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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给你订了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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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人傻钱多路子野
江寻在这里接受的采访，主要是关于他们战队刚刚打赢的世界赛，在刚刚过去世界赛上，他们战队一路披荆斩棘，为国争光，拿到了总冠军。
回国之后，关于战队的采访一直都没有断过。
这家杂志社一直很想做一次江寻的专访，这次是托了关系才成功邀请到了江寻。
“寻神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杂志社负责访谈的人问。
“我们战队有一周的假期，去北欧一个小镇上暂时放松一下，回国后会继续投入训练中。”江寻不着痕迹地看了自己的腕表，采访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不多休息一段时间吗？”
“不了。”江寻笑道，“电子竞技，表面的光鲜都是一时的，观众可能只会看到一场比赛中绚丽的技能和打法，但看不到电竞背后付出的汗水。”
采访进入了尾声。
“能问您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采访江寻的杂志记者有些紧张地瞥了一眼主编刚给自己发来的采访任务，有点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你说。”江寻示意她问。
“我们听过一个传言，说您家里……”记者问。
“是真的。”江寻大大方方地说，“这不算是个秘密，外面那个，正准备拍封面的那个流量明星，我是说脾气臭的那个，是我弟弟江影，我这么说，你应该已经明白了。”
他表现得十分自在，记者却有些激动：“那我把这些放采访的彩蛋里了。”
“可以，随意。”江寻牵了牵唇角，对面的记者姑娘有些脸红。
作为电竞选手，江寻的外貌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一米八七的身高，身材比例完美，五官俊美，毕竟家里的基因摆在那里，怎么长都不会差。
杂志记者看着手头的资料有些兴奋。
江寻像是个传奇，这不仅局限于他在电竞界的地位，同样体现在他的家世，爸爸是影帝江争，妈妈是著名编剧宋婧溪。
一个本该在娱乐圈大红大紫的人，偏偏选择了一条更难走的道路，还走出了名堂。
“谢谢您参与我们的采访。”小记者红着脸道谢。
“不客气。”江寻问，“这次的封面怎么有两人在拍，是打算双人封吗？”
“不是。”主管听见了他的问题，解释道，“江影是您这期的，顾未是下一期。”
江寻出去的时候，顾未好像已经离开了，拍摄棚里只有江影在拍摄，江寻冲江影挥了挥手，先行离开了。
*
顾未回到宿舍，刚好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赵姐，怎么了？”顾未点开了通话。
“热搜公司花钱给你撤了，给你说一声。”赵姐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明天记得去机场，《一起流浪》第五期的录制要开始了，地点临时换到了北欧一个小镇上，你表现得好一些，没综艺感不要紧，但是像上次那种招黑的行为，不可以再有第二次。”
“好的，不会了。”顾未听什么应什么。
赵姐语速飞快，“嗯，你最近注意些，不要再上热搜了，这个月公司不会再帮你撤热搜了，出了事自己解决。”
“知道了赵姐。”顾未满口答应，“保证不惹事，这期不会再上了。”
经纪人那边挂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忙音。
顾未还是有些担心，顺手打开了微博。
果然，上午的热搜已经撤了，骂声逐渐平息。
他小心翼翼地点开了对家江影的微博，自从去年公司给他拿了个江影看中的代言，江影一直很认真地把他当对家。
两人每次同框，粉丝必有掐架，而且这次，杂志把他的拍摄排在了江影的前面，让江影多等了一段时间，顾未很想看看江影有没有因此事开嘲讽。
然而，并没有。
这位暴躁老哥的微博里，最新的一条是江影三天前发的自拍，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脾气向来不好的对家江影，竟然把这个亏给一口闷了。
*
江家在H城的小别墅里，江影正在向他妈诉苦。
“妈，您知道啥是对家吗？”江影眉飞色舞，“所谓对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番位要撕，代言要撕，资源也要撕，在细节上，那是一点都不能输，不是我小气，也不是我怕红不过他，这是男人的尊严。结果我哥倒好，胳膊肘往外拐，一句护粉，不让我发微博。”
“多大点事你都得发微博，你就说你红起来之后得罪了多少人，你发了家里又得给你撤热搜，你那一堆黑料，都是你这暴脾气惹出来的。”江寻说，“出去别说你是影帝江争的儿子。”
宋婧溪被嚷嚷得头疼：“张阿姨做了黄油蟹，就在桌上，自己去吃。”
江影跑了，客厅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江寻和他妈妈宋婧溪。
“最近如何了？”宋婧溪开始问江寻的近况。
“挺好。”这问题江寻听得太多了，回答起来也顺溜得很，“战队处于上升期，刚刚拿了个世界冠军。”
“谁问你游戏了？”宋婧溪头疼，“感情呢？有看中合适的吗？”
“没。”江寻摊手，“成天就盯着战队里那几人，也看不出什么花来，哪来的时间去看合适的。”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宋婧溪责怪道，“我给你找吧，找个乖点的小孩，能过日子的。”
“别啊。”江寻赶紧拒绝，“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
“不喜欢女孩子呗，多大点事。”宋婧溪在娱乐圈里泡久了，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妈都知道，这有什么。我听他们说了，像你这种性取向小众的，更该早点做打算。我认识的一个编剧家的小孩挺乖，我见过一次，长得也好看，听他爸爸说，那性取向吧，和你一样。”
“我……”江寻想说这喜欢同性也不是随便来一个就行的。
宋婧溪又抢了他的话：“你先别反驳，我把这孩子的微信给你，你先加上，聊聊看，如果合适，妈给你们先订个婚，结婚不急，先定下来再说。”
江影一只螃蟹还没吃完，江寻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江寻推辞不过，从他妈那里拿到了“乖孩子”的微信名片。
[爱我请给我打钱]，这个名字看起来还挺特别。
“记得加啊。”宋婧溪叮嘱，“他爸跟他打过招呼了，他知道你会加他，你俩先聊聊。”
“知道了。”江寻头疼。
“啊，对了。”宋婧溪想起来一事，神秘道，“来，给个照片让你先过个眼瘾。”
江寻无语：“我是已经饥/渴到要对着一张照片……”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点开了宋婧溪发来的照片――
是他白天见过的小朋友，好像是他粉丝的那个顾未。
巧了。
照片上的顾未穿着居家的白衬衫，没有带妆，在阳光下显得干净且清爽。这张照片似乎是抓拍的，照片上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还未来得及藏起的慵懒，顾未的眼睛里，还带着些微的惊讶。
江寻沉默了。
宋婧溪说得对，这样的顾未，确实很能过眼瘾。
*
团内主舞顾未被Rapper池云开拉到了宿舍的厕所里说悄悄话。
“什么事？”顾未问，“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感觉我俩迟早得糊。”
顾未：“？？？”
怎么说话的呢。
“上个热搜而已，我都被骂习惯了，你不要太在意啊。”顾未尝试着劝说队友。
“你先别急。”池云开压低了声音，“不是热搜的问题，是我开发了新的赚钱技能。”
“你金主最近没给你钱吗？”顾未也压低了声音。
“别提了金主了。”池云开说，“自力更生，我搞了个网店。”
顾未：“卖什么？”
“卖服务，游戏的代练，代做日常任务，我这边有个同学搞了个代练团，让我帮忙拉客户。”池云开说，“来，哥哥来给你讲讲细节。”
细节还没说出口，经纪人的一通电话把池云开给叫走了。
池云开临走前，给顾未留下了一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
池云开：“我现在要去赶个通告，等下有个大客户要来，我让他直接加你，你帮我跟他介绍一下业务。”
顾未：“大客户？”
池云开：“对，小学生，人傻钱多路子野。头像和微信名都比较幼稚，你一看就知道是他。”
池云开：“你跟大客户说话客气点，态度好一点。”
池云开：“对咱们这个套餐他要是有不懂的地方，你多给他解释解释，内容都在笔记本上了，务必帮我接下工作室的第一单，开门红不红，就看你的了。”
顾未：“行、行吧。”
都是同团的成员，虽然不知道自己团里Rapper为何要接副业搞代练，但这个忙顾未还是会帮的。
池云开营业去了，顾未打开了一段编舞视频，直到视频看完，都没等到大客户的消息。
他洗漱完毕，给自己接了杯水，吃了药，正昏昏欲睡，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十万伏特]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头像是一只皮卡丘，没有任何验证消息。
顾未眼前一亮，提起了精神。
来了，一看就知道是池云开的小学生大客户。
人傻钱多路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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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你在找金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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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万一以后生不了小表情包
顾未盯着手机懵了，聊得好好地，小学生怎么开始骂其他顾客了呢。
路子果然很野啊。
眼看着池云开的顾客后院子要起火，他决定劝一句。
[爱我请给我打钱]：小宝贝，不要这么说，你和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
[十万伏特]：……
[十万伏特]：是我唐突了，还是你看得比较通透。
安眠药起了些作用，顾未的眼皮开始打架了，但生意还没谈下来。
[爱我请给我打钱]：我要睡了，明天我再给你讲具体的套餐，你也早点睡吧。
[十万伏特]：我……
[爱我请给我打钱]：不可以熬夜哦，熬夜会被爸爸打屁股哦。
顾未眼睛睁不动了，手机从手上滑落，灯都没来得及关，就闭上了眼睛，所以他没有看见，聊天界面上持续了十来分钟的“对方正在输入消息”。
江家的别墅里，江寻看着手机聊天界面，气笑了。
神他妈爸爸，这还玩上了是不是。
乖孩子，真的一点都不乖，社会得很。
江寻低头，在聊天输入框里从道德层面和健康层面，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给顾未论述了一遍找金主是不对的，顺便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护粉之意。
但是想了想，江寻最后还是删了这一大段消息。
不论好坏，那都是顾未选择的生活，他虽然惋惜，但到底不会去干涉。
毕竟――
偶像要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啊！
*
顾未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被闹钟叫醒，冲上了公司的车，一路开往机场，在六点的时候坐上了飞机，飞机飞往欧洲的一个小国，在那里，他要参与综艺《一起流浪》第五期的录制。
顾未的睡眠不好，夜里会惊醒，白天里总犯困。
他靠在头等舱的座椅靠背上，迷迷糊糊地拿出手机来看，昨天的大客户，好像还没有睡醒。
两个人的聊天依旧停留在被爸爸打屁股那一句上，大客户像是被吓跑了。
顾未低头，在手机上输了几句，决定哄一下这位客户。
[爱我请给我打钱]：老板，我今天忙，你要是想好包多久了你就告诉我，我给你报价。
[爱我请给我打钱]：微笑.jpg。
他们男团是顶流，虽然他这个主舞和Rapper池云开经常被黑，但好歹大家都是流量，热度是有的，顾未也不知道池云开为什么异想天开想搞代练工作室。
大客户还没起，一时半会都没给消息。
“弟弟，在做什么？”助理穆悦问，“这么早就有人和你聊天？”
顾未把手机背了过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第五期综艺的录制在北欧的一个小镇上，小镇宁静舒适，不少人都会选择来这里度假。导演很快发布了任务，七名嘉宾各自分组，领到了任务，在小镇上寻找自己的任务npc，完成景点打卡任务。
导演没收了嘉宾的手机和钱包，也没给小镇的地图，顾未没什么方向感，就在小镇的街道上闲逛，跟拍一言不发地跟着他，拍下了周围的风景。
“顾未。”一个声音从他的后方传来，是同期嘉宾蒋恩源。
顾未回头，冲蒋恩源笑了笑，他本身的确没什么综艺感，也不太喜欢和生人说话，所以干脆呈现出来的，都是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要我和你一起吗？”蒋恩源看似友好地问，“你英语不好，一个人可以吗？”
顾未看了看周围跟拍的摄像机，抿唇道：“不用了吧，我英语还行。”
不用想也知道，这段综艺播出的时候，他不仅要被黑不合群，还要因为学历低还逞强被骂。
顾未先前退学的事情，又会被几个营销号拿出来说上一番。
两人都是以唱跳走红的流量明星，加上之前有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不论是吃瓜网友还是营销号都喜欢把两人放一起对比，节目组也这样，希望能给节目多点热度。
顾未没再搭理蒋恩源，他带着自己的跟拍向小镇的另一头走去，这里的风景很美，他不想为了那么点儿不愉快，辜负了眼前的风景。
然而没过多久，小镇上竟然下起了雨来，这座小镇的雨，下起来没完，天气忽然就有些阴冷，顾未从背包里抽出自己的折叠伞，冲跟拍招了招手，给跟拍撑了伞，一起找了个躲雨的地方。
摄像机还在录着，顾未在一栋房子的屋檐下收伞。
“感觉要在这里躲一阵子了。”顾未自言自语，“对不起，我的镜头肯定很无聊，让你们陪着我在屋檐下看雨水。”
虽然知道节目播出的时候，他这一段基本不会被留下来，顾未还是很认真地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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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他一边说着，一边收伞。
网上说，大部分人都会有一个神奇的操作，收伞的时候往自己的肚子上戳，因为戳别人的肚子会挨揍。
顾未是这部分人中的一个，他靠在小木屋的门边，心不在焉地拿伞，把伞柄往自己腰上戳。
今天的伞格外难收，顾未想也没想，拿着伞柄想往身后的墙上戳一下。
收伞失败，他没有戳到墙，反而是戳到了一个比墙要软的东西，与此同时，他好像还听到了木门的吱呀声。
顾未：“？”
那么问题来了，他戳的到底是什么？
跟拍大哥好好地站在原地，就是表情看起来有点古怪，像是想笑，又不敢笑的那种。
“嗯？怎么了？”顾未回头，也僵在了原地。
他的传统收伞动作，戳到了别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屋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好站在顾未的身后稍稍侧开一些的位置。
顾未慌了，他本身就不矮，来人比他还要高上一些，这意味着，他戳的位置，好巧不巧刚好是人家的……
是人家的小半条命哦。
顾未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折叠伞，伞没收起来，但人，应该是戳结实了。
说不疼，那肯定是假的了。
都是男人，都懂的。
“对不起对不起。”顾未赶紧道歉，“我不知道后面有人。”
他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了那人的脸，愣在了原地。
顾未：“哎，你不是那个……”
那个他平时很爱发的怼人表情包，同团哥哥们挺喜欢的那个电竞大神，好像叫…江寻？
江寻和战队成员刚打赢了一场世界赛，刚好来北欧的这个小镇度假，几个人刚在小屋里放下行李，江寻就听队员说门外有人扛着摄像机。
江寻本打算出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刚一开门，就差点被戳断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尊严，还好他反应及时，往后躲开了一些。
江寻瞥见周围的保镖和跟拍，以及摄像机上的台标，立刻明白了这是在录制节目。
闯祸的小明星声音软软的，听起来蛮有诚意的，江寻本来也没多生气，打算就此作罢。
可就在这时，他看见了那个小明星的脸――
是顾未。
那个昨晚还在微信上问他包月还是包年的坏孩子。
那个朋友圈经常发他表情包的小粉丝。
坏孩子昨晚逼他草粉的证据，还留在他的手机里。
昨天熬夜写完没发出去的思想教育小论文还在江寻的心里倒背如流呼之欲出。
既然今天刚好撞上了，江寻不打算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了。
不能对小粉丝搞思想教育，吓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江寻饶有兴趣地问。
“啊？”顾未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想到自己刚才干的蠢事，猝不及防脸上多了红晕，“我道歉了。”
表情包本人怎么这么凶。
“光道歉不可以。”江寻故意说，“还得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江寻看见顾未脸上的绯红，越发觉得有趣。
这孩子，昨晚还在说自己经验丰富百八十人不成问题，怎么现在还脸红了。
“对不起。”顾未想了想，的确是自己的不对，诚恳道歉，“撞疼你了，不好意思。”
“是挺疼的。”江寻说，“小朋友，你要怎么办？”
顾未红了脸：“要不、要不我带你……”
顾未想说要不先别录节目了，带这位表情包去医院瞅瞅，别给撞出来事儿了，以后生不了小表情包了。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先微微低头，伸出一手按在墙面上，把他堵到了墙边，在他的耳边开了口：“要不……你给我吹一吹吧。”
“你你你……”顾未猝不及防听了这么一句，吓得整个人都语无伦次了，“表情包怎么还耍流氓呢。”
外面的雨还下着，顾未转头就跑，忘了自己正在录节目，连伞都忘了撑，一众懵逼的跟拍和保镖追了上去，留下了一个原地懵的江寻。
表情包？
耍流氓？
什么意思？
昨天聊天的时候不是还大大方方地让他叫自己爸爸吗？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先耍的流氓。
此问题暂时没有答案，但是――
三天后，《一起流浪》第五期的预告刚一播出，两个人立刻被联名送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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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你对家和你哥一起热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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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包你啊
江寻点开了江影发来的视频，视频里是刚出道时的T.ATW，这是他们在一场晚会上的演出，视频上特地用红色的弹幕标出了一个“前方高能”。
紧接着，镜头转到了顾未的身上。
那时候的顾未比现在还要青涩，顾未唱歌的时候大约有些紧张，开口第一句就走音了。
江寻：“噗。”
江影这是在干什么，给他发对家的翻车视频。
江寻注意到，发现自己走音后的顾未做了个小动作，顾未下意识地捂了嘴，漂亮的眼睛左右瞄了瞄周围的摄像机和观众，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接上了舞蹈动作，模样很乖，也很可爱――
真的不太像是能接百八十个客户的样子。
可那是顾未亲口说的，江寻不得不信。
江影好好地为什么给自己发对家的翻车视频，江寻退出了微信聊天界面，点开了微博，看见了挂在热搜上的那段综艺预告。
江寻平时打比赛的时候和队友各种骚话轮番碾压，那天只是一时兴起，想欺负一下这个在微信上胆大包天的小朋友，没考虑到顾未的承受能力。
视频里，顾未一边低头道歉，一边拿眼睛偷瞄他，像是见到偶像的欣喜。
只是他好像一不小心，把顾未给吓跑了。
热搜里对江寻的身份议论纷纷，这些江寻都不在意，他忽略了这些，点进了顾未某个小粉丝的微博里。
@gw弟弟救我狗命：我们爱豆超可爱，他一直都很努力，他很优秀，请大家不要尬黑，多关注顾未的作品。
这位的微博里带了一段短视频，是顾未的一段直拍，这段视频里，顾未化了浓妆，眼睛上扑了闪粉，衬得那双撩人的桃花眼更好看了，编舞很难，但顾未完全能够驾驭。
因为家庭的缘故，江寻虽然跳出了娱乐圈，但对圈里的事情并不陌生，什么样的人能红，他多少能看出一些。
顾未的骨相好，身高也适合跳舞，不划水也不刻意，肢体动作和舞步上都能看出天赋和努力。
不得不说，跳舞时的顾未和平日里的顾未，像是两个人，舞台让他忘我，舞台上的顾未的确像他粉丝所说的那样――
很欲。
在炸裂舞台的音乐中，顾未撩了下衣角，耳钉在聚光灯下一闪，他冲台下翘起了嘴角，冲前排的观众给了个wink，引得观众一阵尖叫。
这和那天江寻在北欧小镇里见到的顾未判若两人，舞台上的顾未太耀眼了，那种沉溺于其中的状态，其实与江寻在赛场上飞速敲击键盘时的状态如出一辙。
江寻莫名在顾未的这段直拍中找到了些共鸣。
唱歌暂且不点评，但顾未，的确当得起顶流男团T.ATW的主舞。
江寻的手机又震动了，暴躁老弟江影又开始躁动了。
[大钳蟹]：哥，看完没？
[十万伏特]：嗯。
[大钳蟹]：很好，谈谈感受。
[十万伏特]：欣赏和敬畏吧。
[大钳蟹]：？？？
欣赏是因为跳舞时的顾未太耀眼。
敬畏纯粹是因为顾未口中的那百八十人。
江影被导演叫去拍戏了，江寻拿着手机继续往下翻，这一次，倒是翻到了不少不太和谐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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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未坐在宿舍的沙发里，和团里的哥哥们一起刷热搜。
T.ATW男团一共五个人，四个人都是江寻的铁粉，最忙的那段时间，他们都能在上台前的碎片时间看江寻的比赛。
以及，晚上八点他们在椰子台的群星之夜上有一场演出，rapper池云开还在跑通告，剩下的四个人开始用彩排前最后的时间刷微博看热搜。
客厅里的茶几上放好了瓜子，几人一人捧着一个队长傅止从老家特地带回来的八十年代大茶缸嗑瓜子，在没人看得到的
地方把公司给的各种高冷酷炫人设崩得一干二净。
某些营销号时常带节奏，说他们男团不和迟早要散，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真的挺好。
“怎么样，江寻本人如何？”顶流男团T.ATW的队长傅止拉着顾未问。
“不……怎么样吧。”这里坐了一屋子江寻粉，顾未不敢说太过。
“运气真好。”vocal担当洛晨轩羡慕地说，“录个综艺还能和大神同框。”
“你怎么没去要个签名。”综艺担当石昕言不无遗憾地说，“那可是世界冠军的签名。”
“江寻真好。”
“江寻那一场打得太棒了。”
“江寻太厉害了。”
顾未无辜遭受魔音灌耳，不断回想起当天的场景。
“挺疼的。”
“要不……你给我吹一吹吧。”
江寻的声音，似乎还在他的耳边。
不行，表情包本人真的不太行，没有表情包看起来老实。
顾未忽略满客厅的彩虹屁，点开了那个热搜，刷到了各路网友的评论，自然也看到了对家江影发出的那条评论。
对家果然炸了。
节目组的微博下面，顾未的一众黑子已经排好了队列――
“顾未怎么还不糊，学历低没礼貌人设立不起来，现在还开始蹭电竞的热度了？”
“别把你们娱乐圈的那一套用到我们电竞圈里来好吗，我们寻神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更有黑子在评论区里带起了节奏：“顾未滚出娱乐圈！！”
当事人还没说话，这群人先自己跳了。
顾未家的后援会里，反黑站正在辛苦控评，一个个举报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
就在此时，评论又炸了，顾未对面的队长傅止忽然看着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顾未：“？”
微博热搜榜上又发生了变化。
#TMW-Xun点赞#新
顾未：“……”
TMW-Xun，顾未是看过比赛的人，多少知道这是江寻的微博id。
那么这意味着――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给《一起流浪》的预告片点了个赞。
大流氓还嫌事情不够大？
微博上，刚代表江寻表达立场痛批顾未蹭电竞热度的一众黑子，全部灰头土脸的沉默了。
“人家正主都不在意，你在这儿能啥呢。”团内成员各自开了小号，在队长傅止的带领下，喊了一车面包人去怼刚才的营销号。
“我们粉的大神，人真好啊。”团内的哥哥们纷纷感慨。
表情包人好吗？
顾未很想跟哥哥们分享一下江寻的流氓言论和那天一言不合就壁咚人的流氓行径。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连着震动了好几下，连着刷出了三条消息。
第一条来自于顾未他爸――
[顾采]：乖儿子，前两天我说的那个订婚对象，叫什么寻的那个，他是不是加你了，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第二条来自于他那个小学生大客户――
[十万伏特]：包年要多少钱？
[十万伏特]：我包你，你以后别接其他客人了。
最后一条，来自于最近在跑通告，没有时间出现的团内rapper池云开――
[守得云开见月饼]：弟弟，大客户被人截胡了，这一单吹了，你可以不用等了。
顾未：“？”
顾未：“？？”
顾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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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到底叫了谁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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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你卖什么
这几天，和他聊天的人，是江寻？
也就是说，他不知道对面是江寻，但是江寻知道对面是他。
江寻是来干什么的？
订婚？
那个不靠谱的同事之间拉家常拉出来的订婚他还真信了？
表情包原来这么单纯的吗。
顾未：“……”
那他俩到底在聊个什么，他那个莫名其妙的游戏代练套餐销售，江寻是怎么接的上话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
江寻其实很好说话。
不对。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顾未的视线停留在刚才[十万伏特]发来的两条消息上。
[十万伏特]：包年要多少钱。
[十万伏特]：我包你吧，以后都不要接别的客人了。
顾未在同团哥哥们惊恐的目光中徒手捏碎了一颗山核桃。
聊天记录越翻顾未越觉得不对劲，当时不觉得，现在看来，两个人的对话中无处不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江寻：你也知道这伤身体啊。
江寻：老实说，你干这个多久了。
江寻：你接过多少客户了？
……
江寻：他们都是畜生。
顾未：“……”
顾未做了个深呼吸，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看，看到了最开始江寻发来的那条消息――
[十万伏特]：你这是把我当金主吗？
[爱我请给我打钱]：您难道不是吗。
是了，这就是问题的根源了。
丢人丢大发了。
一个莫名其妙的订婚约定，一个仅限于脸熟的订婚对象。
他都干了些什么，叫人家小宝贝，叫人家包自己，还说人家会被爸爸打屁股。
正在粉丝见面会的池云开收到了来自于顾未的新消息。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这个王八蛋。
[守得云开见月饼]：惊恐.jpg。
“未未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队长关心地问，“晚上上台还可以吗，等下就要出发了。”
顾未：“……没事。”
有事。
事情大发了。
江寻这是觉得他在找金主吗？
先前为了生意夸下的海口，都是给自己留的天坑。
所以先前在北欧遇见的时候，江寻才……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江寻那边大约是没等到回复，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十万伏特]：你那样对身体不好。
[十万伏特]：按我说的来吧，别去找其他人了。
[十万伏特]：小朋友，你要是觉得欲求不满，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陪陪你。
顾未：“……”
