，因为人早就死了，吊在这里的......是gui！” ------------ 第十一章 是保安 “张雅真的来这里借厕所么？”向我解释完，陈树扭头逼视张小霞：“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你可以说实话。” 张小霞受不了陈树的目光，后退两步靠在墙上，慌乱道：“什么实话？我没有说实话......不对不对，我没有说假话，我说的就是实话！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我要走了。” 张小霞往外跑去，陈树撒腿就追，我也赶忙起身跟在他们后面。 跑出门口，陈树一把揪住张小霞的衣角，张小霞翻身挣扎，被陈树按住肩膀牢牢按在原地。 “别跟我闹！否则给你一顿大耳光。” 作势欲打，张小霞赶忙捂着脸蹲下。 陈树又说：“其实你说不说都无所谓，事情应该跟我估计的差不多，我只想知道你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也是为了救你，如果张雅真是被你害死的，不在她的四七前超度告罪，她一定会来找你算账的。” “不是，真的不是，我从没想过害死堂姐。” 张小霞这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哪受得住陈树的恐吓，三不两下就撂了，说出自己一直隐瞒的真相。 她泪眼汪汪：“我只想吓吓她，我也不知道这里真的有鬼，更不知道她头疼是被脏东西踢了脑袋，都是我对象出的主意......” 张小霞对象就住在附近，知道这里吊死过老太太，也得知张雅父母不肯掏钱帮张小霞找工作的事，那天张雅去他家吃饭，张小霞对象为了帮张小霞出气，就出了个吓唬张雅的馊主意，两人一拍即合。 傍晚回厂宿舍的路上，张小霞对象找借口将两个女孩带到这间破屋，又在卫生间里讲了老太太上吊的故事，不过故事是他编的，开局一个吊死的老太太，没有上吊的原因和过程，只说老太太上吊后，邻居们经过门口时，都能看到屋里，悬在空中的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 故事很不严谨，但张雅吓得够呛。 张小霞对象又假装看到什么东西，愣了片刻，指着空中说：“你们看，她她她...她来了。” 趁张雅抬头，张小霞对象拉着张小霞跑出卫生间，将门关上。 张雅拼命拍门，求他们让自己出去，俩人在外面幸灾乐祸，不停嘲笑。 直到卫生间里砰的一声，张雅没了动静，俩人开门一看，张雅昏倒在地。 之后就是扶出破屋，张雅醒来，两人不停道歉，张雅不停埋怨，事情暂时翻篇。 夜里，张雅开始头疼，张小霞以为她昏倒时磕了脑袋，再次认错，张雅心软又心善，没有太过苛责，即便回到家依然头疼，也没有说出张小霞吓唬自己的事，只以为磕了脑袋的后遗症，休息几天就会好。 过程跟陈树的猜测有些出入，张雅并非蹲在便池上碰到老太太的脚，但张雅的头疼肯定是被吊死的老太太踢脑袋所致，以什么姿势踢，并不重要。 “两位大哥，我真不是有意害死堂姐的，我只想吓吓她，开个玩笑，没想到会把她害死，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事到如今，张小霞已经没了说谎的必要，我也相信她没有害人之心，并不知道吊死的老太太依然留在这间屋里，否则她哪有胆子靠近？！ 陈树说：“你不用求我，你姐也没有把账算在你头上，否则你早倒霉了，但这件事得尽快解决，否则张雅怨气难平，早晚会搞些事情出来！吊死在这里的老太太，你了解多少？” “我一点都不知道，都是听我对象说的，但他也不清楚，原先我也问过她，老太太为什么要在家里上吊，他说不知道，我对象常年在外地，很少回来。” 陈树没再逼她，想找邻居打听，可接连敲了三户人家，都没人开门，我们只好走出胡同，去找空地上聊天的大爷大妈询问。 小区口，我和张小霞坐进车里，陈树独自朝大爷大妈们走去，我听不见他们说话，只看到陈树给仨老头散了烟，乖孙子似的蹲在一旁跟他们攀谈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二十多分钟，陈树回到车上。 “搞清楚了，老太太三年前上吊死的，她的儿子儿媳十多年前在南方打工时煤气中毒，都没了，她独自把小孙子拉扯大，三年前孙子要结婚，女方要的聘礼超出老太太家的承受能力，孙子借酒浇愁又摔断了腿，留下残疾，女方父母更不同意了，孙子负气出走，老太太一怒之下上吊自杀了。” “卧草！”我无语道：“我还是头回听说一怒之下自杀的，不应该一怒之下杀别人嘛？！女方家要了多少彩礼？” “不知道，那群老头老太太各执一词，有人说要二十万，有人说只要一套楼房，但逼死老太太的不是钱，有个大爷说，这老太太的身体不好，女方担心嫁过来整天伺候老人，所以让男方买新房，结婚后搬出去住，但老太太家没钱。 女方又提出给老太太在外面租一间小屋，他俩结婚后住老太太的房子，总之就是不想住一起，可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把孙子拉扯大，舍不得分开，但她孙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也逼老太太出去租房，后来断了腿，婚事彻底黄了，孙子离家出走，老太太心灰意冷，绝望上吊，严格来说，应该是孙子把老太太逼死的。” 这种说法比较合乎情理。 我鄙夷道：“这孙子太不孝顺了，有能耐自己赚钱娶老婆，啃老算什么本事？没志气。” 陈树却没与我同仇敌忾：“哎，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眼里还盯着一日三餐的人，你能指望他有什么大志向？都是生活所迫！” 我不敢苟同，但也没和他争辩。 我问：“老太太的身份已经搞清楚了，现在该做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平安送走老太太，还得找到他的孙子，但刚才那几位老人都不知道孙子的下落。” “又找人？” 我不禁有些心烦，我花钱请他抓鬼，他要先找老太太的死因，是吊死还是被人掐死，我们找到张雅家又找到老太太家，前因后果都搞清楚了，他又要找老太太的孙子，难保找到孙子不会再找其他人，比如孙子的前女友。 我说：“你不是会画符么？一张符弄死那老太太不就结了？我上哪给你找人去？” “抓鬼驱邪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剩下的你不用管，我来想办法。” 陈树打了个电话，不知打给谁，只听他对着电话说：“我记得你也是XX县的吧......跟你打听个人，王成，认识不......那你帮我打听一下呗，电话里不方便说，咱们见面聊吧。” 挂机后，陈树开车送张小霞回宿舍。 临下车前，免不了一通恳求道歉，陈树答应张小霞，不会将她的所作所为告之张雅的父母。 张小霞依依不舍的进了厂里。 我不解道：“真要帮她瞒着？对张雅的父母太不公平了，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死的不明不白。” “女儿已经没了，即便知道真相，张雅也回不来，他们反而会更加憎恨张小霞，所以咱们非但要帮张小霞隐瞒，还得在张雅父母前帮她说好话，以后张雅父母把张小霞当成亲女儿，后半辈子才能有个依靠，否则你给他们养老送终？” “张小霞可是间接害死张雅的凶手，你让张雅父母把她当成亲女儿，太过分了吧？张小霞一家三口是什么人品？本来就惦记张雅父母那点板材本，张雅一死，张小霞再过去当女儿，那点钱不全归她家了？” 陈树摇摇头，表情淡漠：“不会，张小霞本性不坏，她对张父提出过分的要求，是拿张雅父母当作自己的父母，所以才开得了口，并不像她父母，自己不努力，只想占便宜，她因为张雅的死，心存内疚，以后会连张雅那一份孝心一起尽。放心吧，人肉小百度，看人很准的。” 那可难说。 即便张小霞想赎罪，也可能架不住她父母的撺掇。 而且从感情上，我也无法接受让张雅的父母，将间接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当做亲女儿对待。 嘴巴一张，我正要争辩。 陈树抢在我前面说：“行了行了，别跟我啰嗦，正事还没完呢！走吧，我带你找个人去！” 卧草！ 又他吗找人？！ 这一次，陈树口中的‘找’不是寻找，而是带我去见他在电话里约的朋友。 一位三十多岁的派出所民警。 陈树从老头老太太口中了解到，名叫王成的孙子干过偷鸡摸狗的坏事，有案底，因此联系朋友帮忙寻找王成。 我比较纳闷的是，陈树这位京郊农村的守树园丁，怎么会认识保定的巡捕？ 即便有些本事，这交游也太广阔了吧？ 饭店见了面，一番寒暄客套，酒过三巡，我终于知道真相...... “小树，有出息呀，半年前还是个保安，现在开上奥迪A6，来往的都是XX医院的大夫了！” “你不说要给你爷爷守三年墓嘛？这就准备出山了？” “我说你小子到底行不行呀！吹牛逼说自己是人肉小百度，原先你给我算卦咋没一次准的呢？你头一次接活儿，千万别给人刘大夫掉链子，来，大家一起干一个。” ------------ 第十二章 不熟 保安......爷爷死了......小百度从来没准过......张雅之死是他头一次接活儿......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陈树嘛？ 我他吗！！！！ 席间我忍着没有发作，直到陈树的朋友离开，我才板着脸质问他到底骗了我多少！ 陈树却说，他从来没有骗我，只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我而已。 没告诉我，他从十八岁就开始在保定XX大学当保安，也没说他爷爷早就去世了，也没有告诉我，年初他向女大学生表白遭拒，才借口回去给爷爷守墓，辞了保安的工作，更没有告诉我，认识我之前，他从没干过驱邪消灾的事。 醉醺醺的陈树拍着胸脯说：“哥哥没有经验却不缺技术，这件事肯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咯...我爷爷的绝活儿全传给我了，我还记得他在世时，教导我的方式有多么的严格，给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和过硬的专业技能，你相信哥哥...咯...半年没回保定，想死大富贵的姐姐们了，走吧，咱开上奥迪车，给姐姐看内脏去！” 一把拍开他搂我肩膀的手，我问：“陈树，你今年二十八吧？你爷爷死了快三十年吧？尼玛你啥时候学的本事？胎教啊！” “胎教我就不厉害了么？是谁带你一步步查到真相浮出水面？是谁做法请回张雅向你说出线索？是谁在雨中为你打了那花折伞？又是谁为了提了上学的新书包？” 前两个，确实是陈树做的，但我不需要查出真相，也不想再见到张雅的亡魂。 我只想赶紧解决掉科里的脏东西，回去正常上班。 虽然陈树也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可得知他是一只新鲜的菜鸟后，由不得我不想，如果请个有经验的师傅，这件事是不是早就解决了？ 奈何已经上了陈树这条贼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想再叨扰张雅父母，我就近找了宾馆。 陈树耍酒疯，非要给姐姐们看内脏，我勾着脖子，硬把他拖进房间。 “来来来，我给你看，我们心内科的大夫最会看内脏了！” 来保定两天，陈树大醉两场。 翌日起床，趁他清醒，我又一本正经的跟他谈了一次。 钱，我已经跟王主任申请了，只要把事情处理干净，尾款立刻打给他。 我只是实习小大夫，伤不起也耽搁不起，跪求小陈师父收起玩世不恭之心，赶紧把事情解决。 陈树让我先回京工作，他留在保定亲自出马寻找王成。 我当然不同意，何况他让我把车也留下。 于是乎，陈树联系王主任，不知道做了怎样的沟通，王主任同意他的决定。 车留给陈树，我只好坐高铁回京，路上陈树发微信让我将剩下的活动经费转给他，我将自己的车票钱算进去，他还跟我斤斤计较了好一阵。 一路上我都在犹豫要不要将陈树的真实情况告诉王主任，直到回到医院，我依然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办公室见面后，我简单说了保定一行的收获，关于陈树却没有多说。 “你不在的这几天，科里没出什么岔子，但我看到脏东西的频率比以前高了许多，倒是没有害人，但不时出现在科里各个角落，探头探脑。” 说着如此恐怖的事情，王主任却抱着茶杯老神在在，毫不担心的模样：“尤其是前天晚上我值班，起夜时看到的那一幕，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了，约莫十来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病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护士站前的空地上，伸长脖子望着科室大门，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这一趟去保定，你小子没让小陈师父给你算算命么？” 正在思考王主任的话，他突然提起我，我不由一愣，随即明白王主任话里的意思。 “卧草！主任，你该不会说它们都在等我吧？” 王主任意味深长：“我觉得是！你小子绝对是个扫把星，内分泌科的老陈跟我不对付，等小陈师父解决了这次的事，我调你去内分泌吧！你加油！” 内分泌是副院长兼任科室主任。 王主任让我加什么油？！ 本来就没准备上班，听王主任说了科里的情况，我更加不肯留下了，正好他也不想让我住在值班室，免得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回小丽家借住。 每天给陈树打电话询问进度，几天后他就不搭理我了，说什么跟王主任汇报过了，让我问王主任去。 满心焦急的等待七天。 那天下午，王主任约我在科里见面。 办公室除了他，还有一对满面愁容的中年夫妇。 “这是小刘大夫。”王主任向中年夫妇介绍我，随后对我说：“这两位是王小楠的父母。” 这对中年夫妇的身份让我大感意外，隐隐察觉，难不成陈树那有消息了？ 果然，王主任说：“小陈师父已经回来了，一会就过来，你领小楠的父母去值班室休息，等着小陈师父的电话，晚上咱俩值夜班。” 我说好，领着小楠爹妈出门，还没到值班室，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追问王小楠给我打电话的事，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对于王小楠，我并没有太多恐惧，尤其去保定的路上跟陈树说了一嘴，他说夭折的小孩子一般会变成两种鬼，一种是小鬼，凶残至极，多半是生前遭到虐待或抛弃，要找人索命，另一种是死于意外，比如病死车祸等，只会变成童心未泯的淘气鬼，喜欢跟活人玩游戏，偶尔做点小恶，但有时也会做善事。 原先陈树爷爷就遇到过一次，几十年前的事，赶夜路回家，半道碰见个拦路的小不点，抢了老陈头的帽子就跑，老陈头心说你一小屁孩还敢逗弄老子？掐个专门收拾脏东西的铁叉指就追上去了，铁叉指一掐，法力的威严气息就吓的那小不点脸色更白了三分，但死活不把帽子还给他。 野地里追来追去，折腾到后半夜，老陈头才抢回帽子，小不点拐到一个坟包后，消失不见了。 老陈头也不走，蹲在坟包旁等天亮，要记住这个坟的位置，回家拿上家伙什再回来收拾他。 天亮后回家的路上，发现路边聚了不少老百姓和公...安，老陈头打听才知道，前夜有人在这里劫道，捅死两个路人。 老陈头收拾脏东西没问题，打架可够呛，要不是小不点拖住他，老头铁定凉了。 王小楠家庭幸福，在医院里也被护士姐姐医生叔叔宠着，虽然在这个世界匆匆走了一遭，却没有恨意。 据陈树分析，王小楠管我借阳寿，很可能是想再见见爸爸妈妈，没有恶意，虽然我肯定元气大伤，但那天夜里我被手镯老太掐脖子，是王小楠救了我。 听我说完，小楠妈情绪激动：“小楠为什么没有安息？为什么留在医院不回家看看我们？刘大夫，你能联系到他嘛？求你让我再见见小楠，再听听小楠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 我拿啥联系？ 六点，医生护士纷纷下班，只剩王主任、小丽、我，三个医护人员，全是科里有脏东西的知情人员。 看这架势，晚上要干点啥呀！ 九点，陈树打电话让我下楼等他。 楼下等了几分钟，陈树开着A6来了，我指挥他停车后，才看到副驾驶上还有个年轻男人，下车朝我走来时，一瘸一拐。 “他是王成，那老太太的孙子。” 王成二十二岁，长的浓眉大眼还挺帅气，只是打扮老土又是个拐子，让他的形象并不讨喜。 可能陈树提过我，王成朝我挤出尴尬的笑容：“刘大夫，我奶奶给您添麻烦了。” “别假客套，赶紧把后备箱的东西拿出来。” 不知他遭到怎样的虐待，一听陈树的话，赶忙缩着脖子蹦蹦跳跳的跑去车屁股，后备箱里抱出个纸箱子，又拖着残腿蹦跳回来，生怕陈树等久了不满意。 纸箱里都是香烛元宝等祭拜物品。 我问：“小陈师父，你这是要干嘛？该不会要在医院里烧纸吧？” “不止，我还要上香呢！那什么楠的爹妈来了没？” “等一下午了，你到底要干啥呀？” 走在我前面的陈树停步，霍然转身：“干啥？呵呵，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树哥的真本事......明早你再让树哥见识见识五万块钱现金长啥样。” 这是要来真的了嘛？ 我心神激荡起来，跟着陈树上楼，电梯都是我主动按的。 让陈树他们在王主任办公室等候，王主任开始查房，一间间病房转过去，一遍遍叮嘱夜里要给走廊消毒，提前打水上厕所，熄灯后不要乱跑。 安顿好病人，夜里十一点半，陈树带我去应急通道里布置。 矿泉水瓶的水倒在碗里，陈树对着碗打诀念咒。 “树哥，这是干什么呢？” “法水，就是给水加法力的意思，水是我在山上打的矿泉水。” 一沓黄表纸，被陈树剪出十几个小人，朱砂笔蘸朱砂在小人背后写字，什么六丁六甲，十方力士。 “树哥，这又是干什么呢？” “请我的兵马，一会把你们科里的脏东西全部拘出来！咱俩这关系，别叫树哥......以后叫树爷吧，毕竟咱俩不熟。” ------------ 第十三章 你快上来 安全通道里，陈树一边忙碌一边嘱咐。 “找到王成后，我带他去给张雅上了香，看到张雅的遗像，王成说，挺像他的前女友，就是差点结婚的那个女孩，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王成奶奶对张雅下手，虽然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但老太太在你们科里兴风作浪，祸害病人却因你而起，最后也要由你送它们离开。” 我问：“需要我做什么？” “正规的度亡斋醮是用经文愿力化解亡者对阳间的留恋，受到感化后，会有阴间使者闻感而至，带它们离开，这要做场面很大的罗天大醮或者水火炼度仪，光念经就得念好几天，而且不能偷偷摸摸，要光明正大的诵出来，你们医院肯定不让咱这样搞，所以我只能带着王成和王小楠的父母，跟那几位把话说清楚，了结心愿后，再念阴鸷经为它们开门，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人给它们带路。” 我嗅到一股不祥的气息，在空气中扩散。 “所谓的带路是什么意思？你要我把它们带到哪去？” “当然是亡魂该去的地方。”陈树指指脚下的地板：“下面！” “你有病吧？！” “相信我，不会有危险的！” 我正要拒绝，陈树一把拉住我的手，劝道：“只有这样才能送它们离开，而且我只让你送它们一程，又不是陪它们上路，有啥可担心的？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件事确实没有危险，只是有点恐怖的场面，如果你不答应，这法事就没法做了，你等着被王成奶奶掐死......她好像把你当成孙子的情敌了，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么送一程，要么被老太太带走，你自己选吧！” 以前我没得选。 现在我哪个都不想选。 陈树捣鼓了半个多小时，应急通道里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元宝、纸人、汽车别墅等纸扎品，铃铛、令牌、黄符等一应法器，还有香炉线香铁盆等物件。 他让我将王成和王小楠父母叫进来。 我将三人叫来后，陈树让我出去等着，王主任和小丽倒是有兴趣看看抓鬼驱邪的场面，但陈树不同意，只说旁人躲都来不及，因为好奇心主动凑上去，被脏东西惦记上可别找他救命。 王主席只要悻悻离开，但依然不死心，贴在门上偷听。 应急通道的防火门没有缝隙，无法窥视里面的情况，但隔音一般，还是能听到陈树他们的动静。 有王主任带头，我和小丽也将耳朵贴在门上，当然，最舒服、最方便的位置肯定被主任独占，我俩只能缩在角落，正儿八经的听墙角。 陈树向三人交待稍后要做的事情。 “一会得一个个来，王成，我先请你奶奶过来，就照咱俩说好的，一个劲给老太太道歉，承认错误，求她安息，你们两个千万别出声，打断我做法事小，万一被老太太惦记上，王小楠也救不了你们，如果顺利劝服老太太，我再请王小楠，我可提前跟你们说好，他已经死了，这一世缘分已尽，不管他说的多可怜，你们都不能同意他留下，否则既害了你们也害了他。” 王小楠父母立刻保证，说自己只求再看一眼小楠，不会有其他想法。 倒是王成，事到临头又有些退缩，却被陈树一句话逼了回去：“想不想要那一万块钱了？想要就闭嘴。” 片刻后，我们听到陈树念咒的声音。 “天门开地门开，大鬼小鬼快快来......四路通，来显灵，十方力士落门庭......” 前面说了，念咒诵经都是教派特有的十方韵，普通人听不懂，我能听清几句也是张雅头七后，在我软磨硬泡下，陈树用普通话念了一遍咒语。 隔着那一边，陈树不停念诵招魂咒，手上有什么动作，我们就看不到了。 这一步，王主任小声对我们说：“挺像那么一回事啊，你们说里面现在是啥情况？那些东西，来了没有？” 这谁知道呀。 我俩也没有回答，耳朵紧贴防火门。 满怀紧张的听了五六分钟，我的耳朵有些难受，好像长时间坐高铁造成的耳膜胀痛，我张开嘴巴揉了揉耳朵，这才听到防火门那边传来的呼呼风声。 “呼...呼...呼...” 伴随着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就在我好奇那一边是什么场景时，突然听到王小楠父亲惊呼：“小陈师父，他...他这是怎么了？” 小楠爸压低声音，但语气有些惊慌，我的心悬了起来，却也更加好奇。 陈树没有回答，只是念咒声大了稍许。 风声火声，渐渐微弱。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阴恻恻，腔调十分诡异的哭啼声。 即便我们三个不懂行的，也意识到这个声音恐怕代表着，脏东西来了。 比赛似的，念咒声逐渐高亢嘹亮，与哭声针锋相对。 就在王主任嘟囔：“这会不会吵醒病人呀？” 哭声骤然消失，咒声也戛然而止。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安息，为什么喊我回来？” “他他他...他怎么变了一副嗓音？” 前一句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后一句依然是小楠爸的惊呼，可小楠爸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从语境分析，不是陈树，小楠爸应该在对陈树说话，从称呼考虑，也不该是小楠妈，否则小楠爸回问：我老婆怎么了。 只能是王成。 看来被他奶奶上了身。 这时，陈树说：“冤有头债有主，你孙子逼你上吊，既然你回来了，可以拿他撒气，撒完赶紧走。” 好家伙，他不是要王成向奶奶道歉么？ 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让老太太拿王成撒气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太太发出一阵‘桀桀’的诡笑声后，居然说：“我不走，什么时候我家小成娶了媳妇，生了孙子我再走。” 陈树的语气也有些意外：“他逼死你，你不恨他？” “谁说小成逼死我？我是为了给他们腾房子才上吊的。” “为什么不肯搬出去住？” “我要守着小成，我要留在家里看着他，我还要帮他带孩子。” 虽说大孙子小儿子，老人们的命根子。 可老太太这份‘做鬼都不放过你们’的宠爱，让我毛骨悚然。 陈树又说：“人鬼殊途，你不可能守他一辈子，何况你已经害死无辜的人，我也不可能让你留下，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走吧。” 老太太固执道：“我不会走的。” “那你就别走了！” 话音刚落，念咒声再一次响起，比之前更为洪亮，而除了声音的变化，还有一股磅礴的正气与威严，每一个音节都伴随着我的心跳，或者说，咒语声改变了我的心跳，随着念咒声越来越急促，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感到莫名袭来的巨大压力，让我心头说不出的恐惧。 扭头看王主任，也是脸色苍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他捂着胸口说：“不行，我有点心慌，扛不住了，你们盯着点，我回去歇着。” 王主任一手捂胸，一手扶墙，慢吞吞回了办公室。 自从陈树开始念咒，老太太便再次哭啼起来，似乎用鬼哭声抵抗咒语的威力，并且越哭越凄惨，音调越尖，以至于门这边的我和小丽都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却不知那边的王小楠父母是什么感受，总之没见他们跑出来。 陈树和老太太抗衡几分钟，咒语声依然高亢，哭声渐渐转小。 只剩下轻轻啜泣时，陈树停止念咒：“再问你最后一遍，走不走？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老太太语气虚弱，哭腔恳求：“我放不下小成，你帮我照顾他。” “你不会教孙子，把他惯得好吃懒做，现在他生活拮据全是你们咎由自取，但我会拉他一把，给他一个改头换面的机会，能有多大成就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怎么拉？” “帮他找个正经工作，剩下的你就别管了，走吧。” “小成，奶奶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任性胡闹了，跟着小师父好好干，早点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带到坟前让奶奶看看......” 老太太越说越小声，直到‘咚’一声后，彻底没了动静。 防火门打开，小楠爸背着昏迷的王成出来，我搭手将王成送到值班室，小楠爸再进到幽暗的安全通道里，但表情明显凝重几分。 轮到王小楠了。 我依然呆在门外。 烧一张写着王小楠名字和八字的裱纸，陈树再次念咒。 “天门开地门开，大鬼小鬼快快来......四路通，来显灵，十方力士落门庭......” 两三分钟过去陈树住口，我以为王小楠上了父亲或者母亲的身，却只听到陈树说：“他来了，你们记住，千万别太激动。”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隔着防火门，我听不真切，似乎是有人正走楼梯上楼。 脚步声并没有在门那边响起，似乎在两层楼的中间停下。 一个怯懦的童音说：“爸爸？妈妈？是你们嘛？” 小楠妈痛苦道：“小楠，是妈妈，妈妈在这里，你快上来。” ------------ 第十四章 脚步声 不知小楠妈做了什么，陈树怒喝：“拦住她！不能下去，就这样说！” 父爱深沉，母爱却更加直接。 死别之后的重逢，小楠妈哪里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就算这时候王小楠要她下去陪自己，恐怕她也会不顾一切的跟着王小楠离开。 听着这一家人的对话，我心里酸楚不已，突然想给父母打个电话。 童音不再怯懦，却变得异常落寞。 “爸爸，妈妈，钱叔叔说我已经死了，不能再给你们当儿子，你们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注意身体，好好工作，不要为我担心，我在下面很好的，爸爸，你不要总在外面工作，平时多陪陪妈妈，她一个人在家很孤单，以前都是我陪着，以后不行了，妈妈，你也别总让爸爸去沙发上睡，他工作很累的......” 王小楠童年夭折，已经很惨了，与父母道别时却小大人似的不停叮嘱，别说小丽长泪横流，母爱爆发，我甚至听到陈树都发出沉痛的叹息。 “妈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是妈妈不好，没能照顾好你...” 应该是小楠爸将陈树拉到门边，导致我听到他小声恳求。 “小陈师傅，求求您想办法帮帮小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卖血卖肾我也给你。” “你让我帮什么？我不是神仙。” 这边刚拒绝小楠爸，那边又对王小楠说：“王小楠，时间差不多了，心愿已了，准备上路吧。” “等一下。”王小楠叫道：“我还有一个心愿，爸爸妈妈，我答应钱叔叔，等我病好以后请他吃鸡腿的，现在我请不到了，你们能拿我的零花钱帮我请钱叔叔吃嘛？” “妈妈答应你。” “谢谢妈妈，下辈子，我还想和你们做一家人。” 说完这句，小楠妈哭声大作，王小楠则彻底没了声息。 防火门从里面打开，双眼通红的陈树探头说：“进来吧。” 这是... 轮到我上场了！ 小丽将不停哭泣的小楠妈扶到值班室，王主任闻风而至，安慰痛苦至极的小楠爸。 陈树则递给我一盏沾满油污的油灯，用火柴点燃：“你捧着这盏灯下去吧。” 灯碗里不知道装着什么油，燃烧放出的气体呛人不说，还贼辣眼睛。 我扭头避开灯油气，尽量将灯拿的远些，没好气的问：“你让我咋下去？” 陈树一努嘴：“走楼梯呗，难不成抹脖子？” 病房有两个楼道，一个跟电梯在一起，日常使用，另一个则是备用的应急通道，平时锁着不让人走，楼道灯也暗着，只有总控室打开备用电源才会亮，陈树要偷摸在应急通道做法事，自然不可能让总控室开灯。 此时，应急通道里只有钉在墙上‘应急通道’指示牌放出微弱的绿光，能让人勉强上下楼，不至于摸黑摔死。 这种场面，让我一个人端着油灯下楼？ 我的腿有些发软：“小陈师父...树哥...树爷！真要去么？” 陈树异常坚决：“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你千万别给我撂挑子，否则我做法失败遭到反噬，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那我下到几楼？” “走到几楼算几楼。” 这话太玄乎，我必须问清楚：“这条应急通道就通到负一楼，而且负一楼是档案室器材室，防火门也锁着，我走到负一就行么？” 陈树摇摇头，说了耐人寻味的话：“我也不知道具体要走到几楼，你就闷着头往下走吧，到了你认为该回来的时候，吹了灯往回走。” “我觉得三楼就差不多，你觉得呢？” 我们科室在十三楼，我能给自己定个下十层楼的标准，自我感觉已经很大无畏了。 陈树皮笑肉不笑：“不用我觉得，只要你觉得可以就可以！你记住，你是送它们一程，不怕它们跟回来，你就放心大胆的玩那些糊弄鬼的小把戏。” 这他娘的！ 真是要逼死老汉了。 “小刘，别婆婆妈妈的，赶紧上路吧。” 王主任催促一句，我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 才下了三个台阶，我就停步回望。 陈树、王主任、小楠爸三人站成一排，脸色不一。 一个满脸诡笑，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对我投以同情和鼓励的目光。 昭君出塞，刘楠下楼。 一样的萧瑟，一样的不安。 我继续迈步，走到十三十二楼的中间，拐个弯，感受不到三人的目光，我几乎失去前进的力量。 陈树虽然不着调，但本事还是有的，心肠也是好的，可我也不是怂，陈树说没有危险的话得看怎么理解了，吃饭喝水也没有危险，但就有人呛死噎死不是？万一我被脏东西吓到滚下楼梯，同样有摔死的风险，而且这件事不是生死那么简单。 真正让我害怕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在往下走会发生什么。 我背靠楼梯间的墙壁，一厘米一厘米往下挪，眼睛始终盯着楼下的昏暗。 感觉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抬头一看。 好嘛！ 才走到十一楼。 我感觉自己快要扛不住了，再这么下去，我非被楼梯里无孔不入的死寂逼疯不可。 我得回去再找陈树商量商量。 可一转身，我发现自己回不去了。 不知何时，我身后多了三个穿着病号服的人。 一个是当天夜里我和钱大夫接手，后来被脏东西上身，掐我脖子的老太太，另一个长相陌生，是我从没见过的中年男人，而中年男人手里，牵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这三人脸色苍白，表情呆滞，双目无神，与我隔着半层楼的位置，一动不动站在十一和十二楼的中间，浑身散发着诡异至极的气息。 乍一看到这三人，我吓得连尖叫的都忘了，双腿一软，靠着墙才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回去的路被这三位堵着，往下跑，我又不敢。 抓住身旁防火门的把手，往下一按，稍一用力，门开了一条缝。 我瞬间狂喜，正要冲进11楼的普外科病房，可拉开门，愕然发现门后足足站了六个人。 与那三位一样的打扮，一样的神情。 我赶忙关上门，拉着把手一刻不敢松开。 我几乎吓到魂不守舍的地步，想要高声求救，却担心惊到这些位大爷，一拥而统领我掐死，我想给陈树打电话，却没有带手机。 就这样对峙几分钟，我将心一横，迈步下楼。 往下走了半层，再次扭头，果不其然，跟在我身后的不再只是那三位，应该是11楼门后的大爷们加入了队伍。 难道那个中年男人是在12楼加入的？ 我觉得不是，看他拉着王小楠的亲热劲，应该也是我们科病逝的患者，搞不好生前还是王小楠的病友。 那12楼没有亡魂么？ 稍作思索我便释然了。 12楼是皮肤科，很少有患者死在病房里。 搞清楚我所带队伍的成分与性质后，反而对接下来的路程有了浓重的担忧。 尤其是9楼，5楼，分别是儿科、妇产科，儿科的死亡率奇高，一来小孩子抵抗力差，病来如山倒，二来患儿不能主动说出病情，诊断难度很高。 妇产科更别提了，虽然现如今医学发达，生产意外大幅度减少，可架不住人家做人流呢。 其他科室的患者死亡是医生无能为力，妇产科的死者，大部分都是医生亲手干掉，每天不杀他七个八个，都没脸自称三甲医院的妇产科！ 继续前进。 走到十楼时，我特意拉开防火门看了一眼，不出所料，门后空无一人。 曾经，十楼是我最害怕的地方，病房里住着各种不正常人类，但在医护人员的严防死守下，几乎没有病人自残的事情发生，也就没有患者病逝，毕竟精神病不会损害患者的身体机能。 9楼，不出意外，一群小孩加入队伍。 5楼，出乎预料，只有两位抱着孩子的女性。 就这样，我带着大爷们浩浩荡荡来到一楼，队伍看不到尾，根本不知道跟了多少，但我很确定队伍里没有王成奶奶这位罪魁祸首，也没有最先死在18床，被我梦到的那位病人。 我也顾不得他俩。 还有一层就结束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可当我下到负一楼时，才发现楼梯没有终止。 这一次，我真的不敢走了。 医院根本没盖负二楼，我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负一楼继续向下的楼梯，通往不属于活人的世界。 陈树让我闷着头往下走，到了我认为该折返的时候，就吹了灯上楼。 我觉得这里就是终点，我都把它们带到阴间的入口，够意思了吧？ 一路走来，我紧张的喘气都不敢大声，此时却清清嗓子：“诸位大哥大姐爷爷奶奶，我就送到这里了，请...请各位上路吧。” 最近的一位依然与我保持着半层楼的距离。 我侧开身子，向它们做个请的手势。 它们没有任何反应，保持着呆滞的状态。 难道说，我只需要吹灯返回，不用管它们？ 大爷们站的摩肩接踵，除了从它们头顶飞走，否则必然要跟它们产生身体接触，没有万全的把握，我哪敢贸然转身上楼。 我急的汗流浃背，抓耳挠腮。 清脆的声音传来，好像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动静。 “噔...噔...噔” 由远及近，却不是有人下楼，还是有人从楼下，向我走来。 ------------ 第十五章 离别 人在紧张时刻，要么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要么思想跳跃，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听到楼下传来的脚步声，我脑中不合时宜的冒出‘都敏俊’这三个字。 韩国偶像剧《来自星星的你》中的男主角。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都敏俊，...... ------------ 第十六章 旺妾命 席间，王主任主动将驱邪的费用付给陈树。 鼓囊囊的牛皮袋里装了五万块现金，至于前面的五千经费，王主任和陈树都没有提，我也不会自找没趣提那档子事，毕竟这笔钱不是主任个人出的，更没动科里的经费。 医院有药剂科和器械科，分别管着医院的药房和器械，那些卖药卖器械的老板...... ------------ 第十七章 见老乡 医生的职称有初中高三个级别，住院医师（初级）、主治医师（中级）、副主任医生（副高级）、主任医师（正高级），再往上则是省内专家国内专家等荣誉头衔。 有一句顺口溜形容住院医师：吊丝中的战斗机，玩命干活工资低。 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要实习满一年，才有资格申报执业医师...... ------------ 第十八章 有问题病例 早年前山西发展私营煤矿时，出台低息乃至无息贷款。 那时候跟银行借钱搞煤矿的只有两种人，要么有背景，了解上面的zheng策，知道稳赚不赔，要么就是压根没打算还。 这两种人，哪种都不傻，尤其是后一种，基本都是混黑的。 还有个传闻，说是零几年的时候，好多煤老板跑到北京搞影视，经常在夜总会里，左手搂着小姐，右手挥舞钞票对导演们说：我们一定要拍有情怀，弘扬正能量的片子。 乍一看，傻不愣登，可查一查煤老板投资的电影，除了九十年代确实搞了不少影视剧，后面都是喊口号，砸个三五十万看上去人傻钱多，一群导演带着女演员贴上去，等煤老板玩高兴，导演拿着合同来要钱时，人家拍拍**回山西挖煤去了。 偶尔几个投资的，那是真被女演员拿下，砸钱捧自己的女人。 所以说这帮人确实很粗鲁，但没一个傻子，尤其心狠手辣——我舅舅说的。 落座后，李主任跟吴强耳语起来。 周哥拉着我絮叨：“小刘啊，父母都挺好的吧？家里还有什么人呀？一个人在北京工作有什么困难？有困难尽管跟周哥提，山西出人才不容易，咱不能让你们小年轻在外面受委屈。” 其实我真希望煤老板都是傻子，我说一句生活窘迫，他立刻给我买车买房。 我简单回答几句，又问：“周哥这次来京是办事还是看病？” “哎，给下面人看病，别提了，提起来就糟心。”周哥苦笑两声，又问：“你父母在老家住的怎么样？哥在房地产投了点小钱，XX路盖几栋楼玩玩，你准备在老家买房么？” 李主任插嘴：“咋？要送小刘一套？” 周哥哈哈大笑：“送不起送不起，但成本价卖两套没问题，不过兄弟你努力，哪天你当上医院领导或者拿个什么奖，哥肯定送你一套新房，不能让人说咱老家小气。” 山西人不小气？ 我都觉得我挺抠！ 说着话，有位美女推门进来：“周总，安排好了，现在上菜嘛？” 只说长相，她是六七分的美女，**浪瓜子脸，但打扮的花枝招展，隆冬时节穿着黑**高跟鞋，上身的紧身衣裹着汹涌波涛，十分的妩媚诱惑。 我整天在科里看白大褂，乍一看到这种打扮的美女，不由得两眼发直。 听称呼，她应该是周哥的下属。 那就啥也别说了，被猪拱过的白菜。 周哥说一句上菜吧，我们围着不大的圆桌落座，李主任和周哥坐在上手，吴强在李主任旁边，本来我想坐吴强旁边，却被周哥拖到他身边坐下，那位美女则坐我旁边。 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我心猿意马起来，她也十分热情，不停给我夹菜。 酒过三巡，我有点飘。 “老李，那件事麻烦你多费心了。”周哥向李主任敬酒。 李主任一饮而尽：“咱俩十多年的关系，不用客气，现在我科里住着，下周一我安排给他会诊，看看神经内科和心内的大夫怎么说吧...小刘，你们科里谁的业务水平不错？” 几句话就能听出来，周哥的朋友来看病，已经进了普外科。 我笑道：“王主任呗，除了他，我能说谁？！” “哈哈哈，臭小子就会耍心眼，老王周五就要去上海开会，周一赶不回来。” 王李的关系还需要等周一？ 随便打个招呼，即便下班，王主任也会去瞧一眼病人。 我说：“除了王主任就是杨主任，要不明天我跟王主任说一声，让他先去看看？” “不用！这个病人比较复杂，还是等周一大会诊，听听各个科室的意见，老王一个人的话会影响我的判断。” 我随口一问：“什么病呀？” 周哥说：“不是什么大病，矿上出了个小事故，有个工人受伤比较重，家属讹上我了，非逼着来北京治，北京是这么好来的？哎，现在做点小生意真他娘的累！” 李主任顺势接话：“小刘，你在心内跟谁的关系不错？” “啊？”我一头雾水，说了个比较圆滑的回答：“跟谁的关系都不错呀！几个老师都很照顾我。” “别打马虎眼，我刚琢磨了一下，你周哥这个事，可能需要你帮帮忙，他送到我这的病人其实伤得不重，盆骨骨裂，小腿骨折，胸部遭到挤压，还有小面积脑挫伤，目前还在昏迷中。” 我问：“有出现神经方面的问题吗？” “没有。” 那确实不重，但始终昏迷，显然也不轻。 我又问：“为什么不转到神内科？” “准备转，现在的问题不在病情，而是家属太闹腾，本来在你们省里就能做颅内手术，非要来咱们院，我问了一下，神内的手术都排到半个月以后了，根本轮不上他，只能先在我科里住下！你在你们科有没有比较亲近的大夫？” 又问一次，我只好如实相告：“我跟钱老师的关系不错，但他只是主治。” “主治就主治，周一会诊你叫他过来，简单看一下，不需要说太多，完事我就打发家属带病人回老家算了。” 什么叫简单看一下，不需要说太多？ 我推辞道：“科间会诊是王主任指派人，他不在也得杨主任点名，我做不了主，要不您跟王主任打个招呼？” 李主任稍作思忖，点点头：“行，那就不麻烦你了，来，咱们喝酒。” 这话摆明是在骂我，我硬着头皮跟他们碰杯。 之后李主任有点不太热情，周哥倒是正常，不断让他的秘书小梅跟我喝酒，还说小梅是财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让我俩多亲近。 我记得我高考那年，山财的录取分数线好像五百出头吧？ 这他吗也算高材生？！ 但不得不说，小梅长的是真漂亮，说话时软软糯糯，不时朝我飞俩媚眼。 酒不醉人人自醉，没一阵，我就喝得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起床，我有些头疼，匆匆冲了个澡，刚洗完，吴强提着外面买的早饭回来。 “呦，刘大爷，起床了？” 我有气无力的笑笑，回屋穿衣服，吴强跟进来，递给我一个黑袋子。 我接过一看，是三条烟南京九五之尊。 我烟瘾不大，三天抽不了一包，只知道这是好烟却不知道多少钱。 吴强说：“你周哥给你的，够意思吧？请你吃上饭再给你送上烟！” “替我谢谢周哥...算了，我亲自感谢他吧，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他吃饭。” “吃饭？”吴强冷笑两声：“刘大爷这么大谱，人家哪敢跟你吃饭？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周哥的事，我老大亲自开口，你丫愣是给拒了，你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吧，我把你带过去，你就这么刷我脸呢？” “啥事啊？” “短片啦？让你从科里找个人过去会诊。” 这事呀... 有点印象，但我很纳闷：“会诊很正常呀，李主任给王主任打个电话就解决了，还需要我从科里找人么？而且这种事我说不上话，我求钱老师去一趟，他一句话就把我回了，有什么意义？” 吴强坐在我旁边，循循善诱：“这不是一般的会诊，病人家属闹腾，非要在咱医院治，所以暂时借会诊这个由头，告诉他没有大问题，让家属带着病人回老家。” “病人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几处骨折加小面积脑挫伤......不是大病，他们回老家治，有医保报销，在咱这没有，医药费住院费住宿费这些乱七八糟的花销，全是周哥扛着，家属就是想要钱，你不给，他们就哭天喊地的折腾，不在全国最好的医院治疗就是草菅人命，可这种小伤，省级医院完全可以治好。”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说：“懂了，那也没必要瞒着王主任吧？李主任跟他说清楚不就行了？” “废话！”吴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老王是你爹？你这么孝顺他！本来就是两个主任之间一句话的事，那天我老大正要给王主任打电话，突然问我一句：小刘也是山西人吧？我说是呀！我老大就对周哥说：晚上给你介绍个小老乡，这个事交给他就能办！你还不懂这是啥意思？” 我再次恍然大悟。 “李主任是创造机会，让周哥领我个情？” “废话！结果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说你小子有没有脑子呀？就算觉得为难，你不能私下里跟我们说嘛？你当场把我老大的面子撅了，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喝醉，周哥还替你道歉：老李，我们山西人实在，不会说场面话，你别见怪！周哥干了满满一杯白酒呢！” 这样一说，我确实太不会做人了。 李主任抽烟，我赶忙掏出一条南京：“你帮我把这个送给李主任，改天我请他吃饭，当面道歉。” 吴强接过：“算你小子有良心，那我呢？我也帮你说好话来着。” “你又不抽烟！” “我送人不行嘛？” 又给他一条，我说：“最后一条得给钱老师，这个事还指着他呢！对了，一会去了医院，你把病人的病历给我。” “你要病历干嘛？” “拿给钱老师看呗，你以为我咋说他咋听呢？” 吴强眼珠子一转：“行，一会我管我老大要。” 《我在急诊科那些年》 第十八章 有问题病例 试读结束。 ------------ 第十九章 黑心的老板 上午十点多，吴强捏着一张纸来13楼找我。 “病历呢？” “家属没带原先的病历来，咱医院的病历本和诊断书没啥区别。” 吴强将病人的诊断证明书递给我。 病历本是病人过去病史和诊断记录...... ------------ 第二十章 反悔没用 我没有王主任经验丰富，只想到徐姓患者目前的病情。 王主任看的远，也没有危险耸听。 徐姓患者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送到神内捡回一条命，后续的康复治疗，少说得在医院里住个一两年，即便都上小处方，用最便宜的药，杂七杂八算下来也得七八十万一年。 这还只是...... ------------ 第二十一章 火化 我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收一回患者的礼物，还是在被曝光的前提下，居然是一桶小米，这也太掉价了。 我推辞道：“大姐你别客气，我也没帮上啥忙。” “你就收着吧，不值几个钱，都是俺自己种的，俺那还有三桶呢，下午你请大夫给俺男人照灯，...... ------------ 第二十二章 反应 王主任肯定不会忘，故意瞒着我，我理解他的苦心。 我将小米和白面放在他桌上。 “这是什么？” “刚才大姐跟我道别，送我的杂粮，你尝一尝吧，我们山西的小米很养人。” 王主任看看这两样...... ------------ 第二十三章 病房里的污水 关于周老板的病，敏感词太多，委实不好描述。 周老板的伤是海M体破裂，一个球重度挫伤，功能坏死需要切除。 这种程度的外伤，在医学上向来算不上大病，只要及时就医，做个缝合手术，防止发生感染就有很大的希望痊愈，正常情况，手术后，某种功能能恢复百分之八十乃至九十的水平。 ...... ------------ 第二十四章 超度 我不想跟脏东西打交道，即便是念我好的老乡大姐。 如果陈树能好好沟通，我当然愿意息事宁人，可他这个态度，摆明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与其去求他，我宁可被大姐缠上，毕竟大姐不会害我，而陈树肯定是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 王主任却有自己的考虑。 ...... ------------ 第二十五章 精神问题 我把事情进展和王主任一汇报，他立马就给我调了个班，让我赶紧去亲自请陈树。 上了去大觉寺的地铁，我才拖拖拉拉的给陈树打个了电话，结果他说他没在家，在大觉寺。 我心里有点好奇，陈树跑到大觉寺去做什么？ 不过，这倒是让我心里的忐忑少了点。 ...... ------------ 第二十六章 疑惑 小梅立刻赶人：“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骗不到钱就恼羞成怒啊？！” “信不信随你们。”陈树浑不在意的拉着我往外走，回头瞥了眼周老板，又加了一句，“每天晚上都被人按水里，舒服吗？” ...... ------------ 第二十七章 反补 看美人月下跳舞那是一种享受。 但是眼前这个活像是被打断了浑身骨头，让谁拿线吊着瞎哆嗦的中年道士，那可就太吓人了。 年轻道士抗压能力有点弱，当场崩溃，往地上一坐，尿了。 本来就充满异味的病房，被他添加了一分更加熏人的芬芳。 小梅...... ------------ 第二十八章 差点害死我们 整个病房如同遭了一场细雨，潮气席卷而来，我感觉身上的衣服都变得有些湿乎乎的。 “哐当！哐啷！” 房间里好似多了个横冲直撞的危险猛兽，所有的家具物品都受惊般的不断发出撞击声。 陈树骂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 ...... ------------ 第二十九章 立遗嘱 柳长安脸上露出三分窘态：“我听到突然念了道家咒语……” 陈树满头问号：“我念道家咒语惹你了？还能影响你敲木鱼了？” “我之前以为你也是皈依了佛门的。” ...... ------------ 第是三十章 扎我 病房门口混乱一团，我远远地和小梅的视线对上一瞬，不知怎的，心里一冷。 陈树看他们打的难舍难分，嘿嘿笑着跟我说：“等着看吧，那个煤老板倒霉的还在后面呢！” 我直觉周老板以后的倒霉会跟小梅有关系，可这直觉来的莫名其妙，毫无逻辑，让我自己都...... ------------ 第三十一章 手术 陈树在电话那头吼我：“蠢货！我是让你把孩子外婆留在外面，又没说让你拦着不让孩子进手术室！” 我有气无力地反问：“有区别吗？你觉得他们俩我能留得住哪个？”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陈树幽幽道：...... ------------ 第三十二章 重丧 那双浑浊不堪的老眼，近看时越发恶心。 我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大脑里有个指令在让我逃跑，可浑身僵硬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扎人外婆离我越来越近。 后来我会想了下，那感觉就像是我正在死亡线边缘疯狂蹦迪，并且马上就要一脑门子栽过去了。 就在我以为...... ------------ 第三十三章 阴冷气息 虽然我没见谁家出过重丧，但国人都信奉一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老一辈更是如此。 因而，在我老家，假若家中有人去世下葬，都是要找先生算一算，避开这种日子。我也就多少对这些是记住了一些。 不过，我对这事儿其实并不是特别畏惧。 ...... ------------ 第三十四章 止血 我着重和王主任强调：“主任，陈树那人说话，十句话里面有九句话都是在忽悠人，你的那个护身符就挺管用的，我觉得没他说的那么邪乎。” 王主任语气却是忧心忡忡。 “你刚才说，戴着护身符，那邪门东西还能贴近你是吗？” ...... ------------ 第三十五章 眼花 “等大佬来了，它们自然就消停了。” 陈树在一片“哐哐哐”的砸墙声音里打了个哈欠，病房里的灯光清楚的照出他眼角因为困而挤出的一点水光。 大概是陈树的态度实在和他之前说的危险程度对不上号，以至于我看着窗户玻璃上那些...... ------------ 第三十六章 醒了 “锵！” 铜锣声炸响，将我从混沌一片中拉了出来。 我抬眼看过去，就见陈树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巧的铜锣，铜色发红，显然是个旧物件了。 扎人外婆就被那铜锣声困在距离陈树半米开外，难以存进。 病房里阴...... ------------ 第三十七章 死了 王主任和陈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俩人嘀嘀咕咕老半天，而且好像是有意避着我，声音压的很低。 只是两个人的情绪都有点不太好，因此时不时的就会控制不住高声说一句或者几个字。 我很努力的从中捕捉到了一点内容，可散乱的完全连贯不起来，只最后一句很有用。 陈...... ------------ 第三十八章 一百万 我赶紧讨饶了几句，把火冒三丈的陈树敷衍过去。 陈树揭开他脸上的纱布，露出那下头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出用了什么东西。不过，在纱布打开后，我闻到了一点类似于膏药的味道。 “我这是自己想了办法，不然也得和他们一样，弄个口子就流光了血等死。” ...... ------------ 第三十九章 新消息 王志才倒吸一口凉气。 他愤怒道：“陈先生，我感激你们二位对我们家的救命之恩，但是你们也不能这样狮子大开口啊！” 眼见着他就因为陈树一句“一百万”，态度转变如风，前一秒还恭恭敬敬，感恩戴德，下一秒露出...... ------------ 第四十章 消失的尸体 这种能救活都可以被上电视新闻的患者，其实医院是不爱收的。 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可有些患者就真的回天乏力，医生也尽力了，最终患者去世，却很容易导致医生和医院被讹上。 王主任沉着脸说：“这个患者的情况一定要在手术前和家属解释清楚，该签字的签字。所有...... ------------ 第四十一章 冷藏柜 光是想到要打开冷藏柜，去看看里面躺着的是死去的患者，还是失踪的陈树，我就有点心里打鼓。 我对管理员问道：“冷藏柜没钥匙能打开吗？” 管理员回答：“不能，所以我才说问你要找哪个尸体，我得替你开柜子啊！” ...... ------------ 第四十二章 正途 陈树打着哆嗦，嘴唇青紫，面色青白，冻的眼珠子都发直了。 我把冷餐柜重新推回去锁好，对柳长安说：“先把他送到管理员那个办公室，那边暖和。” 进了管理员办公室，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被扎人外婆冒名顶替额了一次的管理员，心中顿时有些发虚。 ...... ------------ 第四十三章 希望 陈树和柳长安都不是我们医院职工，更不是我们科室的人，因此一直待在休息室是不成的，难免要让其他同事有意见。 我看着陈树状态好转的差不多了，就先带他俩离开了休息室，我今晚毕竟是没有真的去跟那台手术，既然有时间，还是要回去急诊室那边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护士长见...... ------------ 第四十四章 撒骨灰 我实在是不擅长独自面对这么一家子患者家属，到后来就冷场了。 还好泌尿楼离这边不算远，陈树和柳长安及时出现，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他们俩一过来，王家人立刻围拢过。 他们虽然不认识柳长安，但是见陈树和他一起过来，对柳长安也相当礼貌。 ...... ------------ 第四十五章 破煞 陈树忙活了好一阵儿，直到脸上的纱布又开始有血迹渗透，他只得先将事情交给柳长安，自己去一边将纱布取下来，重新换了一次药。 我注意到，在灯光下，陈树的脸色有些发白，那些药虽然能一时止血，但是断断续续的失血，仍旧在消耗着他的身体。 茂茂站在那个告诉他不能踏出来的圈...... ------------ 应大家要求，建立了书友群 喜欢本书的大佬们可以进群1041167063 ------------ 第四十六章 害死我们了 陈树的那张符纸，意外的好用，茂茂捏着那张符纸，还不到10秒，眼皮就有些发沉了。 我赶紧扶着孩子，让他在那个圈里躺下，幸好一开始陈树和柳长安画的那个圈儿就比较大，孩子在圈里躺下，也没有破坏圈的完整性。 “咚咚咚！” 敲门...... ------------ 第四十七章 莲花 张雅来了。 我的脑子里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整个人浑身都是僵硬的。 我完全不敢回头。 因为我不知道回头会看到什么，张雅身上的那种凉意和扎人外婆所带来的凉意是完全不同的。 我能感觉的出来，扎人外婆身上只有凶厉的杀意，而张雅身上的...... ------------ 第四十八章 定情礼物 整个房间里只有柳长安那盏莲花照亮了方寸之地，也照亮了扎人外婆那不断变幻的脸。 我一开始以为是我眼花了。 “表叔？！” 徐明云惊恐颤抖的声音证明了，我所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这一次，就连徐明云那个固执到极点...... ------------ 第四十九章 接走 我们回到病房，我习惯性的要抬手开门，只是手刚握在门把手上，就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门昨天晚上不是被扎人外婆彻底撞碎了吗？” 陈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她撞破的是封门的阵法，如果真的是门被撞碎了，昨天晚上护士站那些大小美...... ------------ 第五十章 高寿 我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老爷子岁数那么大，怎么能说出院就出院？就先不用观察了？万一有什么并发症，到时候可能想救人都来不及了！” 钱主任的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你说这些我能不知道吗？问题是他们根本不在乎啊！” ...... ------------ 第五十一章 实习医生 周老板今天倒是挺痛快的，也没废话，直接给了我一张卡，说里边装着50万。 如果今天拿着这张卡的人换成别人，我还真没有那个底气去接，但是周老板那我拿了就心安理得。 平心而论，刘大姐那件事，该出的力我出了，还被他连累，在病房里跟个高位截瘫一样躺了10天。 ...... ------------ 第五十二章 不正常 我笑着抬手在陈树脸上比划了一下，问他：“你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熟悉的整形科医生，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省得破了相。” 陈树这个人就是一会儿不犯贱他就浑身难受，笑眯眯的跟我说：“怎么着，刘小楠你也觉得哥特别帅对吧，哥这张脸要是毁了，那有多少万千少...... ------------ 第五十三章 高寿 这种事情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我又不是陈树，还能掐会算，号称自己小百度，虽然他那个小百度多半也是吹的吧。 “还记得咱们新内科前几天有一个被家人强行接出院的那位老人吗？” 王主任这么一提醒，我马上就想起来了。 ...... ------------ 第五十四章 不太可能 我要是知道，我还要问他吗？ 我对陈树说道：“行了，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 陈树挑眉说道：“这你问我没用，你问一问邓主任吧。” 我先说这跟邓主任又有什么关系，人家不是...... ------------ 第五十五章 越来越好 我忍不住对邓主任反驳道：“正常来说，没有人会不存在恐惧情绪。邓主任您也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人类的情绪是由杏仁核产生、识别和调解。除非杏仁核出现问题，否则每个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而一旦病人和出现问题，就不会仅仅是丧失恐惧这么简单，他一定还会有其他的症状，表现出他的病情。” ...... ------------ 第五十六章 后背发凉 陈树抱怨了几句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毕竟这里是在外边的烧烤摊上，人员混杂，我们也不可能放开了，说邓主任家的那些事情。 舒舒服服的撸了一顿串儿，陈叔喝酒喝的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趴在桌上一边晃荡着，空着瓶一边朝我喊道：“刘小楠来陪哥哥接着喝。” ...... ------------ 第五十七章 注意事项 钱医生在旁边喊道：“保安呢，快点把保安叫过来！” 小丽跟着护士长一起跑进了病房，一边组织着能行动自如的病人和家属撤退，一边担忧的看着我。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倒霉的总是我，全科是这么多医生都在这里，怎么一进门就跑过来抓住我才行？ ...... ------------ 第五十八章 谁下的手 虽然陈树跟我说过，这就是报应。 但是一想到，徐明云在电视上那个已经仿佛被打入地狱一样的神情，我心里就仍旧很不舒服。 最开始的时候，她父母只是希望能让她以后过得开心一些，那对老夫妻应该从来没想过他们所做的一切，会让他们的女儿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 ------------ 第五十九章 趟浑水 关于徐明云的父亲临死之前到底跟陈树说了什么，还有他们为什么见面，无论我怎么追问，陈树都不肯告诉我。 他只是斩钉截铁的跟我说，害我的人不会是徐明云的父亲，同时陈树跟我坦白了他的推测。 “现在来看，最有可能的是周老板身边那个小梅。不过他们已经回山西了...... ------------ 第六十章 酬劳 陈树啧啧两声，对我说：“你说你们都阴阳两隔了，人家姑娘还这么一心一意的为你。刘楠你就不感觉特别感动吗？” 我现在实在不愿意跟陈树说这些话题，因为我拿不准张雅是不是真的跟在我身边。 目前看来张雅还是挺维护我的，但是继续让陈树这王八蛋拱火...... ------------ 第六十一章 全身力气 尽管我心里对邓主任有怀疑，可他现在这情真意切的样子，我又忍不住的想相信他。 陈树对我的评价还挺准确的，我觉得我现在的确还很幼稚。 以前只知道努力读书努力读书，现在毕了业开始实习，才知道社会比学生想象中的还要残酷很多倍。 看看一个人这里混那里混...... ------------ 第六十二章 谢谢 陈树听了以后，用力的抓了一把他的头发，成功的把那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弄成了一个鸟窝。 “刘楠，你这个事情现在有点麻烦了。” 陈树舔了舔嘴唇，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一般来说那些东西害人都是直接正面上的，最基本的原因就是他们...... ------------ 第六十三章 悲惨人生 我的脑子还没有消化完护士们刚才说的，有患者高位截瘫却还跳楼自杀的八卦。 现在突然被小丽问了这个问题，差点就脱口说了实话。 幸好在张口的瞬间及时悬崖勒马，对小丽一本正经的说：“我去骨科那是跟王主任打过招呼的，我是去学习的，这你们都知道。” ...... ------------ 第六十四章 新发现 护士长一来其他小护士们全都跑了，该干嘛干嘛去，我在这待着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我便去了邓主任的办公室。 这还是我第1次独自进入邓主任的办公室，我在观察了一圈之后，发现这里几乎没有特征。 可能有些人觉得千篇一律的办公室是正常的，但是恰恰相反，像邓主任这种没有...... ------------ 第六十五章 怪物 晚上在这里住一宿？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小妹妹，你这思维真是精彩的，让我想跪下给你唱征服！ 我是嫌自己撞邪没撞够，还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呀！ 这种馊主意我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我在微信上把跟患者问到的情况都和陈树说了一遍，又开玩笑...... ------------ 第六十六章 还有救嘛 房间里的风越来越大，那风里夹杂着某种气息，仿佛是属于停尸间的味道。 “医生，你为什么不救我呢？” 那个黑影还在执着的向我发问，声音尖利而凄楚，充满了无尽的怨念，以及让我毛骨悚然的恨意。 我忘了以前是在哪里看到过，不要轻...... ------------ 第六十七章 小心这个人 陈树看出了我快要掩藏不住的不安，刚才还吊儿郎当的坐姿，一下就端正了。 他语气认真而笃定的对我说：“刘小楠，哥说了，哥能帮你。你就等着事情解决了以后请我吃饭吧，大医生！” 从我和陈树认识到现在每一次，他如此认真对人承诺的时候，最终都是能办成事情的。 ...... ------------ 第六十八章 至于吗 我点开同学发来的语音，直接开了外放，让陈树跟我一起听那些语音的内容。 语音的内容有很多专业名词和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专业解释，陈树听得半懂不懂直皱眉头，但我听懂了之后，只觉得一颗心从悬崖上，重重地落入了深渊里。 陈树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对知识分子的愤恨，语音结束...... ------------ 第六十九章 小广告 邓主任的二姨用手在膝盖上连连拍了好几下，对我说：“小伙子，你瞧瞧，这能怪我们平时对我爸不满意吗？这样满意才怪了呢！” 光是从邓主任的二姨这酸破天际的发言里，我就能感受得出，他们这些人平时对于老人家偏爱邓主任究竟是有多少的不满。 是所有...... ------------ 第七十章 醒过来 我们从老张那里拿走了木头盒，陈叔这回不再到处乱转了，拉着我回了医院，直奔邓主任的创伤骨科。 一路上我对那个木头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充满了好奇，陈树好像是故意要吊我胃口一样，把那个小盒子放在手里，就是不打开。 我们到了创伤骨科，陈树跟我一样接受了一番护士们的热情...... ------------ 第七十一章 期待 “你们高材生的脑子是不是都这么与众不同？” 陈树每次怼我的时候，那嘴就跟机关枪似的，小嘴巴巴的可能说了。 “这明明就是两件事，处理掉眼是解决了你身上的问题，也解决了导致邓主任外公受到惊吓魂不附体的原因。但是让邓主任外公的魂...... ------------ 第七十二章 车祸 陈树气急败坏的指着我说道：“刘楠你可真能耐，这么大的事儿都跟我说，你就不怕把自己小命都搭进去！今晚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别说咱们这个病房里的人了，就这创伤骨科，还有整个骨科大楼，没准都要跟着牵连出事！” 说完也不管我有什么回答，拎起他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包...... ------------ 第七十三章 你想做什么 我听明白了邓主任的意思。 按理说这种车祸新闻播报的时候，如果伤员是送医之后抢救无效去世，那么播音员都会把这一条给说出来，而不会直接说无人生还。 我刚想要开口跟邓主任问一问，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好像是我口袋里的玉坠。 我闭了嘴没...... ------------ 第七十四章 会怎么做 我吞了吞口水，对邓主任说：“这收音机太古怪了，碰了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等一等比较好。” 邓主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镜片下的眼睛像是能看透我的尴尬伪装。 就在我以为邓主任要跟我正面撕破脸的时候，他却收回了伸向收音机的手，同...... ------------ 第七十五章 擅长作死 我都做好听故事的准备了，邓主任却突然给我来了这样一个转折，搞得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对邓主任说：“我从来没想过。” 但是也许是因为他看向我的眼神太过于执着认真，我开始不由自主的去思考，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 那个曾...... ------------ 第七十六章 陪着你 虽然邓主任表现的像是问了一个普通的问题，可我怎么想都觉得他这个问题是一个圈套。 我想要救魇吗？ 这个答案是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出于对非人类的恐惧，我并不想跟它有任何联系。 但是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魇也是由各种想要得到救治却最终不幸身亡的患者组...... ------------ 第七十七章 贴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肢体不协调的原因，魇的移动速度非常的慢，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我快步走到收音机跟前，握着玉坠的手已经快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在我向收音机靠近的这几步路，这块玉坠越来越冷，最后散发出了比冰还要彻骨的寒意。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犹豫不决的机会，流逝...... ------------ 第七十八章 当傻子嘛 自从开始撞到各种奇怪的事情之后，我对突然出现的寒意都快要习惯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身后的这股寒意让我有了一丝安心感。 “刘医生。” 这三个字一出现我就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了，是张雅。 我没时间去想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 ------------ 第七十九章 对不起 我眼看着邓主任的外公一步步往这边走，听着他咳嗽的撕心裂肺，脱口就对老人家喊道：“您先回病床上躺着去，我这就叫外边的医生和护士过来给您做全身检查。” 老人家愣住了，笑容慈爱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放缓了语调对他说：不管你要处理什么事，先...... ------------ 第八十章 哪冒出来的 我脑子里一团混乱，各种念头不停的冒出来。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算是什么？邓主任的外公借尸还魂吗？ 邓主任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还说他们俩现在都在这个身体里？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彻底混乱了。 ...... ------------ 第八十一章 指责她 接下来就是关于如何处理邓主任外公的后事的问题，我和陈树已经不适合在这待着，再加上我着急跟陈树问清楚为什么这一次之后张雅就不能走了，所以我赶紧找了个机会，提出先带着陈树离开。 创伤骨科这边那个叫做小陈的护士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陈树的额头，我跟她解释说：“刚才发现老人...... ------------ 第八十二章 佳偶天成 我满心的火气发不出去，最后在休息室里团团转了好几圈，坐在了一张空着的钢丝床上。 我实在无法理解，陈树一直为什么如此固执的想要把我跟张雅拉在一起，就因为他说的张雅跟我的命格最合适吗？ 但是为什么这种事情不能把我自己的意愿考虑进去呢？ 张雅惴惴不...... ------------ 第八十三章 怎么办 对于躺在移动病床上的这个新娘子，我一打眼看过去，没在她身上看到任何的外伤。 既然急救那边是联系我们心内的医生过来急诊接了这个患者，那也就证明她应该是心脏方面其他疾病的可能性比较大。 跟救护车的医生语速飞快的对我们说着患者的状况。 ...... ------------ 第八十四章 反应 钱医生这表情让我心里非常的没底。 如果连他都兜不住这个患者的话，那接下来可就麻烦了，光是从着患者家属的固执程度来说，或者从他的火爆脾气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估计出急救车那边儿，一开始听说是心前区疼痛，也没有当成太大的问题，谁知道到了医院之后什么都检查不...... ------------ 第八十五章 接触 周曙光听了我的问题，倒是一下子有些感慨起来。 “你还别说她那个老公还真是不错了，从咱们钱医生那边知道了她所有的实际病情以后还挺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个事情，直接就说该怎么治病怎么来。” 这件事对我没有太多的意外，虽然在医院经常会看到久病床...... ------------ 第八十六章 扭了方向 邓主任外公的葬礼直接是在我们这边城南的殡仪馆举行，旁边就是火葬场，算是前后一条龙服务了。 我跟陈树到场的时候，就见到熟悉的邓主任，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手臂上缠着一圈白布。 邓主任正在接待所有参加葬礼的人。 来的路上，我曾经在内心翻来覆去揣测过...... ------------ 第八十七章 感悟 最后警察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把我们这一群人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来参加葬礼的，全部都打包带了回去。 在警车上我几次把目光投向陈树，但他好像在苦苦思索着什么，一直没有回应我。 不过这车上这么多人还有警察在，我们也交流不了什么。 大家在车上的神情都惊魂...... ------------ 第八十八章 夜班车 我快步走出了四楼，连电梯都不想等，直接从楼梯走了下去。 幸亏大白天的楼梯里也有其他人，而且周曙光跟着我，要是大晚上的话，我宁愿死这上边也不会选择走后楼梯的。 “我回去值班了。”我随便糊弄了周曙光两句，然后就回去了急诊科了。 ...... ------------ 第八十九章 不是一般医生 其实我没有理由怕他，因为他样子虽然看着很糟糕，但是怎么也比那些路边吃路边睡的乞丐要好，而且他除了身上有点血迹之外，手上也没拿刀啊或者其他什么武器。 我在急诊室也算见过很多血迹斑斑的病人了，这点血其实吓不到我。 但是人在梦里就是这样，很多不合理的东西都是在你醒...... ------------ 第九十章 一百条奖励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很明显方晴是知道些什么的，我尝试一下帮你查她以前见过的精神科医生。”马润明显比我淡定。 我明白他的意思，方晴之前就是因为病急乱投医，吃了精神药物才入院的，这表示她之前是有看过精神科的，只不过可能是那种保密的私人精神医生而已。 ...... ------------ 第九十一章 接近真相 我感觉我对这电话已经有相当的恐惧了，毕竟之前才接听过一个不是马润的马润。 让我无语的是，拿起电话，那头还真是马润的声音。 “上来一下，我找到了些东西也许有用。”马润依旧是用他那种不温不火的声音说话，一点也不慌。 ...... ------------ 第九十二章 无处不在 时间还早，我和马润都要上班，于是他送了我出来。 “现在也能看到吗？”我和他路过窗户的时候，他往窗户那边指了指。 这个方向和方晴之前所在的那个病房是同一边，所以窗户外也一样能看到那条荒废的小路。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 第九十三章 鸣笛 “我也知道，可我能咋办。”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难得他说了一句废话。 这次马润显然答不上来，抿着嘴思考了一会。 “你说你道士朋友给了你一个可以救急的玉佩，可是在梦里你一次都没有用过？” 马润突然看...... ------------ 第九十四章 楼道小巴 我一瞬间醒过来了，一看旁边，原来是马润摇醒了我。 我满头大汗，看着他说不出话。 “你刚刚一直在自言自语，而且好激动，我怕有什么事，就叫醒你了。” 马润的样子也很紧张，他在外面干等什么都做不了其实更害怕。 ...... ------------ 第九十五章 吓倒在原地 我整个人被强烈的恐惧包围，还好值班寝室不算很大，如果我后面还有个窗户或者柜子什么的，我绝对会被吓死。 还好值班寝室是在走廊的尽头，我后面只有墙壁。 我躺在桌子上，不再去看什么监控视频，我也看不进去书，干脆一颗一颗酒鬼花生吃起来。 慢慢的我开始...... ------------ 第九十六章 伤势 我把电话从口袋里拿出来，看到是陈树打来的，于是接通了。 “陈树，你伤势好了么？” “你小子好啊，还伤势，有事怎么不告诉我啊？还想自己搞定，你就在我旁边看过我念几句咒画几道符，这样你就能自己搞定的话，我还混不混了？你现在咋样...... ------------ 第九十七章 怨气 “这是我昨天的……” 我正要说话，却被陈树“嘘”地阻止了。 他倒带看了两遍，但都是画面上什么都没有的时间，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觉得，昨晚不是玉...... ------------ 第九十八章 清醒一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自杀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点惊讶，因为连我们医院也只是怀疑他上吊而死。 毕竟虽然脖子有勒痕，但也有很多其他可能性，比如有人拿着绳子主动勒死他之类的。 ...... ------------ 第九十九章 真正的语言 “看不出来啊陈树，你平时这么抠门，竟然对老人家出手这么阔绰。” 我趁机讥笑他，平时叫这小子请我吃个饭都难如登天，这几个纸扎人偶竟然花了他起码几百块。 陈树倒是好像对花出去的钱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反复检查了几次那几个造型奇怪的纸扎人偶。 ...... ------------ 第一百章 抢亲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陈树。 “你饿不饿？”陈树突然问了我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有点。”我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于是只好老实回答。 ...... ------------ 第一百零一章 我才不去 “这门就是门啊，你还想我能看得到什么东西。” 走廊的灯开始忽明忽暗，远处距离那顶大红花轿最近的两盏LED直接灭掉了。 “你要对自己有点自信，你现在可是阴间天线！” 陈树将一把纸元宝洒到地上，又将...... ------------ 第一百零二章 东双村 “话不能这么说，科学精神嘛，你不要以为我们道术就不讲科学精神，以前还没有白毛僵尸呢，还不是我们的老祖先大晚上不睡觉观察棺材里的尸体，才发现这种东西。” 陈树好像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哦，所...... ------------ 第一百零三章 女儿村传说 “你们这村子出了男丁啦？”我忍不住好奇，从后面提了一句。 那几个大娘扭头过来，惊讶地看着我，好像现在才看到我的存在一样。 “我助手，新人是比较活跃，别见怪。”陈树只好马上淡定地帮我解释。 那几个...... ------------ 第一百零四章 村尾故事 “那后来呢？大家是不是还了他清白了？”我被老爷爷的故事吸引了，赶紧问。 “后来他变得越来越少话说，整天就在村子里游荡，捡一些菜叶的残渣吃，又或者趁有人来村子里办白事的时候，把人家做完法事忌讳不要的烧鸡捡去吃，到了大晚上的，他的活跃了，整天...... ------------ 第一百零五章 佩服这小子 “我知道，就好像澳洲野兔的事件一样对不对。”我马上动用科学知识学习了这个事情。 “什么澳洲野兔？”这次轮到陈树满脸疑问了。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摆了摆手，反正我大概懂了就行了。 ...... ------------ 第一百零六章 奇珍异宝 明明是大白天，但是我听到陈树这么说的时候，我后背还是忍不住一凉。 “我在这圈子虽然名气不算很大，但是总归认识不少人，但是这么凶狠的我还是第一次见。”陈树摇摇头，显然很不同意这个黑先生的手法。 我和他赶紧走了回去屋子里，我回头看的时候，...... ------------ 第一百零七章 头皮发麻 “你你…你说什么啊。”我自然是浑身打了个哆嗦。 “哈哈哈开玩笑啦，你这么生龙活虎的，阳气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足咧。” 天叔突然脸色一转，又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那句话才是真的。 果然是...... ------------ 第一百零八章 睡不着 “你把这东西放在家，不怕晚上睡不着觉吗？”我忍不住问。 “我晚上又不睡觉。”没想到这天叔的回答也非常独树一帜。 黑先生和陈树同时下了楼梯，走近了那扇门，虽然现在大白天的，我却还是感觉到那里面传来一股寒气。 ...... ------------ 第一百零九章 怨灵 我感觉天叔看我的眼光现在完全和看一块价值连城的和田玉差不多。 此时即使是对道术一窍不通的我也能明显感觉得到，我确实是不妥了。 连陈树和黑先生都无法一时三刻解决的这个东西，就这么被我瞅了一眼就吓得逃走了。 难道我身上真的有什么问题？难道之前那辆...... ------------ 第一百一十章 感应剧烈 其实我纯粹就是虚张声势，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怎么能和他同归于尽。 但是我可是个新世代的毕业生啊，简单的逻辑思维还是有的。 很明显这脏东西并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耐，在它的视角里，它应该把我当作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的可怕东西。 只要它意识不到我......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先生偷袭 我顿时感觉阴风大作，听到门口的七层风铃叮铃铃地大响。 我被他的符贴到额头，好像有千斤下坠，连话都说不出来。 “十方阴人，今天就要将你伏法。” 我听到黑先生大声地喊，但是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模糊之中，我......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意外发现 熬到三四点的时候，我和陈树才算是休息了一会，就这么算是过了一天。 虽然第二天仍然不是头七回魂的日子，但是我们本身也不是要解决前村长东羽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解决东双村这边的问题，这才是源头。 只要源头解决了，东羽回魂的事情自然容易处理。 ......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科学的方法 我和陈树赶紧回到了屋子里，进门的时候，我看到我们的门缝和墙角全是湿气。 “陈树。”我赶紧喊住陈树。 其实不只是门口，我们后来沿途走过去，天花板的横梁和里面的墙壁都是如此。 一夜之间，甚至有的地方竟然出现了霉斑。 ......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挺高兴 “公鸡，黑狗啊，咋了。”陈树抬头看着我。 “没啊，我就问问。”我虽然口上是这么说，但是已经按动手机下载了动物叫声大全。 我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此时就等时辰到了。 过了半夜，陈树掀开布，把......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红舞鞋 我敢肯定这个果篮一定是借花敬佛的，因为我在这里这么久，王主任连一根牙签都没送给病人过。 “小陈师傅，麻醉药都还没过你就醒了，是个狠人啊。” 王主任把果篮放到陈树的床头柜上，满脸堆笑。 我一看就知道他来是要问什么了。 ......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图案给我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我没想到万主任竟然会说这样的话，我本以为他是气愤我在急诊科私自看病而已。 王主任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女孩一眼。 “你给我听着，别以为碰了几次那些事情就觉得自己能耐了，这里是急诊科！而你......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效果显著 毕竟之前已经被王主任这么严重地呵斥了，我可不想这次又被他看到，又训我。 “医生，救救我吧！”然而楚珊一开口就一副想要哭的样子，让我又不忍心。 “怎么回事？”我转头问云岚，我知道她这个朋友更冷静理智。 ......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干不干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她们两个女孩只能互相依靠，本来就没有什么安全感，现在碰到这种事情，会感觉心灵支柱都要崩塌了。 我装装样子让他们能安心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真的吗？”楚珊的反应最快，听到我这句话马上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臂。 ......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姐妹花 “好了好了。”我终于笑了出来，揍了他一拳。 其实我也不是真要怪他的意思，成年人大家都忙，难不成我还要规定他围着我转么。 “怎么样，今天跑过来又想八卦什么，今天急诊科风平浪静啊。” 我知道他这人最...... ------------ 第一百二十章 异常 “是这样的，有两个人来了医院非要找你，我原本也不想打给你的，但是看她们样子好像真的很着急，所以我才……” 电话里传来保安大哥为难的声音，我一听其实已经猜出来是谁了。 “没事，是两个女生吗？......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云岚的异常 “冷静点！”我不知道她会突然毫不畏惧地发狂，抓住她往后退。 那东西还在驱动着楚珊的身体往前歪歪扭扭地往前爬，口里仍然重复着那两句“云岚，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其实和云岚一样害怕，但是我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这种脏东......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秘密 “我昨天差点搞不定，快帮我把事情摆平。” 我也不开玩笑了，赶紧回短信告诉他。 谁知道这短信发了过去之后，竟然没回复了，这小子和我玩装眼瞎？ 还好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家伙这几天还出不了院，回去自然能看得到他。 ......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心险恶 这倒不是因为她有什么怪异或者让我感觉到阴气，而是那种人心比脏东西还要恐怖的感觉。 因为我一听她说的话，就马上明白了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云岚很明显根本没有去上班，早上离开了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偷偷去不知道什么地方，找了一些用旁门左道的方法驱邪的人，请了这里两个东西回来。 ......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来的医生 云岚倒是完全信任了陈树，很快陈树在她耳边交代了一些事情，她就懵懵懂懂走了。 “喂等等，你们该不会是要做一些不道德的交易吧，陈树，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我突然回想起刚刚云岚对我的勾引，马上联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龙家儿子 我赶紧跑过去王主任旁边，同时环顾四周看看龙正明来了没有。 “主任，龙正明来了吗？” 我一边慌慌张张披上自己的白大褂，一边问。 “小声点，你是实习生叫龙正明？记得叫龙医师或者龙医生！” ......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气压装置 然而急诊科可不是，急诊科事实上是没有门诊的。 病人如果推进了急诊科的门，那就一定是进入手术台，马上生命垂危要动手术的了。 这个时候身为一个主刀的急诊科医师，手上是要什么没有什么。 病历，病人的过去病史，敏感药物，甚至是怎么回事，怎么弄到这个样......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手术 龙正明的反应也非常得快，马上脱了身上的外衣，拿起白大褂就走去走廊门口。 其他同事则一个个都跟在后面，想要看热闹一样。 我和王主任都非常紧张，王主任当然也很想帮忙，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看着龙正明的动作。 龙正明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直接冲过来追上......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文不值 “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不需要高位截肢，不用担心。” 龙正明从这么大压力的手术台上走下来，竟然还能非常有条不絮地走到家属面前解释清楚。 “刘楠，把病人先安置到急诊病房里，情况没问题之后再考虑转出去。” ......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敬酒 “我们今天这个也不能是从死神手里抢人这么夸张吧，但是确实很有一手。” 我回忆起今天的龙正明的表现，仍然觉得他非常厉害。 他主要是很稳，非常游刃有余，整个手术其实如果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话，手术的难度本身是不大的。 这种手...... ------------ 第一百三十章 意外 还好他滴酒不沾，开车就不需要顾虑什么地方会查酒驾了，直接开最快的那条路回去。 他的车技非常平稳，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我发现，对着他我已经有很多次“与想象不符”的感觉了。 因为一般这种富家子弟，开着这么豪华、数值这么强......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狐疑 之后的整个下午，我都没有再去思考这个事情，完全当时我的梦境一样遗忘掉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由于我是晚班，所有到了下班时间我就看着王主任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他们之中，龙正明是最晚走的，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他可以说是新官上任，急诊科很多文件和病人资料都要重新跟进。 ......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发愣 “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保安大哥显然平时都是躺躺睡睡又一晚上，今晚突然把他大声喊下来，算是吓着他了。 “哥，我们俩的饭碗都重要是吧，我刚刚看到那家伙从龙医生房间跑出来，我怕他要是偷了龙医生什么东西，我们两个受夜班的都......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龙正明回来了 “我没事，放心，你说的话我都听局长说了，先让他们了解一下怎么回事。” 龙正明马上反过来扶着我，还安抚我的情绪。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他们把你放到后尾箱里，还开着你的车走了的啊！” 我马上将刚刚看......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受够了 我被这个模样的龙正明吓了一跳，顿时从梦里好像一瞬间弹了出来一样，又叫又喊这次发现自己在家里。 我定了一下，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到自己的床上。 我就猜到会这样，每次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我都会一直做噩梦。 虽然我表面上看起来没这么怕，但是其实我还......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争吵 我猛然听到是龙正明的声音，而且还很严厉，我从来没听过他发火，走了过去。 他在门的那边，我能透过扭曲的玻璃看到他。 他好像在和谁在说话，但是另一个人的位置站在后楼梯下面一格，我隔着这么远还要隔着一扇门的玻璃，根本看不到。 最麻烦的是，这道门是那......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危险的夜班 “龙医生，我准备下班了。” 我急中生智，赶紧说。 “好，啊对了刘楠，今晚夜班的老刘说晚上有急事，想让你顶替他两个小时，你OK吗？” 龙正明似乎一点也没有怀疑我，反而举着老刘的假条问我。 ......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跳闸了 “可我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黑暗之中，我听到他咧开嘴嘶哑的笑声，我更加肯定他要么就是捏着喉咙，要么就是干脆声带曾经受过伤。 我顿时在黑暗之中不敢动了，而他却似乎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里的光线实在太弱，根本不足以让我看......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紧急手术 这次我自然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很明显也是通风口。 如果一个人连通风口都可以随便自由出入的话，那么确实很少有建筑能够拦得住他。 虽然我没办法看到门后面的他，但是我却还是慢慢往后，直到我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然后我转身马上就跑了，同时回到了值班寝室。 ......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死手术 “喂你等一下，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看他们两人说了几句话，又绕过我走出了门，似乎整个过程都当我不存在一样，我赶紧想要追出去，却被那个白大褂的医生马上拦住了。 “我不管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不是时候，我们马上还要上去准备三重搭...... ------------ 第一百四十章 手术成功 陈树听了我说的话之后，从自己的口袋里马上拿出一把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灰，反正他走过去就趁没人偷偷洒在了手术室门口的两边。 “你干嘛？”我怕被人看到以为他在恶意破坏医院的卫生，赶紧过去拉住他。 “表示尊敬啊，祖师爷有训导，医......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字母的意义 我心里猛然回忆起之前我和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冲突，在混乱之中，我似乎确实将他手上的手表打了下来。 我马上走过来捡起这只手表，还好清洁阿姨偷懒没有来到我的房间，不然这东西应该已经被她收走了。 我端详了一下这只手表，不管是设计还是里面的翡翠都不像是......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分裂的意识 我不知道应该开灯还是拦住她，站在原地白白浪费了两秒钟，才决定要去抓住她。 我朝着她扑过去，她却灵活得像一条蛇一样，转身就藏到了房间的黑暗里，可是我这个值班诊室能够多大，而且还是我自己待了这么久的地方，我自然对它是了如指掌。 我马上转身追着他，就这么几秒钟的差...... ------------ 第一百四十三章 障碍 听到我这句话，电话里的马润显然立刻沉默了好一会。 我也能够理解，马润虽然在四楼，但是也应该很清楚我们急诊科新来的这位主刀医生到底有多大的来头。 龙正明有很严重的多重人格障碍这件事情如果传了出去，会对龙家和龙正明自己产生多大的影响，不用我说马润自然也应该知道。 ...... ------------ 第一百四十四章 障碍 马润写完之后，对着我笑了笑。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C和我说，N上次有可能已经看上了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好将C说的话以及里面的奇怪的地方都告诉马润。 “没有其他的信息，单凭这句话…......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强势人格 果然以前经常听人说狂热的科学家为了试验可以连自己生命都不管，现在看马润这个样子我才知道，原来这种说法是真的。 不多时，龙正明就回来了，果然和我估算的一样，他只吃了十三分钟就吃完了，两分钟从饭堂走回来，时间刚刚好。 “来了来了！”马润非...... ------------ 第一百四十六章 N仪式 “我想知道关于N的事情，以及关于你们之间互相相处的事情。” 马润的语气已经尽量平和，不去刺激到他了。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这次C的回答非常快，好像已经在一瞬间决定了不打算告诉我们似的。 ......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变化 要是提着马润这种兴趣去研究我可做不到。 “那我是不是要寸步不离待在你这里？”我赶紧问他。 “不，你要赶紧单独相处，越僻静的地方越好。”马润却是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我。 “为什么？落单不......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五个X “严格来说那不是人格，N一直不认为我们是被衍生出来的人格，他觉得我们都是飘荡在世间的灵魂，只是碰巧流浪到了M的身上。” “他这个说法倒是……挺有美感的。”我沉默了一会，不得不承认这个N被我想象中更像个人。 ......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混乱人格 马润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况，似乎快速思考了一番，马上抓住我拉到一边。 “不能在这里绑着他，他这个身份，要是有人来我们就解释不清楚了。” 马润这番话倒是点醒了我，而且N还是一个会伪装的人格，万一有人来了，他直接假装自己是龙正明，我就变成绑架...... ------------ 第一百五十章 必须献祭 “你的意思是，X的到来，影响了N这个人格？” 