T.ATW的另外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人捧着一捧瓜子，看着顾未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信誓旦旦说先要给江寻道个歉的理智在脑海中炸成了一朵烟花。
收到消息的那一瞬间，顾未觉得耳边有一百个江寻同时在叫他小朋友。
他慌了。
不对，虽然是他有错在先，可江寻的思路也太清奇了吧。
正常人谁会把这个往包养上想啊。
不管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怎么看都是江寻的错。
江寻是大流氓，耍流氓就是江寻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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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秉着关爱、心疼小粉丝的人道主义关怀，给顾未发了消息，半天没等到回复，自带的骚话系统又先一步发挥了作用，没忍住撩了一句。
在护粉这件事上，江寻觉得自己已经很到位了。
小粉丝该洗心革面，走上正途了吧。
等了许久，江寻终于等到了顾未回消息――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你不要多想QAQ。
[爱我请给我打钱]：我卖艺不卖身的。
江寻：“？”
江寻：“？？”
江寻：“？？？”
这个进展不对啊，小粉丝不应该哭着谢他吗。
不卖身？
那之前卖的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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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你在想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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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皮痒了？
“出门吧，车在楼下了，池云开从见面会那边先过去了。”傅止拿着手机说。
顾未刚发完朋友圈，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点魂不守舍地点点头，跟着团里的几个人上了楼下等候的保姆车。
顾未有心让同团成员去看自己的朋友圈，于是主动提起了江寻的话题――
“江寻是什么样的人啊。”他问。
“现在感兴趣了？”队长傅止笑道，“刚才我们聊的时候看你一直在刷手机。”
顾未点头。
“江寻挺特殊的。”傅止说，“他原本该进的是娱乐圈，大把的资源都在等着他，但他没去。”
“娱乐圈？”顾未不解，“他和娱乐圈有什么关系吗？”
“你看他弟弟你也知道，江影的资源那么好，背后肯定有人支持。”傅止说，“江争你知道吧，影帝啊，我们看着他的作品长大的，那是人家的爸爸，控股的传媒影视类公司超过十家，江寻和江影只要不犯原则上的大错误，在娱乐圈会一直顺风顺水。”
“所以那天，江寻出来点赞的时候，那些黑你的营销号都销声匿迹了。”
顾未：“……”
这是个不能得罪的表情包。
“看这个。”洛晨轩把手机递了过来，“江寻小时候的作品。”
顾未凑过去，看到了洛晨轩给他点开的视频，这是一段电视剧里的剪辑，小表情包那时大约只有十一二岁，演了个小皇帝，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王服，坐在龙椅上，冲着跪了一地的人，神情冷漠，推翻了满桌的折子。
傅止：“瞧这演技。”
洛晨轩：“瞧这眼神。”
石昕言：“瞧这颜值。”
顾未：“……”
虽然不想承认，小江寻的演技确实比他这个三线流量的演技要好得多。
“你看他那张脸，也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啊。”洛晨轩说，“算得上是科班出身了，小时候参演过不少作品，只不过青春期叛逆那会儿，人家打游戏去了。”
“那……他家里人不会反对吗？”顾未问。
“反对啊。”傅止说，“当然反对，这么个好苗子就这么献给了电子竞技，那么多人过独木桥，多少人打到退役都籍籍无名，听说他妈还好，他爸，就影帝江争，那暴脾气，可反对了。当时还有很多媒体扒了这件事，说影帝养了个不成器的儿子，但后面几年过去了，江寻渐渐打出了成绩，这些声音，就都销声匿迹。”
洛晨轩也认同：“当初很多人都说江寻活得不清醒，但其实江寻最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顾未明白了，这还是个有故事的倔强的表情包。
而且前几年，在电竞还未进入公众视线的时候，的确被很多人认为是不务正业，更何况当年江寻的面前原本摆着一条宽阔的大
道，他却非要去野地开荒。
江寻能有今天的成绩，一定付出了旁人不知道的努力。
顾未突然觉得，江寻也是不错的。
之前都是误会，微信上解释清楚就好了，为什么要在朋友圈里控诉人家呢。
顾未小小地内疚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决定删掉刚才的控诉九连。
手机屏幕还没按亮，旁边的傅止把手机递了过来：“池云开旷工去撸狗了，好多哈士奇啊，哪天我们几个一起去吧。”
池云开在一群哈士奇中拍了张自拍，顺带着发了条朋友圈。
发圈的时间是12:59。
顾未接过队长的手机，往上划一划，再往下划一划，愣是没看到自己发的那条。
他发圈的时间，是13点30，如果说这个时间段没有别人发动态的话，他的那条，应该排在池云开那群狗的前面。
但是傅止的手机上，最新动态只有那一排狗。
他的表情包方阵，没有出现。
顾未：“你删我好友了？”
傅止：“？？？没啊。”
顾未的手抖了抖，翻过手机，打开微信，打开朋友圈，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不久前刚发的那条动态。
没毛病啊。
发出去了。
“你发什么了？”石昕言问，“我也没收到啊。”
顾未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这种预感的笼罩下，他硬着头皮，点开了动态图片下那两个并肩的小人图标――
该照片可见的朋友列表里，躺着一个熟悉的皮卡丘头像。
除此之外，没有旁人了。
顾未：“！！！”
他好像又干坏事了。
顾未原本是要屏蔽江寻的，但当时的他着实有点慌乱了，最后莫名设置成了本条只有江寻可见。
顾未手忙脚乱，赶紧点了删除，看着那九张表情包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顾未松了一口气。
还好删得快，表情包本人应该还没看见。
这谁能忍？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方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十万伏特]：[截图]罪证。
顾未：“……”
不妙啊。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右手挡着眼睛，从指缝里去看江寻正在发来的消息――
[十万伏特]：顾小朋友，皮痒了？
[十万伏特]：包年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教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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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最喜欢看拉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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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小媳妇
现世报来势汹汹，冲他摇了摇手里的手机：“顾小朋友，我等你解释等了八个小时了，解释不来，我只好自己来找解释了。”
狭窄的化妆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未不矮，但江寻明显还要比他高出很多，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身后的门是锁着的，而江寻又堵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顾未有点心虚，所以他没敢抬头去看江寻，视线一路下移，停在对方垂落在身侧的手上。
这个手，真好看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顾未有点手控，好看的爪子他能盯着看上很久。
这样的手，天生就适合电子竞技。
先前跟着团里几个人追比赛的时候他看过江寻的手部特写镜头，知道江寻的手速在整个电竞圈内都很有名。那是顾未真正记得江寻这个人的时候，也是那时，他开始收藏江寻的各种表情包。
“这也能走神？”江寻的手在顾未的眼前晃了晃，“顾未小朋友，你在看哪里？”
浅色头发的映衬下，顾未的肤色很白，睫毛也很长，台下的他看起来已经收敛了那种A爆全场的气焰。
顾未没说话，视线晃了晃，还是停在了江寻的脖子以下。
“问你呢，在看什么？”江寻挑眉，又道：“你是不是，很想向它道歉。”
“是啊。”顾未满心都是对表情包的歉意，听见很想道歉，就立刻点了头，抬头看见江寻嘴角边的坏笑，才意识到江寻所说的“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顾未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你这人怎么……”
又欺负人。
“难为你还记得。”小朋友太好欺负了，江寻心情大好。
顾未长这么大，连黄段子都没听过几个，哪里是大流氓江寻的对手，原本组织好的词句，又烟消云散了。
顾未的演出服领口开得很低，领带被他跳舞的时候扯松了，他现在低着头，松松垮垮的衣领敞开，从江寻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胸口若隐若现的樱红。
顾未还没卸妆，扑闪扑闪的桃花眼小心翼翼地看来看去，长睫毛上映着光，带着不自知的撩人。
江寻突然觉得，这个家长之间扯皮扯出来的订婚，好像真的不错。
江寻性别男，爱好男，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顾未这种类型，很合他的择偶标准。
“这么怕我？”江寻问，“说话。”
“谁怕你了。”顾未表示不服，视线却又到处飘来飘去，就是不看江寻。
“不怕就好。”江寻故意吓他，“我们家给订的小媳妇，要是怕我，我还怎么欺负。”
顾未刚刚聚回来一点的理智又炸成了一朵烟花，心跳又开始加速。
“我们没有订婚，我不是你的小媳妇。”顾未努力抗争，指出事实。
江寻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给顾未一点喘息的空间，又道：“现在知道紧张了，之前跟我说能接百八十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紧张？还有中午，还在朋友圈刷九宫格骂我。”
江寻叹气道：“顶流男团T.ATW的主舞大人，你家的小粉丝们知道你这么心口不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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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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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你的小宝贝点赞微博了
江寻的微博是十年前注册的了，顾未刚点进去，第一条就是转发的战队微博，是TMW前一阵子比赛的精彩时刻剪辑。视频的一开始，是TMW战队的五个人登上了世界赛的领奖台，拿到了这场比赛的最高荣誉。
视频剪辑中的江寻，是那个顾未熟悉的江寻，江寻带着耳麦，手指在键盘上迅速敲击，屏幕晃动，操作令人眼花缭乱。
顾未看不懂操作，但他能看到评论里一群人的狂欢。
寻粉1：卧槽，9分30秒那个压枪绝了，求寻神出个教学，想学。
寻粉2：江寻这赛季拿了多少mvp了，绝了。
寻粉3：不行了，大哥牛x，我要倒回去再看一遍。
寻粉4：大哥收膝盖。
顾未再往下翻，江寻的微博发的，都是与比赛有关的东西，什么时候约了练习赛，什么时候直播，江寻都会公事公办地在微博上通知。再往前，早一些的时候，江寻还是会在微博上发一些生活动态的。
不过TMW战队还没有打出名气的时候，江寻的微博很少有转发和点赞，下面的评论多半是成名之后网友考古留下来的。
网友只看得到成功那一刻的盛景，却从来看不见成功背后的只言片语，选手只需要在台上光鲜亮丽，几乎没有人愿意了解他的成长。
大约是三年前，江寻发过一条微博――
“电子竞技，没有睡眠。”
微博带的一张照片是江寻和他的另外四个队友，看评论几个人似乎是为了训练，熬了好几个晚上。
顾未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就笑了，江寻底子好，熬了两夜也只看得出疲惫，但是他的四个队友，各个都顶着深重的熊猫眼，五个人似乎刚拿了一场小比赛的胜利，纷纷冲着镜头比爱心。
五只熊猫里苟着一个人模狗样的江寻。
顾未笑出了声。
那时的TMW还没打出如今的硕果，几个年轻人抱团苦中作乐。这照片，和他们拿世界冠军时手捧奖杯的那张，完全是两种风格。
再往后翻，就是江寻好几年前的微博了，那时的江寻只有十多岁，和现在颇有些差别。
顾未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感觉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表情包。
中二时期的表情包，好像没现在这么凶。
这种感觉像是他通过微博，看到了江寻这几年的缩影。
他见过他籍籍无名，也见过他挥斥方遒。
手机屏幕的上方跳出了一条消息，顾未划开微博界面，点进了微信消息――
[顾采]：江寻如何，你觉得还好，这婚就订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挺好，但是我拒绝。
[顾采]：为什么，你那毛病，挺需要有个人照顾你的，医生说了，找个人多陪你说说话。
[爱我请给我打钱]：不行，我现在挺好的了，我不能影响他。影响世界冠军的状态，就是对不起咱们国家。你退吧，我有自己的打算。
[爱我请给我打钱]：恶龙咆哮.
jpg
[顾采]：嚯，让你订婚，这还上升到国家层面了，那随你吧。
[顾采]：我把手头的稿子写完，就联系你宋阿姨。
[爱我请给我打钱]：行。
微信的另一端，闭关写稿的编剧顾采看着手中的新剧本文件，自言自语道：“不多不多，稿子两个月左右就写好了，到时候再给你退。”
两个月而已，不碍事的。
心不在焉的顾未信了他爸的鬼话，退出微信，回到了微博界面，往下又翻了几条。
刚才回消息的缘故，顾未忘了换成左手，刷着刷着，顾未的眼皮开始打架，就这么拿着手机睡了过去。
他的手机屏幕，还显示着江寻微博的界面。
*
H城的郊外，一辆宾利缓缓开进了别墅的大门，江寻放下手中的练习赛复盘视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还在看你那电子竞技？”宋婧溪说，“一天到晚的，心思都在你那游戏上了，刚打完的世界赛，怎么一刻也不消停，让你参加综艺也好，刚好放松一下。”
“知道了。”江寻点头，“我明天还是先去俱乐部，傍晚再去综艺节目组那边。”
“你就需要个人盯着你管着你。”宋婧溪责怪道，“别让你把命都卖给电子竞技了，和顾未聊得怎么样了？”
“挺乖。”江寻回想起今晚在化妆室里顾未低着头的模样，眼睛里都是笑。
“那你们先处着。”宋婧溪若有所思地点头，想到某段热搜视频上的场景，责备道，“你收一收你那流氓性子，别把人给吓跑了，那是我好不容易给你打听的。”
江家祖传的暴脾气在江争和江影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但到了江寻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圈子的缘故，变成了一股流氓气和坏心眼。
宋婧溪不了解电子竞技，但多少看过江寻比赛的直播，那满弹幕的“666”、“哈哈哈”和“流氓打人太帅了”，给宋婧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又在聊什么？”洗完澡的江影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听说我哥要去综艺玩了，怎么不带带我，我综艺感好啊，每逢综艺，必上热搜。”
“好好拍你的戏。”江寻说，“成天不思进取，就知道微博掐架。”
宋婧溪也说：“你那新买的二十多个微博小号，最近被封多少了。”
江影刚要反驳，他放在茶几边缘上的手机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动，原本就没放稳的手机从茶几边缘落了下来，刚好落在了江寻脚边的地毯上。
江寻弯腰去捡手机：“不能往茶几中央放一点吗……”
江寻的话断在了这里，江影的手机上，一个紫色的app图标，刷出了一连串的消息――
超级星饭团[你的小宝贝顾未点赞微博了]
超级星饭团[你的小宝贝顾未点赞微博了]
超级星饭团[你的小宝贝顾未点赞微博了]
超级星饭团[你的小宝贝顾未点赞微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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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一记洛阳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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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又上热搜了
江寻：“……”
十年前的江寻，是个踌躇满志的中二少年，每天拿着手指饼干冒充香烟，动不动就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发这条微博的时候，江寻正在和家里闹着要去打青训，十三岁的孩子，身上带着一股子执著和倔强，但面对周围人的质疑，多少是有点迷茫的。
寂寞不寂寞的不知道，但迷茫是真的。
这条微博久远到连江寻自己都忘了。
谁都有黑历史，但不是谁的黑历史都会被拉出来示众。
顾未一铲子下去，黑历史出土重见天日了。
顾未那边没有动静，点赞截图被夜猫子网友在各大社交平台上疯狂传播，眼看着就有了不妙的苗头。
顾未黑红，粉丝少说也是千万打底，粉丝的一波询问加上一波路人的扩散，一张黑历史点赞截图铺天盖地地席卷了整个微博。
果然，二十分钟后，职业选手江寻继世界冠军和综艺路人之后再度空降热搜――
#江寻寂寞#
这种热搜，一看就让人特别有想要点进去的欲望。
于是五分钟后，热搜旁边的那个“新”字，变成了“沸”。
江影已经在客厅里笑出了猪叫。
“我让你离他远一点，你说你护粉，嘎嘎嘎嘎。”猪叫切换成了鹅叫，“我让你护粉，对家就是个小白眼狼。”
“嚯嚯嚯嚯嚯嚯哈哈哈哈。”鹅叫又变成了鸡叫。
江影把客厅笑成了动物园。
江寻：“……”
把人逼到角落里，用小媳妇的称呼逗他，算得罪吗？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仅仅是个开始。
江寻那帮队友全是熬夜王者，闻讯一个个赶来，顺着顾未的微博刨过去，一人给那条“寂寞”点了个赞，各自在评论里发了个狗头，很快四个人整整齐齐地被吃瓜网友捞上了热评。
凌晨一点了，江寻的手机提示声响个不停，战队QQ群里热闹非凡，四个队友排列整齐，给自家队长发来了深夜问候。
[TMW-SK]：@TMW-Xun，寻神，寂寞了？点烟.jpg
[TMW-大菠萝]：@TMW-Xun，寻神，寂寞了？点烟.jpg
[TMW-熊仔]：@TMW-Xun，寻神，寂寞了？点烟.jpg
[TMW-West]：@TMW-Xun，寻神，寂寞了？点烟.jpg
几个人也没管江寻看没看见，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TMW-SK]：队长，你高冷帅气的人设崩了，完了，以后的赛前垃圾话环节，江寻的震慑力还能行吗。
[TMW-SK]：不愧是队长，懂得真多，小学刚毕业就知道寂寞了。
[TMW-SK]：憨憨进化.jpg
[TMW-熊仔]：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死忠粉就是大冤家，太猛了，直接揭了我们寻神的老底。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赛场上牛批得不行的江寻大神十年前是个傻子了。
[TMW-大菠萝]：顾未？我记得，这不是上次被老大欺负的那个小明星，上过热搜的那个，怕不是特地来报复的哈哈哈哈哈，这招太狠了。
[TMW-大菠萝]：我看他好像看过江寻的比赛，是粉吗？难道是想逼寻神草粉了吗哈哈哈哈。
[TMW-West]：朋友们，我怎么觉得这是真爱啊。
[TMW-熊仔]：西哥此话怎讲。
[TMW-West]：就凭咱们跟江寻的兄弟情，我们会大半
夜去发掘他十年前的微博吗？
[TMW-熊仔]：有理。
职业选手的手速在此刻得到了充分的体验，几个人拿出了在赛场上打人的手速水群，分分钟水出了999+。
[TMW-Xun]：吵。
系统提示：TMW-Xun已退出群聊。
[TMW-SK]：跑了跑了，老大跑了哈哈哈哈哈。
[TMW-West]：兄弟们，凭借我多年的直觉，这俩人有猫腻。
[TMW-SK]：西哥牛批，这都能看出来？
[TMW-West]：对，要不要来赌一把。
江寻戳开了和顾未的聊天界面，页面静悄悄的，当事人像是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挑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微博上的网友们也炸了，江寻十年前的微博不到一个小时被转发了上万次，评论近万，五花八门――
网友1：Xun神，那个三线小明星又开始蹭你的热度了，可劲儿逮着你薅。
网友2：我粉的职业选手十年前竟然是这种画风，男神别寂寞啊，草粉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网友3：我是顾未家的小刺猬，我们未未一定不是故意的，应该是手滑了，未未今晚结束工作已经很晚了，这个时间他大概已经睡了，明天一定会给寻神道歉的。我们先替未未给江寻道歉！跪地.jpg
网友4：楼上别洗了，粉丝控评有意思？手滑能滑到十年前，这手得多长啊，你们家顾未就是心机，综艺的事情过去之后耿耿于怀，还特地来考古翻江寻的黑历史。
网友5：对，顾未就是搞不过对家，来搞对家的哥了。
网友5：十年了，寂寞的寻等到寂寞的你了吗？[哆啦A梦惊讶.jpg]
网友6：草，我为什么要在睡前刷热搜，现在笑精神了，我明天还怎么上班。
江寻的女友粉在表白，技术粉在狂笑。
顾未的姐姐粉们在护崽，黑粉在蹦迪。
还有一群路人，不断在转发编辑里删掉了别人的哈哈哈，替换上了自己的哈哈哈。
*
搅起一场腥风血雨的罪魁祸首，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抱着抱枕，睡得天昏地暗。
顾未房间的门边，趴了两个人。
“他睡了吗？”石昕言压低了声音。
“好像睡了，但是没关灯。”池云开趴在地上往门缝里看，“我就知道。”
“让他睡吧。”石昕言说，“你现在把他叫醒，他今晚都睡不着了。”
队长傅止是中老年生活作息，回来就睡了，vocal担当洛晨轩睡前出来接水，睡眼惺忪捧着杯子路过顾未房间的门口，没看到地上趴着两个人。
洛晨轩不知被谁的腿绊了一下，杯子里的开水，就这么稀里哗啦地浇在了两个人的屁股上。
池云开：“？”
石昕言：“草，烫。”
房间里，顾未的手机震动了两下，药物作用下的深度睡眠中，顾未不满地皱了皱眉，放开了手机，往床边推了推，手机落在了地板上。
手机屏幕亮了，显示最新收到的一条信息――
[十万伏特]：明天见。
这条热搜给网友枯燥的生活带来了十万点的乐趣，热度居高不下，一直挂到了早晨。
清晨的闹钟把顾未从睡梦中唤醒，顾未揉揉眼睛，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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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看热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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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爱的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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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经纪人她一无所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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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草人设是不对的
两个跟拍似乎都和江寻认识，两人手拉着手，在顾未眼巴巴的目光里，扬长而去。
“别啊，表情包他有耍流氓的前科啊。”顾未坐在地板上，冲门的方向喊了一声。
两个人的跟拍在门外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起来，地上凉。”江寻冲顾未伸出手。
顾未眨眨眼，把手递给江寻，从地上站了起来。
“摔疼了吗？”江寻问。
顾未：“啊？”
他沿着江寻的目光，意识到江寻在问什么，这才微红着脸摇了头。
“那就好。”江寻说，“方便我们来算账。”
虽然江寻反复被家里人叮嘱过不准欺负顾未，但每次看见顾未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逗。而且这次，算是顾未自己送上了门，给了他一个借机欺负人的机会。
前几天江寻见到顾未的时候，小冤家染了一头粉毛，嚣张得很，今天大概是为了录制综艺，顾未的头发又被染回了黑色，妆面很淡，顾未原本年纪就小，骨架也偏小，乖顺的黑发让他看起来很有单薄的少年感。
小朋友不惹事的时候太乖了，江寻都不忍心算账了。
*
顾未在江寻的目光下有点坐立不安，于是他主动开口：“哥，我错了。”
他被江寻带到了校医室的椅子边，按着肩膀坐了下去，俨然是一副要算账的架势。
这话他自己听着都有点耳熟，好像不久之前，他才保证过，绝对不会再惹事。
算起来，自打那个莫名其妙的订婚开始，他就接二连三地开始失误。
“错哪儿了？”江寻饶有兴趣地看他。
顾未经常被黑，按头认错最在行了，立刻掰着手指开始悔过：“不该扒你的微博，不该手滑点赞，不该取消了之后还赞上，不该点赞之后消失，不该在发现错误之后逃避，不该不回微信。”
顾未把能认的全认了，然后用一种求夸奖的眼神去看江寻。
江寻板着脸：“都不对。”
“啊？”顾未没等到夸奖，有点不知所措。
江寻提示：“你扒了我的微博，扒到了十年前，还点了赞，结果你竟然连关注都不给我点？”
小朋友还说是自己的粉。
顾未：“……”
懂了懂了。
差点忘了，他先前还给自己草过江寻粉的人设。
身为江寻的电竞粉，怎么能不关注偶像的微博。
既然是粉，那就不能说是扒人的黑历史，那叫瞻仰偶像的心路历程。
“我知道了。”顾未有错就改，“等下录完节目我就给你点上。”
“还有呢？”江寻不依不饶。
“还有？”顾未傻眼了，“要不我再发个微博给你澄清一下。”
常年处于风口浪尖，他熟悉各种微博洗地套路，他连文案都想好了――
[大家好，我是你们寻神的好朋友顾未，他真的不寂寞，谢谢大家的关心，请大家多关注我们江寻的比赛，他真的很努力。]
他还可以来点赠品，把表情包这么多年来的每条微博都点上赞，送他c位出风头。
毕竟，粉丝人设不能崩塌。
“在盘算着什么呢，想接着让我的黑历史上热搜？”江寻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顾未：“……”
顾未：“没有，绝对没有。”
“哥，录节目呢，看在我是你的死忠粉的份上，要不咱们私了吧。”手滑的是顾未，所以这事儿上他真的心虚。
江寻护粉，这点真好。
虽然他顶多只能算是江寻的表情包粉，电子竞技，他一概不懂。
但是没关系，粉丝又不需要考试。
“可以。”江寻笑了，“你想怎么私了。”
明明只是句正常的问题，顾未却莫名想到了那天在后台的化妆室里，江寻把他堵到墙角，叫他小媳妇的场景。
于是顾未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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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大流氓不会，还想着包年吧？
可他已经退婚了。
“怎么突然脸红了？”江寻立刻发现了他的变化，“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顾未赶紧反驳：“我没……”
江寻刻意压低了声音：“没事，我一点都不介意，你想这样私了也可以。”
顾未：“我介意！！”
“要不……”顾未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提议，“我也让你看看十年前的我？”
十年前的顾未是八岁的小屁孩，24k纯小学生，人傻钱不多。
江寻大概，不稀罕的吧？
顾未已经开始思索包年和卖身的可行性了，没想到江寻若有所思地点了头：“也可以。”
顾未逃过一劫。
“先录节目吧，有空再让我看看，十年前的你。”江寻也没想着把人欺负太过，冲顾未伸出手。
顾未抓住江寻的手，跟上了江寻的脚步，在江寻的身后，弯了弯唇角。