马润一边不停点头，一边在他那本巴掌大的本子上记录。 “N非常迷恋X，其实我甚至不知道X算不算一个人，他从来没有接替过身体，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话，但是N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崇拜X。” ......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暗黑画面 其实这个时候我早就应该离开了，但是我却鬼使神差地没有这么做。 我总觉得龙正明的离开很有问题，于是我折返回去了急诊科，趁着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找机会溜进去了龙正明的房间里面。 龙正明的房间倒是非常整洁，显然他这个主人格由于已经剥离了太多情绪出去，主人格已......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暴戾的x N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沉默不语，但他是这样的态度，却让我更加肯定了自己这个猜想。 “C没有意识到X，是因为X根本不是龙正明衍生出来的人格，而是你刻意培养出来的东西？” 我看他没有回答，知道自己多少已经掐到了其中一些要点，继续往下说。 ......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出手 然而我们跑到一半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了铁质扶手的声音。 我原本想着，不管这人格有什么特殊能耐，但是从一楼到四楼一共就这么四层楼梯，八个来回，我和马润已经跑了一半了，除非他会飞，不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马上就追的上来的。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往下面看了一眼。 ......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失眠 不用多说，这个人正是龙正明，只不过区别待遇的是，他身上缠满了铁链。 这次马润连尼龙绳都懒得用了，直接上铁链，也算是很聪明了。 “昨天你到了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了？” 我再确认一次。 “对啊......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内情 最后我还是掀开帘子，快速出去瞅了一眼，那个病人此时正处于刚刚被催眠进入浅层睡眠的状态，他是坐着低耸着脑袋睡了过去，由于他本身非常憔悴，所以仍然显得他模样恐怖。 我定睛看了看，发现这个人身上还真是有种不祥之兆的感觉，但是和之前感觉到的那些又不太一样。 之前那些......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阴森的家伙 龙正明还被锁着，而且还在沉睡，我也算是安了点心，至少说明我这边的问题不严重。 而那个患者醒来之后，显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说过什么，还有点开心地看着马润。 “医生，很有用啊，我感觉自己精神好多了。” 他裂开嘴笑，我从旁边......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穿裙子的男人 要是一直做这样的噩梦，会睡不着觉也是太正常了吧。 第二个场景则是一间房子，准确地说，是一间把他反锁在里面的房子，催眠师碰到这种情况并不少，有很多病人当他在催眠的世界里要直面自己内心的创伤或者秘密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情况。 但是他的反应却异常大，刚刚叫他开，他一......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开口 既然陈树都说了不是一时三刻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也就没有这么着急了。 下午我的班次也算是不错，总算有了一个安稳的晚上可以休息，我回到家的时候还只是不到七点钟，我安逸地吃了一顿外卖，还看了部电影才睡。 恍惚间我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悠闲地度过下班之后的日子了，毕竟这......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同一个患者 他这个描述，简直和我们那天见到的那个人是一模一样的。 马润听到的时候，显然整个人都楞了一下，我估计董教授的描述对他的冲击有点大。 毕竟他这么一说，已经算是百分之一百确定了那天那个病人就是他们的口中所说的那个邪门病人了。 而且这个人看了这么多专...... ------------ 第一百六十章 追寻房间 马润想了想，坐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在那块板上写东西。 “但是昨天我已经想过，这样的地方基本上应该是不存在的。”我有些无奈地说，现在的城市化虽然不算特别完善，但是至少我们这种城市里，基本上已经没有这种这么残旧的旧式建筑了。 “......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近在咫尺 “也许他给我们看的那些地方已经重建了或者拆掉了，他是想让我们找到旧址呢？” 我突然提出了这种可能性。 以我们这边的城市化程度，如果仅仅只是寻找符合条件的地方，并不难，甚至可能还太多了。 “可是如果这样找的话......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奇异厕所 这家伙就算偷懒也不会挑这个时间吧，这个时间虽然说天已经全黑了，但是也不至于说可以直接人不在的。 “会不会上厕所了？”马润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异样，马上说。 “那他强迫症还是挺严重的啊，这么近上个厕所还要把灯关了这么整整有条。......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医院废墟 其实我是明知故问，但是这个时候如果沉默的话，我坐前面又看不到后面，会非常恐怖的。 “走到一个房间里，里面全是铁床，铁床上全是洋娃娃，除了一张。” 马润才走了几步，已经满头大汗，显然也不是走路导致的了，不过我走在前面，心理压力一点也不比他小。 ......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要回家 “可是我们这样也没法出去啊。” 我顿了顿，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不过现在就算马上要我又回去看，我也不敢。 “刚刚好像不是那东西发出的声音。”我们两个喘息了半晌，我这才开始回忆刚刚的事情。 ......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智慧生物 “但是如果严格按照规则的话，我们其实也不算失败了，因为我们已将知道在哪了，题目本身就没说一定要知道那个阴影是什么东西啊。” 我忽然灵关一闪，于是转过去和马润说。 “那你建议我怎么做，现在是直接等他再次来复诊吗？万一他不来怎......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电锯惊魂 我看到又是这张清秀的脸庞，才算是放心了下来。 “你干嘛看到我这么怕？”她又问我。 “没有啊，哪里有怕了，真是的。”我只好赶紧扯开话题，舒缓自己的尴尬。 马润睡的也是真的沉，这时候还没醒过来。 ......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男扮女装 我走出电梯，心有余悸。 走到食堂看到只有寥寥数人，我这才想起现在还很早，所以也不需要排队，我很快就买完了东西。 回去的时候，我看到电梯仍然有点后怕，直接推开后楼梯的门跑了上去。 上楼的时候我听到自己手机响了，摸出来看到是陈树的短信。 ......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变得太快了 他刚开口说话，马润就紧张得马上咳嗽起来，搞得我不得不去倒了杯水过去。 “医生，冷静点，不要激动。”我送水过去的时候还特意做了脸色给他看。 他这才算是冷静了点。 不过也是，要是我的话，估计得紧张到直接藏两把刀在我的桌子底下。 ......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医院过去 “你以前从来没有做过有铁床的梦？”马润顿时有点乱了，还用上了一般情况下在催眠里面绝不会用的疑问句。 “没有。”然而患者倒是很配合，这次一整个过程里，他表现的更像是一个被催眠的人一样，而对比上一次突然之间脱离了命令者的指令，突然...... ------------ 第一百七十章 往日的故事 “我当时也是昏了头脑，想着如果能够和这些上面认可的医生领导们打好关系，以后在医院的路就好走很多了，于是我就自告奋勇，帮他们监督和管理工程的进度，但是偏偏我接手之后，就发现我们医院当时这块地皮上，有一栋古怪的房子。” 王主任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热茶，好......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老者却说，他不是那些师傅，不懂这些，但是当年这些师傅说过，只有尸骨墙才能镇压住它们，所以这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拆，我们听了哪里管的上这么多，好的态度都摆过了，既然老者没有其他办法，我们也只好动手了。” 王主任有些无奈地说。 ......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红裙女人 “不不不，你们都不对。”陈树很神秘地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你们都太年轻了，很明显这小子是要钱。”我马上戳破他的故作神秘。 “非也非也，不可以这么说哦，我们江湖人要守江湖的规矩，俗话说行有行规，......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求爱信 “这可是了解你的病人最好的途径啊，你作为一个心理医生，认不认同这点。” 我当然是马上问他。 我知道在心理学的专业里面，要了解一个人除了他自己愿意告诉你之后，最好的方法就是日记或者信件，这是一种最好的了解一个人内心世界的途径。 ......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毒手 “对啊，你看到什么了？” 我自然是赶紧问陈树了。 “看到了，但是不是用天眼看到的，是用我的肉眼看到的，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个红色裙子的女人从急诊科走了出来，你们早上和那个马润医生谈的病人案子里面，不就是有个白色裙子女人么？” ......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试过 过了十点钟之后，陈树已经把黄符写满了我的桌面，一字铺开。 我根据他的指示，在厕所门口点了两盏蜡烛，一红一白。 这两根蜡烛一红一白，刚点着之后，红色火光异常活跃而明亮，白的则无论怎么点都微微弱弱，好像风中残烛一样。 我把走廊上的窗户都关好了，根......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恶犬 陈树遥遥指了指我们进来的那个方向，这里原本应该是厕所的门和电灯开关，但是此时已经是一堵没有上瓷砖的水泥墙了。 我正想说这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却定睛一看，似乎隐隐然能够穿过这堵墙看到外面我在门口点着的那两支红白蜡烛。 而且此时根据蜡烛的情况来看，红白蜡烛已经完...... ------------ 第一百七十七章 邪猫入侵 “不错嘛，可是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动手啊？”我不禁夸奖了他一下。 “还是那个例子，光是砍掉它的手没用的，它的邪气这么足，这种用来摸索的手随便一晚就会复原，但是如果我扔一个东西让它抓住，它以为是活人，它会怎么做？”陈树问我。 ......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冲上四楼 “我们在这边没法影响到他的。”陈树知道我很着急，但也没有用。 “那有没有办法可以直接从这里回去？”我只好追问陈树。 “如果要回去的话，只能从最开始的地方回去。”陈树摇摇头。 ......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昏迷的马润 我一边挤压着马润的伤口，一边等待着护士长将那些设备拿过来。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失血，不是简单地按住伤口就能解决的，而且我现在徒手也做不了什么，我拉开他的眼皮，想要确认一下他还有没有意识。 刚刚似乎还是有一点的，但是现在我感觉到我正在失去他的意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 ...... ------------ 第一百八十章 另一头的进展 “对，他们本来生前就没过什么好日子，死的方式还这么痛苦，自然充满了怨气，原本化作怨灵，应该先镇压住它们，然后用功德箱和香火将它们驯服，或者用阳气慢慢消磨掉阴气的。” 陈树叹了口气，以他现在的眼光看，当年的那些老前辈可以说是挑选了一个最不得当的方法。 ......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可怕的男人 “为什么？” 我疑惑地问。 “你也在那边的空间里看到了，那团袭击他的阳气很黑很邪，很明显手上有人命，甚至不只是一条人命。” 陈树看了看床上的马润，我感觉他好像有事情想说，但是又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报警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快要天亮一样，但是医院里面仍然是一片散漫的状态。 距离医生们开始上班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天空也只是刚刚开始亮。 我被这个气氛有点催眠了的感觉，打了个哈欠有点无奈，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睡觉。 突然之间，我听到一声尖叫的声音...... ------------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结结巴巴 要我突然之间同时面对两头这么重大的变故，我感觉自己一时之间根本没法缓过来。 “好，那我这几天抓紧联系他，看看他到哪了。” 可是这边的王主任和陈树已经谈定了，很快就要分头行事的样子了。 “我也回去准备下一次要...... ------------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看不到 “那后面你也没打算离开，继续留在了办公室里咯？”我猜测性地问他。 “对啊，既然都已经查到这么深入了，我感觉我距离真相已经非常接近了，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啊，所以我就没有这么快离开。” 马润果然点点头，我现在......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捣乱 我自然第一时间是走进去找陈树在哪里了，走到急诊科走廊上的时候，发现厕所门口多了很多泥土，而且还用黄线封锁住了。 “刘楠，这边。”陈树在旁边叫我，我这才看到他紧张的样子，连忙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王主任的办公室？”我问他。 ...... ------------ 第一百八十六章 红色长裙女人 我也留意到，这个女人今天穿的衣服就不是昨天那件红色长裙了，而是直接穿了牛仔裤和长衣服，也许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吧。 “不知道这个护士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我想给她买个果篮。”她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又问。 “应该很快了吧，她这种...... ------------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中毒 而且他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处于极度困的状态了，本人的意志力已经非常脆弱了，这个时候要打破他，直接进入他的潜意识，应该很容易。 “你现在慢慢躺下，感觉自己全身都非常舒服……”我一边引导他，一边打开了马润房间里面的书。 ......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分手 但是我很快就察觉到不是这样的，他并不是生理上有什么不适，而是这个问题对他的心里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但是这个问题，怎么可能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呢？ 我脑子还是有点转不过来，但是人已经有些察觉到什么的意思了。 “你平时在家里的生活是怎...... ------------ 第一百八十九章 缠着 “你说的话，他当真了，他去了变性。”我睁开眼睛，说。 这不是一个询问，也不是一个命令，他自然没有回答我什么。 “那他们又在吵什么？”我此时已经一直皱着眉头了，看着他。 “我觉得他变了性很恶心，很变态...... ------------ 第一百九十章 满身是血 此时他整张脸都露了出来，活像个从床底下爬出来的女鬼一样，但是如果你知道其实他 是个男人，你会觉得更加毛骨悚然。 “你现在就上去帮他解除，否则的话我就捅死你和你全部的朋友家人！” 他发出威胁的声音，而且竟然是男声，我又被他吓了一跳。 ...... ------------ 第一百九十一章 痴呆 这些邪猫估计是通了灵的，一个个都好像有灵性一样，尤其是一看到陈树，马上好像看到什么天敌一样四散了出去。 其中一只邪猫甚至怕到昏了头，惨叫着冲到了陈树的脚边，我看着陈树一脚就踢飞了这个原本应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也管不了这么多，随着陈树一起进了房间。 王......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法坛上的东西 很快，陈树已经将我割下来的那块东西完全在那个巴掌大的铁锅里面溶解了。 我看他大步走过去，对着王主任的头念念有词，然后将那铁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下去。 我也不敢问他是什么东西，生怕打扰了他念咒语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半晌之后，他才总算结束了他那边的工作。 ...... ------------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七层风铃 很快，陈树已经将我割下来的那块东西完全在那个巴掌大的铁锅里面溶解了。 我看他大步走过去，对着王主任的头念念有词，然后将那铁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下去。 我也不敢问他是什么东西，生怕打扰了他念咒语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半晌之后，他才总算结束了他那边的工作。 ......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幻觉 反而我越是往上拉，就越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好像在震动一样。 我顿时不敢拉了，感觉好像要把他拉起来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陈树疑惑地看着我。 “我好像感觉拉他整个地板在动啊，会不会他已经......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恶魔 “活人的血阳气十足，加上从火山地区采集的火山灰充满了地火的灼热气息，是至阳至刚的东西，专门用来镇压这种百年的冤魂的。” 陈树将那个瓶盖打开，然后用毛笔在上面沾了一下。 抬笔在那把罗伞上面，慢吞吞地写了几个大字。 他第一......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升职 “这可不行，这些事情不能含糊，咱也不是小朋友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准备了点东西送给你。” 我看主任好像神秘兮兮的一样，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当他递过来一份文件的时候，我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这是你的实习报告考核......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刘医生 “没错，你还记得我。”这个男人似乎很优雅地笑了起来。 一瞬间，我的额头感到一阵眩晕，我还以为是我睡眠不够，有点头疼。 “记得记得，不过我记得我上次告诉过你急诊科不是这种坐下来看病的地方，你其实挂个号用不着多少时间。......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听不到心跳 我自然是管不上什么听诊器和老刘了，追了出去。 “等等，你不给我留个电话或者名字什么的么？”我一边追上去，一边问。 “我的名字你不会喜欢的，况且你很快就会发现，快去准备吧，你下午将会非常忙。” 这......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准确预言 很快错位的骨架随着开刀之后，已经能够从缺口看到了。 “镇静剂准备好，随时注意病人的心跳和血压。” 龙正明大声地说，提醒着手术室里面的每一个人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各种仪器开始顺利接入，而且随着输血量的进入，他的血压和心跳...... ------------ 第两百章 伤口情况 当然了，此时的我早就已经忘掉了那个黑色西装男人的事情了，刚刚做完一场大手术，谁还有空去一直想着他。 我洗完脸之后就出来了，手术室已经开始清洁，病人情况稳定，龙正明也刚刚换回来衣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同事们正在跟进其他后续的情况。 我自然也是非常开心的，毕竟这...... ------------ 第两百零一章 回血 一瞬间，我身后传来“噗”的巨响，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背上已经被一口鲜血洒满了。 我回头，看到那个女孩模样惨烈地回光返照一般弹了起来，吐了不少血在我背上，当然了，正在他旁边缝针收尾的龙正明也染了不少。 我脑袋一片空白，我并不是第一时间在手...... ------------ 第两百零二章 重复一次 这声音我似乎熟悉无比，我甚至瞬间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个人站在我门前优雅微笑的样子。 “医生，你就不想听听我要说什么么？” 第二句话再次从门口很有礼貌地传来，我我几乎可以确定无误，说这话的一定是那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了。 在我所...... ------------ 第两百零三章 无限分裂 “好，我对你很期待，医生。”他突然站起来，转身真的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这事情自然很快就被我抛诸脑后了，我后来也没多想，就当是朋友的拜托，直接将这些血液样本放到化验室就把这事情给忘了。 我下班...... ------------ 第两百零四章 科学狂人 “所以你以为自己是一个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是由癌细胞构成的永生者？”我有点哑然失笑，倒不是说他中二，而是如果他真这么觉得，那他对这方面的医学知识可以说真的几乎为零。 “永生者？这个世界上可从来都没有什么永生者。” ...... ------------ 第两百零五章 两大征兆 “可是根据我在陈树那边理解的知识，他和那些脏东西完全不一样，大白天就能出来，而且老刘能看到他啊！有影子的，也能抽出血的。” 我马上有些激动地说，我至少这一刻是完全不相信他是什么游魂或者冤魂之类的。 “那还能是什么，僵尸？...... ------------ 第两百零六章 颅骨穿孔 “我是来探病的，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好像是七号病床。”这个老乡直接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纸片，我一看就明白了，他就是今天要来探望二号病房7号病床老人家的那个亲属吧。 “我知道了，确实今天是有这个预约的，但是你还是不能带宠物进来的。”...... ------------ 第两百零七章 流血了 而所谓的颅骨穿孔，其实就是有一些人突发奇想：如果我在人成年之后，在颅骨上再次穿孔，让血液可以从这个孔里面流进去大脑里面，模拟一次新生儿时期的现象，是不是就能够人为地制造第二次大脑发育呢？ 这一个概念被宗教的人拿去用了，然后慢慢就发展称为一种可以和神通灵的手段，有的宗教狂热者...... ------------ 第两百零八章 特殊的手术 我马上蹲下来想要检查一下这个孩子的眼睛对光线有没有反应，可是我刚蹲下来，额头就一阵眩晕，我还以为是我低血压蹲下头晕，可我扶着额头往前一看，却看到这个小男孩睁大眼睛正看着我。 我一瞬间被他吓到了，手上的东西都丢了，被他吓到往地上一坐，往后退了几步。 ...... ------------ 第两百零九章 消失的西装男人 “刘楠，到底这是怎么回事？”龙正明刚刚缓了一口气，马上就认真地凑过来看着我。 “我是真的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用好像我全都知道的眼光看着我，然而实际上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唯一比他多掌握的信息就是我知道这个病人不能碰而已。 ...... ------------ 第两百一十章 红字死亡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就接受有这些脏东西会影响治疗和救人呢。 “我能明白你是一个完全不相信这些事情的人，我也是，但是这次真的不能碰。” 我很认真地劝他，事实上这次的事情不管真假，我都买账了，根据我的经验，加上我现在这种体质，招惹到这些东...... ------------ 第两百一十一章 孤儿院 “死人了？”我马上紧张起来。 “对，根据那户人家所说，当晚声音并不是消失了，而是不从孤儿院发出来了，而是从他们家里面，柜子里面，餐桌下来，床下来传来，好像有上百个孤儿藏在他们家每个角落里面，一起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发出哭喊声一样。...... ------------ 第两百一十二章 动画片 “你觉得呢？说不定我是下来找你钻研一下关于心理学在生理上的巨大反应或者基因测序目前遇到的主要难题呢？”他倒是打趣地调侃了一下我。 “是找我吃饭是吧，说的那么玄乎，走吧。”我没好气地笑了一下，马上将电脑的屏幕关掉，站了起来。 ...... ------------ 第两百一十三章 手术 而反逻辑就是，这孩子其实就是个正常人，梦游也不能说是什么太过奇怪的事情，脑部动过手术的人即使胡言乱语，在头几天都是正常的，那我就应该出去接应他了。 我想了想，想了一个很天才的想法，就是叫护士，我刚想打开桌面上呼叫前台护士的按钮，他却突然动起来了。 我看着在监...... ------------ 第两百一十四章 停手了 我和马润飞快地跑过这个化验室，马润虽然没看到我说的情景，但是我这么一说，我相信他也挺害怕的了。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下楼啊？”马润在我身后小声问道。 我其实何尝没有想过呢，但是基本上我每次碰到这种事情，只要试图走楼梯总会导致一些不好的结果发生。 ...... ------------ 第两百一十五章 第一夜 “你觉得呢？说不定我是下来找你钻研一下关于心理学在生理上的巨大反应或者基因测序目前遇到的主要难题呢？”他倒是打趣地调侃了一下我。 “是找我吃饭是吧，说的那么玄乎，走吧。”我没好气地笑了一下，马上将电脑的屏幕关掉，站了起来。 ...... ------------ 第两百一十六章 怪异的夜晚 而反逻辑就是，这孩子其实就是个正常人，梦游也不能说是什么太过奇怪的事情，脑部动过手术的人即使胡言乱语，在头几天都是正常的，那我就应该出去接应他了。 我想了想，想了一个很天才的想法，就是叫护士，我刚想打开桌面上呼叫前台护士的按钮，他却突然动起来了。 我看着在监...... ------------ 第两百一十七章 消失的笔记 我和马润飞快地跑过这个化验室，马润虽然没看到我说的情景，但是我这么一说，我相信他也挺害怕的了。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下楼啊？”马润在我身后小声问道。 我其实何尝没有想过呢，但是基本上我每次碰到这种事情，只要试图走楼梯总会导致一些不好的结果发生。 ...... ------------ 第两百一十八章 有点不正常 马润和我对视了一眼，这事情已经诡异到无法形容了。 我们一起走进去办公室里，身边有人还是壮了不少胆子的，我们走上去一看，那个笔记本上面全是爪痕，好像被狗疯狂抓过一样，但诡异的地方在于，那些抓痕里面，竟然有鲜血。 好像这本子在黑暗之中抓出血来了一样。 ...... ------------ 第两百一十九章 修道院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确实不应该继续管这件事了，但是这么好的机会，而且我话已经问出口了。 “手术是什么意思呀？”他倒是童言无忌地回答我说道。 “就是你脑袋的开刀，是院长亲自动手的么，还是院长请了医生去啊？”我当然是继...... ------------ 第两百二十章 昏迷不醒 我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以前战乱的时候，很多户人家甚至自己都几天没饭吃，如果生下来的婴儿跟着他们，是百分之百会饿死的，但是如果交给一些当时的慈善机构，起码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虽然同样的遗弃自己的孩子成为孤儿，但是和现代人的理由有着截然不同的版本。 ...... ------------ 第两百二十一章 输血 “他这是什么情况？”龙正明这回也不淡定了，我估计他还在完全没搞明白这孩子是怎么从外面突然之间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我也不知道，中邪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龙正明是那种完全不相信这种事情的人，和他解释是没法解释得通的，他的其他...... ------------ 第两百二十二章 第二次交谈 我定了定神，也走出了手术室，脱下了溅得面前全是血迹的衣服和手套以及口罩，然后才换回进来时候的衣服走了出去。 我走出了急诊科，对刚刚那个病人的印象一般，倒是对那个小男孩的印象很深。 准确地说，应该是对那个小男孩后面的那团黑漆漆根本看不懂的东西印象非常深刻。 ...... ------------ 第两百二十三章 孤儿院院长 我有些疑惑地追上去，还没来得及叫他，已经看到他和一个巡捕一起走进了医院，这巡捕身后还跟着一个头破血流的中年女人。 这女人还是个外国洋人。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为什么。 马润上次和我说过，那个孤儿院的院长就是一外国中年女人，...... ------------ 第两百二十四章 院长来了 我看到龙正明还想要说什么，抬起头，突然想起他的身世也不是那么顺利，在被接回去龙家之前，他也是作为一个孤儿一样生活，或许这次是因为他自己有所感悟？ “今天我不会待很晚，有什么事情你帮我看着。”龙正明签完之后，我看到他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 ------------ 第两百二十五章 转移病房 虽然他现在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理上的东西我也很清楚，有时候心理科的病人都有一个特点，见微知著，有时候一个小的动作往往蕴含着一个巨大的问题在背后。 我很快就推了他进去电梯里面，电梯刚好没人，医院的电梯是刚好可以容纳一张正常可移动病床还能多站一半位置的人的，我看没人就按动了四楼...... ------------ 第两百二十六章 神秘穿孔手术 不过由于这些房间占地方也很大，所以这种房间并不多，况且心理科看的人本来就不多，严重到要住院观察的就更加不多了，马润这边一共也就只有四个病房，正对着他的办公室，而且上次我已经看到，每个病房都有监控和警报。 这些房间最大的不同就是，这四个房间里面的门是内置了紧急封锁的，从马润的...... ------------ 第两百二十七章 外科的 这里面的资料大多都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途的东西，或者说都是我已经知道了的东西。 颅骨穿孔手术本身就不是什么正规的手术，这玩意甚至不能称之为手术，顶多只能算是一个科学狂想，如果这都能叫手术，我都能自己编好几十个这种手术了。 就在我觉得没有什么好看，打算索性关掉...... ------------ 第两百二十八章 游戏 我这才回过神来了，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和她有什么接触，但是没有办法，我已经答应了小护士了，而且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要是现在说不，恐怕她还以为我耍她。 “会会。”我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连续点了两次头，然后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还是...... ------------ 第两百二十九章 四楼的第一夜 “搞定啦，谢谢你啊刘医生，你回去吧，我还要帮她做检查呢。”小护士马上露出喜悦的表情，马上开始在旁边忙不可迭的开始填表格。 小护士进来之后，我和她的谈话自然没办法顺利交谈下去了，我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下...... ------------ 第两百三十章 马润的知识 “那具体来说，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叹了口气，问。 “我当然不只是做了基础的测试了，他仍然保持着他这个年纪的智力，包括数学方面的运算和阅读能力，虽然他不太喜欢社交和说话，但是他不抗拒和我交流。”马润这回用了颇为专业的...... ------------ 第两百三十一章 控制住 “我对这些都知道了啦，我刚刚也看到了……不过你说起王主任的那些大师们，全都是贪财的家伙，真会关系这些事情？”我想了想，好奇地说。 “你说的对，也不对，如果他们只是贪财的话，就不会知道怎么建尸骨房了，虽然是做的不...... ------------ 第两百三十二章 反转的真相 此时一楼走廊的灯光也已经不断在闪烁和熄灭当中，房间里本身就关着灯，自然是漆黑一片，我刚刚走进去还没摸到灯的开关，就听到里面出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震动了一下，顿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尤其是此时我的视觉是没有的，面前一片黑，突然之间有女人尖叫，还好声音听起...... ------------ 第两百三十三章 另一个视角 “我们进去房间的时候，好像真的没有看到那孩子在哪。”我马上说道。 “我上去看看。”马润顿时动起来，好像很紧张一样跑了出去。 “别看了，你先回去看着那个患者，我出去看看那孩子到底跑哪去了。...... ------------ 第两百三十四章 不断靠近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整个脑袋好像要胀满一样，整个头都热了起来，好像整个头突然之间伸到了什么高温的房间里面一样。 一瞬间，热流我的头上不断往外发胀，那只手一瞬间就松开了，我马上站起来，那道黑影却已经消失了。 马润刚刚已经被吓到根本动弹不得了，此时才想起来要站起来...... ------------ 第两百三十五章 妄想症病人 我扶着额头，感觉到背后有股热气，这应该是我平生第一次从背后不是感觉到寒气而是热气了。 我们背后顿时响起一阵火光，又熄灭下去，又燃起，又熄灭下去，一阵一阵，非常有规律。 那种感觉像极了我们身后有个不断在尝试燃烧起来的火炉一样。 “他...... ------------ 第两百三十六章 破局 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马润倒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我当然知道这事情我也有不知情的责任了。 “其实你确实是差了挺多才能完成，根据你的刀法，你原本应该从颅中骨向颅后骨开始切大概三公分，但是你完成的距离只是完成前盖骨。”我只好马上说道。 ...... ------------ 第两百三十七章 符咒复制 “可以，我等你。”我马上说，这个很靠谱，只要有能对抗的东西，我觉得有胜算。 “行，那我回头短信给你。”他说。 这通电话很快挂断了，我开始马山盘算着后面要怎么做。 “怎么样？...... ------------ 第两百三十八章 孤儿院 我这时候才发现我忘记问女院长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就是进来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是打死都想不到进来之后所有人都分散了，而且还在一个孤儿院里面玩捉迷藏？ 不过这捉迷藏也太吓人了，这孤儿院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渗人的感觉，实在是没办法让人集中精神。 ...... ------------ 第两百三十九章 打开这扇门 “院长在这一层吗？”我环顾四周，这一层到处都充满着空洞的房间入口，但是却看不清楚房间里面是什么。 “我不确定，我没有彻底走完这一层的位置，但是我发现了另一个东西。” 马润抓着我把我带到一个印着类似地图这样的路标图面前。 ...... ------------ 第两百四十章 偷懒 我们两个在大堂里到处大喊院长，但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我们这么大声，都不用走过去了，起码怎么也能听得到了吧？”马润倒是直接问我。 “那能怎么办，要么她就是在最上面四楼或者三楼，不然难道她根本没和我们进来？”我问。 ...... ------------ 第两百四十一章 惊吓 然而紧接着就是恐怖的一幕了，那个男人怀抱着孩子，突然之间看向我和马润。 他手上的那个婴儿正在不断生长，不断变大，竟然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孩子大小，而且仍然在变大，挣脱掉她身上的布。 而那男人则同时在飞快消瘦起来，从正常人的身材尺寸，顿时好像现场抽脂一样，整个手...... ------------ 第两百四十二章 灭灯 “这样一来我们就多了两张符可以用了对吧？”我手里拿着突然之间多出来的两张符，看着面前这两个手里都拿着一米长手术刀的恐怖护士。 “后面，后面。” 马润马上和院长冲过来，刚刚一直追在我们后面的那个只有眼窝的竹竿人已...... ------------ 第两百四十三章 炭火怪物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起码也突破了过来，很快我们就走到心理科的病房面前。 “他是在几号病房？”我一边问一边走。 “就在你前面开着的那间。”我听马润的声音看过去，才看到这么多房间里面，确实有一间是打开的。 ...... ------------ 第两百四十四章 逃脱 马润的身高比起我果然是高了不少，一站上去挺直腰板直接就已经够得着天花板了。 但是这个东西确实是搭得太过粗糙了，整个东西有些摇晃，马润根本无法站直。 “小心点，能行吗？”我问马润，如果确实不行的话，没办法也要重新下来搭过了。 ...... ------------ 第两百四十五章 内出血 我回到急诊科的走廊上，坐在值班诊室的门口，吃完我手上最后一个包子，在等待着我的同事下班。 我一边吃一边到处看，突然之间就听到门口有救护车警笛的声音，我扭头从急诊科走廊的窗户看向门口，这么一大早竟然有救护车出去又回来了，而且看样子，这车上可不仅仅是医护人员，好像还有一个急诊患者。 ...... ------------ 第两百四十六章 污血 同事一说起那个事情，马上就激动地摇摇头，似乎刚刚在手术室里面打了一场仗一样。 “可是龙医生好像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们医院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我们没法辨认的异物？” 我其实主要是对这方面好奇，马上打趣地说道。 ...... ------------ 第两百四十七章 同样的情况 “明白。”我马上镇定住自己的脸色，看到这么多污血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我自然马上就明白了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血包了，这里的淤血，甚至都不能用淤血来形容，全都是好像墨水一样的血，虽然暂时成因不明，但是这种血液毫无疑问是身体所排斥的，这就是为什么会不断产生排...... ------------ 第两百四十八章 本地煮鱼 鱼？我无法理解这个共通点到底背后有什么含义，毕竟鱼很难和他们的病情联系到一起。 我后来回到自己的值班诊室想了一会，会不会鱼其实是一种新型违禁品之类的代称，他们是吃了什么不应该吃的东西呢？ 于是我上网查询了一下最近警局那边有没有抓获什么要犯的信息，但是也没有找...... ------------ 第两百四十九章 大变活鱼 没错，这些鱼不仅从一个不可能装着鱼的袋子里出现了，而且还活着，刚刚袋子里的抖动其实就是他们在里面跳动。 那种突然暴露在氧气，没有了水所以求生意志导致的跳动，如果一直不给有氧的水的话，它们其实也跳不了几下。 “是袋子被掉包了还是怎么了？...... ------------ 第两百五十章 血丝 毕竟急诊科可是活跃在医院第一线的地方，而且也是所有急重症病患必经的地方，我们这个部门是二十四小时都要有人值班的，可以说是战场的最前线。 “那倒也是……好了我够时间了，你加油了。”他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是时候了，于是...... ------------ 第两百五十一章 外卖 “鱼里面有脏东西？这话怎么说？”我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了。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以为阿姨说的是那家店在鱼里面下了迷幻药之类的什么东西，因为这种事情早已经有了先例。 据说以前就有人在火锅里面下鸦片，导致别人上瘾，只不过这种事情认真分析起来的话...... ------------ 第两百五十二章 普通的鱼 这个人上班的时间效率是百分百，除了吃饭每一刻钟都用来工作的。 “来了来了。”我马上在他背后说道。 “这点钱就能买这么大盘鱼了？你们的生活真是好啊。”龙正明看到这盒子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超值，让我感到无语。 ...... ------------ 第两百五十三章 奇怪的李医师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太好，但现实情况能允许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这样了。 “那行，我刚刚把鱼也藏起来了，我回去看看。”我马上对龙正明说。 “行，我回头就来。”龙正明对我挥挥手，于是我直接就回去了茶水间。 ...... ------------ 第两百五十四章 特别敏锐 “手机，手机！”李医师的样子非常恐怖，吓得我几乎以为他要过来抢什么东西了。 “我的手机吗？”我当然是第一时间问清楚他了。 “对，借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李医生的样子好像真的有什么要紧事一...... ------------ 第两百五十五章 生鱼 因为很显然李医生已经直接用生吃的方式咬了它好几口，直接将连着鱼鳞一起的鱼肉全部都咬了起来。 我看到他手上的那个盒子，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全是模糊的血肉，而且最诡异的是，李医生对着我迟疑了一会，竟然笑了出来，似乎很享受吃这个鱼的过程一样。 我顿时有点胃酸翻涌的...... ------------ 第两百五十六章 对话 “不用了，你通知我母亲了吗？让他来接我吧。”他说的自己好像马上就能出院一样。 “别着急，你刚刚苏醒，我们医院原则上是不能让你这么快马上就离开的，你先坐下。”我当然是马上就走过去礼貌地不让他下床了，他现在半个身体是麻痹的，自然不...... ------------ 第两百五十七章 再见周曙光 李医师突然之间出现在我后面吓了我一跳，我回头过去，看到他整个人仍然保持着那种有点痴痴呆呆的样子，很难准确描述他这个样子的精神状态。 不过这里毕竟是走廊啊，这么多人来来去去，而且还是大白天，我倒是不怎么怕他。 或者说，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形成了对这些东西的麻木了。 ...... ------------ 第两百五十八章 奇怪的李医生 “我没吃，我是买回来研究一下，结果那鱼奇奇怪怪的，一时我看它好像熟了，一时又好像完全是活鱼还在那个盒子里游来游去，我都被他吓到了，直接扔到了厕所去了。” 我耸耸肩，直接说道。 “狠人啊，这么一整条好吃的鱼，就这么被你扔了。...... ------------ 第两百五十九章 血库 “啊啊啊啊啊啊李医师我不是故意的啊，别杀我啊。”周曙光还在我旁边啊啊啊地大喊起来，我没想到这家伙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还有差这么多。 “不是不是，周曙光，他休克了，马上抬并常过来。”我马上拍醒他，直接大声对他说。 ...... ------------ 第两百六十章 手术问题 我走回去医生的通道，拿回自己那件溅有血迹的手术白大褂，随手拿起来一扬，却从衣服上杨出来大量的小鱼。 那可真是真正的小鱼了，全都是那种去菜市场买小鱼干才能看到的体型，我吓得马上扔掉了这片白大褂，看着地上缺水不断跳动的小鱼，往后退了几步。 我在这里起码顿了好几秒...... ------------ 第两百六十一章 逗我玩 “我也觉得是啊，李医师最近怪怪的，走来走去好像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曙光也凑过来搭了一把嘴。 “行了，回去工作吧，李医师的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王主任也就没有再继续和我们说下去了，回去...... ------------ 第两百六十二章 无神者 我马上就冲了过去，直接将他扶了起来，将他的脸往上提，生怕他被水呛到了。 但这一抬，一瞬间我几乎真的是吓到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我一瞬间看到的仍然是杨国，他的五官仍然是杨国的，但是脸上的其他地方却全部都是鱼鳞和滑溜溜的透明东西，就好像我们在活鱼上经常会看到的那种。 ...... ------------ 第两百六十三章 麻木 我一听到杨国的描述就觉得毛骨悚然，如果我夜晚听到自己皮肤下有这种悉悉碎碎的声音，恐怕会忍不住用刀切开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吧。 但是此时杨国的样子早已经好像被吓坏了一样，双目无神，似乎又陷入了那种被那种恐惧的感觉支配的时候。 可对我来说，疑问还是没有减少到，虽然...... ------------ 第两百六十四章 很严重 “外送员被你杀了么？”我马上大声问他。 “我只是用破魔樁帮他脱离了这东西的控制而已！”陈树眼神不理李医师，说道。 “那就再来一次！”我马上催促他。 “那是我最...... ------------ 第两百六十五章 陈树倒是没吃什么，一直把目光放在医院里面。 “吃点东西吧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呢。”我马上劝他说，人是铁饭是钢啊，哪怕是道士也不是神仙，总不能真的取日月精华就能活着吧。 陈树在我的劝导之下倒是也暂时放下了这事情了，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在...... ------------ 第两百六十六章 托梦 我心想就算忍痛也要马上将这些伤口里面的恶心东西全都要弄出来，当下就站起来，用手抓住自己这只断手。 “啊！” 我忍不住大喊起来，顿时之间全身一个激灵，身体突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酒量什么时候这...... ------------ 第两百六十七章 施食 “做我们这行多少岁去世都是很正常，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善终。” 陈树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句话，来到医院门前。 我看着陈树，这次没有再搭话了，我觉得即使是像他这么坦率的人，也花了不少时间才能接受这个事实吧。 明明是在保护着其他...... ------------ 第两百六十八章 温和 我和我的同事很快就下来了太平间，这里的气温有点冷，我走进来打了个冷颤，后悔没有把我的白大褂穿上。 下面已经有两个警员拿着名单在那边等候着，我的同事很快走了过来，一脸倦意，我则跟在他身后翻看资料。 我已经看到最后一个了，同时跟着他走到警员们那边。 ...... ------------ 第两百六十九章 认尸 我和我的同事收拾收拾之后，很快就重新回到了急诊科。 而那两位警员则先我们一步，在说好了下午再来之后，马上拔腿就离开了医院了。 “现在想想，刚刚那事情有点邪门啊。”同事一边走进急诊室，一边才好像后知后觉地和我说。 ...... ------------ 第两百七十章 怪雨 “这不是正常的雨，是场怪雨……别说了。”说起这个事情，他似乎若有所思，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我。 “这边。”我自然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将他指引了过去老先生所在的雪柜前，拉开雪柜。 ...... ------------ 第两百七十一章 对撞 我回头看过去，其他没有看到前面的乘客们自然是全都吓傻了，不过还好他们后面的情况还好，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一个个都处于被惊吓的状态而已。 “司机，你流血了。”我马上指着司机的鼻子说道。 “别管我，快下去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 ------------ 第两百七十二章 丢失的尸体 “黄土？”我顿时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抢过小青手上的表格看。 其中有一栏竟然还当中写着黄土这个人，而且不仅名字符合，年龄也基本上是吻合的。 我顿时脑袋有一瞬间是空白的，我发现自己好像漏了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 ------------ 第两百七十三章 怪雨 换句话说，警方估计没有这么快能意识到，丢失的其实不是一条尸体，而是两条。 我在王主任这间比较豪华的房间里面开始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外面的雨声似乎越来越大了。 对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值得试一试的，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睡觉。 ...... ------------ 第两百七十四章 道袍 我将这个凸起的东西抽了出来，是一个香包，我才想起来，我在办公室和黄土闲聊的时候，他送了我一个香包说是什么包来着？反正是能辟邪的。 “枭神包？你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陈树从我手上拿过去看了看，有些好奇。 “说来话长，是那老...... ------------ 第两百七十五章 道长 “你小子说什么？有种你就把话说清楚，不要在这里一直暗示我的符不行。” 这个叫青云道长的男人估计已经被陈树气炸了，不过也是，换作我是骗子也不能让他这么拆自己台。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里是邪聚于阴，一湿百衰，马上就是要倒大...... ------------ 第两百七十六章 失衡 “今晚我还是夜班呢，我是不是现在提前要去拜拜神什么的？” 我苦笑着问他。 “拜神要是管用就不用这样了，你就任由你们那个医生请回来的家伙这么乱来啊？” 陈树好像很认真地转过来问我。 ...... ------------ 第两百七十七章 孕妇 “还是个道士？你怎么没跟我说？” 强哥一听我说的话，顿时就皱着眉头转过来看着陈树问道。 “对你来说没差了，反正两个都这么棘手。” 陈树马上到处东张西望起来，好像在装傻一样。 ...... ------------ 第两百七十八章 母子问题 今晚突然之间接到这么严重的母子问题，即使是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此时我们整个手术室里面围绕了至少七个医护人员，因为孕妇需要注意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我们生怕三双眼睛都还不够，马上将急诊科御用的那几个医护人员全部都叫了回来。 我自然不用多说，龙正明这个主刀医生这次从...... ------------ 第两百七十九章 胎儿 “不行，只要会影响到我的孙子的，我都不允许。” 这个老大娘回答的速度比龙正明还是干脆利落，直接就拒绝了。 “这样我没办法可以帮到他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只能终止他的妊娠了。” 龙正明摇摇头，直接说道。 ...... ------------ 第两百八十章 痊愈 龙正明的反应和我都差不多，我们两个都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这女人的情况从刚刚开始就没好过，休克也只是随时的问题。 而且她的那两个极品家人根本就没在意过这些事情，他们似乎对胎儿能不能保留下来这事情更加看重。 “产素现在都没用了，看来可以准备接入I...... ------------ 第两百八十一章 八面佛 “看吧我没骗你吧，我真是来送东西的。”陈树这才发出抱怨的声音，一边绕过保安将一大包一小包东西拿进来。 保安自然是没有怎么阻拦了，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陈树，我冲着陈树也看了一眼，只看到他的那一大包一小包里面，全都是那些什么纸扎童子啊、桃木剑啊这种东西。 ...... ------------ 第两百八十二章 提前防备 “防范于未然还是有必要的，现在尽可能先保住你的安全，医院这边还好，不是针对你的，而是医院这一层整个的气运都已经不对劲了，不过你自己的体质容易吸引他们，倒是丢掉的那两条尸体和你很有渊源，尤其是其中一条在失事之后还打电话给你，让你帮他找张华的尸体，这事情你得小心点。” ...... ------------ 第两百八十三章 破晦气 我马上好像逃命一般赶紧从里面跑了出来，一直走到走廊上的灯光下面才总算是安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应该那是怎么回事，但我第一反应肯定还是远离这个地方了，我马上大步走向医院门口，想着赶紧离开这里算了。 但偏偏这个时候，赵医师和白天那个道长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我看到...... ------------ 第两百八十四章 问题 “赵医师，赵医师你感觉怎么样了？”我当下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不断拍打赵医师的脸，希望用疼痛将他的意识唤醒。 “刘楠……刘楠！”赵医师好像总算才恢复了一点自己的意识，总算能和我说话了，我第一时间将他扶...... ------------ 第两百八十五章 子母凶 “她在手术室的时候，是有过一段时间已经几乎没办法了，我们当时除了吊着她的一口气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好点点头，对陈树说道。 “那之后呢，之后你们用什么办法把她救回来的？” 陈树倒是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 ------------ 第两百八十六章 过分 我这一夜回到家之后，倒是没有想太多事情，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舒畅，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一大早我才醒来，我懒懒散散地起了床，看了看时间还有挺多的，于是我就不急不忙地起了床，洗漱一番之后才回去了医院。 我回到急诊科的时候，龙正明自然是早就已经在办公室里面了...... ------------ 第两百八十七章 反击 周围的舆论在马润将单子拿给他们看之后，顿时就改变了。 “你这个增强CT才收了你这点钱啊，还行啊哥们。” “就是啊，你这增强CT就是贵的，我上次有亲戚在这边急诊科掉了半天就五万了。” 旁边围观的大...... ------------ 第两百八十八章 诡异的气氛 路过他们病房的时候，勉强听到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家里的保险箱密码到底是什么，估计是密码他们给弄丢了，所以才回来问季云。 但是现在季云整个人痴痴呆呆的，根据陈树所说，她其实早已经死了，是靠着一口怨念吊着性命的，运气好的报仇雪恨，怨气消散，人自然也跟着就死，如果因为其他原因拖着没报仇，怨气...... ------------ 第两百八十九章 好消息呐 “我只是不小心走进来的，我现在就走了……”我一边谨慎地说，一边往后退到门这边。 我手边已经摸到门把手了，但是用力一扭，却发现根本扭不开。 我顿时心里哐当一声，没底了。 “你身上有...... ------------ 第两百九十章 抓痕 “那你还这么淡定？赶紧给我来个什么金刚伏魔圈那种东西啊。” 我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这和我以前看的那些老式恐怖片的情节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啊。 唯一的不同是，现在不是拍电影了，而是真实发生了，而且还发生的是在我身上。 ...... ------------ 第两百九十一章 消失的肚子 “如果这么说的话，难道是她自己昨天晚上已经流产了但是她没感觉？” 龙正明自然是一脸困惑了，而我倒是在想，有没有可能是陈树的那一下桃木剑搞到那孩子没有了。 “刘楠？”龙正明看我呆呆地站着没反应，于是再喊了我一声，...... ------------ 第两百九十二章 自信 “老张，打台风了，还不去接你儿子，一会走不了了。” 我们走廊上有两个清洁工互相高喊，而家属们则已经基本上都提前走了。 急诊科的情况还好，因为我们的病房不多，病人也不多，所以家属不算很多，基本上每天固定也就是那么几位，通常都是照顾他们卧...... ------------ 第两百九十三章 激动 我心里猛然一惊，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朝着外面瞪眼望去，却再也看不到什么尸体。 “刘楠，愣着干什么呢，动作快点！”龙正明看不到那两个东西，他只能看到我停手了，于是自然马上冲着我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我知道手术...... ------------ 第两百九十四章 平静 “什么意思？”我听得紧张，当然是第一时间问。 “那车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爬起来，我们第一时间以为是幸存者，但是看到那个人站起来全身就每一块好肉，肉屑都被那道雷给劈中了，不断往下面掉落，非常恶心，我们还哪里当他是人看，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可能是...... ------------ 第两百九十五章 为什么会这样 “强哥，看不出来你这么强啊，那你怎么还搞成这样了，你该不会是腿被它们抓伤了吧？” 我马上看着强哥腿上的伤痕，顿时联想到以前看的老式僵尸片里面的那些情节，据说一旦人被身上被他们咬到或者抓伤，很快就会感染尸毒，变成他们的同类。 这倒是和外...... ------------ 第两百九十六章 穿堂风 我马上用脚将刚刚被轮椅出两道痕的糯米重新铺好，然后才将强哥重新扶到椅子上。 外面的雨声和雷声传到我这个房间已经不大了，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是因为我这个房间是密封的，没有窗户，后面的声音传不进来，只有从大门口进来的声音而已。 不过现在外面这个情况，整个急诊科都乱成...... ------------ 第两百九十七章 医院你不熟 “什么意思？”我坐正了身子，认真地问强哥。 我们是怎么知道桃木剑可以对付那些东西的？是因为柳木剑、杨木剑、松木剑都有其他道士试过并且没用死了，一直到桃木剑才有人发现有用，我们的经验都是这样一代人一代人用生命试出来的。” 强...... ------------ 第两百九十八章 雨夜里的尸体 我继续向前走了两步，今晚龙正明并没有留下来，虽然他这个人平时是加班工作的表彰人物，但是他今天是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已经二十四小时了，估计是受不了了。 今晚留下来在接下来三个小时之内继续留守的是赵医师，我想了想，李医师现在还在二楼，今晚这个情况都没下来，看来人面鱼那事情给他带来的...... ------------ 第两百九十九章 泰国派 强哥一听到我说话，直接翻身站起来，顺着我的目光也看过去。 他既然是这行的人，肯定也能看得到了，强哥看了外面一眼，立刻回头将他刚刚精心捣鼓了这么久那瓶东西给全部踩熄灭了。 “强哥，这东西就只有这么一个作用啊？”我有点惊讶地说，我一直以为...... ------------ 第三百章 阻止附身 整个空荡荡的医院大门口这边，很明显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了。 我顿时就慌了，第一时间脑子里只能记起来强哥跟我说过这袋子糯米现在是没用的，于是马上转身拔腿就跑，根本顾不上后面是不是追上来了。 我转身回头，看到最后一秒的画面是强哥直接从另一边绕过去，估计真的已经跑向子母凶了吧。 ...... ------------ 第三百零一章 赶尸 我一只手插着口袋，抓着一把糯米，心想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我可以上去直接就是一把糯米扔过去。 我用脚将那个被咬烂了的风铃踢到一边，眼睛非常警惕地看着四周围，尤其是我那个值班诊室里面。 毕竟刚刚他们就是在那里面的，此刻我不得不防。 然而这次我...... ------------ 第三百零二章 空无一人 如果现在就让这些东西跑掉的话，我也不知道还要担惊受怕多久。 而且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它们在外面的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按照强哥的说法和我自己的理解，他们现在虽然已经走了魂留下了魄，但目前还没到“成僵”的状态。 但是如果有什么类似子母凶这...... ------------ 第三百零三章 昏暗 我慢慢往后退，返回到黑漆漆一片的值班诊室里，忽然却听得里面的声音没有刚刚我出来之前那么宁静了。 里面有喘息的声音，而且不只是一个，而是两个。 我顿时停住了后退的脚步，不敢在往后挪动了，这声音甚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喘声。 我当然没有这么蠢马上...... ------------ 第三百零四章 不太开心 而且九本身就是阳的极数，这个数本身就蕴含了阳气。 而此时，那个幻玄童子竟然径直朝着我这边跑来了，他身上的光好像亮了一点，但动作还是和刚刚一样这么敏捷，而且他这个身高和敏捷的动作产生非常强烈的违和感，让我反倒是有点觉得滑稽。 我朝着他跑来的那个地方看了看，还哪...... ------------ 第三百零五章 龙家的秘密 我一边说一边伸手过去摸自己的脖子，理论上我的桃木就应该挂在这里才对。 但是和我想的一样，桃木已经消失了，我的脖子上只剩下一根红绳，绳头还是被烧断了一样。 “我认真的，真问你一次，没问题？” 陈树倒是好像没留意到我疑惑的...... ------------ 第三百零六章 死去的同事 “刘楠，相识一场，你帮我找个好地方放了吧。” 老刘倒是好像反应迟钝一样，听完我说话之后，隔了好一会才动了动眼睛，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对我说道。 我听到他声音有点沙哑，好像声带受损一样，但是我已经又困又累又臭了，哪里顾及得来这么多细节。 ...... ------------ 第三百零七章 我还没来得及乱想什么东西，王主任送完那个亲戚出去，就已经走了回来了。 “各位急诊科的同事，你们过来一下。”王主任朝着我们挥了挥手，其实我们急诊科几乎全部在上班的同事都早已经很默契地站在走廊上等着王主任了，一听王主任说大家都围了过去。 ...... ------------ 第三百零八章 敛财手段 我们几个跟在王主任后面一起进去之后，看到里面披麻戴孝的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估计就是老刘偶尔会向我们提起的女儿和老母亲了。 我们几个刚刚进去，老刘的这两个至亲还没动，倒是有两个亲戚就走了出来，这两个人也没有和我们后面这些人说什么，直接上去就是握住王主任的手，好...... ------------ 第三百零九章 老同事 “怎么了，你觉得有问题？”陈树凑过来小声地在我耳边问道。 “我还是觉得有问题，要不你帮忙看看？”我微略点了点头，这次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感觉有种古怪的诡异之处，但是又说不出来。 “我先给你们倒水去了...... ------------ 第三百一十章 很奇怪嘛 我已经搞定棺材盖的问题，陈树也还没回来，于是我们几个就在内堂里面，围着老刘的棺材和老刘的母亲聊了一会平时我们在医院和老刘相处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我们这些都是急诊科的医生护士吧，明明内堂中央就是一个棺材里面躺着一具尸体，但是我们倒是聊得挺融洽的，也许是因为死了的这个人是我们曾...... ------------ 第三百一十一章 值班室 “行了，他们是有些过分，不过我们也不在人家背后谈论这些了，赶紧上班去吧。” 王主任到底还是个老派的人，虽然表面上很严厉，但是这始终是老刘的亲戚，死者为大，我能理解王主任的心情。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主任。” ...... ------------ 第三百一十二章 脊柱手术 “这不是老刘的那个叔叔么？”这时候他们两个才看到，我倒是没说什么。 “刘楠啊，这事情怎么这么诡异啊？”另一个医护人员一边和我一起将他推出去，一边问。 “是他诡异啊，突然之间走进来，问他话也不说，吓了...... ------------ 第三百一十三章 回光返照 “为什么会这样啊！不要杀我啊！不要啊！” 他的大喊大叫得既突然又大声，而且非常激动，我原本和赵医师是全神贯注的，突然之间是被他吓了一大跳。 而周围的护士更加是吓得直接尖叫了起来。 吓人的其实还不是他突然之间醒了过来，真...... ------------ 第三百一十四章 什么事情 今晚的监控视频里面，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模糊，但还不至于看不清楚，我努力地盯着二倍速的画面，静静等待着老刘的叔叔出现。 果然，在手术之前的三个小时前，也就是当时我正在值班诊室里面的时候，这个人第一次出现在急诊科的走廊上。 然而根据监控画面的回放显示，这个...... ------------ 第三百一十五章 出租车司机 这家伙身上唯一一个可以和他道术的相提并论的，就是吓唬我的本事了。 “你该下班了，别磨磨蹭蹭的，我在外面的车上等你。” 陈树直接指着医院你大门口之外的地方，对我说道。 “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买的车，我怎么不...... ------------ 第三百一十六章 没动过 “你们医生还知道这个啊，真是博学多才啊你们哈哈哈。” 这个司机大哥虽然开在这么泥泞而且黑漆漆的路上，但是却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一样，我估计他至少以前也经常开进来，只是现在刘家村几乎没人了，所以就少了。 “就是这里了吧，你们看看......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查一查 “我的挎包！” 陈树第一时间转过来对我大声喊道，我这才留意到这家伙身上的挎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了。 我刚扭头过去四处找，就听到棺材突然之间猛然震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断尝试推动棺材一样。 “别看...... ------------ 第三百一十八章 菜刀 这位刘问事趁着大晚上这里灯都不多一个，手上竟然拿着一把菜刀就冲了过来。 我当时第一时间还没看到这人手上的菜刀，关注的重点还不是他，而是老刘的母亲和女儿，因为我是听到刘母的声音我才转过去看的。 结果刘母的身影我还没找到，就已经看到他手上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准确地...... ------------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要开门 “老刘的尸首直对着自己照片，要么就是被红盖盖住，尸气自然就跑进去了，破砖摔碗什么事都应该干不了了，他以为是尸体出问题了，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只好告诉你赶紧少了就一了百了了。” 陈树好像已经理清楚了问事的历程，直接一连串说了出来。 ...... ------------ 第三百二十章 回忆 “什么话啊哥们，要是你经常找我的话，便宜点算什么，没问题。” 这司机倒是很好说话，直接大手一挥就答应了下来，不过我想想也是，白天如果打车来刘家村，就这个距离绝不会超过五十，现在直接是四倍的价格啊，减少一点确实好说。 很快司机大哥就回到...... ------------ 第三百二十一章 准备工作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时这个问事的突然之间发狂了一样，手上还拿着菜刀冲过来了。” 我虽然说是不想听了，但一听陈树这么分析顿时觉得很正确，这样的话刚刚发生的事情就算是清晰多了。 “现在问题就是，那东西刚刚破土出来，阴气还不...... ------------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两个陈树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其实不只是我，连续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的人还有陈树。 而且这家伙平时昼伏夜出，估计他没睡的时间比我还多，那个我一直觉得有无穷的法宝可以拿出来用的兜竟然也全用光了，里面竟然也有空的一天。 “行吧，我回去休息，你也是啊。”...... ------------ 第三百三十三章 惨了 然而这个陈树根本不回答我的问题，手疯狂在袋子里面用力翻找，光是看他这个翻动的力度，如果袋子里真的装满了刀刃，他的手早就被割得满手是血了。 可是他的手并没有受伤，至少我没有看到有血留下来，反而他翻找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发了狂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我向前走了一步，...... ------------ 第三百三十四章 重返刘家村 昨天的事情已经是一件接着一件这么忙了，估计今天晚上应该少不了，我这几天一直几个地方到处跑，有点疲于奔命了，而且其实我和陈树到现在对刘家村的认识也不多。 出租车很快就开上了相当于是捷径的快速通道，随后就上山了，这段路是整个路程里面最颠婆的，而且随着天慢慢黑下来，这里的路段也非...... ------------ 第三百三十五章 铁爷 “你不是有阴阳眼的么，难道你也看不到？”我好奇地问。 “阴阳眼也一样是神通，我其实并不是真的用眼睛看的，而是用感觉去感知的，不过不一定时时刻刻都能清楚知道周围所有怪异情况的。” 陈树一边说一边朝着的四周围扭头看过去。 ...... ------------ 第三百三十六章 平静 我隔着窗户看过去刘问事那边正是手起刀落，我第一时间想到的马上就是房子里面可是还有老刘的母亲和女儿在的，马上就冲了过去。 “他怎么可能站起来了？”我一边跑过去一边听到那个铁爷在后面好像有点震惊地说道。 我也顾不上，刚走上去，铁爷的那一排...... ------------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过阴人 “那它现在应该去找其他刘氏后人了。”铁爷一听就直摇头。 “可是它没法影响其他活着的刘家村村民了，只要刘楠不死，它就毫无办法。”陈树马上接话。 “对，这就是以前过阴人值钱的地方，不管原本这东西本来是什...... ------------ 第三百三十八章 摆祭坛 如果我有这么大本事让这些医生护士们回家，我就不是副手了。 “那肯定是在上面了，你这里一共有几层，直接去最高那一层。” 铁爷毫不犹豫直接对我说道。 “四楼，这个时间马润应该已经下班了，四楼没人了。...... ------------ 第三百三十九章 捆住他 我和陈树还在这边斗嘴，突然之间那边的三个黑漆漆面露死相的人已经朝着我走过来了。 我看着明知道已经死了的老同事现在正面如死灰地朝着我走过来，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想，只觉得这个根本就不是老刘了，而是某种邪祟的东西借着老刘的外形在作怪。 而雪上加霜的是，我们头顶上...... ------------ 第三百四十章 告一段落 “他不是真的人对吧？”我看到他们从后面勒住了这个老刘，顿时心里竟然和蓄意杀人这些东西拉上了关系，顿时就马上冲着他们问道。 “只是尸体而已，而且还不是老刘的尸体，你看老刘身上哪有这个伤痕。” 陈树身强力壮，所以他...... ------------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不同意 “去你的，你这个医疗机器人，赶紧回去看你的书去。”我当然是不甘示弱，直接说道。 我和龙正明也没有在这里闲聊太久，最近虽然急诊科的病症暂时是没有多，但是内科和外科都已经有明显的病人增加，只是他们的情况还没有到那种急性而已。 最近医院里面...... ------------ 第三百四十二章 抢救手术 于是我没管这么多，直接在他血管上抹了一点酒精，然后就开始注射。 根据他现在的情况看，他最严重的问题还不是发热或者是脑膜炎本身，而是一旦颅内压增高，颅压内部的弯月形积水区开始涨满，到时候引发严重的上半身并发症，这可就不是注射点青霉素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平常如果...... ------------ 第三百四十三章 母亲的异常 我一边将王杰转移到固定病床上，一边随口和小护士聊了起来。 “会不会是她太过害怕了，所以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见过很多人都是在突如其来的事情上大脑一片空白，短暂失忆的。” 小护士想了想，说道。 “也许...... ------------ 第三百四十四章 转病房 其实这是一种和孩子相处之道，虽然这个时候其实医生和病人的身份也很合适，但如果是朋友的话，说话的氛围会轻松很多。 “我叫王杰。”王杰有点生生地看着我。 我顺势就坐了下来，反正本来也不是巡逻时间，而且我也知道血压的问题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决定待久一点。 ...... ------------ 第三百四十五章 忙碌的季节 “医生，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母亲看我走了进来，赶紧着急地就走了过来。 “放心吧，王杰的情况很好，我看看。” 我一边点头安慰她，一边走了过去，顺手将王杰床边的记录本拿起来看了看。 ...... ------------ 第三百四十六章 异常的相处 “咋了，你去开研讨会我也有贡献么？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打趣地说，其实我还没拿吃的，看到马润就先提前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他会这么热情。 “当然有了，会议上要求我们一起互相分享大家最近一年里面的心理治疗经验，我用了龙正明做我的陈述，当然了不用紧...... ------------ 第三百四十七章 心理咨询 “那行，我帮你安排一下。”我马上就点点头说道。 其实我们医院虽然有这种检查，但是不会主动推荐的，我也只是巧立名目而已，不会真的记录在本子上。 出去走廊回到值班诊室之后，我满身疲惫，虽然让王杰可以见见马润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但我还是躺着休息了一会。 ...... ------------ 第三百四十八章 费解 王杰一听到马润这个问题，顿时又陷入了一阵的沉默里面。 他果然和自己的母亲有很大的矛盾和问题存在啊，不然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你不愿意说，医生不会逼你，你放心，那我们聊聊别的事情好不好。” 马润突然话锋一转，又...... ------------ 第三百四十九章 恐惧 所以他们通常都是出去大堂外面，和那些值大堂的护士一起聊聊天什么的。 我以前还是实习生的时候就习惯了不多管闲事了，除非我有事找她们，当时想的是人家可是签了正式合同的职工，我只是个实习生，哪里管得着人家，现在大家熟了就更加不会了。 我赶紧进了厕所就在第一个厕格里放水。 ...... ------------ 第三百五十章 一号病房 我顿时被吓了一大跳，甚至直接往后摔倒了，手上的手电筒也直接甩飞到地上。 我看这眼前的光源消失，我再也看不到那个恐怖的女人，马上好像疯了一样迅速将地上的手电筒重新捡起来，马上将光源照射在我自己的前方。 但是那个人女人已经消失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 ------------ 第三百五十一章 想别的事情 “那孩子刚刚叫你了？你会不会听错了啊？”小护士这时候好像突然又长了点智商，没这么好骗了。 “我也不知道，你帮我看看是那一张床上的病人吧。”我想办法支开了他，然后走了过去。 王杰此时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一样，我走过...... ------------ 第三百五十二章 惊魂一夜 可是我刚刚一直只是一号病房里面，根本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而且刚刚在一号病房里面我也压根没有见到谁，除了那张连五官都模糊的脸。 难道…… 我顿时上下嘴唇颤抖了一下，意识到这通电话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那张长着王杰母亲一模一样脸的那东西。 ...... ------------ 第三百五十三章 王杰母亲 整条走廊人影都不多一个，别说说话的声音，就算是其他杂音都不多，她的声调在这种气氛下几乎就已经算是大声说话的等级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感觉已经瞒不下去，要是一会眼睁睁就看着有个什么披头散发的白色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我到时...... ------------ 第三百五十四章 反对 我回到医院之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回去值班诊室交班，而是先去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其实这事情本来应该是找龙正明这个级别的主刀医师汇报商量的，但是龙正明这个人活像是我的反面，简直就是个脏东西的绝缘体。 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是急诊科这么久发生了好几次灵异事件，就只有...... ------------ 第三百五十五章 实习生 之前不记得是王主任还是龙正明跟我说过，虽然老刘的位置是会有个实习生过来补充，但是没这么快的么？怎么突然之间就来了。 “你对人家宽容点吧，当你自己不就是差不多这个时间进来的，转眼就一年咯。” 刘护士一边说还一边就直接走开了，好像在拿我开玩笑一样。 ...... ------------ 第三百五十六章 盯上了 于是我马上掏出手机打给陈树，但是电话没通，没办法我只好留了短信给他，以简短的方式说了一下这里的事情。 王杰的母亲此时有些痴痴呆呆地凑走廊上走了过去，慢慢走了回去一号病房里面，样子好像根本不认识人一样。 我此时惊魂未定，顿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脑子里唯一的...... ------------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严重烧伤 “不过算了，你这种过阴人我实在是不太了解，这都快四十年前了你这种人还是很罕见，到到一百年前还是古代那会，对你们这种人的记录才算比较多。” 陈树想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摆摆手投降了。 “有这么夸张吗。”我倒是一点也没...... ------------ 第三百五十八章 诱敌深入 “我吃完我们就过去就好了。”我一口气将这碗云吞面吃完之后我才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像复活了过来了一样。 “你吃完面好像很满足的样子真的好恶心，你还是回去刚刚那个有气无力的样子吧。” 陈树盯着我看了老半天，结果...... ------------ 第三百五十九章 心理问题 “怎么样，是不是跟着你过来了……你身上的阳气怎么被扑灭了两把？”陈树已经在男厕点燃了一点通常在老式葬礼上会用的黄色纸张。 “应该就在我后面，随时都会来。” 我马上停下喘着大气回答他。 ...... ------------ 第三百六十章 毕业生 “你好像对我们急诊科也了解了不少啊。”我看这姑娘真的已经预先做好功课了，竟然对我们急诊科内部的医生一个个都了如指掌，这点我是比较惊讶的。 不过去年我毕业的时候，还没留行这种风气，当时的观点都是只要你够优秀，就能有机会被选中。 ...... ------------ 第三百六十一章 看错了一样 之所以帮她打招呼仅仅只是因为我当年也是实习生，这些活确实很累，我那时候基本上都没停过。 “都知道了，你现在才来，我都让她帮我整理最近两个月的医疗报告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护士马上笑着说道。 “就是啊，这小姑...... ------------ 第三百六十二章 黑影 此时所有没有出勤的救护车全都打开了车尾箱，然后让每一辆车可以上来两三个人，这也是医生们能检查的极限数量了。 我沿途走过去，很多冻僵了的家属和老人看我身上穿着白大褂，一个个都坐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我都不用听都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但是首先整个走廊上已经加满了床位了，况且对比一年前我...... ------------ 第三百六十三章 背上的影子 这病人后续的情况发展出奇的好，光凭我和刘小彤两个人还不算特别熟练的手法，已经稳定住了他的情况，眼看这个人十几分钟之前还是心房颤动、肺部大面积感染的情况，现在一下子连紧急处理都不用了，直接呼吸都顺畅起来了。 这事情顿时让我感觉到有点顺利到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 ------------ 第三百六十四章 赠送 “刘楠？怎么了？”刘小彤转过来。 我此时已经将陈树送我的桃木项链拖了下来，同时朝着已经走远了的龙正明和其他医护人员看了一眼，他们好像没发现我们两个掉队了，马上就欢快地走了下去食堂。 “这个你戴着，当时我送你，庆祝你进来实习...... ------------ 第三百六十五章 突发意外 可是事情的走向，很快就开始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我还是和往常一样下了车就直奔医院，平时这个时间我应该已经在急诊科了，今天晚起床了大概半个小时，所以此刻我已经跑了起来了。 我回到医院之后，却第一时间看到了有家属在地上哭哭啼啼，王主任和龙正明都站在走廊上，赵医师和...... ------------ 第三百六十六章 致歉 我走出病房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即使从王主任的办公室走出来了也还在消化。 “别想太多了，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就是没想到那个病人会突然之间就这么死了，也是怪可惜的。” 龙正明从后面拍了拍我的...... ------------ 第三百六十七章 撑伞的人 刘小彤这小姑娘也是实在，我比较诚恳地劝了她几句，她就真的重新给自己打打气，重新投入工作去了，我看这种盲目乐观主义应该在她这么艰难的环境下都能考上医科大学肯定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虽然我嘴上是这么哄住了她，但是我自己心里知道，这块桃木吊坠搁谁身上睡一晚上都不可能黑成这个样子，尤...... ------------ 第三百六十八章 道谢和告别 后楼梯没有灯光，但是通往一楼的楼梯上面的转角处是有窗户的，月光从那个地方打过来，亮度非常有限。 我只知道刘小彤应该是进来了这里，但是具体他是往上走还是直接穿过后楼梯去了医院后面我就不清楚了。 我走到通往上面的楼梯上，没听到什么动静，而且如果是病人有什么事情想...... ------------ 第三百六十九章 手势 我听了刘小彤的话，愈发加肯定这个姑娘一定身上有什么问题才会这样，因为即使是我当年第一次碰到脏东西也没有她这么厉害，突然之间身上就有两个人了。 “这里看到的事情，一定不能和其他人说，记住了。”我一时之间也没有其他更加的提议了，只好再次重复了这个话，现在...... ------------ 第三百七十章 祸种 “这东西搞成这个样子……问题很大啊，刘楠。”陈树憋了半天，竟然就给我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顿时就无语了，这话用得着你说，这玩意我光是用眼睛看就知道不对劲了。 “这就是你全部的专业意见吗，不是吧。...... ------------ 第三百七十一章 死亡连锁 “我们古籍记载这种东西的样子确实是撑着黑伞的，但只是一个还不到人三分之一高的，矮小的童子形象，但是你说你看到的是都快要有两米高的样子了，你自己说，这么多年死了多少人了。” 陈树连连遥遥头，直接拿出了他职业的那个冷漠的样子出来，我一看他摆出这个样子就知...... ------------ 第三百七十二章 强过我当年 “泼硫酸？你没看出来她中邪了啊。”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指着好像在发疯一样的刘护士说道。 其实保安心里也有数，刘护士在这里做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这样，要么是失去理智了，要么就是撞邪了。 果不其然，刘护士尖叫了几声之后就好像...... ------------ 第三百七十三章 玻璃 “保安大哥，你该不会什么事情都告诉她了吧。”我马上走过去问保安大哥。 “她身上这么多血，不然你想我怎么解释啊。”保安大哥摊摊手，我知道他也难做，所以也没有继续为难他了。 “刘楠，今天的事情，能当作没...... ------------ 第三百七十四章 雨伞 而且我就算听声音也知道，估计根本没多疼，于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我回答完这句话之后，瞄了一眼门外，那个声音飘飘然就离开了。 我则不以为然，继续按照药单收拾这药瓶，但同时心里也在想，一号病房今天新收进来的病人里面，有几个能这么直接从自己病床上走下来走到这里呢。 ...... ------------ 第三百七十五章 没用了 这玩意实在是够吓人的，我第一时间已经没办法等了，直接吓得躲到了值班真是最里面。 而刘小彤似乎根本看不到她身后的那个影子一样，样子虽然也受到了惊吓，但是却没有像我这么夸张。 “刘楠，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那个病人的手会突然自己动起来啊，我明明...... ------------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与世隔绝 我看着陈树慢慢吞吞在那边，非常有耐心地将刘小彤的那些符全部都改回来，其中一些甚至还不是简单地将原本没有了的墨迹重新描边，而是重新写了新的内容。 这事情他倒是非常熟手了，虽然很多，而且看起来非常难，但即使如此陈树还是很快就已经全部改完了。 “这就行...... ------------ 第三百七十七章 背上画符 我知道陈树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很多有钱人都是疑心生暗鬼而已，自己干了点坏事或者是使了点什么手段得到了什么好处，良心上却过意不去，所以总是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得自己中招了。 “这些符应该都干了，帮我沿着那些折痕全部重新折起来，然后让你的那个小同事进来吧。”...... ------------ 第三百七十八章 四合院 我本来还想过去看看刘小彤怎么样的，但是她突然之间这副模样转过来，让我顿时整个人感到毛骨悚然。 “刘楠别过去。” 陈树的声音倒是很冷静，他估计在做法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变成这个样子，赶紧大步走了过去他那边，生怕刘小彤一会发疯然后出现什么不...... ------------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三色树 不就是抽吗，谁不会啊。 “桃木剑帮不了你太多，这事情始终还得靠你自己，现在先带你去打了黑狗血，再告诉你今晚上应该怎么做。” 陈树一边说一边拉着我走，路上还问我到底有没有看他昨天给我的那本东西。 我是很老实的，直接实话实...... ------------ 第三百八十章 继续忙去了 其实都不算很大，你想想办法不要这么引人注目，还有，记得看我给你的书。” 陈树似乎还有地方要去，不打算陪我回去医院了。 不过现在大白天的，我也还没怕到要陈树送我回去的程度，只属于这些树枝和黑狗血多的是办法带回去，我也不担心。 ...... ------------ 第三百八十一章 转院 我完全没想到刘小彤竟然自己在私底下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随即也连带发现这个姑娘其实可能远远没有我看到的那么阳光。 不过毕竟她身上发生了这么糟糕的事情，要人家一直保持良好的形态也是强人所难，我只好在吃完晚饭之后特意给她分了更多的任务，用工作来暂时分散她的心思。 ...... ------------ 第三百八十二章 突然死亡 行“我原本一开始还以为他老人家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因为最开始检测出来的就是脑部被撞击了，颅内压不断增高，我们做了减压的小手术，情况稍微有点好转，但是紧接着情况就开始恶化，我们不断发现他身上出现各种骨折和内脏衰弱。” 这医生开始将他们私人医院里面发生的...... ------------ 第三百八十三章 水印 “别乱想，快点将衣服换掉。”我马上很勉强地对她挤了一点笑容，然后催促她换衣服，一边在心里想着有什么事情可以概念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刘晓彤的手术服里面还有自己的衣服，所以很轻便就换好了衣服，她也已经擦掉了脸上大部分的的血迹了，只剩下头发上还有一点。 ...... ------------ 第三百八十四章 心直口快 “你刚刚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正低头寻思着事情呢，刘小彤突然间就转过头来看着我。 “没有啊。”我自然是愣一下，但旋即马上就反应过来，没有给刘小彤察觉到的机会。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你...... ------------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失去意识 “刘楠，刚刚那些都是什么声音啊？” 刘小彤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刚刚冲着门外问过也没有人回答，但是却连续叩击了七下，她有点被惊吓到了也是很正常的。 我抓紧了手上的那一把铜钱，没有时间回答刘小彤的问题，而是专注地看向房间的角落。 ...... ------------ 第三百八十六章 没有伞 我把三色树的树枝沾染上黑狗血只有，随后就直接带着黑狗血朝着刘小彤身上抽过去。 啪的一声，这根树枝直接抽打在刘小彤身上，她顿时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其实我根本没用多大力气，树枝和黑狗血对人是没什么作用的，但是却会脏东西产生非常剧烈的反应和伤害，我虽然没有用...... ------------ 第三百八十七章 去六余一 这孙子在键盘上敲几个字倒是轻巧，难为我一整个晚上在这里跑来跑去。 “去了六个，还有一个孙子不肯走。”我想了想，实在是没力气慢慢和陈树讲今晚发生的这么多事情了，于是很简洁地回复了这么一句，还顺带表达我内心的无奈。 “刘楠，这...... ------------ 第三百八十八章 真实操作 那东西超高的身材已经超过了天花板的限制，导致它只能非常扭曲地将自己上半身的一部分盘在天花板顶部。 我不可避免地抬头看了它，瞬间感觉到自己刚刚还一直能坚持的淡定瞬间击碎了，因为直接用肉眼目击实在太具有冲击感。 我内心一瞬间产生了恐惧，这东西马上从原本一动不动的...... ------------ 第三百八十九章 收复 而那个撑着黑伞的东西，好几次出现都没有跟我玩什么捉迷藏，包括在走廊上，在后楼梯的后门通往出去的医院外面，昨天晚上，每次我见到它它都似乎完全不惧怕我一样。 而且还有就是，昨天那个秦先生送进来，私家医院的医生说这个不够病人既没法救回来也死不掉，实在是太诡异了直接扔到我们这边，结...... ------------ 第三百九十章 糯米包 “别慌，这伞你就当作看不到，其他事情让我来处理。” 我马上镇定地拍着她的肩膀，将黑色雨伞从刘小彤手上抢回来。 “知道了……” 刘小彤看我直接拿走了黑色雨伞，样子才算是...... ------------ 第三百九十一章 黑伞下落 “对了，我今天和刘小彤是在ICU值班，又看到一次那把伞，我直接扔到太平间去了，我们ICU有个病人情况有点奇怪，无病无痛自己莫名其妙三魂离开身体走了十四天，我担心会出事。” 啤酒和炒肉上了，我一般说完一边拿起酒瓶灌了一口。 ...... ------------ 第三百九十二章 传染死亡 我签完这东西之后，后面的什么通知家属的就交给小护士了，我将这个消息带过去告诉了龙正明一声，龙正明也只是给我了一个他听到了的表情，他现在也正忙着处理ICU里面那事情。 我知会了龙正明之后，也很快转身就走出去，第一时间就寻找刘小彤的身影，这急诊科里面突然之间连续接二连三地出现问...... ------------ 第三百九十三章 喝什么 我麻利地在刘小彤的手臂上抽了大概200cc左右的血量，盖上盖子然后封上封条。 检验科就在一楼，但是刘小彤不是病人，动用下面这个检验科我怕她的档案写花了，所以最好还是上去四楼马润旁边的那个化验室。 “你在这里坐一会休息下，别乱动了。” ...... ------------ 第三百九十四章 吓一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刘小彤显然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还处于非常懵的状态。 “你对刚刚发生过的事情真的没有印象？”我有点疑惑地问她，毕竟她刚刚的灵魂可是直接上了小男孩的身上，而肉体则拿着针孔想要扎病人，这两头总得...... ------------ 第三百九十五章 照照镜子 “你刚刚去哪了啊？怎么不见了？”我马上冲着他问道。 “我没有去哪啊，一直都在值班诊室啊。”陈树反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厕所里有谁？” 陈树原本好像还不太想管我一样，但...... ------------ 第三百九十六章 碰头 我马上就明白了陈树的意思，因为此时我已经有相当基础的道术底子，至少知道但凡不是阳间的生灵，看东西和我们不同，并不是靠双眼的。 如果我的这个所谓的过阴人体质真的有陈树说的这么夸张的话，理论上我确实可以让其他东西对刘小彤视而不见。 “我们在太平间碰头...... ------------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另一条走廊 我本身也是个精壮的成年男人，况且也没什么东西缠我身，阳气应该还是足的。 “啊！”刘小彤忽然传来尖叫，我转过去，看到走廊面对着外面的窗户上也一时之间突然站满了“人”，这些“人”一个个都急着伸手进来想要抓我...... ------------ 第三百九十八章 往下走 于是我没办法了，只好一边走，一边举起了手上的黄符，我手心里还有另外两枚外圆内方的铜钱，都是陈树开过光或者至少有影响力的东西，必要时候可以随时全部扔出来。 我举起这道符，从药房门口走过，月光短暂在我这边消失。 等我们走过这一层黑暗之后，再看向走廊尽头，那个撑着...... ------------ 第三百九十九章 紧急通道 陈树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将他手上的那个罗天大醮给填完了，转身在上面放上蜡烛就塞给我。 这玩意看起来挺大，直径也有我半只手臂这么长，但并不算很重，主要上面都是蜡烛的重量。 “我就这么捧着下面就行了吗？”我马上问道。 我忍住...... ------------ 第四百章 搞笑 那个撑着黑伞的人，从这么窄的楼道里面竟然歪歪扭扭、将自己瘦长得如同竹竿一样的身体强行塞到整个楼道里面，然而再从楼道里面就这么拖着这个扭曲的身体往前走。 陈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伸手，偷偷摸摸在我后面赛了一个东西，我不敢回头看，所以只能单凭触觉摸到是个圆形的玩意。 ...... ------------ 第四百零一章 往下走 我人摔没摔着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全靠这把罗伞遮住阴气，另一只手的罗天大醮是用来镇压刘小彤身体里的那东西的。 这两玩意要是给我摔烂了，我困在这下面，那就真的比凉凉都要凉了，因为事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在往什么地方走，更别说其他人来救援了。 所以我还是用...... ------------ 第四百零二章 着急了 “你没事吧？” 既然刚刚已经开口了，我现在就没有继续保持沉默的理由了，小声地朝着上面问道。 “我没事……就是脚有点好像扭到了，只好慢点走了。”刘小彤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语气听起来可不...... ------------ 第四百零三章 好地方 我就这么一口气往下钻了至少又有个二十多层，我的身后竟然好像能听到微弱的被捂住嘴巴的叫唤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伴随着我不断往下走，已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就好像我身后有人被捂住了嘴巴，但是逐渐在挣脱的感觉。 我莫名地感觉到快了，这次有可能真的是刘小彤了，于是...... ------------ 第四百零四章 合租 谈话间，我们很快就重新回到急诊科来了，今晚按照班表夜班的人应该是我，反正我本来就知道今晚很多事情，所以几个病房的巡逻我已经提前写了到凌晨两点钟了，只要病房里面不要出大事的话，没事的。 “你确定现在是真的没事了吧，没事的话你们先回去吧，我还差点时间下班。” ...... ------------ 第四百零五章 饭局 “用不着吧，你这个饭局是什么饭局？” 我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问道。 “就是我父亲非得要我见见的，说对我在医院的前途有帮助的那种。” 龙正明嫌弃地摇摇头。 “那应该...... ------------ 第四百零六章 药厂 “什么叫我们互相打掩护啊，我可不想和你打什么掩护啊，你是富二代，我是穷三代好吗。” 我马上摇摇头，他现在说是打掩护，一会指不定谈起来会说什么事情，反正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参与其中。 龙正明也没回答我，因为电梯马上到了。 ...... ------------ 第四百零七章 怪异的要求 看来我对有钱人的饭局还是太少见识了，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正明啊，其实这次我约你吃饭呢，主要其实有件事情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的。” 果然，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入正题的话就没机会了。 我心里想，其实基本上两...... ------------ 第四百零八章 临时顶替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感觉他们并不想王主任去，也不想你去，他那意思其实就是想让你随便找一个没什么实权的主刀医师推进过去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现在回想起来，也对泰哥自己前后矛盾的说法感到有些疑惑。 因为不管怎么说，既然他自己说了这个...... ------------ 第四百零九章 到达山区 总而言之就是我过去打探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有为什么泰哥会神神秘秘的。 我一上车就看到泰哥和其他随车的人都带着口罩，样子也没有了昨天那么轻松。 我转头看了看，车上的人不多，基本上就是昨天饭局上的那些人。 我看着他们的口罩，顿时有种不...... ------------ 第四百一十章 恶化 所以泰哥不能找王主任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医师，因为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按照正途解决这个事情。 而他也不敢让龙正明冒险过来，因为万一有高度致命性，搞到大龙生的次子，这事情他可担当不起。 我算是搞清楚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无情被卖到这里的工具人。 ...... ------------ 第四百一十一章 听得清楚 结果虽然来的时候说了最多只要四五个小时，但最后我还是拖了一整天。 这间医院的水平在很多地方都不如我们急诊科，而且缺乏了不少对最新医疗知识的进展，导致我在和他们的医师沟通的时候，甚至有很多名词和器械对方根本没听过。 当然了我也没有因此就歧视人家，因为学医拼的是...... ------------ 第四百一十二章 别再回来 我心里有点慌，第一反应并不是进去看清楚，而是关上门，因为第一，这事情根本那就与我无关，我只是过来帮忙看看而已，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不是医疗问题了，我已经完全可以功成身退了。 而第二，我的额头还没感到眩晕，说明那东西只是针对林东，没有管我又或者没看到我，我当然是趁它还没注意到我赶...... ------------ 第四百一十三章 缺德 “刘医生啊，你听了之后最多也是满足你的好奇心，这里的事情和你可没什么关系啊，你明天回去你的市区就行了，何必纠结这个事情呢。” 医师看我的样子好像还很认真，只好无奈地暗示了我一下。 我才总算是恍然大悟，原来医师是觉得我知道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 ...... ------------ 第四百一十四章 亲眼看到 我在得知了关于那个叫小梅的女孩的事情之后感到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下了泰哥的车之后就回去了医院。 咱们医院自然是比起那个乡下又老旧又小的医院顺眼多了，而且此时这二者之间真正让我觉得有所区别的已经不是他们客观上的条件有多少落后了。 而是那边那间医院...... ------------ 第四百一十五章 私家侦探 “两三个星期之前吧，医师是怎么说的，而且对照大学毕业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时候不是刚好也是刘小彤进来的时候么。” “哦因为是刘小彤进来的时候，所以你记得特别清楚。” “什么啊。” ...... ------------ 第四百一十六章 死亡时间 “你先吃吧，忙活一天饿死你了。”我将饭盒递了过去。 “我等你一起。”刘小彤冲我笑了笑，还是那么笑容灿烂。 “喂喂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啊，大中午的吃个饭，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单身狗一条活路？” ...... ------------ 第四百一十七章 漫天要价 “那平时泰哥最喜欢和谁出来？我是不是都见过了？” “基本上都见过了，最多的就是林东，还有昨天和我们会诊的那个药研部首席研究员，我听说林东和那个研究员是技术最好的药研专家，其中林东更加是团队里面的主心骨。” 医师...... ------------ 第四百一十八章 谈判 于是我探头回来，昨天我大概也是从这个时间开始往后听到有其他声音的，这个时间上应该差不多了。 “你……你准备好了？”龙正明看着我走出去探头，然后又走回来，稍微有些迟疑，然后问我。 “咋了，一向冷静...... ------------ 第四百一十九章 拯救 于是我探头回来，昨天我大概也是从这个时间开始往后听到有其他声音的，这个时间上应该差不多了。 “你……你准备好了？”龙正明看着我走出去探头，然后又走回来，稍微有些迟疑，然后问我。 “咋了，一向冷静...... ------------ 第四百二十章 不害怕吗 “我昨天看到小梅了。” 我看着泰哥那张非常淡定的脸，突然说道。 泰哥显然愣了一下，但是这个表情仅仅只是维持了极短的时间。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正明，你们两个到底要怎么样。”泰哥显然急了。 ...... ------------ 第四百二十一章 惊吓 “为什么会这样？谁在外面顶住了门啊，放我出去啊！” 泰哥似乎发狂了一样，又是摔门又是踢门，但是这扇看似脆弱的门此刻却坚固得好像钢铁。 我自然是知道，此刻这个房间已经不是可以用常理去理解的地方了，因为小梅的冤魂本身就已经怨气十足，一个不...... ------------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两师徒 “我觉得你还是要救林东。”龙正明却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说道。 “为什么，我又不是这医院的医生，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医生可以解决的了。” 我马上不满地说道。 “不行，这始终是人命，我们会将...... ------------ 第四百二十三章 很厉害 “他们没告诉你，你也应该清楚，小梅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我冷不防地突然瞪着泰哥说了这么一句。 “别以为这么说就可以吓到我，大师今天晚上就会起坛做法，到时候不管什么小梅还是谁全都要烟消云散。”泰哥的语气听起来非常...... ------------ 第四百二十四章 罗师傅 我知道他喝了不少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酒后吐真言，其实都是酒作为一种引阳的外在体现，对于一些人来说，他本身的性格可能不够阳刚，所以喝了酒之后就敢吐真言了，而对于一些原本就已经非常阳刚的人来说则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往往喝完酒会非常暴力或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很明显，泰哥属于的是后者。 ...... ------------ 第四百二十五章 身影 这边我看到这个罗师傅的功夫已经忙不迭代地开始使出来了，一下子他那个法坛桌子的东西全都给用上了。 一把桃木剑在他手上连续挥舞了好几下，然后又戳着几道黄符，样子倒还像是这么个样子，但是火光在空中飞舞，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师傅，这个妖孽道行太深了，我...... ------------ 第四百二十六章 闪光灯 我也顾不上罗师傅会不会受伤的问题了，下手也重了很多。 这可不是因为我想要报复罗师傅什么的，而是冤魂上身之后，就算是最瘦弱的人都发挥出巨大的力气，因为魂魄上身之后感觉不到疼痛，所以用力气毫无节制，完全不怕受伤的。 “我能怎么帮你？”龙正...... ------------ 第四百二十七章 有所准备 “怎么样罗师傅，还好吧？” 虽然罗师傅是江湖术士，但他现在这个样子，我还哪里嘲讽得下他，好心地问道。 罗师傅好像一时之间都说不上话，摆摆手苦笑。 其实混口饭吃也是挺难的，陈树也和我说过，道士这行的骗子不用太过对他们苛刻...... ------------ 第四百二十八章 龙教授龙医生 我看着他的背影，龙正明的世界一直都是孤独，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分裂人格吧，也许只是他内心深处下意识地认为自己需要人陪伴？ 我站了一会，自己也回去睡了，一夜无话。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我给陈树留了言，问他成年冤魂如何怨气很重的话，有没有更好的化解办法，结果这孙子一...... ------------ 第四百二十九章 十台相机 “怎么，龙正明可是说了不要的。”他这语气说出来我是听得多了，因为陈树这孙子就经常这么问。 “龙正明说不要而已，我又不是龙正明，给我分点呗。” 这个龙教授吧唧着嘴巴，不以为然地说道。 ...... ------------ 第四百三十章 准备就绪 这已经是十面埋伏了，也算是有点保障了，有这些相机在，我就不至于心里这么没底。 “喂，你确定相机真的对那东西有用？”帮我搞定所有机器之后，龙正明的教授人格环顾房间里面这么多机器，有些疑惑地问我。 “不是相机有用，是闪光灯有用...... ------------ 第四百三十一章 死斗 “我是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你也快跟我出来啊，先把泰哥找到再说。” 龙正明的声音渐行渐远，根据声音的距离，我大概能听出来他已经走了出去ICU了。 我正要朝着他走过去，却猛然之间听到身后也传来了龙正明的声音！ ...... ------------ 第四百三十二章 第一次成功 教授人格的龙正明倒是比本体果断多了，二话不说直接就按动手机。 一瞬间，那十台竖立在房间各处的相机其中一台突然之间遥控拍摄，一瞬间闪光灯发出剧烈的光芒，将画面的倒影曝光在胶卷上。 可惜的是，要将这东西拍下来似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昨天我用龙正明手机拍了之后，后来拿...... ------------ 第四百三十三章 误会 我既然已经将小梅控制住了，那这一夜自然过的特别快。 这间乡村医院的医生们已经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连夜对林东进行手术。 我在旁边看了一会，虽然这里是乡村医院，但毕竟也是挂着市二级医院的地方，他们手术的手法其实没什么问题的。 我也没有一...... ------------ 第四百三十四章 手术方案 “小彤，小彤等等我。” 我当然是马上追了上去，但是她明显就是有点生气了，根本就不搭理我。 “其实刚刚那女的是国泰药企的人，她是和我开玩笑呢。”我一边解释一边跟在他旁边。 “有没有关系...... ------------ 第四百三十五章 其他人看到了 这一针下去，麻醉药的量是已经调好了的，这姑娘不管刚刚有多奇怪，如今也已经秒睡了。 我松了口气，她能被麻醉，起码说明还是个被生理反应影响的正常人。 “麻醉已经打好，可以随时开始手术。”我正松了口气，回头对赵医师说话，突然就感觉到自己脖子...... ------------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一五一十交代 钉子很快就已经被赵医师取出来了，幸好患者在这之前吃的东西足够多，胃部产生了足够的胃酸，所以钉子只是在胃内壁有点小小的磨损，没什么大碍。 “钉子数量和透视图是否一致？”赵医师问我。 “钉子一共是10个。”我马上回...... ------------ 第四百三十七章 吞钉子 陈树一边优哉游哉地喝茶听我说完了整件事，一边频频点头。 “你怎么看啊这事情？”我看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一样，于是赶紧问他。 “问你啊，你现在独当一面了，自己都能独立处理这些问题了。” 陈树笑着对我说。 ...... ------------ 第四百三十八章 二次手术 难道这些钉子是那个病人身体里取出来的那些？不会这么邪门吧，还是说这是谁给我搞的恶作剧？ 如果真的有人在我们医院处理了那些钉子之后重新捡了回来还特意放到我的桌头上，那这个人还真是挺变态的。 不过这个可能性，实在很低，况且比起这么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变态，我更宁愿...... ------------ 第四百三十九章 缝合 剩下的就只是缝合了，到了这一步算是脱离了步步为营的那种手术困境了，这个患者的身体反应很好，每次做手术的时候都非常稳定，没有发生什么并发症，让赵医师省了不少心。 手术里最怕最怕的，就是原本已经计划好怎么做了，突然之间就来个并发症，简直是要命。 我眼看赵医师已经...... ------------ 第四百四十章 看不到她 我远远地就马上站住了脚，还好手术室的医生通道出来的门不在他们病人家属这边，我这个位置停住的话，看起来她应该看不到我。 “哪个，哪有什么白脸长发女人啊。” 刘小彤看了半天，果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OK，明白了...... ------------ 第四百四十一章 你这话什么灵 第一张透视图里面清晰可见的一只人手，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钉子，基本上围绕着的地方都是胃酸附近。 而还有一张是今天这次的，钉子的位置转移到了十二指肠。 这演变图看看起来吧，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就是看了之后总让人觉得奇奇怪怪的。 而且这只手的位置...... ------------ 第四百四十二章 钉子刺伤 但是别管，龙正明在能画图的情况，一场开刀出问题都没有试过。 手术此时已经进行了八成左右，基本上就是等缝合的时候了，我暂时没有什么可以做，于是赶紧趁机会抬头休息了一会。 然而等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猛然看到那个白面女人就站在手术的角落里，整个人非常瘦弱，但是很...... ------------ 第四百四十三章 唐茹 “我能看得到，放心放心。” 刘小彤好像警察看小偷一样马上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我听到她这么说总算是安心了不少，于是走了过去想看看这个又是谁。 “小南你有心了，可惜她还没醒过来。” ...... ------------ 第四百四十四章 欺凌 “看来还是要从她身边的人里才能问出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我用眼神指了指远处那个男生，然后走出了值班诊室。 远处，那个男孩虽然没有要走，但是也在朝着食堂的方向走，我只好加快脚步往前小跑。 “先生，先生。” ...... ------------ 第四百四十五章 熟手 陈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都不太听得懂的话，如果是以前我就大概是九成都听不懂的，现在好了点，但至少也有五成没听明白。 “反正就是有一个阴地煞就是了对吧？”我大概花了一分钟简化了一下他的话，然后说道。 “那按照你的说法，这个白...... ------------ 第四百四十六章 冤情 我象征式地巡过房之后，赶紧就回去了值班诊室了，我在这条走廊上见过的脏东西可不少，今晚最好就不要再看到了。 陈树今天虽然没有帮我解决事情，但走之前除了两道平安符，还给我留了几本破书，我晚上没什么做，于是一头扎进去读起来，颇有种以前念书那时候的劲头。 过了十点钟...... ------------ 第四百四十七章 回来了 我忽然意识到，她不是不回答我，而是不会说话或者说无法说话。 于是我站起来，还想问什么问题，她却突然踩着赤脚往后退，消失在墙壁上。 我不明白刚刚她一直没走，怎么突然现在就跑了，我这边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小彤？你回来干什么？” ...... ------------ 第四百四十八章 穿墙 于是我才没好气地将刚刚白面女人点冤之后变回原本面貌、还穿墙救了我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她将你从里面拉出来之后，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陈树一听到这些专业的事情，顿时就来了兴趣，认真地问道。 “没有了，可...... ------------ 第四百四十九章 非常奇怪 我来上班之前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知道王主任肯定会找我，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回去值班诊室将唐茹第一次手术的透视图都带上然后就走了。 王主任今天貌似因为这事情的缘故，还提早了不少时间回来。 “主任。” 我敲门然后进了...... ------------ 第四百五十章 落落的事 “医生，怎么听你说话邪乎邪乎的，你是急诊科医生还是精神科医生啊？” 我还在思考，倒是唐茹的父母突然忧心忡忡地给我来了一句。 敢情这是把我当作了神经病医生。 “你们得相信我啊，你看看这东西白纸黑字，机器是不会...... ------------ 第四百五十一章 相遇 第二她全身任何一处的肤色都保持和其他部位几乎是百分百一样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自从她不再是那副模样之后，我倒是不怎么害怕她了，虽然她也有强灌钉子到别人的肚子里、将龙正明刺杀的危险记录，但她的样子始终让我无法觉得她是那种很具有攻击性的冤魂。 我远远地认出她之...... ------------ 第四百五十二章 惊愕 “你的意思是，这事情真的是落落做的？”唐茹的母亲吓得打冷颤。 “我现在也不确定，但是我怀疑这事情和唐茹有关系，也许落落的死是……” 我本来想说落落的死和唐茹肯定是有关系的，但是马上就...... ------------ 第四百五十三章 尴尬 紧接着，唐茹忽然大口喘了一声，一下子从病床上就坐了起来，好像刚刚突然缺氧了一样。 我和陈树都吓得马上回头看过去，果然门刚刚打开，所有事情就马上好像乱套了一样。 唐茹刚刚注射了胃部的OTC，理论上应该没这么容易醒过来，这可是有等同于医用安眠药效果的东西。 ...... ------------ 第四百五十四章 电梯下面 她还在冲着我咆哮，而我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抽了她一个耳光。 没错，古籍破书记载第一章第一节，介绍的就是这个方法，而且还特意备注了非常管用。 我从来没见过陈树用这个方法，我估计一来是因为这个时代用这个方法太容易被揍了，二来是后面的书里还有更多的方法，比如...... ------------ 第四百五十五章 安定了 我正朝着里面走了几步，就听到这窗台附近好像有声音，于是我赶紧走了过来。 刚转角过去，就看到唐茹在慌慌张张地四处找地方躲。 “我叫你在门口等我，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一看到这奥斯卡影后就来气，马上冲过去一把抓住她。 ...... ------------ 第四百五十六章 回家 唐茹弹起来之后好像一瞬间也完全清醒了过来一样，第一时间就瞪着我这边看过来。 显然不只是我，她也同样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 陈树过去解释了一通，又留了一个护身符给陈树，唐茹一看陈树是个有能力的家伙，顿时马上就变了一面貌，好像搞得很崇拜陈树一样。 ...... ------------ 第四百五十七章 越来越危险 要是忽然换了这么一个想法的话，那我账户里还躺着八十八万，要是真的要和刘小彤在一起，好像也不是这么遥不可及的事情了。 我马上从我的一片幻想里面惊醒过来，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自信，刘小彤的条件怎么也得找一个赵医师这个等级的啊，事业有成，家境富裕，难道真的图我有一笔横财么，更何...... ------------ 第四百五十八章 怨气 “这是你搞出来的事情，你好意思问我？” 我本来就很看不惯他这作风，看到她这副假装微笑其实从喉咙里小声和我不耐烦说话的样子就更加来气了。 “老娘也不想的啊，我现在跑去死两次好不好。” 唐茹倒是一副...... ------------ 第四百五十九章 花生壳 这病人的情况经过一轮抢救，总算是稳定下来了，我和刘小彤才刚进来还没有五分钟，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也没帮上什么忙。 ICU里面原本负责这里的人好像听说是因为要和王主任出去会诊什么的，所以这里才会暂时变得真空。 我和刘小彤当然是没什么所谓的，反正到哪都是上班，只不...... ------------ 第四百六十章 太惨了 相比之下，我和陈树开着这小货车倒是和他们这个乡下地方挺搭配的，看起来好像两个运水泥的一样。 我和陈树下了车，给唐茹的父母打了个电话，他们二老显然是有所准备，早就已经穿戴整齐出来迎接我们。 那天晚上我和唐茹同时醒过来之后，我虽然有点生气马上走了，但是事后听说给...... ------------ 第四百六十一章 预谋 “我和唐茹当初真的没想过会这样的……” 我看这男生也不小了，怎么人总是好像有点愚笨的样子。 他是真愧疚，可惜唐茹不是。 “你脸上的烧伤怎么来的？”我忽然问他。 ...... ------------ 第四百六十二章 追杀 “还说，赶紧下车啊！”陈树急的满头大汗，直接和我一起冲下车，我还想着跑去车头盖那边看看，结果陈树自己早就直接弃车跑了。 “喂你等等我啊，这车怎么办啊？” 我看到陈树直接跑了于是也赶紧跑了起来。 ...... ------------ 第四百六十三章 症状 “赶紧先回去医院再说了……” “刘楠，咱们要报警吗？”陈树点点头，这才转过来又看着我，这明显就是问我的意见了。 “报警？那边应该没什么监控，我们也没受伤，这要是吵起来好像也说不过去啊。” 我想了想，现在凡事讲证据，这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实在是没办法告起来。 “不报警那我就跟你回医院了。” 陈树好像没有什么所谓一样，直接回头和我一起走了回去马路上。 “回去干嘛？” “当然是好好招呼一下这个唐茹了，我这么远跑过来帮她想办法解决这些事情，她给我来整这么一出，活得不耐烦了。” 陈树马上义正辞严地说道。 我顿时感觉到陈树的那股怨气好像强烈地升起来一样。 我们两个打了车，很快就已经返回医院了，咱们两个在车上已经养精蓄锐多时，这个时候还不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时候，赶紧下车。 然而等我们两个怒气冲冲地走进医院之后，很快就听到了关于唐茹的最新消息。 原来就在我们走了没多久之后，她的病情又再次反复，好像是胃部的伤口爆开了，导致胃内部出血，我们回去的时候，她刚刚做完手术送回去病房，人还没醒过来。 我和陈树在病房外面没走进去，反正她现在上了麻醉，进去也醒不过来。 “这怎么算啊？算是报应吗？”我有些无语地站在门口问陈树。 “唉，事情牵连大了，而且这次的因果都算在她头上了，恐怕得不到善终了。” 陈树刚刚还是一副要生煎活剥了唐茹的样子，现在却马上悲天悯人起来了。 光凭这个样子我就明白了，唐茹这下子天都要她倒大霉了。 “原本她好好的让我搞定白面的事情，大家都没事，皆大欢喜，我再勒索她一笔钱，天一份地一份我一份也就算了，现在好了，她非要在后面搞小动作，不只是自己有报应，连她的小跟班随时都要倒大霉。” 陈树摇摇头对我说道。 “你觉得那个男生会发生什么事？”我连忙问陈树。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陈树摇头。 “还好这次和我无关。” 我也管不了人家这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自己没事。 陈树倒是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好像在看什么似的。 “你小子这都叫没事，那白面从医院搞完事情还能接着你直接穿梭几十公里来到乡村，我看你简直就是个灾星。” 陈树马上感慨地说道。 我本来都已经没有想到这事情了，现在被陈树这么提醒我，我一下子又想起了我背上的那个伤口，顿时又烦恼起来。 之前我明明用柳树条抽打过伤口，阴气也散了，怎么的现在看起来也好像没有什么用啊。 “这伤口还有办法能整一下吗？”我赶紧问陈树。 “想我出手帮你啊，可以，收费咨询。” 陈树马上就伸出两根手指。 “我就问问你就要收我两千，你也太黑了吧。” 我马上义正辞严地说。 “两千帮你包解决你还想怎么样，这点钱都想省，泰哥给你的钱你全花光了啊？” 原来搞了半天，这家伙是因为知道我现在有笔横财了，所以才突然和我开始谈钱了，难怪啊。 “你管我，别老是打我主意啊，你应该集中精力对付王主任这些真正有钱的人身上。” 我马上转移目标。 “你少来，我看你就是不想花钱，好啊刘楠，我看你到时候碰到白面怎么办。” 陈树马上大大咧咧地吓唬我。 我心里当然是怕的，虽然这几次看到她都不是被她害，甚至有好几次是被她救了，但这毕竟是个非常凶恶的怨灵啊，要是发生什么事，我还是要交陈树。 “看什么看，肯定是在想有事就叫我是吧，我到时候不接你电话，看你怎么办。” 陈树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马上说道。 “你这人也太没有义气吧陈树。”我马上肘击了他一下。 此时护士们查房，纷纷推着小车和盘子过来了，我和陈树让路，陈树那眼神一直盯着咱们医院漂亮的姑娘看，腰板挺直得好像站军姿一样。315中文网 我看着这家伙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既然唐茹都搞成这样了，陈树也说暂时先不报复她了。 我很快暂时返回了值班诊室，因为王主任并没有帮我开假条，而是直接默认了我在医院上班，所以既然我回来了，那当然还是要继续上班的。 我回到值班诊室刚好就看到刘小彤在里面看电脑。 “你回来了，不是明天吗？”刘小彤看到我有些惊奇，站起来问我。 “提早了发生了点事情。” 我叹了口气，顿时有些疲倦地走过去，将外套换回白大褂。 “我跟你说，你不知道，那个叫唐茹的病人今天的情况忽然就恶化了，刚刚我跟着龙医生做了紧急处理才算是没事。” “我已经知道了，对了你是不是快下班了？”我问刘小彤。 “对啊，今天你比我晚。”她笑着回答。 我心里一暖，本来就没打算跟她说今晚的事情，现在更加不会说了。 “到时候就早点走啦，明天早上我给你买早餐吧。” 我怕今晚上医院里面还会出什么变数，所以马上对她说道。 “这么好，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么？” 她样子好像稍微有点惊讶，看着我说道。 我心里有些凉凉，不会吧，我买个早餐都这么惊讶，难道我已经在她心目中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就不能平白无故请你吃个早餐吗？”我有些无语地马上说道。 “可以可以哈哈哈哈。”她很聪明，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笑了起来。 我知道她没有那个意思，也许是因为她平时受别人恩惠太少了，所以别人一对她好就这样。 “快去吧。”我将医生随身物品一起带了出来，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陪刘小彤走过大堂的时候，还看到在走廊上的陈树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白了他一眼，送了刘小彤出医院。 我自从进了这医院实习这一年里，见识了不少东西，神神鬼鬼的也有，人生百态的也有，也见过不少黑心老板惹出事情，最后还是要自己搞定，还有之前林林种种，哪怕是最近的小梅和林东，国泰药企的事情都比比皆是。 刘小彤是这片恶俗里面我唯一见过的净土了，我打从心底里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善良。 我还在发着呆，赵医师就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说：“站着干嘛？不用上班啊，过来帮我。” 我转头看过去，就在刘小彤走出医院的同时，原来有一台救护车同时回来了，可能是我太专注在刘小彤这边，没有怎么注意到。 “来了来了。”我赶紧跟过去，追上赵医师那边。 我刚刚跟着赵医师屁股后面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上面躺着的人，顿时就惊呆了。 移动病床上躺着的人，竟然就是半个小时之前手上拿着菜刀追杀我和陈树的那个男生。 “他……赵医师他是？” 我露出非常震惊的眼神，但很快就意识到他肯定被落落搞成这样。 “怎么了？”赵医师看了我一眼。 “没事没事，来了。”我马上回过神来，赶紧过去帮忙扶着病床，此时这个男生已经几乎没有什么意识了，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只是看到他捂住肚子。 很快他就被推进去了，而我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也跟着走了进去。 刚刚走到走廊上，陈树就赶紧截住我。 “刚刚上面的那个是不是……”他用眼神看着我，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 “对，是那个家伙。”我点点头，赶紧走了进去手术室。 手术室里面，赵医师早就已经开始研究病情，我刚刚也已经问过了，他是刚刚被路过的农民看到，刚好送了过来，不然他在这个时间晕倒在树林里，估计真的是等死了。 “初步的胃窥镜显示，他的肚子里面似乎有尖锐物，暂时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但是最大的可能性是食道，也就是说他的整个喉咙和食道应该都受损了，马上定损，检查出血量，接上心脏起搏器。” 赵医师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因为这种情况不明的病人才是最麻烦的，因为情况不明，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之间有个什么反应，这就糟了。 其实赵医师这么一说，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事实上赵医师自己一边说也是心虚虚的样子。 这病情一听就知道和之前唐茹的情况根本就是一样的，等胃窥镜的图出来就一目了然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出现两个病人情况完全一样，这种事情不奇怪。 问题是现在说的是肚子里吞了钉子进去，这就奇怪了。 “马上开始急救。”赵医师到底还是专业，完了之后就马上说道。 我看着手术台上这个痛苦得几乎没有什么知觉的男生，脸上还有一大串烧伤的伤疤，五官扭曲，模样非常恐怖。 ------------ 第四百六十四章 似曾相识 我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这男生，除了情况和当天送进来的唐茹一样之外，还有身体上各处的损伤，包括左上肢的撕裂和右肩胛骨的碎裂。 “病人身体上有多处伤害，其中很多不大可能是摔到的，我们处理这些地方的时候要尽量小力气一点，一旦这些部位处理不好，后续跟进非常麻烦。” 赵医师一边说一边开始戴手套，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个情况了，唐茹哪会已经让大家都非常熟手了，于是赶紧就各自去准备了。 我走过去看到他仍然保持有最后一丝的意识，但这丝意识基本上已经是模糊的，全都用在了感知痛苦上。 一般人到了这阶段应该就是痛得晕过去了，他没有我只能解释为这个人的意志力非常惊人，到现在还能死撑着。 说实话，他在落落手上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活下来撑到这里，也是个汉子。 “另外，伤者上半身从下巴到左肩附近有大约30厘米宽的烧伤痕迹，已经是几年前的伤痕，没什么影响，可以不管。” 赵医师看我好像有点发呆地看着他，于是赶紧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赵医师在说我，赶紧回过神来，然后开始去做准备，不管怎么样，我既然人已经站在手术台上，我就是个医生，就算这个人就在刚刚还拿着菜刀要杀了我，我也要救他。 就在我们进行准备的过程中，他在手术台上的情况开始恶化，这其实一点也不出乎意料，因为他的情况如我所说，本身就是很严重的，他能支撑到完全是出自强大的意志力。 “病人的心跳开始加快，增幅很明显，而且血压开始降低了。” 我看到仪表上的数字在变动，敏锐地说道。 “很可能是食道壁内部已经破损，要马上开刀，胃窥镜的时候小心点。”赵医师看了他一眼，马上说道。 我其实对我们医院的医生团队还挺有信心的，如果完全没有什么外场因素的话，要救活他其实不怎么难。 我现在就怕落落一路穷追不舍，继续冲进来完成他本来要做的事情。 不过现在我就在这里，怎么也得有个屏蔽作用吧，加上陈树现在可是也在外面呢。 陈树一直没走，估计也就是在等落落。 我这么一想，马上就头疼起来，差点忘了，这破地方还有个冤魂小梅，从乡村医院不远万里跟到我这里，这万一要是落落不来她来了就更糟了。 烦心事一大堆全都堆积在我心头，搞得我也眉头紧锁。 赵医师脸色凝重，这家伙的病情没这么好对付，我也知道，我刚想过去给他点意见，忽然手机就震了一下。 现在我人就在手术台上，双手还戴着手套，哪里敢忽然之脱下手套去看手机，这种动作基本上和当场将医生袍脱掉大喊一句我不干了没什么两样。 很快，门外走进来一个护士，手上还拿着不少单据和意向书等等的东西。 “医师，他的家人来了，就在外面。”护士将手上的意向书那些文件全都拿给赵医师过目。 这种病人而且还是深夜送过来的，属于可以说是非常危险的哪一类病人，当然了，我说的不是他的情况危险，而是我们医院的立场危险。 这种病人通常已经是真正的急诊了，如果说救回来了，大晚上我们有多厉害也没人知道，也没电视台来采访，但是万一要是努力过真救不回来，这就完了，这患者家属闹起来也是没完。 有甚者甚至会传出去一个医院治死人，患者家属从晚上跪到天亮这种新闻，咱们可是三甲医院，绝对不允许出这种事情。 赵医师当即就沉下脸了：“嗯没问题了，不过你一定要检查清楚，这些单据是其次，意向书、病危通知书和所有手术过程中的风险你一定要和他们解释清楚明白。” 赵医师说的护士当然明白了，咱们这里没有什么新人，大家都知道医闹是个什么情况。 这护士很快出去了处理这部分的问题，而手术室内的我们几个，也很快由赵医师带头拍板了治疗方案，分配了任务。 大家都开始分头准备，我赶紧走回去医生通道里面，暂时将自己的手套脱下来，看了看短信。 “你去哪了？马上过来找我。” 我看了看，陈树这短信怎么好像有点怪怪的，因为这孙子好像平时说话没有这么简洁。 难道是越简洁，越证明出了大事？ “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我马上按动键盘回复。 “我在医院外面的小亭子里。” 没过多久，又是一条没头没尾的消息，这家伙真是突然神经兮兮的了。 我楞了一下，忽然看到这号码根本就不是陈树的。 “你不是陈树？” “我没说过我是陈树。” 这短信到了这里就已经和自动回复的速度一样了，直接是我回一句他秒回我一句了。久久看书 简直是神了。 “你是谁？”我咽了咽口水，其实手术室里也很紧张，但是我管不上这么多了。 “你不来，陈树就没人救了。” 这短信好像忽然之间开始威胁我一样。 “你抓了他？”我马上回复，但是手机好像突然从这里开始就恢复原状了，短信再也没有人回复了。 我马上又转而打陈树的电话，但是却没人接。 糟了，这该不会是真的吧，陈树可是大师啊，怎么这都能被抓走的？我顿时脑袋上全是一团黑线。 但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开，现在手术室里面马上就要开始一台手术了，我总不能突然之间离开自己的岗位啊。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在医生通道里面犹豫了起来。 王主任此时正好从外面走进来，估计是知道了有个比较严重的病人进来了，要过来看看，正好就看到我在这里踱步。 “刘楠，不用准备工作吗？”王主任看我这么闲在这里散步，马上问我。 “王主任，你来的正好，救命啊。” 我马上走过去，把短信拿给他看，并且告诉了他事情的缘由。 全部说清楚之后，我末了赶紧问了一句：“王主任，你能不能帮我撑一下这边，我赶紧去找陈树啊。” 王主任两只手背在身后，低吟了一会。 “你让我主任级医师代替你这个副手去当副手？”然后说了一句让我语塞的话。 “快去吧，记住，救人是好事，但是尽量不要把事情惹回来医院。” 我还没回答，王主任已经马上朝我点头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脱下手术衣就走了出去，救人当然是要救的，但是不把事情惹回来医院这个难度就有点大了，主要的问题是就算白面搞定了，医院里始终还有个冤魂。 总而言之就是脏东西太多了。 我马上从手术室里面走出来，朝着走廊上一看。 果然，陈树这人莫名奇妙就消失了。 我赶紧沿着走廊上不断往前走过去，这个时间，这孙子除非直接离开医院，不然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啊。 于是我一边走一边打他电话，打了半天听是听到了响声，但是找了一通发现就掉在后楼梯的入口。 这后楼梯也就通向两个地方，要么就是走后楼梯上去，要么就是通过之前说过的那条紧急通道出去医院外面。 巧合的是，后楼梯的通道出去，刚好就是面对着医院外面的小亭子，这真的是巧合？ 我随便抓了一个过路的护士问她有没有看到陈树，护士站就在大堂，如果陈树真的经过了这里的话，应该很容易就会被看到才对。 “那个无所事事在走廊上的人啊，我记得我有看到他的，不过不是现在……” 护士用好像很疑惑的表情想了想。 “他刚刚不是一直都坐在走廊上的么，我好像经过你们急诊科三四次都看到他躺在长椅上看手机，还一直老想着过去告诉他医院不能这么躺着……” 小护士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朝着远处的急诊科走廊上看了看。 自然，这次还怎么可能看得到陈树。 “奇怪了，刚刚还看到他的。” 小护士还在疑惑，却突然好像提醒了我一样，陈树刚刚一直都在急诊科，我可以直接从值班诊室调出监控视频的回放啊。 于是我赶紧又跑了回去，回到值班诊室，打开录像。 往前一直倒带到了陈树还在那长椅上躺着的时候，然后我以两倍速开始不断回放，很快就看到了陈树忽然从某个时间点开始站了起来，期间还用手指了指走廊外面的方向，好像在说什么一样。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动作有点像是那种菜市场互相对骂那种情况，不过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这摄像头拍不到声音，我也不知道他当时说了什么。 总而言之，陈树在站了一会、手指了一会之后，就走了过去，再往后就已经离开了急诊科的监控可以看到的范围了。 这么说的话陈树并不是被绑出去的，而是被骗出去的？ ------------ 第四百六十五章 的吓死我 看来那个短信没有说谎，这下我就不再怀疑什么了，直接转身跑出去急诊科，走到医院大楼外面，绕着建筑物外围跑到亭子那附近。 这边的绿化工作还是做的不错的，因为要给那些病人也一个舒适的康复环境，让他们也能走下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所以这种错落有致的小别院做的还挺精致的。 我走了过去，果然看到陈树就在亭子里面，背对着我，扶着亭子的栏杆好像在眺望什么一样。 “陈树，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刚刚有短信过来说绑架了你啊。” 我以为他没事了，赶紧走了过去。 陈树听到我说话的声音，转过来看着我，顿时吓了我一跳。 他整个人的脸色完全是苍白的，一看这人根本就不是陈树，上身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相比起之前我见过的上身，这个上身可以说已经算是样貌和善了。 让我觉得惊讶的是陈树竟然也会被上身，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孙子身上的什么符咒、敕令、法器多如牛毛，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才对。 我的低头看了看，他的腰间没有别着那个小挎包，看来是我操心了，小挎包已经被提前解决了。 “你是谁？”我打了个哆嗦，看着模样怪异的陈树。 顿时之间，从陈树身上一瞬间穿梭出来一个白色透明的魂，样子直接在我面前化作人形，正是皮肤苍白的落落。 我顿时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她似乎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接冲着我扑过来，好像和我抱在了一起一样。 但是我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抱着，而是她要从陈树的身上直接穿过来我的身上，一瞬间，我只感觉到自己右肩膀上的伤口刺痛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那个钉子的伤口钻进去。 右肩膀忽然痛得好像失去了知觉一样，而我面前的陈树则因为一下子上身的白面抽离，直接自己倒地晕倒了。 我其实很想去扶陈树，但是我肩膀上的伤口实在是太痛了，已经到了完全动弹不得的程度了，我蹲下来扶着这只手，眼前反而闪过了无数个不属于我的人生画面，全都是落落生前的经历。 在我主观意识里感觉好像已经过了一两个小时一样，疼痛的感觉才算是慢慢消失了，我满头大汗，手好像有了点知觉。 刚刚在剧烈疼痛的时候，额头的眩晕感直接就被覆盖了，现在疼痛感消失之后，才有点点感觉得到。 我慢慢爬起来，陈树人也还在地上躺着呢，我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脸。 “陈树，陈树！” 我的手感觉恢复的速度飞快，一下子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陈树在我的连番拍下之下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我在揍他。 “刘楠，你别趁机会报仇啊……” 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和我一样慢慢的也就苏醒过来了。 我扶着右手肩膀，看他醒了也就放下心来，索性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 “我好像被她附身了。”我看着陈树说了一句。 啊，陈树楞了一下，看着我说道：“我知道。” 这孙子…… “那现在是算啥，我随时都有可能发羊吊然后变得不是我自己，到处杀人么？” 我呼吸了一下，感觉不到身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所见过的各种附身，都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的，这才是我真正觉得奇怪的地方。 “你这不叫附身，你这叫寄生。” 陈树对我说道。 “什么？”我马上站起来。 “你已经知道冤魂要么是跟地，要么是跟人，这就是她跟人的状态。” 陈树摸了摸自己身上，然后马上无声地骂了一句。 我估计他是在骂自己身上的小挎包被落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弄没了。 “等等，那这和附身有什么不同？”我没听明白，马上问他。 “这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事情啊，附身是临时借用身体，寄生是长期跟人，这里分别很大的。” 陈树皱着眉头说道。 “我身上的东西全被她弄走了……”陈树又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然后说道。 “亏你还说自己是大师，怎么连你也会被附身啊，那我们岂不是等死都行了？” 我有些无语，冲着她说道。 “少来，我早告诉过你这两个我一个都对付不了，其实那个冤魂还好，要对付起来不难的，反倒是这个白面我暂时是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炫书文学网 陈树马上耸耸肩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刚刚左肩膀上的伤口生疼，现在又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这正常吗？”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慌了起来。 “现在你别管正常不正常了，我们现在就要去落落的坟前，不能再拖了。” 陈树站起来拉着我就要走出医院。 “落落的坟前？那不就又要回去那个村子了？”我有些意外，虽然现在是上班时间，但我倒不是出不去，因为已经只会了王主任，王主任还特别交代我不要将事情带回来医院。 现在倒好了，我真的不带回来医院了，直接走出去了。 “不用，我查过了，落落的父母将落落葬在了公墓。” 陈树好像早有准备一样，一边走一边说。 “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要对付他们两个了，连最基础的背景都不调查调查的吗？”陈树回头白了我一眼。 “那她父母还是挺开明的啊。” “是个屁的开明，唐茹他们那条村子本身就不能私自下葬的，他们家又没钱去村子那边上葬，没得选之下只能选择免费的城市公墓了。” 说这话的期间，我和陈树已经上了计程车。 “司机，去公墓。”陈树倒是真的厉害，现在这么一看实在是很难相信他在十几分钟之前被附身过，现在竟然就谈笑自如地又要去公墓了。 这就是真正的江湖术士吗！ “这么晚了去公墓？两位这么晚才去拜祭吗？小心点啊，那附近很多神经病的！” 司机看了看我们，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 “开车吧。”陈树倒是没怎么搭理他，直接说道。 城市公墓其实和我们医院还挺有渊源的，或者应该说，和所有公立医院都有渊源，因为它最初成立的初衷就是提供一个免费和公办医院挂钩的尸体处理场所，在漫长的演变里，市区里有钱了，城市化脚步加速，自然容不得这里这么不体面了，于是就变成了公墓。 虽然变成了样子清净和好看了很多的公墓，但是公墓和公立医院的处理尸体功能还在，所以时至今日那边大多数尸体其实仍然是医院送过去的。 我以前当实习生的时候没少下去停尸间，实习生什么都要干，加上没人权，这也算是正常的事情了，不过我很少跟车来公墓。 这地方不管是住在城里的人还是住在乡村的人都觉得晦气，总而言之就是敬而远之。 我和陈树很快来到公墓门口，下了车，司机赶紧哆嗦地调头走了，这个时间公墓自然更加不会有人了，我和陈树就这么走进去，也没管什么恐怖不恐怖的。 天气稍微有点开始转冷，而墓地本身阴气很足就更加冷了，我和陈树刚刚走进去，人就看傻了。 因为这公墓的规模稍微有点太大了，三个片区，乍眼看上去超过一千个墓碑，要从这么多人里面精准地找到落落，这个难度未免有些太大了。 “这么多人，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快速定位什么的么？” 我没办法了，只好转过去问陈树。 “有是有，但是你看我样子像是有法器在身上吗，我连一张符都没有。” 陈树摊摊手，他身上的东西早就被落落刚刚全都扔掉了。 “那我们怎么找啊，这这么多墓碑，而且他们可不会按照字母排序啊。” 我走了几步，看了看着漫山遍野的墓碑，顿时觉得有点无从下手。 “等等，他们不会按字母排序，但是墓碑总应该是按照买的先后顺序排列的吧？落落也不是死了很久而已。” 陈树忽然被我的话启发了一下，对我说。 “可以可以，我们从最新的那些开始往后倒着找。” 这个办法确实可以，我马上点头，两人开始漫山遍野地找墓碑。 三个片区，其中一个已经显示满额，也就是说只有两个片区能容纳新墓碑。 “分头吧？”陈树看了看我。 “……行吧，有什么问题大喊。”我这话当然不是说给陈树的，而是说给自己的。 毕竟我现在身上好像还拖着一个白面冤魂，万一有什么事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做。 不过考虑到陈树身上什么道具都没有，果然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啊！ 我和陈树很快分开两边找，其实这找法还是挺容易找的，因为我们只需要从最新的墓碑开始倒着往后找，落落刚死没多久，加上公墓里本身下葬的人不算很多，应该不需要很久。 我沿着我那一排开始寻找，这里天色昏暗，加上四周围都是树木，还好没什么人来拜祭，要是路边全是蜡烛，得吓死我。 ------------ 第四百六十六章 命案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无主的死人，又或者是流浪汉葬在这里，用陈树的话来说，就算真的有脏东西出来，最多也只是吓唬吓唬人的那种，简称为无害型。 我沿着这一列墓碑找过去，名字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忽然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站在这一堆墓碑中间了。 我下意识就站住了...... ------------ 第四百六十七章 管理层 “你有问他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要出去么？” 女长官板着脸，好像一台盘问机器一样，按照一般情况下此时她应该是眼神盯着王主任来询问才对，但是她也没有，就只是单纯看着手上的清单在提问。 “没有，他那时候太着急了，没问。”王主任每次回答问题都看我一眼，搞得好像我俩在串通一样。 “所以你在根本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下，就将正在工作岗位上的下属贸贸然放出去？” 女长官在她手上的那个本子上不知道在记录涂涂改改什么东西。 “你们别忘了医生也是人，医生家里也会有紧急情况等等，如果真的是救命的事情，我放行有什么问题？” 王主任倒是突然就强硬起来，不过我听得出来并是不为了我，而是为了女长官这嚣张的态度。 “说的有道理，主任，刘楠突然离岗，对死者生前最后一场手术有影响吗？” “没有，那场手术并不是什么难度系数特别高的手术，况且当时我也在，少他一个副手不少。” 王主任此时的这种不屑语气其实是在救我。 “谢谢你的合作，刘楠，你说你有事，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忽然跑出去了。” 女长官开始转而问我，并且突然之间就直中要害。 刚刚她在盘问王主任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会跑过来问我这个问题，但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释版本。 要是直说我去了公墓呢，倒是挺好的，因为我人确实是去了公墓，要查证据起来我不怕他们查，但我没法解释这么晚从医院说有急事然后突然跑出去了公墓。 但要是编一个地方出来，万一这些警员突然全都神探上身，仔仔细细追查的话，很容易会被识破，到时候被认为口供不诚实就完了。 所以想了半天，我决定直接不说。 “这牵涉到很私人的原因，我可以不说么？”我直接看着女长官说道。 “那我就得暂时在你的口供上记上无不在场记录了。”女长官看了我一眼，说。 “如无必要我都不太想说。”我耸耸肩，算是默许了。 现在这个情况来看，除非他们对我有所怀疑，请我回去接受调查，我才会强制要求说出当时的行踪，否则现在我不说，他们最多记录下来，无权说任何事情。 但相对应的，也会在他们心里留下我想要刻意隐瞒出去了什么地方的事。 女长官基本上到这里就算是问完我的问题了，转身去检查了一下证物，我马上走过去问清楚主任是个什么情况。 “主任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马上一脸茫然地走过去问主任。 “你小子真是个扫把星，你走了之后，那台手术做完就送了那病人回去病房了，不知道怎么的大半夜忽然听到巡逻护士尖叫，赵医师赶过去就看到他已经死了，样子还是被开膛破肚的。” 王主任压低声音非常恐怖地描述。 “有没有这么恐怖啊，开膛破肚？咱们科室以前发生过这种事情么？”我愣了一下，开膛破肚这太恐怖了吧。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说你小子是个扫把星啊！”王主任笃定地说。 “你小子赶紧想清楚你出去哪里了，最好想一个能解释得通的版本。” “我知道，所以刚刚才赶紧先忽悠他一下啊。” 我们两个同时都压低了声音说。 “刘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让你前来接受调查的。” 女长官此时的样子好像准备要收队了，周围的警员们已经纷纷在收回来的路上。 “为什么只是冲着我说啊，长官。”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为什么就只单独提醒我一个人。 “因为现在你是我们第一号的怀疑人物，在场所有人的证词我们都过了一遍，医院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录像带我们也拿了，第一现场无可疑，唯一只有你不在场，而且拒绝提供去向，我提前通知你，所以近期你最好就别去外地了，我们随时有可能传召你的。” 这个女长官说话倒是很直接，而且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板一眼的。 “明白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她说的基本上都是我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事情了。二五万 “告诉同僚们收队。” 女长官对他身后的男长官说了一句，然后这些警员们都纷纷上了巡逻车，离开了医院。 “来我办公室。”王主任皱着眉头对我说道。 我们大晚上出来接受调查的医生其实不多，因为他们取走的录像带很多，所以锁定的人物基本上也就是上下三层之内，现在深夜，当值的医生不多。 其中很多医生太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基本上只有我们急诊科的人才听得到刚刚女长官的话。 我一边走进去，赵医师也无奈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基本上说的都是那些我相信你啊刘楠，你这人诚诚恳恳的，他们肯定是搞错了这些话。 还好我这人平时在急诊科虽然不是故意讨好别人，但至少是攒人品的，所以刚刚录口供的时候，他们都挺袒护我的。 我们很快回到急诊科，王主任告诉大家这事情没什么，让我们别放在心上，继续返回工作岗位当无事发生。 但转头我就和王主任走进了办公室。 “刘楠啊，要不你还是去趟外地吧？” 刚进去办公室，王主任就皱着眉头说道。 “去外地？”我疑惑。 “现在他们还无权出禁止令，你还能出入外地，你人如果不在这里，他们的案子拖住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我没做过啊。”我没反应过来。 “问题不在这里，你打算怎么解释你出去的那段时间？”王主任烦恼地捏着自己的眉间。 “我们那时候去了公墓。”对着王主任我倒是无所谓，直接说出了当时的真实行踪。 “刚刚要是直说了就好了。”王主任一听，马上说道。 “为什么？可我没法解释我为什么大半夜去公墓啊。” “起码你先证明了你不在这边啊，不然太麻烦了，最主要的咱们急诊科里可不能出一个杀人医生啊。” 王主任马上好像很困扰地说道。 “主任，我真没有杀人，你得相信我啊。”我马上紧张地说。 “我知道你没有，就怕那些巡捕一定要朝着这个方向查……总而言之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解释清楚你昨晚上的行踪才行。” 王主任倒是很帮我的，但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王主任对我有多好，而是我如果出事，会让急诊科今年基本上在医院上说不上话了。 还好现在是深夜，而且警方在原则上是需要保密案情的，所以事情应该不会马上传到医院来，只要他们搞清楚和医院的人无关，这事情就不需要上升到医院的管理层面。 而他们现阶段怀疑的医院内部人员基本上就只有我一个。 我马上点头答应，一整夜就在这里和王主任商量研究怎么对这个昨天晚上的口供会听起来更自然一点。 我和王主任算是一口气聊到一两点我才困得不行，各自回家休息去了，这事情我没往心里去，倒是在聊着这个事情的过程中，我反而对王主任说了另一层的担忧。 王主任现在着眼的是让我们急诊科的人不要惹上警方，然而另外一方面，这急诊科里可是真真切切有人被杀了。 按照目前这么推论的话，杀人的只可能是冤魂小梅，而且她现在仍然在医院里面。 根据陈树所说，她这么下去，怨气和阴气会越来越强烈，现在她已经可以攻击成年男子的魂魄已经是一个很糟糕的信号了，这代表着他已经不再需要挑选那些老弱病残的病人了。 如果放任着东西继续在医院里面徘徊，她很快就会从冤魂变成死伤煞，到时候这可就不是说死前嘴里含着一口怨气散不去的问题了，一旦化身为某个煞，这问题可就严重多了。 我对王主任大致上讲了一下这些东西，希望他能注意除了现实问题之后，医院在这方面的安全问题一样非常严峻。 不够这方面还好，什么拜拜四角，每个房间四个角落放一点护身符，多少能起点作用。 我回家之后根本睡不着，给陈树发了条短信，问他回到家没有，这小子很难得的倒是秒回了，反问我当时的情况怎么样，还说怕我一直在录口供，不敢发短信过来怕暴露了。 嘿，这小子平时没少看警匪片啊，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我大致统领刚刚的事情给陈树说了一次，陈树倒是很激动，直接就说，原来这就是为什么落落大晚上要用尽办法将我引出医院的原因，她已经预见了小梅即将会在医院里大开杀戒。 我一听这有道理，我留在医院，说不定小梅的目标就是我不是那男生了，现在那男生死了，不仅我们吓着了，吓得最不轻的就是唐茹，我估计她真的以为是落落回来复仇了吧。 ------------ 第四百六十八章 怀疑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我们被落落一路引到公墓之后，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要说起来，最多就是我在公墓和她聊了两句，但也根本就没说上什么内容。 于是我问陈树，这小梅的情况到底算个啥，一个冤魂怎么会越走越远，我感觉她都有点变成煞的前兆了。 陈树这次顿了顿，说按照目前这个情况推论的话，变煞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最主要是一直没时间管这个小梅，现在就更加没时间管了。 我和陈树就小梅这个情况聊了几句，聊着聊着我扛不住就睡着了。 一夜深眠，到第二天。 我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要迟到了，一看时间还有半小时，我赶紧起床什么都没干，连茶叶蛋都来不及就去等车了。 回去医院之后，多了不少急诊科的同事走过来安慰我，果然消息虽然没有传出去，但是在我们急诊科倒是内部传得很快。 “刘楠，你昨天怎么又搞出事情来了？”刘小彤看到我马上就气冲冲地走过来。 “我没有啊，昨天太倒霉了。”我举手投降，这事情实在是赖不了我，因为实在太峰回路转了。 谁知道这人偏偏就选了我出去的时候搞这些事情。 “那警方那边现在怎么说，会落案起诉你么？”刘小彤马上激动地说道。 “应该不会吧，我是清白的，他们查清楚之后就知道了。” 我马上回答。 然而这次我低估了警方调查的力度。 我安慰了一会刘小彤，让她先认真工作别想这些，然后才回到值班诊室换衣服。 急诊科一时半会好像又恢复了正常，但其实背地里却正在遭逢多番打击，从现实层面随时都要被指控医生杀人，到灵异层面随时都有一个冤魂煞在暗中潜伏。 最糟糕的是，这两件事是一件事，但是却因为现实问题不得不拆开成两件事。 我正思考着该不会到最后关头真的要和警方他们坦白冤魂的事情吧，可是这么说估计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我很快重新投入回去工作，暂时不考虑这些事情，早上我已经去了主任办公室，让他最好今晚之前叫陈树过来，为这里搞一些能拦住那个冤魂煞继续壮大自己的行为。 一旦再死也两个人，这整个急诊科就真的能孕育出一个煞，用常见的网游套路来说，原本冤魂还是白面都还好，因为本质上都还是中阴身的另一个形态，通过超度或者感化，是可以让他们恢复中阴身，然后去投胎的。 但是变成煞之后，就再也不是中立的魂魄了，而是真正代表作恶的东西了，这种东西只能消灭掉，在这个意义上，煞和僵尸是一样的。 王主任听明白我说的话有多严重，答应了会尽快给电话陈树，反而让我好好想想之后我自己的事情怎么解释。 其实还能怎么解释，现在主动权也不在我这边，说不定他们就此放过我，之后就没我什么事了呢。 我从主任房间出来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日常的工作，急诊科一如既往地忙碌，虽然昨天夜里是死了一个病人，但一晚上他们已经很快清理了现场，基本上现在那个病房可以说干净得和全新的一样了。 我去查房的时候，唐茹看到我已经没有以前那种一秒钟变化性格的样子了，整个人好像陷入了强烈的恐惧之中。 这个女人还真的算是作恶多端了，如果不是她让那男的要杀我们灭口，他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人还死了，如果不是小梅吃了他的灵魂，估计他的灵魂还能回来找唐茹的麻烦。 不过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唐茹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虽然她不知道其实杀她那个小跟班的并不是落落而是另一个更恐怖的东西，但其实也没差，反正她呆在医院迟早会出事的。 我走过去的时候，她死命地拽着我，眼神非常抗拒的样子。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快救救我，我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得到有人在注视我！” 她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几天之前判若两人，几天之前她还是掌控大局，什么事情都能一人分饰好几个模样来处理妥当，现在被一个非人类的东西吓着了，倒是让我觉得挺可笑的。 我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处理她的事情，直接将她的手拉开了。 “现在因为你的事情，让整个急诊科都很麻烦，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你自己负责。” 我冷冷地说，之前我还对这个女人心存侥幸，觉得她虽然是非常恶毒，但不至于要死，现在我当然也没有这么想，但我不打算再帮她了。27KK 她的命运，还是留给上天吧，如果天注定她就是小梅下一个目标，那我只能说这是报应了。 我后面陆陆续续收到陈树的短信，说他今晚上会过来布置一下，还提醒我肩膀上的伤口不是寻常的伤口，现在我已经算是背着落落这个白面的载体了，所以我最好不要跑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我想了想，也不知道他觉得我还能跑去什么奇怪的地方，难道我大白天的还跑去公墓那边数墓碑吗，那也太奇怪了吧。 很快急诊科就有了好几个病人同时进来，我带着刘小彤和赵医师他们一起，两个手术室都开着，连续干了五六个小时，所有人肚子都饿扁了。 其中一个病人的脊椎骨好像是从地盘上直接摔了下去，也不知道身上到底是没有防护措施还是防护措施质量问题，反正人直接摔到地上了，而且好巧不巧的是，地面上刚好有根钢筋。 这人实在是够倒霉的，这就不用多说了，当然就是当场钢筋贯胸口了，还好他还是有点运气，没有当场死掉，因为插中的部位还真不是什么致命的部位。 这人送进来的时候，我和其他医生稍微检查了一下都松了口气，因为没有贯穿胃部，也不是心脏和肺部，这位置的运气还是很不错，光是肉眼一看就已经躲开了不少重要器官，是属于能救回来那种类型，于是赶紧对他进行处理。 伤口是钢筋造成的，上面全是铁锈这些是早就知道的了，所以虽然说起来是没有致命的问题，但伤势仍然很严重，身体内部被这么贯穿本身就很危险。 王主任和赵医师会诊了十分钟，然后就开始拍板决定用分离式的治疗法，呼吸机接上之后，很快这人就一点一点开始被我么能从死神边缘拉回来了。 三个小时的大手术之后，算是成功将这人暂时续了一口气，但是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他的求生意志，我走出手术室，护士们已经接手了这个病人，我看着这个还没有苏醒过来奄奄一息的病人，忽然意识到，他这个样子，在小梅的眼里岂不是盘中餐？ 我往下一推想，这还得了，这冤魂煞缠在医院天天光是靠蹲着我们手术室都有不少收获了？ 我一想这不行，马上就拿起手机要打电话给陈树。 电话刚举起来，急诊科的走廊上就走过来了两个长官。 我马上楞了一下，电话号码都没拨出去，一眼已经认出来了这两个长官就是那天的那个女长官和男长官。 他们身后没有带人，也没有穿着很明显的巡捕服，如果不是我认得他们，他们在这里还真不算太显眼，但是他们径直朝着我走过来，搞得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刘楠医生，我们回去研究过案情了，现在正式将你列为第一嫌疑人，要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女长官走过来也不废话，直接开口就对我说道。 “现在吗？”我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对，我们知道你们科室不希望搞出太大动静，已经尽量配合，也没有亮警笛，我们配合，希望你也能配合。” 女长官笑了笑，对我说道。 这方面她说的倒是没错，这次她大可以带齐人马，大摇大摆亮着警笛过来抓人，但是她却没有。 这面子自然不是给我的，而是给医院的，但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好，跟你们回去，等我换套衣服。” 我耸耸肩，人家是代表着公权力的人，我能有什么好说了，只好答应了。 我回去值班诊室，刘小彤追上来，不断回头看那两个长官。 “刘楠，你还和我说没什么，都查到上门了！” 刘小彤的语气里大部分是担心。 “那人家也要交功课啊，总不能案子拿回去之后就放着喝喝茶玩手机吧。”我看的挺开的，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到底为什么被他们怀疑啊？”刘小彤知道我那天晚上突然有事出去了，所以她实际上问的是我到底去哪了。 “我出去处理现在还在医院里面的那个冤魂的事情了，所以我没办法和他们说，不过放心，我没做过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我转过对她说道，对刘小彤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还有，你记住，现在医院里那东西还在，你昨天也听到了她是怎么杀那个男生的，所以下班了你就赶紧回家，千万不要留在医院，听到没有。” 我严肃地对刘小彤说道。 ------------ 第四百六十九章 二次审问 “我担心的是你。”刘小彤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怎么应付他们，放心。” 其实我心里一点底子都没有，除了在王主任的办公室和王主任商量过应该怎么做之外，好像基本上没有做什么准备了。 刘小彤听我这么说之后好像才总算是松了口气，没有这么担心。 我回去值班诊室换了套衣服，很快就跟着这两个长官走了出医院，上了巡逻车回去了。 这两个长官在车上保持沉默，我很快跟着他们就回到了安防局里面，被带到了一个类似问口供的审讯室里面。 我看电影看过不少以前旧时代的安防局人员办案手法非常粗暴，但现在已经是文明年代了，我当然知道他们不是这套了，很客气地将我带到房间，居然还有咖啡喝。 我对这种富含咖啡因、麻痹大脑神经的东西有点抗拒，没喝，那两个长官走了进来，还是熟悉那两人。 “刘楠先生，又见面了，我姓方。” 女长官朝我伸手，我握了握，看到他们两个的臂章都显示的是同一个等级。 虽然职衔是一样的，但他们两个之中，这位方长官很明显更具有主导性。 “我姓南。”这男长官的名字竟然真的叫南长官，也是没谁了。 “我先跟你说明一下目前的情况，之前我们已经根据程序告诉过你，之前那我们是将你列为第一嫌疑人的，这点你应该清楚吧？” 方长官又一次打开了她手上那本非常厚重的笔记本，我都能马上联想到马润的那本记录了所有病人情况和症状的本子了，估计这两人都有将自己手头上案子的线索内容全部记下来的习惯。 “清楚。”我点头。 “事后我们已经将医院内部的录像带全部看完了，而且也整合了所有我们拿取到的口供，虽然案发前后的录像带是看不到有什么异常，所有在院人员都和他们的口供上所说的一样，但是在案发时候，当时医院里面有几个镜头是发生了一些技术上的故障，内容显示模糊不清。” 方警官一边说，一边从笔记本里面抽出几张照片，上面可以看得到全都是一些非常模糊的马赛克。 “我想问一下，这几个摄像头都是急诊科里面的摄像头，而这些画面的总台都是连接到什么地方的？” 她这个问题明显的明知故问了，但我又不得不回答她。 “是连到值班诊室的。”我说。 “值班诊室，那是你能接触到的地方吗？”方将官开始在笔记本上慢慢记下我说的话，而她旁边的南警官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说话看着我。 “是，我通常的工作就是在值班诊室里面值班。”其实他们也都知道我要说的这些事情，到目前为止他们用的还是明知故问，想要引出后面他们想要问的问题。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平时会有大量的时间在值班诊室里面一个人呆着？”我依照方警官的提问作答，开始一步步深入到她想要我说的那些话里面去了。 “可以这么说，但有时候会有人，如果要带实习生什么的话。”我知道她想我自己承认这点，我觉得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所以索性大大方方说了出来。 “那从总台那边是否具备条件能让你对监控视频做这种故障呢？”方警官这下的问题就有点尖锐了。 “我对电脑技术这方面不太了解，反正我是做不到。”我耸耸肩，我既然没做过，自然不存在什么说话上的陷阱，有什么回答什么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并不是你在闭路电视画面上做了手脚去影响这些画面？” 方警官继续提问，手写个不停。 “你们可以去查总台那边的数据，如果我或者任何人对这些视频做过手脚，你们都能查出来的，反正我没有做过。”我直接将事情摊开来说，说到这一步，其实双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其实他们查一查也能知道。 “确实，网络上是不能完全清除痕迹的，电脑也是，如果有人做过，我们会查得出来。” 方警官同意我的说法，我估计她也只是尝试一下能不能从我口中更快地问出这个事情的答案而已。 “那当天晚上，你刚好在案犯之前九十分钟离开了医院，你到底去哪了？”方警官突然停笔，这个问题对她和我来说都很重要，因为直接影响我到底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我当天晚上去了市里的公墓，我是搭乘出租车去的，不记得车牌号了，你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得到吧。”我到了最后还是决定听主任的话，将当时我去哪了告诉他们。 不管怎么说，至少我说了出来，这是个事实，他们最终会查得到，如果我一直不说，我就一直是疑犯。 至于我大晚上去公墓到底在干什么，这方面要怎么说，说多少都是可以慢慢斟酌和商量的。 “当时是几点？”方警官问我。热点书库 “大概十一点多。”我模模糊糊地说。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市里的公墓干什么？”方警官这次难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确实，这事情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如果是一般的什么骨灰场大晚上的去拜祭就算了，我们市区的公墓实在是名声在外，就算是那些不相信这种传言的人，大晚上的也没什么理由跑过去那边。 我觉得她没马上站起来说我胡说八道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收到电话让我去的，说是我朋友找我有急事，但是去到发现什么人都没有。”我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好随口编一个了。 “神秘电话是吧，然后你就真的去了？”方警官问我。 “对。”我有些无奈，但也只好这么回答。 “天真的医生接到一个电话无缘无故就离开手术室，将自己的病人丢下不管……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个好故事，你确定要将这样的口供交上来给我？” 方长官的后背往后靠，拿起自己的本子看了一会，然后看着我说道。 我咽了咽口水，这何止不是个好故事，简直就是破绽百出最容易被怀疑的故事，但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版本了。 “我就直说吧，刘医生，我们查过你的背景，你是外地考进来本地医科大学，成绩很好，毕业之后以优秀的临床成绩进入三甲医院当实习医生，是同届唯一一个录取的，我们问过很多你的同事包括你的上级，他们都极力认定你的人品。” 方长官将笔记本合上。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很愿意相信你，所以你这个故事里面的细节我们会尝试帮你去确认，不过你最好有什么就坦白说出来，这样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决定。” 方长官看着我说道。 “这就是真话，你们查查就知道了。”虽然她说的挺诚恳的，不过我还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能说的已经全告诉她了。 “好，那有需要再找你回来。” 他们两个站了起来，然后没过一会就已经把我送了出去。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一整个专案小组负责这案件，看来他们这个辖区对这案子的重视程度非常大。 虽然方长官目前对我是信任的，但那只是因为我身家清白而且一切在市里都有迹可循，但表面上看起来是良好公民不代表不会犯罪，我知道不管怎么客气，他们始终查的对象都是我。 毕竟根据他们所说，现在几乎没几个人有嫌疑了，我可以说是最大的一个，尤其在口供上简直是一塌糊涂。 我从安防局出来之后没到处乱逛，很快回到了医院，幸好那两个长官来的时候没有太过张扬，我的同事又在忙自己的事情，所以没什么人留意到我离开了医院。 我回去还不到半分钟，刚溜回去值班诊室换衣服就被刘小彤抓住了。 “那些警员这么快就放你回来了？”她眨着眼睛看着我说道。 我正在换衣服，心想还好是大冬天，脱衣服不用看到肉，但也太奇怪了吧。 “我本来就没做过，当然马上就把我放回来了啊。” 我赶紧将医生袍换好，说道。 “那今晚上你和我一起走，我看了班表，你也不是晚班。”她好像完全看不到我在换衣服似的，直接说道。 “我今晚上还有事呢。”我摇摇头，今晚上我还要帮陈树搞那些将小梅隔绝出去的东西。 “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去搞那些脏东西的事情了。” 小妮子倒是挺聪明的，我一开口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了。 “对啊，你也不想看到急诊科再发生那些事情吧。”我只好马上说道。 “让陈师傅去做不就好了，你一会在医院在出什么事，真的被抓了怎么办？” 刘小彤一边说，一边将我的医生胸牌递过来。 “放心吧，不会花多少时间的，很快弄完我们就走了。”我只好这么和她说。 “好啊，那我也留下来等你。” 她说完就好像很自豪一样跑出去了，留下我一脸懵样。 喜欢急诊异闻录请大家收藏：()急诊异闻录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 第四百七十章 疑凶 看到刘小彤这么关心我，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好。 一方面这个时间点实在不太合适，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有点开心，但我心里清楚，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时机。 然而这漫长的一天，并没有就这么结束在这个早上。 恢复工作之后，我和刘小彤回到急诊科开始重新投入工作，急诊科里面很多病人今天的情绪都不稳定，其实急诊科里面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完全保密，尽管长官们也尽量配合我们保密，而且王主任也再三提醒了急诊科里面的同事，但消息还是一点一点泄露了出去。 不知道是从哪个病人开始，忽然就有人知道了急诊科这几天发生过了命案，还好那男孩送过来手术完已经是晚上很晚了，当时病人都休息了，所以他所在的那个病房没有谁知道有人进来过，所以大家都一直只是在猜疑到底死的人是谁，在谁的病房。 我们医生这边被问起来了当然是一问三不知了，但事情可没这么简单，这些病人们的八卦程度非常严重，最后我们不得不两个病房专门分了两个医生出来看着他们，以免他们下床跑来跑去打听什么消息。 他们虽然情绪不太好，但是反过来每个人的身体情况倒是还好，基本上没有谁继续恶化下去之类的，我看了看他们每个人的病历，知道其中有几个人的身体情况并不理想，估计迟些时间是要转院的，就没管他们让他们闹了。 过了三点，接二连三地送进来病人，我们几个医生都忙透了，在手术室和病房之间来回跑动，病人家属则纷纷闻声而至，一个个霸占着手术室门口的位置。 这个病人的情况其实属于心内科的急诊，我们在这方面除了龙正明，没有谁敢直接就去动手，于是赶紧联系了心内科的主刀医师下来会诊，花了半个小时才算是走完流程，定好了手术的流程，等下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了。 幸好这台手术做下来还是相当顺利的，病人从手术室里面出来之后直接就送了过去心内科，没有继续在我们这边呆着，我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七点了，天都黑了一半了。 这个时间走廊上已经没有什么家属了，病人们也在病房吃饭，我跟着两个医生走了过去大堂，打算走下去吃饭，刘小彤回头拿衣服，好几个医生们都还有其他事情，忽然我就看到大堂里面走进来两个穿着巡捕服的长官，正是方长官和南长官。 我看到他们二位，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这次没有穿便衣而是穿得这么正式。 “刘楠，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一宗医院蓄意谋杀案有关系，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方警官这次走过来说话的语气顿时就强硬了不少，而且根本就没有给我任何先兆。 “两位长官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刘楠犯了什么事？” 赵医师马上就好像有点生气一样走上前询问他们，显然是很不满他们的态度。 “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我们不想医院尤其是你们急诊科有这么多骚动，刘楠，你现在就跟我们走。” 方警官对我的态度和今天早上可是判若两人，她早上明明还说相信我，现在却突然改了一副面孔，也是让我非常不适应。 但不管怎么样，对方始终有执法权，我拉了拉赵医师，走了向前。 “赵医师你先去吃饭吧，他们也只是工作而已，我跟他们回去吧。” 我看着方警官，想着她会不会好歹给我点提示这次到底又有什么新问题问我，其实我是非常不介意就在医院里面问的。 但方警官再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直接让他的搭档抓住我，带了我上车。 我从他们的肢体语言里面读到了对待嫌疑犯的态度，心里马上就沉下来了，这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吧？难道我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嫌疑犯了么？ 巡逻车里一路沉默地很快又回到我已经几次来过的安防局了，这次巡逻车内却是少见的安静，即使是我主动想要问什么问题，也只是被搪塞了几句你一会就会知道的就再次回归沉默了。 我可不是傻子，虽然不是马润那种专业的心理学专家，但是我很明显能嗅出来这个气氛就不对。 很快，我们一行人就已经回到了安防局，再次被送了进去上次那种审讯室里面。 这次的审讯室和上次的虽然是同一个房间，但是两次对待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上一次的审讯室头顶上开着明亮的白色灯光，他们两个长官说话仍然有点偏向我，至少是愿意相信我的，但这次，这间审讯室真正呈现出了一个审讯的功能，整个房间黑漆漆，只有桌面上一盏高度数的灯亮着。 方长官和南长官拿着文件进来，两个人都板着脸，我正想要开口说什么，但很快就被方长官用手势给挡住了。 她很快将手势转向她的搭档，这个南长官竟然开始往桌子前面靠，开始说话了。女生 我一只是以为这个人只是跟在方警官旁边负责这些文件记录之类的东西了，完全没想过他们两个就是很典型的那种巡捕办案的手法，也就是所谓的坏人好人套路。 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坏人好人套路是可以套入到很多不同的场景，比如一个很经典的场景就是教导小孩子，不管是一味的严苛还是一味的放纵都会导致失控，最优的选择就是父亲严苛，母亲放纵，这样对待小孩子才能获得最容易的服从。 方警官之前扮演的是软派的角色，现在既然她不说话了，那南长官上来的那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刘楠，我们已经调查过你所说的公墓，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你去过的证据，另外，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找到那个计程车司机说见过你的，所以你在这方面的证词我们暂时是不相信的。” 这个南长官说话根本就没有表情，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一个机器人一样。 “我们现在希望你解释一下你的账户里为什么会突然多了这笔钱。” 此时南长官忽然就从本子里面抽出了一张纸，放了过来，我看了看，他们竟然连我的账户都调查了，还发现了里面存的八十八万。 “这是我的钱。”我下意识的说道。 “这笔钱是不是有人给你，作为你帮助别人杀人的报酬？” 南长官忽然声音就提高了不少，大声地询问我。 “当然不是，我好好的干嘛去杀人啊？”我马上激动地反驳。 “现场的报告全都出来了，室内杀人，门窗没有被敲动的痕迹，所有录像带没有任何异常，门口保安的报告，没有任何可疑人物从医院里面出来，他们当晚唯一的印象就是你在非下班时间走了出来，这很明显就是医院里面的人下手的。” 南长官这次的语气已经开始有点非常严厉了，根本就没打算留我解释的时间。 “医院里面几乎每个人都能交叉证明对方的不在场证明，本来如果你也是留在医院的话，你应该也能有很多办法证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但是你却宣称你是接了一个电话，说让你大半夜去公墓，然后你居然还真的去了？简直就是胡扯。” 南长官一边说一边将一张纸拍到桌面上，我看了看，上面全都是通话记录。 “我们已经调查过你的通话记录了，你说的那段时间你根本没打过电话，你根本就是在说谎！” 南长官到了这一句，已经几乎算是在审犯了。 “你们接下来会怎么做？”我心里从他说第二段的时候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马上恢复冷静，询问。 “根据现场的客观证据，我们现在连第二嫌疑犯都没有，整个环境证供和结合所有人的口供起来，只有你一个人是有可疑的，所以我们会将你列为第一嫌疑犯，准备落案。” 南长官马上大声说道。 “你当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假装说有事离开医院，然后等待合适的时间在医院外面绕，凭借着你对医院内部的熟悉，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潜入进来，杀人然后逃走？” 南长官在昏暗的房间大声质问我，用力拍打桌子。 这次轮到方警官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他的这个版本的说法也非常荒唐，但是比起我说的那个，确实好了不少。 “你不要以为这样不说话就可以，你说的那个故事，法官也不会相信，没人会相信有医生大半夜放弃一个手术就为了跑去公墓三十分钟不知道干什么，你甚至说不出来你去哪那边干什么。” 南长官盯着我的眼睛看，看得我有点发毛。 这事情我本就解释不清楚，因为很多东西根本就不能讲。 “刘楠，你必须要告诉我们事实，我们才能帮你，出租车司机全市有超过一千多个，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个人？” 方长官这才坐起来说道。 ------------ 第四百七十一章 你们的东西 “我没什么好说的，总而言之那天晚上我没有杀人。”我没什么好说的，只好无奈地重复着这句话。 “光是这句话不够，我们做事情是讲证据和事实的，不是你说没没有就没有的。” 我看得出来方长官还是很想要帮我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我实在没有办法说这么多。 “根据现在的证据，我们已经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直接根据刑事来起诉你了，你要作好准备。” 方长官听我这么说，只好非常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当然是不好受的，心里想我该不会是要为了小梅这么个东西就要放弃我的大好前途要去坐牢了吧。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们那些神神怪怪的事情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很快，门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走到南长官身边。 “有人来保释他，要带他走。”那个男人没有非常小心地在南长官的耳边说，所以我也能听得到。 “他现在这个情况是不能保释的，让那个人回去。” 南长官皱了皱眉头，马上对他的同事说道。 “我也知道长官，但是来的是龙家的人。” 这同事面容紧锁，一边说一边将目光转过来看着我。 我这么一听才知道为什么他会面容紧锁，如果是说龙家的人的话，那肯定就是龙正明了。 “请他进来。” 南长官很明显为难了一下，龙家的势力在市里非同小可，以他现在的职位，他怎么也要给这个面子。 但是我心里却没有太多什么高兴的情绪，因为我知道虽然龙正明能救我一时，却不能将我从这事情里面彻底解救出来，毕竟是面对着谋杀这么严重的指控。 很快，来的人果然是龙正明，直接被带到了审讯室里面，他不是律师，但却可以直接传堂入室来到审讯室，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身份特殊了。 “龙先生，你的这位同事目前恐怕要被我们落案起诉，所以恐怕一时之间没办法走了。” 南长官对龙正明的态度非常客气，但是客气归客气，人却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我。 “长官，你们到底现在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刘楠做的？” 龙正明直接开口询问。 “我们现在暂时没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但是根据环境证供，他就是第一嫌疑人，而且还是唯一嫌疑人，而且他自己的口供前后矛盾，不诚实作供，账户里也有不明来路的收入，所有的这些结合起来，都代表着这个人是有事情隐瞒着我们的。” 南长官总结的倒是很快而且很精准，直接就将目前我的状态全部总结了下来，对龙正明说道。 “所以你们仍然没有决定性的指证，你们也没有理由可以扣留我的同事。” 龙正明听完了之后当然依旧是一张扑克脸了，反正他本身就没有什么表情了，直接就回答。 “我们并不是打算扣留他，但我们问题还没问完，我们希望你能解释清楚刚刚我说的那几个含糊不清的地方，至少说清楚你到底当天晚上去那边干什么。” 南长官转过来看着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忽然就感觉到肩膀上的伤口好像有点隐隐作痛，紧接着就是额头的眩晕感。 “陈树让我告诉你，医院需要你回去。”龙正明转过来看着我，对我说道。 我顿时好像明白过来为什么伤口里面忽然这么躁动了，是因为寄宿在我身上的白面，也就是落落在蠢蠢欲动。 医院那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搞得我有点着急了。 “听到了吧刘楠医生，医院需要你这个医生回去救死扶伤，你赶紧告诉我们你到底当时去公墓干什么，你就可以先回去了。”南长官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机会一样，马上对我说道。 “我当晚……我当晚其实真的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让我去公墓见一个死了的人。” 我憋了老半天，吞吞吐吐地说了这么几个字。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南长官顿时就疑惑地看着我。 “其实在医院里面杀人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冤魂。”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我索性将事情简化了一下版本，然后告诉这个南长官。微书吧 他当然是不信了，刚刚还是疑惑的表情，现在刚听到冤魂两个字就直接露出不满的表情了。 “刘楠，你少拿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来糊弄我们，我们一年里处理的案件里，至少有七分之一的犯人一上来就是宣称见到了什么冤魂什么鬼，结果查清楚全都是胡扯的。” 南长官不仅不相信，反而觉得我是想利用这套说话来糊弄他，顿时就非常生气地说道。 “我是说真的，你们可以去看闭路电视，录像带里面没拍到死者死之前的情况么？”我马上问他。 “拍是拍到了，但是画面太黑，当时时间太晚，病房里面怎么可能开着灯呢？” 南长官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我很快想了想，也是，如果拍得到现在就不会抓我了，估计直接由安防局出钱找大师解决了。 “总而言之现在医院里面很危险，我要回去帮他们解决这事情。” 我非常担心医院里面的情况，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刘楠，如果你不合作的话，我们和你之间继续对立下去，一定没有你的好处，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这点，所以我们更加希望你能说真话。” 南长官直接将手上的笔扔回去桌面上，看起来根本就没把我刚刚说的这段话记录进去口供里。 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们不能将我关在这里，小梅的目标是我，你们这么做会将她的目标从医院转向这里的。” 我没办法了，只好开始用恐吓计。 “我们巡捕局一身正气，根本就不会害怕这种本身就不存在的东西。”南长官明显是个非常务实的人，直接这么说道。 “这么跟你说吧刘楠，这事情我们虽然现在找不到直接证据，但是我们会继续追查，你自己很清楚，我们早晚会找到你更多破绽，到时候你会后悔今天没有抓住这个机会的。” 南长官顿了顿，直接看着我说道。 “这事情根本就没这么简单，长官，你如果不放我回去，医院里有可能会死更多人的。” 我有些平静地说道，陈树之前已经说过他是对付不了白面和冤魂的任何一个的，现在没有了我在医院里面当避雷针，今晚如果小梅又出来搞事情，这可就等于如入无人之境了。 “刘楠，看来你是不打算和我们合作了，龙先生抱歉了，我们要依法拘留他。” 南长官开始收拾桌面上零散的文件。 一阵额头眩晕传来，我们桌面上的灯忽然就闪烁了起来。 这么一闪烁，两个警官倒是训练有素，没有被吓到，反而对视了一眼，互相想从对方的目光中肯定这事情的发生。 然而紧接着，灯灭了，好像灯泡里面的钨丝忽然烧了一样，突然之间就没了光亮，整个房间里面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同一时间，我们头顶上的那个白色的正常的灯光，却开始闪烁起来。 这次的闪烁，和刚刚那种故障、电力接触不良而导致的一时亮一时不亮不同，这次我们头顶上的灯根本就是以非常有节奏而且很规律地开始闪烁。 整个房间里面的人都吓到了，方长官，南长官，龙正明和我，顿时四个人都不敢说话了。 灯光闪烁倒是没什么，最主要恐怖的地方是，闪闪烁烁之中，我竟然恍惚之间看到有个人就站在桌子的旁边。 此时桌面的对立面当然就是我和两位长官了，而右边是靠近门口，龙正明进来之后一直站在这里，左边靠近房间内侧。 这个人就这么站在桌子的左侧，整个人是苍白的，穿着只能称得上是布的东西，模样非常恐怖。 而且更诡异的是，这个人似乎只在闪烁亮光出现的一瞬间能看得到，一旦黑了他这个位置似乎就没人了。 我能看到，龙正明也能看到，自然两位长官更加可以看到了，而且相比起我，他们几个看这种东西的经验几乎是没有，尤其是两位掌管，一看就知道从来没见过这种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直接都吓傻了。 南长官还算是有点魄力，直接站起来将用手按上面的这盏灯，这等顿时就恢复了光照，好像刚刚一直以来都是接触不良而已。 白光瞬间稳定下来，那个人也顿时就消失了，整个房间只剩下我们错愕的四个人。 我和龙正明对视了一眼，我从他脸上也看到了非常震惊的表情，他在乡村医院的时候基本上全程就是这个样子，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得到。 “刘楠，刚刚那是什么？”方长官的反应很快，虽然有些无法接受，但还是马上转向我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东西。”我摇摇头，看了看他们两个。 “也许是跟着你们的吧？”我又说。 ------------ 第四百七十二章 惊吓 两个长官和我眼神解除，这次却并不是完全地疑惑，而是流露着恐惧了。 虽然这不足以让他们相信我的话，但是却足以让他们产生了一丝的怀疑。 “长官，我现在可以带他回去了么？”龙正明虽然是扑克脸，但聪明的很，马上抓住机会问道。 “好吧，暂时允许你保释回去医院，但是你最好想清楚怎么回答我刚刚说的问题，不然你早晚还是要回来我这里的。”南长官想了想，说道。 我赶紧点点头，能出去已经是万幸了，我还要听你的想清楚怎么回答，我才懒得管你这么多。 龙正明很快就带着我走了出去，我走的时候，分明看到他们两个长官的脸上全是震惊的样子。 龙正明搞手续飞快，大概是因为他是龙家的人吧，基本上东西都帮他填好了，他直接签了名就走了。 “现在这可怎么搞啊，我打听过，你这个案子没这么容易能解决的啊。”龙正明刚刚走出来就问我。 “能怎么搞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出啊。”我只好也无语地耸耸肩。 “我联系一下家里的律师看看能怎么帮你吧。” 龙正明一边说，一边走了下去，这人竟敢直接将双门大马力跑车停在了巡捕局门口，也是够嚣张的。 我上了车，很快就跟着龙正明一起回去了医院，路上我问起他为什么会特意过来这边找我，他告诉我是陈树找他，说我必须尽快赶回来，医院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 但是我继续往下细问到底是怎么不容乐观，龙正明就回答不出来了，他对这些东西不懂，经过乡村医院的事情之后，最多也只是改变了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的态度而已。 我和他很快回到医院，此时我已经被安防局扣留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十点了。 我和龙正明下了车，我问龙正明陈树现在在哪，他说他走之前陈树说要下去太平间。 这孙子真是够厉害的，下去太平间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他自己下去不要紧，把我也拖下去那才叫厉害！ 我当然没有这么傻了，直接就跟他下去太平间，况且我现在连他人都没看到，更加不可能贸贸然自己走下去，于是一边走回去医院，一边还是先打了电话。 电话的铃声顿时响了起来，我放下手机听了一会，发现电话铃声是在另一边的走廊那边传来的，顺着走廊的回音，传到我的耳里。 我咽了咽口水，这也太明显了吧，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告诉我，他就在太平间那下面。 我顿了顿，回头看了看龙正明。 “你去找他汇合，我去稳住急诊科。”龙正明一看他我看着他，马上双手举起来投降，然后就走了回去。 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病人胸口爆裂三个血管他都不怕，现在竟然害怕这些玩意，真是丢人。 我回头看向了走廊那边，挂断了电话。 铃声确实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但问题是，陈树没接电话，这已经是个很奇怪的事情了，更不用说其他了。 就算陈树在那下面不是出事了，至少我现在这一刻要想找到他没这么容易了。 小梅在这个时间有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尤其是太平间这种明显阴气很重的地方，我对这地方实在是么有什么好感，包括之前帮刘小彤处理身上的祸种的时候也一样。 但是现在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经过右边这条功能性走廊，几个房间里面都关灯了，尤其是化验的同事本来就是固定上下班时间，不会和你们医生搞到天亮的。 我经过了这几个房间，推门打开了太平间的电梯。 医院里有好几部电梯，但只有这一部能直接下去负一层。 我打开门，寒气扑面而来，明明这已经是最新而且最具有现代化的电梯了，但就是没办法让我感觉到安全。 我按动电梯，很快大门关上，电梯慢慢往下走，再打开门的时候已经是太平间了。 太平间里以前是有管理员的，但管理员转移到了上面，尤其是自从上次下大雨然后这里堆满了尸体之后，管理员们就坚决不同意管理处放在下面，慢慢地这下面倒是变得管制松懈了起来。 太平间下面的空气比上面寒冷不少，甚至比电梯里面更加寒冷，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本来地下一层要比上面凉快是正常的，况且这里全是冷藏柜，就算有点莫名其的冰冷其实也说得过去，但是这种寒气我却能感觉得到并不是空调的那种寒冷，而是身上的阳气正在快速流失的那种寒气。 陈树之前就说过，物理方式降温的寒冷，是用寒气吹着你的肉身，和你肉身的发热抗衡。我爱中文网 而阴气的寒冷，并不是真的吹冷了你，而是将你身上的阳气夺走了，阳气被阴气吹散，身体失去了阳气就无法产热，从而感觉到寒冷，从感受上来说确实是两个很不一样的感觉和状态。 我现在就能和很分明地感觉到这种异样寒冷的感觉。 “陈树？”我试着朝着停尸间里面喊了一句，但是没人回答我，只有一片死寂，搞得我有些一惊一乍地。 我正要继续往里面走，忽然之间就听到身后的电梯忽然之间叮一声又打开了。 我被小小地吓了一跳，因为这个时间虽然也不是说禁止医生下来，但是十一点多要找一个医生愿意平白无故下来的，那是不可能的，难道图这下面抽烟不会被发现啊？ 电梯门打开，我看到的却又是那两张熟悉的面孔。 “方长官，你们可真的是够闲的啊。”我看着方长官和南长官，马上没好气地说道。 “是啊，我们确实是挺闲的，不然怎么抓你啊。”现在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完全变成了南长官在说了算，看来之前我看到的那都是假象，全都是他们两个搭档之间那种好人坏人套路。 “刘楠，你刚刚在医院暗示你是为了处理灵异东西而走的，还暗示我们谋杀案的真凶是那些超自然现象对吧，我们是安防局，一定不会接纳这样的证供的。” 南长官走过来看着我说道。 “你们不相信那是你们的事，又追过来干嘛？”我没好气的地问。 “南长官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刚刚走的时候不是说医院里今晚会发生事情么，你要赶着会拉处理么，我们就跟着你，给机会你证明你说的话。” 这两位安防局的大神还真是聪明一世了，竟然想的出来这种方法，而且还这么巧就选在了我觉得这下面有很大问题的时候。 “你们两位可真够闲的。”我无奈地说道。 “怎么，你该不会要说，那些脏东西因为看到我们两个又不出来了吧？这些可都是江湖骗子才会说的话。”方长官看着我问。 “我无所谓，不怕就跟过来呗。”我一听这两人这样的态度就来气，马上说道。 于是原本只有我一个独自闯荡太平间，忽然就变成了三个人的行程了。 我们一行人慢慢走了过去，沿途两边全都是冷藏柜，里面装满了身体。 “你下来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方警官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一边问我。 “我有个朋友叫陈树，他下来了这里然后叫我回来的，我回来之后打他电话没人听，他们说他下来了，我就下来找他了。”我有话直说。 “看来你朋友和你一样这么诡异，一个人大晚上好好的为什么要下来太平间？”南长官马上说道。 “他会不会不在这里了？”方长官也马上说道。 “你听。”我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陈树的电话，顿时之间电话铃声忽然从太平间不知道那个角落传来，在这个宁静的地方忽然就响了起来，声音甚至大得吓了他们一跳。 “手机在下面但是没人接？不会真的有人出事了吧？”南长官顿时就紧张起来了。 “不会吧？”我马上有些无语地问。 “走走。”方长官对我说道。 我们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太平间的空间还是挺大的，因为整个医院产生的尸体有点多，所以他们最近又进行了大量的扩充。 “他会不会被放到这些冷藏柜里面了？”南长官忽然转过来问我。 “不会吧？这么恐怖？” “我之前办过一个案子，那个死者被杀了之后放到冷藏柜里，一个月后才被发现，尸体都已经冻僵了。”南长官马上无奈地说。 “这些冷藏柜没钥匙开不了……”我想了想，说道。 “你说的可是超自然现象，什么冤魂魂魄什么的，这些东西钥匙困得住？”南长官好像用耻笑话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既然不相信我，何必下来找我。 现在我倒是巴不得有东西出来吓他们一跳，顺便就可以洗脱我的嫌疑了。 不过说气话归说气话，在这下面可不能开这种玩笑，随时在这里碰到东西就不是那些无害的游魂，而是小梅了。 ------------ 第四百七十三章 讨论 然而我话音刚落，这里面顿时就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 “什么声音？” 两位长官的反应比我快多了，一下子就转了过去。 偌大的如同冷藏库一般的冰柜，整个太平间具体到底有多少个冰柜连我也不知道，当然了，更加奇怪的应该是那种声音本身。 “听起来好像是冷藏柜里面有东西在撞柜子一样。”我马上回答，这种声音不得不说我之前已经听过一次了。 “哪个？” 南长官顿时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里面成百个冷藏柜，其中有一个发出声音你问哪一个，你怎么自己不找找看？ 我直接无视了他这个问题，他似乎也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这个问题到底是有多蠢，也马上没有再问了。 “这些冷藏柜里面不都是尸体么，怎么可能从里面发出声音而且还是个人？” 方长官倒是有点见识，至少是有点常识的。 其实整个太平间就是一个很容易造成回声的巨大走廊，只要某一处有声音，马上就会有声响回荡是很正常的。 我跟在两位长官后面走过去，听到声音时高时低，时重时轻，但始终无法具体分辨是哪个柜子，甚至连是哪一边都分不清楚。 从这开始我就嗅到有些诡异了，如果聪明的话，我们应该现在就停止继续追查。 “该不会是你朋友吧？” 南长官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忽然转过来看着我，但是眼神里充满的确是不相信。 这个家伙的疑心比起一般警员要重得多。 “你不相信可以上去，我自己在这里找就可以了。” 我马上没好气地说道，一边自己越过了他。 “等等，谁知道你在这下面到底有什么企图？” 他拉住我，双方正在争执，忽然嘭的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声音传出来，我们三个人都抬头看过去，远处有个冷藏柜忽然从抽屉里面推了出来。 冷藏柜都是有锁的，没有钥匙是开不了的，所以这事情理论上来说根本就不可能。 这声动将我们都吓了一跳，至少这次我们达成了共识。 我和南长官的拉扯动作愣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下来陈树没找到，反而搞了这么一出，我赶紧转过去用眼神锁定，现在冷藏柜都能爆出来，谁知道里面躺着的那位会不会也突然弹起来啊。 “刘楠，这是怎么回事？”南长官倒是胆子真的大，声音里听不出来恐惧，反而很谨慎地看着那边，一只手摸在腰间，好像要拔枪一样。 我心里想，这家伙难不成是觉得有人会躲在太平间的冷藏柜里面吧？居然还想拔枪。 虽然我不知道用枪能不能打死冤魂，但根据我的经验判断，估计是不行的。 “长官，我们应该回去了。”我马上对南长官说，这下面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阴气太重，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而且陈树说过，小梅这样吞食魂魄下去会变得越来越凶残和麻烦，其实道理就和僵尸一样，刚成形的僵尸衣衫残破，道行低，看到活人的阳气只能躲着走，只能趁着晚上偷袭农场里的鸡或者羊之类的，等待它补充鲜血之后慢慢就会变成不惧阳气的吸血僵尸了。 这种一步一步攀升的道理应该是通用的，小梅最开始只能挑一些老弱病残的病人下手，现在却已经可以袭击像上次脸上有疤的男生那种阳气充足的大活人了。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上次的男生怎么说也是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阳气刚刚受挫，好像还说得过去，但谁知道下一次是不是就能直接袭击活人了？ 我总不能真的和陈树说的一样，就指望着她在这里破坏大平衡，一直等到地府上来阴兵借道解决她吧？这得等到猴年马月？ “你们退后，最近这一区走了好几个杀人犯，也许他就是利用了这种疑神疑鬼的方法让你们医院的人不敢追查，然后躲在这里杀人为乐，你们小心。” 南长官果然不听我的，直接拔枪走了过去。 还好的是，那冷藏柜里面的尸体没有坐起来，还不至于直接吓死他们两个。 “长官，最好我们还是回去吧。”我马上对南长官提议说道。 “怎么，你还想说是有脏东西在这里下面？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脏东西的，刘楠，也许你是无辜的，但你也不需要用这样的借口，找证据证明自己就可以了。” 这南长官说话起来还真是大义凛然，差点感动了我，可惜我并不是在开玩笑，这里现在这么看来，真的随时都会出事。 “方长官，你得相信我，这里随时都会出事，你们真的要走。”我劝不了他，只好转过来试着去劝另一个长官了。 “你不用这么害怕，也不用装神弄鬼，到底是真是假，我们自然会查清楚。”波波 没想到方长官竟然也没有显露出什么害怕的样子，顿时把我惊呆了，这两个人也太勇敢了点吧。 “那边，我们四六点包抄，如果他从冷藏柜里面跳起来，我们就上去一起抓住他。” 南长官对方长官说了一些他们的内行话，我也听不懂，反正那意思就是从两个点包抄他。 两个大活人去包抄一个九成九是有问题的冤魂，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 “南长官，冷藏柜里面是负数温度，怎么可能藏一个人啊？”我感觉智商有点被他侮辱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刚刚才进去的？”南长官却头都没回，直接对我说道。 这……竟然这都被他圆回来了，而且竟然好像还挺合理的。 我没别的办法了，只好跟着他们慢慢向那边挪过去，尽量用过阴人的影响范围掩护他们。 这要是过去之后真的有个杀人犯藏着，那南长官就封神了，简直是铁血神探。 反过来说，要是没有？那这事情我可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他们两个人在两个点位慢慢压缩包围圈，很快就将这个突然自己弹出来的冷藏柜包抄起来。 然而等我们一起走了上去之后，我却猛然一惊。 躺在那柜子里面的，竟然是陈树。 “陈树！”我马上走过去，只看到陈树脸色发白，好像全然没有了知觉一样。 我们马统领陈树扶起来，但是他整个人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反应的。 “这就是你刚刚说下来找的朋友？”方长官马上问我。 “对啊，快过来帮忙。”我着急地喊他们，他们一起过来帮我扶起陈树。 我感激探了探陈树的呼吸，还好是有的，不然我得吓死，不过陈树一代大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忽然无缘无故就被搞成这样还塞到冷藏柜里了呢？ “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还将自己锁在停尸的柜子呢？”南长官收起手枪，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这附近。 “不对，他一个人应该做不到，可能是有人击晕了他，然后将他推了进去冷藏柜里面，想要冻死他才是。”南长官和方长官马上就开始了激烈的案情讨论。 “难道真的有杀人狂在里面？”方长官马上疑惑地说。 “先将他救上去吧……”我试图将陈树背起来，但是这家伙平时吃饭喝酒吸收太好，竟然不知不觉重了这么多，简直是个噩梦。 我将他折腾了一番，人没背起来，倒是他自己醒了。 “刘楠……刘楠……”我听到微弱的声音传来，转过来就看到陈树半睁着眼睛已经苏醒过来了。 “陈树，你怎么自己下来了，你咋了啊？”我马上抓住他肩膀问道。 “跑……跑……” 陈树勉勉强强说出了一个字，我和顿时转头看向南长官和方长官，三人都定住了。 我忽然额头一阵眩晕，感觉到一种强烈的警告在我脑海里传来。 一瞬间，整个停尸间所有的柜子全部震动了起来，同一时间发出震天一样的声音，好像每个冷藏柜里面都有个活人在里面拍打一样。 我和两位长官同时吓了一跳，显然都有点吓得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方长官这次总算是被吓着了，我差点还以为他们两个真的无所畏惧，什么都不会害怕。 “小心自己的后面。” 南长官倒是仍然一副久经沙场的样子，非常谨慎，可惜这次他面对的东西并不是谨慎就可以的。 声音忽然又一口气全部停止了，只不过我们头顶的灯开始逐一熄灭，一直熄灭到我们这边。 到最后，只剩下我们这里最后一盏灯，其他全部都归于一片黑暗。 “你们这下面的电灯开关在哪，有没有可能有其他人在操控？”南长官马上问我。 “不在这边，在门口的。”我有点太佩服他的科学精神了，到了这一步竟敢还能这么淡定地用科学来解释。 我觉得要是一般人的话，到这里就差不多该屈服了。 “长官，前面好像有人。”方长官忽然指着前面说道。 两个长官同时举枪起来，在忽然熄灭灯光的黑暗之中，确实有人黑影正在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 第四百七十四章 怎么办 我感觉要是再有个什么异动，这两位长官真的会直接开枪的，到时候搞到下面子弹横飞，我又是流弹什么的，不管打中谁都不好。 我在急诊科见过不少身中流弹的人，基本上都没什么好下场，死是没这么容易死的，但是中流弹非常痛苦，甚至比真正直接中枪还要辛苦。 而且陈树现在的情况也不明，也有可能需要急救，所以现在我们的首要目标无论如何都是从这里离开。 “两位别乱开抢啊，要写报告的，议会流弹打中人就不好了！”我马上朝着他们说道，生怕他们两位又给我乱来。 “那到底是谁？怎么看起来这么像你们医院的员工？”南长官的样子倒是好像很紧张一样，我估计其实他心里也挺害怕的。 我走上去看了看，黑暗之中，我逐渐有一点点能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 “那是我们这下面的看守员，别开枪啊！”我认出了这个人是我们下面的看守大爷，马上惊呼。 两个长官当然是怕误伤市民了，马上放下手枪。 我看着黑暗里慢慢朝着我们走过来的看守大爷，虽然亮度不足，但确实认出了他的样子。 看守大爷六七十岁了，平时就是个慢慢吞吞的慢性子，在这里下面的娱乐非常丰富，其中包括看电视剧和看书，总而言之一般看守员在这下面度日如年，唯独只有他能度年如日。 加上停尸间的工资特别高，所以我们总是笑着说大爷是医院专门高薪请回来看电视剧的，而且大爷还很有品味，现在那种二三十集的小明星演的小剧人家那是不屑于看的，全部看的都是有点年代感那种老剧，每一部都是六十集起来，一天根本看不完。 “大爷，不好意思麻烦到你了，我们这下来是有点事，我是急诊科的，不用劳烦你走一趟了。” 我很礼貌地冲着大爷说道。 大爷果然行动缓慢，连听到我说话都好像慢了半拍一样，慢慢悠悠这才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这边走。 “大爷，你回去的时候能帮我顺手开开灯吗？这啥都看不清楚啊。” 我看大爷好像要转身离开的样子，于是赶紧说道。 大爷仍然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生我气了，一边就回头走了回去。 其实还好他没问我话，要是他问我为什么三个人在这下面，其中一个冷藏柜还打开着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难道直接说我从冷藏柜里面找到了一个大活人么。 大爷转身，鞋子在地面上摩擦传出来了非常恶心的声音，好像那种皮胶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一样，但是行动依旧非常缓慢。 “你这个看守员是哑巴残疾么？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南长官小声问我。 “估计是不耐烦你们打扰他看剧了，我们这个看守员非常喜欢看电视剧，平时一天能在看守室里面看二十集的。”我笑着说道。 “那也不至于一点不询问自己工作场所发生的奇怪事情吧。”南长官顿时用不满的眼光看过去。 然而远处的看守员好像听我们在背后议论他一样，突然在我和两个长官的视野里站住了脚。 我们都有点尴尬，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爷，有什么事么？”我看了看大爷，只好问道，但忽然之间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刚刚我们的眼睛从明亮一下子跳到黑暗，一时之间没法适应黑暗，所以我只是借着我们头顶的灯光看清楚了确实是看守员的脸，但却没看清其他细节。 但现在慢慢适应了我才看清楚，看守员今天竟然穿着一身官服，搞得很复古。 这种官服怎么说呢，基本上和我平时在僵尸片里面看到的那些僵尸的服装是一样的，样子非常恐怖。 我此时已经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马上动起来，将两个长官都往后拉了过来。 “小心，有问题！”我马上冲着他们说道。 远处的看守员慢慢转了过来，身上那件不易察觉的官服此时忽然变得非常显眼。 然而真正恐怖的并不是他，一个隐隐然藏在他身后的巨大的黑影，那个巨大的黑影至少有两米多的身高，基本上和刘小彤那时候的祸种差不多，但是祸种是竹竿拉长的心态，而这个黑影不仅有这么高，还有这么壮。 这显然不是看守员，只是利用了看守员的样子制造出来的幻觉，而小梅才是控制这个幻觉后面那只最终的手。 “陈树，这可怎么办？”我马上转过去问陈树，这种时候当然是问大师的了。 陈树自从从冰柜里出来之后，被我们三个用后背围住，恢复了不少力气，这么看来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单纯只是不够气罢了。 “我刚刚花了好大的功夫，最后是靠躲在这死人柜子里才算是躲了过去，还好你们下来了，不然我得冷死在里面。”陈树一边喘气和恢复体温，一边对我说道。 “是你自己故意躲进去的？”我马上问陈树。 “当然，如果不用死人柜子，我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了。”陈树耸耸肩，样子虚弱得好像刚跑完一口气冲刺马拉松一样。 “死人柜子？你意思是这里面本身是有尸体的？”我忽然这才反应过来，问他。求书寨中文 “当然啊，如果只是原本就空的柜子，我还躲个什么劲。” “那原本里面的尸体呢？”我楞了一下，问道。 “这不是就在那边蹦跶着了。”陈树指了指那边那个行为非常诡异的看守员，我顿时头皮发麻。 “那这到底是尸体还是看守员啊？”方长官着急地问我们两个。 “这两个是谁啊？”陈树倒是先反问我。 “安防局的长官啊，就是说我杀人了的那两个。”我也不知道回答哪个问题好，随口说道。 “只是合理怀疑而已！”南长官马上回答。 “那不是什么看守员，也不单纯是尸体，那就是个冤魂。” 陈树有气无力地说道，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远处这个诡异的看守员已经在慢慢向我们靠近，样子非常诡异，而且身后那个巨大的黑影此时已经消失了。 他身上虽然穿着官服，但是走路一板一眼，就好像个损毁了的机器人一样，实在是有点吓人。 我们四个顿时被吓得开始往后靠，四个人包括陈树都不敢有什么反抗。 连陈树都要靠躲到冷藏柜里，我们这几个人根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去试了，那铁定是毫无胜算的。 “长官，这下子你总该相信我了吧，我都说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是有犯人，还有这种玩意的啦。” 这下面的温度骤然下降，冷得我一边打哆嗦一边说。 “谁知道那边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是不会相信的。” 南长官虽然嘴巴很硬，但是脚步却和我们后退的脚步是一样的。 其他自不用多说，就眼前看到的情况来说，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事情有问题。 方长官甚至都有点怕得想要回头跑起来了，南长官倒是还好，不过看样子抗不了多久。 我们头顶上悬挂着的最后一盏灯，忽然也熄灭了，这也就意味着，这下面彻底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旦陷入黑暗，我们几个就顿时慌了，因为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景象了，导致我们几个都一下子慌了起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大家互相抓住，给眼睛一点适应完全黑暗的时间，千万不要走散了。” 南长官不愧是安防局的长官，在这种关键时刻完全没有惊慌，反而马上朝着我们大喊道。 这绝对是好办法，至少能很大程度上缓和我们的焦虑，我们几个原本就靠的很近，一听他这么说，马上就互相抓住了手臂，一下子左边和右边都手互相紧抓，安全感十足。 伸手不见五指的停尸间之下，顿时恢复到了一片死寂里。 不知道是因为大家都不敢打破寂静还是怎么样，好一会了竟然还是没人说话，我咽了咽口水。 “等等，现在谁都看不清楚谁，谁知道抓住我的到底是同伴还是……” 忽然之间，陈树很冷冷静地说出了这句话，顿时之间我似乎听到四个心跳同时加快了。 这好像更有道理啊！ 我一下子慌得马上都想要松开了，但是一旦松开，我就再也无法知道自己在那了。 “等等，我们先点点人数。”南长官的声音顿时再次传来，稳住大局。 “方长官你在么？” “我在，配枪也在。”方长官马上有些害怕地回答。 “我是刘楠。”我不等南长官问了，直接自己说了。 “我在这里，这样吧，我们每个人现在向自己左右两边抓住的人动动手，证明自己是个活人。” 陈树好像想了想，终于有了个像样的提议。 “可以。”南长官好像点了点头一样，马上回答说可以。 “那开始吧？”我试探着问他们。 马上，我的右手边顿时有动静，我知道右手边这是个男人的手，只是不知道是谁的。 ------------ 第四百七十五章 松口 然而我的左手这边，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而且是几乎一次都没有动过。 我稍微等了等，但却还是没有等到这只手有什么动静，只是依旧很用力地抓住我，好像很紧张一样。 “……我左边是谁，一直没动啊。”我忍不住在黑暗中说道。 “我动了。” “我也是。” “我到现在还在动。”陈树无辜地说。 我听完他们三个说话之后，第一反应左手已经放开了，但是这只手却仍然还是紧紧地抓住我，也不出声，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马上反应过来，这边抓住我的手百分百不是他们三个了，一时慌起来，我直接松开了右边的手，想要帮我的左手挣脱，我的右手刚摸上去，这才发现这只手抓住我的手整只手都是老树藤一样的干枯，简直是恐怖之极，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而且最要命的是，抓住我的力气极大，甚至到了让我无法挣脱的程度，对我的惊吓程度一点也不轻。 “谁松开了？” 另一边，我一旦松开手，顿时他们那边也乱了起来，加上四个人互相之间看不到，总而言之就是非常混乱恐怖的感觉。 我两只手一只手往后拉，一只手往前拉，都没法撼动这只紧紧抓住我的枯藤手，此时忽然有第四只手直接摸了过来，顿时更加是吓了我一大跳。 这只手的触感非常柔顺，和刚刚那只枯藤一般的手不同，如果当时要我直接盲猜的话，我绝对会猜是女生的手，但方警官已经上了年纪，加上整天在安防局工作，这手不可能这么修长和柔顺。 通常情况下摸到这种手我是愿意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恐怖了，这只手的出现反而更加让我觉得恐怖。 然而这只手并不是过来抓我的，而是顺着我的手腕往下摸，然后帮我一下子就挣脱了那只枯藤般的手。 “谁帮我了？”我顿时下意识地冲着这黑暗里面喊道，但我这么一喊，顿时好像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好像没人刚刚有摸到你，刘楠。”陈树好像有些难过地对我说。 “你们这些长官有配枪难道连手电筒都没有吗？”我挣脱了那只枯藤般的手之后，女人手也没有继续摸上来了，于是我直接大声说道，心里还在思考着刚刚那是谁在帮我。 “有。”方长官好像这才想起来有这回事一样，马上好像掏了一会，总算掏出了一个手电筒出来。 打开，警用手电筒亮度一定是足够的，但问题是他们的手电筒通常是用于配合配枪一起描述射击的，换句话说就是，亮度虽然足够，但并不是一般手电筒那种发散型光圈，尽量照到更多的地方，而是聚焦型光圈，主要的功能说看清楚光圈之中的东西。 手电筒打起来之后，我们看到的东西挺有限的，但至少算是拿回了视觉可见的领域。 他们朝我这边照过来，我这才发现他们三个都在我身后，我前面则是空荡荡的空气。 可是刚刚我的左手，明明是面对着这边有人抓住的。 这下子真是见鬼了。 “刚刚你左手就是这个方向有人抓住你的？”陈树一眼就看穿我了，马上过来扶我。 “对。”我点点头，举起手腕，还好手没有什么事。 “长官，我们怎么办？”方长官有些害怕地看着自己的搭档。 “长官，不会到了这一步你还觉得能用科学来解释吧。”我马上说道。 “已经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了，我们先得出去再说，你带路去门口吧。” 经过了这么一系列的事情，南长官终于算是松口了，看来我的案子后续应该容易处理很多了。 于是我接过手电筒，走在前面慢慢辨认我们当前所在的位置。 “刘楠，我在停尸间门口边上放了一把斧子，有需要一会拿来用。” 陈树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好像非常不忿刚刚的惨败。 “你怎么把斧子带到医院来的？”我有点惊呆了。 “年轻人，藏械是很危险的，你怎么能这么做？” 南长官果然非常正直，马上说道。 “你们激动什么啊，我那是全木头的斧子，假的，刀刃还是个钝木，砍不伤人的！” 陈树马上激动地说道。 “整把都是桃木的？专门用来砍脏东西的？”我马上反应过来。 “那当然，你是不知道那玩意多贵，我买不起，租回来的。”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装神弄鬼的东西在作祟？”南长官听我们的对话之后，顿时好像陷入了困扰的思考过程里。 “长官，你可真是天真啊。”陈树不得不评价。 在我的带领之下，我们很快折返，绕回了电梯门口这边，只要穿过通道就可以到达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刚刚那个穿着官服的诡异看守员就站在那边，好像早就已经准备好在这里等待着我们一样。广西 “陈树，快去砍他，你的斧子就在门框上。”我马上对陈树说道。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陈树的斧子确实就树在门框上，此时我们已经很接近入口了。 “我去砍他当然可以，不过我怕要是这只是一个障眼法，我一会直接一斧子看下去砸到真的看守员的头，那就不好了。” 陈树马上说道。 “什么意思？”我楞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先去帮我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有实体的人。” 陈树马上说道。 我顿时无语了，这是什么神仙战术，我要是能先去试探一下，还不如我自己直接就砍了他。 我直接掏出衣服口袋上面的圆珠笔，朝着那个站立不动的看管员扔了过去。 圆珠笔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掉到了电梯门口。 “这不就行了。” 我转过来看着他。 “你小子……有一套！”陈树无语了，只好直接冲过去先将门框上的桃木斧子捡起来。 “真的能穿透过去，他真不是人啊。”方警官马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 “先别管是不是了，逃出去再说了。” 我却摇摇头，样子继续保持谨慎。 此时举着斧子的陈树和那边的这位保安两两相对，倒是好像挺和谐的样子。 两边都没有动，那边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陈树不断仗着自己手上的桃木斧子走过去。 我三个当然也不是傻子，他走一步我们就跟一步，不断向着电梯口推进。 我们此时已经走到门口，我正好看到整个停尸间的电灯开关，于是冲上去全部打开。 顿时之间，光亮笼罩了下来，整个太平间重新恢复了一片光明的样子。 连陈树也被眼前的光亮闪到，举起手本能般保护自己眼睛，等到我们四个恢复过来之后，那个堵住电梯门的官服看守员已经消失了。 我们四个互相面面相觑，总算是四个人都松了口气。 “快走。” 陈树还不忘马上招呼我，我们四个人都不敢松懈，马上上来电梯回到上面去。 “两位长官，现在你们看到了，就算是我们也跑了这么久，那些躺在病床的病人哪里有的跑？”上去的时候，我自然不忘和两个长官说了。 “你这个案子确实有点蹊跷……不过刘楠啊，就算我相信你，你向我的报告上面怎么写，难道写你当天你真的出去了处理一些超自然事件么？”南长官此时已经松口了。 “那你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只要负责这桩案子的他们两个愿意松口，其他就不是问题，我马上问道。 “那你得先处理了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个东西，现在你已经是第一嫌疑人了，如果这里再出一个命案，到时候上头压下来，我们只能跟着名单抓人，第一个就是你。” 南长官马上对我说道。 “不是吧，你们也有业绩这种说法啊。”我无语地说。 “案子方面我回去再帮你梳理一下，你确定你坐的是出租车是吧？如果能找到那个司机应该会方便很多。” 这次下去一趟上来之后，两个长官总算是站在了我这边，让我感到很松了口气，至少他们都支持我。 “你们如果想要我们尽快解决这事情的话，麻烦你们就不要经常过来骚扰我们了，你看这次搞得多狼狈。” 陈树还不忘添盐加醋，但其实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下去了，他早就冷死在冷藏柜了。 “打扰了，刘楠，实在是有需要我会先电话联系你。” 南长官这下子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刚刚在哪下面的事情不仅冲击了他们的三观，还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了。 “没问题。”我马上点点头。 “医院就交给你了。”方长官顿了顿，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和陈树看着他们两个匆匆忙忙离开医院的样子，倒是觉得有点搞笑。 “你刚刚跑到那下面去干什么啊？”我这才有时间转过来问陈树。 太平间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无必要我都认为在这种时候不应该下去。 “说好了来布防，将脏东西隔绝出去，总不能唯独太平间不放啊。”陈树耸耸肩。 ------------ 第四百七十六章 造反 “你下去一次都搞成这样，还要躲到冰柜里啊，那我们今晚上岂不就是死定了……” 我转念一想，陈树这本事好像不太行啊，连一个小梅下去之后都要躲在死人柜子里面才能幸免于难，这也太那啥了吧。 “你这话就不对了，要是我准备完善，这区区太平间，看我不治死他，刚刚那是我以为很快的弄一弄就能上来，谁知道大白天的她刚好就躲在太平间。” “你就胡扯吧，我看你没一句靠谱的。” 我们两个斗嘴了一番之后，终于才和解。 我其实也很想知道，现在小梅到底算个什么情况，但是他刚刚走上来，好像样子非常着急一样，马上就走回去通往太平间的电梯口，在左右两边放了两块橘子皮。 “这个电梯我建议你们最好封了，里面这么多镜子，太凶了，如果真的有需要下去太平间，走楼梯就好了。” 陈树一本正经地走回来对我说道。 “你傻啊，要是有尸体要送往太平间，你让我们怎么办，背着尸体下去吗？”我哭笑不得。 我虽然能理解他是出于安全，但是在医院，停用家太平间的电梯几乎可以说是不现实的。 医院里最重要的就是电梯，楼层和楼层之间转移病人，全靠移动病床，既然是移动病床，快上下楼梯就非常不方便，最好的办法只有电梯。 我现在对电梯没有什么意见，倒是这个下面的看守员实在是不靠谱，下面又是停电又是大哭小叫的，竟然完全没听到没看到一样。 但是等我仔细问了其他同事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下面的同事前天就请假了，好像说忽然身体周围都不舒服，但是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陈树当下就说，一定是小梅要将太平间变成自己巢穴一般的地方，所以赶走了这个看守员。 这也难怪刚刚一直都没有人过来帮我们了，我们医院的太平间要找到代替的人很难，基本上需要两三个星期才能请到新的人，估计这段时间里面都不会有人看着的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将太平间划为医院严重不允许靠近的地方，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靠近这边了。 “那今晚上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吗？”我问陈树。 “我刚刚在混乱中好像看到有人帮我们了，是你身上的那个白面么？” 陈树忽然问我。 我回忆了一下，刚刚在黑暗中拉扯的时候，确实有一只手摸了过来，帮我推开了小梅。 虽然我看不到，但是凭着感觉，我觉得是小梅没错。 我点点头，陈树马上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会，好像这事情有什么秘密似的。 在我看来，两个脏东西之间这种互相排斥的行为，应该和狮子争食一样吧。 但是陈树紧接着又告诉我，落落不像是那种要吸食阳气的脏东西，按照古书记载，白面走都不是这种阳气化阴的路线，所以按道理来说，她没什么理由要出手帮我。 我和陈树商量了一会，还是决定我先回去工作，等我下班了再说，于是我很快回去了急诊科，刘小彤和赵医师在手术室进行抢救手术，我在外面闲着也不能突然进去打断他们，所以先回去了值班诊室，很快就去了巡房。 训的第一个房间倒是还好，没什么问题，到了第二个房间人就多起来了，这病房里的年龄普遍都很大，所以这个时间点很早睡了，但是每个人睡的好像都不太安宁。 剧说老到一定程度的老人家，是嗅到那些脏东西的阴气的，我想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我按照本子上的顺序来到第一个病人床前，这就看到他整个人在病床上好像发羊吊一样微微抖动，整个人好像硬化了一样。 可是这个病人本身的疾病和这方面无关，他是器官内科刚刚做完手术不适宜跑来跑去，所以才留在急诊科，其实病情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按一般的病理推断，他不应该有这种反应才对。 我马上放下手上的板子，走过去大概摸了摸他手臂上和脚上的肌肉，还好，不算特别严重。 “大爷大爷，放松，你放松点没事的，深呼吸。” 我一下子也说不出来他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这种情况基本上处理手法都是一样的，我马上安抚着他身上的呼吸和那些僵硬紧绷的肌肉，很快就慢慢松缓了下来。 他整个人刚刚好像从冰箱里面退出来一样僵硬，但是这天气也不至于这么冷，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况且他整个人本身就已经是精神恍惚的样子，双眼好像没有确实的聚焦点一样。兔兔飞 我慢慢帮他松弛肌肉，他搞了半天，这才算是安稳了下来，再也没有什么惊恐的表情了。 我走过去倒了一杯水给他，定了定他的神。 “医生……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个很胖很胖的女人……”这老人慢慢就开始开口说话，声音还是非常惊恐的感觉。 “很胖的女人？”我一开始听了还不以为然，因为很胖的女人这也太滑稽了吧，这是个什么意思。 然而很快我就回过神来，不对，他说的不是很胖的女人，而是小梅。 小梅如今已经吞噬了好几个虚弱的魂魄，我刚刚在太平间一瞬间瞥见她影子的时候看到的也是一个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冤魂。 这老人家缺乏想象力，所以很简洁地形容成了胖女人，实在是太搞笑了。 “你眼花了，好好睡觉，明天我给你糖吃。”我赶紧安慰他说道，在急诊科里基本上都是这么回事，如果是假的，我们就会拿这事情说笑，但如果是真的，我们会赶紧转移注意力。 加上我们医生最清楚，老人家是很需要哄的，所以这套我们已经非常熟悉了。 “好好。”这老人家果然中计，马上就缓缓睡着了。 我松了口气，但是同时也朝着左右看看，看来刚刚他确实是太冷了，但并不是因为天气冷，而是阳气太虚，所以体内自动生寒气。 这事情在医院里面越来越闹腾，已经开始逐渐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本以为这次也和之前一样，会很快就解决掉的。 我看着老大爷昏昏欲睡过去，顺手测了一下他的心率和体征，以免刚刚的阳气流失让他身体出现什么毛病。 还好这老大爷的身体本身还是挺硬朗的，这么一下突然的变故对他的影响不算很大。 我检查完病房出来的时候，赵医师他们也已经做完手术出来了，刘小彤刚出来就看到我，马上眼前一亮就要抓我，我当然是赶紧逃走了，倒霉的是，急诊科里面本身就是一条死胡同，除非往外面跑，不然怎么可能跑得掉，我本来想直接去男厕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小彤的脚步突然飞快，一下子抓住了我。 “怎么了小彤姐姐，我认错了还不行吗？”我的肩膀被马上拍了一下，然后就有一只小巧的手抓住了我的耳朵，把我揪起来。 “你自己说，又去了安防局录口供是吧，然后回来也不告诉我，你是想造反了。”刘小彤恶狠狠地将我拖了回去值班诊室才放开我。 “小彤，刚刚那是什么病人啊。” “你少来拉开话题，在安防局录口供怎么样了，他们现在相信你了吗？”刘小彤回到值班诊室之后，一边将外衣脱下来放回去，一边问我。 “他们现在应该不信都不行了，刚刚带了他们下去太平间走了一趟，差点没吓死他们。” 我耸耸肩，我自己倒是挺有信心这会他们两个已经被我搞得怀疑人生了。 这种感觉我当年被王主任带跑之后是一模一样的，还好我是那种接受能力很强的人，不至于说觉得这世界太荒唐了，但是有些人世界观太过坚定，不一定能承受这种打击。 “那你们到底想到办法解决这医院里的东西没有，这都好几天了，我今天检查的时候，二号病房里有好几个病人全都冻僵了，这事情有关系吧？” 刘小彤这才看着我说道。 “冻僵了？是不是有点像是发羊吊，手脚僵硬那种？”我马上问。 “对，怎么，你刚刚也看到了？”刘小彤马上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刚刚在二号病房看到一个，看起来像是阳气大量流失才会这样的，不过现在好多了，已经睡了回去了。”我点点头，心里想看来医院真的需要从灵异的角度彻底清洗一遍，将脏东西都扫出去，这样下去就算不是小梅，也会有其他东西过来捣乱的。 “我今晚上和陈树大概在这里布置一下，明天应该不会有事了。” “别忘了我会和你一起的哦。”刘小彤好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话一样，马上对着我眨巴着眼睛说道。 这小妮子，也不知道说她不怕死好还是什么好。 “今晚很危险，算了吧？”我试探着问。 “不行，之前你们都是这样不顾危险救我的，现在我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不陪你了。” 刘小彤义正辞严地双手叉腰。 ------------ 第四百七十七章 做完手术 “行行行，你说了算……”我只好投降了，直接说道。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大概是八点多，我和陈树原本准备是十点开始布置，但现在这么看来，九点多最好就要开始了，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严重了不少。 而且说严肃的，我们医院，一个人都不能少了，再出什么事情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我和刘小彤从值班诊室里走出来，陈树还在走廊上打瞌睡，我看他样子好像刚刚从冰柜里出来一样，其实也不忍心打扰他，只是我觉得在这走廊上睡实在是不雅观，所以走过去拍醒了他。 “陈树，陈树，去值班诊室睡吧，哪里有长椅。”我小声对他说，一边拍他。 “别搞我，刚睡着呢！就这里就好了……”谁知道这家伙根本不领情，直接拍开了我的手，说道。 “算了，让他在这里休息休息吧。” 刘小彤也小声地说，与其我们两个在这里喊他，还不如就这么留他自己在这里。 于是我也就没有再继续叫他了，而是先出去了和王主任打个招呼。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王主任没在，连龙正明都不在，一会赵医师下班之后，整个急诊科几乎都要没有主刀级以上的医生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反常了？我没想通这事情，但没人就没人吧，其实对我和陈树一会的布置而言方便多了。 过了八点半，救护车的声音很快就快速打响，然后急急忙忙就开了出去。 赵医师原本都已经收拾好自己了，换好了衣服准备下班了，看到救护车开出去了之后马上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当然明白是什么情况了，更何况赵医师，赵医师一脸无奈地退了回去办公室，又重新换了衣服出来。 这种时间突然这么着急有救护车出去，九成九都是有急诊病人，我们这边其实将手术室预热一样差不多了。 很快果然不出所料，救护车出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从上面一下就拉下来的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人，这种急诊病人推去什么地方都不好使，光是全身的伤口就已经足够推他去任何一个科室了，所以只能是急诊科。 “刘楠，准备手术室。”赵医师此时已经从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出来了，马上对着我说这边说道。 我点点头，马上和刘小彤回头准备手术室，刘小彤其实也已经作为实习生跟过我做过不少手术室的工作，很快我们两个就已经打开了手术室，大概预测一下一会要用的仪器，提前准备好。 刚刚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我已经能看到那个病人身上大量地外出血，看来一会输血是必须的事情了，至于心脏起伏器这种大家伙倒是很难说，不过我也照样充足了电量。 病人很快就推了进来手术室，赵医师手上好像拿着病人的病历，一边走一边专注看着病人的情况。 我赶紧回头，看到这个病人全身好像都受伤不轻，全身到处都是血迹，看起来像是车祸，被车中枢非常致命的零部件脱落刺伤，还有玻璃碎片在身上。 我顿时就觉得这个病人的情况一点也不容乐观，马上建议赵医师进行会诊。 赵医师本身也是打算让呼吸科和胸外科的同事过来会诊，但是手术台上的病人情况突然好像恶化起来，已经不容得我们拖下去，于是我和赵医师无能为力之下，只好马上开始动手术。 由于没有在手术之前做准备，所以基本上我们变成了走一步算一步，很快确认了病人的血型，马上就开始输血，另一方面，我和几个护士在他身上最主要的动脉和静脉里寻找有没有什么特别大面积的伤口，防止无效输血。 万幸的是，找了好一会基本上好几条动脉血管都排除掉了，全部都没有受到足以喷血这么夸张的伤势，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主动脉遭受严重损毁，这人也撑不到进来手术室，早应该死了。 我上上下下翻动了他身上不少地方，同时也将我的经验告诉刘小彤，作为急诊科的医生手一定要多，因为其他任何科室，病人在做手术之前是有时间体检、有病历，所有情况都已经计算在内，然后才开始手术的。 而急诊科的手术则不然，从外面莫名其妙推进来一个人，尝尝连家属都还没来，现场也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你只能听到一句车祸，虽然理论上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会在车上尽量帮你检查清楚病人目前的状况，但实际上如果碰到这次这种，车程来回还不到半小时的，医护人员在车上那么一丁点时间根本检查不出来个什么。书吧达 也就是说，到头来我们在手术台上依旧是老样子，看到什么做什么，就有点像是打地鼠的游戏，什么地方冒出来就把它打回去，一直到这个人身上在没有什么致命的情况冒出来了，我们就算是把这个人救活了。 一番认真检查之下，我索性撕开了病人单薄的外衣，搞到周围的护士顿时有点惊讶我的暴力。 撕开之后倒是看到这个病人强壮的胸肌，显然平时是有去健身房的这种类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袒出胸口之后，我看到的却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心脏内伤情况，因为有一块非常锋利但是切口很平整的玻璃倒刺，直接扎了进去，由于扎得很深，所以外面露出来的这端几乎看不到了，而且整个玻璃切口基本上完全堵住伤口，也没有流太多血，所以刚刚根本没发现。 “赵医师！”我有些惊慌了，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马上告诉了赵医师。 “别动！谁都别动了。” 赵医师只看了一眼，顿时马上就让我们全部都别动了。 这种情况的危害程度我是知道的，马上等着赵医师拿出办法，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种情况和古代人中刀和中箭之后不拔出来的原理是一样的，因为中箭之后，只要不拔出来，伤口是完整的，至少人体还能正常运作下去，当然了箭头长期滞留身体也会引起金属中毒，但是那是另外一回事。 而如果顷刻间马统领箭头拔出来，那就好玩了，你马上要面对的就是血流如注，还有身体里面被这箭头刺穿的身体部位，人体里面只有两品脱左右的血可以流，如果没办法止血的，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病，光是流血都已经马上给你流死了。 我知道这情况非常恶劣，尤其是这次不仅是这种古怪的情况，而且这伤口刚好还是落在胸上。 按照这个伤口的路径下去，要说碰不到心脏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等等，从直径判断，心脏应该已经伤到了，为什么刚刚一直没探测到有问题？心跳呢？” 赵医师顿了顿，马上说道。 “心跳和脉搏暂时一切正常，脉搏还有些起伏，但心脏是正常的。” 然而另一边的医护人员马上说道。 我一瞬间也以为是机器有问题，当时今天他们刚刚才做完手术，这要说坏了的话，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况且这种心率监测仪基本上是很难坏的，甚至连出错都很难，因为原理运作起来很简单，耗电量也大，和十几年前那种将听诊器放在你胸口上不一样，这种机器直接接通你身上的生物电流，根据全身的脉搏就能知道心跳，脉搏连接的心跳是不会错的，因为心脏有什么问题，都会在脉搏的跳动是否健康上反映出来。 所以现在根据这台仪器所显示，现在这个病人的心跳是完全正常的。 “医师，会不会只是我们想多了，没有我们想象中这么深？”我摇摇头，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现在来说，只剩下这个可能性了。 “不会吧，那这也太好运了吧？”赵医师哭笑不得。 当然了，我们作为医生的，听到说病人现在的情况还好，起码运气不错的话，当然还是开心的。 “现在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再检查一次这台心率监测器，如果数据是正常没问题的话，我们开始手术将这块小玻璃取出来吧。” 赵医师接下来的部署就简单多了，如果仅仅只是刺入了胸口，但是伤口很浅的话，要处理起来其实不难，大不了就是取出来然后做止血处理罢了，我们刚刚已经输血了一段时间，基本上现在已经将他身体里的出血量控制住了。 这边都医护人员同事很快就再次肯定了这台机器的运作情况，保证是正常的，于是我赵医师点点头，开始同意手术。 “为了以防万一，再去拿两包同血型的血过来，要是一会有个什么情况还能照应一下。” 赵医师毕竟还是经验老到，想了想还是说道。 要是我，我应该也会这么说，因为主要的这个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按照常理判断，这玻璃能直接扎到胸口这么深的地方，它本身一定体积和面积不小，然后在巨大的冲力下才能做到这种深度，否则光论一块玻璃的锋利程度，小体积是很难全部扎进去的。 ------------ 第四百七十八章 耽搁了 总而言之这个情况不算常见，所以还是要有两手准备。 很快，手术的准备已经全部完成，赵医师也没有迟疑，直接开始了动刀。 虽然我们现在假设这块玻璃碎片的总长不超过十厘米，由于心脏监测器的反应一直是良好，所以我们只能反推导这块玻璃碎片应该完全没有丝毫影响到心脏，因此长度一定是有限的。 赵医师开始熟练地开刀，赵医师和龙正明不同，是正儿八经跟着王主任一路从实习生带上来，跟在王主任身边算起来也有十年左右了。 而王主任，则是非常著名的心脏专家，因此赵医师在心内和心外的手术上，造诣都很不错。 赵医师下刀非常谨慎，因为预判这块玻璃碎片的体积既然不会大到哪里去，那当然是尽量给病人下越小的刀越好，这样身体复原起来也好很多。 这手术刀沿着病人的胸口画了一个圈之后，很快就改用镊子，并且开始上仪器。 在透镜下大概探射了一下之后，发现这块东西的横截面积确实不大，所以造成的伤害面积预估不会很大，不过位置既然都深入到胸口了，也不是我们能用药的地方，基本上这块的伤害不管大还是不大，都是要等这个人自己自然痊愈的，因此这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 赵医师此时的切口已经开的特别好了，于是我用镊子很快抓住了这块玻璃碎片。 “准备好了就慢慢取出来，不超过十厘米的长度，如果按好的方向考虑，甚至只有两三厘米。” 赵医师鼓励我说道。 其实我自己也大概知道，毕竟这个伤口的面积现在既然是这个样子，下面的长度也长不到哪里去。 我原本以为会是个简单活，但是我开始用力往上拔的时候，忽然心里就沉了。 这玻璃碎片，拔出来的沉度竟然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我顿时松了力气，不敢拔了。 打一个比方的话，假设人体是一堆粘稠的泥土，我们一开始因为心率监测器显示正常，所以这块东西必然没有触碰到心脏，那按照常理推断，它的长度不会很长，基本上十厘米之内，一根七八厘米长的东西，要从粘稠的泥土里拔出来，一定是感觉它特别轻，一下子就拉出来了。 然而现在我往上拉的这个手感，绝对不止七八厘米，整个碎片好像还有很深，非常深地没入了心脏内部一样，里面的身体组织牵扯着这块碎片，导致我拉出来特别费力。 总而言之，这块东西的手感不管怎么说都让我觉得之前我们的推论非常不靠谱。 “怎么停手了？”赵医师看我一脸迷茫地停手了，马上问我。 “医师，这碎片不对劲啊，这怎么也得有个十几厘米的长度啊。”我茫然地看着赵医师。 “很沉么？”赵医师自然是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对啊，是特别沉！”我为了让他能明白这种沉的程度，特意加重了语气。 “怎么回事啊？”刘小彤在旁边马上小声问我。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好小声回答。 “赵医师，那现在怎么办？” “心率监测器的反应呢？”赵医师的脸色显然也有些难看，因为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很奇怪，各方面给出的数据完全是相反的。 “心率监测器一切正常，病人心跳没问题啊。”医护人员也一脸茫然。 这可就诡异了。 病人的心跳是正常的，但是心脏位置上插着一个很深的玻璃碎片，而我根据经验可以肯定地说，这根碎片一定不短。 这不就是个悖论么？ 难道是小梅在搞鬼？看了看周围，却完全没有感觉到有神神怪怪的东西，至少在这个手术室里没有。 现在我对这方面的触感特别准，可能是已经开始习惯了额头的那种强烈警告，所以能准确地感觉到什么时候有东西来了，什么时候周围是干净的。 而现在周围就是干净的。 “没时间考虑了，切口已经打开了，既然心率监测器是正常的，也许碎片是从中间断了而已。” 赵医师凭着自己的经验，只好做出了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说法。飞涨中文 我点点头，这个解释从医学角度来说还能接受，也有这种可能。 “那我继续了？”我马上问赵医师，在手术台上，我是不能擅自行动的。 “继续吧。”赵医师点点头，一边有些紧张地看着心律监测器。 于是我也就暂时先不管这么多了，直接用力，将这个病人胸口上的这根玻璃碎片直接往上拉动。 这么一拉，我们整个手术室里的人都惊呆了，因为我一口气往上，竟然拉出来了超过十厘米长的玻璃碎片，具体长度我不清楚，但是光用肉眼看都知道，绝对足够贯穿这个人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中间断开的玻璃碎片，也不是很短的小碎片，这就是我们一开始判断的那种，直接刺入胸口的那种大碎块！而且按照角度来说，这块东西绝对直接贯穿了心脏才是。 “你那破玩意是不是有问题啊？”赵医师马上大发雷霆地对医护人员说。 我心里一瞬间也已经飘过了这个想法，如果问题真的出在心率监测器上面的话，那这个人此时应该心跳为零，直接死了。 我伸手直接摸向这个人的脖子下面，还有手腕之上。 “赵医师……这个人的心跳真的是正常的……”我蹲了好几秒，顿时用非常惊恐的语气对赵医师说道。 心率监测器能骗人，我从手腕和脖子附近的摸到的脉搏可不会骗人，如果心跳的泵血功能受损，在脉搏上应该显示非常无力、甚至是几乎摸不到的跳动才对。 但是这个人的心跳正常得和一般人几乎没有分别。 赵医师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然后自己也伸手摸了摸，顿时表情更加惊讶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刘小彤到刚刚为止还是躲在一旁学习经验，不敢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诡异的情况吓到了，直接脱口而出。 “赵医师，还是开刀看看吧？不然我们两个今晚上都睡不好的。”我默默地对赵医师说道。 我们两个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医生，什么情况没见过？今天怎么可能容许有自己都搞不明白的情况发生？况且这可是心脏，绝对不能模棱两可，看到病人体征没问题就缝针当作无事发生。 赵医师临床经验丰富，也没有花太多时间，马上就点头，于是我们就马上开始准备以尽量小的切口开始开刀，看看这个伤口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我中间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看来今晚上的事情要耽搁了，于是我回头对刘小彤说话，让她出去和陈树说一声，今晚我要晚点才能出来。 赵医师正在专注手术，没听到我说什么，很快根据胸腔图已经准备好了下刀的路线，我在旁边已经准备好了副手的工作，很快就开始下刀。 手术室里面两个护士和一个医护人员都开始谨慎起来，因为没有人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所以大家都很想知道为什么。 然而等真正慢慢打开了这个病人的胸腔，我们整个手术室里的人全都惊呆了。 首先是左边胸腔，这边的心脏果然和我们最开始推测的一样，早就被那块碎片给刺穿了，现在几乎没有跳动了，急需要缝针和处理。 但是让我们所有人几乎都停止了呼吸的，是这个病人的右边胸腔。 因为他的右边胸腔上，竟然也跳动着一颗心脏，因为这颗心脏几乎没有被碎片的刺伤影响，所以这个人整个身体的供血系统并没有什么大影响，仅仅只是供血的方向从左胸腔移动到右胸腔而已。 我生平从来没有见过两颗心脏的人，甚至都没听过，赵医师打开胸腔之后，我差点吓得手上的仪器全都掉到地上了。 两个护士和医护人员们就更不用说了，所有人都定住了，全都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赵医师，这现在我们是……”我想问赵医师现在怎么做，结果话都说不清楚了，脑子里只是不断闪烁着人体胸腔结构，然后下意识地开始思考人的身体是不是真的能容纳两套并存的心脏系统。 “刘楠，你给我点意见吧……”赵医师的眼睛自从打开了胸腔之后就没离开过这两个心脏，脸色很明显是茫然的。 “怎么找也要先将这个心脏救起来啊。”我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我们现在可是打开了病人的胸腔，马上对赵医师说道。 “动手动手……”赵医师也打了个激灵，马上说道。 但是护士们的动作显然都慢了下来，而且反应全都慢半拍，好像一个个脑子都在游魂一样。 不过我和赵医师都没说什么，这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而且这次还不是什么灵异事件，单纯就是人体结构都已经够吓人了。 这个人平时身上装着两个心脏，到底是怎么互相共存而且还能正常供能起来的？这件事就是匪夷所思，尤其是让我这种医学生百思不得其解。 ------------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不靠谱 我们手术室里面的这群医生几乎是保持着震惊的模样在赵医师的催促下开始了这场手术。 “赵医师，那我们还需要接驳人工心肺机吗？” 刘小彤慌慌张张地问赵医师。 “不用了吧……”赵医师自己心里也没底，谁知道这个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种一般人的情况，心脏被刺穿、停止跳动，这都足够他死上好几百次了，但是他身上的供血系统却因为另一套好像后备一样的心脏仍然保持着非常正常的跳动，竟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先不管了，刘楠，先将心脏缝起来再说别的了。”赵医师马上招呼我，我自然是凑过去，龙医生做过的心脏手术也不少，我还挺有经验的，所以很快就在旁边帮赵医师进行了一场比较正规的心脏修复手术，由于血管本身并没有太过明显的伤口，之前那些出血口我们已经全部堵住了，所以这个心脏很快就恢复了跳动。 我们看着这个人右边的心脏竟然在左边的心脏开始逐步恢复工作之后，才开始慢慢变得活动没有这么频繁起来，好像还能自动调节自己，配合主力心脏一样。 “我的天啊，心率监测仪的数据呢？”赵医师看到这一幕简直是觉得自己几十年来的医生生涯全都白费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供血系统的头部两头开花的情况。 两个心脏，这得多神奇？如果不是进手术室天然等于同意了保密协议，这发现都够入吉尼斯世界怪人大全了！ 这手术很快完成了，赵医师激动归激动，但还是以很快的速度缝合了切口，这伤者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下来。 一个伤者在手术里面最怕的就是血压和心跳出现异常，但是这两点都让这哥们自己给自己规避了，他不仅有两个心脏，而且两个心脏之间的互相配合简直堪称最神奇的生物智能，竟然始终保证了自己身体心跳和血压的正常。 “这个病人安排在比较少人的病房，我还要慢慢房观察他的情况。”赵医师在出去手术室的同时，特别提醒我们说道。 刘小彤点点头，和其他护士一起将这个病人推到二号病房，此时二号病房里之前刚刚发生过命案，虽然急诊科里面保密了，但是这个病房人也被我们刻意安排少了，所以此时这病房基本上就只剩下那些昏迷不醒或者是植物人的病人了。 “两个心脏的人，这实在是太厉害了吧？”刘小彤将病人安置好，顿时忍不住激动地转过来对我说。 “是啊，我都闻所未闻，人工心脏就听得多了，这种两个天然心脏的人实在是厉害啊。” 我也忍不住称赞这个人，如果不是他的麻醉还没过，我真想抓住他好好问他关于身体的事情。 就在我和刘小彤在这里面商量的时候，门口忽然听到有人敲打着小窗的声音。 我转过去，看到陈树站在门口，看着我好像在催促一样。 我这才想起来我在走廊外面还有正事，于是赶紧走了出去，刘小彤紧跟在我后面。 “你跟过来干嘛，这么晚了快点下班。”我对身后的刘小彤说道。 “我要看看你每次跑开之后都干嘛去了，要看着你才行。”刘小彤追在我屁股后面，好像下定决心要一跟到底一样。 “一会有东西出来抓走你，我可不管你啊。”我回头做鬼脸吓唬她。 “吓唬小孩子吧你，哼。”刘小彤好像反而被我逗笑了，反做鬼脸说我。 她自从经过了祸种的事情之后反而更加不害怕这些事情了，在这方面的成长速度简直是惊人。 我没办法，只好带着她一起走了过去陈树这边。 “你这场手术做了好久啊，很严重么？”我走出去，看到陈树睡眼惺忪的样子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陈树就是在外面睡觉的，我做手术这么久，这家伙该不会就一直睡了这么久吧？ “你睡这么久不累么，干嘛不去值班诊室睡一觉？”我问他。 “我哪知道你这么久啊，我以为就一个小时就出来了，还不如就在走廊歇一会。” 陈树看着我连连打哈欠。 “接下来怎么样，你有什么地方已经完成了，什么地方还没弄？”我看向急诊科。 虽然陈树对付不了这冤魂，但至少以他的本事，要设下布防让脏东西无法靠近还是很容易的。 “这一列除了男厕所和女厕所都搞定了。” 陈树也回答得很简洁，直接对我说道。 “女厕所我可以去。”刘小彤马上自告奋勇。 “她怎么也跟来了？”陈树愣了愣，问我。 “别看着我啊，是她非要跟来的，我没说过这话的。” 我马上耸耸肩。吧 “这种时候了你还拍拖，刘楠，你可真是不怕死啊。” 陈树上上下下大量了我一番，忍不住说道。 “……”我无语地看着他。 “行了，我不管你们这么多，这些黄符全部都贴到门缝里面，记住，是大门最经常会转动和活动的那些角落里面。” 陈树好像分派传单一样，将黄符全部都分到我们的手上。 “这东西虽然现在威力很大，但始终还是活动在晚上，阳气始终还是她非常惧怕的一种东西，我们可以利用这点，我借了一个镇国石，刘楠，白天拿出去晒足太阳，晚上就足以当作阳气使用了。” 陈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了一块石头，乍一看上去倒是和花岗岩没什么两样，只是中间好像有点裂纹而已。 “行吧，现在天都黑了你才拿出来，是觉得我能自己发光发热还是怎么的。”陈树有点无语，直接看着我说道。 “分头行事就是了。”陈树和我们两个说道，于是我和刘小彤回头走向尽头的男女厕所。 “你看今天这个事情用不用和王主任说啊？” 刘小彤一边走一边问我。 “我早就和王主任说了啦，他说只要急诊科不出乱子就行了。”我耸耸肩，回答她说道。 “我不是在说这个，我说刚刚那个病人。”刘小彤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王主任早晚都会知道的啊，赵医师做完手术还要写报告的。” 我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马上话锋一转回答她。 我和她很快来到男女厕的门口，两人手上都拿着数量很多的黄符，好像两个准备在这里进行胡乱张贴的小广告贩子一样。 我们两个分头走进去，男厕所今天还好，灯火通明的，这个时间还是比较安全的，我很快就拉动门把手，将这扇门转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将角角落落全部都贴满了黄符。 这趟过来贴这些东西竟然意外地轻松，贴完我就走了，也没看到厕所里面有什么异常的。 连刘小彤那边的情况基本上也都是一样的，我们两个很快就从厕所里面出来，重新回去找陈树。 此时正是晚上十一点多，陈树趁着我们去厕所贴东西的时候，自己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当时下意识地觉得他出去门口抽烟去了，因为平时通常他都会在医院外面，但是走出去却也没看到他。 “这家伙该不会是出去吃东西什么的了吧，这么不靠谱？”我想了想，这家伙简直是终极型不靠谱的家伙，竟然连一点交代都没有。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然而没过多久，电话的响声却从走廊上传来。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刘小彤反应倒是挺快的，马上警惕地转过来。 我转过去，确实也听到声音模模糊糊是从茶水间那边的方向传来的，但是具体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自然不敢轻易走过去，我伸手拉住刘小彤这个愣头青，以免她直接一股脑就跑过去了。 但电话的铃声持续不断，也没人接听，会不会仅仅只是陈树的手机放在那边了？ “过去看看？”刘小彤看着我脸色问我。 我点点头，拉着她谨慎地靠过去。 但我和刘小彤还没靠多近，陈树就已经飞快地从里面冲了出来，一脸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陈树，怎么了？”我看着陈树这个慌张的样子，马上问他。 “跑，跑！”陈树第一时间拉着我们一路快跑，一直跑到走廊这边的尽头才算是停下来，气喘吁吁。 “你在那里面干啥了啊？”我着急地问陈树，这里面连是个什么情况我都不清楚。 陈树还没回答我，顿时之间我额头的眩晕感已经瞬间袭来。 强烈的警告已经顿时从四面八方袭来，我能强烈地感觉到一个强大的威胁正在我们的正前方。 但是这种感觉，却又和冤魂出现的那种感觉不尽一样。 “什么东西？”我脱口而出，一瞬间整个医院头顶的灯开始不断闪动起来。 我们三人看着从茶水间里面慢慢悠悠地冲出来一个身形好像吃胖了的大胖子一样的人，如果不是披着长发和满地水渍的话，我几乎认不出来这个就是小梅，小梅此时已经吞没了好几个魂魄，变成了一种非常畸形的灵体，连陈树都觉得难应付。 ------------ 第四百八十章 特别不一样 她慢悠悠地走出来，在走廊上站住，然后突然就转向我们。 “她该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我愣了愣神，问道。 “她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刚刚我去你们茶水间，刚封住了窗户，她人就在那窗户后面闪过，简直是吓死人不偿命。”陈树马上回答我。 “大师，你为什么会怕啊，快去收复他啊！”刘小彤又着急又天真地说道。 “大师也会怕，也会跑的啊妹子！”这次轮到陈树无语了。 “而且这次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在她身上……” “什么意思？” 陈树的话，加上我刚刚那种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让我更加肯定这次没有这么简单。 “这冤魂并不是主动现身的，而是逃过来的。” 陈树站起来朝着小梅这边看过去，那边的小梅还站在走廊上，面对着我们，样子有点发愣，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然而紧接着，一辆马车从茶水间里面猛然冲出来，将身材臃肿得好像巨无霸一样的小梅一下子撞得七零八落，当场暴毙！ 我一下被惊吓的程度绝不亚于触电，而且向佛祖保证，我看到的真是一辆真真切切的马车，就是那种两匹黑马在前头套着缰绳、后面拉着一个双轮车厢的十八世纪马车！ 刘小彤的惊吓就更大了，直接在走廊上尖叫了起来，我第一反应就是过去从她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我的第一反应告诉我，这个东西非常危险，如无必要绝对不要引起它的注意力。 仔细一看，这马车拉在前头的两匹黑马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生物，整个身体好像轮廓模糊的黑气一样，两只眼睛如同深红色的鬼火一样，四处乱望，模样如同从噩梦中闯出来的两匹鬼马一样。 这拉着车的马都长成这副德行，谁知道这马车上面坐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啊，但事实上我们也没看到，因为马车里的东西根本没露面，一头撞上小梅之后，将很快就往后倒退，重新退回去茶水间里面去了。 这马车看起来的架势至少有两三米这么长，至少也有一米半宽，这个体型到底是怎么从茶水间这么小的门里面出来的，我是怎么也想不通的，加上这马车猛然出现，一下子冲出来就撞散了小梅，让我大脑空白了好几秒。 而且它行动得非常迅速，从冲出来撞散小梅到离开还不到一分钟，顿时就消失在了走廊上。 头顶的灯光开始自动恢复，一下子整个急诊科走廊已经重新恢复了光亮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和刘小彤足足愣了好几秒，也没搞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陈树倒是好像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样，样子根本就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看了看恢复了正常的走廊，马上就转身好像要走了一样。 我一看他这么反常的举动，于是赶紧和刘小彤说一声，然后就追了出去。 陈述这次好像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一样，直接就想要离开这里了，我从他后面赶紧追了上去。 “陈树，陈树！” 陈树听到我连续喊了他好几声，才停下来转身。 “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啊，医院事情不管了？”我有些不满地追上去问他。 “医院已经没事了，放心吧。”我没想到陈树会这么回答我，让我顿时觉得有点意外。 “昨天你还和我说小梅这种情况不好对付，怎么突然之间现在又换了一个说法了？” 我有些意外，一时之间甚至都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 “小梅现在确实已经烟消云散了，所以医院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树有些无奈地转过来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黑影帮我们消灭了小梅？”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七界 “不是消灭，是弱肉强食，小梅可以吞噬虚弱的魂魄，自然也能被其他人吞噬。” 陈树摇摇头，说的话让我一惊一乍。 “好好的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个能比小梅都要强大的脏东西啊？”陈树这话的意思，就是刚刚那架马车又是另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莫名其妙冒头出来的脏东西？ 这样下去，我们医院都快要成为一个脏东西的聚集地了。 “陈树，你是不是知道刚刚那东西？”我看着陈树犹犹豫豫的眼光，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马上问陈树。 自从他在茶水间出来，然后小梅紧接着也出来，被那架马车猛然撞烂了之后，陈树在这一系列变故之中显得实在是太平静了。 “你别管了，这事情现在已经变得不是你能插手的了，总而言之医院现在安全了，小梅已经消失了。” 陈树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拍着我的肩膀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一样，语重心长地说道。 “少来，你明显就是知道刚刚那东西是什么，快说。”我马上推开的手，反过来抓住他恐吓他说道。 “唉，这事情不能不能告诉你，但是真的不是你能插手的。” 陈树叹了口气，也没有这么快急着要走了，在医院门口站住了脚。 “龙家迁坟那事情，我之前一直在忙前忙后，你应该还记得吧？”陈树小声地凑过来对我说道。 “知道一点，那段时间你忙了好久，最近才开始有时间。”我点点头。 “龙家的祖先之前的坟地里面，因为当年负责下葬的道士不择手段，这数十年来虽然走了大运，但是却也落下了不受病根子在这里，所以大龙生才会花这么多钱，将我们这些有真本事的道士全部请过去，表面上说是迁坟，但其实最主要的工作还是帮龙家祖先的坟地清除这些大问题。” 陈树用很小的声音对我说道。 “你去帮龙家的坟地清理那些脏东西了？”我心里有些吃惊，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想到他去原来是帮龙家做这种事情的，我一直以为他是去龙家舒舒服服看风水的。 “迁坟是真的，但是迁坟之前怎么也要清理阴宅啊，否则如果上面镇着这么多脏东西和阴气，是没办法贸贸然起棺和升棺的。”陈树倒是看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忙着什么计算时辰，找什么寻龙点穴，搞了半天你还是去辟邪啊。” “你想得美啊，那阴宅里的东西哪里是我这种道行能碰得起的，大龙生请了市里二十多个道家高手，其中很多都是多年名师，我这种小辈只是打下手的！” 难得有一次陈树居然主动说自己的水平不行，这情景真可谓罕见。 但同时间也可以看得出来，龙家的阴宅情况真的已经可以说很糟糕了。 “你说了半天，到底和那架马车有什么关系？”我没和他在龙家坟地里扯太远了，继续问他。 “那辆马车我在龙家的阴宅里见过一次，慈云道观的道长亲自出手，他们那道观虽然中间失传了十年，功力大不如前了，但怎么说也比我们这些民间混得要正宗啊，我那天看着道长一个掌心雷拍下去，反炸掉自己半个手掌，这架马车一转身打翻了三个祭坛，卷着狂风就消失了，这简直都已经不是脏东西的等级了，已经是有了修为，开始修成形的东西了！” 陈树瞪大了眼睛对我说道，这次他身临其境，说话果然和平时特别不一样。 “……那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医院啊？”我被他有点吓到了，只好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这些阴间的东西向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个冤魂在医院搞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现在下场就和那些被她自己吞食了的魂魄一样被吞食，也算是太天理循环了。”陈树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的话，我怀疑他都直接掏烟出来抽了。 “那你现在要去哪？” “当然是回去龙家告诉他们这辆马车的下落了。” 我本来还想问陈树几个问题，但是看到他好像很着急一样，于是也没有继续纠缠他了，在向后他再次确认了医院里面已经没有冤魂肆虐的问题之后，我就在门口上目送他离开了。 虽然小梅以这种方式被消灭实在不是我一开始设想的那样，但是起码问题还是解决了，只要医院里面不再有这种死亡威胁，怎么也算是好事。 我转身回去医院之后，果然再也感觉不到空气中隐隐存在的那种淡淡的气息，一下子好像喷了空气清洗剂一样。 “陈师傅怎么说啊？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刘小彤还在走廊上站着等我，看到我走过来马上问我。 “算是吧，现在医院里面已经没有冤魂的威胁了，放心吧。”我没有将其他事情告诉她，这些事情连我都没法插手就更加不需要告诉刘小彤了。 况且按照陈树这么说，那辆马车的目标应该不是这个医院，它只是路过的时候顺便用类似黑吃黑的办法将小梅吃掉，算是无意中帮了我们一把而已。 ------------ 第四百八十一章 家属关系 万幸这种阴间大哥看不上这家小小的医院和我这个小小的过阴人，要是这种大人物直接盯上了医院或者我，我都要完。 “总算是结束了，现在只要等警员查清楚，知道上次的事情和你无关，这样你就彻底没事了！” 刘小彤心里竟然这么清楚我的情况，顿时让我颇为震惊。 “安防局那边不是我们能影响的了，让那两个警官自己忙去吧。” 我笑着摇摇头，这事情我倒是真的没有考虑过，毕竟这事情本来就不是我干的，他们只要愿意查，总能找到我无辜的证据的，我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这事情。 “对了，赵医师刚刚走之前有没有留什么工作给你？” “有啊，他让我告诉你今晚的这个特殊病人的报告你帮他打一下，他不是很会做这种报告。” 刘小彤好像者才想起来一样，一拍脑门看着我说道。 “不是吧，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告诉我？”我一听，这意思岂不是说我还有一个报告还没打完？ 一般来说在医院，工作没搞定是不能下班的，虽然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带回家去搞定，但问题是，我这么穷，那个廉价出租房里面怎么可能有手提电脑这种高科技？ 所以最后，这个晚上我还是搞到非常晚才下班回去，我写完报告发给王主任之后，看已经几乎是刘小彤下班时间了，索性等多了一会，和她一起坐车走了。 这一夜当然是这几天以来睡的最舒畅的，既然已经知道小梅消失了，我心中的大石放下，自然睡的舒畅。 第二天回到医院的时候，我还收到陈树的短信，向我再三确定医院还有没有其他后续工作要接手。 我也很想马上回他没有，但直到昨天为止我都没有去确认过唐茹的状态，他可是一直将在医院里面搞事情的小梅当作是落落，也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被吓着了。 而且说起来，落落现在到底还藏身在我肩膀上的伤口里还是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也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在聊天，一边想要去确认唐茹的状态。 但是等我走到一号病房的时候，原来唐茹今天早上一大早就来办了退院手续，她的身体状态一直不错，其实早就可以出院，所以院方也没有含糊什么，直接就让她走了。 她估计是被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吓到了吧，一下子竟然吓得离开了医院。 现在唐茹也走了，脸上有疤的男生也被小梅带走了，小梅就更不用说了，像陈树说的一样，天理循环，自己也被带走了。 这么一来，这事情总算是有了个结尾，告一段落了。 “刘楠，今天这么早，看来心情不错哦。”刘小彤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那肯定啊，那事情总算是到此为止了，再也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了。” 我赶紧笑着说道。 其实此事牵连甚广，还好的是，今天早上巡捕局那边给了我电话，说那个载我的出租车司机已经找到了，而且因为我这么晚了还要去公墓，所以对我的印象还是挺深的，我才算是放心下来。 我在短信里将这事情告诉了陈树，准备叫上他晚上出来庆祝一下，就当是终于不用继续被巡捕局调查的庆祝，顺便还将双心人这事情的八卦告诉了他。 陈树倒是挺激动的，一听到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心脏的人，说什么也要来看看。 我到了上班时间也就没有继续回复他了，一头扎进了急诊科开始干活了。 我回来之后，主要还是确认一下这个双心人的状态，不过据说自从昨天手术完成了之后，他的情况一直都在好转，因为两颗心脏会根据需要调整自己的跳动频率，所以虽然在检测仪上，他的心跳和常人一样，但其实两颗心脏交替互相跳动，每颗心脏单独每天所需要跳动的数量是比一般人少一半的。 如果从最单纯的地方理解的话，我可以说自然界生物寿命的规律就是，心跳慢的一般都会异常长寿。 因为如果真的有办法从生物层面处理各种疾病和感染的话，主宰一副身体的真正生杀大权的其实就是心脏，其他地方出问题都还能弄一弄，还能拖着治一治，但如果心脏有问题直接给你停了，这口气你咽下去，什么灵丹妙药都没用。第一文学网 我路过的时候，护士长看到我还吃了一惊，一看到我就马上抓住我问我昨天手术的细节，她说她从来没见过两个心脏的人，真是太可惜了，虽然现在也有X光和透视图可以看，但和现场肉眼看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解释其实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最主要的是我们看到两颗心脏之后都吓坏了，当时差点手术都忘记做了。 “这有什么的，两颗心脏简直是闻所未闻啊，他心跳岂不是比常人强多了？” 护士长总是能问一些很没有水平的问题。 况且她倒是说的容易，我们总不能就为了观摩这个从来没见过的人体结构，忽然之间整个手术停下来去看这个人的身体内部吧？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看好这个人呢，小心被人拿去卖了器官哈哈哈。” 护士长说话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虽然手术已经完成了超过十个小时了，病房也躺了，但是家属倒是一直都不见来。 难道他们还没有被通知这个人车祸入院了？ 我有点好奇，估摸着大概九点之后等所有人都开始陆续起床，应该就有人来了。 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大概过了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这病人的家属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辖区的警员。 “医生，请问你们是不是昨天收容了一位车祸的病人名字叫林祥的？”警员走过来，大致上其实就和我确认一次昨天送过来的人是不是和这群是家属关系。 一轮确认下来，我们两边都确认了昨天送进来的人就是他们的家属，于是警员很快就离开了。 我回头看了看，这个叫林祥的人家属还真不少，要么就一个都没有，要么一出现就是一大群，这里少说也有八九个人这么多，有大有小。 根据我刚开始和他们对话，这里不仅有他的孙女和其他亲戚等等，甚至连他的居家保姆都来了。 当然了，既然家属来了，我们医院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一件会有很多不喜欢但是却一定要做的事情了，那就是收钱。 向病人家属收钱一点也不容易，这点我们已经知道了，但是没办法，再不容易也得做。 昨天晚上这病人的急救措施产生的费用基本上都不贵，只要他有基本的那种医疗保险就不会有问题，主要的一笔支出其实都是用药上面。 这个病人从昨天到现在应该已经打了一针，准备打第二针了，但是因为一直款项交不上来，所以那边的药物部门批不出这两针的药物，当然了这两针不打也行，但是这毕竟是心脏，我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如果不打，那就真的只是在急诊科吊着性命而已。 我走过去，看到这群家属的样子都不怎么好看，好像每个人都有不少事情放下来匆匆赶过来，有的人脸上还是带着倦意，显然都不清楚昨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而少有的几个精神面貌很好的成年人，脸色也没有因为精神好而有什么好脸色看，反而在听到我说这个病人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更加难看了。 这一家子的关系按照他们的脸色看的话，实在是有些微妙啊，为什么好像基本上就没看到一个人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呢？ “几位，这名字你得签一签，一会交通部还要来确认昨天的车祸录口供，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 我面无表情地直接将单据都递上去。 “医生啊，既然手术已经完成，我们是不是就能将林祥接回去家里住了？” 旁边一个四十岁左右、虽然明显比我老但是样子看起来非常油腻和圆滑的人马上凑过来看着我。 “他现在的情况这么不稳定，你确定要将他接回去？而且半个月之后拆线，心脏拆线是不是你帮他在家里搞？到时候再送回来很麻烦，加上要是又出现心梗这种坏毛病就麻烦了，还是住院观察吧。” 我没听懂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一个毫无理由的要求，但还是站在医生的角度否定了他。 这个人一听到我的话顿时就懊恼地退了回去，也没说要签字，搞得我更不明白这个人凑上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还听到这些家属里面顿时传来了什么没有钱啊，家族里面的钱早已经全部用光了，等等各种关于这个叫林祥的病人的身家财产的问题，我也没听清，反正大致上的意思就是他们都没钱了。 来到医院见惯人生百态，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医院里出现财产纠纷了，我可不想知道这么多，我只想有人签字而已。 ------------ 第四百八十二章 普通家庭 “你们现在是决定好谁签名了吗？”我看着他们这么大群人，竟然连一个能拿得了主意的人都站不出来，顿时也有点怀疑他们这个所谓家族是什么东西。 “现在他还有两针还没打，继续拖下去只会拖慢整个康复的过程，这段时间你们还要准备好陪床的人，要确定每天检查的时间和吃药的时候身边是有人的，还有，字赶紧签了。” 我基于医生的本职工作，很无奈地再次和他们说了一遍，但是这话一出他们之中的争议好像更大了。 “我们可以请保姆吗？”其中有一个比较胖的女人走出来问。 “他的情况特殊，我不建议你们请保姆。” 我顿时有点无语，虽然这个病人的年纪没有到很老，理论上他们就算不留人在这里看管也没问题的，只不过这种情况下我们通常都是建议有个人站在旁边比较好的。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推卸看护责任而特意请个保姆，那这些亲人还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着了。 “好了好了，都先进去看人吧，我来签名。” 这种混乱的场面一直等到一个老爷子不断敲打自己的拐杖，他们这群人看到老人家说话了，这才算是安静下来，一个个都不再说什么了。 老爷子那表情好像在说他们搞成这样在医院丢不丢人一样，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随后才走了过来我这边，将名字补上。 “放心，他现在的情况稳定。”我对着这个老先生总算是有点态度，起码比对着那些人要好多了。 “谢谢你医生。”这个老爷子点点头，然后这群亲戚就一股脑地进入了这个房间里面。 这个动手术的人我看过档案，因为他这个双心的特质实在是太神奇了，所以我忍不住看了好几次他的档案了，但是发现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大概二十五岁左右，典型社会顶梁柱青年。 而且他这些家人虽然吵吵闹闹，说话不经脑子，但是也能看出来，他们一家人就是那种很典型很普通的一大家子，所有人估计都住在一起或者附近。 关系看起来也挺融洽的，只不过人群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混的不是很好的人。 出生在这么普通的家庭，自己也是个普通的人，按照案情回顾来看，他也是在普普通通的一天开着一辆普通的很便宜的大众就上路了，结果出了意外，反而暴露了他身上这么特殊的地方。 还好这消息当时是在深夜，而且赵医师说了，在王主任有决定之前，我们不能向任何人包括家属泄露这个事情，所以我们当时在手术室里面的人全都被刻意叮嘱过，一定不能说出去。 当时手术室里面的人不多，除了赵医师和我之外，就是刘小彤和两个护士，一个医护人员而已，因为本身没认为有多严重。 医护人员是老员工了，而且很有经验，当然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况且本身就已经是病人自己的隐私，如果贸贸然泄露出去，估计不用一天，本地的那些记者应该都会马上涌过来我们医院吧。 我们医院最不需要的就是知名度，我们最需要的保持急诊科的走廊是畅通的，否则要是救命起来连路都堵住的话，再有知名度也米用。 我对这个人的情况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不过我当然是守口如瓶的，唯一只是八卦地告诉了陈树，陈树不是我们业内人，而且他的职业也让他不会去找媒体，我对他比较放心。 我跑去了王主任的办公室，想要知道他准备怎么处理这个特殊的病人。 “王主任，我能进来吗？”我敲了敲门。 “进来吧。”王主任的声音好像很懒庸，但我能听出来非常疲惫。 我推门进去一看，王主任好像一整晚没睡过觉一样，整个人躺在他这个独立办公室里面横着的大沙发上。 主任级别的房间比起一般主刀医师的房间还要大，而且咱们主任由于同时是急诊科的主任医师也是市内首屈一指的心脏科专家，所以我们主任的办公室比起一般其他科室的主任办公室是要更加豪华了，豪华程度几乎要直追龙正明了。 “主任，你怎么了？”我看到王主任好像有点虚脱地躺在沙发上，而且头上好像发烧了一样，还放着个湿漉漉的毛巾，顿时走了过去。 “别提了，去了下面的二级医院，他们那边来了个心脏梗塞的病例，自己搞不定，找我过去会诊，结果那群人全是庸医，说是会诊，其实就是我一个人在手术，他们全在辅助我。” 王主任叹了口气，这才从沙发上坐起来，将额头上的毛巾那拿下来。 “你能想象吗，一家二级医院里面，五个主刀医师，过去之后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直接变成和你一样的副手……不对，连你都有点自己的想法，他们是完全没有，就等着我过来救场，真是亏他们想得出来。”vp 王主任顿时就大发雷霆地说道。 虽然很无奈，但是这也是公立医院的制度，如果是私立医院的话，互相借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公立医院，尤其是二级医院向三甲医院求援，大家都是体制内的公立医院，这等于大家都是兄弟，借一个高手过来会诊有时候是很难推脱的。 “我看你那时候就应该让龙正明去，可能连那五个主刀医师都省了，咱们神之手过去搞定就完了。” 我笑着安慰王主任，走了过去坐下来。 “我是老了，我承认。”王主任很明显不承认龙正明的手术比自己厉害，但是岁月催人老这是事实。 “一个心肌梗塞加上并发症，三个小时而已，真不能算是什么超大型手术，但是你看看我，做完之后整个人好像散架了一样，老了老了……”王主任连连叹气。 “主任不要泄气啊，你仍然是急诊科首屈一指的唯一大段位高手啊！”我赶紧对王主任说道。 “什么大段位高手，以前是，现在啊，唉。”王主任苦笑着，这次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般来说，像王主任这样这么好面子、平时大大小小出入的排场和气势都很好，在医院里面德高望重的上级领导，是不会在手下面前露出自己的弱势的。 就好比一头狮子领导了狮群很多年，现在虽然老了，但是在其他狮子面前，那是一次都不能露出败相的。 如果王主任只是叹气一次，都还有可能是在试探我什么的，但是现在他连续叹气两次，眼睛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手表，样子是真的好像有点低落一样。 从我仅有的心理学知识来判断，王主任这次是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失落了。 “主任，你这话说的，你连六十都没有，老什么老，我看你过两年又升职了，到时候自己就不用出手了。” 我马上开口安慰王主任。 王主任愿意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弱势，显然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很信任我的，所以我更加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击他。 “别说这个了，我也不是这么没有斗志的人，放心啊。”但王主任很快恢复了自己平日的笑容，马上挥手制止了我。 “陈树那边对医院里面的脏东西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安排，我需不需要知道？如果有钱方面的问题，你可以和我商量一下。”他话锋一转，转向了陈树和最近医院里面不断出事的事情。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主任还不知道医院里面的脏东西已经解决了，于是马上和他解释了一遍。 “昨天晚上我们……昨天晚上我们已经作法解决了，现在陈树说，医院里面已经没有问题了，全都干净了。” 我一开头其实愣了一下，因为我第一反应是想要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高速主任的，但是我很快意识到，告诉主任也没什么用，只能徒增担心，既然陈树说了那架马车只是路过医院，那对医院来说它就不算是个威胁了，于是我没有告诉王主任，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医院的情况。 “嗯，我看也是，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医院里面干净多了。” 王主任马上点点头，这才又看向我。 “对了，你原本进来是要说什么来着？” “我想问问有关那个病人的情况，就是那个……”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那个特殊的病人，因为我觉得如果直接叫林祥做双心人好像太不尊重人了。 “我知道你说哪个，就那个有两个心脏的病人是吧？” 王主任倒是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马上说道。 他桌面上就摆放着我昨天写的报告，还有一大叠手术之后的物理报告以及这个人病人的个人资料，看来王主任并不是一直在这个沙发上躺着，在我进来之后，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了结了。 “我在医术界也这么多年了，从打完仗这里平定下来之后，一直到现在，三十多年都从来没有听过有这种人，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像很像在现场看一次啊。”王主任说道。 ------------ 第四百八十三章 前后矛盾 王主任顿了顿，停了老半天，一开口竟然说的是这话，而且我听他说话的语气非常诚恳，好像真的很像要打开那人的胸口再看一次。 