大流氓好像，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坏。
“爱的抱抱白送你了。”顾未在江寻的身后小声嘀咕，以为江寻没听见，也没看见江寻眼睛里的笑意。
晨雾逐渐散去，校园里的景物清晰了起来，顾未跟在江寻的身后，突然没来由地觉得安心。
这种感觉他暂时无法理解，所以他选择抛在了脑后。
两个人的跟拍跟上了他们的步伐，节目继续录制，顾未和江寻向楼下走去，寻找剩下的综艺嘉宾。
暂时放下私人恩怨的两个人，相处还算融洽。
“我有个问题。”顾未困惑很久了。
江寻莞尔：“你说。”
“我这是普通的校服啊。”顾未扯了扯自己穿得整整齐齐的校服，“怎么我就是校霸了？”
江寻打量着眼前的顾未，的确，一身规规矩矩的校服加上柔软的黑发，顾小朋友看起来就像是还没毕业的乖巧学生，根本不像节目组给他安排的校霸身份――
除了小朋友那身校服的背后，被节目组贴了个大大的“坏”字。
“你笑什么？”顾未警觉。
“没什么。”江寻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以往录综艺的时候，顾未多半觉得无趣，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半拍，但是今天完全不同，由于担心表情包使坏，他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寻的身上，这让他头一回感到了综艺的乐趣，也愿意主动去思考节目组给嘉宾挖的坑。
“教学楼里应该没有嘉宾了。”顾未分析。
节目组会提高游戏的难度，不会让嘉宾分布在同一个地方。
江寻表示认同：“我们出去看看。”
然而他们在教学楼下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现在是上课时间，只有校医才能出门，学生不可以出去。”
顾未恍然大悟，原来角色扮演的意义体现在这里。
那怎么办，他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栋教学楼里吧。
“三个问题，你都答对了，就能离开这里。”工作人员说，“题目都是关于咱们嘉宾的，不难，你要试试吗？”
“试。”顾未振作起来了。
工作人员抽出题卡，开始快速问答――
工作人员：“今年春季流行歌曲排行第一？”
这题简单，顾未眼前一亮。
“钱熠凝的《不见》。”
工作人员：“下个月上映的新剧，双男主刑侦题材……”
这题简单，顾未眼前一亮。
“贝可的《无明天》，我知道这个！”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工作人员：“最后一题，fps类游戏《守则》刚刚结束的世界赛里MVP江寻的总淘汰数是？”
这题简单，江寻眼前一亮。
只要是他江寻的粉，不可能不知道这题的答案。
顾未：“……”
顾未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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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包年？让职业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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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谈婚论嫁
完成了一番小声交流的两个人再度回到了跟拍的镜头里，综艺继续录制。
两人神色如常，像是已经达成了某种神奇的交易，江寻也没再计较顾未刚才答错的问题。
工作人员看呆了，他已经开始觉得这段播出的时候，偷偷搞py交易的两个人，必定要引起全国观众的围观。
“能给一次机会吗？”顾未问。
“放心，不丢下你。”江寻摸了摸顾未柔软的头发，问工作人员，“你们应该还有别的方案吧。”
“有倒是有。”工作人员有点为难，“但是这个的难度比较高，题目有点偏。”
“试试。”江寻说。
工作人员说的难度比较高的游戏，竟然是“你画我猜”。这个游戏太考验两人之间的默契，顾未连江寻在世界赛上的淘汰人数都不知道，工作人员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这两人毫无默契。
这两人挣扎的结果，大概还是要等别的嘉宾来捞人。
“你们有2分钟的时间，顾未比划，江寻来猜，猜对4个就算过关，还能拿到一把任务钥匙。”工作人员介绍游戏规则，“比划的同时可以言语提醒，但必须控制在十个字以内，也不能说与给出词语重合的字，否则就算失败。”
“好。”顾未有点紧张了。
“紧张什么？”江寻看出了他的紧绷，“别怕，大不了陪你一起呆在教学楼里，我就不信导演组能让我们在这里呆到综艺结束。”
顾未点头，心中生出一丝暖意。
他参加的综艺不少，一个人闯不过的关卡也不少，但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说不计较游戏的得失，要陪他站在一起。
“冷吗？”此时是早秋，早晨的温度不高，节目组准备的校服似乎大了一号，顾未穿着显得有些单薄，于是江寻想到了，就这么问了顾未。
顾未摇摇头，无意识地往江寻的身边靠近了一步。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江寻背对着显示屏站立，顾未则站在江寻的对面，面对着显示屏。
计时器开始走动，第一个词语出现在了屏幕上。
“鸡同鸭讲。”
顾未：“……”
这怎么比划？果然很难啊。
他想了想，双手做出了拍打翅膀的动作：“四个字。”
江寻：“？”
江寻：“这什么，鸟？”
顾未：“不对不对。”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着两分钟的时间就只剩一半，工作人员的表情逐渐得意，顾未急中生智，索性放飞自我脱口而出：“你加我微信。”
江寻愣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开口道：“鸡同鸭讲？”
“对了。”顾未雀跃。
工作人员：“？”
没关系，肯定是蒙的。后面的题教他俩做人。
顾未突然找到了综艺的乐趣，在工作人员和跟拍惊恐的眼神中，找到了这个游戏的套路。
第二个词语，胆大包天。
顾未灵机一动：“哥，我发朋友圈，只给你看。”
江寻：“胆大包天？”
顾未：“对了！哥你真是太棒了。”
工作人员：“？？”
这都能对？这两个人运气太好了吧。
第三个词语，惹是生非。
顾未更开心了：“哥！我点赞你微博！”
江寻脱口而出：“心怀叵测？”
“你就这么看我？”顾未不服气。
“没有没有。”江寻笑道，“是惹是生非吗？”
又对了。
顾未得意地冲跟拍的镜头看去，笑弯了眼睛。
工作人员：“……”
这两个人之间怎么突然有了一种诡异的默契，之前还看起来不太熟的两个人，怎么突然之间添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导演组已经快疯了，这个环节原本是用来为难嘉宾的，嘉宾的花样比划和描述，在节目播出时会引发观众的哈哈大笑。
但是江寻和顾未，简直就是两个bug。
不挖坑的节目组不是好节目组。
“加油啊，哥。”顾未难得在综艺里这么有状态，“再对一个，我就跟你走！”
那句“跟你走”又莫名地撩动了江寻的心弦。
“怎么会这么顺，他们看过答案吗？”工作人员和导演小声哔哔。
“不可能啊，我昨晚才定的词。”导演挠头，做了个决定，“这样吧，最后一个词换个难的少见的，不好比划也不好描述的那种。”
于是，最后20秒，江寻身后的屏幕上，缓缓显现出了导演临时更换的新词――
谈婚论嫁。
顾未：“……”
这怎么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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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震撼我妈
第23章
导演他真的尽力了，毕竟这题在屏幕上显现出来的时候，顾未看到导演的脸上浮现了一缕狞笑。
谈婚论嫁？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和江寻之间，好像恰好有那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谈婚论嫁。
但这怎么描述？
节目组正录着，他爸都给他退婚了，江寻也不一定能get到他的意思。
秒表走向了最后十秒，导演喜滋滋地捧着锣，准备等下敲响庆祝一下嘉宾们的失败。
然而此时，背对着屏幕的江寻却突然捕捉到了顾未躲闪的目光，小朋友一反刚才兴奋的模样，目光还有点躲闪，欲言又止，偷看了他一眼，又赶紧挪开了视线。
顾未这样的神情，江寻见过一次，是那次他把人堵到了化妆室里，逗着玩叫人小媳妇的时候。
这什么词？引起了顾未这么大的反应。
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事情，该不会是――
江寻张口：“谈婚论嫁？”
顾未：“……”
当啷一声巨响，导演手里的锣摔在了地上，迸发出一声巨响。
导演拉着工作人员的手哭诉：“我出的题这么简单吗，为什么他们还可以眼神交流啊。”
“没有没有。”工作人员拍拍导演的肩膀以示安慰，明明是这两个人太邪门，眼神交流的操作也太骚了，张导根本玩不过。
成功闯关的兴奋蒙蔽了顾未的双眼，他忘记了这个词给自己带来的微妙感觉，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面对自己站着的江寻。
“哥，你太厉害了。”小朋友就这抱住的姿势，把脸颊贴在江寻的颈侧，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江寻顺势抱起了顾未，抱着人转了一圈。
“哥，我们走！”顾未瞧见导演和工作人员正在交头接耳，赶紧催促江寻离开。
“遵命。”江寻顺手抱着人就跑。
两个人还没忘了顺手带走了奖励的任务钥匙。
跟拍发现不对，赶紧追了过去，剩下导演在原地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江寻捞个嘉宾，捞出了抢亲的架势。
张导盯着手中的策划，莫名想起来，前一阵子好像听好朋友宋婧溪提过一次，说给江寻找了个订婚对象。
不会这么巧吧。
顾未和江寻终于离开了教学楼，前往操场的方向，另外两名嘉宾已经完成汇合，正站在跑道上冲他们挥手。
刚才答题的时候，顾未就猜出剩下的两名嘉宾应该是贝可和钱熠凝，现在见到也不觉得意外，就是两个人抽到的身份，同样坑人。
实力演员贝可抽到了清洁工的身份，头上顶着清洁二字，肩膀上扛着拖把，一反平日里高冷帅气的形象，人气歌手钱熠凝更惨，抽了个校花的角色，综艺首秀就被无良节目组逼着穿了小裙子，头上还别着一朵土味塑料花。
两人显然被节目组坑得够惨，见到了队友好比见到了亲人。
不过顾未已经不想再送一个爱的抱抱了，而且――
“哥，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顾未小心翼翼地说。
两个人刚才光顾着跑路，谁也没注意江寻这一路上还抱着顾未。
顾未有点不自在地看了周围的摄像，赶紧让江寻放自己下来。
“大神啊。”钱熠凝见到江寻格外激动，“刚答题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这个无良节目组真的把世界冠军给请来了。”
“我看过你的作品。”贝可说的是江寻小时候出演的电视剧。
“别说那个。”江寻笑了，“我妈成天拿那个埋汰我。”
由于导演组太坑，几名嘉宾虽然先前没有合作，但初次见面都对彼此表现出了十足的热情。
钱熠凝拉着顾未聊个没完：“我终于见到活的了！我粉你们团好久了，我刚答题的时候还在想，来的会是哪一个！”
两个人年纪相仿，聊起来也没完。
江寻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把穿着校服的小朋友往自己的方向拨了一点，离另一个穿校服的远了那么一点点。
顾未丝毫没察觉江寻的小动作，往江寻身边靠近了一点，继续给钱熠凝解释道：“其实我们团还来了一个，但是我还没找到他。”
*
食堂里，被无良节目组强行装扮成食堂阿姨的T.ATW成员石昕言正在疯狂洗盘子：“我能出去了吗？”
顾未还在等他呢，他说好的要多照顾团内的主舞。
“导演说再加五十个。”工作人员无情地说。
“为什么？”石昕言震惊。
“因为你同团成员刚才震撼了导演的妈，这是张导的原话。”
石昕言：“？？？”未未震撼您妈关我什么事。
而且不可能啊，未未性格那么好，从不给人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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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我要给你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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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这么乖
第25章
一顿饭吃完，时间已经接近9点，导演终于满意，收工放过了几人。
顾未捧着手机，在酒店的沙发上叹气。
刚才池云开打完电话后不久，就拉他开了一局手游，傅止和洛晨轩都在，刚好四个人组成了一队。顾未刚玩这游戏没多久，也不熟悉，只能操纵着游戏角色捡了把破枪跟在池云开他们身后乱跑，碰到跳不过去的障碍物还时不时地叹气。
江寻原本是要回房间的，结果瞧见了正在打游戏的顾小朋友。
又一次倒地被队友救起后，顾未不想玩了。
“你们走吧，别管我了，我给你们丢脸了。”
他索性放下手机，垂头丧气地往沙发后一靠，刚好看见了停在他身边的江寻。
顾未翘了嘴角，算是打了个招呼，主动往左边挪了些，给江寻让了点位置。
“让我看看？”江寻问，没忍住顺手揉了揉小朋友柔软的头发。
顾未捡起扔在一边的手机，递给了江寻。
“这类手游我不太熟悉，我弟弟玩得倒是比较多。”江寻说。
顾未心里平衡了一些：“没事，我也不会玩。”
然后顾未就看着对手游不太熟悉的江寻，一路神挡杀神地打到了决赛圈，顶着mvp数十个人头的成绩，在聊天框里干净利落地留下了一句“菜比”。
江寻打完微微一怔：“抱歉，习惯了。”
平时打比赛的时候，赛前赛后习惯放嘲讽了，忘记了这是顾未的账号。
顾未：“……没事，你真厉害。”
“不难，有空教你。”江寻说。
这边两人没把这茬放在心上，各自道了句晚安就回房间休息了。
T.ATW的宿舍里，刚才邀顾未打游戏的三个人看着聊天框里的那两个字目瞪口呆――
一路拖后腿的顾未突然崛起，高冷收割数十人头后，放了句嘲讽高调离开。
池云开：“看吧，我说他不对劲。”
傅止：“……他还骂我们菜逼。”
洛晨轩：“……呜呜呜上次他扔燃烧瓶把我们全队烧死我都没骂他菜逼。”
池云开：“那他让我帮忙叫鸭的事情怎么办？”
洛晨轩：“先哄着吧，见机行事。”
傅止：“不如，我们先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他到底想干什么。”
*
清晨，《逃之夭夭》的嘉宾们都踏上了返程，顾未和江寻都到H市，两人乘坐了同一航班，导演组给两人定的位置刚好相邻。
“顾小朋友，昨天没休息好吗？”江寻问。
顾未的眼睛红红的：“我没事。”
他的助理是公司新换的，小姑娘对他不了解，忘了给他带上平日里的常备药，再加上酒店里的环境不熟悉，他更睡不着了。
江寻衣服上的木质茶花冷香很好闻，顾未挨着江寻坐下的时候，感觉情绪舒缓了很多。
他从包里拿出《明明如月》的剧本，开始做男二缪梓晗的人物小传，但不论他怎么看，还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哥。”顾未唤了一声身边的江寻，“能给我讲讲你们职业选手的日常吗？”
“你不是我的粉，怎么还对我的生活产生了兴趣？”江寻接过顾未手中的笔记本。
顾未的字很清秀，记录着《明明如月》里男二缪梓晗的成长历程，江寻一
看，就明白顾小朋友这是接了新的电视剧。
“其实很枯燥，每天都是训练，要么就是约各种练习赛，有时会应俱乐部的要求，刷点直播时长。”江寻话锋一转，“但它的确有其自身的魅力，吸引着我们这些选择电竞的人投身于其中。”
“我总觉得自己的理解差了些什么。”顾未说，“我看到的只有剧本给我呈现的东西。”
男二缪梓晗为什么会放弃自己的学业选择电子竞技，剧本里着墨不多，只写了他的执着，却没有写其中的原因，更多的东西，需要他自己去体会。
要想演好这个角色，顾未觉得自己必须沉浸入缪梓晗的生活中。
“我倒是明白了。”江寻看着洒在顾未发梢上的一缕阳光，“上次扒我微博，是为了这个角色吧。”
顾未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头。
“我还是建议你去感受。”江寻说，“小朋友，想来TMW的训练室看看吗？”
顾未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彩：“我可以去吗？”
他不懂电子竞技，但他在尝试去理解，自然也对赫赫有名的TMW俱乐部十分憧憬。
“自然可以。”江寻说，“我家的小媳妇要去参观，自然没人反对。”
顾未：“……”又来了。
不过，能蹭到TMW的参观，小媳妇就小媳妇。
“想。”顾未说。
“不过你可能会觉得枯燥，还要陪我们一起熬夜。”江寻说。
“不会的。”顾未摇头。
他突然很想去看看，表情包生活的世界。
去TMW俱乐部参观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顾未捧着《明明如月》的剧本，不时问江寻几个专业性的问题，江寻也一一给他解答。
没过多久，顾未的眼皮开始打架，手里的剧本也拿不动了。
江寻一个专业术语解释到一半，看到了顾未游离的目光，抽走了小朋友手里的剧本：“困了就睡，强撑着干什么？”
顾未靠在椅背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刚入睡几秒，又从梦中惊醒，轻喘了一小会。
睡眠不足的顾小朋友，这会儿又没有化妆，嘴唇和脸颊都没什么血色，江寻莫名有点心疼。
“还想睡吗？”江寻问，“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到H市。”
顾未点头。
“过来。”江寻说，“这样会舒服一些。”
顾未没拒绝，听话地往右边靠了些，枕着江寻的肩膀，江寻却把他往下揽了些，让他枕在了自己的腿上，给他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
*
江寻身上的白茶气息似乎格外安神，顾未没有再惊醒，枕着江寻的腿，沉入了深深的睡梦中。小朋友不惊醒的时候，睡颜很恬静，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睫毛扫过了江寻垂落在身侧的手背。
这让江寻觉得，包办婚姻，其实也挺好。
这么乖的小朋友，谁都想好好宠着。
与此同时，顾未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电量不足的提示响起的同时，手机屏幕上先前收到的一串未读微信消息刚好被江寻收入眼中。
[守得云开见月饼]：未未，基本信息提供一下。
[守得云开见月饼]：你那个朋友，喜欢什么类型的？
[守得云开见月饼]：你那个朋友，喜欢怎么玩？
[守得云开见月饼]：你那个朋友，尺寸多少？
江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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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你什么尺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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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虎狼之词
由于刻意压低声音的缘故，顾未的尾音听起来软软的，带着一点不自知的撩人，求知欲让他继续倚着江寻的肩膀，等着江寻的回答。
然而他没有等到江寻的答案――
“哥？”顾未催了一声，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没事，你可以等下想好了再微信发我。”
他依旧没有等到答案，但是这次等到了江寻的反馈，他看见江寻那双很好看的手抬了起来。
紧接着，顾未感受到自己被江寻按倒在他的腿上，他没来得及反应，就又嗅到了对方身上那股男士香水清冽的白茶香味。
再接着，江寻抬手，不轻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顾未：“……”
先前录综艺他假粉身份被扒皮的时候，江寻的反应似乎都没有这么大？
“表情包，你打我？”顾未抬头，看着上方的江寻，难以置信地质问。
“因为我家的小媳妇又不听话了。”江寻问，“来，想想自己错哪里了？”
顾未在这些事情上面，是真的挺迷糊，撩了人也不自知，人还不是自己的，江寻只能稍稍“教训”一下。
错哪儿了？
顾未恍然大悟。
“尺寸？”顾未问，“你要是尺寸不ok，你微信发我……啊！”
江寻又拍了他一巴掌。
“欠教育。”
顾未：“……”
他的助理穆悦塞着耳机听摇滚，丝毫不知道后排发生了什么，江寻家的司机专心开车，对后排的动静，依旧充耳不闻。
“想不出来？”江寻问。
顾未摇头。
“你自己想想，你刚才问我的话。”江寻提醒，顺便补了一句，“别乱动。”
顾未：“……”
不敢动不敢动。
刚才他问了什么？
喜欢什么类型、喜欢怎么玩，还有……江寻的尺寸？
惊了。
江寻这么一说，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三个问题由他问出来，其实很微妙，就像是他在主动邀请江寻。
更何况他俩之间原本就还有一层暧昧的订婚关系。
江寻见他不说话：“想明白了？”
顾未扯了扯江寻的袖口，微微红着脸，点头。
“就凭你刚才的话。”江寻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求我上你。”
“我……”顾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我没……”
虎狼之词啊。
难怪表情包生气了。
“你问我这些做什么？”江寻问。
“这个啊。”顾未又来了精神，“那什么，给你找个专业的包年啊，比我睡起来舒服多了……”
江寻：“……”鸡同鸭讲，不是虚的。
如果真的要谈婚论嫁，小偶像还是得好好教。
“这些话，只对我说过吗？”江寻问。
顾未：“那当然。”
江寻点头，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以后还会拿去问别人吗？”
“绝对不会。”顾未赶紧摇头。
目前听过他虎狼之词的，只有江寻一个人。
顾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那个深夜的订婚电话以后，他就开始在涉及江寻的事情上疯狂翻车。
“顾未未，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江寻无奈地扶起顾未，“你到底想给我多少‘惊喜’。”
顾未：“……难道，你之前说的包年，只针对我吗？”
鸡鸭终于同频了。
江寻揉了揉眉心：“顾未未，你的内心在逃避，所以你才会曲解到那种程度。”
顾未想了想，退婚的事情到了嘴边，到底还是没再提。
江寻说他在逃避，他真的，是在逃避吗？
至于那个订婚，他现在好像真的没有那么抗拒了。
江寻的想法会和他一样吗。
“自己撩的人，自己想办法解决。”江寻说，“回去反思去。”
车在顾未公司的楼下停了下来。
“哥，下次保证不惹事。”顾未换了个比较常用的说法。
“你尽管惹事。”江寻再也不信这句鬼话了，把他按在了座椅边，低头在他耳边狠狠地说，“反正，你那里的手感……挺好的，我迫不及待想等你下次惹事了。”
“你……”顾未几乎是推开车门落荒而逃，“江寻……你就是个大流氓。”
suv扬长而去，穆悦摘下耳机：“怎么了未未，江寻特地捎我们一程，人挺好的啊。”
顾未：“……”
离开了车内微妙的环境，秋风一吹，他好像又清醒了许多，刚坐完别人的车就骂人流氓，的确是他的不对。
而且这次，的确是他有错在先。
江寻，会生气吗？
在综艺里一直照顾他，在飞机上还让他枕着腿安心睡了一个上午的江寻，会生气吗？
他又戳开了池云开的微信――
[爱我请给我打钱]：月饼，我惹别人生气了，怎么办？
[守得云开见月饼]：重要吗，重要就哄呗。
重要吧，顾未心想。
[爱我请给我打钱]：怎么哄？
[守得云开见月饼]：害！简单，找个生日节假日什么的契机，给人送个礼物，再说两句好的。
[爱我请给我打钱]：懂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顾未打开江寻的微博，点了个关注，在主页翻了翻，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巧了，表情包的生日，刚好就在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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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对家的黑料，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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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耐人寻味
江影关心了一把哥哥的人生大事，留下珍藏多年的压缩包，风风火火地回了剧组。
“你家那暴脾气小少爷走了？”江寻的队友West从一边探出头来，“一大早就来了，说是要给他哥的订婚对象找找场子，非要等你回来。”
江寻：“……”
“都回来了吗？”江寻问。
“SK和熊仔下午就到，可以恢复训练了，青训那边这两天放假也基本都没走。”West说，“哎，队长我听你弟说，你家给你订婚了？”
江寻点头。
“不错啊。”West来了兴趣，“好看吗，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们看看？”
“这周末。”江寻说，“好看。”
“哟，能被你夸好看，那不得了啊。”West更好奇了，“江大少爷的眼光可高了，俱乐部合作平台那么多颜值主播你一个都瞧不上。”
“脾气好吗。”West唠叨，“脾气太好可不行，回头准被队长你欺负。”
江寻摆摆手：“等见到你就知道了，性子是挺好，但人也厉害。”
江寻领教过太多次了。
他给电脑开机，上号给TMW战队约了个周末的练习赛后，点开了江影拷过来的压缩包――
乖巧但撩人的顾小朋友的黑料，听起来也很有意思。
江影在知己知彼这件事上，可以说是很上心了，压缩包里的文件，从顾未出道开始，一路收集到了近期，刚好方便他，去了解一直以来的困惑。
江寻刚打开压缩文件，排在最后面的文件名就是“顾未深夜点赞寻神十年前黑历史”，最前面的是江影不久前发过的那段顾未刚出道时的翻车音频。
江寻摇了摇头，按时间顺序依次点开了文件夹。
顾未和江影算是同期的两个黑红流量明星，江影黑红纯粹是因为他那四处乱怼的臭脾气，江寻记得，曾经有个女明星跟江影炒绯闻蹭热度，江影有过开大号怼人外加二十来个小号复读的壮举，毫不留情，一战成名，黑红一点也不奇怪。
顾未为什么会黑红，江寻很想知道。
*
江寻和顾未的互关，在微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顾未的微博下面，控评组也开始工作，举报骂人的黑粉，回怼带节奏的小号。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用户9786565，继续出来跳啊，怎么不叫了，寻神回关我们未未了，黑够了没有，也不指望你给未未道歉了，拾掇拾掇麻溜地滚吧。
@小刺猬家的暖手宝：顾未弟弟我最喜欢你了，期待你的新综艺播出，要走花路哟。[爱心]
@夜空中最靓的猩：都散了吧，别尬黑了，顾未和江寻一起录综艺呢，人家的关系不用你们多嘴。
后援会的控评及时而有序，加上江寻回关了顾未，原先很多被带节奏的书粉也散了，只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觉得这是顾未的团队在营销。
“那个晴天娃娃，怼人有点厉害啊。”穆悦拿着手机，有点惊讶。
“小刺猬们都很厉害的。”顾未说。
他这么说着，顺手点进了那个“晴天娃娃”的微博。
微博签名是晴天娃娃断头努力中，关注的超话是――
#耐人寻未#
穆悦：“……”
顾未：“？”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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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缺个未婚妻
顾未带着一丝惊惶，一丝好奇，点进了那个“耐人寻未”的超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顾未：“……”
超话的主角，竟然是他和表情包。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耐人寻未”这个名字是真的很耐人寻味。
他和江寻这才同框了几次，这就有cp粉了？事实证明，cp粉不仅有了，还有了聚少成多的趋势。
在cp粉的眼中，他和江寻在北欧小镇的相遇，是缘分使然，他收伞时的失误，是撩动人心。
他半夜点赞，那是念念不忘。
他和江寻在机场同时出现，那是眉目传情。
这里的所有人都觉得他和江寻之间有一段不解之缘，总之在超话里，他和江寻已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
超话建立的时间不长，聚集的cp粉却不少，那个叫晴天娃娃的小刺猬，还是个超话的管理员。产粮大手逐渐聚集，顾未点开了一段视频剪辑，感觉自己都要信了。
他好像见证了一个cp粉超话的诞生，毕竟这里已经文手、画手剪刀手齐全了，还有人在超话里喊着要太太们产粮。
顾未想了想，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手，没点进那铺天盖地的“粮”里，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把这个cp粉的超话藏起来，不能让某个江姓表情包看见。
超话管理员近期发过一条微博，大概意思是让大家低调，圈地自萌不要打扰蒸煮，顾未点开评论，看见评论里聚集了不少说风凉话的路人。
路人1；啥圈地自萌啊，我看你们就是一时兴起，这两个人磕不起来的，散了吧。
路人2：你们这cp粉超话不行啊，这粮太少了，嗑不动啊。
路人3：能别拉上江寻吗，我们电竞圈不想和你们娱乐圈黑红扯上关系，怎么最近没完没了啊。
路人4：cp粉能不能带点脑子啊，顾未和江寻不可能，就算之后看起来暧昧，那也是那什么综艺节目组在炒cp，你们是不是忘了，江寻的弟弟是江影，江影和顾未是对家啊，水火不容的那种。
总之超话刚刚兴起，但似乎也正在经历一场风雨，只要蒸煮低调，似乎不会野蛮生长发展成为庞大的势力。
顾未是这么考虑的，所以他暂时把超话的问题抛在了脑后。
他回到了自己的微博主页，开启日常营业，艾特了《明明如月》的官博――
@T.ATW顾未：感谢相遇，我是缪梓晗。@电视剧明明如月
营业结束，公司安排的车也好了，顾未上车准备回公司安排的宿舍，在车后座上点开了微信。
皮卡丘
的头像排在第一个，发消息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以前。
[十万伏特]：还疼吗？
[爱我请给我打钱]：理直气壮.jpg。
[爱我请给我打钱]：疼什么？
顾未按完发送键，才意识到江寻问的是什么。
于是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中午被江寻按在腿上“教训”的场景。
顾未：“……”
江寻本来也就没用多大力气，原本也是不疼的，可是现在，顾未就莫名觉得，中午被教训过的地方，有点微妙的感觉。
[爱我请给我打钱]：不疼……
而对面的江寻又给他发来了新的消息――
[十万伏特]：是吗？
[十万伏特]：挺可惜。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可惜什么？
[爱我请给我打钱]：惊恐.jpg。
[十万伏特]：原本打算，你要是说疼，就找机会给你揉揉。
顾未手一哆嗦，手机掉在了地上。
“还在看超话？”前排的助理穆悦随口问，“这么有趣。”
“没。”顾未赶紧摇头，捡回了自己的手机。
表情包三句话不到就要耍流氓，顾未决定努力转移一下话题。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
[十万伏特]：听不见。
顾未：“……”
于是他按了聊天界面左下角的语音键，压低了声音，给江寻在语音里叫了声哥。
[十万伏特]：听见了，说吧，又在盘算什么呢。
[十万伏特]：摸头.jpg。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缺什么啊。
江寻的生日就在下周，既然要送生日礼物，顾未觉得自己可以从江寻的喜好入手，或者江寻缺什么，他就给江寻买什么。
不过以江寻的家庭背景和他如今在电子竞技圈的地位，顾未真的想不到，江寻会缺什么。
[十万伏特]：缺什么？
[爱我请给我打钱]：对的，哥，你放眼看看周围，有没有哪样东西，是你还没有拥有的。
[十万伏特]：还真有。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爱我请给我打钱]：是什么
[十万伏特]：未婚妻。
顾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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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去吃你订婚对象呀
还问什么需求啊，他现在宣布，大流氓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爱我请给我打钱]：当我没问过。
[爱我请给打钱]：告辞。
顾未点开了微信上江寻的资料卡，顺便给江寻改了个备注，用来提醒自己。
[肮脏的成年人]：顾小朋友，怎么问起了这个？
[肮脏的成年人]：人呢？
顾未看着新改的备注，万分满意，点开了购物APP的主页，开始认真给江寻挑生日礼物。
*
江寻放下手机，关上了桌面上的所有文件夹，江影发来的关于顾未的黑料，他基本都浏览了一遍。网上那群人，为什么盯着顾未黑，江寻总算是明白了。
大部分黑料明显是营销号在带节奏，但是其中有几个让江寻比较在意，网友的很多骂点，也是从这里衍生出来的。
顾未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曾被问及自己讨厌的动物，视频里的顾未犹豫了一瞬，说不喜欢狗，但黑子们找出了顾未拍mv时的一段花絮，顾未坐在乡下的小桥边，顺手撸了村民家的狗，脸上的表情也挺自然。
不少黑子拿这一段说事，说顾未卖惨草人设，这种没用的人设，也就只有顾未才会去立。
这明显也是为了黑而黑的言论，顾未在采访里那一瞬间的慌乱不是假的，江寻觉得这其中可能会有别的原因。
第二个比较大的黑料江寻前一阵子还在微博热搜上见过，顾未在录综艺的时候拒绝了一位老人发布的刺绣任务，把针盒和绣品倒扣在桌子上，从屋子里跑了出去。黑粉们围绕这段视频掐了顾未几天几夜。
最让江寻在意的，是一年多以前，微博上的一个热搜。
#顾未编舞抄袭#
涉及此事的另一个男明星，名叫蒋恩源，比顾未大两岁，但和顾未算是同期出道的艺人，如今人气飞涨，脱离了原本所在的男团，换了另一家公司继续发展。
热搜里po出了顾未新曲mv里的一段唱跳，与蒋恩源两个月前在舞台演出时的一段编舞极其相似，但是蒋恩源那时已经离开了原先的公司。
蒋恩源没有发布任何微博，却给营销号质疑顾未编舞抄袭的微博点了个赞。
两个人的粉丝掐得铺天盖地，顾未被蒋恩源的粉丝还有吃瓜路人追着骂了一周，风波才逐渐平息，这时蒋恩源突然发布微博艾特了顾未，说可以不计较此事，顾未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自那之后不久，蒋恩源还在公开场合多次对顾未表示友好，顾未却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件事情才是顾未被定义为黑红的决定**件，江寻的桌面上停着江影收集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节目的后台，蒋恩源似乎是想找顾未说话，顾未的神情却木木的，眼睛里的光都暗淡了。
顾小朋友脾气那么好，却还有这么倔的时候。
江寻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江影。
[十万伏特]：你对家，之前被传编舞抄袭那件事，你知道吗？
[大钳蟹]：啊，那个啊，我想起来了，那个瓜别吃，是个馊瓜，你去听听对家唱歌呗，保证提神醒脑。
江寻：“……”
[十万伏特]：这个瓜怎么了？
[大钳蟹]：我觉得没网上传得那么简单，蒋恩源这个人很有问题，丑人多作怪。
[十万伏特]：……
[十万伏特]：具体说说？
因为要具体说，江影直接给江寻发了句长语音――
[大钳蟹]：他之前和顾未都是雪轻娱乐的练习生，后来他莫名换了公司，就跟豆芽传媒的总监搞到一起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对家出了编舞抄袭的事情。讲真，我虽然跟顾未搞对立，但我人品没问题，能当我对家的，人品也没问题，编舞这事我感觉没网上撕得那么简单，粉丝看不出来，但我们多少能看出一些。对家那个舞蹈功底，据说是小时候练出来的，蒋恩源那个丑八怪僵尸舞姿，谁抄谁真的不好定论。所以只能说，这段舞是蒋恩源先在公众面前展示的。
[十万伏特]：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大钳蟹]：我有蒋恩源20个G的黑料，好多都是独家的，哥你要不要？
[十万伏特]：……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当狗仔。
江寻叹了口气，江争是优秀的影帝，养出来俩儿子却一个比一个靠不住。
[十万伏特]：那这件事情，后来是如何解决的？
[大钳蟹]：那会儿我开二十来个小号连环骂那个强行跟我炒cp的女明星，被人粉丝扒皮一路骂上了热搜，一群人追着骂我得理不饶人，把顾未那条热搜给顶下去了。
[大钳蟹]：综上所述，顾未是个好对家，我们抢过代言抢过资源，但我没想到我们竟然连黑红热搜位也抢过。
[大钳蟹]：别吃我对家的瓜了，去吃你订婚对象吧，嘿嘿。
[大钳蟹]：对象美不美，什么时候带过来让弟弟我过目一下。
[十万伏特]：……
[十万伏特]：好好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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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肮脏的成年人
第32章10.24
顾未躺在宿舍的沙发上，刷了一晚上手机，也没给江寻挑到合适的礼物。
“在纠结什么？”队长傅止路过的时候问，“抱枕的绒毛被你薅了一地。”
“给人挑礼物。”顾未如实说。
傅止了然：“上次你要给人送鸭的那个朋友吗？”
顾未：“……对。”
“后来怎么不送了？”洛晨轩日常睡前出门接开水，路过客厅听见两人聊天，自然而然地跟上了话题。
“后来……他似乎不太高兴。”顾未又想到那天被江寻按在腿上打屁股的场景，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未未。”洛晨轩哭笑不得地看着最小的成员，“你自己想想，要是倒过来，对方给你送那什么，你会高兴吗？”
倒过来？
顾未一怔，要是倒过来，江寻叫了人给他包年。
顾未：“……”
仅仅是这么一想，好像就有些失落，还有点生气，就好像，江寻在随意打发他，江寻不在乎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意，江寻在不在乎他。
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呢。
“想明白了？”另外两个人哭笑不得，“弟弟你这脑回路，真是绝了。”
洛晨轩：“是要挑礼物给人道歉吗？”
顾未点头。
洛晨轩建议：“那你不妨问问对方亲近的人，这样挑起来可能会容易一些。”
顾未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江寻亲近的人，最终脑海中浮现出了对家的身影。
好的，就他了。
*
滨江大厦的摄影棚内，顾未对着镜头说出了最后一句台词，完成了代言的一系列拍摄。
“顾未弟弟辛苦了。”代言方的人给顾未塞了两包顾未刚刚代言的巧克力。
“谢谢。”顾未礼貌地给工作组的人道谢。
“未未，你在这边休息室稍等，合同的事情赵姐让我再去和商品那边交涉一下。”穆悦说。
“好，我在这里等你。”休息室的空气有点闷，顾未靠在栏杆边，等穆悦回来。
闲下来的时候，顾未又想到了礼物的事情。
他点开了那个[肮脏的成年人]的对话框，原本是想打字，后来想起了江寻之前的回复，于是顾未放弃了打字，改发了一句语音，叫了对方一声“哥”。
[爱我请给我打钱]：下午好，训练辛苦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倒茶.jpg。
[肮脏的成年人]：今天怎么这么乖，这么懂事了？
新给江寻改的备注顾未一时间还没适应，盯着手机屏幕笑出了声。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你想好了没，你到底缺什么啊？
[爱我请给我打钱]：不许说未婚妻。
[肮脏的成年人]：缺一个能在床上叫老公的小媳妇。
[肮脏的成年人]：叫一声来听听？
顾未：“……”
“你盯着栏杆傻笑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从他的背后传来。
顾未吓了一跳，本能地用手挡住了半个微信聊天界面。
对家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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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录节目啊。”江影摊手，“你接不到的那种舞台综艺。”
江影的余光扫过了顾未的手机屏幕，没看到与顾未聊天那人的头像，倒是看到了那人的名字――
肮脏的成年人。
以及部分明显少儿不宜的聊天内容。
江影看顾未的目光也变得微妙起来。
对家年纪不大，比他还小上一岁，微信和人聊天的尺度还挺大。
“啧。”江影给对家打完了招呼，准备走人。
“哎，你等等。”顾未一边拉住了江影卫衣帽子上的抽绳。
江影走得急，差点没被对家勒死。
“你够狠啊。”江影一边松绳子，一边连连咳嗽，“我俩最近没掐什么资源吧。”
难道是分享了对家黑料的报应吗。
“对不起对不起。”顾未赶紧道歉，在江影要走之前，赶紧问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问题，“你哥，江寻他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或者说想要的东西？”
江影停下了脚步。
“你关心我哥做什么？”江影自言自语，“奇怪了，我哥最近怎么也是……”
“你哥怎么了？”顾未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我哥没事。”江影差点把黑料的事情说漏了嘴，“我哥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看。”
顾未：“？”
“那你哥缺什么？”顾未锲而不舍继续提问。
“我哥……”江影认真想了想，“好像真没什么缺的，他对自己的目标一直很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得到，非要说缺的话，之前缺点爱吧，但他现在好像已经找到了。”
江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男人嘛，你懂的。”
顾未没懂，他完全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在生日礼物这件事情上，他最终还是决定自作主张。
“这个给你。”顾未的手里原本捧着两袋巧克力，现在他把其中的一袋递给了江影。
“想贿赂对家？”江影接过了巧克力，“让我发胖，然后抢我的资源？”
“不给你，你帮我送给江寻吧。”顾未说。
“我不干。”江影捧着巧克力走了。
*
傍晚，TMW的训练室里，江影往江寻的电竞椅上一瘫，从兜里翻出了一包巧克力，扔在了江寻的桌上。
“你开始吃甜食了？”江寻问。
“今天在滨江遇到对家，对家给的。”江影摇摇手，“指明了不给我吃，是给你的。”
江寻收下了巧克力，翘了下嘴角。
顾小朋友开始送自己代言的巧克力了，距离顾小朋友送出自己，还有多久。
江影瞥见了他哥脸上的笑意，摇摇头，扣了两下桌子，神秘兮兮地开了口：“哥，虽然你俩录了个综艺，产生了那么点感天动地的兄弟情，但我还是觉得，你可以离我对家远一点。”
“理由？”江寻问。
“他在微信和人那什么。”江影压低了声音。
江寻皱眉：“哪什么？”
江影：“我今天吧，看到他和一个‘肮脏的成年人’在聊天。”
江影：“这id吧，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江影：“我还瞄到这个人让他叫自己老公。”
江影：“时间紧迫，头像是什么没瞄到，乍一看是黄色的，啧，真是头像如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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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我等你一起睡
江寻皱眉：“黄色头像？”
江影点头：“对。”
江寻：“肮脏的成年人？”
江影：“对，聊天内容极其露骨，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江寻总觉得这事情哪里不对。
*
距离《明明如月》开机还有半周的时间，周四的下午，顾未简单给自己收拾了几件衣服，让助理把自己送到了TMW俱乐部的楼下，顾未戴着帽子和口罩，下车的时候，刚好看见了俱乐部门边等着自己的江寻。
“哥！”顾未冲江寻挥手。
他穿着初秋时节的白毛衣，整个人在秋日的阳光下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寻神，那我们未未就交给你了。”这两个人一起录过综艺，多少也算熟悉，穆悦很放心。
“你放心休息几天吧。”顾未对穆悦说，“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我看着他。”江寻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寻神，麻烦你帮忙再盯一下未未的饮食。”穆悦把顾未营养方案给了江寻一份，“别让他乱吃东西。”
“放心。”江寻看向身边只露出眼睛的顾未，“保证给你们养好了再送回去。”
助理走了，顾未跟在江寻的身后进了TMW战队所在的俱乐部，看什么都很好奇。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江寻说。
顾未跟着江寻，一路上了俱乐部的顶楼，TMW战队的训练室就在这里。还没走进训练室，顾未就听到了连续敲击键盘的声音。
然而，当他和江寻一起走进TMW训练室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下了。
训练室里坐了三个人，一个在直播，一个在散排练手，还有一个在啃玉米棒子，察觉有人进来，三人同时回头看向门口，目光在顾未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后，同时在心里骂了声卧槽。
“这不是上次点赞队长黑历史的那个小明星吗？”熊仔用眼神疯狂暗示队友。
“我靠，好像真的是。”SK回以眼神，“小明星就是小媳妇？”
“那段黑历史，难道是队长的聘礼？”熊仔疯狂眨眼。
“瞎几把说啥呢？”SK瞪眼。
江寻扫了一眼训练室，三个人立刻捂嘴噤声。
“队长夫人好。”正在直播的West反应最快，立刻转头给顾未打了招呼，“你们闭嘴，别把人给吓跑了。”
顾未：“……”
West那边还开着直播，他刚直播完一局游戏，直播还没关，听他这么称呼，直播间里顿时就炸了。
[队长夫人？我们寻神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西哥西哥，能把镜头往边上挪一点吗，咱们也想看队长夫人，只要你挪，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江寻找对象了？完了，我们女友粉没活路了。]
[West，让队长夫人入镜，我们给你多刷几个金色火箭。]
[江寻今晚播吗，把对象带出来让我们鉴一下。]
“走开走开，那是你们能看的吗。”
West顾及顾未的偶像身份，到底是没敢拿江寻的订婚对象赚钱，没搭理直播间里一群人的嚷嚷，笑骂了一句退了直播。
一群好奇网友没得到答案，纷纷涌入了江寻还未开播的直播间，等待晚上的开播。
“你们好呀。”顾未给江寻的三个队友一一打了招呼。
江寻怕他拘谨，给他简单做了个介绍：“那个拿玉米棒子的胖子，是熊仔，刚直播的这位，是West，还有那边墙角位置的是SK。”
顾未扒江寻微博的时候，见过几人的照片，对战队里的几个人说不上陌生，倒是这群人对他好奇得很，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我……新剧是电竞相关题材。”顾未解释道，“过来找一下感觉。”
“找，随便找。”三个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不用管他们。”江寻给顾未找了把椅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你坐这里吧，要是觉得闷了，可以自己出去逛逛。”
“哥，你忙你的，我不打扰你。”顾未说，“我就看看。”
“我倒是希望你来打扰我。”江寻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点开了桌面上的游戏图标，“顾小朋友不妨想想，要怎么做才会‘打扰’到我。”
大流氓的“打扰”明显带着颜色，顾未装做没听见，耳尖却又红了。
“今天要打练习赛，结束以后会顺便刷个直播时长。”江寻给顾未讲了一番晚上的工作，“很久没播，让咱们俱乐部蹭蹭我的热度。”
三名队友互相对视一眼，决定帮江寻刷刷好感度。
熊仔：“我们队长，特别勤奋，俱乐部都买下一半了，每周的直播还是一次不漏。”
West：“我们队长，特别努力，刚从综艺那边回来，就给我们约了好几场练习赛。”
“我们队长。”SK嘴笨，觉得好的可能都被夸完了，绞尽脑汁后，紧跟队友队形，勉强找了个跟“勤奋”和“努力”接近的词，“……特别持久。“
江寻恰好戴上了耳机，没听见队友的这句“夸奖”。
West抬手在SK的后脑勺上抡了一巴掌，回头冲顾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不要让江寻听到这句。
顾未：“……”
这一屋子都是肮脏的成年人。
他算是知道了，十年前那个非主流的江寻，是如何一步步变成了现在的大流氓。
*
顾未捧着江寻刚递过来的一包薯片，坐在江寻的身边，看江寻打开游戏主页，输入账号登录。
这一屋子的人，说起话来能骚到断腿，但一戴上耳麦，却又都露出了严肃认真的神情。
电脑上的进度条走到尽头，江寻在队内频道开始指挥：“C区39,19，其余人汇报坐标。”
TMW战队的四个人一起打过无数场比赛，自然配合得天衣无缝，顾未听不懂江寻口中的专业术语，却能看见江寻那双好看的手在飞速敲击着键盘。
他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江寻，这种感觉，就像是他踏入了江寻的世界，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江寻，他几乎看得入迷，忘记了时间，与整个训练室一起，投入了练习赛中。
他像是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投身于电子竞技，追逐每一次胜利。
只有真正来到了这里，他才察觉到，自己先前对缪梓晗这个角色的理解，是多么的浅薄，今晚以后，他的人物小传上，又可以增加很多新的内容。
练习赛打完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TMW积分高过对方战队，取得了练习赛的胜利。
江寻摘下耳麦，往椅背上靠了靠：“未未，呆在这里觉得闷吗？”
顾未摇头。
不仅不闷，还很有意思。
在来这里以前，他从不知道，电子竞技还有如此大的魅力，牵动着人去忘记时间的流逝。
“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江寻揉了揉顾未的头发。
“不用。”顾未拉着江寻的衣袖，让他坐回了原处，“你们是不是还要复盘刚才的比赛。”
“做了不少功课啊。”江寻夸奖了一句，“小朋友挺乖。”
顾未低头，暗自扬了一下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被江寻夸的感觉，像是偷吃到了甜甜的水果糖。
“新剧什么时候开机？”江寻问。
顾未：“就下周。”
“抽空去看你。”江寻说，“好好拍戏，别和江影学，他成天在片场划水。”
TMW战队还要和教练一起复盘刚才的比赛，复盘的过程对非专业人士来说多少有些枯燥，战队里的人都是夜猫子，江寻却不忍心顾未陪着自己一起熬。
“顾未未，要先去睡吗？”江寻问。
“不去。”顾未坚定地摇头，“你去复盘吧，我等你。”
“困了就告诉我，听到了没有。”江寻叮嘱完，和队友一起去了旁边的房间。
顾未捧着江寻给买的奶茶，坐在江寻的电竞椅上，霸占了江寻的位置。
刚才的江寻就坐在这里，敲击着键盘，指挥战队拿下了练习赛的胜利，顾未坐在这里，心中就莫名生出了一种暖意。
*
将近十一点，T.ATW的微信群里却热闹了起来，顾未这才想起，他忘了给大家说自己出来了――
[守得云开见月饼]：顾未呢？
[清晨的太阳啊]：不知道啊，上午还在呢。
[Stone]：录完综艺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我要控诉，他录节目的时候跟江寻玩得可好了，竟然没帮我要签名。
[守得云开见月饼]：走，去朋友圈发寻人启事了，咱们团的主舞丢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啊啊啊啊抱歉！忘了给你们说，我这几天都不回去了。
[傅止]：有工作？
[爱我请给我打钱]：没有，私人行程。
[爱我请给打钱]：憨憨脸红.jpg。
[Stone]：离家出走？
[清晨的太阳啊]：夜不归宿？
[守得云开见月饼]：和人私奔？
[傅止]：在男朋友家吧。
顾未：“……”
[守得云开见月饼]：弟弟照顾好自己，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男朋友，你爸给你介绍的订婚对象真厉害，直接拐走了咱们团的主舞。
[清晨的太阳啊]：哎，不说了，TMW的寻神等下要直播了。
[守得云开见月饼]：未未照顾好自己。
[傅止]：我在拍戏，没得看。
[石昕言]：我帮你看。
于是群里又安静了下来，唯独顾未还坐在江寻的椅子上，盯着屏幕上的男朋友三个字回不过神。
“怎么在发呆？”江寻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江寻拿着平板电脑，已经完成了比赛的复盘，“困了吗，不听话的小朋友非要陪我熬夜。”
“不困。”顾未动动手指，挡了手机屏幕上的男朋友三个字，“我等你一起睡。”
“好啊。”江寻捕捉了他话里那三个字，加深了话语中的笑意，“一起睡。”
顾未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还有个直播，完了就一起睡。”江寻站在他身后，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点了点，“给你分享一首歌吧，可以提神。”
“好。”顾未点头，表情包平时听什么风格的歌，他的确很好奇。
很快，手机屏幕上跳出了新的内容――
[肮脏的成年人]：[分享歌曲]
顾未：“！！！”
完了，他忘了把备注改回去了。
“你给我备注了什么？”
江寻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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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x图，要吗？
顾未第一时间把手机往袖子里揣，江寻却先他一步，发觉了他的动作，抓住了他的手腕。
顾未本能地去躲，抱着手机在椅子上蜷成一团。
“不给看。”顾未保护手机，“什么都没有。”
“不给看是吧。”江寻放下平板，弯下腰去挠顾未的腰。
顾未腰上原本就敏感，周边一圈都是痒痒肉，被江寻一碰，更是整个人蜷成一团，一边忍不住笑着躲开，一边拼命藏手机。
“我错了。”他小声求饶。
“我先前说错了。”江寻说，“你一点都不乖，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求饶无效，顾未承认错误的次数太多，在江寻这里已经不起作用了。
江寻这话一说，顾未立刻想起，上次他惹事的时候，suv后座上发生的事情。他立刻抓紧了椅子的扶手，紧紧地粘在椅子上不肯起来。
不能再被按着揍第二回了，这是顾未此时内心唯一的想法。
江寻明显看出了他的目的，抱着他的腰往椅子外拎：“我发现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初秋的天气，只带着些微的凉意，顾未上身穿的是一件白毛衣，这么一折腾，错位的白毛衣不再能遮挡腰肢，他腰间白皙的皮肤就这么裸/露在了秋夜微凉的空气中，被江寻的指尖无意中擦过，又带来一丝暖意。
顾未的求饶声，在他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变得微小而柔软，他光顾着去护怀里的手机，连江寻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也分毫没有察觉。
两个人闹得起劲，队友进来的时候，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West：“你们先忙。”
West：“我过会儿再来。”
West冲着隔壁屋大喊：“教练，要不您再训咱们一会儿。”
顾未听见旁人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两个人刚才的打闹，在其他人眼中明显有些暧昧，他稍一走神，手机落入了江寻的手中，对方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抓住他的右手在手机指纹键上按开了指纹锁――
微信页面上的备注，以及之前的聊天记录，就这么暴露了。
备注是肮脏的成年人，头像是熟悉的皮卡丘，江寻自己的微信号就以这样一种方式呈现在他自己的眼皮底下。
“肮脏的成年人？”江寻笑了一声，冲顾未晃了晃手机屏幕，“那你是什么？”
顾未思考了一下：“单纯的成年人？”
虽然他俩性取向一致，但他从来就没有表情包那种弯弯绕绕的心思。
“挺好。”江寻看着顾未评价道，“小朋友学会顶嘴了。”
顾未刚要反驳，就看到江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给我改回去。”江寻威胁。
“改改改，马上改。”顾未连连点头，伸手试图去接自己的手机。
“慢着。”江寻却改了主意，抬高了手，顾未坐在椅子上，没够到手机，抬头无辜地看着江寻。
“坐好。”江寻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顾未的肩膀上，“我给你改。”
顾未只好坐在椅子上，等
着江寻再次把手机递到他的手里――
他看着屏幕上方的两个字近乎哑口无言，都是他不好，好好地，给表情包改什么备注呢，改了就算了，还被本人刚好看到。
江寻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这……不符合客观事实。”顾未小声说。
“那就等着你努力一点，把它变成客观事实。”江寻说。
顾未：“……”
表情包怎么这么不讲理。
他决定先苟着，等到表情包不在的时候，再偷偷改回来。
毕竟顾未觉得，只要他惹事的速度够快，江寻就找不上他的麻烦。
“疼不疼？”江寻问，刚才的一阵闹腾，给顾未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不疼。”顾未摇头。
“哥，你不是还要直播吗？”顾未提醒。
十一点半了，江寻的直播间里，早就挂上了直播的通知。
“你自己算算，我放过你多少回了。”江寻把顾未连人带椅子往旁边推了一些，自己找了另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那就再放过我一回呗。”惹事太多次，顾未都学会讨价还价了。