不过说实话，如果是一个真正热爱心内科的人，听到有人身上有两个心脏，这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太过诱惑。 “他现在的情况暂时是稳定下来了，但是很多情况我和赵医师都没法下判断，因为他身上有两套心跳系统，我们昨天做手术的全过程，他的身体除了血压有点受影响之外，心跳是一直没有问题的。” 我马统领昨天最神奇的状况告诉王主任。 “你的报告上说，你们因为心跳误判了玻璃碎片的深度，结果拔出来的时候，他的左心脏几乎停顿了对吧？”王主任马上饶有兴致地问我。 “对，但是他的整个心跳系统和常人不同，有一部分绕了个圈直接捆扎到右边心脏去，右边心脏代替了左心室，所以即使如此，他整个人的心跳都完全没有被影响。” 我自己这么说出来都已经觉得非常奇妙了，首先有两个心脏已经够奇怪了，这个人身上不仅有两个心脏，而且另一个多出来的心脏竟然还不是摆设，而是一个实打实的非常完美的替代心脏循环系统。 我们搞医学的人最清楚，不管发明的什么人工心脏，人工肾脏这些有多高科技，始终比不上天然的，人类肉身发展了数千万年进化来的器官比起任何目前的科技都要先进得多。 像这个人身上这种天然的、从左心室里面的心跳血管系统强行驳到另一边的右心脏去，然后构建起一个能够同时容纳两个系统的血压和心跳血管系统，科技是不可能做得的，唯有天生。 “这实在是有点科幻啊，你知道吧，你这份报告送过来，我连着看了五次，也没法相信，一直到他身上的磁核共振图和透视图出来了，我才哑口无言。”王主任苦笑着摇摇头。 “现在他的家属已经来了，全都在房间里。”我马上对主任说道。 “你先去搞清楚，他的家属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情，如果不知道，最好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 王主任想了想，然后对我说道。 “好，不过我毕竟要和他们交代病情啊？”我想了想，对王主任说道。 “有什么就说什么，但是两个心脏的事情不要提起来就可以了。” 王主任会这么说，显然是有另外一层的考虑，这种事情一般人理解不了，会有什么反应都未知，最好还是不要让这个看起来还算是和谐的家庭突然增添这种烦恼了。 于是我也同意地点头，离开了王主任的事情。 我转身走了出去，然后就往这个双重心脏的病人林祥的病房走过去。 林祥目前的情况其实还算稳定，只是人不能转移到普通病房，因为我们不敢，他的身体构造这么诡异，要是细菌感染，一下子两个心脏全灭了，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我们还是将他放到了ICU的二十四小时抽空气无菌环境里面。 我到了ICU这边的病房之后，看到他们一家子都已经在里面，仍然是七八个人，人头济济。 我大概看了过去，人实在是太多了，我甚至都辨认不清楚了，而且从年龄上也很难判断，我大概都猜了一下，应该是林祥的父母哥哥姐姐什么的，有一两个三十多四十岁的，估计是什么姑姑之类的吧？ 反正进去之后，他们一家人都在这病房外面，样子都挺担心的。 虽然他们刚刚在外面的态度有些不耐烦，但其实他们心里都是担心林祥的。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我看他们这七八个人里面的配置，虽然人是很多，但是女人也一样多，不算林祥的话，他们这里一共就两个男人，一个是老爷子，一个也已经估计有四十多了，换句话说，林祥很大可能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之一，甚至是最大头的收入来源。 难怪刚刚听到他们说家族里面已经没有钱了，我虽然我不太好猜测别人家太多这些东西，但是心里下意识地也对他们家族的财政状况有了一个大致上的了解。 我刚入行的时候，王主任就教过我，这行除了医术好，还要懂得看人，如果看到一个病人的家属是有钱的，那就可以放开胆子去治疗，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反正不管用多严重的药，他们都能负担得起，但反过来要是有些家庭经济情况不允许的话，基本上态度就要放缓了。 用行内话来说，就要开始看淡生死了。 我当年其实觉得主任这话非常残忍，而且一点道理都没有，但是一年过去了，我实习这一年期间，一直到现在转为了副手，看过这么多医生病人的纠纷之后，发现王主任这套简直就是金玉良言。九饼中文 我走进去之后，那两个年纪最大的老大爷和老大娘就小声地凑了过来。 “医生，我这孙子的情况现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他问话的声音很低，让我对他们的印象改观了不少，因为一般来说，以他们这种农村老大爷的习惯，说一句话都恨不得扯开嗓子搞得好像很了不起一样我都见得多了。 “放心，他目前的情况还是稳定的，具体身体复原的情况，我们要观察两天，等过两天如果报告出来数据是OK的话，他就能转出去普通病房了。” 我意识到我自己有点先入为主了，于是说话的语气也下意识地诚恳了一点。 “那就好，我们两个看着他躺在里面也不睁开眼睛也不说话，心里难受。” 老大爷其实能听得出来是很紧跟时代的，说话没有那种一般农村大爷的愚昧和无知，他应该明白他孙子目前只是还没醒过来而已，只不过老人家的担心促使他不得不走过来问我一下自己才能安下心来。 “放心，这事情我私人来说，挺有信心，我会帮你们好好看着，如果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我为了补偿，赶紧安慰他们，并且记下了他们的电话。 其实现阶段我们除了用药、等林祥自己醒过来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毕竟他目前的情况全部都要看左心室的那个算是颇大的伤口能不能好好复原，复原的情况如何。 我不知道其他医生怎么想的，但是我其实挺担心这个病人的心脏复原程度，因为一旦他的左心室有问题，就只能用人工心脏了，且不说费用，一般人用人工心脏是没问题的，但是这个病人他本身就有另一个后备心脏。 也就是说，他的心室内部的血管和路线，并不是完全和一般人一样的，因为有一部分自然生长到了另一个心脏上去。 换句话说，如果林祥这个身体情况要用人工心脏的话，他必须特意定制一个才行。 我看林祥这些家人好像都有点累坏了，这里面有几个人应该是有工作的，估计是请假了或者怎么样才能过来这边吧，一家人在这种时候就是要在一起才行。 于是我没有再继续打扰他们，无声无息从房间离开，退了出来。 刚走出来，我就已经看到刘小彤了。 “你干嘛鬼鬼祟祟从里面出来啊？”刘小彤手上还拿着衣服，一看就是从值班诊室里面换完衣服走出来。 “他们一家人在里面气氛这么严肃，我总不能大摇大摆走出来还摔门吧？”我笑着说道。 “这个病人王主任现在到底怎么说？是不是暂时还是保密啊？” 刘小彤有些好奇地问我。 “当然啊，不然我们急诊科早就全是记者了，记住了，他们的家属也要说。” 我马上对刘小彤说道。 “他的家人都不知道吗，这倒是有点奇怪了。”刘小彤顿了顿，说道。 “怎么了？”我问。 “他应该有工作啊，有工作有可能会体检啦什么的，又或者小时候在学校总要体检吧？怎么也应该知道了才对啊。”刘小彤摇头晃脑地对我说。 我楞了一下，忽然发现对啊，我是现在才看到林祥，但是林祥可是从小就和他们一起生活的，别都不说，从小学进入初中，从初中进入高中都是一定要体检的，至少听心跳这个没得跑吧，怎么可能从来没有人发现他身上的不正常之处呢？ 但是我刚刚进去，他们虽然很关心自己孙子的病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想要走过来告诉我他身上的特殊之处。 这总不能是他们集体想要骗我们医院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已经明确说了他是心脏问题，如果他们知道林祥身上有两个心脏，他们不可能瞒着我们，这说不通。 “奇怪了，如果他们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说呢，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么多年一起生活是怎么不知道的？”我两边都觉得说不通，搞得一时之间迷惑了起来。 “刘楠，过来。”我和刘小彤正在讨论这个突然发现的事情，忽然赵医师就很着急地从自己房间走出来，在走廊上冲着我喊道。 ------------ 第四百八十四章 我抓的 我抬头看了过去，赵医师满头大汗，好像真的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一样。 “我先过去，你去巡房等我吧。”我看出来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情一样，于是对刘小彤说道，一般情况下，此时我应该是带着她实习的。 “好。”刘小彤点点头，自顾自就去工作了，没有打扰我们。 我赶紧快步走了过去，马上就看到赵医师手上拿着非常多的文件，其中夹着几乎可以说是海量的透视图，样子非常着急。 “怎么了赵医师？”我第一反应就是问他。 “先去王主任的办公室再说。”赵医师直接带着我就走过去王主任的办公室，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我看赵医师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当然也不敢问太多了，我从身份上就已经低级了，这种时候还追问，真不怕挨骂么。 于是我们两个匆匆忙忙来到王主任的办公室，还好王主任此时不是在沙发上休息了，已经起身坐在办公室里面办公了。 “怎么了你们两个？脸色苍白？”王主任对我们直接冲进来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估计是因为抬头第一眼就看到我们两个已经满脸着急了吧。 “刘楠，关门。”赵医师坐下来将手上的文件和透视图整理了一下，同时对我说道。 我马上就晓得这是要说秘密了，于是转身去带上了门，顺便锁了一把。 “赵医师，这是怎么了？你平时很少看到这么慌张的样子。” 王主任这下子也紧张了起来，赵医师算是他一个高徒了，最大的优点就是生死看淡，足够冷静，但是现在看到他这副样子，很明显事情真的很严重。 “主任，刘楠，你们看，这是林祥昨天晚上手术结束之后的透视图。” 赵医师将手上的透视图摊开给我们，我一眼看过去，看到他手上的透视图足足有几寸厚。 “这张这么诡异，我昨天就已经研究过很久了。” 王主任看了一眼之后，马上说道，现在被赵医师摊开出来的这张，刚好就是昨天我递交给王主任的报告里面夹着的那张，因为这张透视图是拍摄得最清晰、最能清楚看到林祥身上两个心脏的透视图。 “我知道，但是你们看，这是接下来每次检查的时候，拍的透视图。”赵医师却好像一脸神秘的样子，马上看着我们说道。 他紧接着马上就摊开了接二连三好几张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透视图，拍摄的角度和拍摄的对象都是一样的。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放上来的透视图里面，正产生惊人的变化。 随着一张一张透视图上面看，他多出来的那个心脏，也就是他的右心心脏，竟然在慢慢消失。 原本第一张的透视图，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个心室存在的，但是到了第五张的时候，已经模糊一摊了，透视图是根据具体形象来进行反射的，所以模糊代表着这个东西的反射角度已经开始消失，变得透明了。 到了赵医师摊开出来最新的那一张，原本大概有一个拳头这么大的那个右边心脏，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个拳头这么小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看得惊呆了，脱口而出。 “如果根据这些透视图来看的话，他这个心脏好像并不是一支伴随他一生的，我刚也翻过他的病历，他之前在医院是有病历的，但是没有一个医生备注过他有双重心脏。” 赵医师抬起头对我们说到。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这个额外出现的心脏，目前正在迅速消退？”王主任看着眉头都皱起来了，我估计他现在心里正在怒吼，自己纵横心内科这么多年，现在竟然眼看着一个双重心脏的人马上又要消失了？ “我觉得不是，这不像是衰竭啊，这简直就是在消失，就好像他本身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现在他在凭空消失了。”这话从一向严谨的赵医师口中说出来，倒是有点耐人寻味了。 不过说实话，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主任，那你觉得呢，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问王主任。 “你问我？这是你的领域啊，我只会正常的人心内科治疗，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哪知道啊。” 王主任一愣，马上转过来看着我。 “什么时候又变成我的事情了啊主任。”361读书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看的。”王主任马上顺势将问题抛了回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能怎么看，透视图始终不比肉眼看这么清楚明白啊，主要是一个心脏他应该不能凭空出现和消失才对啊，赵医师你昨天也看到了，他这个心脏不是凭空出现给我们看的，而是他整个血液循环系统已经发生了改变，从左心室里面蔓延了一半的功能过来这边，从结构上看，他的两个心脏是可以互相公用的。” 我想了想，说道。 “如果是按照这个推论下去的话，那他岂不是要一夜之间不仅要长一个额外的心脏出来，还要将配套的血管这些全部拉扯过来？这样太魔幻了吧？” “好像也有道理……但是为什么呢？他的家属有说什么么？”赵医师听了我的说法，好像觉得也挺有道理的，马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没有，而且我刚刚也发现了他的家属的反应有点奇怪。” 赵医师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刚刚和刘小彤讨论之后发现的他们家属两个说法都说不通的那个问题，于是跟王主任和赵医师说了一次。 “……确实，这个人如果是从小就这样，不可能二十多年来一个发现的人都没有，最起码他的家人不能不知道吧？” 王主任叹了口气，感觉到这事情很棘手。 “主任，现在的问题主要不是他的心脏到底是什么情况上，而是如果这个心脏真的消失了，那他就会恢复到正常人的情况，以他现在左心室的心脏功能来判断，我觉得他活不了。” 赵医师这次着急地将这次真正要说的问题告诉王主任。 “对啊。”我这才恍然大悟，因为之前一直顾着讨论他这个人的特殊性了，反而忘了这点。 他身上现在的情况非常恶劣，之所以现在可以这么安然无恙地躺在ICU，只是因为他有另一个心脏撑着，心跳和血压看起来是一直都正常的，用通俗的话说，就等于他的身体里面内部自动搭载了一个人工心肺机，但是如果这台人工心肺机突然要消失的话，他恢复成一般人的样子，他可能活不了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我们需要准备好手术的准备，一旦这个人身体发生什么意外，这个心脏完全停用，我们就要立即做手术了。” 王主任有些烦恼地说。 “这样吧，刘楠你今天别干其他事情了，你二十四小时就守在他那边，一定要看着他的情况，如果他突然有什么情况发生，你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任何当时在医院的主刀医师，如果没有的话，直接上去心内科抓人下来，就说是我抓的。” 王主任想了想，直接对我说道。 “明白。”我马上点头，这倒不是我今天能不能少忙会的问题，而是他现在这个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虽然两个心脏是很奇妙，但是正因为有两个心脏，他才能活下来这么久，要知道，这个人送进来的时候，心脏上是插着一根玻璃碎片的，而且手术里我们还误以为他正常，所以拔出来了，按照一般人只有一个心脏来看，他早死了八百回了。 如果不是靠着这多出来的一个心脏，这个人就是有仙丹都救不回来。 所以虽然他是双心人，但是我们更关注的是，这个多出来的心脏给予了他活下来的能力，让我们可以尽快修复他原本心脏的问题。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夜，他另一个心脏竟然还能发生这种事情。 按照这么看的话，之前的推论就要全部推翻了，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天生的双心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碰到车祸大难不死是他体质救了他一命，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我们在王主任的办公室里散会之后，我很快回到走廊上，走去ICU，按照王主任的编制，我今天就算是驻守ICU了。 “怎么样，有什么急事吗？”刘小彤从病房里走出来，刚好就看到我，赶紧凑过来问道。 “我们今天守ICU就好了。”我笑了笑，这走廊上人多口杂，我没有在这里马上告诉她。 “那我去处理一下这些东西先。”刘小彤天真地点点头，我这才看到她手上拿着很多什么垃圾袋之类的，一看就知道她又去病房里面当佣人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女生，又是医生，别老是帮那些护士们做这些事情啦，真的是。” 我看着她被人使唤就很不爽，马上说道。 “没关系啦，大家都是一个科室工作，不是你做就是我做的啦。” 刘小彤笑得甜美，无所谓地说道。 “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之前当实习生还做不够啊。”我倒是仍然很不满。 ------------ 第四百八十五章 硬抗 “无所谓啦，大家一个科室就应该守望相助嘛，其实我现在能交朋友能正常生活已经很感恩了。” 刘小彤却无所谓地笑笑，我知道她对这些事情一向容忍度都很高。 毕竟对于一个一直到大学结束之后都从来没有拥有过一个密友超过一个星期的人来说，对于朋友的定义自然会比较模糊，稍微拿点心出来都会认为对方是自己的好友。 我也不急着一时三刻将他这个概念从脑子里纠正过来，因为说实话，这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我和刘小彤很快就去了ICU，这里原本昨天原本是没有人看的，因为这几天ICU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转移了出来，几乎没几个人在里面了，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有了林祥，所以很多比如二十四小时无菌环境的抽风机都马上就开启了。 如果只是说我个人的话，我其实更希望林祥能够转出去外面的普通病房，并不是和任何病情上的原因有关系，单纯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贵。 住在急诊科已经够贵的了，但是如果是普通病房，一般的家庭只要有健全的医疗保险还是可以的，但是ICU就不行了，之前我们一群同事一起开玩笑的时候也说过，在急诊科就是拿钱在换命，而这个事情发生最严重的地方就是ICU，因为ICU里面什么东西都太贵了。 而且往往当你已经严重到要进入ICU的时候，很多设备对你来说已经是标准配置一样的东西，停一刻都不行，比如这个二十小时抽风送氧，保持房间里面二十四小时无菌状态等等，这些机器一旦为了病人开起来，每天都是钱。 而根据我所观察到的，林祥的家庭应该无法负担这种财力等级的支出。 我想着林祥如果情况稳定的话，也不一定非要长时间住在ICU，其实转出普通病房也不是说不行，但还是那句话，具体必须要看他身上现在多出的那个心脏到底情况怎么样，这个心脏到底是天生就是这样的，还是后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还是另外有什么隐情。 可惜林祥一直处于无法苏醒的状态，否则现在直接问他是最好的。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毕竟我们史无前例地救了一个心脏当时已经是极度破碎的病人，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但是如果这个人身上有任何一丁点恢复到普通人状态的迹象，他就会死，而且根据现在我们拍片获得的情况来看，这事情看起来应该很快了。 果然，我和刘小彤一开始还是挺优哉游哉地在ICU里面啃瓜子，并不是上班时间休息，而是实在是没事干，ICU里面现在就只有林祥，他的情况也具体相当的迷惑性，因为这家伙就算是昨天这么严重的手续，身体表征一直都是正常的，现在就更加如此了。 但是噩耗还是传来了，过了中午，我和刘小彤轮流去吃饭，我当然是让刘小彤先去了，反正一个上午基本上根本就没做什么，所以饿的感觉也非常有限。 就在刘小彤出去茶水间热饭的时候，在ICU里面林祥突然之间各项体征一瞬间降低，而且是那种非常危险的断崖式下跌，吓了我一跳，我差点从椅子上下的摔了下来，但还是马上站起来通过系统呼叫了赵医师。 虽然龙正明在这个时候是更好的选择，而且他也在医院，但是这个病人的情况目前只有我和王主任和赵医师清楚，王主任既然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的话，我也就不打算让更多的无关的人参与了。 赵医师一听到是林祥的问题，二话不说饭都不吃就赶过来了，我已经提前一步走了进去ICU里面，林祥此时还有几个家人在这里守着，全都是那些年纪比较小，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工作的，我一拍脑门，想起来现在是寒假了，他们都不用上学，难怪这么闲。 这些十五岁到十七岁的孩子虽然反应比较慢，但是很快都明白过来是病房里面的那个他们的亲戚出事了，全都扑过来让我救救他们，我废了好大的力气让他们让开，然后马统领林祥推了出来，送到手术室里面。 赵医师也很聪明，他这次叫的仍然是和上次一样的两个护士，进来的时候还问我刘小彤为什么没有来，显然是担心我带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我和赵医师说清楚了刘小彤去了吃饭，而且我没有喊其他人了，赵医师点点头，我们两个一起看向下面的病人。 “体征数据好看么？”赵医师一边准备手术用的刀具，一边问我。 “这次的数据终于是正常的了，不过正常了就代表很不好看了，血压已经降低到临床极限了，显示心脏的搏动力几乎已经要消失了，心跳每秒钟都在下降，现在无法显示准确数字。” 我看着这个人的体征从刚刚三分钟之前还是正常的，一瞬间就这样的，不过这倒是没有引起我太多的意外，因为在急诊科也见多了这种，前一秒钟人还是没事的，后一秒钟已经快要死了，只不过这个人的情况特殊一点而已。ok吧 “看来多出来的那个心脏要失效了，看来并不是天生并且一直在的啊。”赵医师马上下判断。 确实，现在连我都能看出来了，因为心脏这么复杂而且异常优美的天然生成的人体最重要的器官，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因为某种原因天生就有两颗的话，这颗额外的心脏这次绝对能救他一命。 可是这个心脏毫无征兆突然衰竭，而且也没有显示任何病变，反而显得非常诡异，就好像这颗心脏只是突然之间出现在他身上，要帮他撑过昨天手术的那段时间而已。 “他的情况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份报告我可不会写的。”我马上吐槽。 “先看看怎么帮他吧，他身上的这些情况基本上都属实吧？”赵医师瞄了一眼体征，各项都在飞快地降低，要么就是在恶化。 “都属实。”我点头。 “那这家伙今天死期不远了。” 赵医师摇摇头，显然他对这台手术没有什么信心。 “我们尽力吧。”我点点头。 我能理解赵医师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绝望，因为这个病人的情况实在是让人一下子落差太大，无法理解，然而在我们这些知情人并且通晓医术的人眼里，却又是这么地正常。 这个人早就应该直接死在手术台上，而且如果非要肯定地说的话，是从赵医师将那块玻璃碎片拔出来之后，他就应该死了，当然了天地良心，这怎么也怪不到赵医师头上，因为当时这个人身上有第二个心脏，当时谁能想得到一个人身上可以有两个心脏，结果导致了误判，这确实不是专业水平的错，而是第二个心脏迷惑性太强了。 但是必须承认自从这一拔之后，这个人几乎就已经死了，因为这个误判非常严重，整个心脏至少流血出了五成，直接失去了强大的泵动力，如果这个人身上当时不是有一套完善后备的心跳系统，当场就应该死了。 换句话说，在我们这几个医生眼里，其实这人早就死了，只不过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多了一个心脏，所以硬是扛了下来。 但是如果要用这种诡异的方法抗住，让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心脏慢慢康复的话，这个第二心脏至少还要代替差不多四十五天左右的时间才行，可现在才第二天。 我和赵医师手上很快拿到了不少第一手刚刚拍摄的透视图，其中一张已经可以看到，他昨天多出来、还是很完整的那个心脏，此时忽然之间已经快要萎缩到只剩下四分之一甚至更小了。 我和赵医师拿着这张东西看了好久，两人都实在上太过惊讶了，没办法接受。 昨天看到多了一个心脏，这倒还好，大不了就是安慰自己，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了两个心脏还能长得这么好，刚好两个心脏能互通和辅助心肺功能，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了，那接受了也就过去了。 但是这一个人的心脏，好端端本来是无事的，一夜之间怎么可能毫无征兆萎缩成这样？ 首当其冲的第一个疑问就是，心脏怎么会萎缩呢？ 我从来只听过大脑的脑组织会萎缩，实在是想不明白心脏是怎么能变得只剩下四分之一这么小的。 但是情况再特殊也要做，我和赵医师也没办法，只好根据病人现在这个情况，决定临时用人工心肺机进行接驳了，这个方法其实和之前他自己多了一个心脏是类似的，反正原理一样都是，他自己的心脏不行了，要找一些东西暂时顶替了一下。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人工心肺机实在是太贵了，基本上要是真的开足四十五天，我可以保证他们家能破产。 虽然担心是真的很担心，但是也没办法，他现在要维持住生命，唯一能有的就是这个办法。 ------------ 第四百八十六章 探访 我知道其他都是死路，我和赵医师没有想太多，很快就开始动手了。 人工心肺机很快就转移了过来，而我则为他再次输了一次血，让他身体里的血液不至于一直停滞在这个功能暂时丧失的心脏里。 很快，之前那个伤口还没复原，这边又多了两刀，人工心肺机很快就接驳了上去，暂时又算是将他从死神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人工心肺机的功能确实强大，理论上只要有充足的供电，加上患者自己愿意一直连着这条线不离开病房的话，任何心肺功能有问题的人都能强行活下来。 因为人其实要死亡，基本上靠其他器官的损伤是很难做到的，其他部位的损伤除非比如严重到器官整个消失了，否则胃部和肾脏都有强大的代偿功能，基本上真正能做到的都是失血过多，剩下的，都是让人的心脏停止，才算是这个人真正死了。 而外接了人工心肺机，就等同于这个人所有和心脏附近，包括各大心室的血液系统全部暂时隔离了，全都接到机器上面，这个时候就算他整个心脏坏死，他也一样能活下来。 我甚至有幻想过，这种逆天的玩意其实比人工心脏还要BUG，因为他外界的话，就不用冒险内置在身体里面了。 要是这种技术能缩小装在胸口上，这简直就是个钢铁侠胸口那玩意。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林祥已经完成了手术，暂时重新发了回去ICU里面。 但是为此产生的账单，我却迟迟不敢拿过去给他们看。 根据我们手术室一般的处理手法，我们会预先判断家属能不能支持这台昂贵设备的开启费用，并且会提前和他们商量。 这个期限，我能给到最多的就是三天，三天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和他们摊开来说清楚这个事情了。 我也没想这么多，心里想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赵医师显然看出来我的想法，也没有说什么，我们都是医者父母心，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救活多一个人呢？ 我将林祥重新安置回来ICU，由于人工心肺机暂时不和他们说，所以我没说太多细节，只是大致上告诉了家属，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不过随时都有可能复发，我们医院已经派人一直守在这里，让他们不要太担心。 我看得出来这些家属们听完没有一个是不担心的，我不忍心看到他们一群家属全部失落悲伤的表情，赶紧回去了ICU的看守房间。 刘小彤此时已经捧着饭盒在这里面吃饭了，看到我回来了马上拿着调羹指着我。 “竟然有突发手术都不告诉我？你好啊你。”她满嘴都是饭，一边吃东西一边指着我说道。 “你不是吃饭吗，我想着先让你吃嘛。”我笑着说道。 “吃饭算什么，当然是救人要紧啊。”刘小彤好像很不服气地说道。 “其实没做什么手术，他这个情况，还能做什么手术，现在只是单纯用人工心肺机吊着性命而已。” 我看着病房里面的林祥，摇摇头。 “人工心肺机？他们家很有钱吗？这东西开一天几万块啊！”刘小彤一听到马上就惊呼起来。 我马上挥手停止他，这话不管是被家属还是其他医生听到都不得了。 人工心肺机本身就已经不是我能随便动用的了，如果这次不是赵医师决定签字走这个人工心肺机的话，这个人此时已经在送去下面停尸间了，所以我们当然最好就是尽量低调了。 “不要这么张扬，能抗多少天就多少天啊！”我马上小声又严肃地对刘小彤说道。 “懂了懂了。”刘小彤眨巴着眼睛，马上点点头说道。 吃过午饭之后，林祥有不少家人也都有陆陆续续过来探望他，都是昨天见过的那些，不过今天他们的时间特别不统一，应该是因为他们的下班时间不太一样。 那几个年长的过来之后，听说今天一度发生了情况还又进了手术室，马上就非常激动地抓住我问长问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因为到处都是坑。 我既不能告诉他们手术的原因，因为他们明显是不知道两个心脏的事情的，我更加不能告诉他们其实那场手术什么都没做，因为基本上我们医院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单纯只是用了人工心肺机接管了他身体上的心肺功能，简单地说就是用钱来吊着自己的性命。 这两点都有各自的原因不能告诉这些家属，所以我只好含糊其辞，带着他们绕花园。33听书 还好他的家属里面没有那种特别理智和聪明的人，被我绕了两圈听起来好像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于是也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这样的情况，一维持就是一个下午，林祥顺利地又撑到了晚上。 我看着病房里的林祥，虽然现在来说还能活着，但是自己的意识毕竟没有苏醒过来，按照他的情况来看，至少他要等到心脏上面的伤口慢慢自己复原之后，才能苏醒过来了。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的话，这点伤势人体自己就能修复，人本身拥有的免疫系统非常强大，我们医生很多在手术台上的工作其实压根就不是治愈了什么东西，而是在人体自己修复之前，维持住这个人的性命罢了，真正在治愈身体的，其实是人体自己。 到了七点多之后，我在ICU里面已经困得不行了，中午饭晚吃了很多，导致我根本没吃几口，空腹和缺糖让我的大脑感觉到有些无法思考，只好无精打采地去冲了一杯咖啡。 “你还好吧？样子怎么好像很困一样？” 刘小彤转过来看着我，我看她的样子还是那副保持着旺盛精力的样子，倒是不得不很羡慕。“不是好像，我是真的有点困了哈哈。”我苦笑着捧着咖啡，喝下肚子之后多少总算是有点效果了。 此时刘小彤本来是自和我开玩笑的，但突然之间转过去看着ICU里面的监控。 “怎么了？”我看她突然之间不说话了，还以为我说错什么了。 “你看，林祥病房前面站着个人？”刘小彤用脑袋昂了昂，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监控视频上确实显示着有一个穿着类似雨衣一样、头上还盖着连体兜帽的人站在他的病房前面。 “样子好像有点奇怪……应该不是家属吧？要不要叫保安？”刘小彤马上问我。 “别激动啊，现在是正常探访时间，也许是林祥的朋友什么的，我去看看吧。” 我正好待在这里困得不行，赶紧站起来给自己找点事情。 “那你出去的时候，顺便买个能量饮料或者食物什么的啊，不然困死你啊。” 走出门之前还听到刘小彤欢快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笑着走过ICU的过道，然后来到林祥这间无菌病房的门前。 林祥真正躺着的病房还在里面，这里相当于有一个隔间，可以让家属或者朋友在外面通过窗户玻璃看到病人，但如果真的要进去，是要换上一整套的无菌服装还有戴口罩才能进去的。 我刚走到这个隔间里面，就看到那个人还站在这个病房的玻璃前面，好像在专注地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林祥。 “先生，你是来探访的吗？家属或者朋友探访都要留下记录的先生。”我一边走过去，一边用标准的套词对他说道。 我一边走近的同时，也发现了这个人身上还真的就是穿着一套雨衣一样的衣服，总而言之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大很蓬松，能挡雨的衣服，这套衣服连着还有一个兜帽，这人也戴上了。 虽然说室内没有说过不能戴兜帽，但是因为他的衣服太大了，兜帽也很大，直接就将他整个人裹在里面了，这人该不会是那种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吧。 不过别人怎么穿衣服，那是别人自己的意愿，我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不会因此就去说什么，而是走了过去。 然而这么一路走过去，这个人却完全没有和我说过话，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先生？”我走到他旁边，转过去，也仍然只能看到兜帽，看不到他的脸，和我之前说的一样，他的整件衣服本身就是那种超大码一样，又蓬松，这兜帽要是我戴着，几乎都能挡住我整张脸了。 “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隔了好一会，这个人才突然之间开口说话。 我楞了一下，其实这句话并不是很难回答的一句话，让我愣住的是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因为他的声音有些独特，而且好像没有什么情感一样，非常冷静。 “是啊，你是他朋友？”我的反应被他搞得略慢了一点，回答完之后还在回味着他的这种神秘的如同电子音一样的冷静声音。 “朋友，赎罪者，拯救者，你喜欢叫什么都是一样的。”他的反应很快，但是回答的都是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搞得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放心吧，现在他已经稳定下来了。”我只好模模糊糊地说。 ------------ 第四百八十七章 商量 “他的另一个心脏已经快消失了，你们虽然也有将他的身体功能外接的技术，但是支持不久吧？” 听起来，他似乎对我们医院的设备有些没信心。 “你可以尽管放心，这种设备很完善，一定没问题的。”我马上就信心满满地对他说道。 虽然我下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的，是人工心肺机的价格实在算太贵，能接驳在林祥身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是我预计错了时间，所以我是专门回来补救的。”这个人似乎和我聊天基本上都在两句话之间，我和他一来一回之后，他就又说到别的地方去了，搞得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他这个人基本上就没动过，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说话，我都快要以为他是个雕塑了。 不过整个气氛，不得不说还是有点诡异的，隔间头顶的灯好像突然之间亮了不少，我抬头看上去，不是我的错觉，灯光确实亮了很多，而且好像是由于电压太高，亮度已经变得很不稳定，开始闪烁起来了。 “好像是有点电压问题啊，突然之间怎么就这么大电流了？”我看着这灯光自言自语道，我们医院只试过太多科室同时开大功率医用仪器，导致整层的电压下降，还没试过电压上升呢。 我手上的电子表忽然在发烫，我不得不低下头看，却发现仪表盘上早就没在显示时间，而是一堆乱码，显示的好像是零零点零零一样，其实就是时间被强行重置了。 这是什么玩意，我拍了拍我的手表，但显然好像没有什么用。 我暂时不管手表，抬起头一看，刚刚还站在我旁边的这个人已经瞬间消失了。 走的这么快而且还没有声音？我有些惊讶，四处张望，一下子竟然看到他人不知道怎么的已经进去了林祥的病房里面，而且手上不知道在对着林祥的胸口做什么。 “喂，你干什么啊？”我马上激动地大喊，差点没以为他是个杀人犯了，直接冲过来想要打开这门，却发现这门根本就没开。 我这才冷静下来，这里是无菌病房，如果没有医生的拍卡，这门都会是电子锁着的。 但是拍卡一直在我这里啊，就算他有拍卡，他也不可能就在那几秒钟里面，突然之间无声无息地离开我旁边，然后溜进去吧？我伸手一摸，拍卡确实在我这里。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拿出拍卡就刷了一下，然后打开门。 我推门进去的一瞬间，模模糊糊地看到房间里的光亮程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好像瞬间恢复了正常一样。 而更诡异的是，房间里根本就没人。 我此时虽然没有换无菌服装，所以不敢进去，但还是从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 这个房间不大，不可能藏着一个人而不被发现，我连门后面都通过门缝确认过，真的没有人。 难道刚刚那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拍了拍脑袋，幻觉的解释不靠谱，难道急诊科里又有脏东西了？可是刚刚那么直接的接触，我的额头也没有警告我什么，自从上次小梅的事情之后，我的眩晕警告准了不少，按照之前的表现来看，至少现在不应该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站在这病房门口，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想了想，这病房里有监控，于是赶紧回头出了ICU病房，回到ICU的看守处。 “怎么样，刚刚你有看到那家伙吗？”我一走进去，第一时间就问刘小彤。 “啊？什么家伙？”刘小彤还在认真地翻阅着普通病房的病人资料，看到我进来之后疑惑地转过来看着我。 “就是刚刚在病房里面和我说话，然后忽然消失不见了的那个。” 我着急地说。 “什么啊，刚刚你那个病房的摄像头忽然坏了，你自己看。”刘小彤好像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指了指监控视频。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那个刚刚还显示正常的画面现在已经是雪花一片。 “怎么不告诉我？”我楞了一下，没想到在这边原来早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已经通过ICU里面的广播跟你说了，你也没理我，然后也打了你电话，也没理我，我就没管你啦！” 刘小彤听到我这么说，反而好像生气了起来。 我连忙将我的电话拿出来，却看到屏幕上也一样是乱码，而且看到手机的电量是满的。 我明明记得我今天用的几乎已经没电了，怎么突然又满了？ “怎么了，刚刚在病房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刘小彤问我。 “刚刚我明明看到一个人在那边，我过去和他说了几句，然后一转头看到他人在病房里面，再打开门，他就消失了。”我呼了一口气，将事情尽量捋清，和刘小彤说了一次。 “这么神奇？会不会只是你看错了？”刘小彤皱着眉头好像不太相信我的样子。夭夭文学网 “我说真的！穿着雨衣一样的衣服，样子没看到，带着一个大的连体兜帽，样子很奇怪。” 我试着描述了一次，结果越回忆越觉得这人诡异。 “别想这么多了，可能只是你太困了吧，还是说又有脏东西？”刘小彤上一句话还在安慰我，下一句话马上就开始吓自己了。 “不是吧，我看着也不像，至少我没有那种感觉。”我摇摇头。 “那就太好了，不是什么脏东西我就放心了。”刘小彤马上拍手。 但是我却不是这么想。 如果是脏东西，起码我已经有经验了，也算是熟悉了他们的节奏，还有陈树这个高手坐镇，倒是没什么。 最怕不是脏东西，而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我反而会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现在也由不得我怎么想，因为那个人已经消失，而我走之前已经检查过林祥的身体三次，一切体征都是正常的，我无话可说，只能说服自己是幻觉，走了出来。 这一天很快下班，也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我回到家之后，很快就困得不行睡着了。 第二天回到医院之后，赵医师直接将我拉了过去，关上茶水间大门，好像有什么神秘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赵医师？”我有些奇怪地问。 “刘楠，王主任看到你那些单据一个签名的都没有，你得赶紧让他们付款啊，不然机器都要停了。”赵医师马上苦恼地说道。 “这才一天啊，赵医师，你不是说应该能开三天吗？”我马上问他。 “我说应该啊，谁知道王主任看我们科室的账单看的这么紧啊。” 赵医师也露出一脸苦恼的样子。 “他们一家子怕是负担不起了，我们该不会是要亲手拔掉林祥最后的希望吧？” 我有些无语地说道。 “你们两个，在这里说什么？”此时茶水间忽然传来王主任响亮的声音，搞得我们两个顿时之间都马上汗毛竖立。 好一个王主任，真是神出鬼没啊！ “王主任，没什么啊，我们只是在商量……”我有些紧张地说道。 “刘楠，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王主任马上摆手，一下子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主任，我怕他们一家负担太大了……” “刘楠，你进来医院也有一年了，平时我看你都做的挺不错的，怎么这次在这个事情上却这么犹犹豫豫？人工心肺机，那是你们两个能擅自开的吗？光是开机就七万了，一天将近两万块钱，这笔钱要是他们付不起，谁批？你付还是我付？” 王主任马上严厉地说道，同时将门带上，走了进来。 “你们是医生，我也是医生，如果有办法救人，我也想救，刘楠你不知道不要紧，赵医师你应该很清楚，医院的财力是有限的，分到每个科室上面的预算是有限的，如果就为了这么一个病人，直接花光我们半年的预算，我们其他病人还救个屁啊？” 我听着王主任的训导，顿时觉得很心虚，因为我光想着救林祥，完全没意识到这一层的思考。 而王主任在一番严厉训导之后，也叹了口气。 “医院是不能因为不作为而导致病人死亡的，这点你们可以放心，但是人工心肺机，在账单付款完毕之前，我们不能继续开着了，用其他比较经济一点的办法，你们应该知道有不少的，去吧。” 王主任最后这才松口，对我们说道。 我和赵医师互相看了一样，马上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这下子我和赵医师两个都没什么办法了，更没什么好说的。 王主任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用一句俗套的话就是，自古忠义两难全，总得有一方妥协，其实如果不用人工心肺机，确实也有其他方法可以帮他撑着，至少费用没这么贵。 但当然了，相对来说，效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先回去了值班诊室，将这几天的单据都拿了出来，不拿还没发觉，我这么一拿出来才发现，仅仅两天，这份账单已经一寸厚了。 我走过去，用非常抱歉的语气和家属们尽量柔和地解释了一次现在的情况。 ------------ 第四百八十八章 输了不少钱 这次恰好在病房里看着的人就是林祥的那两个老人家，我心想老人家可能还比较难搞一点，于是更加是抱着一种硬着头皮的想法走上去。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这两位老人家竟然一说就已经马上点头同意了，他们还说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所以一直以来抱着的想法都是能支撑一天就支撑一天。 我对他们二老的理解瞬间就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俗话都说医者父母心，我们这次明明有办法可以将林祥救回来，却选择了终止这个手术，让我在医生上的良心有点过不去。 “医生，账单你放下吧，我们一定会尽力凑钱的。”这二位拉人家这么一说，顿时就让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的，医院是不能拒绝可以挽回性命的手术的，所以交不起也没事。”我马上小声告诉他们医院在这方面的软肋。 其实医院本质上也是在产生盈利和赚钱，但是由于医生本身又是一个具有崇高道德的这么一个职业，导致这个职业身上任何一个特殊情况都将会被放大和特殊化。 其他可能触发的伦理问题，如今基本上都已经被医院背后的资本搞定了，但唯独在这个点上，得到了法律的保护。 按照凌驾在医院通则和医生守则之上的法例所说，医院是不能对一名病人见死不救的，只要存在救活他的可能性，而这个人也确实马上就要濒临死亡了，那么哪怕这个人是个乞丐，医院也要马上开始准备手术。 所以要说林祥一拔掉插管就要马上死倒不至于，总得等上这么个半天，然后到时候如果情况确实非常凶险的情况下，我们医院仍然有这个责任去将他治疗回来的。 只不过救回来归救回来，该没有钱的话，医院也只能继续保持相对冷漠的态度无能为力。 “医生，你直接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要拔掉插头吧。”两老的情绪很平静，问我。 “目前是确定在明天。”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这么多的，直接回答说道。 况且眼下林祥已经不归我管了，所以我也没什么特别好的主意可以帮他。 总算是将错就错地迈过了林祥这个问题之后，下午紧接着我又跟了王主任出去见见世面。 原本这种事情都是给那些准备升职的主刀医师准备的，王主任突然之间叫上我的原因大概是不想我再去想林祥的这个事情吧。 我们市区高级的医疗圈子里，其实一向都有这种类似比赛一样的高级医疗圈子的竞技，不过通产我们都称之为圈内医疗小聚而已，这次王主任带我去的就是这么个地方。 从预赛开始，圈内医疗小聚的比赛场地正式迁移到了这个腾海最大的体育会馆内部。 王主任来到医疗会议内的时候，门口早已经停满了各种豪车，人山人海。 每一年圈内医疗小聚里面都会出现医疗界最新的药物和治疗方法，这些东西都是全世界做药研和医疗公司非常需要的东西。 因此每年的圈内医疗小聚不仅会吸引大量普通观众，更重要的是会吸引到众多国际医疗集团的赞助和关注。 王主任和我下了车，以参赛者的身份直接从参赛者通道走了进去。 参赛者通道自然没有观众通道这么多人了，但记者们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每一个参赛者。 “王先生王先生，我是腾海日报的记者，请问你对今天的比赛有没有信心呢？” 众多记者一看到王主任来了，马上一窝蜂涌了过来。 其实这里的事情我大多都有了解过，王主任昨天初来乍到，一下子就赢了不少人，包括外国不少医生。 昨天之前王主任在腾海还没什么知名度，但是自从初赛王主任以满分十分的领先所有人之后，很多观众都已经对王主任改观了。 “如果没有自信，过来参加比赛干什么。” 王主任对着镜头笑了笑。 “王先生留步王先生留步，我是医疗日报的，我想知道你对东西方医术的评价是怎么样的？” “王先生，昨天西方医疗圣手奥罗大声宣布东方医术已经没落，你有什么感想吗？” “王先生王先生，你昨天公然对剑奥罗选手发出挑战，认为今年他一定会输，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呢？” 众多的记者问题开始涌上来，但基本上问的其实都是昨天奥罗嚣张言论的事情。 “昨天我们的选手当中有一位目中无人，认为东方医术已经没落了，但我认为东方医术始终引领全世界，我会在接下来的比赛里面证明这点。” 王主任此时说话玲珑了不少，不失仪态地说道。 他们正在这边采访王主任的同时，正巧外国第一医疗圣手奥罗也下了他的跑车，准备进入医疗会议。 这个人我倒是还算认识，这是个从海外来到我们这边交流的外国医科圣手，有类似龙正明一样的天赋。 “快看，奥罗先生！” 记者们看到奥罗就好像看到再生父母一样，二话不说全都涌了上去。文学大 “奥罗先生，刚刚王先生才说完他会在接下来的比赛里证明东方医术引领全世界，你怎么看呢？” 记者们马上追着奥罗问道。 “我希望大家可以记住，这个王先生只是刚刚经过了初赛而已，而且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医生，大家看了这个比赛这么多年应该都很清楚，医生最需要的就是临床经验。” 奥罗怒视着王主任，好像看王主任很不顺眼一样。 “而王先生在医疗界几乎没有人认识，证明他行医的时间很短甚至没有，这样的医生缺乏临床经验，是不可能熬到后面的比赛的。” 奥罗在镜头面前就没有昨天说话那么嚣张了，大方得体了不少。 “奥罗，你昨天说话明明没有这么有礼貌的，看来一晚上你改变了不少啊。” 王主任笑着走过去暗中嘲讽了一下奥罗。 王主任和奥罗这么有名气的医生之间的互呛，我这种后辈当然是插不上话了，只能站在一边好好看着。 这里这么多镜头和摄影机对着奥罗，他也不能做出什么事情，也只能忍气吞声。 “今天预赛啊王先生，你一定要加油，因为我担心你预赛都不知道过不过得去。” 奥罗也不管示弱，马上说道。 “你真会开玩笑，我今天不仅会赢，而且依旧会以最高积分领先你们。” 王主任虽然还不知道题目是什么，但是就凭这几个人的医术本事，要找出一个能和王主任比的还真没有。 “你可真是狂妄啊，就算是当年赢了冠军的东方医术代表也没有你这么嚣张。” 奥罗对王主任的狂妄非常不喜欢，马上恶狠狠地说道。 “王先生既然自信到这个程度，那何不和我打个赌呢？” 奥罗忽然心生一计，说道。 “无任欢迎，我最喜欢打赌了。” 王主任一听就想发笑，奥罗心里打什么算盘他会不知道？ “如果今天预赛结束之后，王先生并不是积分第一的话，王先生就输给我一万块好了。” 奥罗冷笑地看着王主任。 如果王主任不敢答应，他就可以耻笑王主任胆小，如果王主任答应了，要保住积分第一也没这么容易，至稍有差池，就要丢了不少钱了。 “好啊，一言为定，但如果阁下输了的话，我也不要求你一万了，你就捐款三千吧。” 王主任冷笑一声，早就知道这家伙的小人之心了，马上说道。 我心中马上想到，王主任这招高明啊，别人说话这么针锋相对，但是王主任非但没有同样用这种针锋相对的语言攻击，反而退让了一步，让对方捐款。 就凭这这个应对，现场这么多媒体，王主任简直是完胜。 “好啊，这么多媒体都见证了，王先生可千万不要食言。” 奥罗觉得自己的胜算非常大，马上高兴地走了进去医疗会议。 “王先生你对今天的比赛胜负这么有自信吗，如果一会积分并不是第一名的话，王先生真的会兑现诺言么？” 周围的记者自然对王主任和奥罗这个赌约非常感兴趣了，这群记者过来就是为了挖到最劲爆的新闻，现在这两人杠上了，不管一会谁输谁赢，都有新闻可写了。 王主任也没有继续停留在媒体采访这里了，带着我走了进去。 我来到了旁观者专用席位，此时医疗会议里的主持人已经登场了。 “各位，欢迎回到我们今年的私人医疗小聚，经过昨天一轮激烈的初赛之后，我们的积分榜已经出来了，第一位和第二位分别是王先生和奥罗。”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一块电子版已经出现在会馆上面的荧光幕上，其中王主任的得分是最高的十分。 “在今天的预赛开始之前，先介绍一下今天比赛的裁判团，一共有五位，全都是来自世界医疗组织的高手，在业界拥有至少五十年经验的老专家。” 主持人将裁判席的灯光点亮，里面果然坐着五个白发苍苍的老医师。 ------------ 第四百八十九章 吉人天相 这些人全都是全球医疗界里面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一了，一个个都闻名中外，即使是王主任这种不怎么关注医疗界的人，都认得出这五个人。 “我看到各位参赛者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你们都认识这五位老前辈了，很好，预赛现在正式开始。” 主持人马上激动地说道，很快，一个个区间已经在会馆中间打开。 “今天的预赛比赛规则，就是对症下药，接下来你们每一位参赛者都会进入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有十个病情不一的病人，你们需要自己诊断，然后对症下药。” 主持人非常简洁地说明白了规则，然后所有参赛者们多纷纷来到了自己对应的房间前面。 “现在开始！” 主持人一声令下，荧光幕上顿时出现了所有参赛者的房间直播录像。 我也是第一次看王主任真实的比赛，实在是让我有点惊讶，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主任医师聚在一起搞这种小型团体的比赛。 王主任走了进去，一眼扫过去，十个病人果然各自的病情和病症都不同。 如果一个个把脉然后再收拾药材就太慢了。 王主任马上拿起桌子上的针线，将枕头拔出来，飞快地动手将这十个人的右手手腕绑起来。 病人们自然是看的一脸懵，他们这么多年来也未曾见过一个医生是用这种方法诊断病情的。 然而王主任一旦运功，顿时就已经将他们十个人的脉象全部清楚地掌握在自己手上。 用线把脉其实并不算是稀奇玩意，古时候的那些宫廷的名医，大多数都会，因为当时公主或者皇后千金之躯，是不能被御医触碰的，所以他们都会用丝线代替。 “你们三个都是身体里面的内分泌失调了，你最严重，所以并发症比较严重。” 王主任一看脉象就已经开始掌握了他们这十个人各自的情况，开始将病情说的清清楚楚出来。 “你们四个都是内伤吧，一个是比较轻的，应该是自己在外面打架，你们三位就比较重了，去踢馆了还是被踢馆了？” 王主任看了看中间四个人，看他们的表情王主任应该没猜错了。 “至于你们几位，一个心血少，一个气虚力弱，一个是肾气不足，不过哈哈，全都是可以治疗的。” 王主任飞快地在桌子上的单子上记下来他们的病症，他已经诊断完这十个人了，其他人才刚开始第二个第三个。 王主任记录完病情之后，马统领手上的绳子拉紧，十个人的手腕全部都被王主任拉直。 这么一来，我看王主任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所有的诊断了，而且速度还算是非常快的那一批。 我也总算是见识到了这种顶级的主任医师之间，互相医术之间的比拼和明争暗斗。 王主任好像也并没有很乐在其中的感觉，一下子搞定了自己这部分之后，很快就带着我走了，也没有继续纠缠在那个来交流的外国医生那边。 我后来也没有跟王主任一起回医院，因为离开的时候已经快要下班了，王主任就直接让我从这里下班了。 第二天早上，我不知怎么的特别早就起床了，不紧不慢吃了个早餐这才优哉游哉慢慢回去了医院。 回去的时候听说那个双重心脏的人被王主任昨天就送到其他的省级医院去了，我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也没有多问。 在医院里面，很多问题其实相当敏感，身份不够的时候不管是去问还是打听都非常奇怪。 比如在咱们这个医院里，医师的职业生涯大概就是从住院医师到主刀医师，然后有一个过渡期用的副主任医师，最后就是王主任这种主任医师。书包 到得了主任医师这个级别，基本上在医院里面已经不仅仅只是独当一面的人才了，即使是在我们这么人才济济的三甲医院里，也足够领导一整个科室了，要是非要在往上说的话，基本上就只有那些什么三省专家、国内最优秀十大医生这种被社会广泛认可或者干脆就是国家发的这种荣誉了。 当然了，虽然听起来好像很俗，但是这种荣誉含金量一点也不低，因为这某程度上是一个公办医院用来和私人医院抗衡的最大武器之一，因为通常这种荣誉，尤其是由国家直接评选发放，国家亲自发奖牌和奖状的荣誉，一般私立医院的医生是极少数拿得到的。 原因很简单，公立医院和私立医院在初级员工上的工资相近，但是越到上面，工资差距越大，比如我们市里面的私立医院假如允许他们招募王主任这种心内科高手的话，基本上开出来的光是工资就得是王主任现在在我们医院拿的三四倍这么多，还没算奖金。 私立医院通常和药企直接挂钩，双方都是资本运作的盈利机构，盈利能力很强，收费很贵，自然赚的很多，如果按照这个势头看的话，公立医院实在是对医生、尤其是有能力和实力的医生没有任何吸引力，为了维持住公立医院在医术界的地位，那些看不见的荣誉通常都是保留在公立医院界里面的。 我回到医院之后，很快就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虽然心里还在记挂着林祥的情况，但是既然已经送到其他医院去检查了，一时三刻也回不来，只能在这里保佑他吉人天相了。 咱们医院基本上和其他公务员组织是一样，保持着一个优良的传统，那就是职位越高，干活越少。 在我们医院如果能混成一个主任医师，比如王主任这种，那基本上平时的手术是没你份的，因为下面的主刀医师也要升职啊，一个主任医师统领整个科室，需要的仅仅只是在一两场的超大型手术里面作对决定，甚至自己仍然还是不用动手的。 所以医院里面如果算起来的话，最惨就是住院医师了，因为刚好上下，就他隔在中间。 好像我还只是个副手，严格来说还没正式是个医生，等我申报了执业医师，通过了全国统考之后，然后在等一年，这个最最初级的住院医师证明才算是到我手上。 所以我们这种非医师的正式职工反而干活特别少，因为很多活不是让你干，而是你根本没那个资格去做，很多手术上的东西，我们能做的无非几乎是去血库里拿血包和辅佐一些一些手术，连开药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诊断了。 而刚刚也说了，主任医师不干活，主刀医师负责手术，因此剩下东西基本上就全都是住院医师包揽了，所以我现在看着医院里面的这些住院医师们全都忙得一头烟，基本上我也算是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样子了。 不过再苦也不能离开这个医院，这是我内心的一个共识，无他原因，最简单的就是三甲医院的名头已经足够响亮了，哪怕以后我不在这里就业，只要我的履历上有这么一段经历，怎么的出去也是个抢手货。 更何况我现在在这里的关系，也算是比一般的进来实习之后结束的实习生要好得多了。 现在能全身心留在这里，全靠龙正明拉着我，那意思就和之前龙正明帮我要了刘小彤下来是一样的，因为实习生在所有科室打转之后，大家就会看看谁愿意留下来这个实习生，并不一一定非要在急诊科的。 自从得知了龙正明的人格分裂以来一直到现在，连脏东西都陪他见了，我也算是和龙正明结成了非常独特而且唯一的关系了，而且隐隐然的在科室里面，我好像慢慢地变成了他们口中林医生的人一样。 加上本身我因为自己体质特殊而和王主任的关系也不错，于是我和急诊科的两个最大的头目算是有点关系，在这里如鱼得水。 我回去的时候，龙正明早已经回来了，正在安排今天的工作。 “龙医生，今天的科程怎么安排？” 我虽然还没换衣服，但也还是赶紧凑过去问了一下。 “你急什么，今天这么早？”龙正明抬头看了看我。 龙正明平时惜字如金，如果不时和我说话的话，这家伙说话一般是不会超过七个字左右的。 “起得早就回来得早呗。” 我感觉他这问题问的好像我平时很喜欢迟到一样。 我虽然听起来好像是急诊科里面的关系户，但平时我签到打卡一点也没有落后啊，一向都是个战战兢兢的好医生。 “你先把你手上的那早餐吃完再说吧你。”龙正明面无表情，这意思是他说这话挺轻松的。 这家伙的表情不能用一般人的思路去理解，否则你会感觉他非常冷面无情，但其实如果你像我一样了解他，就觉得还好了。 因为他极少有什么正向的表情，所以他说话要是面无表情就等同于一般人的心情畅快，而轻轻皱眉头就代表事情不对劲。 总而言之这家伙……很难理解，也很难靠近，说白了就是很吃眼缘，如果他觉得你不靠谱，那你说什么都靠不过去。 ------------ 第四百九十章 打招呼 “我想了想，你不应该来急诊科，你不知道心内科最近来了三个实习生，全都是腰细腿长啊。” 我还没说话，这家伙又抬头看我说道。 “什么啊，突然说这个干嘛。”我蒙了一下，医院里面就业不难，但是由于医生这个职业太忙，基本上如果不是和同样的医生谈恋爱的话，都很容易无疾而终，所以医生之间的婚恋都是内部消化为多。 只不过这种事情通常只会发生在王主任这么八卦的人身上，龙正明这么惜字如金的人竟然也会八卦我的终身幸福啊。 “什么啊，我看你最近和刘小彤没什么进展啊，关心你一下。”龙正明将他手上的那个表格很快就填完了交给我，我拿过来看了看，是今天的日程和班表。 “得了吧，心内科那可不是谈恋爱的地方，全宇宙都知道心内科的班表是全医院上下最密集的，他们都已经很不得可以一个人看三个病人了。” 我马上无语地回答。 “我可在这个位置上呆不久，我怕你一个在急诊科太寂寞了，你知道你自己平时多空虚的了。”龙正明马上好像戴着有色眼镜看我一样，搞得我浑身上下都不自然。 “你少来这套，你小子哪有这么快就离开这里，你的路都远着呢。”我马上不屑地说道。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事实上，龙正明身上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以龙家在本市里面的影响力，别说动什么手段，哪怕人家就是堂堂正正用合法正规的方法，照样可以将龙正明提拔到任何他想要的位置。 不过我能明显感觉到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做手术，尤其是喜欢挑战，而全市里面，最能够给他这种感觉的，估计也就只有我们三甲医院的急诊科了，门诊大，急诊情况多，而且基本上都很复杂。 “不是我说你啊，刘小彤是个好女生，你小子好好把握啊，不然我把她留在急诊科干嘛，给别人准备的啊？你看，要是王主任退休了或者去了院长部，我接任主任医师，你不就上位了。” 没想到龙正明这人平时糊里糊涂好像是手术狂人，背地里的想法倒是不少。 不过人之常情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能要求人家什么都不做吧？既然有这个本事，没人愿意困在中层一辈子的。 不过龙正明也确实是对我很好，之前我没地方住的时候，也是全靠他才没有在医院被人赶走。 其实医院的值班诊室原本就是个值班室，根本就没有诊室这个功能，只是为了和其他诊室对应起来，所以才这么喊的。 急诊科的，怎么可能还有诊室呢，要是还能走进来诊室，那就不是急诊科负责的范畴了。 “这几天我那边听说要停电啊，要是真停电，我申请将夜班全部调给我，晚上还不如在医院了。” 我随口对龙正明说道。 之前其实我也老是这样，在龙正明进来之前，我还没过实习期，房子也没找到，最喜欢的时光就是在值班诊室里面睡觉的时候，这用公家的电，用公家的水，用公家的空调，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当然了，这其中也没少被人赶出去，但是我之后和王主任告状之后就好多了。 “是吗，那你不如去小彤家住几天吧？”龙正明看我露出马脚，马上抓住我的漏洞说道。 “你这人真是无孔不入啊，我服气。”我马上双手摆了一个承让承让的手势。 “你是不知道，人家刘小彤可是农村出来勤工俭学的学生，之前又做饭盒给你吃，又说上去过你家，在咱们急诊科里哪有人还敢去，你搞得人家特别惆怅啊。” 龙正明马上说道。 “哪有这么夸张，而且我每天都有带着她啊……咱俩的事情你少管。”我马上跌跌磕磕地说道。 “行行行，我才懒得管你。”龙正明看着我慌张的样子，倒是又不追问了。 我忽然觉得这家伙就是想要看我慌张，我靠！ “对了，今晚上他们护士那边好像有什么聚会，你不让刘小彤和你一起去？” 龙正明抬头。 “龙医生，你太年轻了，护士之间的聚会通常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介绍对象！”牛吧文学网 我马上甩手摇头，他这么一说，我不仅自己不想去，而且也不想刘小彤过去了。 “你啥都好，就是人不太主动，这样不行啊。”龙正明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摇摇头走了出去。 这家伙说的自己好像很会主动一样。 以他的情况，哪里轮得到他主动，基本上都是女生主动的啊！炫耀个屁啊！ 我马上无语地在内心呐喊。 下午之后，咱们医院来了一个好像是目前在药厂工作的人，听说是楼上皮肤外科的主任的不知道什么皇亲国戚，反正在医院里面挺吃得开。 我对着人的了解基本上为零，如果不是王主任中午的时候特意喊我说这个事情，我根本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王主任也没有废话，直接说白了这人并不是国泰药企的，而且目的很简单就是来兜售他的药厂的药物，但是由于我们科室目前用的药已经全都定制好了，所以我们是没有这块需要的。 所以王主任直接明示了我们几个最有可能接待到这人的医生们，基本上那意思就是让我们别搭理他。 “放心主任，我一定不搭理他。”我们几个都是急诊科的人，既然王主任都这么说了，况且和那个人又非亲非故，自然全部都纷纷点头了。 “刘楠，什么叫兜售药物啊？”刘小彤虽然刚刚也跟着我说，但是一散会就马上凑过来小声问我。 我笑着对她解释了一遍，刘小彤虽然品学兼优的那种医科大学生，而且理论知识的能力很强，但实践的经验很差，而且严重缺乏对医院里面的那种人情世故的认知。 比如她的成绩比我还要好一点，但是却完全不知道医院里面的利益链关系。 不过我没有笑她，因为这不是一个缺点，我始终觉得医生其实不一定非要搞清楚这些，有的人就是为了救人而做医生的，没有这么多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也不需要。 下午的时候，这个楼上皮肤科主任的狗腿子果然来了，果然样子一看就是来卖药的，背着一个挎包，里面装着各种药的试用装，一下子就跑过来我们急诊科了。 我听说前几天这个人已经上去什么心内科、骨科这些地方，简直是无孔不入，只要被他找到一个漏洞，他就见缝插针将药兜售出去了。 可惜我们这边的医生在他来之前，王主任已经打好招呼了。 我中间去茶水间的时候，还听到了同事的八卦，说他其实家境很好，别看是个卖药的，家里附近已经买好房子了，全款付了钱，他到处跑医院据说是为了打探各科的消息，准备进来当医生的。 如果真是这么打算的话，那看来他来我们急诊科的机会也很微弱了，按照他这个走法，应该也不是要真的锻炼自己的医术，或者成为什么大医生，随便找个容易混的科目呆着就完了，急诊科这种披甲上阵的地方，真不是一般人呆的。 不过我没有刻意走过去打听，药企的工作人员过来兜售，最低要找的人也是门诊医师，我只是个副手，又没有开药的权力，他们哪里看得上我，正好我也一点不想和这种事情打交道，所以就当一个八卦听完就算了。 这个传闻中有着三寸不烂之舌的陈凡很快从一个又一个医生的房间里面拿出来，样子看起来还是有点收获的，但我们科室几乎所有药物都是王主任在把持着，我估计他在这里捞不着什么大好处了。 当然了，我和他就更不用说了，仅仅就是打了个照面，这个叫陈凡的皇亲国戚倒是实在，看了我的胸牌一眼就直接没理我了。 不过说实话，这种功利性重的人我也并不是这么讨厌，我最不喜欢的是伪君子，反而他这种直接将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的人，我并不算厌恶，人家是来兜售药物的，我又不是他的生意对象，难道我还期待着人家停下来和我聊天啊。 他在我们科室敲遍了所有医师的之后，好像没有满足一样，在这附近绕来绕去，好像在等万主任一样。 王主任此时人早就走得远远的了，听说今天和明天都去喝茶了，他早知道陈凡会过来，还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呢。 我看他样子好像挺锲而不舍的，也不想他老在这里等着，于是走上去跟他说了两句。 “王主任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我知道他是那种直白的人，所以我也很直白地说。 “那明天呢？”他的反应很快，马上抬头就是一个问题。 “明天估计也不行。”我诚实地摇摇头，估计自己的脸色此刻很难看。 “那行吧……”他似乎瞬间从我的脸色上看懂了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太过失望，反倒像是在思考下一步怎么做。 ------------ 第四百九十一章 小药物 我瞬间反而觉得这个人的真性情还是挺真实的，不过他问我的时候，我恰好在帮一个病人做静脉输液管的接驳，所以没有时间去管他这么多。 “如果王主任回来的话，你通知我一下吧。”我很快就听到他说这么一句话，然后看到他将一张卡片放到了我的口袋里。 我当时正在操作手上的输液管，非常专注，所以也没能反应什么，只好模模糊糊地答应了一声，任由他放到我的口袋里。 这陈凡人是挺实在的，哪怕他是真小人也总比伪君子来的好。 在这之后，好几天我都看到陈凡来来回回在咱们科室打转，听说他已经将我们医院七成的科室都已经搞定了，甚至有四个科室竟然能被他谈到签了独家代理，如果说这个人没有点销售技巧，我是怎么都不信的，但是一般情况下，这种涉及到利益的东西，不会归我管，所以我也只是偶尔八卦一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然而等过了几天之后，陈凡在我们科室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之后，估计是回去做了一下功课，知道了我们科室可其他科室还有个非常大的不同，就是我们这里有一个地位等同于主任医师的主刀医师，也就是龙正明。 然而这下他就是挑错对手了，龙正明可是比职业扑克比赛选手还要扑克脸的家伙，我虽然不在现场，但是看到陈凡第三天开始走进龙正明的办公室里，都能想象的出来那个场景。 一边是陈凡在高速念经，在眉飞色舞地描绘着这种药的前途，另一边就是龙正明几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一个字，还在专注地处理文件或者是写报告。 总而言之掠过中间过程，他果然在一个小时之后如我所料地败下阵来。 此时我正好闲着，就忍不住走了过去安慰了他一下。 “兄弟，你在这里找不着吃的，算了吧。”我说。 “你们这个科室的主任医师为什么可以三四天都完全不出现啊。”陈凡好像很受挫败一样，问我。 “你守株待兔这一招不一定有用的，我们急诊科除了王主任还有很多人都能拿主意，并不是一定要王主任在才能运作下去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很多销售多多少少都会用这招，其实说白了就是等，因为通常来说，一个科室里主任医师几乎决定了一切重大事项，包括哪怕是有一两场重要的手术，主任医师都要在场看着，所以主任医师是躲不了多久的。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销售人员愿意守株待兔，在医院，总归还是会等得到主任医师出现的，这只要能聊上几句，后面就是每个销售人员自己口才好不好的问题了。 陈凡的专业能力这么强，估计在我们楼上的那些科室没少用这种方法，不过可惜的是，咱们急诊科太特殊了，以前没有龙正明的时候还稍微需要他在这里坐镇，现在好了，有了龙正明这个BUG一样的神之手，基本上手术这边的问题就可以全部跳过了。 所以王主任回来急诊科的时间相比起其他科室的主任医师，是非常之少的，而龙正明虽然能决定急诊科很多东西，但是却也刚好没有决定用什么药物的那种管理权，因为他毕竟只是一个主刀医师，这就完美避开了销售人员的那些小技巧。 “早就听同行说过，你们三甲医院里面的急诊科很难搞，没想到是真的。” 虽然在这里已经浪费了三天，但是陈凡却没有泄气，而是笑了笑说道。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我们科室已经在外面这么出名了，他这么一说搞得我反而有点想笑。 我和他又多聊了几句，当然了因为我只是个刚刚实习升到副手的人，所以他也只是和我不温不火地聊了几句而已，我大致上知道了他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皇亲国戚，只是那个主任的学生。 之所以当销售，也只是想要先从销售这个角度了解一下每个科室的运作情况和每个主任的性格，他本职技能其实并不是销售而是医疗。 按照他这么说的话，其实他日后想要发展的路线还是医生，现在等同于是在踩线，看看这边是个什么情况，什么科室会比较容易起来。 他很快就离开了医院，既然已经知道了在我们科室已经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他显然不是那种继续会在这里浪费时间的人。 我本来以为之后不会再看到这个人了，因为他应该已经很了解我们急诊科目前的情况，实在是无孔不入，更何况就算退一万步说，让他看到了王主任也没用，王主任对我们科室的药物安排早就已经完成了，至少这个季度是不会更换的了。 不过销售这一行理解这个东西，和我们一般人的视角是不同的，他们放在第一位的是能和客户谈谈，无论如何哪怕谈上个五分钟也比见不到面好，因为在销售的眼里，没有什么是铁律，没有什么是不能更改的。 对他们来说，只要能摊上两句，那就意味着双方之间有交流，有交流就意味着有机会，至于到最后行还是不行，这就是每个人说话技巧和销售技能的强弱了，和已经签了什么合同没太大关系。 本来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第二天这人又来了。金庸中文 我刚看到他的时候，还觉得他怎么这么锲而不舍，每天过来这里等，然而没想到他今天并不是过来等的，他刚来到我们这一层，直接就走向了我。 “刘医生，我听说你们中午吃饭是放四十分钟饭的对吧，我们一起出去吃？我请你。” 他这话走上来就直接说道，搞得我一时之间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凡哥，咱们好像没有这么熟啊，怎么今天突然之间一上来就这么客气？” 我当然是楞了一下的，但是想了想，他向来是个不掩饰自己性情的人，于是我也就同样直接地说了。 “我想和你谈谈药厂代理的事情，我知道你是王主任和龙医生身边最信任的人，希望你能帮我传达。” 他这人还真是非常率真，我一问他就直说了。 不过就算他带我逛花园，我也多多少少能猜出来一点了，毕竟昨天我们还只是算是点滴之交，今天突然之间上来就说要请我吃饭，这事情实在是不多见。 “我是和王主任关系还好，不过我毕竟只是个副手，你怎么就能觉得我能影响王主任对这个药物的控制了……”我苦笑着说道，并不是我不想吃这个饭，而是他说的这个事情我还真的办不到。 再说了，王主任早就对这个人下了逐客令了，我总不能公然违抗王主任的命令吧。 “没关系，就吃个饭，你不喜欢说的话就不说卖药，我保证。” 但是陈凡却好像很坚持，似乎真的很想要和我搞好关系什么的，总而言之就是很痛快的一个小伙子。 我看他这么热情，只好也答应了下来，他也不含糊，和我约好时间之后，继续往我们楼上走去推销药物了，据说他还有精神科没有搞下来，不过马润这个人这么难搞，我估计他上去也是吃闭门羹了。 中午和他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微略问了一下他中午那时候的战绩如何，他语气倒是没听出来沮丧，不过也只是和马润谈成了一种小药物。 “我看你还是挺潇洒的啊，不管卖不卖得成，多不多，你都不会太过沮丧什么的。”我看着他说道。 “这一天能又不能影响整个月的业绩，不需要这么激动啊，除非你们医院院长今天和我签了一张独家代理，那说法就不同了。” 他倒是好像颇为激动地说道。 但是我听得出来，他其实对卖药的成绩没有这么在乎，最多也就是对这份奖金比较在乎而已，他真正游走在我们医院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想要重新进来当医生。 “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实习啊？”于是我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我应该不是实习了，还在考证，等住院医师的证明下来就好办多了。”这么一问之下，我倒是没想到竟然真的这么有计划，直接说了出来。 我虽然也知道住院医师是可以自己报名的，但是必须有医院的科室帮忙申请，果然关系户就是关系户，确实比一般人更有优势一点。 按照我在吃饭的时候和他谈的进度来看，我估计不用过几个星期他应该就会来到我们医院了，而且应该还是去的骨科这种也算是大的科室。 他喝了点酒之后，说日后如果需要会诊两个科室之间需要什么互相照应的话，他可以义不容辞地站出来。 我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也答应了下来。 吃完饭之后，我照常回去医院，此时正好是交班表的时候，王主任刚好在这里。 “王主任，你真是好运气，刚好躲过一劫，陈凡上午来过，下午应该不回来了。” 我笑着走过去对王主任说道。 ------------ 第四百九十二章 李先生 “好什么运气，我就是看他下午不会来我才出现的。”王主任倒是直接看了我一眼说道。 不过急诊科真正有要用上王主任的事情很少，所以王主任回来的频率大概就是一个星期一次这样。 王主任这次回来，从龙正明和赵医师手上确认了这周进行过的十三台手术，除了那一例双心人之后，其他都非常完美，王主任将那个档案抽出来，其他照常递交了上去。 我知道这个案子应该不归我们医院管了，所以也没多问，医院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进进出出，我们见过人也不少了，尤其是奇怪的病人，所以慢慢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快要下班的时候，却接到陈凡的电话，说今晚上又想让我一起吃饭，还说这次骨科的主任也会一起来。 我想了想，骨科的主任医师肯定不是要见我了，怎么说也是见王主任而已，他们两个主任医师见面怎么还要拉上我这么麻烦？ 不过既然是主任医师之间的饭局，而对方又带了一个陈凡，王主任这边带一个我，好像也挺正常的，总而言之在我看来，至少能解释得过去。 于是我没有想太多，直接就答应了。 下午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基本上就是在病房之间来回穿梭，虽然没有新来的病人，但是在病房里面的病人情况也不算是特别好，尤其是这几天天气开始转凉，气温下降对很多病情几乎没有好处，身体需要更多的热量来保持体温，而有些病人根本没胃口吃饭。 我们医院也对此束手无策，尤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之中很多人根本什么都不能吃，能吃的就是流体食物，但是流体食物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很难为身体提供高强度的热量。 况且流体食物，大多数情况下不是粥就是营养剂，这玩意能好吃到什么地方去，就是御厨来也没用。 我下班之后，刚刚走出医院还没走多远，那个陈凡就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不愧是销售，这守株待兔算是被他玩的出神入化了，我和他眼神接触，只好走了过去。 “不愧是副手，下班准时啊。”他看到我出来好像有些开心的样子，还开起了玩笑了。 “准时上下班，还能在工作时间救人，这工作我反正挺满意的了。”我也笑着回答。 其实现在当副手我真觉得挺好的，我并不是那种升职欲望特别强烈的人。 “走，去吃饭。”陈凡马上拉着我上车，我这才发现原来这小子有车。 “等下，王主任已经去了吗？”我一边上车一边问他。 “没人说王主任要去啊。”可陈凡却马上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说道。 “王主任不要去吗，那你和张主任要见我一个副手有什么用，你们是还叫了哪个主刀医师吧？” 我有些感到奇怪，王主任如果不去，而又没有人在场，那这场饭局显然就是设给我的，倒不是说吃不吃得起的问题，而是我知道自己的职位没有这个价值，所以感到奇怪而已。 “不是不是，就是想介绍个老板给你认识。”陈凡马上摆手。 “什么大老板？”我愣了愣神，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刚开口说大老板，我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医药行业的大老板，虽然此前我已经机缘巧合认识了国泰药企的老板泰哥，甚至某种程度上还算是他的恩人了，但是我对药企和医院之间的合作仍然只是一知半解，所以也不知道今晚上特意款待我有什么用。 医生和医院这种职业，乍一听上去本质上好像和国家的公务员差不多，尤其是医生的天职就是救人，更加无法让人联想到赚钱这个方向去，和大多数人想的一样，除了私立医院，公立医院自己确实不赚钱，但是药企却是明明白白通过医院来赚钱的，而且药企和一般人想的就大相庭径了：药企行业，从来都是暴利。 其实从市里的态度也能看得很清楚，如果他们不喜欢的话，大可以出手用各种行业规范来压制他们的利润，但是市里也没有这么做，显然他们也清楚，药企的暴利是一定要允许的，因为只有让资本看到有利可图，他们才会持续投钱进去药研，研究更多大型、广泛、患病群众多的疾病来针对性开发药物，到最后，得益的还是大众。 而药企的暴力，说白了就是通过陈凡这种药企的销售代表去各大医院的各个科室商谈，最好是可以谈成独家代理，和各科科室主任打好关系，让他们多用自己药企的药物，而且这里面，九成九都是有回扣的，这是全世界通用的规则了。 反正药物这个东西，只要你能通过药品监管所的测试，基本上几个药企的药效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药企通常不会在同一种药上面拉开差距，只要能治病有效果就已经够了，药企之间拉开差距的恰恰是那些你做不到的疾病专治药物，我能做得到，这才能形成控制市场的效果。596 咱们可是之前已经说过了，全部回扣单子都是在王主任那边统一管理，所以我才一直说，陈凡在我们这边是占不到什么好处的。 之前嘛，很多药企的销售代表想要来我们科室这边推销，基本上打听一圈下来都回来找我，因为打听之后都会知道我和急诊科最大的那两位关系都很好，但是到头来也是没用。 王主任的独家代理现在刚搞定了半年，以王主任这么怕麻烦的态度，每个三四年他都不会想换的，所以就算是找我也白搞。 “你该不会又要去给我谈什么急诊科药物代理的事情吧，我这个真的没有什么权力，你这么锲而不舍也没用的。”我赶紧给他说清楚，免得一会觉得在浪费他时间。 “放心啊，真的不谈药物代理，相信我。”陈凡倒是很直接，马上发动车子。 “要这么神秘的吗，如果有什么病情上的问题，我还是推荐你找赵医师更好一点，我的临床经验不太好。” 我想了半天，如果说不是药企代表的事情，也只能是医疗上的事情了，但是我在医疗上的临床经验还是不怎么够，也不明白为什么就选上我了。 “张主任有个朋友今天回来，是个大老板，这关系铁着呢，但是有些医疗问题想要问问人，那你也知道，主任医师之间有利益冲突，这么大个老板，总不能平白无故就介绍给自己的对头认识吧？所以他问我有没有能信得过的医生，我就叫你了。” 陈凡还真是个非常率真的人，也没有掩饰什么，我一问就回答了。 不过他这么说之后，我倒是反而觉得得还行，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国泰药企几个亿的老板还不是照样和我好说好话，说实话自从那次之后，我对这些有钱人的看法也不同了，感觉其实没有我想象中这么难以接近，他们其实也只是普通人罢了。 “行啊刘楠，去见大老板这么淡定，我还以为你会坚决要求下车。” 陈凡倒是看着我说道。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脱口而出。 很快，这车子就停在了一家比较高档次的酒店门口，这大门门前还有门童过来开门，就差过来帮我们推行李什么的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么有欧域气息而且派头不小的酒店，看来里面的老板一定不是什么目不识丁的那种矿产老板，很大可能还是药企老板之类的。 “你先说这是什么老板，免得我一会进去尴尬。”我马上凑过去问他。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老板，这是一个大型贸易公司的老总！”陈凡小声跟我说。 陈凡带着我很快走到了其中一个包厢里面，这里的包厢也同样很有那种欧域气息，连包厢名字都叫什么古堡房。 房间里面我一眼首先认出的当然是我们医院骨科的张主任了，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西装革领的中年男人，那样子看起来好像非常有威严一样，和之前见过的什么矿老板、煤老板截然不同。 这人旁边还带着一个秘书，也是穿得严严实实，给人一种非常专业的感觉。 “主任，这就是刘楠。”陈凡直接带着我过去，我听他的语气好像真的对我们医院已经非常了解了一样。 “急诊科的大红人啊，刘楠你好，我是张主任。”张主任的样子很慈祥，这我早有听说，而且他还特意站起来和我握手，搞得好像非常那什么一样。 我这话是从王主任嘴里听回来的，根据王主任所说，这么多主任里面，张主任的样子是最慈祥也是最绵里针的，总而言之就是老狐狸。 有了王主任这话先入为主，我此间当然第一反应是先和张主任保持距离了，绵里针这种玩意我还是得观察观察。 紧接着就是那个老板过来和我握手。 “来刘楠，这位就是沃克斯集团的总裁，或者你直接叫李先生也可以。”陈凡淡定地给我介绍到。 ------------ 第四百九十三章 猫腻 “李先生你好。”我马上点头，沃克斯在我们市里也有分公司，算起来，这可是遍地分公司的科技集团。 我对这个科技集团的认识真的不算很深，但是光听名头就已经知道算是大公司了，于是也下意识地尊敬了不少。 这位李先生的皮肤较之我们更为白哲，身材高大，乍一看上去有点像是混血。 身上穿着打扮不用说了，脚上的皮鞋、手腕上的手表全都是好东西，明显不是充派头，而是真正的那种大老板。 “小伙子挺厉害啊，我听说你刚刚从医科大学毕业就直接被选中进去三甲医院，一年就直接到副手了，一定是个天赋型的医生，日后多的是前途了。” 这李先生夸人也不是漫无目的地夸，让人听着不像是恭维。 “什么话，李先生你别笑话我了，就我这点天赋，最多就只能到这里了。” 我笑着回答。 这倒不完全是谦虚，我之前是觉得自己还算是有点小天分的，但是自从见识到真正的有天赋的人比如龙正明，我才深刻体会到天才和一般我们称之为从聪明人的差距。 当然了，我本身没有太大的职业欲望，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你们两个站着唠嗑了，来来来都坐下。” 大家都客客气气，一下子就坐下了。 我迅速环顾了一下，看样子已经不会再有人来了，换句话说，这饭局压根就是设计给我的。 这里有一个主任医师，一个科技大老板和秘书，一个药企代表，这几个人凑一块，几乎谈什么关于医院的事情都足够了，哪里还用的上我这个小小的副手？ 说实话，除非他们要谈论的是怎么在急诊科放炸弹，不然我觉得我基本上应该没有什么存在感才对。 之前被另一个主任的小马仔带去见什么煤矿老板的时候，好歹还有两个主任医师在场，基本上也是他们两边的交锋，全场的焦点不在我这里，我记得当时我蹭饭蹭的可香了。 但是开科技公司和矿产公司，又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了，煤矿或者说铁矿等等的这些公司，基本上就是两大类，要么就是在十年前已经机缘巧合开始干起来，配合了当时国家的政策，自然而然就顺风顺水就坐起来了，要么就是从无息贷款里面借钱也强行给做起来的。 总而言之，不管是什么产什么矿，基本上搭得都是同一个顺风车，就是这十年间的发展政策。 而现在城市化的脚步不断进步，现如今这一轮的顺风车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下一轮就是高科技产业和金融了。 “现在这行业之间是越来越难混了，我看着十五年间，这个盈利百分比最高的十大企业换来换去，从最开始的煤矿到现在的科技公司，好像唯一不怎么变化的那几个，其中就有药企啊。” 李先生笑着对张主任说道。 “是啊，可惜啊，这个侄子不喜欢在药企做，还是想着回来医院。” 张主任当然要和老板搞好关系，于是双方之间快速说了几句话。 “这次不知道李先生是特意找我来看病还是办事？”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请我吃饭了，所以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 “不是我看病，只是我旗下的员工有点问题而已。” 李先生一看到我说这个，好像马上就愁眉苦脸起来，然后又转而看着我。 “刘楠，你现在在这里工作也有一年了，买房子了吗？户口转过来了吗？” 这李先生明明刚刚才愁眉苦脸的，忽然之间就换了一个样子，直接连戳我两个痛处。 “这个难啊，我现在户口还是农奴的，如果能买楼的话，户口就能转过来了。” 我讪讪地回答。 其实一直在这个城市里面租房子住是真的很麻烦，我眼下手上其实拿着泰哥给我的八十八万，已经够钱付首期有多了，只是还没时间去看而已。 “我这边和很多地产集团都谈得来，要是用成本价买一套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有需要的话记得给我说。” 这李先生也是很实在的，没有说送，但是成本价已经便宜了不少了，而且正好说道我在考虑的这个想法上。 “好，我先谢谢你了，不过无功不受禄，其实这次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么？”兔兔飞 我知道他们搞了这大一处，肯定是找我有事情，我只是猜不到是什么事情而已。 “不急不急，先上菜先上菜！”李先生还没说话，这时候倒是张主任先说话了。 我听得出来张主任并不是神神秘秘掩着不让我问，而是觉得我这么问太没有礼貌了。 他们两个刚刚还在这里客客气气很虚伪地聊天，我突然这么真实，确实会显得暂时这个张主任太过虚伪的，我能理解。 我也没有反驳什么，连连点头，在这里我说不上话，要是龙正明在我有点底气，说不定就直接说回去了，但是我也不蠢，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我也饿了。 经理进来铺开了餐桌，然后就开始上菜了，李先生旁边的秘书此时倒是脱下了外套，这房间是有点热。 可她这么一脱，顿时将大好身材展示出来，让我有些吃惊，因为她刚刚穿的有点严密，看出来身材这么好。 不过这些老总身边总有一两个这种身材火热的人，我已经习惯了，之前的泰哥身边也有一个长得非常御的火辣美女，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来，大家一起喝两杯，先吃饭。”李先生看上菜了，也就顺着张主任的话说下去了。 这点餐桌上有酒有肉，而且还全都是好东西，要么就是什么鲍鱼海参，要么就是什么我说不出名字的肉，这有钱人的爱好真是又重复又简单，只要叫得出名又贵又好吃的东西，他们都会叫。 我这人比较实在，当然不吃亏了一口气吃了两个鲍鱼，各种胡吃海塞，还发挥了足以帮龙正明抗酒的酒量喝了起来。 一般来说如果在这种场合吃得太凶，旁边的人会觉得这人平时可能有点穷，一点吃的就能征服他了，可惜我也不是这种人，吃我当然得吃着，但是事情我还是得看着办。 这么想想的话，我还真是个不按常规出牌的人。 酒过三巡之后，他们终于开始说正事了。 “张主任，这顿饭尽管吃，但是之后的事情就多多拜托你帮我看着了。” 李先生和张主任他们两个刚好像都没有怎么吃东西，现在倒是直接谈起来了。 我的酒量算是很不错，这几杯酒还不至于影响我的大脑和听力，听到他们这么说，当然是马上竖起耳朵听起来了。 “放心，这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我的专业范畴始终是骨科，所以如果是心脏那边的问题的话，我建议你最好需要问清楚心内科或者是急诊科。” 张主任马上回答。 咱们医院目前有一个非常诡异的情况就是，最顶尖的心脏专家并不在心脏外科或者心脏内科，而是在急诊科，以王主任在心脏手术上的成就，心脏内外科即使两科同管也一样没问题，基本上咱们这个市连带周边的地区，就没有一个敢说不是的。 而王主任一直没有去心脏科，就导致了心脏科不得不临时提拔两个专业知识相对来说还不够丰富的人上来填补这两个位置。 其实王主任这么做也不是没有猫腻的，王主任在这里里面的算盘的打得简直是贼响，什么理论知识就不说了，直接说实在的，王主任去了急诊科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心脏科尤其是心脏内科只要出现真的出现什么重大情况的话，心脏内科的同事还是要下去将王主任叫上来。 王主任本身是管急诊科的，而心脏内科和外科却也要依靠王主任，这么一来，王主任隐隐然就好像在医院里同时掌管着三个核心科室，这比起他当年直接去心脏内科要好太多了。 王主任时至今日如果出去吃饭喝多了，也仍然会为这个决定的英明而自豪，因为确实很聪明。 “刘楠，急诊科你看谁比较适合这事情？” 我心里还在神游，从他们的对话一直延伸想到王主任那边去了，压根没想到他们两个说的好好的突然会转过来问我。 “王主任啊。”于是我脱口而出。 “王主任好是好，但是他总是行踪飘忽，听说这几天要出去公干啊。” 张主任倒是马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他这个演技就有点太过拙劣了，因为我话刚出口，都还没是反应时间他就已经直接秒回答我了，显然他根本没打算考虑王主任。 否则以他们两个同样都是科室主任的身份，要让王主任出来帮忙一下有多难。 我当然听得出来他根本不想让王主任插手这件事情了，别说王主任行踪飘忽，王主任这几天闲的要死，根本就没有要打算去什么公干。 我虽然是个直率的人，但不至于傻到在这种明显的情况下还非得一定要去追问了，既然张主任不爱听，我就跳过了。 ------------ 第四百九十四章 奇奇怪怪 “那就赵医师，有赵医师在，如果要动手术，一定没问题。” 我一边说，一边等着他否决我的提议，王主任不在他的名单上，赵医师也一定不在他的名单上，这个原因更简单，赵医师是跟着王主任出身的，他既然不想让王主任知道这事情，赵医师也应该不能用。 “这赵医师这么多年了还是主任医师，我看他的技术应该不怎么行。” 果然，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张主任又是基本上没有怎么思考过，直接说道。 然而事实上，赵医师和王主任才是在我们科室最精通心脏手术的人，就算是龙正明也比不上，因为临床经验这个是没有办法用天赋弥补的，一定而且只可能通过做大量的手术来补充。 赵医师虽然是急诊科的，但是由于师承的是心脏专家王主任，所以他的心脏手术可以算是偏科了，其他手术一般八十分的话，心脏手术可以做到九十五分。 但就是这么两个最呼之欲出的人选，已经早早被张主任剔除出去名单之外了。 我看了看李先生的表情，那是越听越苦恼，他显然听不出来张主任这话里面的意思，还以为真的没有什么人能用了。 我看到这里才算是知道张主任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了，这吃了这么多好东西，喝了这么多好酒，还有专车接送，其实他就是要借我的嘴巴说出急诊科最后一个人选。 “那就只有龙医师了。” 我虽然明知道他就是要我先把龙正明的名字说出来，显得他好像听大公无私的样子，但是既然吃了人家嘴短的，反正我说一说也不碍我什么事，就顺着他这个意思说了。 “李先生，这个龙医师倒是真的挺适合的，他是从医科大学直接提前毕业，进来就空降到急诊科的主刀医师，以一个人的实力将急诊科的存活率拉高了十个百分点。” 张主任显然又是一次有备而来，竟然对龙正明进来之后，我们整个科室的业绩这么了解，连我都不是这么清楚。 其实事实上，龙正明的实力远不只是百分之十，这个数字里面还有很多因为各种脏东西死去的几个人拉低了。 “龙正明？他这个名字，是不是……”李先生听完之后没有第一时间非常高兴，而是疑惑地看着我们。 “没错，龙正明是龙家大龙生的最小的儿子，是龙家的人。” 这次轮到我抢答了，反正这事情瞒不久，要是一会让张主任给拖下去，搞不好又怪回来我头上，说我怎么推荐这么个人。 “叫龙家的人帮我们，会不会不太好啊，而且我听说这个龙医生并不是谁都卖账的啊。” 这李先生在医院之外，连王主任和赵医师都不了解，却反而知道龙正明的性格很难相处，看来龙正明还真是挺出名的。 “李先生，我建议你先让刘楠去看看，再让他给你意见要不要用龙医生，刘楠是龙医生的好朋友，如果刘楠帮你开口的话，这事情应该不成问题。” 张主任直接话锋一转，将事情全推到我这边来。 他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搞不清他是真的想借我的关系找龙正明还是纯粹就是要坑我了，反正不管是那种，看这样子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去会诊好像不不太好吧，其他全部都至少是主刀医师起步的，我一个副手过去，我怕我专业知识不行啊。” 我马上甩手摇头，一听就不像是什么好事，而且还说不能让王主任知道的，更加不行了。 “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得相信我啊刘楠，这个人和李先生的关系非常密切，是李先生很重要的人，之前一直是在小医院看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开始恶化，不得不转过来我们这了。” 张主任一看我好像不太乐意，马上就劝我。 “那干脆找龙医生不就好了嘛，龙医生的专业知识非常足够，他一定能够满足你们的。” 我当然是马上卖队友了，这种时候龙正明上总比我自己上要好得多。 “你先去看看，如果情况真的不行，你觉得自己处理不了的，你可以找龙医生的。” 张主任倒是没有阻止我找龙正明。 我听他这么说，那意思好像是这事情最好我自己能搞得定，如果实在是不行的话，才要找龙正明过来。 “到底是什么情况，说来听听。”我听得有些奇怪，开始对这个病情也产生了点兴趣，于是问道。 “其实就是你们急诊科最常见的那种，所以才这么急着找你帮忙的，主要的问题都是身体左侧这边，器官小移位，左胸腔挤压，手臂骨折，盆骨也有些裂纹，身体里有比较严重的内出血，另外脑部遭到撞击，还没醒过来。” 张主任一听我好像有点兴趣，马上就张开说道。 我这么一停下来，七八成已经可以肯定这不就是个被车撞了的人，但是感到这事情好像有点不妥，所以也没把这个话说出口。52文学 “其他地方呢，神经内科的人怎么说？” 我想了想，问道。 “神经内科说不归他们那边管，反正现在本身就是在我们这里的，但是如果病情严重起来，按照医院规定，我们只能将他往急诊科送了，所以暂时现在我还是收容了他。” 张主任其实这么做有点在踩着规则的线了，如果骨科的床位充足的话倒还可以，最怕就是床位不够，这个人不是骨科的病情还霸着床位的话就有点不好了。 我想了想，根据描述，这个人的伤势不轻，而且还没醒过来，确实有点难办。 “行吧，如果不实在不行你就龙医生过来，这事情你自己拿捏一下，其实我还是更加建议你过来，因为本身就没打算让你们那边的医生动手术，只是过来简单看看给个意见而已。” 这张主任想了半天，最后给了我这么个说法。 他这随便看看我就有点不懂了，他这意思，这还不算是正正经经的会诊，只是两个医生过来看两眼给个意见？ 如果不是会诊的话，就不需要记录在医疗本子上，这其中恐怕又是张主任想要隐瞒什么的做法了。 “如果不是会诊的话，我应该怎么和龙正明说？我看还是和王主任打个招呼，让王主任以会诊的名义让龙医生过去看看吧，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有些迷茫，根本听不懂张主任绕了一大圈到底想要干什么。 “……行吧，那我自己想办法，不用你去了。” 张主任低吟了半天，之后就闭口不提这事了。 我听得出来这话里有责怪的意思了，但是本身就不是急诊科的事情，加上还不让正规地通过会诊来叫人，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也没搭理他。 这后面就简单很多了，这个话题停止了之后，他们好像才开始真正地用餐起来，没过多久吃完了也就散场了。 我自己坐车回去了家里，由于酒意很浓，所以也没洗澡，回去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之后，赶紧去洗了个澡，好像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股酒味还依稀有点，但是不太明显也管不了了，我这里又没有那些什么香水之类的东西，搞定之后就出门回医院了。 我回到医院之后，倒是对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怎么上心了，我不是那种这么闲着无聊八卦的人，当然不会特意过去告诉王主任了。 