“你想得美。”江寻登入直播间，顺手给顾未拆了包零食，递到了顾未的手里，语气却还是凶的，“总有一天找你算总账，算到你哭。”
总有一天，说明不是今天，警报解除。
自打发现表情包其实人挺不错以后，顾未胆子越来越肥了。
“吃吗？”江寻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橘子，橘子是熊仔从家里带的，每个人的桌上都放了好几个，只是没见到有人吃。
江寻刚剥完，旁边就伸出了一只爪子，拎走了他手上的整个橘子，只送回来一小瓣躺在他的手心。
“唔……好酸啊。”顾未眯起了眼睛。
江寻看着这样的顾小朋友，脑海中莫名出现了四个字，恃宠而骄。
只是当事人丝毫没有察觉，一边揉着脸颊，一边抱怨着刚才的酸橘子。
顾未捧着江寻给买的奶茶和零食，看江寻在开播前点开了微信，找到了江影，在对话框里放了个压缩包，点击了发送。
顾未：“？”
*
城市的另一端，拍完一场夜戏的江影，刚在泥地里滚了一圈，满头满身都是泥。助理给他递上了手机，手机里是江寻刚给他发的消息，看起来还是一个压缩文件。
[十万伏特]：黄图.zip
[大钳蟹]：卧槽！
[大钳蟹]：谢谢哥！
江影喜滋滋地揣着手机，在片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解压打开了他哥深夜发来的黄图压缩包。
铺天盖地的黄色淹没了江影的视线，那一瞬间，他的手机里多了几百张高清无码的皮卡丘图片。
与此同时，他收到了江寻的第二条消息。
[十万伏特]：嗯，不谢。
江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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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私奔？偷情？
[大钳蟹]：你把这叫黄图？
[十万伏特]：不是我，是你。
[大钳蟹]：？？？
*
已经将近十二点，江寻登入直播间的时候，直播间里已经蹲了满满的一屋子观众，直播间里终于出现了TMW战队训练室的画面，等了一晚上的网友们开始了一番激情刷屏。
[话梅糖提刀再战]：寻神来啦。
[菜到找不到头]：寻神我七点就来了，我要看寻神在线拿人头，等下爽完再睡。
[清晨的太阳啊]：啊啊啊啊寻神，我明天周末还加班，除了看你打游戏，没谁能给我安慰了。
[守得云开见月饼]：我也是我也是，上面的说出了我的心声啊。
[ooo]：恭喜寻神，刚拿的世界冠军，现在还有了对象。
直播间里不少人都是先前从West的直播间过来的，傍晚的时候听见过West那句“队长夫人”，这群人在江寻的直播间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看看这位队长夫人。
摄像头拍不到顾未，所以他安心地坐在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飞速划过的各个名字，有时候还能从其中找到几个疑似T.ATW成员的账号。
屏幕上突然清一色地刷起了“队长夫人”这几个字，顾未一愣，别开了视线，却发现江寻带着有些玩味的目光，冲自己的方向笑了一下。
顾未：“……”
大流氓，得寸进尺。
直播间的弹幕却又疯了。
[晴天娃娃]：寻神你刚才对谁笑了一下！啊啊啊我心碎了，我刚变成“耐人寻未”的cp粉，寻神就找到对象了？
[我裤子呢]：前面的在说什么，啊啊啊我网卡，好像比你们慢几秒，江寻刚才是不是对谁笑了一下！
[+v看高清资源]：江寻你旁边是不是有人。
[老子拔剑超快]：寻哥，有对象了？
[hmwutjoagh]：那别播游戏了，给我们说说你对象吧，你之前直播是不是说过性别男爱好男？
[两个苹果]：谁家小可爱被这个流氓拐走了，本江寻女友粉不服，出来跟老娘比个美。
[左手跟我一起画个龙]：我能求个队长夫人的视角吗。
一直盯着弹幕的顾未又微微红了脸，又往旁边躲了躲，藏在了镜头绝对录不到的安全位置。
江寻把他的反应看在眼中，点开桌面上的游戏图标，开始了当日的直播：“今天就打三场，大家早点休息。”
[野种Disco]：寻神请正面回答问题。
[有蚊子咬我]：别藏了，西哥傍晚那会儿已经暴露你了。
[鹅鹅鹅]：歪？嫂子在吗？寻神平时坏吗？
“嘘。”江寻对着直播间的网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都别闹，等下把人给吓跑了，你们赔给我？”
弹幕瞬间就消停了，一群人接龙开始发“了解”。
江寻打开游戏，随机匹配了队友，开始周常直播，他国服段位高，随机匹配的队友也都不算差，他一边操作屏幕上的角色行动，一边给直播间的网友介绍一些操作技巧。
顾未趴在江寻的键盘边，听着哒哒的键盘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江寻腾出了一只手，把顾未往旁边拨了一些。
顾未：“？”
“离屏幕远一些。”江寻用口型说，“伤眼睛。”
小朋友的眼睛那么好看，看他贴屏幕那么近，江寻就忍不住想管。
顾未觉得有理，于是他换了个远一些的地方，继续趴着看，顺便吃起了零食。
江寻的手指一回到键盘，画面里的角色立刻抬枪瞄准射击，击中了远处的一个目标。
“码头这里可以借用集装箱卡一下视角，需要跳过来，是可以跳的，记住我标红的这个位置……”江寻讲解到一半，看到了弹幕助手上网友的各种弹幕。
“不专心啊。”江寻批评广大网友，“回去抄十遍。”
[国服第一xx]：江老师好严格，兄弟们抄起，寻神金句，抄完能上段。
[小小鸟]：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可能否]：所以江寻的旁边真的有人吧。
江寻敲击键盘的声音不停，游戏角色又拿下一个人头
，网友很快被游戏内容吸引，放弃了追问，毕竟总有那么几个网友，不关注感情，只关注游戏――
[守得云开见月饼]：寻神666，别聊对象了，我们是来看游戏的。
[清晨的太阳啊]：刚才那个视角卡得真好，可惜我就是学不会。
[stone]：寻神天秀！娶谁我们都支持。
话题被带回正轨，顾未再度安心，继续嘎嘣嘎嘣地嚼江寻刚才递过来的薯片。
江寻一局游戏打完，直播间里都开始讨论江寻刚才的操作，但其中也夹杂着其他问题。
[e]：谁在嚼薯片。
[滴滴打人]：真的，你们回放刚才的录像，保证全程有人在嚼薯片。
顾未：“……”
他吓到不敢嚼，这群人太不专心了吧。
为了不打扰江寻直播，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扯了扯江寻的衣袖，小声说：“我先去洗漱。”
“去吧，走廊尽头有洗漱间。”江寻说，“等下结束了带你去宿舍。”
要从训练室出去，必须从江寻的身后绕，顾未看了眼摄像头，快步从江寻的身后走了过去，江寻直播间的网友们只看到有人从江寻的身后走过，没人看到顾未的模样。
然而，直播间里的某些刚才表示不在乎寻神对象的网友，突然就按捺不住了。
已经超过了零点，TMW俱乐部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不论是一队二队还是战队的青训生，谁都没有休息。电子竞技，没有睡眠，《明明如月》的剧本里，只说了缪梓晗的坚持和一路走来的成就，却没有具体描写缪梓晗的艰辛。
顾未洗漱完，口袋里的手机提示有新的消息，大半夜的，T,ATW的微信群竟是又热闹了起来。
[清晨的太阳啊]：@爱我请给我打钱，你在哪？
[守得云开见月饼]：@爱我请给我打钱，出来。
[stone]：@爱我请给我打钱，知道你没睡，出来出来。
[爱我请给我打钱]：惊恐.jpg。
[stone]：是这样的，我们在看江寻直播，沉迷于寻神的技术。
[守得云开见月饼]：此时，我们看到一个人从镜头里一闪而过，没看到脸，但那个腿，那个腰臀比，一看就是咱们家的主舞。
[stone]：是这样，而且那个白毛衣，是我们当时一起挑的。
[清晨的太阳啊]：老实交代，你跑哪儿去了？
顾未：“……”
这群人为什么都这么敏锐。
[守得云开见月饼]：？？？你在江寻那里？私奔还是偷情？
[stone]：我靠，上次录节目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俩有问题，但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
[傅止]：跟你订婚的那个，不会就是江寻吧？很有可能，你爸是不是和宋编剧认识。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们不要想多，我就是来感受一下电竞的魅力，完善一下我对《明明如月》里面缪梓晗这个角色的塑造。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不想多是不可能的，群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正在外边工作的傅止也加入了话题，一群人从电竞扯到了顾未的婚姻大事。
[爱我请给我打钱]：去去去，看你们的直播去。
大晚上的，又是私奔又是偷情，这话题深度，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熬夜不好，看，这几个都疯了。
顾未退了微信，顺手刷了下微博，凌晨了，对家居然还发了微博。
@江影KANI：电竞选手真不容易啊，@TMW-Xun，哥啊，你最近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配图是一个命名为黄图的压缩文件截图。
顾未：“？？？”
又疯一个？
他的微博界面经常访问的那一栏里，突然多了个“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顾未有些印象，这是上次那个吵架很厉害的CP粉小刺猬。
鬼使神差地，他又点开了晴天娃娃的微博。
最新的一条，来自于10秒之前。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啊啊啊啊老娘不活了，江寻有对象了，我的“耐人寻未”要没了，呜呜呜。[爆哭.jpg]
顾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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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憨憨脸红
顾未回到训练室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T.ATW的群里如此热闹——
江寻提前结束了直播，关了电脑，正在等他回来。
“你打完了？”顾未停在了门边。
“打完了，剩下的时间，和他们说了要陪过来玩的小朋友。”江寻往椅背上一靠，冲门边的顾未道，“过来。”
顾未刚洗完脸，头发和睫毛上都还带着小水珠，他怕把水弄到江寻的设备上，稍稍站得有些远，江寻却把座椅转了半圈，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顾未眨眼睛的时候，睫毛上的小水珠就这么落在了江寻的指尖上。
于是顾未的目光，就徘徊在江寻的手指上，挪不开视线。
先前扒江寻微博的时候，他就反复注意过江寻的手，如今这双手摆在了他的面前，顾未抬手，想擦掉江寻指尖的小水珠，两人的指尖触碰在一起，他才察觉这个动作似乎有别的暧昧意味。
他看见江寻眼中的笑意，赶紧解释道：“我只是……”
“给我揉揉吧。”江寻没揭穿他的意图，反倒是大方地伸出手，“一整个晚上没休息，手疼了。”
顾未一怔，身体先一步有了动作，他碰到了江寻修长的手指，轻轻给人按揉了两下。
“还疼吗？”顾未小心翼翼地问。
他怕给揉坏了，毕竟表情包这个手，比较值钱。
训练室的门边，蹲着三个身影，正在围观TMW的队长骗人。
“他不要脸。”熊仔气愤，“他疼个屁，好缺德哦。”
“人家有对象你没有。”SK给了熊仔一肘子。
West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完了，小明星会被队长吃得渣子都不剩。”
江寻扫了一眼门口，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时间不早了。”江寻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走吧，一起睡。”
顾未：“……”
他一直以为江寻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江寻真的是打算一起睡，他跟着江寻，一路来到了TMW的宿舍区，看着江寻打开了一扇门，伸手把他推了进去，在他的身后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不大，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张电脑桌外，靠墙的地方就摆着一张床。
顾未有点犹豫地开口：“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别的房间了？”
“没有。”江寻断然拒绝，“我们TMW宿舍房间很紧张的，要在这里过夜，你只能和我挤了。”
顾未：“……”
怎么这话的可信度就那么低呢。
“我去洗澡。”江寻把钥匙放在桌上，“困了你就先睡。”
然而江寻出来的时候，顾未还坐在原来的地方，明显有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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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怎么了？”江寻问。
“你有……睡衣吗？”顾未艰难开口，他下午出门太着急，光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忘了带上自己的睡衣，穿毛衣睡太难受，他只能求助于江寻。
江寻刚从卫生间里出来，身上就裹了件浴袍，身上的水还没有完全擦干净，听顾未这么问，他有点玩味地笑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理解的是……”顾未说到一半，突然领悟了江寻口中意有所指的暧昧意味，“我没引诱你，就是单纯地借你睡衣！”
“知道了知道了。”江寻失笑，从柜子里翻出自己的一套递给了顾未。
“好像大了一号。”顾未身高不矮，江寻的睡衣却还是大了一些。
“是你太瘦了。”江寻盯着顾未的腰，随口问道，“出来睡不带睡衣，你那包里都带了些什么？”
顾未的包里只放了两件衣服，还有日常需要的药。
江寻的目光掠过掠过药盒上的名字，没有多问。
顾未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就着水吃了药，在江寻的床上挑了一块看起来比较舒适的区域，这明显不是双人床，虽然比单人床宽敞了有些，但两个人睡，难免会有肢体上的接触。
顾未背对着江寻躺下来，打开手机，继续给江寻挑生日礼物。江寻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TMW的训练室里，顾未删掉了原先加进购物车里的商品，对于江寻的生日礼物，他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新想法。
江寻在窗边侧躺下来，同样打开了手机，在微信聊天界面里找到了好朋友楚亦。
[十万伏特]：问一下，艾司唑仑通常用于治疗什么？
楚亦明显已经睡了，江寻退出聊天界面，正准备关机睡觉，江影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大钳蟹]：哇哦，哥，听说你已经把人给拐上门了？
[十万伏特]：不算吧，还得慢慢来。
[大钳蟹]：努力啊哥，迟早的事。
江寻回头去看身边的顾未，顾未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手机，江寻看他睡着的样子，忽然就有些明白，先前那微博的赞是怎么来的了。
他拿走顾未手里的手机，把顾未的睡姿扶正，再给人掖好被子，顾小朋友无意识地动了动，头发扫过了他的手背。
[大钳蟹]：嘿嘿，今晚加班，导演说明天放假。
[大钳蟹]：刚好我在H市附近，要不我明天去看看你那个小对象吧。
[大钳蟹]：我该穿什么衣服呢，要不要重新弄个头发，再给人带点礼物什么的，给你加点印象分。
[大钳蟹]：不说了，你先睡吧，我要去粉丝群里游一圈，该打榜了，战况激烈，对家都跑我前面了。
[十万伏特]：……
[十万伏特]：憨憨脸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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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性感主舞，什么都能跳吗
上午八点，江寻是被手机的提示声吵醒的，顾未还在睡，他轻声下了床，去宿舍的走廊里接了电话。
“早啊。”江寻给对面的楚亦打了个招呼。
“不早了。”楚亦说，“我六点就给你发了消息，你半天没反应，我就打电话来问问。”
江寻：“你说。”
“你夜里问我的那个艾司唑仑是精神类药物。”楚亦说，“你身边有谁在吃这个吗？”
“上次那个挺能惹事的小朋友。”江寻说。
楚亦在电话的另一端笑了：“胆大包天也斗不过你这个大流氓，人都被你拐上门了吧。”
“仅仅是上门，我可什么都没做。”江寻催促，“这药有什么用？”
“安眠药的一种，一般用来治疗抑郁或焦虑引起的入睡困难。”楚亦说。
入睡困难？
江寻莫名想到先前在飞机上的时候，顾未在他身边突然惊醒微微喘气的模样。
实话说，他有些心疼了。
顾未先前一直说要退婚，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倒是这一阵子，没听顾小朋友提起了。
“但他现在的状态……”江寻迟疑道。
“不像是抑郁对不对。”楚亦说，“很常见，很多人在情绪恢复常态后，一段时间里睡眠还存在着轻度障碍。”
“我明白了。”江寻说。
“好好照顾人家。”楚亦说，“失眠有很多种缘由，也有可能是抑郁和焦虑和后遗症，这方面说起来比较复杂，有机会让我看看你拐的那个小明星吧。”
“嗯，我会的。”
江寻谢过楚亦，挂了电话，轻轻推开了自己宿舍的门。
*
顾未已经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没看见江寻，迷迷糊糊地洗漱完，他就把这床划归成了自己的领地，把江寻的被子团成了一团，推到了墙边，一边在床上练劈叉，一边打开购物app给江寻下单生日礼物。
顾未点击确认，下单，脸上浮现了浅浅的笑意。
这次的礼物，对江寻来说，一定是一个巨大的惊喜，毕竟他也是挑了好久，才最后敲定下来。
江寻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一个穿着大一号的睡衣，头发翘起了几绺，在床上摆出标准劈叉姿态的顾小朋友，顾未捧着手机，颊边还带着笑意。
江寻站在门边默默欣赏了一下柔韧度满分的顾小朋友。
“哥，早啊。”顾未收起手机，给江寻问了个早。
“不多睡一会儿吗？”江寻想起来刚才和楚亦谈论的问题，比较关心顾未
的睡眠。
“不用。”顾未摇头，“昨天睡得挺好了。”
“因为一起睡吗？”江寻逗他。
顾未不知道，明明江寻的宿舍很普通，但他却莫名觉得安心，没有惊醒，也没有多梦。
这种安心到底来自于什么地方，他暂时还没有想明白。
“哥，拉我一把。”顾未冲江寻伸手，床到底不是地面，他怕自己支撑起来的时候弄乱了江寻的床单。
江寻把盛放早餐的托盘放到一边，没接他的手，反倒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人轻轻往上一拎，从床上抱起来，让顾未在床边坐好。
“柔韧性练得挺好。”江寻夸了他一句。
江寻记得，江影之前说过，顾未和其他人不同，他的舞蹈功底是从小练出来的。
顾未听对方夸自己，眼睛里闪过些微的得意：“我们团的形体课我是不用上的。”
这一点江寻是知道的，江影发的压缩包里，有一段网友骂顾未抢c位的记录。
那是一首偏古典风格的歌，中间的那一段，顾未从c位后面一个高难度的空翻翻到了前排，手中的折扇在落地的瞬间打开，摇出了利落的少年姿态。
那是团内只有顾未才能完成的一段编舞，却被黑子刻意说成是抢c位。
“很厉害。”江寻多夸了两句，所以揉到了顾未的头发，“我见过你跳有空翻的那个。”
顾未听江寻夸自己，只顾着开心，有些得意地说：“那不算什么，我还会很多舞种，就算是不会的，给我时间，我也可以学。”
“什么都可以学？”早晨刚睡醒的顾未反应似乎有些慢，被撩了也不知道反驳，被欺负了也想不起来要顶嘴，江寻又起了坏心思，想逗一逗容易上当的小朋友。
顾未：“可以……”
听江寻这么问，他回答不那么有底气了，而且总有一点上当的感觉。
“这个呢？”江寻在手机上输入了几个字，按了搜索后递给顾未，“solo和火车摇也可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近日在主播圈子里流行的一段热舞，视频中的女主播穿着性感，跟着音乐的节奏飞快地扭动腰臀，双手偶尔抚过腰胯和胸口的位置，整个编舞都充斥着撩人的意味。
顾未：“……”
他看着原形毕露的江寻大流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脸颊也渐渐地染上了樱粉色。
“怎么样？”江寻将他的反应收入眼中，“主舞大人这个也能跳吗？”
“江寻。”顾未自想见以来，第一次唤出了江寻的全名，“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耍流氓。”
“我没有啊。”江寻无辜道，“主舞大人的性感热舞，谁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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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cp粉的情绪大起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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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表情包你也抢？
耐人寻未”的cp粉超话势单力薄，活粉不多，顾未在超话里逛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圈地自萌，只是那个叫晴天娃娃的小刺猬，自打昨晚发表丧气言论之后，突然奇迹般地振奋了起来，坚定地认为江寻和顾未是真的。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耐人寻未#来啊，都关注啊，入股不亏。今日点了咱们寻未的关注，来**就是咱们cp粉大团体的开山鼻祖。
顾未：“……”
而且晴天娃娃放话了，以后谁在超话里ky，她就要咬谁。
顾未不太懂了，他这个蒸煮这两日明明安分守己，默默混迹在江寻的地盘，默默为诠释新剧的角色付出努力，丝毫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怎么这位cp粉就突然迎来了一股起死回生的力量。
由于这位姐妹的言论太过浮夸，又惹来了一群黑子。
黑子1：别哔哔了，他俩没可能，真的没可能，互关只是节目组炒作。
黑子2：关注你了，等着你脱粉回踩。
黑子3：抱走江寻，我们不约，求让寻神安心打游戏，顾未能别捆绑江寻了吗，这阵子真的是看够了，能别再贴过来了吗。
黑子4：没错，我对顾未路转黑，话撂这儿了，江寻和顾未要是真的，我就直播吃鸡屎。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黑子4，寻神没发话就你们这群杠精厉害，截图留你主页了，等着你直播，到时候可别怂。
这群人又是赌头又是赌鸡屎，顾未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如此精彩的掐架，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然而他没能围观太久，因为对家大早上的竟然给他发了新的消息――
[大钳蟹]：[截图]
顾未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张内地明星势力榜周榜的截图，早晨刚刚公布的排名上，江影以微小的分差排在了他的前面一位。
[大钳蟹]：有的时候，努力比人气更加重要。
[大钳蟹]：干杯.jpg。
顾未：“……”
江影这个人吧，自从他俩变成了对家，江影每一次榜单位置高过他，都要给他发截图。而当榜单落后顾未的时候，江影就会一言不发。
说起来，江寻的性格和他弟弟，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想到江寻，顾未的耳边又响起，江寻叫他主舞大人的声音。
这是饭圈常用的称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江寻这么称呼他的时候，心跳总会快上几分。
[爱我请给我打钱]：熬夜不好，别大半夜打榜。
[大钳蟹]：哼，我就是比你火。
[大钳蟹]：憨憨脸红.jpg。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大钳蟹]：嗯？你怎么也有这个表情包。
[爱我请给我打钱]：？
[爱我请给我打钱]：这本来就是我的。
这对家也太职业了吧，抢资源抢热搜就算了，连表情包都要抢。
*
房间的门被推开，江寻走进来，周身带着一股清清淡淡的木质白茶香气，顾未把手机放到了一边，从江寻的手中接过了早餐。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顾未一边喝牛奶，一边问江寻。
“和平时一样，全天训练。”江寻伸手抹去了顾未唇角沾到的牛奶，“是不是觉得我们职业选手的生活都很无聊。”
他们并没有网友眼中那般光鲜亮丽，镜头背后的是漫无天日的训练和坚持。
“不，我觉得很有趣。”顾未摇头，“我很喜欢这里。”
喜欢这里，喜欢在这里为梦想坚持的每一个人。
现在的话，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江寻的粉丝，不是因为颜值，也不是因为那些网友制作的表情包，而是江寻在面对电子竞技时的那种状态，让他有些着迷。
这大概就是粉丝对偶像的情感吧，顾未心想。
“我现在，好像是你的粉了。”顾未把心里话说给了江寻听。
“早着呢。”江寻说，“你这个不合格的假粉，想在我这里合格，还得继续努力。”
顾未低头偷笑。
“怎么努力？”他问。
“先把那俩舞学会吧。”江寻说。
顾未：“……”
他就不该问。
最近的日子突然变得充实起来，顾未想起自己已经好一阵子没有想过退婚的事情了。
他爸顾采似乎又在忙着剧本，已经把退婚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想什么？”江寻看出来他在走神，“吃个早餐还能想东想西。”
顾未哦了一声，回过神来，继续对付床头柜上放着的早餐。
“你助理让我盯着你的饮食。”江寻说，“你的营养计划可都在我手上了，中午想吃什么？”
“不吃芹菜茼蒿木耳菜生菜菠菜和茭白，别的都可以。”顾
未掰着手指给江寻数了一下自己不吃的那几个菜。
“你还挺挑。”江寻低头看了看营养计划上特别被划出来的菠菜，“叫声哥来听听？”
这个交易比较划算，顾未喝完了杯中的牛奶：“哥，那我今天继续看你训练？”
江寻说，“也可以抽空带你打打游戏，找找最基本的手感。”
“好。”顾未也是这么想的，《明明如月》的剧本里有缪梓晗在训练时的镜头，虽然达不到职业选手的专业度，但顾未还是希望，自己在诠释这个角色的时候，至少不要犯一些最基础的错误。
江寻对他来这里的目的显然很清楚，甚至给出了比他自己所做的更好的规划。
TMW俱乐部的一楼，是青训生的训练大厅，顾未经过门边的时候，一眼就在一群少年人中看到了早上见过的那个梳着哪吒头的小姑娘。
小姑娘背对着门口，身上披着TMW的队服，后背上弓箭与荆棘缠绕的队标在灯光的映照下有金色一闪而过，电脑界面上显示出了最后结算的胜利字样。
小姑娘往后背上一靠，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周围人赞赏的目光。
“那是易晴，这边的青训生。”江寻看顾未的目光停留在那个方向，给他简单做了个介绍。
“寻神！”易晴转身看见了门边的江寻和顾未，“早啊。”
“嗯，你们继续。”江寻冲屋里的青训生点了点头，带着顾未离开。
“真好啊。”易晴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真好。”
“是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寻神的位置。”她身边的队友露出了渴望的神色，“我也想拿两百多击杀。”
“你懂个屁。”易晴看着队友，同情地摇了摇头，“我和你的人生追求，是不一样的。”
队友：“？？？”
*
职业选手都是熬夜王者，上午的TMW训练室里倒是没几个人。
“都还在睡。”江寻说，“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没有上午的。”
“那你现在……”顾未担心江寻的作息尚未调整过来。
“没事。”江寻把顾未按坐在自己的电竞椅上，“我算是比较规律的那种选手。”
“试试游戏？”江寻在顾未的身后弯下腰，用鼠标点击了桌面上的游戏图标。
顾未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上的游戏图标，江寻弯腰的时候，就贴在他的身侧，两个人的脸颊几乎要触碰到一起，他有些紧张，几乎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顾未游戏玩得不多，并不了解当前最热门的第一人称fps类游戏《守则》，他看着江寻打开了登录界面，登录界面里已经填好了常用登录账号和密码，江寻半点也没迟疑，直接点击了登录。
进度条走到尽头，游戏的过场CG呈现在顾未的面前，江寻点开了随机组队模式，把鼠标让了顾未。
“不用紧张。”江寻在顾未的耳边说，“WSAD键用来移动，鼠标调视角，你先试试手感，你玩一小会儿就会了。”
听他这么说，顾未打消了对游戏的陌生感，按江寻说的，点开了游戏。
江寻的鼠标和键盘都很特别，与顾未平日里见到的不太一样，他始终把手指放在对应的按键上。
“红轴，相对来说比较省力。”江寻说，“鼠标你可能不太适应。”
游戏给顾未随机匹配了队友，顾未刚玩，也不知道如何看匹配的队友，只知道按刚才江寻所说的，操纵着人物在地图里到处乱转。
“WSAD健对应前后左右，你自己找找感觉。”江寻站在他的身后教他，不时抬手覆在他的右手上，帮他调整方向和视角。
10分钟以前，TMW的宿舍区里，刚睁眼的熊仔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个月的直播时长还没凑完，于是他打开了宿舍的电脑，打算开个直播凑凑时长。
熊仔开了直播，进了游戏，排了个娱乐局，下拉菜单一看队友，乐了。
tmw-xun。
他竟然排到了自家的队长，队长的练习小号。
大早上的，江寻不陪自己的订婚对象，竟然在这里打游戏。
不愧是队长。
不愧是带着他们等上世界赛冠军领奖台的人。
直播间的弹幕也惊了。
[jioahgiojago：这是江寻小号吧，小写的，没毛病，是早起的缘分让你们相遇。
[肉松小贝]：凑齐了TMW的两位大佬，666666，早上看直播是对的。
[熊仔制霸全球]：录像吧，兄弟们，这一局应该纯虐菜了，大家一起爽爽吧，这是真娱乐局啊。
[梨子]：昨天寻神下播太早了，没想到能在熊仔这里蹲到寻神，开心。
熊仔的游戏形象是穿着粉色套头衫的黑皮壮汉，看弹幕这么说，熊仔的心里也燃起了熊熊的战意，id名为tmw-小熊猫的角色，在他的操纵下，一路披荆斩棘，强行突破重围，冲着地图上标记江寻位置的红点冲了过去。
“队长，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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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热搜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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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综艺开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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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不是没有综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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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你的人在我这里
顾未第一次看见他和江寻的cp粉的时候，以为放任不管，cp粉就会自行淡去，然而综艺的播出显然给“耐人寻未”这个超话注入了新的血液，关注超话的人数逐渐增加。
与此同时，那几条热搜话题里面，掐架的网友也越来越多――
@三斤奇异果：顾未是谁，最近为什么总是在热搜上看到他，很有名吗？
@KOGHF：没什么名气吧，不过脸没话说，跳舞也是真的不错，那个腰那个腿，啧啧。估计是他们公司给买的热搜吧，常规操作了，这两个人感觉除了综艺之外没什么关系吧，最近不知道他们公司在想什么，总盯着江寻炒作，很败路人缘的好吗。
@用户97876675：+1，欺负江寻不是娱乐圈的没团队？肯定是了，抄袭狗一生黑，求顾未家粉丝不要洗，之前编舞那个事情过后，对顾未就是喜欢不起来。
@八千里路云和月：烦不烦，每次一提顾未你们就把那什么编舞的事情拿出来说，有完没完啊，顾未和江寻在录综艺，有点话题不是很正常吗。
@用户97876675：那是事实，又不是我编出来黑他的。
@TMW勇往直前：散了吧，不知道顾未是谁，也懒得管，寻神有可能就想跟小三线玩一玩，玩够了就丢了，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娱乐圈的撕逼还能动得了江寻吗，怕不是还没人扒过江寻的家世？不说他爸江争了，江寻自己手头也有好几个娱乐传媒公司的股份吧，只不过他人比较低调，精力全在电子竞技这边了。
但这些质疑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了庞大的CP粉中，短短的时间里，cp粉已经开始行动了。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喜欢自取，送给姐妹们的福利，nrxwszd。
[图片]x9
顾未点开图片，才发现他和江寻在综艺里的很多瞬间，被cp粉们截了动图，还加上了粉粉嫩嫩的滤镜。
为首的那张动图上，江寻打横抱起他，一把抢过工作人员手上的任务钥匙，向教学楼外跑去，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往江寻的肩颈边靠了靠。
顾未录综艺的时候真的没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才觉得他俩的动作真的令人浮想联翩，尤其是这张动图上还给他加了脸红的特效。
再往后翻，明明都是综艺里发生过的事情，现在一张张看下来，顾未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思路被cp粉们给带偏了。
果然，这些动图里，还有他和江寻玩你画我猜的场景，他躲闪的目光，和江寻专注看他的眼神，在高清的动图里一览无余。
@小刺猬家的可可豆：呜呜呜，我好了，我粉的弟弟太甜了，未未真的一点都不高冷，我宣布这两个人在我心里已经是一对了。
@糖炒栗子QmQ：不知道未未现在有没有和我们一起看综艺，江寻那个标准的公主抱，还有未未的小表情，就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感谢张导想破了脑壳想出了谈婚论嫁这个词，我现在就想问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可以真的谈婚论嫁！
@小小小小鸟：大家低调一点，我们圈地自萌，不要打扰到正主，我们自己爽到就行，毕竟这两个人不同圈，弟弟工作很忙，江寻还时常要打比赛，不能影响他们的工作状态，但是我真的好想说，这两个人太好嗑了！！！
饭圈粉丝品种众多，有唯粉，有团粉，cp粉作为其中的一部分，深谙圈地自萌的道理。
道理顾未都懂，但现在，cp粉们圈的这块地，好像真的有点大啊，以至于顾未开始担心，江寻会不会看到这块地了。
从最初认识到现在，他的确是没有了退婚的想法，可要说结婚……
顾未还不敢想。
他其实不太擅长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太能懂，如何与人形成亲密的关系。
结婚是什么样子的，由于父母失败的婚姻，顾未对结婚其实没有太清晰的概念，说要和人过一生，他暂时还没有这样的勇气。
可是江寻，似乎是不同的。
江寻原本在专注地看综艺，渐渐地却发现顾未看看手机，再看看他，看看电脑屏幕，又看看他，看起来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对我说什么？”江寻给正在播放的视频点了个暂停，转过头去看身边的顾未。
顾未没想到江寻会突然回头，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指挡住屏幕，拿着手机往一边躲了躲，生怕江寻看到了微博上高高挂起的热搜。
“你躲什么？”江寻奇怪道，“难不成现在觉得我的眼神也在耍流氓了。”
顾未目光躲闪：“没有没有。”
是他心虚。
“那就好。”所以江寻从上到下把顾未打量了一通，直到顾未连人带椅子往旁边缩了缩。
然而他的躲藏并没有起到良好的效果，因为有人把微博的内容搬运到了江寻的面前。
江寻放在桌边的手机屏幕上，突然蹦出了一条来自于江影的新微信消息――
[大钳蟹]：[截图][截图][截图]。
[大钳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跟我对家那么亲近干什么？？？
[大钳蟹]：你是一个快要订婚的人。
[十万伏特]：所以？
[大钳蟹]：你的行为要检点一点。
[十万伏特]：……
[大钳蟹]：这个热搜，你那个订婚对象看到，会是什么心情？
[大钳蟹]：自觉一点，这么点事还用我教你吗。
[十万伏特]：其实我那个订婚对象……
[大钳蟹]：不要说了，快去给人解释吧。
[十万伏特]：行吧。
[十万伏特]：我谢谢你哦。
[十万伏特]：微笑.jpg
这个热搜，订婚对象看到会是什么心情，这个问题江寻也很想知道，于是他伸出手，抓住顾未椅子的把手，借助椅子下的转轮，连人带椅子往自己身边拖了拖，直接把江影发来的截图，递到了顾未的面前。
江寻：“未未，你看到这个是什么心情？”
“看到什么？”顾未好奇地接过江寻的手机。
顾未没见到江影和江寻的聊天记录，只看到了一张微博超话的截图。
顾未：“……”
心情嘛，当事人的心情是比较复杂的。
果然，瞒是瞒不住的。
江寻似乎还不满足，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微博，在输入框里打下了那四个字。
“能……能不看吗？”顾未犹豫，cp粉中人才济济，这cp名读起来，真是越来越顺口。
“不能。”江寻说得有理有据，“我自己参加的节目，我为什么还不能看了？”
超话被点开，热门第一位的就是综艺的双人剪辑，bgm还是T.ATW最近新出的一首小情歌，顾未唱出了那段关于暗恋的歌词，刚好对应着剪辑中的他，在玩游戏的时候，偷偷抬头看了江寻一眼，然后微微翘了下唇角。
顾未：“！！！”
他自己都没注意的细节，这群人为什么都能抠出来，cp粉还真是人手一个显微镜啊。
“刚才挡着不让我看的，是不是也是这些？”江寻掰开顾未的手指，果然，手机屏幕上呈现的是一样的内容，“说话，是不是？”
“没有不让你看。”顾未反驳，“我只是……”
“行啊。”江寻把椅子往顾未身边又挪了一些，“那一起看。”
顾未：“……”
一起看综艺就算了，现在为什么还一起刷起了cp粉的超话。
“这么不乐意？”江寻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仗着晚饭时间房间里没人，江寻还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不想和我炒cp？”
“炒cp？”顾未抬头。
江寻点头，翻开了自己和张导的聊天记录：“原本，张导看了我们拍摄的录像之后，打算营销一下，让我俩炒炒cp，给节目带点热度，圈里的常规操作，你应该不会不知道。”
顾未是知道的，但他感觉不对，现在这个势头，不像是炒，像是爆炒。
“原本？”顾未注意到了江寻话了的这个词。
“对啊，原本。”江寻重复了他的话，继续解释，“不过，张导请的营销号和水军一个都没上，我俩就已经上了热搜了，张导刚才跟我夸你天赋异禀，请你的钱没白花，节目组捡了个宝贝，还让我俩低调一点，把热搜位给别人留一点。”
顾未：“……”
他一直都很低调啊，没看见他已经在TMW俱乐部混了两天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吗。
“啊，还有一件事。”江寻打断了他的思考。
顾未：“还有什么？”
“炒cp是节目的常规操作，张导当时之所以这么问我，是因为顾及我还有个家里给找的订婚对象。”江寻说，“我跟他说，我们不介意。”
顾未：“……”
“所以。”江寻回顾完了和张导的对话，逮着人开始发问了，“小对象，你介意吗？”
顾未哪敢介意，江寻说着话的时候，手还停留在他的颊边，大概是戳了一次觉得手感挺好，随时都准备再来一次。
他迫于威胁，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江寻才满意地挪开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经纪人赵雅的电话，把顾未从大流氓的威胁中带了出来。
“赵姐，怎么了？”顾未在电话里问。
“《明明如月》提前开机，明天下午准备进组了。”经纪人说。
“这么快？”顾未有些意外，“可是明天……”
明天是江寻的生日，他都打算好了要给江寻过生日的，生日礼物也是明天才会送到。
“明早穆悦会带车去接你。”经纪人说，“还有，热搜的事情，能带点热度是好事，但考虑到你是黑红，有一群人每天蹲点骂你，你不可以总上热搜，所以近期你和江寻不要来往太多，防止再被拍到，距离下次综艺录制还有一阵子，cp粉的热度自然会降。”
顾未看了看身边的江寻，给电话里说了声“好，不会来往太多，赵姐放心”。
经纪人那边继续交代了关于进组需要注意的问题，又随口问道：“我听穆悦说你这几天在休息，没呆在公司给你的宿舍里，也没带安保和助理，你去哪里了……”
“在我这里。”江寻的声音从顾未的背后传了过来。
顾未：“……”
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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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xx挺翘
顾未明显感觉到，电话的另一端，经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顾未这两日格外低调，T.ATW的其他成员统一口供，一律都说不知道顾未去了哪里，她以为顾未只是回家之类的，出于关心多问了一嘴，没想到当红男团的主舞已经被别人给拐跑了。
经纪人刚看完《逃之夭夭》的第一期，立刻分辨出了江寻的声音。
微博上这两人cp粉的热度直线上升，她整晚担心cp粉野蛮生长不好掌控，结果顾未竟然，还敢跑到江寻的地盘上去？
难怪团里另外四个人三缄其口，怎么问都说不知道顾未去了哪里。
她原本还想夸顾未终于开窍有了综艺感，结果这两个人好像真的不太对劲，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绝对不能让cp粉们知道这两个人私下还有往来。
经纪人定了定神，开口道：“江总，我们未未给您添麻烦了。”
考虑到江寻的多种身份，赵雅还是挑了一个此种场合下比较合适的称呼。
“别，叫江寻就好。”江寻在顾未的身边说，“不麻烦，未未很听话。”
顾未拿着手机，无话可说。
经纪人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你们最近还是少接触比较好，微博上的热搜，你们大概已经看到了，传得太厉害，对你们都不好……”
“我没什么不好，我的成绩是训练出来的，与这无关。”在电子竞技上，江寻有自己的自信，“至于顾未未，你们公司给他立的，又不是什么男友人设，为什么要紧张这个。”
顾未还算好说话，可江寻不好说，这么一通说下来，经纪人立马哑口无言，恨不得连夜让助理去把顾未从TMW俱乐部给捞出来，免得被江寻这条狐狸吞得渣子都不剩。
“放心。”江寻继续说，“TMW俱乐部很安全，我的人你大可以放心，没人会偷拍，也没人会出去乱说。”
顾未听不下去了，安慰经纪人说：“赵姐，你放心，我明早就和穆悦去剧组，我在这里也是为了我的剧本和人物小传，都是为了工作，你不用担心，早点休息吧。”
经纪人：“……”
一个个的都让她放心，但她真的没办法放心。
江家手头控股的好几个影视、娱乐传媒公司，想玩什么样的会找不到，江寻偏偏盯上了别人公司的舞担，出手的速度还出人意料的快。
顾未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好在电视剧明天就要开机了，她相信，江寻只是图个一时的新鲜，只要两个人几天不见，cp粉的热度自然会淡。
*
江寻结束一天的训练，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顾未还没有睡。
顾未刚洗完澡，穿着他的睡衣，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他怕弄湿了江寻的床，搬了张凳子坐在房间中央看剧本。
“怎么还不睡？”江寻抽走了顾未手中的剧本，剧本显然已经被顾未翻了很多遍，上面还有各种标注。
“在等你。”顾未说。
“等我？”从顾未的口中听到这个说法，对江寻来说，的确算得上新鲜，“你明天是不是还要早起？”
“江寻，生日快乐！”顾未放下剧本，给江寻送上了生日祝福。
江寻忙着训练，自己都把生日给忘了，却没想到深夜回了宿舍，还有个熬着不睡的人等他。
“睡眠不好，你还不早点睡。”江寻拿顾未没办法，只好说，“过来。”
顾未坐到床边，看江寻找出了吹风机，接上了电，要给他吹头发。
“可以不吹的。”顾未说，“反正自己会干的。”
“这话谁教你的？秋天天气凉，要是感冒了，你还怎么拍戏。”江寻坐在顾未的身边，按开了吹风机的按钮，“下次再不吹头发，我就训你了。”
吹风机的热气流扑面而来，顾未眯了眯眼睛，不自觉地往江寻手心的方向蹭了蹭。江寻那双好看的手正停在他的发间，时不时地揉过他的发顶，带来温暖舒适的感觉。
在他的记忆里，从小到大，好像从来就没有人帮他吹过头发，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差不多了。”江寻关掉吹风机，抬手帮顾未擦去睫毛上沾到的小水珠。
顾未坐在江寻的床边，有点过意不去，今天是江寻的生日，他不仅不能陪人过生日，还麻烦江寻大半夜的给他吹头发。
大概是这份从来没体验过的温暖让他有些迷糊了，礼物要早晨才能到，可他现在就想让江寻开心。
“江寻，我给你跳舞吧。”顾未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抬头去看江寻，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给你跳solo。”
江寻正在脱TMW的队服外套，拉链刚拉到底，听见了顾未的话，着实有些意外。
“好啊。”小朋友自己送上门，江寻自然不会拒绝，拎着队服，站到宿舍门边，把房间的中央留给了顾未。
这种女团的舞顾未和T.ATW的成员私下训练的时候也跳着玩过，但是在舞房外跳，这还是第一次。刚才脑子一热说要跳，现在面对着江寻，顾未又觉得有点难为情，但跳舞，到底是他喜欢的事情，bgm的声音响起，那些情绪，就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江寻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顾未跳舞，这和台上加了灯光特效的感觉很不一样，小偶像穿着他的睡衣，站在他的房间里，只跳给他一个人看。
音乐响起的时候，顾未的眼神瞬间不同，就好像他在任何地方，都能跳出舞台上张扬的感觉，哪怕此时他的观众席上，只坐了江寻一个人。
很多动作，被顾未处理得非常帅气，音乐踩点分毫不差，但是舞蹈中原本的很多动作，即便是男生跳起来，也非常欲。
顾未跳起舞来就浑然不觉外界的动静，没有注意到江寻越来越深邃的眼瞳，背景音乐走到尽头，他定格在最后一个动作上，习惯性像平时在舞台里对粉丝做的那样，向前伸手，带着点坏笑咬了下唇，wink的同时勾了勾手指。
一曲结束，顾未轻轻喘气，还没来得及问江寻感觉如何，就看见江寻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床边一扔，向他走了过来，伸手一揽，把他连带着躺倒在床上。
顾未：“……”
顾未的心跳有些快，他一时分不清是因为跳舞，还是因为江寻，江寻却还没起身，就这么看着他。
顾未偏过头去，不敢看江寻的眼睛：“跳完了……你，开心吗？”
江寻没直接回答他，反倒是撑着
床的双手松了些，把部分重量压到了他的身上。
“未未，你怎么这么好骗。”江寻的声音有些沉，“稍稍给你一点好，你就什么都能答应吗？”
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顾未决定小小地抗议一下：“我不是什么都答应，你能不能……”
他话音未落，就感觉到江寻动了动身体，然后他腰间就被某个物体重重地撞了一下。
“那就是只答应我了？”
顾未：“！！！”
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上当了，当初江寻让他跳舞，肯定就没安好心。
可是这次，是他自己送上门的啊。
“它挺开心的，感觉到了吗？”江寻几乎是贴在顾未的耳边，问出了这句话。
顾未动都不敢动，更不敢回答了。
他只是跳了个舞，表情包，就原形毕露了。
“这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吗？”江寻直起身，给了顾未喘气的机会。
“这个不算……”顾未快被这位的流氓行为吓个半死，目光躲闪，就是不看江寻，“天亮了，我买的礼物才会来，这个顶多……算个生日祝福吧。”
“但我很喜欢。”江寻说，“我的小朋友胆子越来越大了，三更半夜，穿着我的睡衣，在我的房间给我跳舞，还是很色气很欲的那种。”
“是你自己要看的。”顾未底气不足，“所以流氓的是你。”
“嗯，是我。”江寻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怕吓跑你，我可是克制了很久，都没对你说荤话了，今天可怪不得我。”
顾未说不过他，只好试着挑刺：“我不是‘你的’小朋友。”
“好，不是小朋友。”江寻点头，“是小冤家，小媳妇，还有小对象。”
顾未词穷了。
江寻无意把人吓过头，万一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江寻从床上起身，伸手贴了贴顾未发红的脸颊：“撩完你也不负责，我去洗澡，你赶紧睡吧。”
这是要放过他的意思了，顾未松了一口气，躺在柔软的被子上，侧着脸刚好看见了江寻刚才扔在床上的队服。
“生日祝福不错，其实我还想看你跳另一个。”江寻说。
“想都不要想。”顾未哼了一声，学精明了。
“好吧。”江寻有点遗憾，“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顾未不疑有他，看向江寻：“什么？”
江寻压低了声音，在顾未的耳边神神秘秘地开了口：“屁股挺翘。”
“你！！！”
江寻以飞快的速度伸手，在顾未的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抓起床上的队服外套，在顾未做出反应之前，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很快卫生间里就响起了水声。
顾未看着卫生间的灯光，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褥中，许久才回过神来。
江寻他，怎么可以……
完了，怎么办，他俩之间的关系，好像越来越拎不清了。
好像他越是逃避，江寻越是能想方设法闯进他的小世界里。
那他，要和江寻一起过一辈子吗。
在cp粉过年的深夜里，顾未躺在江寻的床上，认真思考了一下关于谈婚论嫁的问题。
江寻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顾未已经睡着了，顾未卷走了不少被子，把脸埋在被子里，呼吸还算均匀，江寻把顾未从被子里拨出来些，把顾未放在外边的手塞进了被子里，也关灯睡下了。
*
穆悦一大早就接到了T.ATW经纪人的电话，催促她早点去把顾未带去剧组。
“赵姐她可着急了，所以我一大早就来了。”这段时间，穆悦和顾未混熟了不少，开始给顾未抱怨经纪人了，“你这不是好好地吗，寻神人也挺好，不知道赵姐在紧张什么。”
顾未戴着帽子口罩，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站在TMW俱乐部的门口。
“哥，我走啦。”顾未对江寻挥手，“你记得收礼物，绝对是最适合你的。”
“知道了。”江寻伸手，帮顾未把有点歪的帽子扶正，“下次还敢来玩吗？”
顾未：“……”
江寻不提，他都要忘了昨天睡前发生的事情，至于TMW俱乐部，这可是大流氓的老巢了。
下次还敢不敢来，值得思考。
“去工作吧。”江寻没刻意要他回答，在他的身后轻轻推了一把，“抽空去剧组看你，有想问的专业知识微信上联系我。”
“那……生日快乐。”顾未弯了弯眼睛。
车向远处驶去，不久之后，另一辆车在俱乐部的门口停了下来，把包裹给搬到了俱乐部的前台。
“我有点好奇，你家小明星会送你什么生日礼物。”大早上的，West强打起精神，蹲在训练室门边看江寻拆包裹，“是名表还是衣服，或者？我们往色/情的方向猜一猜？”
“我也很期待。”熊仔也来了，“我觉得是吃的，如果是吃的，能不能给我分一点。”
江寻也很期待，但是鉴于顾未前科太多，顾未说的惊喜，他现在都十分谨慎，毕竟他俩对惊喜的理解，似乎不太一致。
但这次的礼物，顾未似乎还准备了很久，不论箱子里是什么，都是顾未的心意。
江寻在队友期待的目光下，用裁纸刀划开了箱子，箱子的最上面，是一张贺卡。
“哥，生日快乐，日常训练辛苦了，希望你的世界可以清新起来。”
[配图憨憨脸红.jpg]
拿开贺卡，箱子里满满地摆着上百个罐头。
“这什么？”SK一脸茫然地看着江寻拎起了一个罐头，伸手拉开了盖子。
罐头里是空的。
West拿起来看了看，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江寻又开了一个，依旧是空的。
江寻的队友们：“？？？”
罐头的外壳上，印着茫茫的草原，草原的上方写着七个醒目的大字――
“呼伦贝尔好空气”
江寻：“……”
顾未送了他整整一箱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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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您已被移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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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你，色令智昏
穆悦看着手上顾未的手机屏幕，心情格外复杂。
顾未的手机绳上，挂了一个Q版的毛绒顾未团子，是之前粉丝送的，顾未一直挂在手机绳上。Q版的毛绒挂件很软很可爱，穆悦先前盯着看了很多回，这次挂件就在她的手边，她却无暇欣赏。
那三条消息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间有点凌乱。
顾未昨天晚上，是在江寻那里吧。
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公又是怎么回事。
顾未和江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初进入这一行业的时候，周围人的忠告再一次浮现在了她的耳边――
娱乐圈乱啊。
贵圈乱啊。
真乱啊。
难怪经纪人紧张成那个样子，cp粉嗑得还是太保守，担心是对的，蒸煮浪得永远超脱想象，穆悦觉得，某些消息若是放出去，cp粉每天都命悬一线。
“怎么了？”顾未靠在车座上，莫名感觉助理的表情有点扭曲。
“没事。”穆悦双手捧着顾未的手机，用十张纸巾包好，毕恭毕敬地赛进了背包的最深处，并且尽可能地把包放到了远离顾未的地方。
顾未：“？”
那是手机，不是炸弹。
怎么经纪人的一惊一乍还带传染的。
*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微博上，自打顾未营业失误，转错了微博之后，一张微博转发的截图就在“耐人寻未”的超话里飞快流传。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宝贝儿们，我们有新粮了。[图片]
@薄荷糖：啊啊啊啊虽然知道顾未是手滑，但我还是宁愿相信这是咱们蒸煮在发糖，太甜了，kswl。
@可乐考啥都会：每天都要来一遍，nrxwszd！！呜呜呜，还有一个多月就考研了，我竟然天天在这里等粮，呜呜呜，未未是不是进组了，他们是不是好久都见不到了。
@用户796756546：烦不烦，一天天的，就看到你们顾未在这里蹭江寻的热度，顾未不要脸，谢谢，江寻明明有对象，直播的时候也说了，国服大号还拿出去哄人，顾未能别再贴过去了吗，什么转发营业失误，蹭热度才是真的吧，蹭了江寻和综艺的热度之后，顾未涨了多少粉，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用户796756546，关你屁事，滚，骂来骂去就那几句话你烦不烦，谁给你的脸出来舞，给你多少纸钱能买你这个职黑，姐姐出10倍。[哆啦A梦惊讶.jpg]
@小刺猬家的小雪花：姐妹太猛了[笑哭.jpg]，这个是职业黑粉吧，我看他微博里全是打卡式骂人，赶紧举报了，我去艾特一下小刺猬反黑站。
五分钟之后，顾未后援反黑站发出了当日的第一条微博――
@小刺猬反黑站：日常举报任务，惯黑举报，完成后记得打卡。
用户名：用户796756546
[主页链接]
事实证明，顾未被黑得多，但红也是真的红，小刺猬的集中举报很快看到了效果，某个惯黑小号从超话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顾未的手机被没收，没看到这段掐架。
顾未被剧组的化妆师带去化妆，穆悦坐在休息室的门边，日常看微博上的舆论动向，主要是按经纪人的要求，盯一下顾未的对家和几个职黑。
不过最近，盯梢的对象又多了一个――
江寻。
穆悦现在觉得，很有必要。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包，顾未的手机还好好地放在那里，她往左边又挪了些许，敬而远之。
【江影和顾未的粉又掐起来了，原因是有人剪了个引战的视频，问这两个人谁的粉色染发造型更好看。】
这两家的粉日常掐架在整个娱乐圈都是有名的，仿佛一天不掐就浑身难受，永远看不到握手言和的那一天。
穆悦不稀罕这个，伸手划出了下一条热点。
【TMW战队全员发微博称今日训练室的空气格外清新。】
穆悦：“……”
什么鬼，这是电竞圈的黑话吗。
这应该和顾未没关系吧，不用汇报。
其他的反黑控评任务，小刺猬反黑站都完成得很好，穆悦以一个助理的专业水准，刷完了微博，确认对顾未没有什么大的威胁之后，就退出了微博。
*
顾未睁开眼睛，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觉得有些陌生。
之前为了录制综艺特地染的黑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缪梓晗的发色，一头叛逆的银灰色头发。
这部ip剧要拍上好一阵子，顾未估计他这一阵子，都要顶着这个发色见人了。
为了契合角色这一阶段的性格，化妆师特地在眼尾的位置加深了他的眼妆，使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带上了几分少年人的骄傲，少年看人的时候，既像是满不在乎又像是满腹心事的模样，就这么展现了出来。
《明明如月》的前半部剧情，就是围绕着四个人的高中生活展开的，顾未扮演的缪梓晗，在这一阶段完全就是个叛逆的形象，逃学打架，和家里闹着要去打青训，好几段感情激烈的戏，都是围绕着缪梓晗展开的。
穿着校服披着齐肩发的宣绘桐从化妆室的门边走进来，停在了他的身边，给他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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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宣绘桐是当红流量小花，人气高，人也很好相处，在这部剧里饰演的是女主乔曦，原本这部剧的男主定的是顾未，两个人之前在晚会的后台有过一面之缘。