刚刚回去值班诊室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刘小彤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楠，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刚刚走过我身边放下手上的袋子，忽然脚步一停，然后就转过来看着我。 我心想，你这是狗鼻子吧，就这么一经过就闻到了？ “你怎么一大早身上有酒味啊，你早上喝酒干嘛？”刘小彤凑过来闻了闻，皱着眉头气鼓鼓地问我。 “没有啊，是昨天晚上留下来的，最近王主任不是让我们帮他挡住那个药企代表么，昨天出去应酬了一下他。” 我不敢说谎，如实告诉了她。 “喝这么多，你酒量很好吗！”刘小彤听了解释似乎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看了看我，这才没有这么咄咄逼人。 在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不敢说很好了，于是随口糊弄了两句。 “下次再发现你上班时间身上有酒味我就揍你，听到没有。”刘小彤还气鼓鼓地转身走了过去。 “知道啦。”我心想叨念着管家婆，但心中却是甜的。 到了中午时间，我走出去本来是想要吃饭的，恰好就看到陈凡又来了。 我心想这事情都黄了，而且急诊科一看就不是你能来开单的地方，这人怎么就可以这么锲而不舍呢。 但是陈凡一过来就直接走向我，好像没打算去敲龙正明或者王主任的房门，让我明白了他不是来开单的，而是来找我的。 “刘楠，这些是李先生让我交给你的，全都是好酒，他昨天看你喜欢喝酒，给你带的。” 陈凡看到我好像没好气一样，我有些奇怪地结果袋子看了看，里面确实几乎都是不错的红酒。 “李先生怎么这么客气？替我谢谢他吧。”我说。 ------------ 第四百九十五章 副手 “你还谢谢人家？这事情不怪到你头上就算好了，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副手，面子倒是很大啊，我真是不明白你这个人，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李先生的事情张主任是非常在意的，这么大排面找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帮帮忙，让你下来看看，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 陈凡倒是好像真的挺生气的样子，直接就对我数落道。 “什么事啊？” 我没感觉有这么严重，于是更加疑惑地问道。 “什么事？张主任只是让你本人上来看两眼而已啊，这个要求不是很过分吧？” 陈凡倒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那为什么不直接会诊啊，会诊很正常啊，张主任只要随便给个电话王主任就可以了，这明明一个电话就可以了，非要找我，让我还得回头找王主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有些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这不是会诊，你明白吗，张主任不想让王主任插手这件事情，所以我们想要低调处理，说是会诊，但不是那种正式的会诊，只是让你过来看看这手术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人过来就可以了，你怎么就这么死板呢？”陈凡马上皱着眉头看我。 “这……这倒不是不行，但是病人现在倒是什么情况，你们骨科能应付这么大的手术么？” 我听出来这个病人的情况不简单，马上问他。 “这事情本身就很麻烦，主要身体就是内出血和骨折，胸腔的撞击和盆骨的移位，其他都是小问题，脑部的淤血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应该会慢慢消散，这个就可以先不管。” 虽然陈凡是个药企代表，但他也是医科大学毕业，随时等着进来医院的人，所以说起这些来也头头是道。 “那为什么非要这么奇怪？”我虽然听懂了，但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奇怪地安排。 “不是是非要这么奇怪，只是这个家属的情况有点特殊，所以我们不希望太过张扬，而且如果这么没完没了地拖下去，这一天一天在医院的钱都是李先生在掏，那你说，是不是转回去有医疗报销的医院治更好呢？” 陈凡小声对我说道。 我理了理这事情的脉络，这种伤势虽然手术难度比较高，但也不是说非三甲医院不可，一般的省级医院确实也是可以的，但是这二者之间的医药费确实差距非常大，因为我们这可是顶级三甲医院，什么东西几乎都是钱，尤其是他说的这种需要长期照料的情况。 “那王主任知道也没什么吧？”我说。 “我说你是医生还是十万个为什么，真是不明白你是怎么当上副手的，很多事情领导不会将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你的吧？” 陈凡有些无语地捂着额头，那意思大概是对我感到无奈。 “行行行，我知道这事情是有点不妥，那现在我上去还来得及么？” 我总算是有点听得明白他的意思了，现在人家饭也请我吃了，红酒也送了过来，我要是在不领情，又好心是我有点不好了。 “行吧，那我去看看。”我想了想，于是答应了下来。 “行，那我回头跟张主任说一声，你准备一下。” 陈凡一看我答应了，马上转忧为喜，连忙点头。 “等下，先别急着走啊，你总得给我搞个病历啊，不然我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拉着陈凡，再三叮嘱要他赶紧将病历给我拿过来。 陈凡一听到病历两个字脸色好像有些不好看，但是很快他就答应了下来，很快走了出去了。 我当然能明显感觉到他好像有什么隐瞒一样，这事情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加上他们还不让王主任知道。 原本我以为是张主任和王主任关系不太好，所以张主任不想让王主任知道，但是后来我再三想了想他们这话的意思，忽然发现其实并不是王主任的问题，而是他们压根就不希望其他科室的任何人知道。 好像这事情有什么神秘之处一样。 拒绝正式会诊的意义也几乎差不多，因为有会诊就需要记录在医疗记录上，但如果只是这种医生私底下去看看的话，在医疗记录上就会留白，什么都没有。 我隐隐然觉得他们是既想在这里紧急处理一下，但是又不想在医疗记录上留下一些不必要的记录。 我也没想这么多，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等到快要吃午饭的时候，我刚走出值班诊室，刘小彤已经去了茶水间热饭了，我迎面看到陈凡走了过去，手上还拿着一叠纸。 “这就是病历？”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这家属没带来，我也没办法，这些是之前他在那边医院的诊断书，其实差不多了。”乐文 他递上来一叠诊断书给我。 诊断书倒也不是不行，其实二者之间记录的医疗信息也差不多，不过病历相对来说资料更齐全罢了。 而且诊断书这种东西通常也只是用来避免有什么医疗纠纷，用作证据而已。 我接过诊断书看了看，和之前他们和我说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只是脑部这方面的伤害他们没有详细说明白，原来除了脑震荡之外，还有一点点比较轻微的颅内损伤，不过不太要紧。 另外的无非就是一些并发症，比如肺炎，还有盆骨移位，手臂全段骨折，胸腔受损，闭合性肺叶，还有杂七杂八。 基本上这几份诊断书看下来，可以确定是车祸之类的了，否则解释不了这个人为什么一侧身子明显遭受到非常巨大的冲击力。 “行了，你可以了就叫我过去，反正我能够给的意见主要都是集中在心肺这方面还有并发症，骨折是你们的专长，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处理了。” 我说。 “没问题，但是记住这不是震惊的会诊，你自己赶紧过来看两眼就行了。” 陈凡又提醒了我一次。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不耐烦说道。 找时间溜过去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应付得来而已。 陈凡听了我确定这件事之后，很快就又匆匆忙忙走了，我猜他应该是上去和张主任说了。 刘小彤从茶水间走出来，看到陈凡飞奔过去，又看到我手上多了这么多诊断书，走了过来。 “怎么啦，你还不去吃饭？” 她好奇地看着我。 “这还有个会诊呢。”我苦笑着扬了扬手上的这些诊断书。 “怎么回事？”刘小彤有些好奇地拿过去看了看，她虽然没有真是下场做手术的经验，但是毕竟是医科大学毕业出来的荣誉生，纸上谈兵还是可以的，应该能看得懂这个病人的情况。 “你不是只是个副手吗，为什么会诊会找你啊？” 刘小彤耿直地问我。 “我怎么知道他们啊，反正他们那意思就是这不是正经的会诊，只是过去帮他们看看而已。”我也马上无语地说道。 “难道他们想要省那个会诊的费用？”刘小彤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我看了看我手上这几支红酒，都是李先生送过来的，随便一支都超过一千了，这种几个科室的会诊虽然也确实有会诊费，但是这个会诊费最多也就三百，怎么看也不是省在这里吧？ 反正这事情也已经够奇怪的了，也不差这一两个奇怪之处了。 “这病人应该是车祸，那老板说了他很重要的人，还愿意一直垫着医药费，我看了一下账单，这里都快十万了，而且还是外地的省级医院转过来了的，但是家属应该没少抱怨，他们只是想在我们这里尽快稳定他的情况，然后赶紧转回去。” 我将我心目中猜想说了出来。 “你这么说倒是也挺有道理的。”刘小彤喔了一声，如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这事情他们不让王主任知道的，你别到处乱说，不然我要倒霉的。” 我连忙提醒刘小彤，刘小彤马上老老实实点头，样子乖巧。 我摸着她的脑袋，看到她就想起她自己做的饭盒，然后就饿了。 中午吃完饭之后，我自己在值班诊室里呆着，一边在随手翻着这个病人的情况，忽然看到这个病人的病情，有些疑惑。 这个病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而且到现在为止，连CT磁核共振的效果图我手上都没有，显然这方面就已经是不合理的。 虽然陈凡他们那边一直说的是这个病人直到现在病情恶化之前，一直都是在设备没有这么充足的其他一般省级医院进行治疗，但省级医院其实并不差，那好歹还是个省级的医院啊，之前我们这么调侃，只是因为我们是三甲医院，和我们比起来，省级医院没这么好而已。 但是我听陈凡今天的那个说法，好像完全将省级医院当作了万能符一样，说起什么没有就说是省级医院的问题。 我感觉这个事情不对劲。 平时我们医院习惯了要记录清楚每个患者曾经在什么地方就诊过，有什么结果。 ------------ 第四百九十六章 没什么效果 什么时候转入我院，或者直接第一时间进入的就是我院，当时的情况如何，这些都是要记录得清清楚楚的。 而这次这个病人连一张磁核共振图都没有，我手上所有看得到的东西就是那些诊断书，但是诊断书也只是他之前所在的医院出具的证明，换句话说，这是他们的诊断结果。 可玩意他们错了呢？到时候这个责任谁来负？ 我想了想，陈凡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即使陈凡没有，张主任也一定明白，但是张主任没有说，反而让我去看看，显然这里面是在打什么主意。 尤其是他不让我告诉我王主任，这点现在是越来越可疑。 于是一开始虽然不打算告诉王主任，但是这么仔细想过之后，我怕日后如果发生什么我会后悔莫及，所以最后还是赶紧去了王主任的办公室，将这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主任，这事情你怎么看？” 我说了一圈之后，总算是勉强将这个事给说清楚明白了，然后就赶紧问王主任。 “张主任啊……我告诉你吧，咱们医院这么多个科室，大概呢，有这么三分之一是已经雄心到此结束，等着退休的，还有这么大概五个人左右，是想要继续往上冲刺的。” 王主任听完之后，竟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反而非常淡定地将后背靠在椅子上，看着我说道。 “我觉得……他应该是那种特别想要继续上进的人吧？”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王主任想我回答什么。 “错，王主任嘛，并不属于我刚刚说的那两边，他确实是很有上进心，但是他并不是寻找着医院里面的升迁，而是通往外面的就业，你应该也很清楚，出去和留在这里的区别在哪里。” 王主任摇摇头说道。 “就是钱上面的待遇会差别很大。”我点点头，我知道王主任在说什么，能够有能力在我们三甲医院里面做主任医师的话，出去一定会是一个非常抢手的私家医院的雇佣对象。 私家医院无法提供公共医院学界这么公开而且大神云集的名声，也无法为医生带来巨大的荣耀，但是相对而言，不谈这些虚的，私家医院里面基本上每个职业和公立医院对位职业的薪水，最少也三倍差距。 如果我是住院医师，也就是最低级最低级刚刚入门的那种医师，我过去，我已经可以直接得到王主任这个职衔的薪水了，而且这还只是月薪，还没说什么奖金和私家医院里面独有的奖金制度。 而且说是三倍，但是那是最低三倍，对于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师，三倍当然足够吸引力了，如果是王主任他们这种主任级别的医生，没听说错的话，三个月就能抵王主任一年弄在医院里面赚到的任何钱了。 “你的意思是，张主任为了讨好那个老板，牟取对外面的发展，帮主他们一起隐瞒了什么东西？” 我马上凑过去，小声地问王主任。 “你小子还真是像一个侦探多过像一个医生啊，别想这么多，我们又不是侦探，对这些没兴趣，现在我们知道张主任有问题就行了，你先上去，看看那个病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和之前你手上拿到的那些诊断书差距大不大，有没有什么地方诊断书没写的。” 王主任马上摆摆手，显然他对发生了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跳过了真相那部分，要我关注回去病人那边。 “好。”我点点头，马上就出去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要上去，而且最好还要偷偷瞒着他们上去，这个难度倒不是很大，因为陈凡刚刚已经给了诊断书给我，有了诊断书，我就知道病人的名字了，只要上去找一圈，哪怕不知道床位的号码，只要我一张床一张床地找，这名字迟早能对得上。 于是我赶紧走电梯上去了他们那一层，不愧是平时一般的科室，完全没有我们平时在急诊科那些非常紧张而且时时刻刻都要准备战斗的气氛。 一般的科室有一点对我们急诊科最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时间，虽然他们也会有突发状况，但是总体上，大部分时间了，他们都是能提前很久预料到病情的走向，然后根据情况选择手术。 而我们急诊科总是被动的，因为谁也不知道意外在哪，我们只能等发生了意外的病人主动上门，这就显得太被动了。 我开始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找，不得不说，皮肤科的病房真是明亮，虽然是大白天的，但是他们也一点不吝啬电费，照样开着灯，而且灯光也很给力，即使大白天也看得出来很亮。 我借此能看得这些东西特别清楚，尤其是他们床上的名字和编号。 一间一间搜索之下，很快我就发现了隐藏在加护病房患者名单之下的人。 名字对得上，都是叫徐新生，我感觉看起来像是他了，于是根据名字，走了进去看看。 这病房里面的人倒是不多，加护病房一般不会有很多床位，因为是加护，所以需要更多的照料。九洲中文 这加护病房里面有一个床位是空的，另外两个都是标准的皮肤科患者的样子，也就是身上包裹着绷带，估计都是多少多少级烧伤，然后重新植皮，现在等到痊愈这样。 唯独这个患者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全身好像多重骨折一样，吊在角落里。 我走了过去，看到他的床边还有个年龄看起来像是女儿的人在照顾他。 我光是这么看都已经能看出来，这个患者身上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报上去，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脚上的这个粉碎性骨折，整只脚都需要吊起来这么严重了，在诊断书里面竟然只字未提。 看来王主任说的对，这些人果然是在隐瞒什么东西，于是我走了过去，叫了一声那个年龄看起来像是女儿的人。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徐新生的家属吗？”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了过去。 这个女患者显然对有人从后面突然拍他的肩膀有些吓到了，直接弹了起来，不过在他回头看到我是医生之后，迅速又安心了下来。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爸爸！”她一看到我就激动起来，赶紧抓住我的手臂问。 “你先说清楚，你父亲是个什么情况？我刚刚接手，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我赶紧告诉他说道。 其实我来到之后，大概对这个病人的情况已经有了个了解，不过最好他的家属能够亲口告诉我，这样会更加有说服力。 这个小姑娘不懂行，而且知道的也不多，所以虽然也磕磕巴巴地跟我说了一点，但是基本上都已经是我已经知道的东西。 说句不客气的，她虽然对自己父亲非常紧张激动，但是他却并不太了解自己父亲眼下的状态。 “放心，我是急诊科的，想要来了解清楚这个病人的情况。” 我慢慢告诉她。 “那真是太好了！我父亲这个病情已经延续了三个星期了，之前还从那边的医院转了过来，之前我们在那边医院是在普通外科，治疗一直都没有什么效果。” 她说起话来有些磕巴不要紧，只要能清晰表达出内容就可以。 我想了想，普外科本身就已经没有什么能对应这个病人伤势的东西了，更何况是那边的普外科，这个病人光是身体上骨头的问题都已经足够严重的了，更别提其他了。 “那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发生的？” 本来刚刚还说得好好的，我一旦问这个问题之后，这女儿好像突然之间就有了什么难言之隐一样，马上就不说了。 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她身为病人的唯一家属，应该和制造出这场悲剧的人有了一个约定，总而言之就是达成了某个协议，所以她不能说。 我看她的样子，年纪不大，这个徐新生根据资料来看也不是什么富人，看来这里正在花的钱都是另一个还没出现的人在付着。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之前为什么哪个科技公司老总会这么在意他几千个员工里面其中一个的死活？他在这个事情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我大概其实已经有点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了，但是事情本身还没搞清楚，我毕竟还没有亲耳听到，所以我只是放在自己的心里，并没有说出去。 “刘医生，你怎么跑上来了？” 我本来还想和她多聊几句，忽然之间房门打开，小护士就走了进来，手上全是大瓶小瓶的药物，和一些绷带，看来是进来换药的。 “是啊，我上来看看我朋友。”我反应还算很快，马上说道。 “你又不是这个科室的，这里还是加护病房，你应该知道不能随便进来对吧？” 这个护士想了想，然后就义正辞严地对我说道。 “我这就走了，这就走了，只是王主任让我上来看看。”我赶紧搬出王主任，以我自己的职位现在可镇不住，这里是别人的科室。 ------------ 第四百九十七章 推荐人选 “那就赵医师，有赵医师在，如果要动手术，一定没问题。” 我一边说，一边等着他否决我的提议，王主任不在他的名单上，赵医师也一定不在他的名单上，这个原因更简单，赵医师是跟着王主任出身的，他既然不想让王主任知道这事情，赵医师也应该不能用。 “这赵医师这么多年了还是主任医师，我看他的技术应该不怎么行。” 果然，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张主任又是基本上没有怎么思考过，直接说道。 然而事实上，赵医师和王主任才是在我们科室最精通心脏手术的人，就算是龙正明也比不上，因为临床经验这个是没有办法用天赋弥补的，一定而且只可能通过做大量的手术来补充。 赵医师虽然是急诊科的，但是由于师承的是心脏专家王主任，所以他的心脏手术可以算是偏科了，其他手术一般八十分的话，心脏手术可以做到九十五分。 但就是这么两个最呼之欲出的人选，已经早早被张主任剔除出去名单之外了。 我看了看李先生的表情，那是越听越苦恼，他显然听不出来张主任这话里面的意思，还以为真的没有什么人能用了。 我看到这里才算是知道张主任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了，这吃了这么多好东西，喝了这么多好酒，还有专车接送，其实他就是要借我的嘴巴说出急诊科最后一个人选。 “那就只有龙医师了。” 我虽然明知道他就是要我先把龙正明的名字说出来，显得他好像听大公无私的样子，但是既然吃了人家嘴短的，反正我说一说也不碍我什么事，就顺着他这个意思说了。 “李先生，这个龙医师倒是真的挺适合的，他是从医科大学直接提前毕业，进来就空降到急诊科的主刀医师，以一个人的实力将急诊科的存活率拉高了十个百分点。” 张主任显然又是一次有备而来，竟然对龙正明进来之后，我们整个科室的业绩这么了解，连我都不是这么清楚。 其实事实上，龙正明的实力远不只是百分之十，这个数字里面还有很多因为各种脏东西死去的几个人拉低了。 “龙正明？他这个名字，是不是……”李先生听完之后没有第一时间非常高兴，而是疑惑地看着我们。 “没错，龙正明是龙家大龙生的最小的儿子，是龙家的人。” 这次轮到我抢答了，反正这事情瞒不久，要是一会让张主任给拖下去，搞不好又怪回来我头上，说我怎么推荐这么个人。 “叫龙家的人帮我们，会不会不太好啊，而且我听说这个龙医生并不是谁都卖账的啊。” 这李先生在医院之外，连王主任和赵医师都不了解，却反而知道龙正明的性格很难相处，看来龙正明还真是挺出名的。 “李先生，我建议你先让刘楠去看看，再让他给你意见要不要用龙医生，刘楠是龙医生的好朋友，如果刘楠帮你开口的话，这事情应该不成问题。” 张主任直接话锋一转，将事情全推到我这边来。 他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搞不清他是真的想借我的关系找龙正明还是纯粹就是要坑我了，反正不管是那种，看这样子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去会诊好像不不太好吧，其他全部都至少是主刀医师起步的，我一个副手过去，我怕我专业知识不行啊。” 我马上甩手摇头，一听就不像是什么好事，而且还说不能让王主任知道的，更加不行了。 “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得相信我啊刘楠，这个人和李先生的关系非常密切，是李先生很重要的人，之前一直是在小医院看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开始恶化，不得不转过来我们这了。” 张主任一看我好像不太乐意，马上就劝我。 “那干脆找龙医生不就好了嘛，龙医生的专业知识非常足够，他一定能够满足你们的。” 我当然是马上卖队友了，这种时候龙正明上总比我自己上要好得多。 “你先去看看，如果情况真的不行，你觉得自己处理不了的，你可以找龙医生的。” 张主任倒是没有阻止我找龙正明。 我听他这么说，那意思好像是这事情最好我自己能搞得定，如果实在是不行的话，才要找龙正明过来。 “到底是什么情况，说来听听。”我听得有些奇怪，开始对这个病情也产生了点兴趣，于是问道。 “其实就是你们急诊科最常见的那种，所以才这么急着找你帮忙的，主要的问题都是身体左侧这边，器官小移位，左胸腔挤压，手臂骨折，盆骨也有些裂纹，身体里有比较严重的内出血，另外脑部遭到撞击，还没醒过来。” 张主任一听我好像有点兴趣，马上就张开说道。 我这么一停下来，七八成已经可以肯定这不就是个被车撞了的人，但是感到这事情好像有点不妥，所以也没把这个话说出口。爱心999 “其他地方呢，神经内科的人怎么说？” 我想了想，问道。 “神经内科说不归他们那边管，反正现在本身就是在我们这里的，但是如果病情严重起来，按照医院规定，我们只能将他往急诊科送了，所以暂时现在我还是收容了他。” 张主任其实这么做有点在踩着规则的线了，如果骨科的床位充足的话倒还可以，最怕就是床位不够，这个人不是骨科的病情还霸着床位的话就有点不好了。 我想了想，根据描述，这个人的伤势不轻，而且还没醒过来，确实有点难办。 “行吧，如果不实在不行你就龙医生过来，这事情你自己拿捏一下，其实我还是更加建议你过来，因为本身就没打算让你们那边的医生动手术，只是过来简单看看给个意见而已。” 这张主任想了半天，最后给了我这么个说法。 他这随便看看我就有点不懂了，他这意思，这还不算是正正经经的会诊，只是两个医生过来看两眼给个意见？ 如果不是会诊的话，就不需要记录在医疗本子上，这其中恐怕又是张主任想要隐瞒什么的做法了。 “如果不是会诊的话，我应该怎么和龙正明说？我看还是和王主任打个招呼，让王主任以会诊的名义让龙医生过去看看吧，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有些迷茫，根本听不懂张主任绕了一大圈到底想要干什么。 “……行吧，那我自己想办法，不用你去了。” 张主任低吟了半天，之后就闭口不提这事了。 我听得出来这话里有责怪的意思了，但是本身就不是急诊科的事情，加上还不让正规地通过会诊来叫人，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我也没搭理他。 这后面就简单很多了，这个话题停止了之后，他们好像才开始真正地用餐起来，没过多久吃完了也就散场了。 我自己坐车回去了家里，由于酒意很浓，所以也没洗澡，回去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之后，赶紧去洗了个澡，好像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股酒味还依稀有点，但是不太明显也管不了了，我这里又没有那些什么香水之类的东西，搞定之后就出门回医院了。 我回到医院之后，倒是对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怎么上心了，我不是那种这么闲着无聊八卦的人，当然不会特意过去告诉王主任了。 刚刚回去值班诊室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刘小彤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楠，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刚刚走过我身边放下手上的袋子，忽然脚步一停，然后就转过来看着我。 我心想，你这是狗鼻子吧，就这么一经过就闻到了？ “你怎么一大早身上有酒味啊，你早上喝酒干嘛？”刘小彤凑过来闻了闻，皱着眉头气鼓鼓地问我。 “没有啊，是昨天晚上留下来的，最近王主任不是让我们帮他挡住那个药企代表么，昨天出去应酬了一下他。” 我不敢说谎，如实告诉了她。 “喝这么多，你酒量很好吗！”刘小彤听了解释似乎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看了看我，这才没有这么咄咄逼人。 在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不敢说很好了，于是随口糊弄了两句。 “下次再发现你上班时间身上有酒味我就揍你，听到没有。”刘小彤还气鼓鼓地转身走了过去。 “知道啦。”我心想叨念着管家婆，但心中却是甜的。 到了中午时间，我走出去本来是想要吃饭的，恰好就看到陈凡又来了。 我心想这事情都黄了，而且急诊科一看就不是你能来开单的地方，这人怎么就可以这么锲而不舍呢。 但是陈凡一过来就直接走向我，好像没打算去敲龙正明或者王主任的房门，让我明白了他不是来开单的，而是来找我的。 “刘楠，这些是李先生让我交给你的，全都是好酒，他昨天看你喜欢喝酒，给你带的。” 陈凡看到我好像没好气一样，我有些奇怪地结果袋子看了看，里面确实几乎都是不错的红酒。 “李先生怎么这么客气？替我谢谢他吧。”我说。 ------------ 第四百九十八章 全身骨折 我赶紧和这个护士说了几句就找机会走了出来。 万主任一开始本来就是让我静悄悄地过来打听一下消息，这下子我都吸引这么大注意力了，赶紧就从病房里面撤了出来。 尤其是这一层的护士还不像我自己那一层这么熟悉，基本上我除了认识这一层的护士长之外就谁都不认识了，于是我很快坐电梯回去了急诊科，和王主任秘密汇报了一下刚刚的情况。 王主任听完之后貌似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我没想出来有什么东西好这么琢磨的，但是王主任不说话，我也只好一直陪着他愣着。 “这事情我看没这么简单。”王主任过了半晌，总算是摇摇头。 “那这事情我们还安排会诊么？”我愣了愣，问道。 “那肯定不了，我们现在连患者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要是去会诊，出了什么事一会来载我们头上咋搞。”王主任马上激动地说。 “可是我昨天都已经口头上答应过他们了，这个事情……” “你傻啊，医院里从来都不允许这种方式的互相会诊的，如果是正正经经的会诊就可以正正经经地进行，这种方式进行的会诊，万一出事，双方要赖皮的空间就大多了。” 王主任有条不絮地告诉我。 “他看中了你估计也是想着你不懂这些而已，你不是说那个老板特别客气么？我看这人根本不是他的什么员工，估计根本就是他撞到人家那个样子，所以不得不一直支付着医药费。” 王主任果然经验老到，一下子将这事情就铺平了。 他这么一说，我马上就好像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算是看清楚了。 这个患者确实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他们一开始从省级医院送到我们三甲医院来，也是因为病情突然急转直下，没有办法，在生死关头只能送过来这里，但是他们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意思就是觉得咱们医院的医药费太贵了，最好赶紧确定一下，没有别问题就送回去了。 当然了，有一说一的话，我们医院的医药费基本上在全市公立医院本身就是最贵的，毕竟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我们这个三甲的头衔要刷亮啊。 “那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应该怎么搞啊？”王主任在这些事情上非常有经验，我马上选择了相信王主任，但是相信归相信，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这样吧，这事情先让我考虑一下，总而言之在我们医院里面，其他科室的人尤其是主任直接找你有什么事情说，而且还说不能让我知道的，一定不是好事，记住是一定啊。” 王主任也说了个大实话，到目前为止，基本上只要有人走过来说是要谈事情但是不能让王主任知道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我答应了他上去会诊，就先不上去了？”我问。 “你都答应了，不上去好像不太好。”王主任看着我。 “这有什么的，和他们又不是一个科室，不去就不去了呗，还能从骨科皮肤科伸手过来咱们这里？”我倒是马上满脸不屑的样子，搞得王主任一下子笑着看着我。 我平时脾气其实没有这么冲，主要是刚刚听王主任这么分析之后，忽然就有种好像被人当做傻子一样耍的感觉，顿时有点生气。 “行啊刘楠，这么有火是好事啊。”王主任马上说道。 “不过啊主任，我就是担心这病人的情况确实挺麻烦的，他身上其实被车撞击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我估计当时的车速应该就是大概六七十这样，然后从侧面撞过去，所以他有左边身子基本上整条手臂都是骨折，左边的盆骨移位，而且他身上的并发症还不少。” 我对王主任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担忧，我可以不上去，但是这病人的情况，我身为医生，其实是挺担心的。 “这个倒也是，如果就这么不管这个病人的话，以他们的光靠什么皮肤科和骨科，估计搞不定这个病人啊。” 王主任一听我的话马上也点点头，往后仰，我感觉到这是个难题。 “现在主要还不是这个病人的问题，而是这个老板的态度就是不想继续拿钱出来，所以他才拜托了上面的主任，找人来看看这个烂摊子的情况到底能不能收拾，能收拾就收拾一下，回去省级医院，要是不行就直接拖死了就完了。” 王主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对这些的经验其实非常充足了，而且我在急诊科这一年多里面，也见了不少这种情况。 “现在到了这个地步，病人家属精神和家庭基本上都会处于崩溃的状态，也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所以这老板很容易占据主导的。” 我点点头说。 “那我们这事情真的就完全不插手了？”我问。好易 “我们不是不救，只是觉得这人不是我们管的，救人治病是没问题的，但是要将一个快要死的人拉回来，这可不是我们这边的责任，他们既然决定了皮肤科找一个床位放发生置他，自然就要负责他的生死。” 王主任说话还是按照他那一套非常行政和冷静的态度来说的。 王主任当然有王主任的道理了，这个是无需置疑的，但是在我看来，这事情光是这么简单处理的话，还是有点欠妥。 但最后王主任还是再三跟我说，这事情我们急诊科不找人去，而且他还说如果一定要换人去的话，可以换杨主任去。 杨主任是王主任的朋友，是另外一个科室的主任医师，不过基本上和这个患者只能勉强拉的上一点点关系，因为杨主任是呼吸道科的。 于是我原本打算四点钟上去的行程就取消，继续留在了急诊科这里帮忙。 刘小彤今天按照班表是轮值守ICU和普通加护病房，我过去带着她，基本上两点到五点这段时间就是一直在这两个病房之间徘徊。 中间做了大概三个小时真的完全手都没有停下来过，终于总算是搞定了这一轮，交给了下一轮。 于是我和刘小彤就过去这个茶水间，松口气喝喝水什么的。 也许是因为我心里还在惦记着那个病人吧，所以自己的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知道。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你病了吗？”刘小彤看着我问道。 “啊，脸色很难看吗？”我楞了一下，这才发现他是在和我说话。 “是啊，你好像有点愁眉苦脸的样子。” 刘小彤眨了眨眼，看着我。 “真没事，我都快要忙了三个小时了，当然会愁眉苦脸了。” 我想了想，然后回答。 “我看没这么简单啊，之前我们轮值守夜，一晚上做了七八个小时你不也是什么都没说。” 刘小彤这人其实反应挺慢的，但唯独记忆力是真的好。 “不是吧，这你都记得。”我马上哭笑不得地说道。 “说吧，你难道有什么连我都不能说的吗？” 刘小彤嘟着嘴看着我，样子好像很委屈一样，顿时让我有点无奈。 我环顾了一下我们的茶水间，茶水间本身是急诊科通用的，这里除了我们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会过来休息之外，同层的其他主任带的其他研究生之类的，比我这种正常五年本科毕业出来的人还要高一级学历的那种实习生也会来这边休息，不过今天没有。 “其实是这样的，之前有个老板和楼上的主任医师过来找我，说要谈什么事情，结果就是让我私底下去做一个会诊，而且还让我不要告诉王主任，可是后来我们发现这病人和那老板之间关系有点不太寻常，我们感觉有点问题，最后还是没有去做这个会诊。” 我将事情基本上浓缩到一个非常小的范围里，简洁地说了一次。 “会诊怎么可以这么不记录下来呢，这样会有很多麻烦的，我也觉得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没想到刘小彤听完之后，第一反应是和王主任是一样的。 “我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只是如果这么说的话，我有点担心楼上那个病人情况，他现在在上面，那些医生不一定知道他身体状况，你知道那只是皮肤科，他们连内科情况估计都不太清楚吧。” 我其实大概知道他们楼上的情况，因为他们既然都已经到了要找外援会诊的地步了，证明他们自己也没办法，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处理这么多伤。 “这个不用担心啦，我们医院这么多人才，他又是主任医师，在医院里面关系一定很多，要找人过去帮他看几眼有什么的，你不去自然也会有人去的。” 没想到刘小彤在这事情上的反应速度这么快，而且一下子就已经将我心中的疑惑解开了。 咱们科室的王主任和那位主任好像已经是多年的老友加竞争对手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双方应该都是在争夺这个副院长的位置，据说今年因为王主任得到了龙正明这种猛将，希望还大了不少，所以互相之间还算是有点火药味的。 ------------ 第四百九十九章 清创 当然了，说到底还是一些挺不为人知的小八卦而已，除了我们医院内部的人会偶尔在闲暇时间拿出来开玩笑之外，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影响。 这陈凡和张主任两人，和那个老板的关系应该也很非同一般。 “你也只是担心这个病人的情况是吧，他现在主要需要处理的就是伤口，你打过去普外的那个医师，让他帮你照一下病人不就好了。”刘小彤想了想，对我说道。 “这个好办法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我马上点头，那个病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骨折和并发症肺炎，之前我在普外实习的时候，和那边一个医师的关系混得不错，借用一下他们的那个清创的仪器用那么几分钟应该没问题。 这办法听起来既然是可行的，我就赶紧动起来了，马上从医院里面的内线电话打了个过去普外科，基本上和那个医师朋友说清楚了情况，他也非常理解我，马上就答应了。 我平时在医院自认为待人接物还算是不错的，而且我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基本上都不会求助于其他人，所以很少会主动让其他人帮我做点什么。 现在发现这个性格特点无意之中还是给我带来了不少优势的，比如最简单的一点就是，因为很少开口，所以只要一开口，别人下意识的都会选择帮我。 现在既然普外的那个朋友愿意帮我至少帮这个患者身上的伤口给清创一下，虽然不算是治疗了什么，不过已经减轻了很多他的痛苦了。 当然了，这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但是做到这里，我觉得已经能过我自己了，至少我都尽力了。 “现在已经好多了？”刘小彤问我。 “可以，我一会上去看看怎么安排，你自己在这OK？”我有点怕刘小彤一个人应付不来，毕竟这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自己一个独立看着两边的病房。 不过这两边的病房基本上我都看过好几次了，尤其是普通的加护病房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里面有两个病人完全是不需要照料的，因为根据脑部的扫描图来看，这基本上是妥妥的植物人节奏，等着转出去其他科室那种了。 于是我偷了个空，赶紧上去，要找那个病人的家属说明清楚情况，一会带这个患者去做这个清创的处理。 不过我仍然不是张主任手下的医生，所以不敢随随便便进去拿病人，只好先去了他们科室的护士站，让他们帮我喊一下那个患者的家属出来一下。 护士站的护士姑娘们哪知道这么多，看到我也是个医生也就照办，不一会，之前那病人的母亲匆匆忙忙就走了出去。 “大娘，是我，认得我么，我昨天来过的。”我赶紧说道。 “我记得你，怎么了医生，不是我们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吧？”大娘马上问我。 “没事没事，我就是要带这个患者去做一下清创，就是处理一下他身体里里外外伤口的细菌这样，很快的，清创之后，他的痛苦能少很多。”我马上用尽量简洁的语言让大娘明白清创的意思。 “之前张主任也说过最好还是做一个清创，你放心，我相信你。”大娘用的词语都特别的溜，都是什么我相信你，不会背叛你，好像搞得我们在做什么莫名其妙的无间道一样。 我看大娘好像对我的印象还是挺好的，于是忽然想要紧接着追问下去。 “其实大娘，这个患者的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一个医生如果连自己病人的情况都无法掌握的话，这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我希望你真的可以告诉我。” 我马上对他说道。 “张主任没有告诉你么？”这大娘一脸惊讶，这意思好像我应该知道一样。 “什么都没说啊。”我一脸茫然。看书阁 “其实是大概在一段城乡结合的公路上，有个有钱人就开车撞到了我儿子，还好送院之后，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这治疗需要拖很长时间，我们家哪里付得起这么长期的治疗费，于是和这个老板签了合同，让他一直负责我儿子的医药费直到痊愈，我就放弃我的刑事起诉。” 这大娘虽然说起话来还有点口音，但是真正说起事情来还是说的头头是道的，还能正儿八经地说出刑事起诉这四个字。 “难怪你转过来我们医院了，那这个病人目前已经治了多久了？”我又问。 “已经在我们老家省级医院躺了一个月了，然后中间恶化之后，就送到你们这里，我原本以为你们这边这么高级的医院会比省级医院好很多，但是没想到你们这里的人好像更少了。” 虽然大娘好像很专业，但是这一块就脱离他的理解范畴了。 其实我们医院不管是人还是技术还是设备都要比省级医院好很多，如果一开始就是直接按照正规途径送到这里来到话，根本用不着一个月。 问题是现在他算是偷渡来我们医院的，他这个儿子的病情根本就不属于皮肤科，是因为老板拜托了张医师，而张医师自己手下的是皮肤科，于是莫名其妙就归到了皮肤科，我估计这也是因为张主任真的很想自己私底下帮这个老板解决掉这事情吧。 不过事到这里，估计张主任还是没法解决，看来事情到最后还是要走回去正经的路线啊。 “放心，之后如果他们要将你转走的话，你是可以拒绝的，一切按照合同上的办事，还有，你记得如果要转院的话，按照他现在这个情况，要么就是骨科，要么就是神经内科，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我马上叮嘱大娘。 大娘是那种看起来有点农村大娘有点憨的人，但其实背地里可精明了，我这么一说之后，他基本上都已经明白了。 “那我估计就这两天就要转了，咱们在这里三天两头都不进一个人进来问候一下，实在是憋得不行。”大娘马上不满地说道。 我看得出来这大娘不好惹，本来还想着教他几招什么在医院主任医师办公室门前哭闹之类的这种招式，可是一看这大娘不按照常理出牌啊，人特别冷静，而且虽然学历不高，但是人家聪明啊，反应得非常快，于是也不敢继续教这种什么乱七八糟东西了，赶紧离开了这个病房。 下午回去急诊科之后，我对这事情就没有上午这么担心了，至少我能做的其实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不是我能管的程度了。 我和刘小彤对ICU和加护病房里面的病人基本上都是解决完这个，那个又来了，尤其是ICU里面有一个皮肤基本上就是非常严重的五级烫伤的人，全身有接近五成的皮肤基本上是不好的，这种表皮烫伤其实突发的时候是很恐怖的，因为会变得奇痒无比，但是由于烫伤，本身皮肤已经很不稳定了，一旦去抓可能整层就拉下来了。 很多火灾里面的幸存者都是这么回事，原本已经很高温，或者干脆就已经烧伤了，然后自己去接触伤口导致伤口面积越来越大的情况是很正常的。 我当然知道这事情看起来没有这么容易处理了，但是无奈之下，我还是和刘小彤前前后后好像佣人一样伺候好了。 还好这个病人也是个聪明人，我和他说的很明白，接下来至少一个星期都会非常痒，但是真的不能抓，因为皮肤现在很脆弱，一旦抓了，可能整层都脱下来了，这是很恐怖的，你想想，一下子一旦什么时候不留神，突然你抓痒一下，整层皮肤就被你自己扯下来了。 这个病人这么一听之后，直接和我说你绑着我吧，之后我们还真的就就这么干了。 就这么来来回回地处理了也有这么一两个小时了，到最后总算是解决了这个事情，但是对于我这边来说，我晚上还有一个小晚班。 我刚回到值班诊室，想着歇一口气，留着点精力晚上晚上出了个什么事情，我也好应付。 突然之间这电话就来了，我被他吓了一跳，接了。 “咋了。”我一听，是我那个做清创的朋友的电话，马上问道。 “刘医生，清创已经做完了，不过我想和你回头说一说，你这朋友的情况是不容乐观的啊，你应该也知道他的肺炎和肺积水已经很严重了，加上这骨折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处理啊，至少动个手术将盆骨给移位回去啊。”我这朋友马上在电话里面跟我说到。 “我知道，不过我不是他们那个科室的，所以我也无权说这么多啊，照了红外线我觉得就挺好的，伤口能加速痊愈，也舒服多了。”我只好说，他说的这些其实我都懂，但是无奈这事情不归我管。 等第一轮的医生下班的时候，我和刘小彤还在值班诊室里，我看着刘小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我则大概还有轮值两个小时，稍微晚一点。 ------------ 第五百章 磕头 “你就好了，又到点下班了，我还要熬两个小时啊。”我笑着对刘小彤说道。 “你不是都已经习惯了吗，而且这两个小时可以补钱耶。”刘小彤好像对钱的兴趣更大一些。 其实我说这话也只是调侃一下，因为其实这种小夜班我自己也觉得挺划算的，这段时间的两个小时通常是没有什么事情要干的，我在这段时间里面，如果还是要在公司上班的话，基本上都会选择看看手机电影或者是阅读一下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虽然是在休闲，可是医院按照加班的价格补薪给我，这种事情对我这种穷人来说简直是美差。 “明天见咯？”刘小彤已经换回来自己的衣服，然后走了出来对我招手。 “明天见啦。”我马上回复他。 “你明天想吃什么早餐？”刘小彤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忽然之间又转过来看着我说道。 “我？明天随便吃什么都可以吧？”我被他这么突然转过来问得是莫名其妙的，于是也只好这么回答。 “那我明天顺便也买你的早餐。”刘小彤这才笑着走出去。 我心里感觉到一暖，这简直就是理想的追求对象啊！ 我在心里还没美几秒钟，门口就听到另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而且说实话，这声音还特别熟悉。 “你好，这里是急诊科对吧，我是想找一下刘楠医生的。” “刘楠医生在里面，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听到刘小彤很有礼貌地在外面接待客人似的，但是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为啥外面好像说的是我的名字。 “好嘞，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送东西过来。”我赶紧站起来打开门，我其实已经听出来了是哪位大娘的声音。 果然，一打开门就是大娘和刘小彤站在这里。 “大娘，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你不用下来找我的吗。”我马上有些惊奇地说道。 “我是来谢谢你的，今天去了清创之后，他说感觉到舒服多了，至少伤口没有这痒了。” 大娘说话有些滑稽，搞得我一时之间也很想笑。 “大娘，咱们医生不能收礼的，你赶紧给拿回去吧。”我赶紧说道。 其实我能看得出来，大娘的家庭环境特别一般，如果不是那个老板要给所有的医药费，别说咱们医院，就是省级医院她都支撑不下。 我心里一向都对这些穷苦人家特别有记忆，我自己本身就是出身贫困，就算现在我手上有了一笔横财，但是骨子里我知道自己仍然是那个穷小子。 “大娘，这事情真是我的分内事，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着你儿子吧，我有空会多去看看他的。” 我赶紧对大娘说道。 大娘看我这么坚持，也就将礼物收回去了，我还生怕大娘觉得我是嫌弃她的礼物，所以中间还解释了很久，总算是让大娘相信了我。 送了大娘走了之后，我才算是心里踏实了一点。 之后的几天，我都有和刘小彤一起上去看大娘和他的儿子，看样子张主任还是没有想到办法怎么处理这个病人，不过还好的是，这个患者本身的体质很好，虽然骨折还在等待处理，但是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可惜的是，在我眼里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些伤口如果日后要上手术台的话，大概率还是会妨碍开刀，到时候又要被撕裂一次，也是挺疼的，不过做手术会打麻醉就是了。 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和大娘说，免得大娘容易激动或者担心，其实我们做医生的最怕就是和病人说病情，因为他要听懂这事情其实不危险是很难的，因为他缺乏相对应的医疗知识，但是反过来你要说的如果是病情严重，他一下子就能听懂。 我之后几天虽然也很忙，但是偶尔还是会接到大娘的电话，说他儿子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怎么样。 说实话，我实在受不了看着他们母子两个人就一直在皮肤科里面吊着，什么也不是，而且我还有点感觉到，这张主任和那个老板好像大有一直拖下去的意思。 这个病人虽然情况好了点，但是怎么也算得上是个病情已经很严重的病人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就这么吊着在这里，但是我又怕告诉大娘怎么做，被别人知道不太好，所以这几天就总是心神不安的。少女同学网 “刘楠，怎么了？”王主任和龙正明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一边走进来茶水间一边倒咖啡，他们坐了一会，看着我问。 “咋了？”我被王主任这么一问，马上从走神的状态回过来。 “我问你呢，上班时间，你在这里发呆？”王主任马上很不满地看着我。 “主任，你不知道，张主任真不是个人，这都一个星期了，还拖着那个病人，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真是厚颜无耻啊！” 我马上情绪就上来了，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么久了还在拖啊……那看来会继续拖下去。”王主任稍微想了想，马上一针见血地说道。 “要不是主任你不允许，我真想直接就教大娘几招，让他找张主任投诉了！” 我实在是气不过，有些赌气地说道。 “小刘，你怎么光说不练啊，想教就教啊！”没想到王主任听我这么一说，马上就激动地说道。 “王主任，可是这样不是不好么？我们医生怎么能教病人闹事呢？”我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王主任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 “我说不能那是让你别教我们自己科室的，难道我们给自己找麻烦吗？不过你要是有本事给老刘的科室搞个什么麻烦之类的，那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王主任竟然一下子变得喜笑颜开，而且竟然还给我出了好几个主意，让我可以给大娘好好出主意。 王主任和张主任也算是一对潜在的副院长竞争对手了，咱们三甲医院里面的竞争很大，在这么多个主任医师里面，有一部分是年纪已经很大才熬上来这个位置的，说白了就是已经到顶了的，还有一些是与世无争类型的，这些也可以排除在外。 至于剩下的大多数主任医师，基本上目标都是医院的副院长的位置。 王主任前几年带领急诊科的成果都挺不错的，今年还得到了龙正明这样的猛将，用游戏的术语来形容就是突然之间单抽来了个SSR，所以今年王主任还真是听有机会可以冲击一下的。 我当然对他们之间的斗争没有什么兴趣了，但是万主任既然同意我给大娘偷偷地支招，我当然拍手叫好。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将一个自己科室的病人就这么仍然在科室病房里面不管是怎么都不行的。 于是我和王主任商量了好一会，大致上有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回去值班诊室就给大娘主动打电话。 大娘是很信任我的，所以我首先和她强调了一下，就是不能说这事情是我说的，然后才告诉了她后面的步骤。 我当然也没有第一时间教她太狠的招了，比如什么大中午的在医院门口磕头这种，这种虽然杀伤力很大，但是就太夸张了，我的目的只是要让张主任重视这件事而已，不是要他辞职被问咎什么的。 所以我只是很简单地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就是找副院长告状。 向副院长告状，第一个可以直接跳过张主任，第二还能在副院长面前，给张主任将分数拉下来，用王主任的话来说就是双赢。 大娘也真是非常直接的，我刚刚说完，第二天开始一口气连续去了三天，一直在我们医院的行政楼那附近徘徊。 不过行政楼一般人是不给进去的，而且那边也有门闸和保安，基本上她也进不去，不过我不图他能进去，哪怕是能够在门口闹出点动静，能传到领导的耳朵里面也足够了。 可惜这两天也不太凑巧，全是周末，人不够，动静也闹不起来。 这事情反而很快传到张主任的耳朵里，张主任当然是马上伺候着大娘回去了，但是暗地里却在怀疑我。 虽然我已经让大娘不要说是谁教他的，不过其实也真是挺好猜的。 因为大娘都等了这么久了，忽然之间她一个女人就会跑到行政楼找副院长，这个说没人教过都不太相信，加上之前我有几次过去看她也被张主任看到过，我又是王主任的人，王主任又和张主任不妥。 这种种因果凑一起，基本上我相信，张主任心里早已经锁定了我这个可疑人物了。 其实我暴露不暴露倒是无所谓，反正没有证据，再怎么无非就是张主任过来骂我几句，我又不是皮肤科的人，他除了说我两句也没别的本事了。 反正自从大娘这事情之后，我对张主任的好感度直接降到零了，自然你也不怕得罪他了。 不过等了几天之后，并不是张主任过来骂我，反而是陈凡过来说了我几句，说我乱教病人去行政楼妨碍其他副院长工作什么的，我都懒得理他。 ------------ 第五百零一章 心脏科 翌日，这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也不知道之后皮肤科上面还有没有发生什么故事，只知道投诉产生了一定的效果，那个患者开始得到了重点照顾和治疗。 但是下午，王主任就有点气冲冲地过来过来找我了。 “这次你小子欠了我好大一个人情。”王主任走过来劈头第一句就这么说。 “怎么了主任？”我听得有些发愣，马上问王主任是怎么回事。 “别说了，还不是你要去支招那事情，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让他们发现你了，刚刚我们去开会，我可是和老刘据理力争了好久，还好最后还是撑住了。” 王主任刚刚原来去了和各科的科室主任去开会，然后快要结束的时候，刘主任却非常不厚道地在这么多人面前突然提起这件事，让王主任都有点始料未及。 “他怎么说啊？可是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啊。”我有些发愣了，马上说道。 “人家是拿不出来，可问题是人家也没打算拿出来啊，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事情，其实无非就是想要说我和你而已，让其他科室的主任对你留下印象就行了。” 王主任好像有点为我打抱不平了。 “我又不用去其他科，我才不管他呢。” 我马上说道。 “年轻人啊还是血气方刚，大家都同在一个医院工作，干嘛非要把关系搞的这么紧张呢。” 王主任却是好像有点可惜地叹了口气。 “现在啊，基本上整个医院里面的主任都知道了咱们急诊科里面有个刘楠是非常难搞的人了，以后就难搞了。”王主任这意思，其实我明白。 因为他身为可以称之为领导的人来说，其实每个人都不可能会喜欢自己手下的人太过活跃，现在刘主任这么一说，其他科室的主任已经对我产生了固有印象，之后就很难再有什么突破了。 简单地说，就是万一我在急诊科有什么问题需要调走之类的，在医院的其他地方将会寸步难行。 “小刘，你是个人才，说不定他们过几天也就没当一回事了，别管他了，这里还有我罩着你呢。”王主任大概是看我有点垂头丧气的吧，马上没有继续说那事，而是反过来安慰我。 “其实只要是能够帮到他们的话，我无所谓的。”我倒是耸耸肩，现在我更担心的还是那个病人什么时候能够做手术。 “那个病人的手术据我所知还是没有排期上去，我虽然没有过去，但是拿到了一份他的那个医疗报告，你看看。”王主任不知道从皮肤科手上怎么拿到这东西的，之前我可是问来问去陈凡都没有。 于是我赶紧打开，看看这个病人目前到底还有什么问题。 果然他的身上，左边基本上都是骨折，而且盆骨移位的方向来看的话，几乎可以肯定是撞车了，车子应该是从他的身体左侧出现并且以中等速度没有加速的力量冲过去，如果快到一定程度，这人应该当场就死了，现在还能活着就已经某程度上证明了那个人的车速还可以。 至于身体器官内部的损伤就多了去了，其中从尾部和肠道还有肝脏都有被撞击之后内出血的情况发生，而心脏内苞也发生了预期之外的伤口，造成了中心静脉的血压开始上行，整个人的血压在这种情况下会变得非常不稳定，而且身体周围的静脉血压在这个影响之下，会变得同步开始慢慢上升，到时候整个心室周围的血压都会同时飙升，排血量减少。 这么下去，心脏和其他器官基本上都会停工，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只是，其他器官停工了人体还有时间，心脏一旦不行了，那人就真的不行了，即使考虑最好的情况，也会休克。 休克和昏迷那就不是同一回事了，因为休克对于我们医务人员来说，通常都意味着并发症随之而来，并发症一旦恶化就是性命危险，这三样东西一般而言都是互相联系的。 我知道接下来这事情闹大了，刘主任没办法，也只好按照院方的意见，展开了正儿八经的会诊，其他相关或者有点关系的科室主任都会过去一起商议这个病人到底应该怎么治疗，通常会诊之后他们就会拿出来一套治疗方案，而且这些东西每个科室的主任多多少少都要写点意见，这上面还要签名的，所以会诊是非常严肃而且具有记录性的。 这也是之前陈凡和张主任死活都不想搞正规的会诊的原因。 但是现在已经不到他们说想还是不想的问题了，这么严重的涉及到多重器官手术的问题，自然和我们急诊科是一定有关系，原本应该是希望王主任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王主任说他不去，反而要我叫赵医师去。 赵医师虽然也可以说是王主任的高徒了，毕竟能够做得到从王主任手中也能爬上来成为一个主刀医师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对我来说，有个主任医师我你放着不用，干嘛非要用主刀医师呢。乐乐文学 可是我在过去问王主任关于这事情的时候，他这次却把我骂我一个狗血淋头，好像我问了什么我不应该问的事情一样。 我忽然就反应过来，叫赵医师过去显然就是因为赵医师很懂分寸，不会多说话，患者现在心室周围的那个静脉血管血压开始逐渐提升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但是由于很慢，所以也很难一下子发现。 如果这个问题被赵医师点出来，在后续的治疗里面一旦失败，这责任可就全都在赵医师头上了。 这种关于心室里面的事情可大可小，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旦这病人将来死在这个手术里面，患者的家属可以随时情绪都会很激动，一反查记录，马上就能知道谁当初提议。 所以王主任搞了这么大一圈，其实都是为了保护我们急诊科自己内部的人。 这个问题显然是个定时炸弹，最好还是有其他人主动帮我们提出来，这样一来，这事情也不算是我们提出来的，我们才能稳稳妥妥地开始对病人进行治疗。 “王主任，如果真的会诊之后要进行治疗的话，我们是不是将这个病人带回来我们这边？” 我马上问王主任。 “为什么带过来我们这里？他现在情况最严重但就是那个静脉血管同步上升导致心室不稳定的情况，这可是心胸外科那边的问题，我们这个烫手山芋接过来干嘛？” 王主任愣了一下，马上问我。 “我是怕其他科不答应。”我倒不是这么逞能非要病人能来我们急诊科治疗，只要他能安排上手术我就觉得挺好的。 “放心吧，会诊之后就送去神经内科或者心脏科，这个已经商量好了，手术也已经开始安排了。” 王主任听到我原来是担心这个，马上对我说道。 “你也应该安心了吧，这事情你忙活了一圈，也总算没有白干，至少也帮那个大娘争取了一点手术的机会。”王主任又笑着看着我。 “我现在还怕得罪了那个老板呢，这里面全是花的他的钱。”我回答。 “这个就是他们和病人家属之间的问题了，我们是不适宜说这么多的，不过吧，其实一般情况下，老板愿意签这样的合同，都是觉得这种事情爆出来很不合适，对他造成的经济影响大于颠覆医药费。” 王主任应该也见过不少这种情景，马上对我说道。 “是啊，他们那个科技公司一年这么多生意，相比起来，这里就算天天做手术也花不了多少钱。” 我摇摇头，越是有钱的人越抠门，这话真是真的。 “你以后别和陈凡那个人有这么多接触了，他可是张主任的人。” 王主任马上对我说道。 “明白。”我点点头。 下午很多事情，我没有顾得上解决这个，陈凡倒是偶尔也会在电梯里看到，因为他总是在下班之后的时间往我们医院这里跑，大家总能见到面。 他是张主任的人，自然很清楚今天医院里面发生的事情，包括这几天我教大娘去闹一闹的事情，所以在电梯里面也没少说话给我听。 我倒是直接当他是唱歌的，所以没有搭理他，反正以他这样的职位，倒不是说我有多神奇，但是目前为止他对我基本上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所以我也索性就不理他了。 值班室这几天来了不少人，我那边的房东也好像因为有点什么事情，整层楼都要收回来，我暂时失去了容身之所，只好简单收拾了行李之后就回来了值班室。 咱们医院的值班室其实就是值班的时候过来小睡一会的地方，我没打算在值班诊室里面睡很久，我现在手上也总算是有点钱，所以已经开始寻找这附近的空房。 其实我想了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之前上下班其实也挺不方便，尤其是夜班，我住的地方距离医院有点远，还要坐车。 ------------ 第五百零二章 火化 我之前住的那个地方其实以现在的目光来看就太不行了，租金大概是一千五左右，而且还是不包水电，地方也小，大概也就是五十多一点平方米。 其实当初我找房间的时候还是实习生，工资这么低，对于自己住的地方实在是没有办法有太多的要去，所以当初找房子的时候，完全就是奔着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而去的。 现在倒好了，脱离了这个地方之后，可以重新找了。 我在值班诊室暂时借宿了两晚上，自然被刘小彤看到，她还很关心我住的问题。 或者应该说，这妹子将我突然没有地方睡觉的原因归结到没有钱的原因上，这也就导致了她一直问我要不要提供什么经济上的帮助。 我再三强调之下，他后面才总算是相信了我现在暂时是没有什么经济问题的。 “刘楠啊，既然都要找新房子了，当然是按照附近的地方找了。”刘小彤在值班诊室里面写报告，一边对我说。 “你怎么又要写报告啊，实习生怎么能帮主刀医师写报告呢，赵医师也太懒了吧。”我有些不满地吐槽起来。 “赵医师今天太忙了，是我主动要求的啦。”刘小彤甩了甩自己的马尾，说道。 “我其实也是再找附近的，已经快要找到了，我昨天去了就这附近一个小区，其中有一整层都是一个包租婆的，如果价格还能优惠一点的话，我觉得还是相当不错的。”我马上说道。 “其实我可能过几天也有可能要搬出来了，我那边好像也是拆迁还是怎么的，马上也不能租了。”刘小彤埋头在写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和我聊这个事情。 “那我也帮你一起留意了啊，我那一层人还是挺多的。”我马上说道。 我之前那个地方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区的氛围，到处都是人，很安全，特别是那段时期我连续经历好好几个恐怖的事情之后，回到小区看到到处都是阿姨什么的，感觉特别亲切和有安全感。 “我现在的薪水要找到这附近的房子哪有这么容易，要是真的被赶出来，我和你合租算了。” 刘小彤却马上用非常无语的语气说道。 我顿时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刘小彤倒是已经写好了报告就走了出去了。 等我后知后觉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这妹子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顿时可以说是让我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追悔莫及的感觉。 但总而言之，无论如何我最后还是找到了房子搬，位置就是附近我觉得还不错的那一层，虽然有电梯，但是为了照顾到其他情况，我还是没有挑很上面的，选了个二楼。 每个月大概就是三千块，有次卧，简单地说，我总算是住上了一个有床有自己房间的地方，而不是一个一进门所能看到的就是整个家的全部的那种了。 于是我很快就搬了进去，重新安顿了下来。 紧接着那几天也就是那个患者安排进行的手术那天，我这几天忙着搬家，没有去了解到，但我心里想着既然是心脏科和神经内科安排的手术，相比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心里还是挺放心的。 这么看来，虽然我丢了房子，但是很快一切又重新树立起来，感觉其实也没有特别糟糕的感觉。 然而过了几天之后，我回到急诊科，忽然就看到大娘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我们急诊科的走廊上，样子好像有点发懵了。 我马上有些无语，走了过去问他是不是迷路了。 可是一番交谈之下，我才明白原来他儿子已经去世了。 我顿时觉得有些意外，因为之前明明是院方已经安排了会诊，会诊之后一定是紧接着手术的，这是按照医院的规章制度办事的，既然手术已经安排好了，应该不管怎么样，事情也该有点起色了。 然而现在大娘却说他的儿子已经死了，这实在是我无论如何都觉得无法接受的。 “怎么会这样呢？手术呢？是手术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了吗？”我有些无法接受，赶紧问他。 “哪里有什么手术，直接上来就已经拖了三天，第四天恶化就死了。”久久看书 大娘一说到这个事情，好像情绪就特别容易激动，马上抓住我大声摇晃说道。 “不是吧，这事情我觉得怎么找也不至于这么恐怖啊。”我顿时觉得背后有点寒意。 虽然医院本身确实一个不近人情的地方，这点我已经适应了，而且也对此表示理解。 和很多人所预料的不一样，医院真的不是一个充满什么温情或者是温暖的地方，医院不仅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地方，而且他必须要不近人情。 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也是一样的，如果医生将病人的生老病死看得太过重要的话，会对医生自己产生非常严重的心理负担，那种看着自己手上的病人一天一天凋零下去的感觉。 特别是如果医生对自己的病人产生了什么家人甚至是爱人的情感在里面，一旦这个病人救不回来的话，我见过最严重的是会有PTSD等等这些非常严重的心理负担的。 所以医院的守则，一向要求的是医生不能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更加不能将病人的生老病死看得太重，医院也一样是，应该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家属同意就做，家属不同意就不做，至于病人到最后到底死不死，说的难听一点，这是他的命。 医院不救命，医院只是治病而已，救命那是老天爷的事情，老天爷要是不想让你救他，你就是谁来了也没用。 “是哪方面出了问题啊？之前你不是说已经和那个老板有过合同，说钱都是他付的吗？”我马上疑惑地问。 “他突然之间说没钱了，我也拿他没办法，然后这个手术因为没钱就一直拖着下去了。” 大娘非常悲伤地对我说，双眼红肿。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个老板显然根本就是觉得这个病人已经花了他太多钱了，他想要摆脱这个患者，但是又碍于自己的社会身份，所以才和张主任打了个配合，打算在皮肤科拖着，一直等到拖死了他就完事了。 但是中间没想到直接出现了一个我在这里搞事情，让他们不得不安排手术，这下子没办法了，他们只好直接不付钱了。 其实他们一开始也一样可以这么做，结果还是相同的。 我心里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第一反应是很震惊的，紧接着第二个反应是愤怒。 虽然我也有身为医生，对病人生死的那种漠视，但是我作为一个人，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容忍有人对生命漠视到这个程度。 说实话，就这么一个手术能花多少钱？会诊的钱是医院出的，这场手术基本上就是骨折、肺炎、心脏内部要动一动手术，器官内出血其实全都是并发症，只要病情控制，自然就能痊愈。 医院虽然经常说是一个烧钱地方，但其实手术根本不少钱，医院主要烧钱的地方特定的一些仪器，有些仪器比如之前说的人工心肺机，光是开机，还没开始用上就已经上万开机费，然后后面还是按照每一天每一天地算。 但是这个病人的手术显然不需要这么昂贵的器材的，按照我对这种手术的理解，应该不会超过五千，就这么点钱，这个老板竟然还拿不出来。 我可以理解因为自己真的没钱没办法，最后这个患者死了，那没钱也确实没办法。 可是这个老板可是科技公司的老板，他宁愿拿钱去吃饭、买红酒收买这个收买那个，也不愿意将钱用在这个病人身上，顿时让我非常非常得愤怒。 这人现在死了，老板被法律约束着的合同效力也就消失了，虽然理论上是可以告他，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问过大娘，大娘现在情绪很低落，也不想搞这些事情了。 “大娘，那现在你是不是要带他回去，我们这边可以直接火化然后你带骨灰回去的。” 我对大娘说道，我其实大概猜得出来大娘那边的习俗应该还是土葬，但是没办法，我们医院如果要将一整条尸体带回去其实有点难度，之前也只是试过张雅做到了，因为他的老家距离我们这里特别近。 但是如果直接火化的话，火化之后的骨灰从程序上不算是尸体，要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 大娘是个聪明人，和我之前说的一样，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那只是受限于教育水平而已，她一听就听出来了我的话外之音，点点头同意了我的安排。 于是我先让他在这里坐一会，走了进去值班诊室帮她拿了那张家属申请尸体火化的表格，然后让她在那上面填了一下，算是走了个过场，后面的内容我都帮他补充了上去。 “放心吧，七天左右就可以了。”我朝着他点点头。 “谢谢你了医生。”她非常感激地对我鞠躬。 我马上阻止她，说句实话，她这一鞠躬我真的受不起。 ------------ 第五百零三章 哪里开始查 我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要把她的丈夫救回来，现在马上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且这事情居然就是这几天，我如果但凡将注意力稍微放一下在他们身上，也不至于会搞成这样。 所以我现在对大娘是充满了愧疚的，更别说什么受得起大娘的鞠躬了。 “大娘，这事情我处理的不够好，对不起。”我马上就对大娘内疚地道歉。 “这不是谁的错，算了，这事情过去了我也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带他一起回家了。” 大娘倒是一个特别看得开的人，笑着对我说道。 我看得出来大娘是那种特别阔达的人，看到大娘这么阔达，我自己心里也总算是没有这么难受。 送走了大娘之后，我很快回到了急诊科，去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皮肤科转去心脏科的那个患者死了。”我进门就对王主任说。 “我知道，来不及通知你了，消息太突然。”王主任很淡定，还伏案在桌上不知道写什么。 我知道王主任在这件事情上不会骗我，而他这么淡定，是因为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早已经对病人的生死看的很淡了。 “大娘决定要火化，然后带着骨灰回去家乡，你批一下吧。”我的情绪有些低落，将手上的表格放到王主任的桌面上。 “刘楠，我们已经做了一切我们能做的了，就算是我也不能跨部门去管别人科室的事情，你应该也很清楚，医生的第一守则并不是救人，而是将病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你只有看淡了生死，才是一个好医生。” 王主任拿起桌面上的那份火化申请，对我说道。 “我知道，就是心里憋屈的厉害，为什么那些有钱人总是宁愿花一样的钱也不用来救人，而是用来疏通关系，他这么做我看不出来能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马上气愤地说。 “确实没有什么收益，不过有钱人就是这样的，他只是要买一个心里的舒服罢了。” 王主任一语点破这里面的奥妙，让我无法反驳。 没错，其实那个老板搞了这么久，也就是为了心里能舒服一点而已。 如果要他一直给钱，钱当然是小事，但是这事情却成为了他的枷锁，不断提醒他撞了人，要负责任。 这种心理负担，会导致这个老板去主动寻求其他方法一劳永逸地可以结束这件事情，甚至不惜用更大的价格，其实就是为了买自己心里的舒服。 “收拾一下心情吧。”王主任很快在火化申请上面签了名，然后重新递了过来。 大娘很快也就领着骨灰回去了，我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很快，我新家也已经尘埃落定，我还很大胆地邀请了刘小彤过去一起庆祝，当然了，我最后也没敢让她留下来过夜，还是送她一路上了计程车才走。 刘刘小彤虽然很外向，可以称得上是交游广阔，但是我也很清楚这是因为之前他一直没有办法认识朋友，自从祸种从他身上拔除之外，她终于可以交朋友了，人自然就活跃多了。 但是她对着我确实有一种一份其他人所不具有的信任，这点我是能够非常确切地感受到的。 我第二天回到医院，实在是非常忙碌，搞了半天终于来到了急诊科那几个ICU监护病人的门前。 按照班表，今天轮到我照看他们了，所以惯例我还是要熟悉一下他们的资料。 然而没想到我连资料卡第一张都还没有读完，这个监护病房里面的病人就突发状况，我临危不乱，马上第一时间叫了龙医生过来，然后我和他两个人还有刘小彤和一个护士直接一头攥了进去手术室。 三个小时完全毫无间断地抢救，龙正明在他的心室周围找到至少七条堵塞的血管，一次都没有失手，全部疏通，这其中手的稳定程度和眼界，简直是如同机器人一般精准，让我叹为观止。 刘小彤也大开眼界，龙正明这个人做手术也实在是过分，竟然厉害得如同一个艺术家一样。 搞完这一切之后，我和刘小彤才总算是休息了下来，两人都疲惫不堪在值班诊室喝水休息，三个小时我都快要缺水而死了。 就在这么坐着的时候，很快就有人打电话过来，我也没注意看是什么电话，一下子就接了过来。 “你好，请问你是刘楠先生么？”我刚接通，还没问呢，电话那边已经有声音了。 “对我是，你是谁？” 我有些意外，反问他。 “我这边是安防局的，是这样的，黄土村这边的安防局通知我们，他们村子今天早上发现有一个老大娘自杀死了，根据他留下来的遗书，她家的遗产都会留给你。”我爱中文网 这对方的电话说的话基本上和什么电话诈骗也没有什么两样，这种内容我是万没想到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如果不是他提到了什么大娘，我敢保证我当场就已经给他挂断了。 “等等，你说什么大娘？”我问他。 “按照我们这里的记录看呢，死者一周之前是在你那边的市区医院呆了也很久了，这几天才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回来没几天就上吊了。” 这时候，电话里就开始有点真实了，至少他能说出来很多大娘的信息。 他越是开始真实起来，我就越是开始担心，因为他说的可是大娘已经上吊自杀了，而且说实话，这个警官这么一说，我甚至觉得还是挺合理的。 毕竟大娘一直说他就和他的儿子相依为命，大娘都这个岁数了，基本上可以说活着还是不活着也没有什么两样了，现在儿子死了，他的心里一定非常难受，就算一时想不开，决定要追随自己儿子的脚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才对。 “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安防局这边签名一下，其实黄土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继承，你也不用想太多，大不了就是一头牛和一间茅草屋什么的。” 这个警官倒是挺务实的，直接上来就对我能继承到什么东西感兴趣。 说实话我都没留意过这个事情，倒不是不在意，而是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什么好继承的，于是我含糊地回答了几句，也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了，反正就会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刘楠，你好像一脸茫然的样子啊？”刘小彤还在我旁边喝水，一下子看到我整个人都愣住了，马上问我。 “没什么……大娘自杀了。”我楞了一下，随即对他说。 “大娘？之前那个患者的妈妈？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回去了家乡了吗？” 刘小彤知道我在说什么，有些疑惑地问我。 “大娘应该是接受不了自己最终还是失去了一个儿子，最后跟着儿子一起去了。”我说道。 这事情本身已经对我造成很震撼的影响了，现这样就更加影响我的情绪了。 “你说我要不要搞清楚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马上问刘小彤。 “不是吧，可是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从哪里开始查？” 刘小彤摇摇头显然觉得我这个想法有点奇怪。 说实话，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总感觉对不起他们。 “别想了，先出去吧，我们到点换班了。”刘小彤过来拉着我起来，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这一天虽然之后没影响工作，但是事情却在我心里生了根，我是忘不掉这事情了。 果然是说什么就来什么，第二天一大早，我心情复杂地回来上班的时候，竟然被我看到了那个老板身边的秘书。 其实我一开始是没有认出来秘书的，但是我认出了站在这秘书旁边的那个女人。 短发，比我大一点，非常成熟的那种，而且样子非常面善。 我稍微想了想，马上想起来这不就是之前国泰药企的泰哥身边的那个短发美女研究员么？她怎么来到医院了，我顺势想了想，连带的就想起来了她旁边站着的就是之前那个老板身边的人。 一个是国泰药企，另一个也同样涉足医疗产业和高科技产业，两个都是大公司的老板，互相之间认识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们一起来到医院，这就很不正常，医院可不是吃下午茶的地方，无病无痛好好的人是不会来医院的。 我起了疑心，马上跟了过去。 “你放心吧，泰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公司的股份不会发生变动，股东那边我们会先帮你稳住的。” 我走在他们身后，低下头，有白大褂掩护我，他们没有发现后面有个医生还在跟着他们。 “老板知道股东们可以暂时稳住，我们只是担心他们会不会太过害怕，要撤换CEO而已。” 这边的秘书很快就回答她。 这两人说了半天，一直都在说关于公司和什么股份的事情，搞得我又听不懂，还挺无语的。 不过根据他们的对话内容，我还是多多少少听出来了这两人之中其中一个人是出事了，而另一个人正在以公司的立场保护他。 ------------ 第五百零四章 不靠谱 国泰药企算是咱们这里处于领先地位的药企行业先锋了，就算在生意上和什么高科技公司互相之间有个什么勾结之类的，我还都能理解，但奇怪的是，他们两间公司、两个老板的近身助理，为什么会选在医院进行交谈呢？ 我继续跟下去，果然紧接着就听到原因了。 “总之公司的事情，你让李先生不用这么担心，专心养好自己的病情，快点康复就行了。” 果然，我接下来马上已经听到了关于李先生病倒了的事情。 我心想，果然是显眼报啊，就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报应在什么病上面了。 “这次的病情看起来也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泰哥的秘书很快就叹了口气，好像是在安慰李先生的秘书。 “他可不能这么快就过世了，我什么都依仗着他了！”李先生的秘书估计是觉得四下无人，和自己的小闺蜜说话也不用这么保密，倒是很诚实。 这种大公司老板和自己的年轻秘书有染的事情，我也实在是听多了，没感觉到有多奇怪。 “我当初就让你多找几个码头，绑死在一个上面没好日子过的。”这两人倒是就这个话题聊上了。 “哎呀，说来话长，总之他现在的病情只要稳定下来就好了。” 这两人说话也是听得让人干着急，我跟着他们，很快一路来到了内科。 内科涉及的病情还真是不少，通常最多见的还是关于内脏方面的事情，不仅涵盖的病情多，而且从很轻到一般到很严重的都有。 不过听他们两个这么说，看来这李先生的病情应该是没这么小了。 我还想要继续跟下来，一下子就王主任抓了过来，吓了我一跳。 “你一个人鬼鬼祟祟来内科干什么？”王主任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王主任……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李先生的秘书，我估计李先生最近一定是出事了。”我马上对王主任说道。 “李先生是出事了。”王主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主任，你早就知道了？”我有些奇怪地看着王主任，那一瞬间我第一反应是王主任竟然故意瞒着我。 “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今天才刚刚送到医院，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你就自己过来了。” 王主任叹了口气，对我说道。 我知道王主任这意思是不想我再关注这人这么多，但是王主任还没知道大娘也过世了，估计是接受不了儿子的离世吧。 总而言之种种因素影响下，让我很难不关注这个事情。 “主任，大娘也没了。”我顿了顿，忽然对王主任说道。 王主任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其实还好，但我旋即就发现，他只是没反应过来，没过几秒他脸上也露出了同样惊讶的表情。 “大娘年纪这么大了，确实一时半会承受不了，正常。”王主任到底还是个有经验的医生，马上说道。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种事情，别想这么多了，跟我来。” 王主任顿时就又把我抓了出去。 “主任，我这还在上班呢。”我只好赶紧说道。 “上什么班呢，带你去看看讲座，今天我老师有公开演说。” 王主任这么一说，我马上就老实起来了，因为我认识王主任的老师，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医学界老江湖了。 我在急诊科一年了，不算这次总共才见过他一次，对我们这种新人来说，简直就好像是朝圣一般。 于是我赶紧站起来，老实巴交地跟着王主任走了出去。 我跟着王主任的车，很快来到了医术界的盛会，虽然人数不算特别多，但汇聚的都是当今医术界的高手，甚至是本市的名医。 我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当一个观众就算了，哪里有本事敢说这么多话。 “欢迎大家来到市区医疗会议的最后一天，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主讲人顿时非常激动地说道。 会场之内也是一片激动，大家都在欢呼。 我和王主任不敢说什么，正襟危坐在这边，看着董老慢慢出现。 董老虽然是一代名医，但是在这种场合出现，显然咖位是不太够的，我在这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会议上存在着各种不同的声音。 “各位，今天的最后一次会议内容很简单，最近市里里发烧咳嗽的情况也挺常见，随着季节变化很正常，你们几位分别想出自己的办法可以大面积治疗他们。” 主讲人顿时宣布了今天最后一次会议的内容。 我一边听一边心里想，这种题目的设置倒是挺聪明的，不仅有助于集思广益，而且还能用自己最擅长的那部分医学知识应用到这么贴近民生的问题上。 每年我们市区到了这个季节，基本都是那个节奏，感冒咳嗽，都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这道题目倒是意外的简单，中医那边很快已经给出了自己的办法，是一副伤寒论的药方，非常灵验。速递 而杰克为代表的西医则更快，直接提出了用一种杰克自己特别研制的抗生素，效果非常拔群，在外国已经开始大面积运用了。 不愧是一代名医，杰克提出的方法甚至都已经在外国应用，这一点在裁判那边非常加分。 但是大家都说完了，董老却还在冥思苦想。 “董老怎么还在思考呢，这不是很明显已经有答案的事情了么？” 我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董老还在思考这些事情。 “你怎么知道老师在心里想什么呢，好好坐着看吧。” 王主任倒是马上对我说道。 “董先生，以你的本事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这么久。” 评审疑惑地看着董老。 “别给他戴这么大的帽子，他就是一个庸医，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 杰克马上抓住机会耻笑董老。 我知道这个杰克是好几个外国医疗团队的骨干成员，在他们的圈子里名望很高，来到我们市区里自然更加是如鱼得水了。 尤其他这次还打破了一般高级医疗会议的惯例，将观众带了入场，通常这种内部交流的会议我们是不会带人的，当然了，一向以来的规矩也确实没有说不允许带人进来，这也算是被他钻了一个空子吧。 我看这个杰克和他的粉丝们就感觉有点变味了，明明这里应该是一个用来愉快地交流的地方，硬是被他搞成了这么一个非常大型粉丝现场一样的东西。 “不是吧，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多粉丝，一个医生救死扶伤不是正常的么？”我不满地说道。 “别怕，老师应该有办法说的。” 王主任倒是很淡定地说。 “这个董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几轮看他都好像还可以，突然现在就沉默了？” 台下的观众也不服。 董老面对着简单的咳嗽症状，却迟迟不能下判断和诊断方法。 “早就说了这个董先生是过来沽名钓誉的，一点也不靠谱。” “是啊，之前一看就知道他是瞎猫碰上死老鼠。” “连小小的咳嗽都治不好，之前的会议难道都是找枪手的吗？” 台下的观众顿时开始质疑董老之前会议的成绩。 董先生这个名字他们本就没多少听过，现在干脆就嘲讽了起来。 之前已经说过了，董老虽然在这边是有点名气，但是这种会议上，全都是世界级的名医，自然认识董老的人马上就没这么多了。 这些事情也不是没人知道，董老会参加这种会议，估计也是想要集思广益，更好地帮助人群罢了。 不过估计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一届会变成这个样子。 “董选手，以你前几轮的表现，这一轮这么简单，你怎么会迟迟没有答案？” 裁判席上的人也都纷纷表示很惊讶。 “诸位，因为我不只是当这是一场会议，也同样是一次治疗。” 董老马上稳重地说道。 “这个咳嗽我前几天已经有所留意，我发现这其实是一种非常致命的疾病的先兆，而源头正正就是最近在市里推行的疫苗。” 董老厉声指出他认为的病灶所在。 “怎么可能，市里推行的疫苗是为了防止寒冬，而且疫苗的内容是我们世界医学协会的高手们共同研究而成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裁判席上众位裁判顿时纷纷摇头不肯相信。 裁判席上很多老医师同时也是世界医学协会的人，甚至有几个还参与了这个疫苗的设计和推动，他们当然不想听到疫苗有什么问题了。 “你这家伙，小小咳嗽非要车扯出这么多问题是想要显得你特别厉害么？真是胡言乱语。” “就是啊，区区咳嗽而已，我一针下去自然药到病除，何须惊慌？” “你到底会不会啊董先生，不会就赶紧退出吧，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 此时其他选手们也纷纷站出来，对董老说道。 他们都急着想要知道结果，如今他们好几个人的分数其实差距不算很大。 这最后一关就是他们的机会，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成为主席的机会。 ------------ 第五百零五章 不舒服 “强烈要求董先生退出，骗子退出！” “自己想不出办法就说我们市里的药有问题，我们可都是实打实的接种了的。” “就是啊，赶紧滚出市里，这里的药根本就没问题。” 台下的观众听到董老说药有问题，顿时就不高兴了，一个个都情绪激动起来。 “董先生，我作为大赛的主办方现在要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具体的解决方案？” 裁判席上的老医生们马上问董老。 “没有，我暂时还没研究出这种有问题的药应该如何处理。” 董老非常老实，实话实说。 “那很遗憾，你没有给出具体的治疗方案，这一轮你是零分，请你离场。” 裁判席上虽然已经有好几个老中医都知道董老有真材实料。 但是董老这一轮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没办法，不得不遗憾地淘汰出去。 “好，那么董先生淘汰出去之后，我们现在公布分数。” 裁判席上的医生们开始公布分数。 最终由于最高分的董先生突然被踢了出去，于是结合这一轮大家都相似的分数，西方的医科圣手杰克顿时变成了目前的最高分。 “我宣布，西方代表杰克成为这一届的主席！” 裁判团顿时一致宣布。 此时场上响起大量西方来的观众的欢呼声以及杰克本人的粉丝团的欢呼声。 杰克则是傲视群雄，没有了董先生，他的医术确实可以领先其他人。 杰克风光地上台领奖，接受了大量媒体的采访，成为时下最热门的人。 而董老说的药有缺陷的事情则根本无人报道，无人知晓。 杰克会议结束之后非常得意地拿着奖杯从会馆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董老在等车。 “董先生，真是巧合啊，原本我还以为今年无功而返了。” 杰克顿时洋洋得意地走上前，举起自己的奖杯。 我顿时走上去，想要帮董老回应几句，却被王主任拦住了。 我知道董老和王主任都不是那种喜欢回应的人，于是我也没有说太多无谓的话了。 “这个奖杯毫无意义，你们很快就要倒霉了。” 董老看了看杰克，他的脸色不太好，药里的问题应该支持不了多久。 “什么？真是可笑，董先生你学艺不精就来参加会议，我不会怪你的。” 杰克根本没有把董老说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嚣张地讥讽董老。 “董先生啊，像你这种毫无水平的庸医能来参加会议也很了不起了，可惜啊，始终还是要败在我手里。” 杰克大声嘲讽董老，态度非常嚣张。 “你也就能嚣张这么一段时间了。” 董老根本就懒得理杰克，转身就上车离开了。 “董老你不用生气的，他们不相信你，迟早他们都会知道你是对的。” 我在车上安慰董老。 “是啊，虽然这种病没有传染的能力，但是致死率还是挺高的，他们无视了我的警告，我也没办法。” 董老如今仍然非常担心市里那些打了药的人，但是目前来说他还是没有破解这个疾病。 “等有一天那些接种了药的人开始发作，他们到时候自然会明白你的苦心。” 我说道。 董老说的药，是之前为了预防冬季普遍发作的疾病制造出来的一众很普通的药，基本上它的性质和牛痘接种这类型的药是接近的。 其实董老留意到的是这种药里有些部分的技术还没完全成熟，所以很可能会导致一些针对内脏的出血情况。 虽然接种了药的人不多，对城市来说没有什么健康问题，但是那些只接受了药的人如果真的出现了内脏出血的症状，于是挺麻烦的。 不过我们既然是做医生，当然不希望出现什么问题了，最好城市里面所有人都能安然无恙的，虽然问题不严重，不代表就不需要去管。 此时市区医疗会议已经结束，会议当天的直播和录像都经过网络开始飞快发布出去，在互联网之中流传。 “这不是很正常么，我戳中他们痛处了。” 董老笑了笑，对网上的评论一笑置之。 他本来参加这个会议也没有打算图什么，所以本来就没有对这个会议看得很重要。 “他们当然反应很激动了，他们市里接种了这个药的人都站出来了。” 我点点头。 正是因为有人接种过这种药，所以很多人都站出来激烈地反对。 没有人希望自己接种的药有问题。好网 董老忙碌了一天也打算休息了，忽然之间就接到老领导的电话。 董老醒过来，接过电话。 “领导？这么晚了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么？” 董老看到领导用秘密号码打过来，马上打开手机接听。 “董老，我最近也有留意市区医疗会议，我看了网上的结果，知道很多人在骂你。” 老领导顿时有点惋惜地说道。 “无所谓了领导，反正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们要不要听，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董老倒是一点也无所谓，反正市里又不是他的城市，如果有问题的话，也是市里里面自己的人去承担这个后果。 虽然这种病情也不算特别致命，而且也不会传染，但是问题始终存在。 “我们现在的科研团队也在研究市里的药，现在初步发现确实是有问题的。” 老领导马上对着电话里说道。 “那官方现在是不是已经有解决方法了。” 董老赶紧问道。 “很可惜没有，这种药里面携带的全新基因非常麻烦，我们必须谨慎处理。” 老领导用惋惜的语气说道。 “董老，我知道你是一代神医，这次为了拯救市里的人们，为了警告他们让你和主席擦肩而过，真是太糟糕了。” 老领导随后又马上为董老打抱不平。 “没事，我知道有你们相信我就足够了，现在的首要任务始终还是搞定这个药的问题。” 董老完全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马上说道。 “我们的医疗团队很快会到达市里，如果到时候有什么地方他们需要医疗帮助的话，希望你能对他们伸出援手。” 电话里的老领导马上对董老说道。 “没问题，这事情交给我吧。” 董老点点头，他知道这事情如果上头不是绝对信任的话，不会让老领导来负责的。 换句话说，即使是上面的专家，也认为市里此次的病情有点麻烦。 老领导又说了几句问候的话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我听到董老他们说的话，心里想果然事情是确定的。 还好，这种药接种的人群基本上都很固定，所以如果真的有问题，处理起来也不难。 我不担心这药发生什么问题，我只担心这事情会影响到我们急诊科而已。 当然了，急诊科本身早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来的，至于杰克本人，更加是无稽之谈。 很快，第二日已经到来。 药带来的内脏出血开始出现在个别人士身上，那些接种过药的人都开始有点难受和不舒服，都开始逐一渐次地开始出现内脏出血。 人们还以为是普通的腹泻，于是根据市区医疗会议的主席杰克提出的治疗方案一样，开始购买西方药物吃。 确实有一点点用，但是很快就不行了。 虽然病情不严重，但是至少说明了药内部是存在问题的。 穷人们里面也有着之前接种过药的人出现不舒服，不过基本上打过这种药的人就十来个，其实也不用担心太多。 “最近市区里面个别人员有些健康问题，大家要注意卫生。” 官方给出的警告不痛不痒，很多已经接种过药的人也都不以为然，很多人觉得只是一般的内脏出血。 就如同董老预言的一样，一小部分的人开始压倒性出现内脏出血，他们就发现，根本就和其他东西无关，就是药的问题。 董老知道情况也不是很严重，但是他很关系那些病人的情况，然而由于他并不是市里部门，所以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董老，有一些病人已经零零星星出现了，看来你的预言对了。” 我刚刚出去买东西，回到酒店的时候对董老说道。 “担心倒是用不着担心的，毕竟接种过药的人不多，而且也不会传染。” 董老虽然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治疗，但是对它的习性已经非常清楚了。 其实说白了和什么发烧感冒差不多，感冒好歹还能传染，这个病情其实和一般的喝多了胃出血差不多。 “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好奇地问。 “接下来？他们现在还很迟钝，还不知道是药的问题，我看下一步就是有人病倒了。” 董老摇摇头，认为一个愚昧的市里实在是人们的悲哀。 果然如董老所说的一模一样，那些少数个别的人已经逐渐开始有点毛病了。 其中情况发生都最高的那那几个，此时已经开始全身症状，很快有的人甚至病倒了。 第一个人病倒了之后，后面也出现了好几个人，虽然数目确实不大，但是事情也算是挺严重的，所以董老也废了不少功夫去帮助他们。 ------------ 第五百零六章 帮帮忙 市里官方很快就已经接收到信息，一开始他们也没打算说什么，毕竟病情不算特别大，而且又不具备传染性，但是碍于群众压力，还是出来说了几句。 市里官方不得不连夜发布官方新闻稿，宣布市里有一批存在小瑕疵的药，让打过的人尽快就医。 这份官方新闻一出来，顿时在网上就炸了锅，那些人顿时全都想起了董老这个曾经预言过爆发问题的人。 “不是吧，真的和董先生预言的一模一样。” “就是啊，董先生原来才是真正的神医啊。” “为什么大赛官方当天不仔细检查一下，反而直接将董先生踢了出去。” 网友们顿时从一面倒反对董老变成支持董老，一个个马上就变脸了。 虽然病情并不严重，其实只有这么几个人胃出血而已，不过接种过药的人还是挺多的，所以大伙都挺关注的。 我和王主任对于外界的这些盛传的谣言都要感到无语了，但是也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无能为力。 董老之前在网络上疯传的视频再次被翻出来疯传，所有人如今都知道了当初早就已经有一个先见之明的人说过这个事情。 网友们顿时就将矛头从董老转向了市区医疗会议的主办方，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去验证一下董先生的判断。 杰克的社交账号下多了数万条骂声，都说他不配是世界医术主席，连这么药问题都看不出来。 并且对于这个神秘的参赛选手董先生，人们顿时都纷纷惋惜起来。 “董先生其实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啊，我们当时都误会他了。” “董先生是所有医生们里面唯一一个注意到问题所在的人，主席应该属于董先生。” “我们必须让董先生回来帮我们渡过难关，把主席还给董先生。” 一时之间，随着市里的问题开始在网上爆发出来，董先生才是主席这个话题也开始疯狂大热。 而此时市区医疗会议的主办方和裁判们都纷纷无话可说了。 他们之中甚至有几个人参与了药的设计，他们谁都猜不到今天事情竟然会发生成这个样子。 “看来我们今年真的是搞错了，今年的药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问题。” 一名老中医马上说道。 “如果当初我们愿意听董老的意见的话，哪怕只是稍微做一下检查，都应该能马上查出来的。” 另一名老西医也非常惋惜地说道。 他们都很清楚，这次的病情，很明显问题就是出在他们身上。 “还好市区医疗会议主席还没真正决定下来，我们应该马上转换为董先生。” 另一个德高望重的医生非常激动地说道。 “没错，这一届的主席应该是董先生才对，我们现在改变还来得及。” 于是他们一致认为董老才是真正的市区医疗会议主席。 这件事情很快被确定下来，公布到市区医疗会议的官方网张里，这才算是平息了一下网络人士们的怒火。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即使重新将董老的主席还回去，也改变不了市里市区内现在这种情况。 杰克虽然知道这个消息也非常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 一切都如同董老预言的一样，如今所有接种过药的人，都已经开始慢慢出现各种非常糟糕的症状。 而且和董老预言的完全一样，甚至他自己也开始出现各种非常糟糕的症状。 这下子他还哪里顾得上自己的主席，小命要紧啊。 他知道自己的医术根本不是董老的对手，于是连夜打电话去给董老。 杰克打电话给董老的时候，我刚好也在场，所以刚好听到了他们完整的对话。 杰克这个人虽然自称是什么世界医术高手，结果有什么事情自己搞不定的，还不是要低声下气过来求情。 “哪位？” 董老看到电话是不认识的号码，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最近药团队随时会来，这才算是勉强接了一下。 “董先生，是我啊，我是杰克。” 杰克一看董老起码还愿意听他的电话，马上非常激动地说道。 “是你啊，有什么事情？” 董老一听到是这家伙，顿时就一点胃口都没有，随口说道。 “我现在浑身上下非常难受，和你之前所说的症状简直是一模一样啊，董先生你快救救我！” 杰克马上非常激动地说道。 “你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了，身体特别难受么？” 董老有点无语，随便问候了几句。 “我内脏出血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看到有好转的迹象。” 杰克马上老实交代。七号 我赶紧打手势让董老别救他。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药有问题，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自己自求多福吧。” 然而董老其实根本不是想要救他，只是随口问候一下而已。 “别啊！董先生，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我知道你的医术比我高很多，求你救救我吧。” 杰克身为西方医科圣手，竟然马上对董老这么卑躬屈膝地说道。 “本来东西方医术互相交流是没问题的，但是你这个人心胸狭窄，想我帮你？没门。” 董老冷笑一声，这个杰克当初对自己百般嘲讽，现在又过来摇尾乞怜，真是可笑至极。 “董先生，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董先生你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是我的不对！” 杰克马上激动地说道，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你别废话了，这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吧，我们东方医术可不救西方人。” 董老听了之后还是觉得不行，并不想帮助杰克。 “董先生，咱们都是医者，医者父母心啊，我愿意让出我们在西方医院所有的股份。” 卡杰克一听就急了，马上激动地说道。 “所有股份？你此话当真？” 董老厅听了这话才总算是有点兴趣。 “没错，我在西方联合医院有至少三成的股份，董先生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杰克马上激动地说道，此时为了救自己的小命，其他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身外物。 “那我考虑考虑，你等我消息吧。” 董老想了想，他知道杰克是西方医科圣手，自然在西方最大的联合医院拥有大量股份，价值连城，恰好李氏集团和董氏集团也准备接触医疗行业。 这个杰克倒是出现的正是时候。 “那董先生你可不要拖太久了，我恐防我小命不保啊。” 杰克马上非常激动地说道。 董老挂断了电话，心想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看来是时候出手了。 基本上每天都有超过数十人出现症状，各大医院里面人还是多了不少的，医生们也在忙着处理。 因为这种药在接种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比较多变的细菌，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让医生们进行应付和治疗。 这事情很快传了回去市里市区的医疗总会上，他们多纷纷表示没有时间处理这个事情了。 其他医生都不想管，他们都知道现在只有董先生可以帮帮忙。 “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拖延了，现在就必须去找董先生了。” 市里医疗协会的人马上找来了市区医疗会议的主办方，两边正在商量当下的问题。 “我们这边市里市区的病人人数还算可以，而且他们是不会传染的，所以和一般病情差不多，一样对付就行了。” 另一个医生拿着报告说道。 “在这问题出现之前只有董先生提前预知了这个事情，我相信现在只有他能拯救我们市里了。” 市区医疗会议是主办方也马上同意。 双方很快就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只有董老才能做到拯救市里。 双方代表着市里医术界最高层，全员出动前去董老所在的酒店。 “董先生，我们是市里医疗协会的。” 他们一群人行动非常快，一下子就已经来到董老所在的酒店了。 李亦非走过去开门，他们一进门就已经看到董发和李亦非正在收拾行李了。 “董先生你们在干什么？” 医生们顿时就吓到了，马上问道。 “既然会议已经结束了，当然是走了，我又不在市里生活。” 董老随口说道。 “董先生，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啊，我们市里如今非常需要你啊。” 市里组高层一听到董老这么说，顿时就吓到了，全都纷纷慌张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这是你们市里内部的事情，我可不想参与。” 董老冷笑，之前他刚刚提出这个观点的时候，很多人可是根本不同意的。 现在这群人倒是一个个过来求自己了。 “董先生，之前是我们市区医疗会议的人太过疏忽了，我们一定会好好检讨的，但是现在可是关系到好几条人命的事情，我们恳请董先生帮助我们。” 此时医疗协会的会长马上站出来，声如洪钟地鞠躬说道。 ------------ 第五百零七章 长期饭票 我当然是非常替董老不值的，马上就不满地大声替董老反驳这些人。 “你们几个一开始主席的位置就没打算给董老，现在有问题了就来找董老解决？” 王主任在旁边拉了我好几次，我才总算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些人现在也不敢反驳我们了，因为他们确实也知道了这次是他们的问题，董老很识大体，先让我和王主任回去医院，说他自己会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 虽然很愤愤不平，但是我和王主任爱这件事情上也插不上嘴，于是最后也只好听董老的安排，回到了医院里。 这几天我们这么一直跑出去的时间可一点也不少，对于急诊科里反而没有这么上心了。 不过说到底也是隔壁市的事情，本身我们也不用管这么多。 王主任大概是和董老商量过了，这件事情我们之后也没有继续跟进了，只是从即时新闻里面听到了董老已经开始着手为他们那种有问题的疫苗开始研发解药。 受到这个消息的影响，国泰药企和我们这边的很多药企股价都在波动，我想起李先生还在医院里，于是趁着大中午还是午休时间，又一次溜了过去那边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拐弯来到内科，一下子就和李先生的秘书打了个照面，顿时双方都暂时停了停脚步。 很明显，虽然只是见过短短的一面，但是李先生的秘书是认得我的，而我就更不用说了，对李先生身边的陈凡和秘书都记忆深刻。 “真是倒霉，怎么到处都碰到倒霉的人呢？”这个秘书显然意思是之前我教大娘去闹事，搞到他们不得不处理那个病人，所以一直记恨到现在。 当然了，也说不定是陈凡在背后还添盐加醋给我安上了更多的罪名。 反正我也不需要他们的认同，所以我显然是完全不在意这个秘书的嘲讽的。 “李先生器官有事情吧？真是显眼报啊。”我切了医生，反讽她说道。 “你说什么呢？” 这个秘书一听到我说李先生，马上就激动起来。 “你激动什么，不就是一张长期饭票而已，你丢得起的。”我笑着说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乱说话？你再乱说话，小心我告你毁谤啊！”这个秘书一听到我暗示他和李先生之间有一腿，马上就更加激动了。 我虽然对李先生没有什么了解，但是看他这么激动，很有可能李先生本身还是个有家室的人。 不过就算没有，这种女人也是那种典型的又要有钱，还要立贞节牌坊的人了，怕别人说他闲话是肯定。 “怎么的？我现在是以医生的身份过来的，李先生人呢？”我不屑地说道。 “你是这个科室的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让开。” 秘书有些生气，推开我直接要走了。 我也没有拦着他，反正没有打算从他嘴里能够打听出来什么。 李先生这么有钱，既然要住在我们医院，我估计九成九他一定在内科里面包了一整个病房，而且还请了私家看护。 这么大阵仗，自然会很显眼，我在这附近仅仅只是随便逛了一圈，很快就已经找到了李现身的病房所在。 我没有急着过去，反而回头去了内科的办公室。 内科的主任是守旧派，没有什么往上继续争取的欲望，俗话说不在一个阶层的人没有利益冲突，最容易做朋友，这内科的主任自然和王主任关系不错了。 有了这一层关系，我在内科还算认识过几个朋友，虽然大家平时关系一般，但是既然大家都是在一个医院里面，抬头不见低头见，要认识人真的是不难。 我假装自己那边已经很闲的样子，走了进去找他们闲聊了一会，然后才开始往内科这边聊起来。 “我们急诊科最近床位全满了，真是忙的昏天暗地啊。”我马上吐槽说道。 “哎呀，这个季节你们那边通常不都是这样的么？正常啦。”内科医生笑着对我说。 “哪里像你们内科，每次过来找你们聊，都看到你们的病房空的。”29GG “也不是了，现在咱们有一个加护病房被一个病人整个包起来了，搞得病床一下子就不够用了。”内科医生果然一下子就被我他套话出来了。 我当然是紧追不舍，继续问下去了。 “等等，医院的规章制度不是不允许包病房的么？”我问。 “也不是吧，因为这个病人的情况确实挺严重的，既然他说他真的很不习惯和别人分享一个病房，为了不刺激他，医师也就同意了他这么做了。”内科大夫耸耸肩。 “也是，加护病房其实也就两张床，是无所谓了。”我点点头。 “不过这病人到底是什么病情这么严重啊？”我突然话锋一转，又问道。 “别提了，这种病状真的是复杂的要死，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的心脏和其他器官会出现这么复杂的问题的。” 这内科医生马上没好气地说道。 “那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马上凑过去问他。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身体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痕迹，但是从外部却完全没有任何痕迹，根本看不出来，所以暂时来说，也没人知道他这个情况是什么回事。” 内科大夫没有真正着手去处理这个事情，所以没有什么更具体的消息可以告诉我。 我一边谢谢他，一边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又辗转问了好几个内科的医生和护士，但是情况的人都不多。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也逐渐意识到，李先生这个情况，其实还真是挺严重的，不是开玩笑那种，而且还有一点也很奇怪，那就是在医院里面，处理过他这个案子的人没几个。 两种可能，要么是李先生自己主动要求不允许这么多医生护士参与诊断和治疗，要么就是内科有权的人刻意封锁了关于他的消息。 第二种通常出现在如果有人来医院带来了非常罕见而且致命的东西，才会出现，反正我没见过，大概率是第一种可能。 但是这事情我越是追查不出来就越是觉得奇怪，因为内科应该和传染病什么的拉不上关系，既然如此，就更加不应该有什么需要严密封锁消息的情况才对。 我回去之后和王主任说了一下这个事情，王主任一开始还说我怎么不听他的话，又跑出去搞这种事情，但是等他听完之后，他也马上意识到这事情有点不对劲。 以王主任这么丰富的经验，应该比我更清楚内科是很难出现严重到需要消息封锁的病情的。 于是王主任带着我一起上去，还从抽屉里拿了两包好烟，上去直接找内科的主任。 王主任还是老江湖，没有第一时间问关于李先生的什么事情，而是先和内科主任聊了一会，两人还拿出好烟，闻了一会。 聊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过了好一会，王主任才非常兜兜转转地绕回来了原本要谈论的话题里面。 “我听说你们科室里，最近好像出了个什么特殊的病人啊，到处都是消息了。”王主任突然之间就话锋一转，说道。 我心里暗自感慨，王主任这胡扯的功力和忍耐性也是没谁了，明明上来就是想问李先生的事情，却可以做到这么迂回，硬是和内科主任扯了半天莫名其妙的东西。 不过绕了这么大圈之后的效果倒是很明显的，那就是内科主任完全没有意识到王主任是上来套话的，倒是用一种分享八卦的语气聊了起来。 “是啊，城中的科技集团老总，听说最近还在搞药研，可惜啊，药研还没开始，自己先倒了。” 内科老总马上笑着说道。 “什么情况啊，听说在你那边直接霸了两张床上，咱们医院可没有这种规矩，要是他非要这么做的话，我可以帮你告诉副院长的。”王主任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好像很公正严明一样。 但其实王主任之前已经好几次为特殊身份的病人让病房了，这其实不仅仅是地位问题，有些人物确实非常需要这种特殊照料。 “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这事情啊，有些邪乎，搞得我们医院这边也不敢说，他那边的人也是怕得要死，更加要求我们封锁消息。”这时候内科主任马上就摇了摇头，但是换了一副面孔。 “有些邪门？什么意思？”王主任马上八卦地问。 “他的病情刚送进来的时候是内脏出血，我当时看他前呼后拥的，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有钱人了，当时我听到是内脏出血，心里还在猜测估计是胃出血这类的，因为这种有钱人的生活基本上都一样，无非就是喝酒玩乐，一时喝多了胃出血这种我见多了。” 内科主任开始慢慢和我们说道。 “但是没想到这次并不是这么简单，我刚刚送他上手术台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身体很多内部器官有高温的反应，但都是残留温度了，按照体内探热器显示，他的身体在不久之前被温度不亚于火的东西炙烤过。”内科主任说道。 ------------ 第五百零八章 什么都愿意 “我们也通过胃窥镜看过了，他的主要内脏上面全都是灼烧的痕迹。” 我听到内科主任这么说，顿时有股恐惧从心底里爬起来。 这事情光是这么听的话，基本上已经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了，因为内脏在身体内部，如果连胃窥镜都能清楚看到灼烧的痕迹的话，那身体外面肯定已经全是焦炭了。 “其实这种情况你们也知道，典型的幸存者病症，因为症状太过特殊，所以要么你根本撑不到医院这里就死了，如果你能撑到医院，那其实你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已经基本上帮你处理好这个伤势了，当时我们观察到的就是第二种，这个富商其实当时身体里的烧焦痕迹已经是疤痕了，意味着已经迅速过去了。” 内科主任顿了顿，说道。 “那他岂不是整个人烧成炭了？”我忍不住旁边提问。 “所以我才说这事情挺邪门的，他表面上没有任何将其他伤痕！别说烧伤了，哪怕是被绑起来的痕迹都没有，送过来的时候，说的也是在吃饭，吃着吃饭就出事了。” 内科主任对我们说到。 “一点外部伤痕都没有，那身体里面是怎么制造出烧伤的？” 王主任一针见血，直接问道。 “我们现在也商量不出来一个结果，到现在他的内脏还会偶发性有高温，因为并不规律，所以也没有活体开刀，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唯一可以观察到的就是内脏出血，但是要说内脏出血吧，也没有到要死的那种这么恐怖的程度，但就是折磨人。” 外科主任越说越小声，好像怕被听到一样。 “那你们内部现在怎么看这事情？”王主任顿了顿，又问了一句。 “能怎么看，诡异呗！我在内科少说也有个二十多年经验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内脏像这样在内部被灼伤的，如果你非要我形容的话，要么就是他吞了一团火到肚子里，要么就是有人有什么办法可以越过身体，直接将火把伸到他身体里烧他的内脏，才能留下那样的疤痕。” 内科主任说的我都有点毛骨悚然了，而且显然他这么一说，这事情和我顿时拉上了莫大的关联。 因为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说这都不是和神神怪怪有关系的事情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王主任听到内科主任这么说，第一反应也和我一样的，是转过来看着我。 显然，他那眼神的意思也很明显了，是让我去看看。 我马上在暗中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去参与到这事情里，说实话，我听到李先生现在这么惨，心里反而有些解气。 理由很简单，这家伙在我面前害死了两个人，先是那个患者，之后是大娘，现在来了个现眼报，就算他真的被什么诡异的东西寻仇，我也觉得非常合理。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是显然王主任不是这么想的，反而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我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内科主任在这里，王主任也不好说这么多。 “反正现在他的情况让我也有些手足无措，手术也动不了，他的内脏不规律地产生烧伤等等的各种现象，在找出病因之前，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内科主任也耸耸肩说道。 “让刘楠去看看吧，我们科的刘楠对这些诡异的东西特别有办法的。” 王主任倒是按耐不住了，直接卖队友一样卖了我。 “这事情现在我们都没人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几乎没有护士敢在晚上靠近。” 内科主任却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一样，反而显得不太想让我插手到这件事情里面一样。 “晚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我马上反应过来了，问道。 “之前有几个晚上护士正常巡逻，都不约而同地声称看到从这个病人身体里面发出红光，好像里面有火点燃了一样，但是病人本身却没有什么反应，总而言之比什么湖面的蓝色鬼火还要诡异，我收到两次这种报告之后，直接让他们暂时晚上不要接近那个地方了。” 内科主任说的这种情况，我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不过按照之前我在陈树给我的古籍上读回来的信息，一般如果是中阴身回来寻仇的话，事情不应该这么顺利才对。 因为人，尤其是男性的三火聚鼎，一般情况下要是晚上在家里睡或者洗澡的时候吓吓你什么的是没问题的，但是要说直接将人袭击到要进医院这种程度，很难。 即使是白面，也得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对于那些比较常见的脏东西而言，无论如何他们的第一步都只能是先施加精神上的压力，最好能用恐惧将地方的精神压垮，这个阶段之后，这个人身上的三火也会熄灭，到时候就好入侵多了。 “哎，反正很麻烦，先不说了，我回去工作了。”内科主任在这里和王主任也闲聊了很久了，一边说一边好像很苦恼一样站了起来。 王主任已经知道了他要知道的东西，于是也没有在说其他别的，回去了急诊科。 下去的时候，王主任问我这次要不要去看看，至少也了解一个情况。 我知道王主任主要是担心这个东西不管的话，会从内科蔓延到医院里面，所以也答应了王主任，迟一些会去看看。爱上文学网 这李先生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怎么上心了，说白了就是真的不怎么在乎他这个人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事情我拖了一会，没有马上上去看。 然而没想到的是，等我下班之后打算上去看的时候，董老来电话。 “小刘啊，有空过去聚聚么，我之前收拾东西发现还有一本笔记是我年轻时候写的，或许你能用得上。” 董老亲自说有手记要给我，我当然二话不说就打印下来了。 董老也不含糊，直接开车过来接我，当年董老的门生里，王主任是混的最好的，现在王主任隐隐然又把我当作自己人，所以某程度上来说，我就好像他的徒孙一样。 我又一次跟着董老的车来到隔壁市，其实我们两个市区之间隔的不算是特别远，不过他们这个市区从地理上来说应该算是岛屿，和我所在的市区通过桥梁互相连接着。 当然了，根据我所知道的，他们这个市区之前发生的那个疫苗的事情还没过去，所以事情远远还未结束。 果然，我和董老都还没来得及交谈几句，马上就已经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我一听，正是之前抢了董老主席位置的外国医生杰克。 我记得之前杰克被董老诊断过也一样有疫苗的病情问题存在，可惜当时他并不相信，一看就知道现在他是来后悔的。 杰克虽然曾经尝试过对自己多番尝试治疗，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这种病情的具体情况，除了董老公布出来的药方之外，一无所知。 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打电话给董老。 “董先生，我是杰克……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公布的那个治疗方案，但是我跟着上面的内容去治疗却没有什么好转……” 杰克非常悲惨地对董老说道。 “你的病情早已经病入膏肓，药物进入你体内来不及发挥效果就已经被细菌全部吞噬了。” 董老一听到是杰克，顿时马上大声说道。 “不是吧，董先生，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杰克虽然身为西方医科圣手，治疗过非常多的人，见惯生死，但是仍然没有办法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我可不想出手救一个之前屡次诋毁我的人，这事情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董老冷笑一声，在电话里说道。 我当时心里就非常赞成董老这么做，如果是我干脆都不听他电话了。 “董先生，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恢复你的名誉，请你千万不要误会什么，我之前那只是有眼不识泰山，现在我已经知道董先生医术高明了！” 杰克马上非常激动地解释，生怕董树真的不救他了。 “你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无法治疗，趁你还能打得动电话，赶紧另请高明吧，我这种医生也是束手无策的。” 董老懒得理这个杰克，马上不耐烦地说道。 “董先生，只要你愿意治疗我，我多少钱都愿意付的，我愿意付几千万，几十万都没问题！” 杰克束手无策了，最后只能谈价格了。 他做了医生这么多年，救过的达官贵人何其之多，累积起来的个人财富也可以说是惊人的。 “我可不需要钱，钱我多得是。” 董老倒是无所谓地说道。 “那我以董先生你的名义，把钱捐出去，捐给华国的慈善机构，让他们帮助有需要的人！” 杰克马上说道。 杰克知道董老是个善良的人，应该会对这个条件感兴趣的。 董老听了之后想了想，捐钱到国家的话还算可以，至少对国内的很多贫困地区非常有帮助，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你下午三点过来我的酒店附近，我给你看一会，然后开药单给你。” 董树这才非常勉强地说道，即使杰克说捐出去几个十万，也只能换来董老一会的诊断时间。 ------------ 第五百零九章 药方 “感谢董先生，感谢董先生，董先生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杰克一听到董老愿意出手，这才终于露出笑容。 我和董老说，这种人要是我的话，就坚决不理他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但是董老毕竟是上了年纪，凡事都很心平气和的那种人了，笑着也没有计较什么。 至于杰克那边当然是狂喜了，他知道董老是眼下唯一一个能救他的人了，于是赶紧整装待发起来。 下午三点，杰克早早就已经在董老的酒店大堂下面等候董老一个小时了，生怕延误了见董老的时间。 到了三点多，董老才慢悠悠地从上面走了下来，看到了在大堂慌慌张张的杰克，顿时有点想笑。 “杰克，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慌张啊。” 董老走过去，笑着说道。 “董先生，这次就麻烦你了，感激不尽啊。” 杰克这个时候还哪里敢对董老有什么语言上的冲撞，他甚至恨不得骂自己让董老可以解恨。 这个时候除了活命，其他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放心，我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不过我也希望你以后能做个好医生，手给我。” 董老知道杰克如今心中的恐慌，对杰克招招手说道。 杰克马上伸出自己的手给董老把脉，董老很快就发现了杰克这种中毒已经有一段时间、并且身体本身已经不太好的病人是个什么情况。 根据他们这种特殊病人的身体，董老心里很快有了另一幅药方的样子。 “你之前的身体太差了，导致一旦患病之后就已经让病情极速恶化，尤其是这次这种病毒更加是那种蔓延全身非常迅速的病情。” 董老马上对杰克说道。 “那董先生，我还有救吗？” 杰克惊慌地说道。 “当然有救了，如果没救的话我过来看你干嘛。” 在董老的字典里面是没有没救这个词语的，直接随手拿过一张纸巾，在上面飞快写下好几味药材的名字，然后交给杰克。 “这里面写的药材名字，按照次序将我第一次发布的那份药材名单代替掉，记住，每天要喝五次才行。” 董老马上杰克一边解释一边递过去纸巾。 “明白了董先生，感激万分感激万分。” 杰克马上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当场打电话过去自己银行的私人客户顾问，将三十万现金一口气以董老这个人的名义捐款给全国慈善机构。 董老听到他这么安排还是挺满意的，至少这个人没有白救。 “董先生，那我先回去救命了啊，先走了。” 杰克打完电话就非常恭敬地对董老说道。 “嗯。” 董老也没有什么要和这个人说了，于是很快就同意了。 杰克一路上回家的时候还非常高兴，因为他看新闻知道有不少人和他的情况一样，虽然董老公布了药方，但是仅仅只是近期感染的人有效。 而还有一部分杰克这样的长期感染者吃了董老公布的第一份药方效果很微弱。 “虽然亏了三十万，但是现在我手上这份药方可是价值连城，在市区这次还不是卖的满城都是。” 杰克不蠢，心里很清楚董老给他的这份全新的药方有多值钱。 只要经营得当，光靠这份药方就能赚回来三十万还不止吗，这可是救命钱，不管多少钱人们都会愿意出的。 当然了，这些事情都是我之后听董老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杰克回家之后，赶紧打电话给他在市区的那些狐朋狗友，告诉他们他手上有可以救命的药。 但是董老可是个老江湖，早已经料到他会有这种行为。 然而此时，董老在见完杰克之后，却没有返回酒店房间，而是直接回去了医院，将杰克这种情况告诉了医院的医疗团队们。 “那董老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理？” 医疗团队马上问董老的意见。 “我认为我们要马上在公布第二份药方，将针对长期病患的这份药方公开。” 董老直接说道。 “我同意，现在正是最危急的时候，我们有什么进展都应该第一时间和老百姓分享。” 医疗团队都纷纷同意，并且对董老投去钦佩的目光。 他们都是从全国各地抽调过来的医生，他们都很清楚目前市区的状况，可以说董老手上的药方就是唯一一个拥有实际效果的药。 多的不说，光靠这个药材董老就已经有本事可以赚到几十万了，但是董老却二话不说直接决定公布，这份决心让医疗团队的人都非常佩服。绝世唐门 fo “好，那我们就通过电视和广播公开这份特殊药方。” 于是医疗团队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开始公布这第二份药方的内容，很快，那些吃了第一份药方感觉没有什么好转的病人们都纷纷知道自己的情况属于严重，纷纷转药。 最惨的就是杰克那边的人，刚刚敲锣打鼓开始做起生意，马上董老这一头已经开始公布第二份药方的内容了，他打的主意一下子就落空了。 杰克非常愤怒地看着手机上和电视里公布的第二份药方，顿时又对董老非常不满意，马上打电话过去。 “董先生，你这样做人可不厚道啊，我花了这么大的价格从你手上买来药方，你怎么能一下子突然公布到全世界呢？” 杰克马上激动地说道。 “药方是我的，我想怎么公布就怎么公布，难道还要得到你的同意？” 董老冷笑一声，说道。 “可是我可是出了三十万啊，为什么其他人免费就能得到喝个药方啊？” 杰克当然是心里不平衡了，这下子他真的等于失去了三十万现金了。 “杰克，你捡回一条性命怎么还这么顽固不化，这三十万就当你是为市区所有人埋单不好么？” 董老笑了笑，觉得这个人真是好笑，之前来的时候一脸怕死，现在好起来了，又开始斤斤计较了。 “可是董先生，也不至于别人完全免费啊，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 杰克根本不想懂这个道理，咬牙切齿地说道。 “药方是我写出来的，我想免费就能免费，你出钱只是买药救命，我将药方给你已经是对你很好了，现在你捡回一条命就少这么多话说。” 董老已经不想继续和这个人交谈下去了，直接冷声说道。 杰克被主角一下子就挂断了电话，顿时内心一顿无语，差点被气死。 此时另一边，董老挂断电话，和我继续吃早餐。 “怎么了，又是那个杰克么？” 我笑着问董老。 “对啊，说自己花了很多钱，不想我公开，他那点小心思我还能看不穿？” 董老早就知道杰克想要靠药方赚钱，所以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要怎么做了。 “不过吧，这次市区确实是全靠你了，现在所有人都在好转，你为这里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我看着自己这么能干的老公，笑着说道。 “小事啦。” 董老不愿意邀功，随口说道。 很快，随着董老的这两张药方公布出去，全面覆盖刚刚接种有问题疫苗的人群和已经接种很久的人群，这两种不同的病人都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药方，自然很快痊愈。 市区的患病率从百分之九十多很快就光速往下降，降到大概只有十几的程度，而且其中还有很多人还在不断痊愈当中。 不出一个星期，市区这边的情况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 “市区全市的恩人：董先生。” “全球医疗大赛的冠军，拯救市区的人，董先生。” 各大报纸头条自然全都是董老，即使是网路上也到处都是董老的粉丝，大家都纷纷说董老这个新晋的神医到底有多厉害。 “虽然董先生名不经传，但是一出道就是拯救市区市区啊。” “是啊，光是这样的战绩，其他人恐怕追一辈子都追不上了吧。” “董先生太厉害了啊，三下五除二随便开两个药方就解决这事情了，实在是神人啊。” 网络上如今到处都是董先生的讨论，大家都知道了市区来了一个之前从没见过的神医。 “你现在可是市区的大红人啊，董先生。” 我笑着说道。 “是啊，还好网上找不到我的照片，不然肯定要被烦死。” 董老笑着摇头，他其实不太喜欢太出名。 “我们这次来市区的事情也办完了，是不是要准备走了啊？” 我笑着问董老。 “先还没有，我之前和老领导通了电话，我们都认为这次疫苗出事很奇怪，想要在这里留几天看看是怎么回事。” 董老对我说实话。 “好，调查可以，但是你要小心点。” 我其实对董老非常有信心，只不过是因为之前发生过董老失踪了这么久的事情，免不了让他有点担心。 “放心，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再发生了。” 董老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自己心里也仍然有点担心。 ------------ 第五百一十章 找到 我从董老那边带着惊讶很快就回到了我这边的市区，虽然那边的情况似乎尚未平定，但是我已经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了，另外一方面，王主任也已经打了几次电话让我回去了。 我很快坐车回到了我们这边，过路费竟然还掏了将近一百，顿时让我觉得很贵。 回到医院当然是照常上班照常忙了，我和科室里的同事打了招呼，很快就开始上手回到原本的工作里面。 急诊科这几天倒是一直都不怎么忙，反而王主任到了下午午休的时候把我叫了过去，我过去之后，和我谈的竟然还是李先生的事情。 我顿时价有些感到无语，因为我这两天在董老那边早已经对李先生的事情不怎么上心了。 “王主任，这李先生的事情我们还要管吗，之前那患者和大娘你都说管不着的啊。” 我对王主任这种前后不一的态度顿时感到有点不爽，但是王主任毕竟是我的上司，我也不好表达得这么明显。 “你以为我想说这事情啊，李先生我也不想管，但是我不想医院又搞出那些事情，你自己知道自己的体质的啦，如果医院又出现这种事情的话，我估计第一时间过来的就是我们急诊科，我可不想这样。” 王主任顿时捏着自己的眉头说道。 我不得不承认，王主任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李先生，我才真的觉得有些抗拒而已。 “那他现在的情况怎样样了？”我只好问道。 “听说这两天还是老样子，反正就是病怏怏好像等着腋下最后一口气一样，但是如果仅仅谈论病情的话，其实他也没有这么夸张要到死了，我感觉到和之前很像，就是一直在被折磨。” 王主任谨慎地说。 我对王主任的说法很快表示了赞同，不用多说什么，光是他这种诡异的内脏灼伤就已经不是现代医学可以解释的东西了。 不过问题是，他现在这个内脏受伤，这人到底是让不让人治。 因为之前已经试过一次，就是我跟着泰哥回去乡村医院帮他治疗那个药物研究人员的时候，就发生过这种事情，当时缠着这个药物研究人员的小梅就是不希望有人治疗那个病人，所以只要一做手术就有更严重的情况发生，导致最后没人敢做手术。 现在如果这个病人性质也是一样的话，那治疗就会变得非常困难。 “咱们现在要不要过去问问情况。”王主任摸着自己的胡渣问我。 “等我想想……主任你这么关心这个病人，难道这里没有这个病人的各种记录什么的么？” 我顿了顿，问道。 “有的，你看看。”王主任看我愿意帮忙，赶紧将东西递给我。 我打开这些档案大致上看了看，里面有不少东西都是之前我已经看到过的，包括李先生的个人资料，生活作息，大概因为他是老板和名人吧，资料特别多。 但是与之相反的是，关于他这个病情的记录反而没有多少，虽然说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入院，以什么状态入院，但是入院发病之前他在干什么也没有任何记载。 “我想知道他入院之前到底是在干什么，怎么这里完全没有一点点记载的？”我问。 “我还真没的想过这个问题，这个你觉得很重要吗？”王主任楞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对治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所以王主任完全没觉得这个事情多重要吧。 其实我主要担心的是他当时是不是在做什么缺德的事情，所以才会让这个事情发生，否则的话，发生的时机也太巧合了，刚好就在那个患者从咱们医院过世之后第七天。 我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于是大致上看了看李先生的照片。 他这个人确实完全没有外部伤痕，也没有什么曾经切割过身体的痕迹，至少从照片能观察到的地方没有。 按照这种伤痕来判断的话，确实没有任何可能性能让他的身体里面充满这种灼伤的。 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他自己得到了什么非常特殊的灵异经历，特殊到可以在不影响外部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内脏弄成高度灼伤。 但是这事情我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很不靠谱。盗墓 于是我马上对王主任表示，现在第一件事情要做的最好就是二十四小时用监控录像带拍着这个人，这是最重要的。 当然了，后面到底要不要真的帮这个人，这就不是现在可以谈论的问题了。 “你该不会是打算就这么帮他一下就算了吧？” 王主任有些疑惑地问我。 “要是这个人不值得我们这么多人忙前忙后去帮他的话，我们也没必要花这么多精力去帮助他啊。” 我自然是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医生对一切病人都要一视同仁，这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王主任顿时就对我说的话非常不满意，盯着我说道。 “而且啊，这事情基本上我们是管不住了，所以要靠你了，你如果不打算救这个李老板的话，那你就想办法将他拦在我们急诊科外面，只要能拦住他，其他问题我可以不管。” 王主任当下就马上说道。 既然王主任都这么发话了，你很明显意思就是要我联系陈树了，我也拗不过王主任，只好答应了下来。 陈树这孙子我也已经好几个星期没见过见他了，他最近应该一直都在忙着其他事情，因为最近医院里面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反而让他冷静了不少。 “那我一会去联系一下陈树，看看这事情我们能怎么搞。”我只好摇摇头说道。 王主任当然是非常满意了，但是我倒是一肚子怨气，对我来说，我更宁愿咱们别管咱们的事情，就让大娘的灵魂在那边折磨着这个李先生就算了，不过既然王主任这么说了，我只好打给了陈树。 “你啊，先去问问小陈师傅这种事情会不会不太好，会不会很难处理，还有就是这种情况如果他报仇之后不走怎么办。”王主任倒是想的很周到，问题都准备好了。 大娘之前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本来心情就已经很糟糕，现在这么一下来，因为接受不了儿子最终还是没有了的事实，直接自杀了也不难理解。 但说是自杀，谁知道大姐选择的是哪种自杀啊，要知道，主要的问题就是从这一步开始有分别的，如果大娘是挑了一个大早上，用一种比较痛快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的话，那自然形成怨气的条件就比较弱一点，就算有也很微量。 反过来说，如果大娘是挑了一个晚上，然后还特意穿了什么红裙子红鞋子什么的，然后还要选了一种比较慢性的、痛苦的死法的话，那这股怨气就会变得前所未有这么强大了。 所以知道大姐的死法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之一了。 我很快打给了陈树，但是过了挺久的都没有人接，我和王主任解释了一下说他最近有点忙，其实我找陈树一边来说都是留言然后等回复的，所以也没想着一下子能找到这个人。 王主任的态度其实已经相当明确了，现在就是我和王主任都分别不想和这些脏东西打交道，对我来说，我只是个实习过了的副手医生，并不是专业对付这些东西的人，自然不希望被王主任派去前线还要特意帮李先生处理这个东西了。 而站在王主任这边的角度看就简单多了，他单纯担心的就是这个东西之后还会继续在急诊科游荡。 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层关系裹在里面，那就是我和大娘之间起码还算是朋友，我在他们家这么久的帮助都是实打实的，虽然最后他儿子还是没有救回来，但是起码她感觉到了我的诚意。 而王主任的考虑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体验问题，咱们急诊科基本上都是各种大病聚集的人，简单地说就是受不起惊吓的那种，万一这东西我不管，他报仇之后继续在医院游荡，那他大概率就会下来我们急诊科，到时候急诊科死亡率飙升怎么办？ 王主任说这话都让我感觉到他有点奇葩，怎么说得好像全程下来，他关心的其实就是他是死亡率。 我对王主任的劝告哭笑不得，而且站在门外看当然轻松，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但是至少三分之二的情况是陈树在场，可以看着我，剩下的那几次简直就是瞎猫碰上死老鼠。 而且恰恰是觉得自己不是那种这么幸运，每次都能这么好运气逃得掉，所以才要开始看古籍，到目前为止，我大概已经看了四本这种古籍了，剩下的无非就是古籍能带给我们什么东西而已。 “主任，这事情我得慢慢了解一下，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急啊，急不来。”我赶紧对王主任说道。 “可以的，反正钱不是问题，李先生现在这个情况，我相信不管是多少价格他都愿意支付的。” 王主任对我说。 ------------ 第五百一十一章 糟糕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王主任果然是个很聪明的老人精啊，第一时间已经抓住了重点，知道了我们应该将重点放在什么东西上面。 价格对于陈树来说确实个非常敏感的东西，现在有了李先生的财力支持，或许他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了。 既然王主任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答应了下来。 内科独占了医院的其中一层，因为内科涉及的病情非常复杂，从最简单的到非常困难的都有，加上还有一些特殊情况的通常也是归于内科，比如如果涉及的是多方面的病情的话，通常都会选择留在内科。 内科的主任是那种典型的真正的医生，并不是为了这份职业和薪水来的，而是为了心目中的使命感，也就是我们通常称称之为白衣天使的那种人。 与此相对的，医生里面还有另一种就是那种会收红包、打病人主意，什么区别对待的那种，那种通常就是一点未来的想法都没有的，心里基本上只想着眼下怎么多弄点钱。 这两种医院我都见过，但是这两种都比较极端，所以实际上遇到的很少，这就和现实社会里面的人一样，虽然按照账面上算，人都是好人坏人，但是真正的落地到具体每个人身上的时候，往往很难发现纯粹的好人和坏人，每个人都是混合体，区别只是哪一边的特质更多一点，哪一边的特质更少一点。 我知道这事情和王主任拉不上关系，但是王主任绝对就是那种恶魔比天使的成分要多的人。 别的不说，光是王主任在外面城郊的哪栋别墅就已经不是普通货色了。 当然了，王主任这种所谓的别墅我也已经见过不少，虽然说是别墅，但其实就是一整层独栋的建筑物，而且位置比较偏远，所以虽然价格很高，但是周围的配套设施还没完善。 说白了就是一套用来炒的建筑物。 如果光是论王主任在医院的这份薪水，虽然很高，但是也还没有高到可以让他在应付自己日常这么庞大的支出的同时，还能保持这么多存款用来吗，买下豪宅这种奢侈而且用不上的东西。 根据王主任所说，他买这东西基本上并不是出于任何想要居住的想法，单纯就是一种圆梦一般的冲动，因为以前他看外国电影的时候，都会看到有人拿着一个玻璃杯，站在大帷幕的窗前眺望着外面。 总而言之，就是说了一通很奇葩的想法，硬是给我们解释通了。 我当时心里想了想，到了王主任这等财力状况的人，果然即使胡说八道也好像很有道理啊！ 总而言之，我心里自细细思量了一次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王主任的话还是不要相信得这么充足的好。 等我回去值班诊室之后，我心里还是在想着李先生这个事情，李先生本身并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他犯了一个非常糟糕的错误，就是在出事之后没有好好照顾那个患者。 本身身上已经背了一条人命了，现在又多背了一条，这是有多倒霉。 于是到了下午我看没有什么需要我去管的时候，我偷偷溜了上去内科，想要看看李先生目前的身体状况。 下午有一段时间，护士站里的护士们都会出去偷个懒，或者是吃个下午茶，我对他们的作息时间表比较熟悉，于是趁着没有人在这里看着的时候，赶紧偷偷溜了进去，想要看看李先生。 我进去了李先生的加护病房里面，看到里面的情况非常糟糕，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李先生了，桌面上还摆放着大量打点滴要用来替换的药水瓶子了，他现在这个情况基本上能做的事情不多，除了打点滴就是吃点止痛药，但是一般来说，按照止痛药生效的原理来说的话，止痛药的效果基本上不会好到什么地方。 一旦身体对止痛药产生了什么抗药性，到时候就更加糟糕了。 总而言之，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简单能描述清楚的东西。 我走过了过去，看到李先生虽然也还有自己的意识，但是因为内脏被高温灼伤，导致他的身体内部长期都处于一种非常痛苦的状态里面。 我大致上检查了一边床头的心跳检测仪，上面显示的数据基本上都挺正常的，但是根据他现在昏睡状态下的样子看，我能感觉到他真的非常痛苦。 按照病历上的描述，他的内脏里面基本上全部都是烧伤的痕迹，甚至包括一些紧贴在身体一侧，基本上是不可能产生什么灼伤痕迹的器官也一样留下了好像被火烤过的伤痕一样。 内脏的自愈功能比较强，人体的很多内脏都有代偿和自我强化的效果，胃部最多可以切到三分之二一样可以恢复原样，而肝脏人体只有一个也一样能活下来，诸如此类的例子很多，所以单纯只是这种小程度的灼伤，如果非要说能取他的性命那还是有点难的。 但是杀不死他才是最痛苦的，他现在这个情况如果非要形容起来话，确实非常像直接打开了身体，然后将火把伸进去烤过一样。我爱 “李先生？”我小声喊了他一句，想要看看能不难叫醒他，但是发现好像并不是行。 李先生我知道他现在在没什么事，身体不怎么疼的时候还是能说说话什么的，但是现在根据他脸上的表情来判断的话，一定又是发生了什么非常痛苦的肉体上的折磨。 我虽然没有体会过内脏被灼伤的感觉，但是作为一个医学生，我看到他的那张用胃窥镜真正拍下来的内脏图，也能清楚感觉到他身体里面此刻正在发生的痛苦。 而且内脏这种东西很容易缩水，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灼伤发挥效果的真正机制，但是内脏这玩意本身就不能长期待在高温的情况下。 不过李先生如果一天还不能清醒一两个小时这样的话，那之后如果我把陈树找来了他应该咋办才好？ 叫陈树来特意为这个李先生处理这些事情我已经够烦的了，我可不想还要替陈树付这个钱。 李先生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就是身体上的负担太大了，导致他现在的大脑启动了保护机制，基本上长时间都是出于一个模模糊糊的睡眠状态。 简单地说，就是今天一整天以来，他的身体仍旧是长时间处于那个非常困倦的睡眠状态的。 我正打算离开这里，顿时已经有人走了进来，我也没打算躲躲闪闪的，定睛一看，走进来的人是陈凡。 “你怎么在这里？你现在又是内科的医生了？”陈凡显然看到我非常惊讶，之前因为我答应过他们去会诊但是又没有出现，后面又怀疑大娘的闹事是我教的，导致我和他们的关系一度闹得很僵。 “我是医生，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了？”我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好笑，反问他。 “你不是这个科室的，你感激出去！李先生这里不需要你啊。”这个陈凡好歹也花了几秒钟时间搞清楚了状况，马上冲着我喊道。 “大家相识一场，李先生现在这样，我当然是过来慰问一下，表达一下自己的敬意了。” 我马上笑呵呵地说道。 “那你表达完了吧，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虽然我尽量表达出一个善意的样子，但是陈凡好像并不买账，反而非常着急地要赶我出去。 我知道陈凡这个人非常着急，而且为人总是慌慌张张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李先生可是全仗着我来帮他渡过难关了，你确定你要赶走我？” 我看他态度这样，也就直接不和他客气了，马上说道。 “什么意思？李先生这种病情和急诊科有什么关系？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给我出去！”这个陈凡果然没点见识，第一时间就已经要将我踢出去了。 我也懒得和这个人废话，反正他和李先生的关系本身就不是家属，更加不是亲人，按照道理来说，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能留在这里，我自然也能留在这。 “你这个人还真是不要脸啊，让你出去还一直留在这里，你想怎么样啊？” 陈凡好像很不耐烦地看到我在这里，仍旧喋喋不休地说道。 “你什么身份和我说话，我好歹还是这间医院的医生，你是病人的亲属还是什么？只是探病的是吧？” 我冷笑一声，和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什么性格还轮得到你管？你识趣的话最好赶紧给我出去，否则我会告诉王主任，你自己知道自己只是个副手而已，别在我面前搞这些，没用的。” 陈凡最近说话很明显冲了不少。 我能理解他说话突然之间冲了这么多，听说他之前已经铺好了道路，准备直接进来我们医院当主刀医师，这中帮他的事情铺路最多的就是李先生，但是现在就差这么临门一脚，偏偏李先生就倒下了，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 第五百一十二章 敲竹杠 所以陈凡现在为什么会好像伺候亲爹一样在李先生床前来来去去，我也是能完全理解的。 “我实话告诉你吧，现在他这个情况，内科主任救不了他，王主任也不行，我是你唯一的希望，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以后真的让你进来了我们科室，你岂不是天天欺软怕硬的？还是别了吧。” 我冷笑着冲着这个人说，有时候有些人就是气焰太过嚣张，极度需要人来校正一下。 “你少来这套，就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副手，还能比两个主任医师有本事？你要是有本事的话，主刀医师你早当上了，龙正明可是一进来就是主刀医师了，而且人家靠的可是硬本事。” 他显然没有将我的话当一回事，而且他还在以医学的角度思考着事情。 不过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人，通常都是以这种非常正常的角度来理解事情的，我可以理解他们的困惑。 “我说的不是医学，你应该很清楚，李先生现在的病情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内脏灼烧就能理解得通的，按照道理来说，现在的他应该全身都至少是四级烧伤这样的情况。” 我笑着看着他，他并不是没有实力，虽然他的身份一个卖药的人，但他的专业并不是销售，而是和我一样的医学，之所以没有在毕业之后进入医院，是因为他不想走和我一样的道路，他选择了走捷径。 而现在，他的捷径就躺在我的面前，奄奄一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凡一听我这么说，顿时整个人脸色变了一下。 很明显光是从他这个反应就能看出来，这件事情他至少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甚至很有可能他当时就在李先生发病的现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些事情，恰好正是现在的我所欠缺的。 “我的意思是，别以为现在中招的是李先生，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下一个嘴里冒火的人也许就是你。” 我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 然而陈凡听到我这句话顿时就激动起来了，马上走上前看着我，样子好像非常惊讶一样。 我原本也只有七八成把握，但是现在看他这样的反应，我可以百分百肯定李先生出事的时候，他一定在现场，而且一定看到了些什么东西。 “你说，你到底知道什么事情了？”他的样子顿时就好像一直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整个人显然变得异常冷静。 “算了，反正这事情也和我无关，你自己搞定吧。”我看到他着急了，我反而不着急了，起身就要离开这里。 此时反而轮到陈凡着急了，但是看着我离开，他又拉不下脸求我不要走，只好尴尬地站在门口。 我也不想打算真的不帮他们，只是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有点搞笑，并不打算这么快就去帮他，想着先晾他一下。 我刚打开病房门，马上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美女。 一个是李先生的秘书，另一个则是泰哥之前的那个短发美女研究员。 “刘楠，又见面了啊。”那个短发美女研究员看到我，第一时间笑着和我打招呼。 “你是什么医生，怎么之前没见过你的？”倒是另一个李先生的秘书特别警戒，这个人好像身上带刺一样，看着我问道。 “来看看病人情况而已。” 我不想站在病房门口和他们交谈太久，于是随口回应了几句就赶紧离开了这里。 在我走的时候，我还看到那个美女短发研究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美女研究员之前和泰哥一起出现过在乡村医院，换句话说，他是知道我之前驱逐小梅的事情的。 这下子他们应该会知道我平时竟然还会管管这些灵异的事情，说不定过几天真的会求助于我也说不定。 可惜的是，陈凡到现在都还没回复我的短信，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如果没有陈树的话，我可不想再依靠自己一个人去对付这些古怪的事情了。 自从上次小梅的事情最后还是让他跑掉了之后，我就更加认定了这种事情实际上非常具有迷惑性的，除非到最后你亲眼看到这个魂魄已经被你消灭了或者超度了，否则即使想办法抓住了，也很容易顷刻之间就逃出来。 我回去急诊科之后，也没有过很长时间，马上就来了病人，我跟着龙正明马上开始准备手术台。 做完这一台手术之后，很快从楼上就下来人找我了。 我坐在值班诊室，下来的人不是陈凡，而是李先生的秘书，而且脸色显然好看了不少。趣读 瞎子也看的出来，他这就是浪子回头，而且很明显是他们两个回去之后，陈凡给他们说了我刚刚说的话，然后泰哥的那个秘书告诉了他们我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估计还跟他们说了我一个人就能收复过一个冤魂，他们和其他不知情的人一样把我当成了什么大师吧。 总而言之就是古怪，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了，现在倒是下来了。” 我当然也没有和他们客气，喝了一口水，直接当作无视他们一样说道。 “李先生的事情，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说吧，有什么条件。” 这个秘书说话仍然是非常干练，直奔主题。 我笑了笑，看到这个秘书一直在盯着我看，估计是真的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吧，不过可惜这种事情从脸上可是看不出来的。 “你只是一个秘书，我和你说有用么？我如果要钱，你能调出来钱么，我看我还是直接和李先生谈吧。” 我知道秘书通常没什么实际权力，况且我知道李先生一天里面至少也有一两个小时是清醒的，我还不如至和李先生谈。 “不行，李先生现在的状态太差了，你有什么直接和我说就行了，我可以拿主意。”这个秘书倒是好像非常敬业一样，马山对我说道。 虽然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严谨一样，但其实我看得出来，他们心里都有点数。 虽然李先生现在在内科已经这么久了，但是始终一直都没有安排什么手术，除了止痛药之外，其他什么药都没有开出来过，显然内科的医生也是对李先生的状态是非常模糊的，甚至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治疗。 “行吧，那你想怎么样？”李先生的秘书又对我说了一句。 “我们道上办事的，循例还是要收点钱的，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行规。”我想起之前陈树老是和我说的那句话，于是也跟着说了一次。 “不就是要钱，只要你能办得到，钱不是问题。”这个女秘书听到我要钱反而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大概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要钱的人反而是最容易处理的哪一种吧。 我也不屑于和他们这种所谓的上等人的骄傲计较，我要钱当然不只是我了我自己，我是打算帮大娘和他的儿子拿回一个公道，我知道大娘还有其他家人在乡下，等拿了钱，也可以寄回去让他们家人生活不会这么困难。 “我话先说清楚，这事情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就是和之前李先生车祸之后，又丢下那个病人不管，导致那个病人死了之后产生的报应，所以他必须拿钱出来，搞定这件事情的后续，我看着满意了，我才会帮他。” 我说话顿时有了底气，因为现在的状况已经很明显了，我用不用他们，我都无所谓，但是他们一定要用我。 因此现在主动权似乎已经回到我的手上了。 “不行，你必须要先动手，我不仅要你搞定这个事情，还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缠着李先生，你要将查到的一切都告诉我。” 没想到这个秘书的口气还是很嚣张的，明明他已经处于劣势，但是却仍然不依不饶地用命令式的口气对我说话。 但是很显然的，我也没打算惯着他，直接冲着他就拒绝了。 “不可能，这事情到了现在这个状态，已经不是你们能说了算的了，如果不能按照我说的做，那你们另请高明吧。” 我马上站起来，想要直接出去了，反正我又不是等着这点钱开工吃饭什么的，搞不定就搞不定，大不了我直接放弃得了。 然而这秘书倒是也不打算放弃，直接堵着门口，好像不打算让我走一样。 “现在李先生这个状态，就算真的要给钱你，他也得有精神能签字才行啊。” 这个秘书倒是真的着急起来了，看着我说道。 “这个理由还算有点说服力，那是不是我有本事能让他清醒和好起来，能签字了就马上签字？” 我马上冲着他问道，这种人太过狡猾，我实在是拗不过，还是所有事情都确定下来好。 “是！”秘书咬咬牙，一跺脚冲着我说道。 “那行，就这么说好了。” 既然有了他的答应，看来我可以开始真的找找陈树，好好聊一聊这个事情应该怎么一起解决一下了。 ------------ 第五百一十三章 有点麻烦 我从内科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当然赶紧回去了下面的急诊科。 我不敢有事情瞒着王主任，于是将刚刚我和他们两个说的话和王主任又说了一次，基本上表达了我跑上去尝试敲竹杠还误打误撞陈宫了的事情。 这种事情王主任做得多了，也没怎么说我，只是叮嘱了我几句不要麻烦到内科的主任。 王主任没有反对，那意思就是默许了我这个事情，这么说的话，之后和陈树谈报酬这事情就简单多了。 要知道，虽然我口头是答应了他们，但是不代表我想和那些脏东西打交道，恰好相反，这次的事情我是一丁点都不想沾到身上。 如果陈树愿意一个搞定的话，我是非常乐意抽他百分之五这样的佣金，就当是介绍了生意给他就算了，不过我仔细想了想，陈树这家伙但凡能用得上我的，没有一次是不拉我过去的，而且最笨的是，我现在才意识到，我一直没问他拿报酬。 按照我之前帮泰哥搞了一次这种事情直接拿到八十八万来看的话，我至少这里也得亏了几万块。 说起来，那八十八万到现在还躺在我的银行账户里面，我一点也不敢动，总有种感觉这笔钱好像不属于我一样，而且说实话，这笔横财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它比较好。 简单来说就是，我一直以来的人生规划都是以我在三甲医院这点微薄的月薪为基础展开的，所以根本没有计划过买楼或者是谈恋爱这种大头开销的事情，导致现在即使有了一笔财富，也根本没地方花。 我暂时忘掉这个事情，回去和王主任商量这个事情。 我开玩笑地和王主任说，这个陈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接电话，王主任想了想，让我和以前一样，将事情原原本本打出来，然后通过短信发过去。 这招已经试过好几次了，基本上都是用在这个孙子不接电话的时候，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听王主任到了。 发过去之后，又是一阵沉默，说实话，我也不是没想过靠自己去搞定这事情的，毕竟我已经有过一次实战经验了，加上上次拿过这么多钱，这次往少了说，十万总能拿得到吧，对我这月薪来说，那也是一笔巨款啊。 不过我想了想，按照我这三脚猫功夫，光靠这个过阴人的体质和三本半的古籍，感觉还是差了点，要是陈树可以一次过将书都给我，我全都读一次的话，那倒是不同。 我开玩笑地和王主任这么说了，当然没有说八十八万，要是让他知道我上次收了泰哥这么多钱，他非得让我吐出来一半不可。 “千万不要搞这些东西啊，这可不是你自己怎么解决这个事情的问题，你也知道，咱们急诊科里面这么多重症患者，你说万一你又搞得和上次一样，又死几个，我这里的死亡率可是撑不住了，难得今年有你师傅撑了一下，你别又给我拉下去了。” 王主任一听到我说自己来，马上非常不满意地摇头甩手，一点也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展示。 当然了，我也没有打算真的班门弄斧，而且这种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可是要背黑锅的，刚刚才在那边大言不惭的和那个小秘书说了自己能搞定，总不能现在又说不行了吧。 而且根据陈树之前说的，现在这种病人根本连缠身的是什么东西都没搞清楚，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主任，这次一定不能纵容这个陈树狮子开大口了，上次他可是直接要了十几万，我们这次怎么也不能让他得逞了！”我马上义正辞严地和王主任商量一下。 “这次可不用，反正不是朝我们拿钱。”王主任果然是个人精，马上说道。 其实我心想的是，要是王主任和我一样让陈树不要拿这么多钱，我就能吃多点夹棍了，但是没想到王主任的反应太快了，不愧是科室主任里面控制成本最厉害的主任医师。 之前说过，感染楼那边是咱们医院的另外一栋住院楼，其中感染科本身有四层，还有一层就是内科的。 王主任让我赶紧找到陈树，然后带他和我一起去内科的住院楼那边。 我刚想说我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这家伙，马上他就回电话过来了，还让我去外面找他。 我和王主任说了一下，王主任连手机都没看我的，马上就批了我出去，让我顿时好像找到了带薪假期的窍门。 我赶紧换了衣服，然后走了出医院，一边回复陈树短信。 根据短信内容，陈树让我去安防局保释他，我一开始听到是安防局，还有他犯了什么事，还很紧张地问了一下，结果这家伙直接说他要摘花然后掉进去女厕所了。 这个理由说的就够牵强的，我在电话里这么一听也不相信他，更何况在现场的巡捕。 不过还好，当时厕所里没人，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估计是很快就能放出去了。 我很快就过去将陈树这个人从安防局里面保释了出来，过程之中自然就被视为是他的未归案的同伙，不过程序倒是很快，一会就将这个家伙给保释出来了。 “你这家伙，怎么好好的摘花会掉到女厕所里面的？” 我一边走出来安防局，一边没好气地问他。女生 “我不是爬，是从上面往下掉的，当时我在屋顶呢！”陈树倒是说的振振有词。 不过考虑到这家伙撒谎的本事太好了，所以我还是对他说的话有所保留。 “等等，你去屋顶上面摘花？你去屋顶上面摘什么花？”我问他。 “反正是以后会用得上的东西，怎么了，有兴趣？我教你啊？” 陈树果然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教我这方面事情的心！ 不过之前那我对这种本事爱理不理，现在倒是发现真的很有用，当然了对于一般正常的人来说是没好处的，但考虑到我是个过阴人，我身边发生的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会一两招傍身至少是好的。 “教我就免了，不如你赶紧将你那个秘籍整个系列给我拿过来吧。” 我有些无奈地说。 我平时是个很喜欢阅读的人，所以就特别不喜欢这种读书读到一半然后就断掉的感觉。 “连我都没有读过完整，你还想读完整，想得美啊。” 没想到这孙子直接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之后我才从他嘴里得知，原来当年他的父亲给他留下这套书的时候，本身就是不完整的，其中第七册和十四册都是没有的。 当然了，连带的我也知道了原来这种古籍有十几本这么多。 于是聊了其他话题，他才开始让我将医院里面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这故事说起来还真是长，因为彼此之间对我来说是有关联的，所以我直接从我碰到大娘、李先生撞车撞到大娘儿子、一直到大娘儿子最终因为李先生刻意拖延而死了，到现在这个情况都说清楚了。 其实这些我也在给他发的短信里面都说过的了，不过因为他刚刚还没被保释，所以没办法接触自己的手机。 这期间，我一边说就一边观察到陈树的脸色变得不是这么好看，顿时让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一样。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所以说完之后，我赶紧就问了一下陈树。 “这事情……有点麻烦。”陈树皱了皱眉头，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 “怎么说？” 我问他。 “其实也不算很复杂，不过我刚刚这么听下来，你是觉得这个李先生实在是不值得救，而大娘和他的儿子死得很无辜对吧？” 陈树看着我说道。 “对啊。”我马上点点头，对我来说，任何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都应该是这么想的才对。 “因为其实如果单纯的只是要执行驱逐的话，那还是很简单的，我们可以直接将碍事的魂魄打散，然后直接诛灭就可以了，不过你也应该清楚，如果这样的话，她的魂魄就没了。” 陈耸耸肩，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简单地说就是按照他这么说的话，很可能解决完之后，陈树会将大娘的魂魄打成永不超生的那种。 我知道这么说是比较吓人，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那如果要保住大娘的魂魄，起码还能投胎那种呢？”我又问。 “那就只能了解他的心愿，不过我告诉你，基本上到了这个状态，除了让他杀了这个仇人，否则没有其他办法了。”陈树耸耸肩，我这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听了陈树这么专业的意见，顿时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毕竟是医生，将还有一口气的人继续救活是我的天职，这种时候当然是以还能活着的人为最大基础的了。 不过李先生在我的印象里面实在不算是一个好人，原本他不符合我对好人的定义也是无所谓的，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世界观，但是现在说的是将大娘的魂魄打散来救他。 ------------ 第五百一十四章 骗子滚开 说实话，我觉得不值。 最主要的是，救了这个李先生，我也看不出来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更好的收益，这个人分分钟还会在生命中其他危急的时刻去牺牲掉其他人。 陈树看我愣住了，知道我也确实很难选，于是也没有继续问我这个事情，我和他很快一起先回去了医院这边。 我一路上当然还是在李先生和大娘的事情，等到回到急诊科之后，我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能够理智地考虑到其他因素。 “陈树，我想清楚了，我还要救李先生，看你的了。” 我马上回头对陈树说，生怕我再不说，一会又会改变主意。 “哎呀，少见啊，情绪管理能力好了不少啊。” 陈树倒是高看了我一眼，直接对说道。 “没办法，人总是要为现实低头的，把这个李先生弄死了也没什么用处，他们还有财产继承人，还如将留点东西帮他的后代或者亲戚过的舒服一点。” 我耸耸肩。 陈树看我好像很熟练一样，于是没有再劝我。 “对了，还有，一会上去如果能开价的话，只管开，天价他也要给，你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我又再一次提醒陈树。 陈树一听我这话，马上立正行军姿，这事情他可是内行人。 别人都是砍价非常厉害，能将一百块的东西砍成五十块，陈树就牛了，明明一百块的报酬，他硬是能加到三百还能让人真的掏钱。 原本我一开始和王主任说的时候，还说想让陈树不要狮子开大口，现在知道了这种情况之后，我不仅不打算阻止陈树，简直想和他一起将李先生所有的钱都掏空。 于是我带着陈树直接去了李先生所在的内科病房，但是还没有走到过去，就已经听到原本应该没有什么人的内科病房里面吵杂一片。 我和陈树都觉得有点奇怪，尤其是对我来说，因为我昨天过来的时候，这外面可是还站着两个人保镖一样的人，说什么不是医生不能进去。 我和陈树都凑过去听了听，然后又非常鬼鬼祟祟地拉开门缝看了看，里面果然看到两个人站在门口。 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穿着打扮搞得自己好像一个世外高人一样，但是其实脚上分明穿着的是最新款的球鞋。 另一个就相对来说非常小了，大概就是十七岁这样，还没成年，也穿着道袍，好像那种小徒弟。 这两个人……一看起来就不像是道士，几乎就差将骗子两个字贴在额头。 然而这两个人能站在这里，很明显是不知道谁出了一个馊主意，然后莫名其妙就被李先生的那个秘书带了过来。 我心想，李先生这种所谓的商业天才，做生意这么杀伐果断，没想到看道士的眼光竟然不如我。 我和陈树听了一会，听到这对道长和徒弟喋喋不休不知道在说什么，总而言之就是说李先生这个方面里面有多麻烦，有多少脏东西，多难搞，基本上就是那一套，什么能吓唬你就说什么。 我扭头看了看陈树，想看看他对于他这个行业里面的骗子有什么看法，然而陈树倒是好像很淡定的样子，仿佛完全没听到一样。 我这个位置距离有点远，毕竟打开这扇门一直到窗边还是有点距离的，而且由于李先生这个状态，虽然现在是清醒的时间，但是说话的声音是真的没办法大起来。 不过唯一出乎我预料的是，我原本以为李先生现在的状态，说话一定是那种阴声小气的状态，但反而没想到的是，他骂起话来倒是仍然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 或者说，基本上我能听得到的在骂人的句子，几乎都是李先生在说的狠话。 “你说吧，多少钱才能她从我身上弄走！” “我说的不是简单的弄走，而是弄死！” 这两句话几乎算是我听到的最大声的两句话了。 随后我听到他们报了一个数字，但是具体是多少我没听清楚，总而言之听起来像是那种不算特别大的数字，因为我敏锐地观察到李先生在听到他们报价的时候，露出了一点不屑的眼神。 既然自己的报价被接纳了，接下来的自然就是那对骗子的事情了，又是拍着胸口保证这个保证那个，很快就将李先生哄得非常高兴。 李先生的床头这次没有陈凡在，只有那个身材很好的秘书，我看这次这两个骗子八成也是这个秘书带进来的。 我打算进去拆穿这两个骗子，然后在狠狠地骂这个李先生，但是陈树马上就拦住了我，对我摇摇头。 这个时间这么一耽搁，我顿时就忘记了自己原本要来干嘛了，此时病房里面那对骗子已经过来了，李先生的秘书很快送了他们出去，我和陈树提前已经在走廊外面躲了起来，等秘书离开之后，赶紧才回到李先生的病房里面。 “李先生，李先生。”金沙中文 我进去之后，第一时间走了过去，小声叫了李先生一句。 李先生基本上只见过我一面，他转过来看到是我，又看到我带着人进来，样子倒是还算好看。 毕竟我和他之前本身就没有什么仇什么怨，最多也就是之前陈凡怀疑是我怂恿了大娘去告状，虽然这事情确实是我干的，不过到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啊。 此时小秘书也已经回到了病房，看到了我带着我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显然是觉得陈树这身比较现代化的装束一点也不像是一个道士。 “这就是你带来的人？”小秘书马上轻蔑地说道。 “对，这个就是你们唯一的选择。”我鼓起勇气，也学着他傲慢， 但是很明显，我不是那块材料，因为当我用这种态度的时候，秘书和李先生都不屑于看我。 虽然明明事实上是我占据优势，但是因为此时小秘书和李先生都以为刚刚那个道士是真材实料，导致他们现在也有了谜一般的自信。 “陈树，轮到你表演了！”我的傲慢比不上他们，但是我这边还有一张最大的王牌，就是陈树。 论起这些怼人装样的场景，陈树可是我认识的人里面第一名，而起他基本上也是靠那副样子来将自己的价码不断加大的。 “你们两个该不会觉得有了刚刚那两个人就能高枕无忧了吧？” 陈树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冷笑起来，整个人的身子靠在病床的边上，看着李先生。 “什么意思？” 李先生看着陈树这种堪称奥斯卡级别演技的冷笑，顿时心寒了起来。 我事后回想了一下，陈树的冷笑也许不是装出来的，这或许能解释他为什么冷笑这么入神。 “刚刚他们一定是说，自己能搞得定，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对吧。” 陈树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淡定，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李先生仍然是一脸狐疑地看着陈树，好像在看什么古怪的东西一样。 “那又怎么样？看来他们一定是没有告诉你，你就快大祸临头了。” 陈树刚刚原本还在冷笑的，忽然之间在我旁边哈哈大笑起来，由于是在是太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直接吓了我一跳。 当然了，不仅仅是我，小秘书和李先生都被他吓了一跳，尤其是李先生，因为他现在身上还有体征监测器械，所以能特别明显看到他的心率刚刚提高了不少。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刘楠，带着你带过来的骗子滚开。” 小秘书一看到陈树在这里乱说话，马上冲着我呵斥。 我刚想要反驳他，陈树马上拉住了我的手臂。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还有你，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睡在焚化炉里面是什么感觉？” 陈树马上指着李先生，随后恢复了自己的冷笑，一边就要马上拉着我走了。 “等等！” 没想到李先生马上就从病床上发出大声的喊叫，将陈树叫停了，他的动作事实上有点太过激动了，让他的体征数据一下子都紧张起来了。 陈树当然是马上就停下来了，他本来就没打算走，只是吓吓他们而已。 “怎么？我说了你会后悔的。”陈树冷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每天晚上做的梦的？”李先生此时的表情非常惊恐，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但是的事情一样。 “刚刚你们可是说我骗子的，既然我是骗子，说不定是我编得呢？” 陈树马上笑了起来，这下子李先生顿时就慌了，因为现在陈树越是这么说，越是证明陈树是知道点什么的。 “还不给大师傅道歉！”李先生马上激动地对自己的秘书喊道。 “大师大师，刚是我有眼无珠，千万不要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啊！”秘书也不知道陈树一句话就说中李先生的痛处，只好赶紧道歉。 我看着陈树就用了这么几句话就已经将他们耍的团团转了，顿时感到非常佩服。 果然不愧是道士里面最现代化、最会讲价的人，简直是行业典范一般的存在。 ------------ 第五百一十五章 问题 此时李先生自然是陈树吓得三魂没有了七魄，整个人的态度更加是当陈树好像大师一样看待了。 “大师，你就说话吧，提点我两句也可以啊，求你了！” 虽然是身价上亿的老板人物，但是李先生在此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陈树选择无条件的支持。 我虽然早已经知道了陈树这种自抬身价的本事很厉害，但是终究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厉害。 搞到最后，陈树总共也就说了两句话，竟然直接让李先生心甘情愿直接先付了十万块给他，然后才算是正式开始咨询。 没错，也仅仅只是开始咨询而已。 有钱陈树当然是收下了，但是陈树的脸色倒是没有看到有什么变化，依旧还是那个非常嚣张的样子。 “现在咨询费收了，十万十分钟，有什么要问的就问。” 陈树这话一说，直接将自己的时间以每分钟一万块卖出去了，让我惊呼他是个营销的天才。 “大师，我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先生的第一个问题就直奔中心。 “你现在很明显是因果报应，之前你撞车逃逸就是因，这就是果，大娘的魂魄缠身，变成了一种类似地缚灵一样指定怨念绑定的东西，只不过地缚灵绑定的是土地，而这次被绑定的是你罢了。” 陈树直接没好气地说道，不过果然是陈树，拿多少钱办多少事，这倒是总结得还算到位，至少让李先生一听就知道自己是个神秘情况。 “那我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李先生不愧是个商人，问的问题一句废话都没有。 “现在还不会发生什么，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现在他要玩弄你，要折磨你，所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但是你每天晚上都会发现自己睡在焚化炉里面，我必须告诉你，那不是梦。” 陈树忽然就抛出了一个非常恐怖的事情，李先生本来刚一直都还好，但是听到这一句的时候，他还是马上愣住了。 “大师，你的意思是，我晚上看到的都是真的？” 李先生显然愣住了，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 “因为这是她留着最后用来夺走你性命的东西，你可别小看这样的东西，一旦你晚上睡觉陷入到那个地方，从这边是很难将你拉回来的。” 陈树笑着说道。 “不是吧，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脱险啊大师！”李先生顿时就着急了，马上继续问陈树。 “等等。”陈树忽然举起手指开始数数，搞得气氛突然变得很恐怖。 “三、二、一！到时间了，咨询完毕。”然而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说的是这事情。 “别阿大师，我给你转五十万车马费，我知道你有大本事的，我全靠你了大师！” 这刚刚还是很严肃的气氛，马上就被他们两个给破坏掉了，俗话说，到了危急关头，钱就是用来买命的，这话在李先生身上完全体现了，为了活下来，是他明知道陈树是在敲竹杠也没办法。 因为和刚刚那两个相比，陈树很明显是有真功夫的人。 陈树当然也没有和他客气，马上就开始收钱，然后叮嘱了李先生几句就说要和我出去准备今晚上的东西了。 “怎么样，你看他还有救吗？”我出来的时候赶紧问陈树。 “当然有救了，他现在但凡还是个生龙活虎的人就肯定有救的。” 陈树用好像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虽然我知道这样是有点奇怪，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陈树是个没有什么多余感情的人，而我恰好相反，我非常容易换位思考，易地而处。 这导致我其实算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很容易产生情绪波动，比如大娘的惨死。 “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选好了接下来应该要怎么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纠结半天啊？ ” 陈树倒是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说道。 “确实是已经考虑好了，但是不代表我就完全无所谓了啊。” 我无语地说道。 我和陈树很快从内科回到急诊科，回到王主任的办公室去大致上说了一下现在内科那边的情况。 陈树还要出去准备一下今晚上要准备的事情，而我则还要继续上班，毕竟内科本身不是我要负责的地方，我总不能完全为了内科就忘了急诊科的事情吧。 于是陈树走了之后，我回到了急诊科，继续将我原本的工作捡起来。 刘小彤没有察觉到我最近在内科的事情，还以为我最近工作真的累了，还非常贴心地给我买了哪些驱逐疲劳的东西。一品书吧 很快急诊科就来了一个酒驾撞酒驾的，两个对撞的陌生人还一起送到了我们急诊科里。 赵医师和龙正明分别领一个手术室，左右两边同时开始手术，这两个病人之中，赵医师那边那个比较轻松一点，因为那边那个的车子更加坚硬，角度也很好，所以对他来说只是轻微擦过，车身本身没有什么损伤，自然更加没有什么问题了。 而至于另一个就比较惨了，因为他整台车飞了起来，在落地的时候产生了非常严重的坠击，现在整个现场一片混乱，警方，患者家属，还有保险公司的人。 我从走廊上走出来，整个走廊上到处都是人，我很快将工具都准备整齐，回到手术台上。 说实话，那边那个我不知道，但是我这边这个的酒味是真的很浓了，我在手术上基本上都能闻道那股浓烈的酒味。 “病人身上多处伤痕和骨折，还有一点内出血，但是如果不严重的话，不建议进行开刀。” 龙正明一边说一边看着我。 “还有没有补充？” “有，患者推测有过很严重的那震荡，注意处理。” 我马上补充道。 脑震荡一般人听到名字肯定都会以为是脑子被什么巨大的力气冲击过留下来的伤，但其实没有这么简单。 至今在我们医学界，脑震荡的发生机制，我们仍然有巨大的争议，有一些医生认为，脑震荡主要出现的脑部问题其实都是剑脑干网状结构受损带来的结果，这种损害会和颅内损害一样，在脑脊液发生冲击的时候，瞬间对大脑内部产生不可逆的伤害。 当然了，还有一派就是目前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传统说法，也就会说脑震荡仅仅只是中枢神经系统暂时自我保护所以停止了工作，但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物理损伤。 这种确实也是一种说法，但是两种说法却带来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思路。 一个是脑震荡确实是大脑内部的损伤，一个认为脑震荡只是震荡而已，不用处理，也无法处理。 龙正明显然也考虑了一下，因为多了脑震荡这个变数的话，要做的检测就多了一点。 但是考虑到病人的健康问题，最后我们还是选择了做。 “颅骨X射线检查，还有颅内CT扫描，做快点，我们分头行事。” 龙正明直接将这个头部交给我了。 于是我赶紧将他说的那些仪器全都搬过来，颅骨X线检查其实就是用来检查脑袋里面有没有骨折的，而颅内的CT就是检查颅骨和颅内有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问题出现。 至于其他都是一些常规的检测了，脑电图和脑血流检查，这些都是在手术之后事情了。 不过患者因为脑震荡，至今陷入了昏迷状体，这到底能不能醒过来也是个问题。 我做好检查之后，很快就回去那边帮龙正明了。 这台手术还真是久了，一下子做了一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快要饿死了，于是赶紧下去买了点吃的。 等我回来的时候，陈树也已经回到这边来了。 “东西都买好了？”我刚啃着东西，上来就看到他身上多了一个挎包。 “是啊。” 陈树和我汇合之后，正好我的手术也已经搞定了，于是我就和他一起准备过去内科了。 这个时间其实王主任应该一早就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王主任一直没走，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 “王主任，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我这不是要看着你们两个嘛。” 王主任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心里直接就切了一声，因为我很清楚这家伙就是来看热闹的，这还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 王主任自己本身有阴阳眼，又特别喜欢看这种事情，实在是一个奇葩。 “陈树，王主任也过去没问题吧？”我其实无所谓了，谁要跟过去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要妨碍到专业人员陈树。 “没事。”陈树一脸无辜地摇摇头。 陈树才是今晚的主角，既然主角都说没问题了，我当然更加是无所谓了，于是三个人很快就上去了内科。 内科的楼层比我们高，而且建设时间比我们更晚，所以他们上面一向比我们这边舒服很多，但是今晚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们刚刚上去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寒意。 我写眼看了看陈树，他竟然也在看我，显然我们两个感觉到的是一回事了。 因为阴气太过深沉，阳气被全部夺走，导致身体里面的热度自动在流失。 ------------ 第五百一十六章 小秘书 我和陈树总算是忍不住，走了进去。 内科这一层虽然不是治疗楼，而是住院楼，但是平时也总归是有医生护士来来去去的，但是今天晚上好像一个个都知道我们会在这里做事一样，全部都自觉地消失了。 我和陈树走进李先生的病房之后，这才算是知道为什么。 虽然现在已经算是深夜了，但是李先生的房间里没开大灯，仅仅只是开了一点小灯，全部的光照度全部都在那对师徒道士摆在病房角落的这个祭坛的蜡烛上。 这么大晚上的，李先生本身自己的病情就已经是医院里到处有传闻的诡异了，现在自己还主动请了个这么诡异的家伙大半夜在自己病房里面摆这种东西，有人愿意过来这边巡逻才怪了。 我本来还觉得他是不是对陈树没有什么信心，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在他现在这个位置上，估计也没什么好做的了，而且道士这种人物往往还很难一时三刻分辨他是不是有真本事，反正李先生不缺钱，还不如直接一口气将他所有道士同时要过来做事。 所谓广撒网，这样一顿操作下来，只要两个里面有一个真的，他也能活下来，至于钱已经不是他现在的第一考虑了。 我和陈树走进去之后，看到李先生也还没有睡着，之前说过他一天基本上也要睡个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清醒的时间特别短，因为身体的病情很痛苦。 尤其是从陈树的口中知道了他还会如此异常地痛苦之后，更加是产生了一种同情他的想法。 此刻既然病房里面又有道士又有陈树在，估计今天是李先生这几天以来最舒服的一天了，可惜情况有点不太受控制，李先生现在已经连呼吸都要依靠氧气罩了。 不过刚刚听李先生说话这么有中气，怎么看都不觉得是那种需要依靠氧气罩才能正常呼吸和说话的人。 我们进去的时候，小秘书还在这里，陈凡倒是不在了，可以看得出来之前的事情搞砸了之后，他和李先生关系也没有之前这么好了。 陈树进去之后第一时间看了看房间的光源，也就是那边那个所谓的祭坛，还有那两个穿着道袍的家伙。 这两个家伙要是以前的话，绝对能骗过我，身上穿的道袍和整个祭坛的道具看得出来都下了点功夫。 可惜现在不行了，因为我已经见过真正的版本，陈树的祭坛和他们这些骗子的祭坛有种本质上的不同，因为骗子不知道祭坛上最主要的道具，所以他们会更加着重在普通人看得懂的东西，比如什么黄符啊，桃木剑啊等等。 但其实陈树告诉过我，真正的一个祭坛最重要的是白米饭和黄令旗，然后才是黑狗血和桃木剑。 而白米饭和黄令旗他这个祭坛上直接就没有了，我估计他根本就不知道祭坛上要有白米饭这种玩意。 祭坛祭坛，要发挥效果或者说向天借力，至少你得有东西祭奠出去吧，连一碗象征性的白米饭都没有，这是在做梦还是打算向老天爷借高利贷呢？ 陈树果然对这两个骗子同行露出了非常厌恶的脸色，他早上的时候还很包容的，但是进来之后看到这两个人竟然搞了这么大个什么祭坛，顿时看得出来他整个人就不高兴了。 “陈先生，今天晚上就看你的了。” 李先生奄奄一息地看着陈树说道。 “李先生，为什么他们还在这里？今天早上你可没有说过还有他们啊。” 陈树丝毫不掩饰，直接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陈先生，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当然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好啊。” 李先生果然说出了我猜测的那种话。 “你们可以放心，之前答应过你们的酬劳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还是按照你们自己的来，互相至今可以完全不影响。” 听到这句话，陈树倒是还算是觉得还过得去，于是也就算了。 而那边那对师徒就更加如此了，听到小秘书这么说之后，顿时也没打算在说什么了。 我有点好奇他们那边的酬劳到底有多高，虽然我非常相信绝对没有陈树这么夸张，但是根据我的经验，估计也少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区别是，我们认为他们是障碍，而他们估计只是单纯觉得我们也是同行，来抢生意的。 不过既然大家都可以为了钱互相包容下来，我和陈树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了。 我退后几步，观察了一下整个病房此时里面的样子。 病房里面的人员已经说过了，就不再赘述了，小秘书是站在李先生床头的，李先生的床位是那种比较豪华的床位，而且还是具有移动功能的，床头连接着不少仪器，基本上都是用来控制和检测李先生体征的。要读读 不过医学现在已经很难拯救他了，所以这些机器基本上一会可以视为不存在。 而房间的角落，也就是在大门口进来之后的左边，就是那对道士师徒和他们精心制造的祭坛，样子看起来好像挺能打的，但实际上估计连一丁点效果都没有。 而我和陈树，就站在李先生床前，王主任也在我身后，基本上就是这么点人了，再无其他。 陈树盯着李先生的病床下面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看到李先生的病床下面是一摊黑色的影子，而且好像还在慢慢变大的样子。 我有些惊讶，这东西看起来有点诡异，要说他是个影子吧，可是在这个位置上也没有其他东西被遮挡形成影子，更别提它此刻可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膨胀起来。 而且我一下子还发现了个更加诡异的事情，就是其实这个影子拉出来的方向是和道士的祭坛那些蜡烛的光亮反方向的。 “这是一个征兆，估计缠着李先生那东西非常讨厌后面这个祭坛。” 陈凡凑过来小声对对我说。 我想了想，也有点道理，不过既然事不关己我们当然是高高挂起了。 我看了看我们身后角落里面的那对师徒，显然样子都非常年轻，估计人生的阅历也没有多丰富，行走江湖坑蒙拐骗可是也需要点本事的，看他们的道具都搞得这么精良，看起来有模有样，估计也算是混得不错的了。 我和陈树的注意力稍微这么一转移走，再回头看的时候，那影子顿时直接消失了。 虽然影子消失了，可是那种诡异的感觉没有就此消失，反而化作无形的一种压迫感继续在周围存在。 顿时之间我感觉得到陈树警惕了起来，而角落里面的那两个人反而好像毫无警觉一样。 小道士和自己师傅两人开始在祭坛上摆弄起来，两人又是舞剑又是弄什么喷火，他们用来喷火的还是白酒，搞得房间里面顿时不仅冷，而且还弥漫着一股酒味。 冒牌货当然是马上开始表演起来了，而我们这边真正的大师陈树在干什么呢？ 答案很明显，他马上搬了一张椅子下来，然后开始坐下看他们的表演。 小米护士和我顿时都有点傻眼，因为我一直以为这次的问题应该也挺严重的，至少是需要陈树出去买道具然后回来还要布置一下的那种，但是现在这么看的话，估计陈树已经是准备好一会随机应变了。 我虽然知道陈树有本事，可问题是他这么表现的话，人家李先生的人可就不满意了。 “陈师傅，你这是打算不干活了么？” 小秘书有些疑惑地问。 “放心，时间还没到，别着急。” 陈树胸有成竹的样子，反而看着这边这两个道士，他们这边已经开始将桃木剑的头部燃烧起来，然后在病房里面挥舞起来，随后又搞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而言之就是奇葩，他们的香炉和符纸内容也不知道是打印的还是自己随手画的，反正和陈树那些符看起来就不是一个东西。 这个年纪已经很大的李先生顿时看到这些就精神了，我估计是因为他以前看过的灵异电影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感觉这个和咱们医学上的所谓安慰剂效应也挺像的，虽然明知道他们是骗子，但是我现在这么知道了之后，至少李先生看了能精神抖擞，觉得自己有救了。 某程度上，这安慰剂的效果还真是挺好的。 可惜，安慰剂始终是安慰剂，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这个道士马上在房间里面打转，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五行八卦，尽在此圈中！” 我听了他的话差点吐了一口水出来，这编的是哪门子的台词啊。 就连陈树听到了也差点笑了出来，显然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非常门外汉了。 陈树之前说过，即使是骗子也是也有三六九等之分的，有些其实是掌握了一点皮毛，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想继续学了，这种比较好，只是还算有点本事，不会害人。 而这个道士则是属于陈树所说的最后一种，也就是真的什么都不会的那种人。 ------------ 第五百一十七章 赶不上了 房间之中弥漫的寒气已经变得越来越明显，甚至到了连小护士和那两个道士都能明显感觉得到的程度了。 这种阴气逐渐减入侵到阳气里面、将阳气快速流失掉的感觉和开着十六度的空调不一样，因为如果是吹空调的话，形式上是和吹风扇一样的，也就是皮肤的表面上感觉到一股非常强烈的寒气，但是身体里面仍然是暖的。 然而阳气遭到阴气的入侵，呈现出来的却是人体自己身体内部的温度全部都被夺走了，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是交给陈树去处理了，但是这次我却不得不在旁边帮忙。 陈树这才不紧不慢地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好像马上就要开始做什么特别神奇的事情一样。 我虽然说是已经读了三本半古籍，但其实每逢碰到这种事情总是免不了会慌张，毕竟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要我现在的水平和陈树这种大师是没法的。 此时一阵古怪的风顿时从门口传来，一下子就将那个冒牌道士的蜡烛全部吹灭了，搞得我又是一阵头晕。 陈树马上走过去，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废话了，第一时间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刘楠，让开！”他顿时这么对我大喊。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我就站在病房的中间，刚好挡住了门口，如果有什么东西要从门口进来的话，基本上第一个撞到的就是我。 我马上猛然转过头去，随后蹲下，凭我的经验，陈树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要洒出去了，我不敢猜是什么东西，只希望不是什么液体就好了。 一边糯米顿时被陈树这么一挥手就已经撒出去了，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顿时之间遭到痛击一样，一下子好像前方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 我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往旁边挪动，而那个冒牌的道士竟然不长眼地走了过来。 “快回去！”我马上对着他大喊。 但是已经太晚了，他此时已经整个人冲了过去，手上还举着一把桃木剑。 我事后想了想，也许到了那一刻他仍然认为陈树和我也是他的同行，这种气温的躁动只是我和陈树弄出来的把戏。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下子连最靠近他的我也没办法拦住他了，他直接整个人就已经一头撞了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看不见但是能明显感觉得到的东西顿时之间一下子好像朝着这个骗子来了一击，也不知道具体打中哪里，但是他整个人顿时之间就已经凌空被弹了回来。 看到有人腾空飞起来了这还得了？我顿时一整个人都看傻了，好像在看什么恐怖科幻电影一样，而病房里面的小秘书和李先生也都同样惊呆了。 然而陈树的反应非常快，一下子已经冲到了那个江湖术士的下方，好像正儿八经地就在等着他落地一样。 “刘楠，过来帮我！”他一边走过去，一边还冲着我喊叫。 “过去管他干嘛？”我有些疑惑地看着陈树。 “留着他还有用。”陈树的反应很快，好像在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一样。 我看他说的这么言之灼灼，只好走了过去，此时那个骗子已经落地，正在地上大喊大叫。 我马上就走了过去，陈树直接就从自己的挎包里面掏出一张符，直接贴到这个人的后背上，这个人顿时就闭嘴了，好像有一股气在胸口上憋着一样。 我马上就能明显感觉到他整个人在膨胀起来，随后又迅速泄气，同一时间，房间里的温度竟敢开始恢复正常了。 我有些惊讶，因为以人的肉身为载体的符，我至今都没有见过，这可以说是第一个，不过果然和古籍上说的一样，以人的肉身为载体的符咒效果最好。 我回头看陈树，陈树似乎也松了口气，看来这一轮就算是这么熬过去了。 “这就算是结束了是吧？”我赶紧确认一次。零久文学网 “今晚估计没事了，不过之后就很那说。”陈树点点头，他知道我懂他的意思。 