顾未也给宣绘桐打了招呼，镜子中的两个人同样穿着剧里中学的校服，形象与气质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帅气。”宣绘桐说，“挺有缪梓晗的感觉的。”
顾未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你也很好看。”
“香水不错。”宣绘桐对着镜子，调整自己头上的发卡，“木质香调很好闻。”
顾未：“……谢谢。”
他没有用香水的习惯，木质香调，这让他想起了之前萦绕在身边的木质茶花冷香，这个味道，应该是江寻身上的。
他这几天，的确是和江寻靠得有些近了。
贺澄从两人身边路过，给宣绘桐打了个招呼，特地忽略了顾未，然而顾未在想香水的事情，压根就没看到贺澄。
顾未披上属于缪梓晗的队服，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对着镜头，微微弯了弯唇角，定妆照总算是拍摄完毕。
官宣之后不久，《明明如月》的官微终于放出了四位主演的定妆照。原作在连载的时候，人气就居高不下，一年前传出影视化的消息之后，更是议论不休，定妆照终于放出，立刻被送上了热搜的第一位。
@手可摘星辰：男一一般，男二好看，书粉还算满意，暂不评价，等作品吧，希望不要魔改。
@你丑你说什么都错：这么大的ip，为什么要让贺澄这个网红来演？
@红糖发糕：宣绘桐太美了，书粉表示已经满意了，宁遥演的女二也好看。
@ahahah：感觉男女主没什么cp感，倒是缪梓晗的演员挺好看啊，感觉很符合角色，眼神觉得很有灵气。
@大橙子澄澄：顾未粉拉踩有意思？人气不行演技差，演不了男一还拉踩别人，求粉丝别来控评了，看着难受。
@小刺猬家的小雪花：@大橙子澄澄，有事？？官宣一出一直在控评的难道不是你们？
@澄澄我喜欢你：抄袭狗滚，黑料那么多还出来洗，迟早要糊。
官微下面，各家粉丝的控评评论中，夹杂着各种网友的争论，与此同时，还有一部分人，在围观网友掐架。
*
TMW的训练室里，江寻刚打完一场队内练习，就听见江影“啧”了一声。
“你还没走？”江寻看向门口。
江影搬了把凳子守在了训练室的门口，考虑到他和江寻的关系，以及网上赫赫有名的破脾气，俱乐部里基本不会有人来招惹他。
“在看什么？”江寻站起身，走到江影的身边。
“在监视对家的动态。”江影说。
“不是我说你。”江寻说，“你把你搞拉踩和攒黑料的精力放一半到你的演技上，你也不至于被黑成那样。”
“那不一样。”江影摆摆手，他常年被黑，心态稳得很，“工作和爱好，不能混为一谈，生活那么无聊，人总得有几个爱好。”
江寻懒得和自己爱好攒黑料的弟弟扯歪理，问道：“你对家有什么动态？”
“这个。”江影举起手机给江寻看，“新剧的定妆照，好像是演你同行，我在想我染这个银灰色的头发，应该更有看头，但是最近肯定是不行的……”
江寻的目光停留在剧组官微刚刚发出的定妆照上，顾未早晨离开的时候，还是乖巧柔顺的黑发，软软的发丝昨天还扫过他的手心，短短的半天时间里，小偶像又变了一副模样。
顾未的颜值完全可以驾驭这样的发色，化妆师对眼妆的调整，在顾未的身上体现出了一种桀骜不驯的少年感，照片上的顾未，穿着剧中的队服，对着镜头笑，眼睛里已经有了入戏的感觉。
这是顾未诠释的缪梓晗，这些日子里，江寻见过顾未贴满了小纸条的剧本，知道他为了这个角色做出了过多少努力。
“挺好看的。”江寻夸了一句。
“是啊，挺好看的。”江影心不在焉地接了一句，“算了算时间，我俩这两部戏好像同时拍完，播出的时间好像也差不多，到时候又是一波对打……”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江寻的手指划到了赞的位置，顺手给那条微博点了个赞。
“为什么？”江影问，“那是我对家。”
“你对家挺好看的。”江寻理所当然道：“我表达一下我的欣赏。”
“行吧。”江影不情不愿地说，江寻有刷微博点赞的自由，他管不着。
江寻看着江影的手机，略微皱眉，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订婚对象不好看吗，为什么要看对家？你为什么总对我对家感兴趣，你这样不好，你不专一，回头我给妈告状了啊。”江影一边念叨一边捧着手机，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一分钟后，没发现什么问题的江寻已经回去训练了，盯着微博资料界面的江影终于发现了问题。
江影：“草！”
江影：“你/妈的！”
江影：“江寻！”
江影：“你他/妈的色令智昏！”
江影：“这是老子的微博大号！”
叼着棒棒糖顶着一头乱毛路过一队训练室门口的易晴，被江影的吼声吓得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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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老公]发起了视频聊天
易晴蹲**揉了揉扭到的脚踝，朝着训练室附近瞄了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往楼下走去。
“谁知道你今天是大号吃瓜？”江寻被江影吵得脑壳疼，摘下耳麦，“你那二十多个小号平时难道不是轮着用吗？”
而且他真的是看见顾未就顺手点了赞，完全忘记了当时拿的是江影的手机。
说起来，的确是江寻理亏。
“我不管。”江影说，“我的尊严没了，你得赔给我。”
“怎么没了？”江寻不太能理解江影对粉圈掐架的执着。
“我粉丝天天帮着我跟对家的粉掐架，结果我竟然给对家的定妆照点赞，我的面子往哪里搁。”江影站在江寻的旁边讲了十几分钟的道理。
最终，江寻宣告失败，借出了自己的微博，看着江影用自己的微博打了个榜。
江影既不喘气也不愤怒了，心满意足地把手机还给了江寻。
“为什么要打榜？”江寻看完了江影操作的全过程，默默记在了心里。
“因为可以提高人气，带动宣传，对我们这些流量明星来说，还是挺重要的。”江影给江寻科普了一把打榜的重要性，“人气有了，资源就来了，广告啊剧本啊代言啊，这些都是跟着流量走的。”
江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训练去了。
江影的点赞果然在两家的粉圈里引起了轩然大波，顾未的粉丝，把这看做是对家的挑衅，江影的粉丝，把这看做是自家偶像的宣战。
@小刺猬家的仙贝：未未剧里的扮相真好看，感觉完全能够驾驭角色，这是要大火的节奏啊，江影赞什么赞，安的什么心。
@浮光掠影：吃瓜手滑吧，求某些人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一个ip剧的男二而已，不被书粉骂就不错了，还想大火？
@毛茸茸的小刺猬：行了行了，有什么好吵的，小刺猬专注未未，不撕逼，你看到谁在撕了，那都不是小刺猬。
@倒影-永远爱江影：不想和你们撕，开除粉籍也没必要，别成天盯着江影了，江影最近拍戏很忙的。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呜呜呜呜你们不要吵，呜呜呜，我该说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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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顾未终于结束了工作，坐在化妆室里等着卸妆，半天的工作，他和宣绘桐与宁遥都熟悉了不少，宣绘桐身为人气流量小花，背地里却是追星女孩，宣绘桐是他们团vocal担当洛晨轩的粉，拉着顾未问洛晨轩的各种日常，还找顾未要洛晨轩的签名。
宁遥是一家公司签的新人，在几个人中人气最低，为人比较低调，笑起来的时候有些腼腆，在这部戏中饰演女二程琳雅，和顾未搭戏。
顾未抽空和宁遥对了戏，两个人就角色做了些交流。
倒是贺澄那边，顾未依旧没能说上话，他若有若无地觉得，贺澄似乎对他有些敌意，毕竟一个下午他已经收获了对方不下于三个白眼。娱乐圈的世界太庞大，顾未没必要和每个人都做朋友，所以面对贺澄的态度，他倒也没多想。
顾未卸完妆，回了剧组给订的酒店里。
穆悦叫住了他，表情有点僵硬：“手机……给你。”
顾未从穆悦的手里接过手机，总觉得助理小姐姐有点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顾未接过手机。
“没什么。”穆悦在顾未按亮手机屏幕之前拔腿跑了。
顾未：“？”
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间门，解开了手机的指纹锁——
顾未：“……”
屏幕上有三条来自于[老公]的消息。
他好像突然懂了助理整整一个下午飘忽不定欲言又止的眼神。
上次他把江寻的微信备注给改成了[肮脏的成年人]，结果被江寻当场抓获，一顿教训之后，给他强行换上了新的备注。
顾未当时原本想着要抽空偷偷换回去，结果这几日他都混迹在江寻的地盘，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不需要借助微信互发消息，顾未就渐渐把备注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结果——
江寻的流氓言论，全被助理看到了。
顾未觉得，当务之急就是把备注给换了，以防后顾之忧。然而，正当他要点开资料卡界面的时候，[老公]的聊天框里突然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江寻正在输入消息？
顾未忘记了改备注的事情，在床边坐了下来，莫名有些紧张，等着江寻的消息。
然而那行字却消失了，对话框里半天没有动静。
江寻想说什么，怎么不说了。
顾未有些失落，可他尚未察觉这失落是什么，就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工作很累？”经纪人听出了他兴致不高，“怎么没精打采的。”
“不累。”顾未提起精神，回答了经纪人几个问题。
他正准备挂电话，却听见电话另一端的经纪人问道：“怎么回事，不让你和江寻打交道，就这么没精神吗？”
顾未：“……我没有。”
经纪人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让你谈恋爱，你的合约里也没禁止你恋爱，只是你现在事业处于上升期，黑红的身份还没摆脱掉，这时候处于风口浪尖，不是个好主意，而且江寻……。”
“赵姐。”顾未打断了经纪人的话，“你放心，我和江寻没在谈恋爱。”
“真的？”经纪人不信。
“真的。”顾未说，“你看，我们没做什么谈恋爱要做的事情啊。”
经纪人：“好吧，我再信你一次，你长点心啊。”
挂上电话，顾未看着[老公]的微信聊天界面，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空荡荡的，倒是T.ATW的群里，一到晚上，就又热闹了起来。
而且，一个下午不见，这群人还把群名给改了，原本的[T.ATW冲冲冲]变成了[我们不是憨批]。
[守得云开见月饼]：鸡，来？
[清晨的太阳啊]：可。
[傅止]：红毯，没空，你们玩。
[stone]：三缺一，顾未呢，晚上没工作吧，出来打游戏啊。
[清晨的太阳啊]：@爱我请给我打钱，人呢？
[爱我请给我打钱]：微笑.jpg。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们还记得中午对我做过什么吗？
顾未中午被这群人一脚踢出了群聊，一个下午过去了，依旧愤懑不平。
[守得云开见月饼]：嗐！操作失误，都是一个团的，计较啥呢。
[清晨的太阳啊]：@爱我请给我打钱，团魂，懂吗，不要斤斤计较，要友爱。
[爱我请给我打钱]：行吧。
[爱我请给我打钱]：我还有个问题，你们都是江寻的毒唯吗？
[stone]：三缺一，顾未上线，打完睡觉。
顾未没办法，只好退出微信，打开了游戏，游戏的准备界面里，三个花里胡哨的人已经准备就绪了，其中一个还顶着个硕大的南瓜头。
“未未来了没？”池云开问。
“来了。”顾未在游戏的队内频道里说。
“来。”洛晨轩说，“让我们看看，经过寻神的一番教导，你有没有变强。”
事实证明，并没有，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顾未操纵着自己的游戏角色，跟在三个人后面乱跑，心不在焉，丝毫没感受到这游戏的乐趣。
“啊，寻神到底教了你什么？”池云开玩到叹气，“未未，你在寻神那里，都做了些什么？”
做了什么？
这问题让顾未迟疑了一瞬，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了这几日在江寻身边的场景。
他在午夜的训练室，看着江寻的侧脸。
江寻把他按倒在训练室的椅子上，给他改微信的备注。
他穿着江寻的睡衣，在房间里给江寻跳舞。
江寻把他按倒在床上，试着闯进他的世界。
不知不觉中，他的世界里，渐渐地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未未！”耳麦里传来了洛晨轩的声音，“发什么呆！”
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后，顾未的三个队友趴了三个。
在这游戏里，倒地之后如果队友及时去救，就不会被淘汰。
池云开：“快快快，扶我。”
石昕言：“未未，快，马上决赛圈里，先扶我，然后我来。”
洛晨轩：“救救我，赶紧的。”
顾未：“……好，马上来。”
他发了个呆，就变成了全队的希望，一时间压力很大。
顾未刚要操纵着自己的角色走过去，屏幕的上方突然跳出了一条提醒——
[老公]对你发起了视频聊天。
顾未：“！！！”
江寻没给他发消息，而是直接发起了视频。
手边的队友还等着他救，老公，哦不，江寻的视频，到底接不接受。
“未未。”池云开的声音有点颤抖，“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顾未的视线回到了游戏主界面中，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上的平底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手雷。
手雷炸了，全队没了。
池云开，石昕言还有洛晨轩，同时嚎了一声。
“刚才三缺一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不去斗地主？”池云开悲痛地问，“为什么！”
顾未退出了游戏，回到了微信界面，想赶紧为自己刚才的失误道个歉。
顾未打开了群，迅速编辑消息。
[爱我请给我打钱]：对不起，刚才手机突然有消息进来。
[爱我请给我打钱]：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不小心点错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然而，群里再次刷出了一条新的消息——
[您已被移出群聊]
顾未：“……”
看啊，珍贵的团魂。
一天之内，他已经被踢出群两次了。
提示声再次想起，[老公]再次对他发起了视频请求，顾未平复了一下心情，点了接受。
------------
48 喜不喜欢？
酒店楼下的某个房间里，顾未的助理穆悦正在电话里和T.ATW团的经纪人赵雅讨论工作。
“不要心疼他，手机该没收的时候还是得收。”经纪人交代，“他那一个赞点出去，搞不好就是一条热搜。”
“我知道的，赵姐。”穆悦想了想，到底是没把顾未微信里的那个备注说出去，“未未工作很认真，一个下午都很投入。”
“我知道他认真，他是我带过的最省心的一个，就是偶尔要帮他撤撤热搜。”经纪人说，“他刚和我说他没在谈恋爱，他去江寻那里真的只是为了工作吗？”
“是……吧。”穆悦支支吾吾，“他们是录综艺发展起来的普通朋友，你也看到了……未未录综艺的时候，玩得很开心。”
“这倒也是。”经纪人说，“先前录《一起流浪》的时候，我就没见过他这么有精神，这次的综艺感也很好，圈了不少粉，也没有黑料漫天飞，江寻的确，把他的综艺感给带出来了。”
“所以呀。”穆悦帮着说话，“赵姐您不用太过担心了。”
这话穆悦自己都不信，不论如何，出于友谊，备注“老公”的事情，穆悦给顾未捂住了。
“不是不让他谈，是不能太突然，毕竟是黑红，万一恋爱了，公司还要准备公关工作的。”经纪人叹道，“这样吧，拍戏这段时间刚好把他俩隔开，团队这边先观望，我这边先挂了，来工作了，我再去给顾未交代一下后续工作的事情。”
*
顾未的房间里，视频信号成功连接，江寻出现在顾未的手机屏幕上。
“江寻？”顾未问，“你怎么……”
怎么不发消息，直接打了视频电话。
他拿着手机，左右晃了晃，想找个比较合适的角度。
“别动，想看看你。”江寻说，“本来想给你发消息，但临时又有些事。”
江寻似乎是刚洗完澡，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睡衣，身上的水珠还没有擦干。
“你上午才看的。”顾未说是这么说，刚才那种没等到消息的失落，却渐渐地消散了。
“新剧造型挺好看的。”江寻看见屏幕上的顾未，先夸了一句。
顾未心情立刻晴朗：“真的吗，我还怕我驾驭不了这个发色。”
“能让我揉揉就更好了。”江寻随口道，昨天给小朋友吹头发时掌心的感觉他还依稀记得。
顾未：“……”
做梦，接下来十天半个月你都揉不到。
江寻也说：“可惜了，接下来半个月都见不到你，等我打完比赛，就去剧组看看你。”
“那你……要去训练吗？”说到比赛，顾未又想起了江寻那没日没夜的训练，“那你别熬夜太久啊。”
这段时间，似乎两个人都要忙起来了，顾未却觉得有点隐隐的失落。
“现在不去。”江寻说，“晚间休息时间，过来打扰一下顾小朋友。”
“未未。”江寻拿了毛巾在擦自己的头发，手机大约是放在了桌上，“说起来，中午的时候给你发的消息怎么没回。”
说到消息，顾未的脸颊就有些发热。
那三条消息的内容，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发那种旁人一看就在搞颜色的消息，还好意思问他为什么不回。
“不愿意回我，还是不愿意回‘老公’？”江寻不依不饶地追问。
顾未回避了这个问题，换了个角度给江寻解释：“因为营业失误，经纪人让助理没收了我的手机。”
江寻想起了下午江影给自己提过的事情：“不算失误吧，小冤家，不也是你吗？”
顾未：“……”
可是网友不知道啊，也不能让网友知道，不然经纪人大概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顾未说他们没有在谈恋爱，这是经纪人此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江寻倒也不计较这个，换了个问题：“刚才怎么没接我的视频通话，在忙什么？”
“刚才……”顾未想起自己被踢出群的经历，有点无奈，“在玩游戏。”
“还是上次那个游戏？”江寻上次在酒店帮顾未打过一次。
顾未点头：“对，他们三缺一，拿我凑数……然后，你发了消息，我就走了个神……把他们全炸死了。”
然后还被踢出了群。
江寻看见屏幕对面小朋友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开游戏吧。”江寻说，“我补偿你。”
“嗯？”顾未没明白。
江寻：“乖，我带你玩。”
顾未有点迟疑：“可是我很菜的。”
菜到团魂都无法容忍。
“不怕。”江寻莞尔，“上线，游戏里也能聊天。”
于是顾未退出视频，重新打开了游戏，接受了江寻发来的游戏邀请，江寻的游戏名竟然是皮卡皮卡，顾未忍不住笑了一声。
“和我一起玩游戏，这么高兴？”江寻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笑你的名字。”顾未说。
他这才发现，游戏的准备界面还有两个人，两人的名字顾未并不熟悉，他自然而然地把这两人当成了随机匹配的路人。
比起T.ATW那几人游戏形象的花里胡哨，江寻的游戏角色看起来很简单，穿得也很普通。
“先前我和你提过，我不常玩这个。”江寻说，“江影玩得比较多，不过带你足够了。”
顾未一边继续在频道里和江寻聊天，一边进入了游戏。
*
T.ATW的群又偷偷改了新的名字，[T.ATW中老年棋牌室]。
[傅
止]：刚走完红毯，冻死。
[傅止]：又改群名？
[傅止]：顾未怎么又不见了？这群怎么又只剩四个人了？我才把顾未拉回来的。
[傅止]：人呢？
[守得云开见月饼]：队长稍等，我们在斗地主，我明牌超级加倍马上王炸了。
三分钟后，群成员都回来了。
[stone]：好了，打完了。
[清晨的太阳啊]：神清气爽。
[守得云开见月饼]：果然还是斗地主这种修身养性的中老年游戏更符合咱们团的团魂。
[傅止]：我刚看了一下，顾未的游戏账号怎么还在线，还是游戏中，他没和你们玩吗？
[守得云开见月饼]：太菜了，带不动啊。
[傅止]：就为了个游戏，你们把自家舞担给踢了？
[stone]：他竟然还在玩？
[清晨的太阳啊]：我觉得我们可以观个战，看顾未在线坑队友。
[stone]：嘿嘿嘿，好主意啊。
[守得云开见月饼]：我觉得可以，我想看看还有谁和我们一样惨烈，找找乐子。
T.ATW的四个人纷纷打开游戏，点开了观战，开始围观顾未的游戏过程。
五分钟后――
[守得云开见月饼]：卧槽？
[清晨的太阳啊]：woc？
[stone]：假的吧，他这队友都是哪里找来的。
[傅止]：嗯，谁在带他？
[守得云开见月饼]：这走位，这意识，这是人吗？
[清晨的太阳啊]：我来录个屏。
[守得云开见月饼]：他从哪里抱的大腿。
[傅止]：其实我有个想法。
[stone]：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守得云开见月饼]：……很有可能。
[清晨的太阳啊]：信不信，未未会一直菜下去的，因为他现在根本就不需要进步。
*
游戏里，顾未看着江寻的操作，目瞪口呆，厉害是很厉害，但是游戏体验感全无。
最糟糕的是，江寻那边一边在游戏里打人，一边还在逗他说话。
“厉害吗？”
“感觉怎么样？”
“这个角度可以吗？”
“喜不喜欢？”
顾未：“……”
每一句放在游戏里都没有问题，但是单拎出来听就很有问题。
“说话。”江寻催促。
“喜、喜欢……”他不敢多问，只好顺着江寻的话答上几句，直到他听见耳机里传来了江寻的一声轻笑。
顾未：“！！！”
他的直觉没有错，这人就是故意的。
“哥……”顾未被江寻这一声笑吓得腿软，提出了抗议，“能不耍流氓吗？”
频道里还有两个路人啊。
终于，有人先忍不住了，队伍里的“路人”开了个麦，忍辱负重地说：“队长，求您了，收敛一下吧。”
“江寻，你是不是忘了队里还有我们……”West憋不住了，“仗着你家小朋友听不出来，你就原形毕露了。”
“半个月见不到，撩两句怎么了。”江寻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是不是啊，未未？”
顾未：“……”
这两个熟悉的声音一出，顾未才意识到，这两个竟然都是江寻的队友。
三个冠军队的成员，竟然同时在游戏里带他这个菜比，江寻哄人的方式，真的很特别。
所以顾未由衷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谢。
“嗯，不谢，只是哄一下辛苦了一天的小朋友。”江寻漫不经心地说，“真想谢我，下次还来给我跳舞就行。”
门边传来了敲门声，顾未一局游戏没打完，只好一边塞着耳机，一边捧着手机去门口开门。
“在打游戏吗？”穆悦举着手机，站在门边小声问。
顾未点了点头，露出疑问的神色。
“经纪人打你电话没打通，打到我这里来了。”穆悦用口型说，“是工作的事情，好像是有新的工作。”
“我来接。”顾未轻声说。
应该是因为在玩游戏的缘故，经纪人的电话没能打进来。
“弟弟，说工作就行，不要提江寻。”穆悦继续用气音说，“我刚把经纪人的毛给顺好，你悠着点。”
顾未会意，冲助理点点头以示感谢：“好的，你放心。”
他接过穆悦的手机：“赵姐，刚才可能是信号不好，没接到您的电话，有什么事您说……”
然而，他原本想暂时把开着游戏的手机放到一边，手机却从手里滑了出去，他反应飞快，但只抓住了耳机线，耳机从插口脱落了出去。
顾未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助理同样感受到了。
他和穆悦同时伸手，都没能抓住下落的手机。
手机摔落在地上，但游戏还在进行，游戏里的对话一刻也没停止，恰逢一局游戏打完，屏幕上跳出了最后名次。
与此同时，江寻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巧手机外放的声音，开得还挺大――
江寻：“怎么样，未未，和老公一起玩，舒服吗？”
顾未：“……”
穆悦：“……”
电话另一端的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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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我哥快结婚了……
那一瞬间，除了江寻，三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同的思考――
穆悦感觉她离失业不远了，经纪人感觉她离高血压不远了，顾未感觉他离被日不远了。
所以，房间里暂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静之中――
“你说……她听到没？”顾未用口型问。
“肯定听到了。”穆悦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经纪人的脸色了。
“要不先给她挂了？”顾未小声提议，“过几天我们再一起顺毛。”
穆悦：“……”
晚了，这事儿捂不住了，赵姐那边大概是要爆炸了。
“顾未！”经纪人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过来，“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一直以为，顾未是团里最好带的一个，黑红但人很乖，现在看来，真是一点都不乖。
不久以前，顾未还信誓旦旦地跟她说，绝对没有和江寻谈恋爱。
可现在，这哪是谈恋爱啊，这两个人都玩到什么地步了，连老公都叫上了。
顾未已经被江寻刚才的那一句给撩懵了：“赵姐，我没做什么，我就和江寻玩一会，你别听江寻乱说，我和江寻……”
他真的只是睡前打个游戏啊。
穆悦眼前一黑，刚才的毛是白顺了，让顾未别提江寻，他这半句话里带了多少个江寻了，还越描越黑。
而且，明明这房间里只站着两个人，此刻却有四个人在聊天。
偏偏江寻的声音还在从顾未的手机中传来：“未未，在接谁的电话，还玩吗？”
经纪人觉得这大概是他带过的最难的一届：“他不玩。”
“顾未闭嘴。”经纪人说，“让江寻接电话。”
“可是……”顾未想说的是，江寻也不在这屋啊。
“嘘。”穆悦冲他摇摇手，示意他别再说话了，她把两个手机并排放在了柜子上：“弟弟，给赵姐留点活路吧。”
顾未：“……”
于是，顾未就看着他的手机和穆悦的手机你来我往地聊了起来――
穆悦的手机：“江总，顾未是我们公司的艺人。”
顾未的手机：“叫江寻就好，太见外了。”
经纪人赵雅语速飞快：“谁和你不见外啊，你想玩去自家公司挑啊，非要从我们公司的顶流男团里拐主舞吗？”
江寻半点也没否认：“嗯，非要。”
经纪人头疼：“你不能这样，顾未明天还要工作的。”
这话顾未一听就知道是经纪人因为江寻刚才的话误会了，然而他来不及解释，就又听见了江寻的声音：“我们会适度的，毕竟未未也很喜欢。”
顾未：“……”
适度游戏，没毛病，而且未未的确很喜欢和江寻一起玩游戏。
但这话落在经纪人的耳边就是哪里都不太对！
柜子上，两只手机继续谈判，穆悦听不下去了，把脸越来越红的顾未拉到了门外：“让他们聊。”
走廊外，离开了干扰源，顾未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再度想起刚才江寻在自己耳边的话语时，还是会觉得脸红心跳。
“我们真的只是在玩游戏……”顾未试图解释。
“我知道。”穆悦脑壳疼，“可赵姐她不知道。”
“弟弟，你和我透个底，方便以后的工作。”穆悦说，“你和江寻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未也说不明白，他原本想说是关系挺好的朋友，可转念一想，朋友不是这样的。
毕竟朋友不会把他堵到墙角叫他小媳妇，也不会把他按倒在床上威胁。
好像不知不觉的，他们的关系已经跨越了朋友这条线了。
“别和我说你们是朋友。”穆悦似是察觉了他心中所想，“你会给池云开洛晨轩他们备注老公吗？”
“不可能。”顾未脱口而出。
“你看。”穆悦摊手，“不管备注是谁改的，你心里对江寻，是不是不太一样？”
顾未想了想，把这段时间的事情，简单给助理说了说。
“你说你们之间有婚约？”听顾未讲完大致经过的穆悦有些惊讶。
这消息，若是让哪个cp粉知道，那个cp粉估计得高兴疯。
“不算是婚约，但确实是家长说过要订婚。”顾未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我爸和宋阿姨是同事，他们聊天的时候，觉得我们合适，大概想让我们试试。”
“那你们……”穆悦问。
“还没订婚。”顾未摇摇头，“我当时觉得不靠谱，可我爸和宋阿姨是当真的，原本我是想退婚的，可现在……”
他不想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穆悦问。
“我不知道。”顾未摇头，“我怕我影响他的状态，可是……”
可是他渐渐地，好像已经无法从这段关系中抽离了，等不到江寻的消息会失落，收到江寻发来的视频邀请会惊喜。
哪有朋友，是这样的。
“江寻有说过你会影响他的状态吗？”穆悦问。
“没有。”顾未说。
“你看，你会把你以为的事情，放在别人的身上。”穆悦说，“你为什么觉得你会影响他，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喜欢你支持你的人，在很多人的眼中，你是耀眼的。”
“在江寻眼中，我也是吗？”顾未的目光闪了闪，“我还不够好，我想渐渐成长为真正耀眼的人。”
成为不辜负粉丝的期望，
成为能够配得上站在他身边的人。
穆悦叹气：“你还真的，就是个弟弟。”
刚接这份工作的时候，她还以为顾未如外界传闻中的那样不好相处，现在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不对的。
“有很多东西，自己去问江寻。”穆悦说，“我想他应该很乐意看到你的回应。”
顾未和穆悦回到房间的时候，两个手机已经结束了一段谈判。
一切风平浪静。
“未未，好好拍戏。”经纪人说，“拍戏的时候不可以想恋爱的事情，别的时间随你。”
顾未：“……好。”
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聊了点什么，经纪人好像奇迹般地接受了现实。
*
顾未关了语音，平复了心情，看了会儿剧本，洗完澡准备睡觉，想起江寻说过，要把头发吹干，又拿起了桌上的吹风机。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我今天有好好吹头发哦。