李先生经过这一轮之后，也无话可说，只能选择完全相信陈树了，陈树察觉到大娘的魂魄没有这么容易对付，很快就回去了，说是要准备什么驱逐邪灵专用的东西。 陈树走了，我肯定不留在这里了，李先生在陈树走的时候还特意千叮万嘱陈树一定要回来，那个表情看得我都快要笑出来了。 这一夜比我想象中过去的还要快。 这几天除了李先生这件事之外，医科大学那边自从我被三甲医院正式收录了之后，他们已经两次发信函过来说我的学位已经可以二次复核了。 其实我知道他们是看我现在已经在三甲医院里面开始混起来了，所以才给我这个资格的，但是有这个资格总比没有好。 我和王主任商量了一下，他也同意我以半工读的形式用半年时间去完成这个进修学位，于是我很快回复了他们，答应了下来。 紧接着来的就是五月，我大致上安排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工作日我基本上也仍然还是在医院急诊科里，但是周六日就要回去上半天课。 这么算下来的时间也不算是很多而已，还能接受。 五月是步入沉闷炎热的六七月的日子，可这五月的空气却已经膨胀到了极致，似乎随时准备着“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医科大学在下课铃中苏醒，纵是睁开眼亦张不开身子，骚动只是细微的，学生一个个从课桌中支立起来，机械般收拾着课桌、书包，额头间密密麻麻的细珠以及发涩地艰难滚动的喉咙，生动地诠释着今年提早到来的干燥与闷热，即使每间教室的空调都孜孜不倦地用着功，也隔不开外面的猖狂热浪。 我抱着书本赶紧走进去学校，值得庆幸的是，学校距离医院很近，而且我真正要回来的时间也不多，算下来还是蛮可以的。 我一边可以在学校积累知识，另一边还可以在医院累积自己的临床手术经验，这可是在课堂上无法获取的东西。 医科大学是A市最好的大学，这里拥有最雄厚的师资、最优越的环境以及最有才的学生。它是一所私立学校，与最繁华的路安街只有不到500米，可教室里却是很安静，可见周围的防吵杂建设以及教室的隔音效果是极好的。 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第一天回来就碰到有人受伤要动手术了。 这样的学校里面，各种人才济济，学习、艺术、体育或者，嗯——美貌，只要你想得到的专长，这里都有人擅长。当然，还有些人会集各种能力于一身，这类人比较罕见，比如，大二三班的，张弛。 “心心，快跑，我们要占到最好的位置，今天是大二篮球的年度总决赛，张弛学长肯定会参加的。”一名少女在前飞快的奔跑着，比被人追杀还要快上几分。 “嗯，可是你能不能慢点，我都赶不上你步伐了。”后面的好友显然跟不上少女的速度，累得气喘吁吁的。 “不行，还得快点，赶不上了！”少女皱着眉头后退，拉着好友的手就在加速跑了起来，那模样活脱脱像是…… 不管怎样，风风火火的两个少女的身影从走廊穿过，进入了偌大的田径场。 我跟在他们后面也过去了想要看看，张弛算是我之前在医科大学里面的好朋友了，不过我和他毕业了一年，我没想到他还在这里进修。 “咚咚”的急躁的步伐划破了校园的压抑，泛起的一阵涟漪引来少男少女们的侧目。跑在前面，松松垮垮的校服包裹着的瘦小身子，有一股十足的冲劲，乌黑的马尾有节奏地左右甩动，普通的娃娃脸有些可爱，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她皮肤白里透红，而圆圆的眼睛又坚定有神。 后面勉强跟上脚步的女孩，比前者略高，身材苗条，同是穿着校服，却很合身，精致的瓜子脸配上呆愣的表情，有些憨态，却也算是另一种不错的气质。 两人气喘吁吁地穿越设施完备的实验室区、奢华完备的生活休闲区、风景优美的花园区，终于来到了体育区的篮球场。 “加油！加油！”西边篮球场果然已是人声鼎沸，气氛迥异，似乎与教学区隔了十万八千里。看台上人山人海，其中不懂篮球的女观众占了大半。 我心想，不见一年，张弛仍然保持着自己这么吸引女生的特质啊，只是让人羡慕妒忌恨。 少女拖着娇弱的好友，灵光一闪，明媚的脸庞瞬间下垮，艰难地一边挤一边故作可怜兮兮说着：“麻烦好心让让，我朋友中暑了，可是为了心爱的篮球，硬是从病床上爬起来了，能不能让我们过去一下下？” 同学们纷纷好奇地询视少女身后的小彤，只见她樱桃小嘴,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只因累得娇喘吁吁，加上少女的谎话和大家的目光透出淡淡红粉，乌黑的飘逸秀发，纤细的身躯，显得楚楚动人又病态十足。 ------------ 第五百一十八章 迷糊心 这种理由对于男生来说，还是挺有效果的，只要不是对着我这种特别执着的人。 于是，男同学们都纷纷点头信了这个谎言，尽量收缩自己的领地，奉献一些位置。 就这样，在人墙和女生白眼中穿行，两人硬是挤出一条血路，抢占到了看台上第一排的好位置，眼前没有任何障碍，少女心情大好。 一甩长长的马尾辫，得意洋洋地拉着好友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少女惊觉人群呼声新一轮高潮到来，抬头一瞧，果然，是那一抹气质不凡的身影出没于球场中间。 182CM的坚实身板，包裹在宽松的球衣中还能让女生心潮澎湃，面红耳赤，轮廓分明的脸上是刚毅的明媚，笑容炫目，白皙的皮肤从来就不曾因日光的照射而黯淡过，大大的眼睛明亮又温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春风和优雅的气息全都围绕在他的身边，多么美好的一个人，就那样极简单随意的平寸，也能让他鹤立鸡群。 张弛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学习名列前茅，体育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那张脸360度无死角，校园各处都是为他萌发的小爱心。 少女的脸上已是柔情一片，心内的桃花放肆盛开。 少女来学校报到的第一天，作为学生干部的张弛在学校门口迎接新生，烈日当空的九月，张弛沉着淡定，脸上没有一丝抱怨或不耐的神情，穿着洁白的短袖校服，就那样迷人地一直微笑，有问必答。即使是有女生故意反复借故接近，张弛也只是温和地一一回应。那种气质和长相都是精品的男生很入少女法眼，当场就定校门口观察了他几十分钟，热到晕眩才发觉，依依不舍离开。她自认为同类就会好好相处，譬如说，她和张弛，都是阳光型。当然，这只是她认为。 “张弛加油！加油！”周围的女生们已是张牙舞爪地咆哮，身子死命往前倾，仿佛每靠近一厘米就能多吸收一些养分，多活几百岁。 撇撇嘴，少女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自己的“心灵鸡汤式”加油口号：“张弛，张弛，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aremysuperstar！” 说实话，这歌词挺老了，众多鄙夷的眼神，让边上的死党尴尬地抚额，涨红了脸，只求别让人知道自己是和她一伙的。可少女的气势却丝毫未减，还一边站起身来，一边用手拍着好友的肩膀说：“心心，快啊，一起来为学长加油，快来！” “额，不了，我今天嗓子不是太好，身体也有些不舒服，你，你就自己尽兴吧，我坐这稍稍休整一下。”好友悻悻地推辞道，一边闪躲。 “那好，心心，你休息一下，今天就看我的吧！”女生头也不回，兴致勃勃盯着赛场，跟好友交代道。 “嗯嗯，你去吧！”好友敷衍道。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人，倒是挺有趣的，现在的新生一代果然显得又笨了不少。 “张弛，加油！”少女放佛看不到周围异样的目光，继续情绪高涨，仿佛全身的细胞都野心勃勃，瘦小的身子里有着大大的能量，每一句都喊得那么撕心裂肺。 球场上比赛激烈进行着，只因有了张弛的带领，大二三班组成的篮球队默契十足，轻松自得，得分遥遥领先。 张弛最后一个弹跳，灌篮，得分，胜利。全场的欢呼声达到最高潮。 “张弛！张弛！”无一例外，所有女生都齐呼一个名字，并没人在意胜利的是哪个班级，个人崇拜之情可见一斑。 少女恼了，哪能被比下去啊，起身扑向栏杆，高举双手，大声尖叫：“张弛，我爱你！” 张弛悠闲擦拭汗水的手一滞，斜眼望过来，嘴角渐渐上扬。 虽然隔得不近，少女却能接收到来自男生那春风般舒适的回应，瞬间把全场混乱的示爱比下去，零零落落的呼声越来越小，一秒安静。 而后，大批女生疯狂涌向栏杆，和少女一样，举起双手，向张弛远去的背影挥手尖叫。一个体型硕大的女生挤到少女身旁，嗓音厚实，深情激动，用力挥舞着双臂，一把把少女弹出了最佳观赏位置。 少女恼怒地左右推搡，她最不喜欢别人和她一样，哼，模仿的再像，也不是天下无敌超级可爱美老娘本人。 “走开——走开——张弛！张弛！”少女一边挣扎着，嘴里不忘为偶像呼喊。 “嗯？”胖女生察觉到旁边的小骚动，大喘着气转头看着始作俑者，肥胖高大的身躯上，满是横肉的一张脸，小得和豆子一样的眼睛有些凶神恶煞。少女看到对手的实力后，灰溜溜地连忙低头装无辜。爱看书吧 就在少女不放弃，小幅度努力拼搏之际，周围的女生们却纷纷转身，捂住嘴惊呼，激动不已，胖女生也在人群中小眼迷乱。 少女可是张弛忠实粉丝，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呢，偶像最大，趁机跑回领地，没了阻挡，十分激动，继续大声为学长嚎叫。不料，身后突然涌来一股力气，背部被一击。 “——啊！”少女脚下一晃，上半身前俯，就这样，滑稽地空翻而下—— 她看到了大地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可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想——死—— “砰”的一声，少女脸朝下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拥抱，虽然只是2米高的看台，而且下面是塑胶运动场，可少女还是觉得心肝脾肺肾都不好了。 看台上黑压压的群众传来短暂的尖叫声，而后不约而同向少女的方向聚拢而来，指指点点，有惊慌的，有怜悯的，还有偷笑的，甚至，还有鄙夷的。 “啊——小窗，你没事吧！呜呜——”好友喘息着从看台左边出口狂奔而来，精致的脸庞梨花带雨，一向安谧的表情有了极度的恐慌，纤细的双手无措微颤。 “咳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伴随着咳嗽声，少女的声音弱弱而出。 “呸呸呸，别死不死的！你个笨蛋小窗，吓死我了！”好友哽咽着抱怨。 少女嘿嘿笑了声，眨了眨眼，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就在前几秒，摔下来的瞬间，少女听见了左前臂骨头断裂的声音——咔嚓。 骨折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马上凑到前面去，亮明了自己三甲医院的医生身份，赶紧和张弛一起送了这个女生去隔壁医院的急诊科。 我所在的三甲医院就在大学附近，对于医科大学的毕业生来说，除非有私家医院给你提供了优异的合同，否则三甲医院就是最好的归宿，也是唯一的最优选。 我和张弛在手术室外面等了一会，顺便两人聊了起来。 原来张弛认识这个女生，此少女名唤周晓梅，大一十二班大大咧咧的女班长，班上混得风生水起，出了班级就是一个路人甲。 长相不起眼：平胸、矮，学习不起眼：全部50人，回回考第25名，性格直率，有点傻；好友小彤，可爱漂亮，大一鼎鼎有名的大美女，可就是长了一个迷糊心，懵懵懂懂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有时候又古怪精灵地过分。 晨风吹得周晓梅鼻头痒痒，晨起的太阳温和而红彤彤，七彩的光线透过茂盛繁密的树枝一点一点散落下来，落到了周晓梅有着婴儿肥的小脸上，微微发胖的身上，以及露头凉鞋无法包裹住的，不太美观的小脚丫上。 我其实也好像听过关于这个周晓梅家里的事情，听说他家有不少传说。 离周晓梅家300米左右的地方长着一棵参天大榕树，据周晓梅的爸爸说，这是周晓梅的爷爷的爷爷为了某个失去了的心爱的女人而种下的。 自周晓梅有记忆时起，这棵参天大树就已经生长的十分茂盛了。大榕树左边有着小巧玲珑的白墙青瓦，再往左一点点就是周晓梅祖传的，像极了古代阁楼的一所旧房子。 这房子虽说不大，但也精致，门窗都是手工的木质雕刻，墙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一片绿意葱葱，只要一看到这片爬山虎便会让周晓梅心情愉悦。 周晓梅家门前有一块地，地里头自然生长着许多说不出名字，却十分美丽的鲜花。 周晓梅知道这些鲜花都是从田野那边“搬家”搬过来的，可自周晓梅的爷爷的爷爷那一代起，这个家就一直在这里落根，即便这儿离市区有五公里，交通十分不便利。 不过，每天出门周晓梅都能看到自己亲手种植的一片金黄的向日葵，她就觉得幸福极了。 我刚开始听这个事情的时候，觉得无非就是巧合而已，但是后来发现，这就是一个标准的风水宝穴的位置。 自从掌握了一点道术的皮毛之后，仿佛很多事情都在我眼中成为了能解释的东西。 根据周晓梅之前所说，从上幼儿园开始，周晓梅就得走很远很远的路去上学，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周晓梅的爸爸开着那辆从周晓梅的爷爷那里继承来的古董一般老旧的吉普车送她去的学校。 ------------ 第五百一十九章 负责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我早就听过了关于周晓梅的传闻，据说她的精神偶尔会有点不那么正常。 我在医科大学那会就已经听过这个新生的事情，其他情况下表现都是正常的，智力水平、思考事情的模式、还有待人处事，唯一的问题是，每天早上她都会有一个幻想之中的父亲带她来上学，而且她还会对这个幻想中的父亲不耐烦地挥手告别。 也就是我们经常看悬疑电影的时候，一般拍那种老人痴呆很严重的人就是这样，对着空气挥手和自言自语，早上在校门口的周晓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这个情况我也没亲眼见到，但是这段传闻其实已经流传了也挺久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如果光是讨论她的这种情况的话，说是妄想症吧，情况好像还没这么严重，但是你要说情况不严重吧，都已经到了向着空气挥手告别、而且她甚至还有情绪反应，那意思就是，她的潜意识里是真的把这个虚构的人物当作一个真实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诊断是否属于妄想症的症状上，这已经算是很危险的信号了。 当然了，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毕竟我还没有亲眼见到过这种情况，但是紧接着周晓梅醒了之后，我和张弛进去问了一下她现在身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这时候我顺便提了一下这件事，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关于她父亲并不是真的这件事，反而和我说起了她这个虚构的父亲的种种。 在她的视角里，自从她上了小学，她就极其不愿意让周父送她去学校了，因为她爸爸真的很受小孩子的欢迎，所有他一到学校被同学们缠着一起玩，然后他们闹成了一片，而她则一个人落了单…… 这也就算了，他家老爸一因此耽误了上班打卡的时间，这会让她失去很多很多的零食和玩具的，虽然她本来的玩具也不多。说到底，都是周父太幼稚天真了，能和小屁孩玩得这么好的也只有拥有小孩子智商的人了。 这让周晓梅实在是受不了了，别人家的爸爸多么严肃帅气，可她家的爸爸却一点也没有身为爸爸该有的严肃态度，时常还会有人说道她的爸爸和她自己，让她觉得很丢脸。 所以，周晓梅在上小学的前一个星期就学会了踩脚踏车，即使每天要早起半个小时她也毫无怨言，之后她还乖巧的跟周父周母说：“父皇，母后，请你们让儿臣早些出去闯闯，没有锻炼出自行车运动员一般的体魄来，千万别让儿臣产生半途而废的想法。” 对此，周晓梅爸妈很是支持。周晓梅一家不是正常的家庭，因为他们一家都是非一般的正常人。 首先，爷爷没有爷爷的样子；其次，爸妈没有爸妈的样子；再者，女儿没有女儿的样子；最后，亏了爷爷、爸爸、妈妈平日里的奇言怪行，却异常的相亲相爱，他们一家也算得上是非常幸福融洽的一家人。 至于“父皇”、“母后”、”皇爷爷”这些古代宫廷式的小小称谓，都是受了古装剧的影响，他们一家才会如此自封的。 当然了，这些全都是她自己非常热心地用口自述的，在她的视角里，这些经历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但是我查了查她家的户口本，五年前还是有父母的，但是据说之后她母亲就开始申请单亲家庭补贴了。 妄想症通常妄想的内容都是有害的，所以要在收容所里面多加控制和治疗，但是周晓梅的这个妄想并没有害，甚至没有表现出来有什么倾向，他本人也是挺不耐烦这个虚构的父亲的。 妄想症的一大特征就是病人对自己的幻想是毫不质疑地相信，甚至会为自己的幻想捍卫，敌视那些怀疑者，所以要治疗妄想症，如无必要我们都不会采用直接告诉病人她的幻想是假的这种方式，而是和她一起演下去。 既然周晓梅这个幻想是无害的，我也没必要突然之间去打破别人正常的生活，所以我也跟着假装她有这段并不起眼的父亲小经历。 手术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并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学校和家长轮流来了一趟之后就走了。 如今，“儿臣”周晓梅躺在床上无奈而叹息的回忆着幸福的往事。虽然打了石膏的左臂被白布加白膏裹得紧紧的，虽然撑起左臂还需要依赖挂在肩膀上的白布，虽然左臂还死气沉沉的横在周晓梅的胸前，但周晓梅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痛苦。 “你现在这个情况基本上还要卧病在床至少一个星期，我已经帮你检查过了，这个骨折的情况其实也不算特别严重，至少目前还是在能控制的范围里面。”我对她说道。 “要我一直困在医院啊，不要了吧？”这个女生显然是那种极度活跃型的人，这种人你要她好好呆着简直就是折磨，而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现在受伤停学，总不能回去上课啊，还不如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吐槽她说道。来看书吧 如果张弛没有赶着回学校，他一定有办法劝服这个周晓梅。 轻轻抚摸着骨折了的胳膊，周晓梅喃喃自语的说道：“可怜的娃，你说你，追个星容易么你。不过，为了白马王子，值了。” “我也是想不通你怎么不好好读书，非要搞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干什么？”我知道最近大学的这种风气非常盛行，我们那一代在喊的口号全都是知识改变命运，成绩高一分就能多淘汰十个人什么的。 但现在的新一代新生们日子都过得舒服起来了，虽然只有短短三四年的年龄差距，但是代际已经差出去一代人的距离了，因为很明显一个差距就是发生在城市之中。 我们这一代的读书人都是从乡下来到城市，读书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挤进来城市的高楼大厦之中。 然而新一代新生们很多都是出生在城市里，他们生来就是在精致的高度城市化小区里生活，过的日子比我们好多了。 没有了这种原动力，他们自然也就没有我们那时候这么拼命地读书了，成绩也不上不下的。 “你知道我们学校还有一个叫罗天佑的学长吗？”她说着就转过来问我。 罗天佑我当然知道，家境还算好的一个冰山美人……错了，应该是冰山美男，光轮条件的话，基本上就是另一版本的张弛，更加叛逆和不走正道。 “我知道，他今天应该回来上学吧。”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迅速地，周晓梅从床上爬起，左三圈右三圈，踢腿扭腰，夺门而出，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我听到这话都傻眼了，她才刚刚做完手术都还没有半小时，从未见过这么急着就要出院的，和她争论了一轮之后，最终我和她达成了共识，决定用请假代替出院。 我也是拿她没办法，刚出院，人已经飞回去校门口，说要等罗天佑了。 我和罗天佑、张弛都是同期，现在他们两个继续留在大学里进修学位，而我走了三甲医院这条路，不过果然还是殊途同归，到最后还是要为了那张证书回来这里。 不过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得知周晓梅和罗天佑原来是自小就认识的朋友，我倒是很好奇罗天佑怎么从来没有和我提到过他有一个妄想症的朋友。 “轰轰……”机动车发动声刚传来，霸气的车身已嗖地地来到眼前，当然，还有骑在车上带着头盔的罗天佑。 周晓梅并不懂这重型机车到底值多少钱，她只知道这机车全身都是酷黑酷黑的，耀眼而张扬，而此时它正似一头凶猛的豹子一般作势往前扑。 “罗天佑，我骑不了自行车了，今天你载我吧！”周晓梅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思冲出去挡在了机车前，虽然说话的底气不是很足，但下巴还是上扬的（也不得不上扬）。 和周晓梅同龄的罗天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身高腾腾地往上长，一下子就窜到了183cm，而周晓梅这158cm的矮个子在他面前不止形成了鲜明的身高差，还有她说话都得杨哲才能对上罗天佑的双眼，尤其现在他还坐在机车上。 不过，周晓梅感觉到带着酷黑头盔的人似乎有些烦躁，还能感觉到那张薄唇正在说道：“我记得，跟你没这么这么熟！”周晓梅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于是眉梢上扬，神情狡诈的说道：“罗天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把我一脚踹下球场的人是谁。这个世界除了你，还找不到第二个人，别忘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就是变成猪我都认得出你身上的味道。” 罗天佑定定地瞧着她，一声不吭，只是锐利的眼神稍显暧昧。周晓梅顿时红了脸，失了骄傲，吞吞口水，结巴着说：“你，你不用恐吓我，反正，反正这次你得负……负责。” 倔强地与罗天佑对视，周晓梅坚定了决心。 ------------ 第五百二十章 大大咧咧 其实今天下午的时候，我还有很多事情在急诊科还没处理，都怪这两个小子还在这边拖拖拉拉，搞得我在急诊科的事情全部都乱套了，至于陈树那边就更加是如此。 如果不是这个周晓梅的事情缠着我，我早就回去继续背书了。 不过周晓梅目前身上的妄想症至今都没有发作过，就这个频率来看，确实有点奇怪。 毕竟一个妄想症的人，通常来说病情都是非常反复，甚至是时时刻刻都在发作的，这样才符合他们内心中这个东西是真的这种想法。 然而周晓梅身为一个颜控和花痴，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这方面的病情，反而一切都很正常。 不过反过来说，可能也真的是因为她这个人太正常了，所以才一直没有被抓起来，还能继续读书。 我这次回来医科大学半进修，选的就是心理学系，正好可以用她来好好研究一番。 我看他们两个还在这边打情骂俏，于是自己叫了一个电车师傅就上车了。 而周晓梅那边，则还在纠结这个那个的，和罗天佑缠上了。 她又没错，是这小子踢的她，她没有怪他已经是念旧情了，她只不过是要求他送她上学而言，要是她的手可以其脚踏车，她才不会求他呢。 “负责？”罗天佑饶有兴致地重复周晓梅的话，别过脸，似乎在细细品味。罗天佑突然摘下头盔，轻甩头发，低头，离周晓梅的脸只有5CM的地方停下，询问道：“怎么负责？”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那潇洒怎一帅字了得。 周晓梅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看着这张熟悉的帅气的脸庞，忽然觉得压力山大。认识他的这十来年，这么近看他倒是第一次，话说现在才知道他这么小气的不给她看…… 哎，远看已经很帅了，近看之下，那黑色的碎发如猫一样神秘和邪气，英挺的剑眉性感斜飞，纤长浓密的睫毛静谧而优雅，一双乌黑眸子蕴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桀骜霸道，深沉而魅惑。 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白皙修长的颈部，以及解开前两个扣子随意的校服下露出的分明的锁骨，惊艳无比却又盛气逼人。真是，越想越羞人啊。 忽的，罗天佑微微凑近周晓梅的耳边，他笔挺的鼻子里呼出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周晓梅敏感的耳垂上，那张花痴而木讷的脸红似火，热似麻辣烫。 “啊！”惊叫一声，弹跳出禁锢范围，来到安全地带。周晓梅心脏还莫名喘息，直感叹这世界造出这种精品的邪恶用意。 我也是受够了他们两个这种稀奇古怪的反应了，直接懒得管他们了。 对于我这种单身狗来说，光是看一眼女生都已经是犯罪的事情了，更别说提其他了。 当然了，我单身归我单身，丝毫不影响张弛和罗天佑他们两个有众多粉丝。 “就是，就是负责送我上学一个月，直到我的手好了为止！”周晓梅守住自己的底线喊道，不知是出于羞愤，还是单纯的害羞。 轻扯嘴角，罗天佑重新戴上头盔。就在周晓梅以为他要丢下自己不管的时候，他转身冷冷的对她说道：“两年前本少就说过，我讨厌蠢女人。你这样蠢的女人绝对不能靠近我，尤其是在学校。” “可，我在学校可没找过你，我……”周晓梅急急争辩，并没有发觉自己这话正是对上了那句“蠢女人”，周晓梅一非蠢人，二非女人，不过在他面前似乎真的成了“蠢女人”。 “只此一天。”罗天佑不耐烦打断，把一个备用头盔递给周晓梅。周晓梅放大瞳孔，兴奋地在脑海重复了一遍罗天佑的话，知道自己没意会错，才蹦跳着想要拍手，可是，这被拍了一下的骨折手是异常刺痛。 “哎呦！”周晓梅痛苦地呻吟一声，暗骂这小子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直念着他。罗天佑见撇撇嘴，暗骂：“白痴！” 周晓梅兴奋地接过头盔，挪到机车后边，想要跨到后座，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跨不上去，又恼又羞。 心想：这罗天佑小小年纪非要买辆炫过头的机车干嘛，两年前骑自行车不是好好的？自己还可以随时跟踪！ 不耐烦的罗天佑骂道：“你个短腿蠢货！”转身抓住周晓梅右臂一使劲甩到了后座。 周晓梅惊魂未定，但闻着熟悉的淡淡的香味，又莫名心静，捂嘴偷笑。 有了第一天，还怕没有第二天，第三天，甚至一个月吗？周晓梅心里暗喜。安卓 他们两个倒是快活，难为我在旁边和电车司机两人在风中凌乱，真是吃得一口好狗粮。 我心里还想了想，她现在这种情况的妄想症还真的是非常罕见的，因为她的妄想很合理，这是其中一个巨大的疑点。 因为一般妄想症的病人，他的妄想不管是什么，都会占据他生活很大一部分，往往他们被发现是妄想症，也是因为妄想的内容占据了生活太多的篇幅，不正常的时间太多，所以才会被发现的。 我曾经就见过一个妄想症的人自己幻想出来了一个小丑时刻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在他的妄想里面，这个小丑基本上无处不在，在他上学、工作、吃饭、睡觉、洗澡都在，不管是有没有人的场合都一样。 无处不在，而患者自己又认为幻想的内容是真实的，那可想而知，他的表现就不可能是正常的，很快就被发现了。 然而周晓梅的幻想却很真实。 她妄想的人物是父亲，而且这个幻想还非常的合理，具体表现为，父亲这个角色不应该出现的时候，他就不会出现，所以也不会出现这种周晓梅正在上课，忽然察觉到父亲站在旁边，又或者在睡觉父亲也在旁边这种诡异的事情。 怎么会有这么合理的幻想呢，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迷糊间，机车已雄赳赳驶出老远，没坐稳的周晓梅慌乱中搂住罗天佑的腰部，后倾后又弹回来，正贴上罗天佑结实的背部。哪顾得上鼻青不青，脸肿不肿，赶紧打开头盔镜面，多吸了几口气，罗天佑，真好闻。 “罗天佑，你怎么长得这么快啊？“ “罗天佑，你这车多少钱啊？” “罗天佑，你这个学期还拿第一吗？” “罗天佑，我感觉我上不了好大学了。” 周晓梅数十年如一日，自来熟地找话题。前面冷得像雕塑般的男生，始终不发一言，周晓梅也不觉得不自在，嘴里还是喋喋不休。 今天情况似乎不是很糟糕。 “罗天佑，你昨天为什么踢我啊？难道，是吃醋？吃醋我比喜欢你更喜欢戚学长？哈哈——” 最后这一句，让罗天佑背部明显一僵。 “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给我闭嘴，不然现在就滚下去！”罗天佑有了些许愠怒，吓得话痨周晓梅噤了口。 周晓梅向来是马大哈的性子，有时候鬼灵精怪，更多的是大大咧咧，神神经经，没有什么会放在心上，除了罗天佑，这是她唯一心细的领域，他的话，他的态度能直接影响到她的五脏六腑，然后让她的情商瞬间提升一大个高度，有时候用多愁善感来形容都不为过。 快十年了，周晓梅静下来的时候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气氛一路尴尬，机车驶得飞快，大约五六分钟后，他们已经离学校只有一街之隔，周晓梅还独自沉浸在幻想中不能自拔，车子猛地熄了火。头撞在罗天佑脊椎骨上，又是一酸。 还没来得及抱怨，罗天佑就一把把她拉下了车，扯下头盔，头也不转说：“蠢货，以后连说话也别跟我说。” 周晓梅好不容易站定，看着罗天佑嫌恶地拍了拍自己手搂过的地方，高傲又冷冽的模样，鼻子更酸了。 周晓梅低声诅咒：“罗天佑，你个王八蛋，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家里有点钱，长得有点好，身高有点高吗？老娘理你是你的福分，你还敢嫌弃我——” 罗天佑回头，黑漆漆的美眼看了看周晓梅，周晓梅马上紧闭嘴巴，这种威胁式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 车子箭般开出，却在大街中间帅气地来了个急刹车。周晓梅定眼一看，一条笔直细长的美腿轻松地跨上机车后座，搂上了罗天佑的腰。 即使隔着几百米，周晓梅不用想也知道，美腿的主人正是大一年级级花赵冬，男们生的憧憬。传说她是罗天佑的正牌女友，易校长的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跆拳道高手，虽然性格冷酷，却在罗天佑面前小鸟依人。 说不羡慕是骗人的，周晓梅看看自己宽大的校服，拿出手机用屏幕照照自己的脸，一种悲凉之感油然而生，自己终究还是那个丑小鸭，成为天鹅的日子，遥遥无期。 “哼哼——重色轻——邻居！”周晓梅恨恨地踢了踢眼前的大树，好不气恼。 ------------ 第五百二十一章 警告 “算了，那可是校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我笑着说道。 “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追到罗天佑的！”还没过十分钟，她马上又恢复成那个信心十足的样子了。 中午的时候，我大致上又检查了一次她手上的伤口，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但是中午和她出去吃饭的时候，从十二点过后，她忽然说看到了她的父亲在外面，随后还跑了出去。 我顺着他的身影视野看出去，终于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那个人。 我当然看到的是周晓梅自己对着空气在说话和摆姿势了，不过速度很快，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袋子。 根据回来之后她和我说的，原来是她父亲临时过来拿东西给她了，我听了他这么说，再配合刚刚看到的画面，感觉顿时就对上了。 她这个妄想症果然有些古怪，发作的时间这么短，而且居然还是合理的。 我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拿到了这个袋子，但不管怎么样，至统领这件事情告诉一个不在现场的人听，是没有任何毛病的，这是一般妄想症病人都做不到的，因为他们幻想的内容太过疯狂了，光是听就已经知道有问题了。 我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周晓梅，心想如果马润在的话，她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心理疾病患者研究对象。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我这次进修虽然选的是临床，但是副科却是心理学，这也算是被马润带来的一种影响了。 本来打算和她一起离开这小店的，但是刚好肚子疼，于是我就去上了个厕所。 结果回来的时候，周晓梅还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看手机，我走过去，却正好透过落地玻璃看到周晓梅正对着的落地玻璃窗外面，站着一个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就是周晓梅一直看到的那个父亲，不仅如此，我的额头竟然同时间传来了熟悉的刺痛。 警告，意味着这个东西是非人类，而且竟然还对我怀有敌意？ 但是现在大白天的，我又是个精壮的成年人，阳气十足，这会当然是不怕他的，直接走了过去，果然一晃眼就消失了。 但是这顿时之间给我敲响了一个很不好信号。 也许周晓梅并没有精神问题，也许在她的眼里，她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的妄想会这么正常。 因为那也许并不是妄想。 我知道这种想法非常疯狂，但是眼见为实，我作为一个过阴人，而且和陈树已经有过这么多实战经验了，在医学上有一句话，多好的成绩都比不上一次临床经验，这句话同样适用于道术，我的实战经验早就被陈树训练出来了。 所以刚刚当下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已经确定他是有问题的了，至少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怎么样，我和她迟到的这个事情已经算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哀怨地望着长长的街道，心知迟到在所难免了，周晓梅不是一般的沮丧，虽说原形不算个乖乖女，但好歹作为大一十二班德高望重的班长，在老师面前还是装得挺像样，迟到可不是她的作风。 都怪罗天佑这可恶的家伙，认识都十来年了，不是朋友，也该熬成老熟脸了，竟然这么不给脸面。周晓梅是越想越生气。破罐子破摔吧，周晓梅无精打采地缓缓走向校门。 紧闭的校门像是一个大怪兽，狰狞着它的脸，守护着一片禁地。透过铁杆，宽阔的校园里人迹稀少，花木井然有序，教学楼林立，早读声汇成一片，嗡嗡着响彻整条街道，如同奇怪的音乐会。宏伟的晨中图书馆坐落在校门正对面的位置，雪白的墙，间隔着透明的落地窗，高耸着的楼顶是一桩欧式钟塔，特别显眼。 到底是为什么拼了命来到这个学校？学习平平，长相平平，没有才艺的周晓梅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跟别人一样那么适合这里。 周晓梅呆滞着，与铁门对视了半分钟，黑眼珠骨碌转了一圈，伸出舌头，翻翻白眼，做了个鬼脸，只是一秒，平静的脸又是一张扑克。 “钻‘洞’吧！”周晓梅叹口气，有气无力向学校著名的逃课通道走去。 我知道她的是什么地方，于是也跟着她一起走了过去。千书吧 这所谓的“洞”，其实是一些不学无术，只靠优越的家庭背景来到这个学校的学生，为了方便逃课，或者迟到、早退，把校门的右侧杂草丛中的护校铁栏杆子分别向左右两边掰弯，形成的一个足够人进出的空间。 周晓梅还未尝试过呢。扒开草丛，赫然出现两根弯曲的铁栏杆，可是，这弯曲程度与周晓梅想象的似乎有很大的差别——那是超级无敌窄啊。果然，打洞，并不容易。 想起班上曾经有人讨论的过“洞”技巧，我侧着身，先把头伸进去，缓缓前进，再轮到身体，矫健地穿过去，最后把腿拖进来。 周晓梅恍然大悟，眼前一片曙光，笨拙地试着把头送进去，可是，因为大部分逃课的都是大男生，所以空间大的位置会相对比较靠上，加上周晓梅只能依靠独臂的力量，好不容易踮起脚把头探进去，脚下一滑，整个人下滑，卡在了铁杆里。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周晓梅牙齿咬的咯咯响，青筋暴出，用尽所有力气默默在心里喊了一声——我勒个去！ “你在干嘛？”我当时还有点看不懂他在干嘛，楞了一下。 随即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小才女竟然卡住了…… 简直是天才一般的设计，竟然能在这种关头，被这么一个东西卡住。 就在周晓梅焦躁不安，动来动去想要挣脱的时候，屁股后面的草丛有了沙沙的声响，周晓梅立刻静止下来，充满期待地要寻求帮助。待来人靠近，周晓梅马上压低声，急迫地说：“兄弟，好巧，你也迟到了是吧，能不能麻烦把我推进去先，反正我没进去，这学校你也是进不去的了啦。” 来人却不发一言，一动不动。周晓梅静默几秒，发现对方还是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且，好像也没打算走开。这算什么事啊！ 等等，他在干嘛，难道，难道在欣赏我——的屁股！？周晓梅突然想起自己残留在后面高翘的屁股，懊恼地皱眉暗骂。 “喂！同学，不带这么没道德的哈，帮我就是帮你自己，你现在沉默算几个意思？”周晓梅为了打断尴尬的气氛，壮胆挑衅道。 对方还是没有动静，周晓梅心慌的就要开始挣扎，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从腰部抱住，轻易地往上一托，半个身子进去了，周晓梅右手抓住栏杆，趁机一蹬脚，整个人闪进了学校。 摸索着跳下草丛，周晓梅好像经历过生死般兴奋地转身，说：“兄弟，你真够义气，你是雷——”“锋”字还未抛出口，周晓梅就整个人僵住了。 只见那“兄弟”轻易地越过“洞”门，潇洒地跳到她的面前，骄傲地笑看着她。 周晓梅看着对面的张弛，伶俐的口齿瞬间哑然，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脑袋里像是装了一大盆的浆糊。 张弛噗哧一声笑开了，戏谑道：“昨天听说有个花痴学妹摔断了手臂，我就猜是你，看你还能爬‘洞’，说明也不是太严重，我心里就没有那么愧疚了，呵呵。” 张弛的笑声充满磁性，好听到超越所有周晓梅听过的乐调。 “张弛，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若无其事地看着张弛，笑了笑。 “应该是我问你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医院的么？”张弛问我们两个。 多美好的少年，会笑的大眼睛比月亮纯洁，洁白的牙齿比海底的珊瑚耀眼。初升的太阳金灿灿悉数洒在他的背后，映得张弛像是天使降临。 “你看着他这么花痴干嘛？他是风纪啊，我们被抓了个现行啊。”我马上击碎她的幻想，将事实无情地告诉了她。 “周晓梅同学，你今天迟到了。”看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周晓梅，张弛敛起笑脸，无情宣布。 好帅，呵呵，迟到，什么迟到啊？周晓梅心里吃吃笑着。 “迟到——啊！迟到！”周晓梅终于反应过来，惊呼出声，环顾四周，再盯着眼前的花美男，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等等，胸前，牌子。张弛，值日组长。 周晓梅的反应精彩极了，张弛双手抱胸，弯起好看的嘴角，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周晓梅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拢了拢书包肩带，猛低下头看脚趾，心里骂自己一遍又一遍。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可是自己的男神，竟然在男神面前出这种糗，地下没洞，你也钻进去好了，钻不进去撞死一了百了。”周晓梅低声懊恼呢喃。 “周晓梅同学，请你抬起头来，学长在跟你说话。”张弛严肃道。 ------------ 第五百二十二章 黑影 我看着他们两个在这边互相蒙对方的身份，搞得一时之间我有点尴尬。 周晓梅倒是一直在数张弛的好处，关键是她不数我的啊！ 瞬间就觉得我好像一个电灯泡一样。 如果不是刚刚在周晓梅身边观察到这么强烈的警告，我现在早就回去急诊科了，只不过一方面周晓梅的伤口还需要观察，主任也交代了我反正也是一个学校的，就交给我看一看了。 当然了，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刚刚在从餐厅看到周晓梅身边，仿佛真的有一个什么诡异的影子存在，这玩意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弛摆摆手让周晓梅别说下去了，周晓梅低头数着指头，终于说不下去了。 张弛眨巴着眼，心情大好听着周晓梅说自己的好，在她停下来的时候，看笑话般盯着周晓梅，眼睛里却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看张弛期待着，周晓梅想了想，急迫补了句：“学长会钻洞，我很喜欢。” “啊？哈哈哈——”张弛没想到周晓梅会好笑地说这个，忍不住大笑起来。 周晓梅心知说错了话，脸红到了脖子。 “好啦，谢谢你喜欢我。快去上课吧。”张弛正经道。 张弛这才走过来问我怎么会和周晓梅出现在这里，我和他说了周晓梅刚好是在我工作的医院里就医，而且她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有人能帮忙看一看，反正同校，我就帮着看一看了。 张弛好像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好像这才是第一从我这里听到了周晓梅的情况，表情还有有些惊讶。 跟着张弛走向教室，一路上还没搞清楚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的周晓梅，用力掐自己的婴儿肥脸，发现确实是疼的，皱眉呼气。 张弛转身刚好看到那一幕，好笑地看着周晓梅，说：“周同学，你到底是有多可爱啊，哈哈——去吧，你们教学楼到了。”一边爽朗笑着，一边用白皙修长的大手随意拍了拍周晓梅的头。 周晓梅乖巧地像只听话的小猫，使劲点了点头，满足地转身，兴奋的脚步像是腾着云驾着雾。 走了几步，周晓梅忍不住回头看，张弛还微笑着站在原地，见她回头，挥挥手，唇语道：“去吧。” “张弛，我们该走咯。”远处传来温柔的嗓音，一抹娇美身影在太阳下纤细修长。这人正是文艺部部长郑枝节，张弛之外，大二三班的另一个传奇人物，她的名字周晓梅如雷贯耳，全校都知道这两个传奇人物是一对密友。 我读书那会，他们两个基本上算是将一对马上即将就是情侣的情侣，但可惜最终没有成功，这事情说起来就是遗憾，不容细想。 张弛爽朗应声道：“来啦。”然后转身和我道别离开。 张弛的肩膀很厚实，走路端正大气，简单的白色校服硬是被他穿出一种贵公子的味道。 “学长再见！”周晓梅看着美好的背影，笑得像朵花一样，用力挥舞着小短胳膊。突然，一阵凉风阴森森从头顶吹来。抬头，周晓梅隐约间看到三楼，转身冷冷离去，挺拔的背影。 那里正是大一十一班，罗天佑所在班级的位置。 我笑话周晓梅，说这么激动还不是被人吊走了，还不如脚踏实地找一个普普通通的男朋友，然而这妹子根本就不听我的。 偷着乐的周晓梅，晃晃悠悠就踱到了三楼，听到班上同学的早读声，敛起怪笑，探头确定老师不在，便昂首挺胸进入教室。 在议论纷纷的环境下，微笑着和抬头的同学招手示意，假装淡定在自己的座位泰然坐下。同学们一边惊讶，一边偷笑。 我觉得他有些尴尬，因为周围的气氛无疑都是指向周晓梅的。 周晓梅心里明白，自己的花痴事件估计早已传遍学校各个角落，不坦然还能怎样？ 早在看到周晓梅出现在门口，鬼鬼祟祟，就注意到她的，同桌蒋欣，迫不及待透过课本，偷偷问：“小窗，你手还好么？” “昨天刘楠陪我去校医院，我看过之后，好多了，回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反应，除了我爸妈和爷爷那一惊一乍的模样有些吓人。”周晓梅在蒋欣耳边轻声说。御书屋 昨天下午，周晓梅躺了几分钟，在蒋欣的帮助下，慢慢地从地面翻身起来，左臂疼痛不堪，无力下垂。 “我手好像断了。”周晓梅看着蒋欣，满不在意道。 “什么？断了？”蒋欣捂住嘴惊呼。周围慢慢散去的人群又重新引起兴致，掉头而来。 “额，也还好啦，我只是猜的。”周晓梅冷汗无奈地潸潸而下。 “快，我们去找我。你这丫头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体。”埋怨地骂着好友，蒋欣心疼地牵着周晓梅往校医院走去。犟不过好友，周晓梅只能低头默默跟着。 “呀，要死啊，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摔的，竟然活生生把骨头给弄断了？”我给周晓梅照完片之后，咋咋呼呼喊道，既是关心，也有嫌弃。 不过还好，我是医科大学也算是出名的医生了，从医学院一毕业就来到了三甲医院，要知道我们学校到现在毕业能够直接进入三甲医院的人可不多，历届算上我也就不到一百个。 “就是去看张弛学长球赛，太激动摔下看台了呗。”蒋欣用嫌恶的口吻，幽幽地说。 “哦，我就说嘛，好端端怎么会受伤，你这假小子，再这么花痴，迟早把自己小命搭上。”听了蒋欣的话，我白眼翻得汹涌，嫌恶地拍了拍周晓梅的头教训道。 “这哪是花痴啊，我只是崇拜张弛学长好么？那样完美的人，不值得我学习么？别说得好像是我早熟一样好吗？又不是那种喜欢！”周晓梅哼了一声，为自己辩护道。 “得了吧，早熟，你简直就是早熟透了，再说，就算是那种喜欢，张弛那小子也不是你高攀得起的！”又是啪的一掌下来，我泼凉水道。 “你们就是喜欢大惊小怪，我不是说了吗？我才没有那种喜欢张弛学长，你们再说，我不高兴了啊！”周晓梅特意在说“那种”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嘴翘得老高。 “还不高兴，看着你这种女生，我才不高兴呢。”我始终在翻白眼。 “工作吧，毕业医生！”周晓梅不以为然，报复般提醒我的职责。 我好气地瞪了周晓梅一眼，开始熟练地为她打上石膏，系上绷带。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好好消停几个月吧，走走走，我要下班了。”工作完毕，我开始撵人，周晓梅用仅存的灵活右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看你人长得不咋样，心肠不咋样，嘴巴歹毒，医术倒还不错嘛，我这会挺舒服的了。” 下午的时候，我抓着周晓梅很快回去了医院复诊，王主任期间还不忘非常热心地走过来问候周晓梅，估计是因为她和蒋欣是好朋友吧。 蒋欣是我们学校比较出名的一个二代，这年头在医院这种地方，二代比富二代要有用多了，权比钱有用是通利。 我叮嘱周晓梅，无论如何都要在医院里面好好修养，不能这么经常性往外面跑，她也很快答应了我，继续待在急诊科休息。 我趁着周晓梅不再乱跑，我也顺便留在这里将那半天的班次上了，还顺道和龙正明一起处理了一个重伤的病患。 这重伤的病患倒是不要紧，虽然伤口确实好像很重，但是情况非常直白，就是快要死了，我和龙正明花了很大的力气抢救了一番，但是并没有什么紧迫感。 对急诊科的医生来说，并不是情况的好坏决定紧张与否，决定紧张的反而是那些模模糊糊、看起来好像有可能、但是又好像马上要挂掉的那种病症，所以这种一上来很直白就是要快死了的病患，我们通常都是采取尽力补救，尽量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途中我还和陈树打了一下信息，说我这边不知道是不是碰到情况了，因为我自己本身不太清楚，让陈树将剩余的那些古树全都发过来。 然而我还没有和陈树商量几句，很快我就发现了一直缠着周晓梅的那个所谓的父亲。 最初我还以为那是一个普通的黑影，然而认真看下来之后我发现，那并不是黑影这么简单，而是一团缠绕在周晓梅附近的一团黑气。 而且这团黑气，围绕着周晓梅的时候，仿佛就非常强烈，反而被我发现、开始远离的时候，就变得黯淡不轻。 我暗自在自己所知道的脏东西里搜索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与之匹配的脏东西，另一方面，这东西似乎和一般的脏东西运作规律有所不同。 对于一般的脏东西来说，过阴人是无法自拔的吸引，然而它却好像很怕我一样，我过去，它马上就消失了。 周晓梅自己似乎对这个情况浑然不觉，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他说，暂时还是决定不告诉他。 ------------ 第五百二十三章 复诊 很快，周晓梅这次留院的时间更长了，我感觉对于她来说还是挺不容易的，下午的时候，周晓梅的家长也来了。 我当时的心情可以说是很惊讶的，因为不仅周晓梅的母亲来了，父亲居然也来了。 根据我之前打听过的事情所说，周晓梅应该是早年丧父才对，她怎么会同时有母亲和父亲过来呢，难道她的妄想症传染到我这里来了？ 我之后仔细询问之后，才得知这并不是周晓梅的生父，周晓梅的生父确实是早就去世了，这是她母亲再嫁之后的后父。 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这才点点头，搞得连周围的医生护士都以为我干嘛这么激动。 我回去病房告诉周晓梅他的父母来了，顺道还提问了一下她继父。 “我继父对我挺好的，我平时在他们面前都是喊他父亲或者是父皇的。”周晓梅倒是好像不怎么在乎的样子，直接对我说出了实情。 “那你不是说一直都能看到你的父亲么？”我趁机抓住机会再问了问他关于他生父的事情。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并不肯定。 “我能看得到啊，你们难道看不到？”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典型活像一个妄想症的人第一次发现自己看得到的东西原来别人看不到的时候。 我心想，这个时候还不是让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况且她还有一大堆学校的时候要处理，于是没说。 “滚回家去吧你！”看着周晓梅得瑟的样子，我抬手要教训她。 “好了，天色不早了，小窗，我们该回去了，我，谢谢啊，再见！”蒋欣忙拉开医患两人，无奈说道。 “嘻嘻，那我们走咯，再见——还有，谢谢！”周晓梅嘴里还说着，人已经拉起好友跑出门去。 回到家，周爸周妈一看到开门进来的伤员周晓梅，争先恐后急冲冲地跑过去，你一声我一语，明明是两个人，却嘈杂胜过七嘴八舌。 “父皇，母后，容儿臣慢慢道来可好？”周晓梅无奈道。 两人这才闭了嘴，心疼地摸着绷带，啧啧不休。 “今天是大二年级篮球赛决赛，儿臣的好朋友蒋欣小朋友拉着儿臣去看热闹，儿臣就想吧，学习这么辛苦，放松一下也是很好的，于是就去了，没想到位置太靠前，球赛太精彩，同学们太热情，一不小心儿臣就被挤下了看台，一不小心左臂就骨折了，一不小心就去了校医院，一不小心就包扎成这样了，一不小心就回家了。”周晓梅一口气快速说完，然后盯着周爸周妈看他们的反应。 周爸周妈对周晓梅的解释消化了几秒，转身各自干各自的。 周爸自言自语道：“不是被欺负就好。” 周妈附和说：“嗯，就是。” 周晓梅早就习惯了这一对永远猜不透想法的活宝，摇摇头往房间走去。 “啊！小窗，你手怎么回事！”从房间出来的爷爷，一阵风般瞬间灵活移动到小窗身边，惊呼道，两辫长长的白色胡须随风飞扬，红润的脸上有些许皱纹。 周晓梅深呼一口气，转身甜甜回答：“回皇爷爷，是这样的……”周晓梅又是叽里呱啦一顿解释才被放行。 想到昨天的经历，周晓梅心有余悸，说是飞来横祸、丢人现眼、口干舌燥，也不为过—— “哦，那就好。对了，我看到那时走过去站在你正后面的是罗天佑，我回去想啊，有没有可能是他推了你呢？”蒋欣托着下巴深思着。 “哼，我就知道是他故意的！”周晓梅一听，轻哼出声。 我一听就知道周晓梅这人又在这里无中生有。 “你真的确定是他？故意的吗？真奇怪，他跟你没仇啊。哦，我知道了！他肯定是跟染墨学长有仇，作为学校最受欢迎的两大男神，必定是死敌，你喊得太起劲了，他当然不服气学长人气比他高，小窗，你说，是不是这样？”蒋欣细细分析，一拍脑袋道。 “是，是吧——”周晓梅想到罗天佑，陷入沉思，敷衍地说。 “对了，小窗，你今天迟到怎么进来的？”蒋欣疑惑地问。 “说到这啊，哈哈，你肯定不相信，是染墨学长放我进来的。”周晓梅眼睛一亮，得意说道。 “真的呀？快说说，快说说。”蒋欣可爱的脸鼓鼓的，双眼充满好奇。 “哎呀，下次说吧，快读书。”周晓梅神秘地笑着，然后翻开了语文书，作势要开始用功，故意蒋欣吊胃口。中原书吧 “小气鬼，不说就算了。我可警告你，别为了见学长就每天迟到，最近老师可查的紧着呢，前几天老魔女刚下死命令，不管是谁，抓到迟到就叫家长。”蒋欣好心警告。 “哈哈，我是班长我怕谁？”周晓梅得意忘形，嚣张道。 “班长，来下办公室。”嚣张的话语刚落，身后就传来阴凉的命令。 我听到他们班的班主任声音也感到背后一凉，因为他们班的班主任实在是太恐怖了。 “是——是——”周晓梅伸手紧紧握了握蒋欣的手，死死地闭了下眼，哆嗦着离开座位，跟着班主任老魔女向办公室走去。 而且最糟糕的是，我作为年纪补学历的高等生，也要跟着过去。 “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一到办公室，待老魔女坐下，周晓梅积极解释，争取最后的宽刑机会。 “小窗啊，你看看下个月的露营活动策划。”老魔女穿着黑色蕾丝连衣裙，圆润的身子端坐在旋转靠背椅上，扭过身递给周晓梅一本资料，自顾自开口，根本没打算听周晓梅的话。 活动计划？周晓梅顺从地接过资料，题目是《2014年上半年晨中露营活动》。周晓梅眼睛一亮。 我偷偷看了一眼，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难道老魔女叫我就是为了这事，根本没看到我迟到和自习课说话？脑海里这样想着，整颗心瞬间平稳落地。 “你把活动公布出去，愿意参加的你记录一下。”老魔女批改着作业头也不抬说。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周晓梅心情大好，试探地向老魔女申请退场。 “嗯，去吧——”老魔女放行了。 周晓梅得到特赦，轻盈地转身，心里为好运气大笑着。 “迟到，下不为例！作为班长也不行！”老魔女仿佛想起什么，突然说道。 轰的一声，周晓梅大脑短路。回过头怯懦看着老魔女。只见老魔女圆圆的大饼脸上豆子般大小的眼睛紧盯着作业本，厚厚的眼镜架在鼻子上显得有些滑稽。 “去吧，这次不追究。还有，以后注意安全！”老魔女云淡风轻，好像没说过话，依旧低头工作。 “嗯！”周晓梅脸色绯红，郑重点头，飞快离去。 出了办公室，一下瘫靠在墙上，一颗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这老魔女是以严厉和肥胖出名的，她教过的学生个个闻其丧胆，但，她班上学生的升学率却又是晨中的一个传奇。 老魔女似乎对周晓梅不错，非常容忍。 周晓梅摔断手的事迹果然作为笑料，在学校风靡一时。无论走到哪，都有异样的眼光审视着周晓梅，周晓梅倒无所谓，依旧我行我素，不是她豁达，只是知道依靠自己的普通，不到手臂痊愈，别人就不会再记得她的名字，更别说长相了。 果然，一个月后，周晓梅的生活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这一个月经过了高考，大三学长学姐们把白白的书从各层教室扔下来，整个校园充满着自由又惆怅气息的时候，周晓梅终于迎来了结束残疾生活的日子，把白白的绷带从手上挂到我的脖子上。 我说：“算你恢复得不错，才五个星期就可以解绷带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像监狱里放出来的一样发疯，你的手还没彻底长回去呢。” 她目前的病情确实稳定了不少，她这么年轻，正处于身体高速恢复的期间，不管是免疫系统还是各方面的恢复能力都是最强的时候，这种年纪像是骨折这种都算是小问题而已，我根本没担心过她这方面的问题。 我真正担心的，一直都是他身边一直缠绕在左右的那个黑色的影子，尤其是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影子不断出现、甚至越来越靠近她，我越发地担心。 这些事情要是没让我碰到过还好，让我碰见了我就不能不管。 下午的时候，我陪着周晓梅去了复诊，顺便她也要出校门买点东西，我原本是打算叫上张弛的，但是张弛好像也没有这么有空，于是我就没和周晓梅说了。 要是让她知道张弛想要探望她的病情，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一定会抓住我直到我把张弛叫出来为止。 这两天那个黑影好像安分了不少，我带周晓梅回来急诊科复诊的时候，再也没有看到他了，我心想会不会就是一些比较没有什么能力的游魂呢？看到我所以就怕了？ 然而之后发生事情却改变了我的想法。 ------------ 第五百二十四章 接近 这次回去急诊科复诊的时候，我带着周晓梅和他的几个闺蜜，在医院的病房倒是有点轰动的感觉。 毕竟平时我在医院已经算是没什么异性缘的那种，除了拼了命捞回来的刘小彤之外，我生命中几乎都没有什么异性了，结果这次一口气我就带来了好几个人，让周围的医生顿时都对我刮目相看。 “小刘啊，你这个大学里面的女生也太多了吧！”赵医师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说道。 我随便调侃了他们一下，也没有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周晓梅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少，骨头开始愈合，本身她就是那种身体吸收能力特别强悍的人，现在就更加是如此了，药物的效果也非常明显，一下子就已经恢复到七八成了。 但是我心里却有些不安，因为如果周晓梅还是受伤的状态，我还需要照看他，还需要带他回来急诊科，这样她还安全点。 如果他痊愈了，她自己回去了，那团缠绕在他身边的黑气，我就顿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我尝试用过比较委婉的说法去警告她，但是他似乎没有怎么听出来我的话外之音。 “现在虽然好多了，但是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注意一些！”我凝重地说道。 “知道啦！”周晓梅话音没落，人就不见了。我深呼一口气，感到无奈。 中午下了课，周晓梅和蒋欣手拉手来到食堂。 午饭时间是周晓梅一天中最开心的了，因为晨中食堂是出了名的饭菜多样美味，又实惠。周晓梅兴奋地窜来窜去，始终不知道该选择什么菜式，眼中的贪婪暴露无遗。 终于在拿了一盘子的肉之后，周晓梅心满意足地找到蒋欣坐了下来，开始幸福地享受丰盛的午餐。 “小窗，你每天都吃这么油腻，不怕长胖就算了，也不怕脂肪肝。”蒋欣无奈地说。 “你敢诅咒我，臭心心，你不懂享受。”周晓梅并没抬头，狼吞虎咽中，声音含糊。 蒋欣摇摇头，不再说话。 我为他们这些女生之间的争吵已经感到习以为常，也愈加无所谓了。 “我可以坐下吗？”头顶传来充满磁性的询问声，周晓梅嘴中塞满了肉，抬头，看到对面的蒋欣惊愕的表情，慢慢回头。 “咳咳——”这不看还好，一看把自己惊得噎了个半死。张弛暖暖的笑脸近在咫尺，自从一个月前爬洞事件后，手不方便的周晓梅就没怎么追星，也没遇见过张弛。 “张弛，你怎么来了？”我抬起头问张弛。 “就是路过而已，你这个病人怎么整天到处乱跑啊刘楠。”张弛笑着问我。 我无奈地耸耸肩。 “慢点吃！”自然地拍拍周晓梅的背，张弛笑着说，那亲切的话语似乎还带着一丝宠溺。 周晓梅埋头苦咽，终于吞了下去，用手胡乱抹了抹嘴巴，尴尬说：“学长，你坐！” 张弛笑着坐下。周晓梅看见张弛盘子里无论是颜色还是荤素都搭配的那么合理好看，再看看自己的盘子，又是一阵难堪，不自觉往边上挪了挪，手有意无意遮住盘子。 张弛没再说话，优雅地吃着饭。周晓梅哪里还吃得下，一口一口往嘴里赛，却不知道味道。对面的蒋欣对周晓梅努努嘴，眨眨眼，示意她要抓住机会，接近张弛。周晓梅皱眉，重重小幅度摇头，告诫蒋欣别太明显。 “那个，小窗，我待会还要去图书馆，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周晓梅刚想说点什么，好友却一撒腿就溜了。 周晓梅只好低头吃着，浑身不舒服。边上的张弛倒是非常自然，还与周晓梅对视微微一笑。这温柔的笑非常受用，周晓梅意会，踏实吃饭。 气氛正好。 “来，这里坐！”对面桌子坐下一个黄头发的高大男生背对着周晓梅和张弛。 张弛吃饭的手突然一顿，周晓梅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左手插袋，右手端盘，挺拔的身子笔直站在周晓梅正对面，一动不动看着他们。那双深隧的眸子冰冷到了极点，细碎的刘海被空调吹得桀骜不已。虽然不是很奇怪遇到罗天佑，但他阴霾的双眼还是震惊到了周晓梅，周晓梅忽然感觉从夏天穿越到了冬天。 “顾影，憧憬，你们怎么不坐？”黄头发男生疑惑地问道，也打破了尴尬。乐 周晓梅才看到站在罗天佑后面站着高傲的赵东，修长的美腿，穿着超短高腰热裤，上身是简单的白色t恤，长长的及腰直发乌黑发亮。 校园里永远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拥有特权，不用穿着肥大的校服，而赵东就是一个。不过，就算有这种特权，有些人也不会用，穿什么都一样——不好看，有什么必要呢？周晓梅就是这样人中的一个。 赵东冷傲地扫了周晓梅和张弛一眼，然后，漂亮的眼睛不满地瞪着黄发男生。 黄发男生似乎发现了异常，转头看到周晓梅戚和张弛一桌，也呆了一下，看着罗天佑，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终于，罗天佑面无表情在周晓梅的正对面坐下。黄色男生似乎吐了一口气，故作大声地对赵东献殷勤，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察觉到赵东很不满意自己没有和罗天佑一起坐，黄发男生嬉皮笑脸说：“坐我身边多有安全感啊！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顾影不喜欢有人坐他身边。”后面那句压低了声音，却还是一字不落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赵东狠狠地瞪了黄发男生一眼，为他揭穿事实而气愤，又无话可说。 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主要是当事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几乎都不知道，所以就干脆一声不吭不给意见了。 周晓梅手脚又开始不自然，虽然对面的人隔着黄发男生，只是冷冷地吃着饭，她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 “专心点吃饭哦。”旁边的张弛突然微微一笑，异常温柔对周晓梅说道。 “哦！”仿佛有感染人心一般，看到那微笑，周晓梅也不自觉笑了起来，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正笑着，对面的人突然用力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突如其来的声响像是抗议一般，把周晓梅惊了一道，待她抬头，那抹挺拔又有些孤寂的身影已经走远。 “栗深，你自己一个人慢慢吃吧！”赵东生气呵斥黄发男孩，接踵而去。 “喂，喂，憧憬，等我！”黄发男生无辜地使劲扒了几口饭也跟着跑开了。 周晓梅莫名其妙，难道，真如蒋欣所说，罗天佑，当真这么容不下张弛？所谓的一山不容二虎大概就是这样吧，默默哀怨，周晓梅感叹夹缝中生存的一餐真是有够艰难的。 张弛嘴角的幅度缓缓升起。 匆匆地吃完饭，周晓梅扭头跟张弛说：“学长，那个，我吃完了，我就先回去了，你慢慢吃。”然后作势要走。 没想到对方优雅地放下碗筷，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周晓梅，然后自己又抽出一张轻轻擦拭嘴角，笑着对她说：“我也吃完了，一起走吧。” 这让周晓梅有些意外，一直把张弛当神一样崇拜着，现在突然常常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生活里，局势完全不在掌控中了。可是，那又怎样呢？总算如愿以偿了。 我也对张弛这么大胆的行为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张弛这个人一向难以捉摸，也难怪了。 轻轻接过餐巾纸，象征性擦了下嘴巴，周晓梅呵呵笑着摸摸头温顺地说：“好啊！” 大一大二的教学楼隔了一条绿荫小道，到了大二教学楼后，张弛绅士地继续陪周晓梅往大一教学楼走。两边枝头上的知了愉快地唱着歌，两人默契的一左一右往前走，虽然气温很高，走在张弛身边，周晓梅心平气和，倒不觉得太热。 他们几个结束了在饭堂的争执之后，总算是又回去了各自的课室上课。 我下午的时候去拿了陈树给我寄过来的剩余的古书，马上就开始当作课文一样非常认真地研读起来。 一般情况下其实是不着急非要这么快马上读完的，但是我现在很急着知道缠绕在周晓梅身边的那个黑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人也着急了一些。 这几天，我陆陆续续开始在大学里看到周晓梅身边缠绕着那团黑气，似乎一旦离开了我或者离开了急诊科，那团黑气就开始猛烈地肆虐起来。 我跑过去喊住周晓梅，刚走过去，那团黑气顿时就消失了，变得无影无踪。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没有任何反应，让我顿时更加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今天怎么自己一个人啊？”我走过去之后，已经看不到那个黑影了，顿时尴尬了下来，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问。 “刚刚爸爸送我来学校的。”她果然这么回答。 “是吗，可能是他走得太快了，我没看到他。”我左顾右盼，心里想着这东西也是挺贼的，但凡是有个外人接近就消失。 ------------ 第五百二十五章 伤势 一瞬间，一股黑气顿时从周晓梅身边缠绕开来，朝着其他方向溜走，我大步追上去，一时三刻却也没法这么准确发现这个人的身影。 我跟着直觉一路往前走，将古书上的警告全都抛诸脑后，然而却没有想到这么快会在这个地方和这个脏东西碰面。 周晓梅身上的这团黑气，在学校的时候气焰最嚣张，在急诊科的时候最弱，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原因？难道真的是因为急诊科在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之后，忽然开始变得拥有了强大的抵御能力了？ 我有点搞不懂，但是至少目前来看事实是这样的。 我转角来到医务室，黑气忽然在这里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推门走进医务室，我和学校的校医很熟，他还总是调侃说我现在在三甲医院里面当医生，应该可以轻轻松松取代他的位置了。 校医的位置其实基本上都是大学里面留给那些毕业之后暂时还没考虑好或者没有就业方向的人暂时待着的，所以我们学校的校医更换的频率很快，但是我这哥们不同，他是真的想做校医。 所以我们学校的校医到了他这里，一当就是半年。 我走进去，没看到我这朋友，黑气似乎也在这个房间里消失不见，但是我转过身去，却又感觉到身后有眼睛似乎在看着我。 我能察觉到房间里面确实有着一些什么无形的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清楚。 我思索了一下，校医室这里的位置在操场的一侧，太过偏远，要是我这里出了什么事可是没人能听到的，于是还是赶紧离开了。 回到他们所在的饭堂之后，他们日常仍然还在打闹。 来来往往的同学，不时有人热络地与张弛打招呼，而把视线转到周晓梅的时候，欲言又止，挠挠头走开。这种情形让周晓梅忍俊不禁，估计谁也不记得她是谁了吧。 “笑什么？”张弛轻声细语。 “没什么，我在庆幸我的糗事终于‘销声匿迹’了。”说完周晓梅捂嘴偷笑。 “喜欢我是很糗的事么？”张弛戏谑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有时候太笨了，老被别人取笑。”周晓梅急忙解释道。 “哈哈，我开玩笑呢。谁说小窗笨，小窗只是很可爱。”张弛爽朗笑后郑重说，同时直勾勾注视着周晓梅，这让她有些恍惚。 “咳咳，谢，学长的谬赞。”周晓梅有些害羞，赶忙装作大大咧咧的模样，豪迈回应道。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大一教学楼，张弛明朗笑着，说：“你到了，快进去吧。” “哦，嗯，那个，我那就——”周晓梅才发现已经到了楼下，伸着食指指着教学楼，想要说再见却语无伦次。 “怎么？你不会是想要再把我送回去吧？”张弛见她支支吾吾，调笑道。 “啊？”周晓梅呆滞抬头。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跟你闹着玩的，我走咯，拜拜。”见她懵懂的表情，张弛笑弯了腰，站定后低下头看她，好像和小朋友说话一样轻声道：“那么，小窗同学，学长就送你到这咯，你自己上去教室吧！再见！”然后笑着转身离开。 我和张弛也互相道别，我对他和周晓梅的事情纯粹当作是看热闹一样看而已，还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哦——学长再见。”周晓梅反应过来，心里懊恼着，责怪自己的笨嘴笨舌和后知后觉，懊恼地眨眨眼，跟张弛的背影挥手道别。 一坐下位置，周晓梅就瘫软地趴了下去，正在听歌休息的蒋欣转头看到同桌归来，马上兴致勃勃开始审问：“怎样？怎样？” 看着蒋欣期待的眼神，周晓梅哀怨地盯着她说：“一切都很好，除了半路杀出个罗天佑。” “啊？他在学校不是不理你的么？不对，他是压根就没理过你。他怎么影响到你和学长的烛光午餐了？”蒋欣疑惑问道。 “他好死不死刚好坐我们对面，好像跟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恶狠狠地瞪我们，然后还莫名其妙甩筷子走人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真是郁闷死我了。”周晓梅闷闷道。 “还不是你先莫名其妙的，话说你现在岂不是成为了两个男神的人了？” 我笑着也加了一把嘴。第六书吧 “看来你如今成功成为两王之争的猎物啦。”蒋欣眯着眼晃着头，故作深沉道，“你想想，你以前这么长时间总是追在罗天佑屁股后面，虽然，虽然他没理过你啦，咳咳，这个可以忽略。”见周晓梅恨恨瞪她一眼。 蒋欣马上进入正题，继续说：“现在学校最牛逼的两个人是谁？毫无疑问，张弛和罗天佑啊，无论学习还是其他各方面，尤其是长相上，一个阳光俊朗，一个冷酷魅惑，真是各有千秋啊！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俩当然都容不下对方啦。” “现在吧，你一来晨中就把之前对罗天佑的注意力大部分转到了张弛的身上。虽然一个小粉丝的注意可能没什么价值，但你想想，以你的狂热，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这下罗天佑估计是想要捍卫自己的地位才这么介意你和张弛学长在一起的。” 蒋欣叽里呱啦一通分析，周晓梅一会皱眉，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那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啊？”周晓梅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的乖张行为太惹眼了。。 “刚好！罗天佑开始注意你了，你的目的要达到了。”蒋欣奸笑地看着周晓梅。 “什么嘛，说得好像我利用学长一样，我是真的很崇拜学长的好么？”周晓梅勉强接受蒋欣前面的看法，却不能忍受她亵渎自己对学长的真心。 “好好好，反正最后无论哪一个落你手，你都赚了。”蒋欣嘿嘿笑着转头趴在桌子上。 周晓梅白了同桌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望着窗外强光下的白色天空，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俩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自己不会是要惹祸上身了吧。 转念一想，就自己这条件，被特别注意也太难了吧，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自作多情了，就几个眼神而已，怎么就能把自己和他们联系起来，自己这个小角色就算再努力，能跟他们有什么交集？ 苦笑一声，周晓梅瘫软趴在了桌头上。 总算熬到了星期五，想到周末，周晓梅就身心愉快，终于可以睡懒觉了。 虽然周末对他们来说都是放松，但是周末的我却要回去急诊科继续半工读，想想也是挺惨的。 其实之前我曾经有想过，动用那八十八万的其中一部分资金，这样我就不用半工读了，但是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半工读，毕竟自己读回来的知识才是自己的。 如果这个证书全靠买的话，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下课铃响后，任课老师一出教室门，同学们就像被放飞的鸽子，精神充沛，一个个和上课时间判若两人，有的讨论周末的活动，有的讨论晚上的聚会，有人戏弄同学，有人乒乒乓乓收拾课桌，吵吵闹闹，生气勃勃。 周晓梅拿起《2014年上半年晨中露营活动》策划书，趁有人离开教室之前，走上讲台，准备传达学校的通知。 “安静！安静！”周晓梅首先吆喝着吸引注意力。 见班长在讲台上似乎有事情要说，大家都零零落落安静下来。由于周晓梅这人天生乐观仗义，在班上的人缘还算不错，同学们很给她面子。 “同学们，现在认真听我说，只要1分钟，待会大家就可以愉快地尽情享受周末了。”周晓梅抬高声音。 “班长，你是不是要开注意安全主题班会，用你自身作例子？”班上一向搞怪的周大嘴嬉笑着抢先开口。这话一出，引起哄堂大笑。 “是啊，班长，是不是还要教育大家——做人不能太花痴？”另一个活跃分子李冬趁势作乱。 “例你个大头鬼，花你个大头鬼！”周晓梅抓起两支粉笔分别往两个闹事者砸去。 大家又是一阵嬉笑。 “好了，我说正事了，学校下个星期六要举行露营活动，全部经费和必需品都由学校安排，要报名的同学来我这说一下，不对，是不报名的。”周晓梅敛起笑，正经说起通知。 “露营活动？”我楞了一下，因为我没预见到这码事。 不过还好，很快她就说清楚了，这个露营只是形式性的，其实也就是去我们学校的后山。 我们大学的后山旁边就是我们的医院，所以基本上其实是没有离开我的工作范围的。 “你现在的伤势……我还是不建议你露营，这个对你的风险有点太大了。”我想了想，和周晓梅说道。 我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也知道周晓梅肯定不会听我的，这个人的心思现在基本上全都放在露营的自由上去了。 “放心了，我的伤势都不知道快得多好！”周晓梅激动地说。 ------------ 第五百二十六章 入院 “哇，好事，我们都去！” “对，必须去啊！” “嗯嗯，大家好久没一起去玩了。” 果然，其他人也非常踊跃，纷纷同意。 见大家积极参与，周晓梅心情开朗：“好，我就知道大家都是积极分子，那就是零缺席对吧？我知道了，散会。” 我追上去和周晓梅说了一通，但是好像并没有能说服她，反正我周末要回去急诊科是不可能去的，我只好让她如果有什么事发生的话，就过来急诊科告诉我。 周晓梅当然是大大咧咧地同意了，但是这家伙背地里估计根本没打算将我的话听进去。 我又站起来和我的同学们都说了一遍，这的后山奇林怪石比较多，最好小心点，如果出事了就来医院找我。 大家都知道我是三甲医院过来进修的，也纷纷都同意了。 同学们纷纷自豪地说：“那是！咱班团结是出了名的。” 而后，大家嬉闹着一伙伙出了教室。 我也很快回去了急诊科，回去之后龙正明还关心地问了我目前进修的程度。 我也大致上算了一下时间，只要六个月我应该就能拿到证书，到时候就能直接开始考医师的行医执照，不用继续当副手了。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快，但是我感觉自己还是没什么本事可以当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啊。” 我有些怂，和龙正明说道。 “没事的，做手术你已经很熟了，况且你还是跟着我一直在做手术的人，怕什么。” 龙正明马上说道。 随后急诊科来了两个高处坠落的人，脊椎严重折损，我和龙正明也顾不上聊天了，直接上去就开始做手术了。 我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看书，但是也没有忘记柳叶刀怎么拿，很轻松就已经解决了出血和伤口溃疡的问题。 这台手术很快就稳定下来，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在搞定之后，也回去了学校。 刚刚走到路上，我就看到周晓梅和蒋欣。 周晓梅和蒋欣在学校门口分开，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下了公交车，走了几分钟就快到家门口了，刚想往家里走去，眼角瞥见右边紧闭大门的豪宅，见天色还早，就止住脚步，卸下书包，往大榕树下面露出泥土的大树根一屁股坐下。 这个位置光溜溜的，周晓梅不知道坐了多少回，连树根的纹理都熟悉得无以复加。 虽然有绿荫的庇护，太阳烤了一整天的大地上，空气还是有些小闷热，周晓梅翻出一叠试卷，胡乱扇来扇去。 30分钟过去了，周晓梅差点迷迷糊糊睡过去，隐约中听见机动车的轰鸣声，马上惊醒，迅速起身，坐太久僵掉的一双腿，一下踉跄，差点栽倒。 站稳之后，周晓梅冲到路中间，正好机车驶过来。 车子好像并没有要停的意思，看着越来越近的机械，周晓梅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还好，车子在离她只有几厘米的位置刹住了。 罗天佑身着黑色小背心，健美的身材半隐半现，深邃又锐利的眼睛淡漠高傲。 “我数到三，给我滚。”罗天佑的声音仿佛从冰窖传过来。 周晓梅心一惊，虽然两人相处模式向来是很不对等的，罗天佑的态度一直恶劣，可像今天这样，罗天佑漠然到极点的表情，也只在初二的那个冬天出现过。 “罗天佑，呵呵，我只是想问问你学校露营活动你去不去啊？”周晓梅定定神，故作温柔谄媚道。 “周晓梅，你还要不要脸？我从没想过要搭理你，别以为住我家隔壁就可以跟我亲近，就你这处处平凡的朋友，我还不需要，如果你还有些羞耻之心的话，现在，立刻，马上，让开。” 罗天佑极少开口说这么多话，没想到是这么恶毒的语言，周晓梅即使听惯了他的冷言冷语，一时也愣在原地。维昌 “罗天佑，我，我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认识这么久其实也蛮有缘分的么，从懂事开始我的记忆里就有你，你的记忆里也有我，多奇妙。哈哈，我知道你性格很冷的啦，但给我机会，我保证会让你变开朗的，相信我。” 周晓梅真诚说着，想用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可惜独臂又矮小的她根本就碰不到高傲的罗天佑，只得讪笑着作罢。 “你喜欢我！”罗天佑魅惑的眸子定定看着周晓梅，用肯定的口吻平静地叙述。 周晓梅没想到罗天佑这么直接，感觉自己的秘密一下子被从内心深处血淋漓地撕出来在太阳下暴晒，一时失了言语。 “呵，怎么？羞涩了？和张弛勾勾搭搭的时候不是很伶牙俐齿的么？”见周晓梅没有接话，罗天佑轻哼一声，用极度鄙夷的口吻说道。 “你，你，罗天佑，你可以侮辱我，但请尊重染墨学长，我们才不是勾勾搭搭，学长又绅士又优雅，你不要用你那污浊的思想来诋毁他。”周晓梅见他态度轻蔑，瞬间火气上来，什么也不顾，利落辩驳道。 罗天佑居高临下的眼神瞬间眯成一道危险的弧线，看得周晓梅浑身发冷，直后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看罗天佑讨厌张弛的程度，自己这样护着张弛，罗天佑不吃了自己才怪。 “很好，他绅士，他优雅，周晓梅，你这样又笨又丑，没思想没品位的女人，跟那个伪君子，当真是绝配了。”罗天佑恶毒地一字一句吐出没礼貌的话语。 没见识过这么气急败坏，没有气度的罗天佑，周晓梅有些心悸，但同时，更多的是对他的言辞感到愤怒。 “我怎么样与你无关，你这么刻薄，这么无情，才是这世界上最丑陋的人。染墨学长就是绅士，，就是优雅，就是比你好一百倍，一万倍！”周晓梅视死如归地一股脑骂道。 罗天佑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小兔子也会跳墙，气的眼睛里都要冒火了。 “就你这样的人，喜欢我，呵，你配吗？”罗天佑满不在乎说道，不再看周晓梅。 我抱着肚子大笑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会这么可爱地相爱相杀。 反正我是一个无辜的吃瓜群众，也管不上他们的事情。 你配吗？你配吗？你配吗？这一句在周晓梅耳朵里回旋，它不但否定了周晓梅整个人，否定了她对罗天佑的感情，更否定了她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她终于醒悟，想要感化一个魔鬼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失魂落魄般倒退几步，周晓梅喃喃道：“是，我不配，我就是一个小丑。”周晓梅转身离开，眼眶里的水蒸气瞬间汇聚而出。 “罗天佑，你丫的就是个混蛋，我再也，再也不会理你了。”周晓梅背对着罗天佑哽咽着发誓，加快脚步跑离开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罗天佑空荡荡的脑海里回响着那句“罗天佑，你丫的就是个混蛋，我再也，再也不会理你了”，低下头，隐藏了表情。 周晓梅在家门口用力抹干眼泪，开门进去，强装开朗大喊：“父皇，母后，儿臣今天不吃饭了，刚刚跟蒋欣在外面吃了一大碗的牛肉汤粉，现在准备进房间温习功课。” 我也跟着周晓梅走了进去，和她的父母打了招呼。 “嗯嗯，去吧——”正在看着韩剧的周妈聚精会神，随口敷衍道。 厨房里的周爸探出头来：“我今天做了三杯鸡哦，孩儿当真不吃？” “嗯嗯，撑得不行！”周晓梅说着就快速闪进了进了房门。 打开窗，看着外面枝繁叶茂的那棵大榕树，以及旁边的豪宅，又悲从中来。 想起那年四月，阳光明媚，周晓梅还只有6岁，正是学前班的年龄，周末的傍晚，跟着爸妈在在家门口播种向日葵籽，一辆豪华的加长版轿车驶来，往右边转去。 “她爸，看，才修建了几个月就这么富丽堂皇的那家豪宅的主人终于来了。”周妈羡慕地看着豪宅方向，好奇地说。 “嗯，我们总算也有邻居了，以后得好好相处。”周爸继续低头手把手教周晓梅种着葵花籽，好奇的小娃娃却挣脱爸爸的禁锢，跑到妈妈身边一起观望观邻居。 豪车在大门前停了下来，下来一个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和周晓梅差不多大小的男孩，看不清两人的模样，但女人穿着优雅，气质很好。 正在一家三口齐刷刷对新来邻居行注目礼的时候，对面的女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两家人似乎很快就聊到了一块去。 我一边听着周晓梅的父母在对话，一边走了进去她家里。 我可不是过来听八卦的，根据周晓梅身上这种若隐若现的现象，我怀疑是她的阴宅或者阳宅出现了问题，所以我才借机过来看看的。 所谓的阴宅，其实就是人的祖先在百年归老之后，躺着在黄土之下的那个地方，而阳宅相对而言自然就是活人住着的房子了。 周晓梅这间房子问题倒看不出来很大，但是我可不想随随便便看两眼就略过。 ------------ 第五百二十七章 病房 我在房子里打转了几圈，顺便看到外面的新邻居和周晓梅聊了一会，但是隔着玻璃，并没有听到什么内容。 至于周晓梅的阳宅，也没发现有任何问题。 这下子我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阳宅没问题，难道问题真的出在阴宅？ 不过不管怎么样，周晓梅也已经准备好去露营的准备了，我看他阳宅也没什么问题，也只好放手让她去了。 我不去露营，也就没跟过去了，而是回去了急诊科，下午的时候还帮龙正明照看了一下ICU里面的病人。 还好工作日在学校的课程不算很多，否则的话，我工作日要上学，周六日还要回来半工读，真可得累死我。 然而，很快就出事了。 和我预料的一样，学校露营那边果然出事了，到了七八点的时候，忽然就推进来一个医科大学学生，我一看，果然就是我们班上的同学。 其他几个随行的同学都慌得不行，没有人能清晰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只会一脸慌张。 我自己很快确定了这个同学的伤势，然后就马上开始了治疗。 期间我也出来和她们几个谈过，她们的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但是他们的描述仍然非常模糊，只是说有一个黑影一样的东西将这个同学推了下去。 我听到黑影，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缠着周晓梅的东西，果然不只是缠着周晓梅，开始对其他人动手了。 还好这个同学的伤势不算很严重，一时半刻龙正明和我已经将她拉回来了，一个小时后就已经躺在病房外面了。 我做完手术之后，看还有点时间，又去找了一下周晓梅，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到了她家之后，仍然看到周晓梅的那个新邻居和周晓梅的父母在交谈。 转身跟随行几个保安穿着的男人吩咐了几句，男人们就开始搬行李，而女人牵着小孩朝周晓梅家方向走来。 待女人和孩子走近前来，周晓梅一家才发觉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周爸咳嗽一声，扯了扯周妈。 “你们好，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三位就是我们的邻居了？我叫佟洁，这是我的儿子罗天佑，以后就请多多关注了。”女人礼貌地开始自我介绍，声音温和好听。 周晓梅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女人真好看，精致白皙的瓜子脸，上了点淡妆，更显得落落大方，水灵的眼睛像清澈的湖水。 “呀，真是客气了，邻居直接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周妈热情回应道。 “是啊是啊！大家互相帮助。”周爸附和着。 “妈，我们走吧！”女人身边的孩子语气冰冷，凉薄的态度与年龄极不相符。 周爸周妈有些错愕，女人显得很尴尬，连忙道歉：“不好意思，这孩子可能是太累了。顾影，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呢，我们跟叔叔阿姨还有可爱的妹妹第一次见面呢，快打招呼。” 罗天佑小小的脸上是精致的五官，稚嫩的皮肤弹指可破，小小年纪已是无比惊艳的模样。 听了女人的话，罗天佑也不说话，转头冷冷地看着周晓梅。 我走过去和她的父母打了招呼，然后问了周晓梅关于那个同学受伤的事情。 周晓梅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就在气氛古怪的时候，周晓梅主动跑到罗天佑身边，伸出手，摊开手掌，一堆葵花籽呈现眼前。 “我们在种向日葵，我爸妈说这是世界上最阳光的植物，我也很喜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种啊？”周晓梅天真友好地跟罗天佑提议。 罗天佑看着周晓梅，是那种极不耐烦的眼神。 “妈，这人看起来好蠢。”罗天佑抬头用汇报的口吻说。 “额，你这孩子，太没礼貌了，人家小妹妹多可爱。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从小就这么不好管教。”佟洁尴尬地一边教训孩子，一边道歉。 “呵呵呵，没关系的，孩子都是这样。”周爸客气地回答，虽然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我们就先回去布置房子了，有空再专门过来拜访。”佟洁怕再逗留，罗天佑不知道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来，急忙告辞离开。520 “行，你们先忙吧，有空常来玩。”周妈还是热情说道。 佟洁微笑着点头拉着罗天佑离开。 “欢迎你常来玩哦，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周晓梅突然追上前去，对着罗天佑热情地建议道。她似乎对这个长得很美丽的男孩子很有好感。 厌恶地看了周晓梅一眼，罗天佑挣开佟洁的手，径直绕开周晓梅走开了。 “呵呵，妹妹叫什么名字啊？有空来我们家玩哈！”佟洁忙打圆场。 “周晓梅，我是周晓梅。”周晓梅并不气馁，前一句是告诉佟洁，下一句是冲着罗天佑的背影喊的。 小罗天佑身形微微一定，加快步伐走开，坚定的步伐完全不是6岁孩童的气势。 “铃铃铃，铃铃铃——” “嗯哼——谁？”周晓梅微睁开惺忪睡眼，无力地接起床头桌子上的电话，声音懒散。 “喂，小窗，是我。你不会还没起床吧，太阳都快下山了，别一到周末就宅死在家好么？快，限你30分钟之内来路安街与我汇合。记住，再丑的人也有青春，等你哦。” “喂，喂——”周晓梅呼叫着想拒绝，那边已是忙音一片。 一看时间时间，不过9点而已，这蒋欣总是喜欢夸大事实，周晓梅气哼哼地呼出口气，重新瘫倒在舒适的床上，昨晚思虑过度，辗转反侧，两三点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现在本应是熟睡期的。 闭了眼想要爽约，奈何无论怎么刻意使劲都已无睡意，周晓梅哀怨地闷喊一声，狂躁的用力揉了揉头发。 头发悉数乱成一堆，随着双手离开又乖顺地往下滑，依旧笔直。周晓梅看看自己乌黑浓密的及腰长发，脑海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要去剪头发！ 唰得起了床，跑出房间，家里静悄悄的，爷爷估计又出去找老朋友谈天说地了，爸妈不用说也是过两人世界去了。 “就我是多余的！”周晓梅来回摩擦额头，无奈道。 用力地刷牙，看着镜子里面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这长相，太普通了！ “哎呀！”一声惊呼，周晓梅的舌尖尝到一股腥味，吐一口涮牙水，发现全是红红的血，周晓梅哭笑不得，这就是刷牙用力过度的后果。 洗刷完毕，周晓梅跑到房间，翻箱倒柜，蒋欣那句“记住，再丑的人也有青春”如鬼魅般缠着周晓梅的心智，她决定今天要美美的。 周晓梅的审美总是很奇怪，导致他每次我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终周晓梅选定了今年生日妈妈买的粉蓝色连衣裙，及膝的长度，一字领，微露肩，袖口和裙摆带有精美的蕾丝，穿在周晓梅的身上正合身，刚好弥补她发育不良的缺陷。从橱柜里挑出一双坡跟白色凉鞋穿上，站在镜子前的周晓梅竟有一丝惊艳的感觉，果然，“人靠衣装”啊。裙子刚买回来的时候，周晓梅就喜欢得不行，可是因为款色太过可爱，又有些小性感，加上每天上课都穿校服，到现在也没穿上一回。 犹犹豫豫来到爸妈的房间，找到梳妆台上妈妈的一堆化妆品，观察良久，最后还是只拿了BB霜，研究良久，然后均匀涂在脸上，离开之前，看到鲜艳的各种口红似乎在跟她招手，不禁也挑了支不太惹眼的桃红色口红，轻轻抹在嘴唇上，还真别说，这样随便一弄，整个人精神了好几倍，周晓梅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拿上小巧的斜挎小皮包，随意披着头发，周晓梅精神充沛地出了门。 我知道她今天的心情不错，也没想着打击他。 下了公交，远远地看到老地方路安街头大树下，站着焦躁不堪、东张西望的好友，周晓梅顿生戏弄之心，蹑手蹑脚靠近蒋欣，在她耳边呵斥一声，惊得蒋欣惊叫着跳出两米远。 “好你个周晓梅，迟到半个小时不算，还一来就吓得我重伤，你说，这梁子怎么解？”蒋欣转头看是周晓梅，大喘着气，摸着心脏，恶狠狠问道。 “哈哈哈——谁叫你一大早扰我清梦，最多——”周晓梅不以为然，理直气壮地想要轻易和解，不料话没说完，就被蒋欣突如其来夸张的表情给止住了。 只见蒋欣睁大了本就圆圆的眼睛，捂住小嘴，不可置信地缓缓摇着头。 “干嘛？”周晓梅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推了推蒋欣的肩膀问道。 “我，你，你，小窗，不是我夸张啊，这，你这打扮漂亮死了！真的很可爱啊！”蒋欣发自内心感叹道。 “我——”周晓梅有些羞涩地挠挠头。 “别说话，来来来，转个圈，我看看。周晓梅同学，你要是早这么打扮，我还会把你当男人么？真是的，快，给我转个圈。” “额，我，还是别了吧，人这么多。我们，我们还是先走吧”周晓梅看看周围因为蒋欣的夸张惊呼而聚拢的目光，虽然是赞赏为主，心里还是有些不自然，连忙拉着好友走开。 ------------ 第五百二十八章 受伤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班上的其他同学似乎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因为露营而受伤了，依旧在兴高采烈地准备出去游玩。 我周末当然没有在大学了，依旧是在急诊科里忙前忙后，顺便因为同学的关系，也帮忙照看一下这个同学。 他的伤势不算是很严重，只不过伤了的部位很难继续自如地活动了，暂时来说还是要接受长时间的治疗的。 急诊科的其他医生也都非常清楚目前他的情况绝对不适宜继续进行露营，于是让我也去劝阻一下其他同学。 我考虑了一下，也答应了下来，但不是立刻，急诊科的事情还多着，我暂时还没法抽身出来。 周晓梅身上的那团黑气还没解决，加上这个妹子基本上日常就和一个疯婆子没什么区别。 似乎俨然一个学习绝缘体，每天在大学里面就知道谈恋爱。 现在这一代的孩子已经没有我们过去这一代这么压迫了，也就失去了所谓的动力，反正无论如何都有家里人兜底，自然不需要付出什么特别大的努力了。 周晓梅身上的黑气仍然在时有时无地出现，我已经将陈树给我的书籍全都读过一次了，还有最后两本因为用的文字忽然变成了繁体字，所以暂时有些字我不太认得。 根据陈树所说，这两本是因为祖师爷当年最后落脚的地方是东南域一带，所以后面的书籍就变成了繁体字了。 我之后就回去了医科大学里，找回周晓梅他们一行人。 一路上，蒋欣还在叽叽喳喳赞赏周晓梅的装扮，周晓梅加快脚步，径直走进了一家看起来不大但似乎装备齐全的理发室。 “喂，周晓梅，你又干嘛去？”蒋欣不满周晓梅一路不顾自己滔滔不绝的讲话，还突然拐弯，埋怨地喊道。 “剪头发！”周晓梅拉开理发室的门回头嫣然一笑，一字一句答道。 “剪头发，剪头发！！！？”蒋欣皱着眉想着她的话，突然惊叫道。 周晓梅从初中开始留头发，因为她很羡慕易憧憬的一头瀑布般的秀发，充满诱惑。周晓梅决定留长发时坚定的目光以及一路上抵抗学校和家人的重重逼迫的顽强还历历在目，现在却这般云淡风轻地说要放弃那头好不容易长到腰部的长发，虽然每天都扎着马尾，可还是挺好看的，蒋欣不免非常惊讶。 “你这又是闹哪出？”蒋欣冲进去时，周晓梅已经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理发师正在审视着她的头发，一边撩起，一边赞叹。 “剪掉三千烦恼丝啊！”周晓梅目不转睛盯着发型簿，口气还是平淡。 “别给我装淡定，当初，你爸妈死活要把你拉去剪头发的时候，你直接给躺地上撒泼，大一军训全部女生剪短发的时候，你为了逃脱，装了一个星期的病，现在你说剪就剪，别告诉我只是一时兴起。”见周晓梅似乎已下定决心，蒋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唉，我当初也只是单纯想让自己更美而已，现在想想，学生还是以学业为主，再说这头发也没让我长了魅力不是？”周晓梅抬头用认真的口吻说。 “别给我讲道理，你说实话，是不是罗天佑刺激你了？”蒋欣一眼洞穿，这头发就是为罗天佑留的。 我心想，你和罗天佑那些事情也太复杂了吧。 “嗯，我跟他绝交了，再努力也无济于事，累了，就断了呗。”周晓梅见好友都看在眼里，索性低头说了实话。 “好，剪吧剪吧剪吧，周晓梅，你总是一出一出的，只怕你到时会后悔。反正我从去年开学留到现在，是不舍得剪的了。”蒋欣转身坐在休息沙发上无奈道。 “不会的，”周晓梅笑着，抬头对发型师说，“麻烦你，就帮我剪个学生头吧。” “真是没救了。”蒋欣摇摇头，开始玩起手机来。 “好的，那我就开始咯！说实话，你的发质真的很好，但你如果是学生的话，剪掉，清爽些，也挺好的。”年轻理发师如是说。 “嗯嗯，开始吧。”周晓梅点头。 看着黑发一缕缕往下掉，说舍得是假的，周晓梅还记得在初一看到易憧憬的那一刹那就决定了留长发，可那时的自己头发比罗天佑还短。长发下的易憧憬真的太美了，楚楚动人，大方温柔。还有，易憧憬是唯一一个能留在罗天佑身边的女性。 不想了，不想了。周晓梅甩甩头强迫自己正视现实。 “呀，小朋友，你可不能乱动哟。”理发师劝告道。 周晓梅连忙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可以了，下来去清洗一下吧。”20分钟后，理发师拍了拍神游中的周晓梅。 “哦，哦！”周晓梅清醒过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有些不习惯，却也是勉强能接受的。 周晓梅洗了头出来，付了款。 沙发上的蒋欣竟然睡过去了。 蒋欣能在任何地方睡着已经是一个共识了。 “嘿，喂！”周晓梅粗鲁地踢了踢蒋欣的脚，蒋欣迷糊着醒过来，打着呵欠说：“嗯，周晓梅呢？” “臭蒋欣，睁开你的眼会死么？”周晓梅又踢了蒋欣一脚。 “啊！周晓梅！你，你，我，你还真剪这么短！没救了！”蒋欣显然对周晓梅的新发型不满意，连连摇头。69书包 “今天我请客，走！”周晓梅并不介意蒋欣的眼光，边转身边说。 “好耶！”蒋欣欢呼道，屁颠屁颠跟上周晓梅。 她们最终选择了一家甜品店，蒋欣好像抓住大好机会一样，一口气点了芒果班戟、大水果拼盘和红豆双皮奶。 看着蒋欣那贪婪的嘴脸，周晓梅不禁感概交友不慎，摸了摸扁扁的钱包，哀怨地呜鸣：“啊！交友不慎，明知道我家里给我的零花钱轻如鸿毛。” 破财免灾，破财免灾！”蒋欣头也不抬，忘情地吃着美食。 “肥不死你！”周晓梅恶狠狠地诅咒道，一边微笑着吸了口最爱的黑糖奶茶。 “呀！学长！”蒋欣抬头无意一瞥，突然喊道。 “什么？”周晓梅惊讶道。 蒋欣奸笑着看周晓梅。 “又骗人！”周晓梅白了蒋欣一眼，低头专心吸食奶茶。 “好巧！你们也在。”一声清朗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咳咳咳——”周晓梅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呛了一下，连忙咳嗽开来。 “慢点，都怪我！”张弛慌忙拍着周晓梅的背部，抱歉道。 等周晓梅缓过来，才抬头说：“学长，没事，都怪我，每次都大惊小怪的。” 张弛今天穿了简单的白T-恤和宽松的短牛仔裤，显得更加阳光。 “呵呵，每次见你都这么可爱。我，可以坐这吗？”张弛很绅士地询问道。 “当然，学长请坐！”没待周晓梅开口，蒋欣边说边对周晓梅眨了眨眼。 “谢谢，”张弛在周晓梅殷勤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剪头发了？新发型很适合你！这身衣服也很漂亮！”张弛真诚对周晓梅温柔赞美道。 周晓梅有些害羞，不知道怎么回答，抬头对蒋欣说：“看吧，就你没眼光，学长多会欣赏啊！” 蒋欣做了个鬼脸鬼脸回应。 “呵呵呵呵——”看着小闹的两个学妹，张弛笑声朗朗。 张弛点了杯汽水，和周晓梅她们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周晓梅压抑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下来。 就在三人聊得乐呵呵的时候，周晓梅低头喝奶茶，刚好看见从甜品店玻璃窗边走过的熟悉身影，心一缩，呆呆地紧紧咬住吸管。 “哈哈，学长，没想到你这么亲民，我们以前还不敢靠近你呢，是不是，小窗？”蒋欣可爱地笑着，转头问周晓梅。 “啊？”见蒋欣和张弛齐刷刷看着自己，周晓梅瞪着疑惑的眼睛。 “我说，染墨学长是不是很亲切？”蒋欣耐心地一字一字重复着。 “哈哈，呵呵，那当然了，学长又绅士又优雅。”周晓梅反应过来，特别大声说。 “罗天佑！”蒋欣带些警惕的口气，瞥了眼门口。 对面坐的两人同时一怔。 果然进来了。周晓梅心想。 “罗天佑，是谁？”周晓梅双手握着奶茶杯，不经意说。 听了周晓梅的回答，蒋欣无比惊讶地缓缓转头正视周晓梅，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 “过来了，过来了。”蒋欣微张嘴唇，喃喃道。 背后袭来一阵阴凉，周晓梅心知自己两句话，身后的人都听在了耳里，但那又如何？ “小窗，我待会想去买参加演讲比赛的西装，你可以陪我么？”张弛温柔地直视周晓梅，好听的嗓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 “嗯，荣幸之至！”周晓梅不假思索，豪爽答应。 没听见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走过他们的位置，双手插口袋，骄傲的背影直挺着。紧随其后的，是黄发男生和易憧憬。 中午在罗天佑三个人进来以后，周晓梅就没了食欲，背对着她的那个人让她充满了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