[爱我请给我打钱]：[图片]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老公]：乖，回头奖励你。
[老公]：早点休息，比赛打完了就去看你。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我有点好奇，你给我经纪人都说了些什么？
[老公]：其实也没什么。
[老公]：就说我们门当户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把生米煮成熟饭了，说你叫我老公不知多少回了，你还想听吗？
[爱我请给我打钱]：……不想。
顾未懂了，难怪刚才经纪人的语气里，有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感。
[老公]：睡觉吧，明天好好工作。
[老公]；有事给我打电话。
[老公]：憨憨脸红.jpg。
顾未看着手机上那个熟悉的表情包，总觉得心里是温暖的。
他的手机相册里，不知什么时候，原本保存的一些江寻怼人表情包，被很多张江寻的赛场特写取代了，看着照片里江寻的侧脸，顾未渐渐弯了唇角。
他吹完头发，原本是打算吃药睡觉的，看着药盒，忽然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昨天晚上，在江寻那里，他给江寻跳完了舞，就被江寻按在床上威胁了一通，然后……
然后他满心都是江寻，忘记了吃药，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顾未：“……”
什么情况，难道睡前被耍流氓还能缓解入睡困难吗。
那以后是不是都得……
不可能不可能，和江寻接触多了，连自己的思想都开始走下坡路了，顾未摇摇头，迫使自己忘掉昨夜的画面。
他准备睡了，然而微信群又有了动静，他加入了[T.ATW中老年棋牌室]。
[守得云开见月饼]：好酸哦。
[清晨的太阳啊]：未未和你对象一起玩得开心吗？
[stone]：你已经不需要努力了，继续菜下去吧。
[守得云开见月饼]：你老公最近是不是又要打比赛，又有比赛可以追了。
[守得云开见月饼]：真爱啊，比赛前还陪你这个小菜比玩游戏。
[爱我请给我打钱]：愤怒.jpg。
[爱我请给我打钱]：我是这个群的流动人口？T.ATW就是个塑料团。
[爱我请给我打钱]：我要睡了。
[傅止]：等会儿。
[傅止]：先别睡，交流一下团员感情。
顾未来了点精神，这是T.ATW团的睡前保留环节，都在公司宿舍的时候，几个人会聚在客厅里，一人捧一个队长傅止从家里带来的大茶缸，然后刷刷天涯论坛上的狗血贴，什么小三插足，婆媳关系之类的。
换到这种大家都很忙的时期，大家会直接在群里分享链接，比如现在――
[stone]：今天我来。
[stone]：这个带感，[链接]。
顾未点开链接，看到了帖子里的标题。
【我哥快结婚了，对象条件很好，人美心善，乖巧懂事，可我发现我哥最近和我的对家眉来眼去交往过密，我该怎么办……】
[傅止]：这剧情我喜欢，就很带感。
[守得云开见月饼]：听这用词，圈里人啊。
[守得云开见月饼]：我觉得楼主可以去告发一下他哥。
[清晨的太阳啊]：这个哥，是不是有点渣啊。
顾未继续看帖子的内容，大概就是说发帖人他哥，一边和小对象同吃同住，一边还时不时地透露出对发帖人死对头的好感。
这剧情带感是挺带感，但是顾未觉得，这个帖子里说的事情，有点诡异的眼熟。
顾未看了眼发帖时间，是二十分钟以前，楼主的名字，叫天光云影。
顾未想了想，有点不放心，还是拎出了对家的微信号。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睡了吗？
[大钳蟹]：有事说事。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在干什么？
[大钳蟹]：打榜控评反黑，外加收集各种黑料。
[大钳蟹]：有事？
对家的态度一如既往的高冷，顾未放心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没事，你加油，早点休息。
不是他，顾未松了一口气，这帖子，应该和江影没有关系。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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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学习当一个cp粉
由改编的电视剧《明明如月》如期开展拍摄，鸡飞狗跳的一天后，顾未正式投入了剧组的工作，认真对台词，不时请教剧组的老师，努力去诠释缪梓晗这个角色。
周末的傍晚，刚拍完一场戏的顾未穿着戏里的高中校服，披着穆悦给他拿来的厚外套，看男主和女主对戏。
宣绘桐不愧是当红流量小花，演技称得上纯熟，梳着马尾辫的宣绘桐从教室外一路跑进来，把一本书啪地一声甩在了贺澄的面前。
顾未在接到这部剧后特地去补了原著，知道这一段是男主最先对女主动情的时候，宣绘桐把女主乔曦那种少女蛮不讲理的性格演绎得很到位。
接下来的台词顾未和宁遥都记得，饰演男主时遇禾的贺澄，应该站起身来，从乔曦的口袋里，抽出一封乔曦刚刚收到的情书。
于是，顾未看着贺澄站起身，从宣绘桐的口袋里抽出了信封，眼神还算到位，然后他面对着镜头：“一二三四五六七。”
穆悦：“……”
顾未：“……”
这段台词并不长，可贺澄竟然记不下来。
另一边，宣绘桐面不改色地念完了自己剩下的台词，连眼神都没变，导演喊了过，这一段就算是过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宁遥觉得费解，她是经过一遍遍的试戏，才拿到了女二的角色，可贺澄怎么可以，这么不认真地去对待一个角色。
“打算后期配音吧。”顾未看出了贺澄的目的。
“后期怎么会有原声好，《明明如月》是一部很好的剧，如果可以，我希望每一个角色都能被好好诠释。”宁遥不解，“我听说，他是带资进组……”
“嘘……”顾未来不及阻止。
宁遥入圈时间不长，最近几天和顾未混熟以后，有什么话，当场就说了。
刚拍完一场戏的贺澄，恰好路过两个人的身边，大约是听见了宁遥的话，在顾未的身边神色倨傲地停下了脚步。
“巧了，我也不太想和有抄袭黑历史的人一起拍戏。”贺澄说，“也不知道导演是不是看中了某些人黑红的流量。”
站在顾未身边的穆悦一听，就知道这是找茬的来了。
宁遥也恨自己刚才一时口快说错了话。
穆悦正要开口，顾未却先一步说话了：“你对流量有什么误解，流量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嘲？”
“说得好。”刚拍完这场戏的宣绘桐走过来，状似无意地加入了话题，“像我，有演技又有人气，为什么导演不能用。”
贺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对不起，都是我乱说话。”宁遥赶紧道歉。
宣绘桐冲宁遥摇了摇头，也走了。
“弟弟，你和他有过节？”穆悦有些担心，“他怎么老对你翻白眼？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随他。”顾未说，“我本来就黑红，没必要让每个人都喜欢我。”
穆悦有些犹豫地点点头，顾未说的没错，大家只是工作，私下摆什么脸色都是自己的自由，只是，随着拍摄工作的进展，缪梓晗的戏份也逐渐增多，后期需要男一和男二对戏的地方，还不算少。
*
顾未收工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他洗漱完毕，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微博，查看近期国内季后赛里TMW的成绩。
TMW又在热搜上。
今晚的半决赛里，TMW的成绩和积分都遥遥领先，解说激动的声音落在顾未的耳边，屏幕上是他逐渐能看懂的游戏界面，屏幕下方是带着耳机正在指挥的江寻。
江寻近日的比赛很忙，可每晚照例会给他发消息，让他早点休息。
每逢TMW有比赛，就是经纪人头痛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T.ATW团里那四个江寻的死忠粉必然会成天躁动，关注比赛动态，工作状态极其差。
“池云开耍大牌粉丝见面会刷手机”，“洛晨轩疑似被公司压榨精神状态不好”，“石昕言演唱会划水心不在焉”等类似的热搜，一般都是比赛期间传出来的。
顾未记得，很久以前，经纪人曾经给公司抱怨过，从哪里凑来的这么一个团的人都是江寻的死忠粉，也就不追电竞比赛的顾未能给她带来一些安慰。
现在这安慰大概是没了，顾未没变成江寻的死忠粉，他直接变成了江寻的订婚对象。
经纪人前几天给穆悦打电话交代工作的时候还抱怨过，以前看到顾未的热搜，是眉头一皱，现在是虎躯一震。
TMW那条热搜一出，T.ATW的群里又热闹非凡。
[傅止]：TMW牛逼，当前积分排名第一！！！
[守得云开见月饼]：不愧是江寻，人头收割机啊。
[清晨的太阳啊]：我好了，我感觉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工作的动力。
[stone]：未未，你老公战队的成绩太漂亮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现在还不是我老公。
[爱我请给我打钱]：不过真的很厉害！
顾未看着微博上新放出的江寻特写，不知不觉按下了保存。
他渐渐意识到，江寻的比赛状态，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影响，是漫长的籍籍无名的岁月，造就了他如今所在的巅峰位置。
[傅止]：哇，微博好像有点热闹啊。
[守得云开见月饼]：好像掐架了，我去看看。
; 五分钟后，T.ATW派去微博吃瓜的队长和rapper回来了。
[守得云开见月饼]：撕逼了，TMW的青训生和T&K的主队队员掐起来了。
[sto&K不要脸，淘汰了就在微博骂江寻，名次在他前面的那么多人，结果他盯着江寻骂？
[清晨的太阳啊]：woc什么烂人，为什么连我们未未一起骂？
[爱我请给我打钱]：？
顾未切回微博，这才发现今晚半决赛里被淘汰的一支战队里的成员，发了条骂人的微博。
T&K-Wnd：TMW决赛必败，江寻成天和顾未这种不三不四的十八线黑红小明星混在一起。
顾未看到的时候，这条微博的评论区已经沦陷了，其中有几条评论的id还颇为眼熟。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您有病吗？您缺爱吗？您垃圾分类忘扔自己了吗？自己实力不够输了比赛怪江寻？我们未未又怎么得罪你了，为什么要骂未未，不行气死我了，你给我等着。
@小刺猬家的雪饼：真是无语了，这什么素质。
@江影KANI：我看你是活腻了。
@T.ATW-池云开：啧，不好意思，我们十八线小明星的流量能压死你。
以及，在这些评论的最上端，顾未看到了那条所谓“掐起来”的评论――
@TMW-Sunny：菜逼，上号pk敢吗，双排比人头数，输了跪下来发微博给顾未道歉。
@T&K-Wind：来，青训生还这么狂。
顾未：“……”
T.ATW的微信群从刚才开始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好像那几个人都跑去看那个Sunny的pk直播了。
他在TMW-Sunny的微博主页里找到了直播间的链接点了进去，游戏已经开局，屏幕上显示出了这场角逐。
不过顾未的注意力，倒是没在游戏上，这个TMW-Sunny，他竟然见过。
屏幕里的小姑娘年纪和他相仿，梳了个哪吒头，左边头顶的盘发还散落了几绺，小姑娘漫不经心地叼着个棒棒糖，身后的背景是TMW俱乐部的训练大厅。
这是顾未那天在江寻的房间里，开门的时候见过的那个情绪好像不太稳定的小姑娘，小姑娘的名字……顾未记得，好像是叫易晴。
Wind一开始是不把TMW的青训生放在眼里的，答应易晴的约战也是出于出气的目的，然而他却渐渐发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其实并不简单。
“菜逼，你输了。”易晴往椅背上一靠，咬碎了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漫不经心地笑道，“给队长还有顾未道歉，不许诋毁我心中最好的他们。”
Wind灰溜溜地走了，十分钟后，他删除了先前那条发泄的微博，重新编辑了一条――
T&K-Wind：我为自己刚才的不当言论向TMW的江寻和顾未道歉。
很快，易晴转发了这条微博，江影也转发了，随后是T.ATW的成员们。
顾未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道歉微博的热度越来越高，连刚刚结束战队采访的江寻也转发评论了那条微博。
@TMW-Xun：不服打到你服，为什么要骂小朋友？
由于大晚上的这段掐架，以及易晴口中那句“最好的他们”，“耐人寻未”的话题，又一次被顶上了热搜。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耐人寻未#，我可以受委屈，但我粉的cp绝对不可以受委屈！
@红糖馒头：TMW的那个青训生太帅了吧，呜呜呜，江寻太宠了，还帮我们未未说话啊，我真的好希望他们是真的啊，我太喜欢他们了。
@未若柳絮因风起：#耐人寻未#，有没有感觉江寻是在护着顾未啊，他本来可以不发话的，我不管，他们就是最好的，江寻和顾未好久没见了吧，什么时候录综艺啊，我命令他们立马见面！
@琪琪：未未点赞寻神的微博了，我不该偷懒，我去产粮了，我没有想到，他们发糖的速度竟然比我产粮还快。
@我让你学猫叫：#耐人寻未#，nrxwszd！我也好想有人叫我小朋友啊呜呜呜。
顾未揉了揉眼睛，微博刷得太多，总觉得即便是闭上眼睛，看到的也还是“耐人寻未”，挥之不去，所以他打算找江寻聊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找到了和江寻的对话框，准备问问江寻正在做什么。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半决赛恭喜啊，指挥的时候太帅气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决赛也要加油！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平时他的信息，江寻一般都是秒回，今天却半天没等到江寻的回复，顾未有点困惑，又发了一条。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睡了？
微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消息，顾未笑了笑。
[老公]：来了，没睡。
[老公]：刚才在刷微博。
[爱我请给我打钱]：在刷什么？
[爱我请给我打钱]：是你们队的Sunny直播碾压隔壁队wind的那个吗。
[老公]：我在学习如何当一个cp粉。
顾未拿着手机的手一顿，全微博都在关心江寻的比赛，而江寻却在研究如何当一个cp粉。
[爱我请给我打钱]：……学会了没？
[老公]：未未，你看我学会了没？
[老公]：nrxws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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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想不到吧
顾未在微博上刷了太多的“耐人寻未”，原本想找江寻聊天逃避一下，结果江寻竟然光明正大地在刷超话，也不知道江寻目前学到了什么地步。
顾未迟疑了半晌，还是决定问问。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学到什么地步了？
[老公]:他们是最好的！
[老公]：呜呜呜就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老公]：我把民政局给你们搬过来好不好！
顾未：“……”
要不是这个目前还不符合客观事实的备注，他差点就以为自己看到了活的cp粉。
他不久前刚刷完江寻赛前放狠话的视频，赛前垃圾话环节里的江寻又冷漠又帅气，微博上视频的评论里全是江寻粉丝的称赞，然而现在――
江寻却在微信上装cp粉逗他。
他真的想不出来，江寻的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给他发出了以上那一串消息。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
[老公]：嗯，像不像？
[爱我请给我打钱]：像，但是……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要记得你是个电竞选手，不需要学会饭圈的那一套。
[老公]：不行。
[爱我请给我打钱]：……
[老公]：过几天打完比赛，就过去看你。
顾未心中雀跃了一下，他原本想要再回消息，江寻却直接发来了视频邀请，顾未想也没想就点了接受。
江寻刚结束赛后采访，还穿着TMW的黑色队服，入目就是战队熟悉的荆棘缠绕弓箭的logo，顾未以前倒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自打开始追TMW的赛事之后，每当看见TMW的队服，看到身穿战队队服的江寻，心里就会渐渐翻涌起激动的情绪。
“看我的比赛了吗？”通话的另一端，江寻问。
“看了。”说到比赛，顾未格外振奋，“你赛场指挥得太好了，他们都说你打得很稳。”
“这位假粉，不会又是在截我的表情包吧？”江寻半信半疑，毕竟顾未有前科。
“不。”顾未坐正了身子，“哥，我宣布我现在粉的不是你的表情包，是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比平时稍稍高了一些，江寻明显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在视频的另一端笑了一声：“未未，问你件事。”
“什么？”顾未问。
江寻：“现在还想退婚吗？”
顾未：“……”
他问没料到江寻会突然提及这个问题，说起来，真的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转念一想，原本他们之间，最开始的就是那段谈婚论嫁的关系，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由于他的个人原因，他逃避了很久，但现在，是时候要面对了。
毕竟江寻已经明确地表达过对他的欲/望，而他对江寻，并非无动于衷，他舍不得退出。
他不够耀眼，但他依旧想接近耀眼的江寻。
穆悦说的对，江寻也许很乐意看到他的回应。
“不退了……吧。”顾未摇了摇头，“但是……”
若说是要谈婚论嫁，他还没做好准备，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拥有这样的关系，他不知道，该怎么对江寻说。
江寻却料到了他会这么说，直接道破了他心中的担忧：“放心，不会这么快就让你订婚，更不会这么快拐你上床，虽然我倒是挺想的。”
顾未的心事被江寻戳了个干净，一时间又有点难为情，眼神躲闪，就是不看屏幕上的江寻。
“未未，看着我。”江寻说，“我们从互粉开始吧。”
“互粉？”顾未第一次听说订婚还能从这里开始，“我们微博已经互相关注了啊。”
“不只是微博互粉。”江寻耐心解释，“你成为我的粉，而我也成为你的，我们互相看到彼此的过去和现在。”
“那下一阶段呢？”顾未忍不住问。
“变成cp粉。”江寻把话题又给绕了回来，“我在学啊，等你变成我们cp粉的那一天，再告诉我。”
直到这段视频通话结束，江寻的声音一直回荡在顾未的耳边。
这个互粉的提议，真的很特别。
从粉丝开始，一点点了解对方的过去和未来，对顾未来说，这样的方式，的确在一点点打开他的世界。
顾未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忧，毕竟他的黑料那么多，他怕江寻看到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
但他自己，确实如江寻所说的那样，在逐渐由江寻的假粉变成死忠粉，而且他心里清楚，他对江寻的感觉，和粉丝对偶像的那种感情，是不一样的。
*
国内的比赛对TMW来说，并不成难题，T&K战队骂人的小插曲完全不会影响TMW的成绩，战队的积分越来越高，成绩遥遥领先。
顾未这几天除了拍戏，就是跟着T.ATW的几个哥哥们一起追江寻的比赛，俨然整个团都开始沉迷电子竞技。
临近TMW战队参与决赛的前两天，顾未又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若不是经纪人提醒，他都快忘记他还接过一个名叫《一起流浪》的综艺。
“提醒你一下，后天《一起流浪》的第五期要开始录制了，到时候会把你的档期暂时空出来，剧组这边已经协商好了，穆悦会给你安排。”经纪人提醒，“另外，我知道你不想录这个综艺，但没办法，不要和蒋恩源起冲突，对待你之前的黑料，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
“好……我知道了。”最近一段时间，顾未都没被大范围地黑过，就算是被骂也有江寻护着，顾未几乎忘记了那种被网络暴力的低迷状态。
只是，之前接到的综艺还是得录下去，这是他的工作。
《一起流浪》的前三期，他都在被全网黑，直到第四期，他在北欧小镇木屋子的门口，遇见了度假的江寻。
第五期的综艺里没有江寻，不知道他又会录成什么样子。
“对了。”经纪人想起来一件事，“这个综艺按照惯例，每期都有飞行嘉宾，但是只有录节目的时候你才会知道飞行嘉宾是谁，所以我建议你，如果和其他几个嘉宾难以相处的话，不妨和那个飞行嘉宾搞好关系，还可以挽救一下你的节目效果。”
经纪人说的这些顾未都明白，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带着情绪录节目，所以他给经纪人保证，不管第五期的飞行嘉宾是谁，他都会和那个嘉宾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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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啊，还有件事，虽然我真的不太想告诉你。”经纪人的语气中带着点无奈，“这期录制的地点，在C市。”
C市？
顾未睁大了眼睛，这不是江寻近期打比赛的地方吗。
“好的，赵姐，我一定好好工作，保证不被黑上热搜。”顾未的声音里有些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欣喜。
经纪人在电话的另一端揉了揉眉心：“好好工作，和飞行嘉宾好好相处，不许见无关的人，听到了没有，我会让你助理盯着你的。”
“好的好的。”顾未满口答应。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顾未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总觉得拍戏的时间过得漫长。
男二缪梓晗的生活，远不如男一那般像个童话故事，顾未和所有新人演员一样，入戏慢，出戏也慢，这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困扰，有的时候，心情被剧情影响，他就会晚上回酒店的时候，戳一戳江寻的微信。
那天收工以后，他和宁遥聊了几句。
“我总觉得，你对每个人都很温和。”宁遥说，“但又感觉有些若即若离。”
“是吗？”顾未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宁遥解释，“你明明站在我们的面前，但我却觉得很远，我想知道，这样的你，有谁能抓到吗？”
有谁能抓到吗，顾未的心里倒是有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他一直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漫无目的找不到方向，可最近，竟然也有了落地的渴望。
他正要往深处思考，酒店门边的两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们是做什么的？”顾未让安保拦下了两个人。
“我们住在这里。”为首的女青年扛着长焦相机，态度很差，“你别管，让我们进去。”
宁遥皱眉：“这里被剧组包下了，你们不可能住这里，你们是怎么跟过来的？”
“你们是私生粉。”顾未反应很快，立刻确定地说，“抱歉，不能让你们进去。”
这是安保工作的失误，安保的负责人给在场的几位演员都道了歉，两个私生粉却很不高兴，当场就对着顾未和宁遥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十八线的糊逼，狂什么，你有粉吗？”背着相机的女青年骂完了宁遥，开始指着顾未，“还有你也是，作品没几个，唱歌不行演戏也不行，成天也就知道靠蹭热度红，蒋恩源没计较你抄他编舞，你还摆出那一副清高的样子博同情，凭什么跟我们澄澄一起演戏。”
这话说得已经很难听了，顾未和宁遥的助理脸色都沉了下去，示意安保把这两人赶走。
“你们在做什么？”贺澄从车上下来。
“澄澄，我们喜欢你啊！”两个私生粉立刻迎了上去，“我们特地来看你，我们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里，他们还让人赶我们走。”
她们一边说一边把相机怼到贺澄的面前拍，还伸手去摸贺澄的手，有一个还扯了贺澄的衣服。
“顾未，你为什么赶我的粉？”贺澄一边给两人签名，一边回头质问顾未。
“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宁遥在顾未的耳边小声说，“那是私生啊。”
顾未摇了摇头，让宁遥别说话，对贺澄说：“私生不是粉。”
“我们哥哥宠粉。”那两个私生转身走了，“不像某些连编舞都要抄袭的人，只能拥有黑粉，迟早得糊。”
贺澄瞥了两人一眼，转身走了。
“照他这样纵容私生，迟早得出事。”宁遥气不过。
顾未摇头，说到底，这是贺澄对私生的态度，他们管不着，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宣绘桐冲两人笑了笑，跟着自己的团队一起走了。
圈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贺澄的态度，顶多让顾未觉得意外，但却不会深究，他在准备《一起流浪》第五期的录制，自打经纪人给他透露了拍摄地点后，那种抗拒的心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隐约的期待。
一天后，顾未乘坐的航班在C市降落，节目组派来的车也早早在等候，顾未和机场接机的粉丝们打了招呼，摘下口罩和墨镜，上了节目组派来的车。
“还有一位嘉宾要来，我们再稍等一会儿。”工作人员怕顾未等急了，赶紧给他们解释，毕竟很多明星的脾气都不太好。
“我们没关系。”顾未说。
“应该是等那个飞行嘉宾。”穆悦抬头，“刚好你们可以打个招呼，录节目的时候也可以配合着来。”
顾未也是这么打算的，他一边等人，一边点开了微信，给江寻发了个定位。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看！
[爱我请给我打钱]：[定位]
江寻没打字，倒是直接给他发了语音。
[老公]：怎么来了C市，录节目吗？
[爱我请给我打钱]：对，《一起流浪》的第五期。
[老公]：那刚好我明天决赛完，到时候可以去找你。
[爱我请给我打钱]：好呀！
经纪人说过，要好好录节目，不许见无关的人。
但江寻，不是无关的人。
[爱我请给我打钱]：我好好工作，经纪人让我和飞行嘉宾搞好关系，我会加油录好节目的。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第五期综艺的飞行嘉宾应该是已经到了，顾未从车座上向外看，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捂得严严实实的人。
那人正在安保的簇拥下向他这边走来，周围还有不少在围观的粉丝。
江寻又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顾未习惯性地点了语音播放――
飞行嘉宾扶着车门，跨进了车内，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顾未：“……”
顾未：“！！！”
飞行嘉宾，怎么会是他！
“又见面了，真不好意思，之前那个香水的代言被我拿到了。”江影靠在后座上，看向身边的对家，“想不到吧，我是这期节目的飞行嘉宾。”
顾未的第一反应是吃惊，第二反应是伸手拼命去按手机外放音量的减号键。
然而点过播放的语音还是以一种声音渐小的形式播放了出来――
江寻：“恰好我们都在C市，等我比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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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哦？
顾未觉得自己的语音掐得是比较及时的，但不知道江影听到了多少。
江影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间，目光扫过他手上的手机，又不着痕迹地扫向了车顶。
所以顾未转过头去，以极快的速度和助理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顾未：“你说他听到了多少？”
穆悦：“不知道，也许没听到，也许全听到了。”
“我有个问题。”穆悦困惑。
顾未：“你说。”
“你和江寻的事情，你对家知道吗？”穆悦感觉这娱乐圈的事情，还真是乱成了一团麻。
顾未：“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是看起来应该就是不知道……”
顾未回头看了眼对家，这综艺挺绝，江影知道综艺里有他，可他却不知道飞行嘉宾是江影，而且江影今天一看，就是上门挑事的。
顾未：“经纪人说要和飞行嘉宾好好相处。”
穆悦从上到下把江影给打量了一通，继续回以眼神：“现在还处个屁……没看到人家是特地找茬来的吗，连穿搭和发色都和你的差不多。”
没毛病，毕竟江影就是为了拉踩来的。
顾未觉得这综艺大概是跟他不对头，邀请了跟他有过节的蒋恩源就算了，现在还直接找上了他的对家。
《一起流浪》的导演组倾向于用话题来带动节目的热度，嘉宾会受到什么影响，他们并不会顾及，像顾未和蒋恩源的关系，顾未在节目录制中的失误，以及顾未和江寻在北欧小镇的遇见，都会被节目组当做话题来提节目的热度，只要能带起综艺的热度，节目组其实有些不择手段。
现在也一样，顾未家的小刺猬和江影家的剪影这段时间掐得厉害，导演组估计是想看到这两人在综艺中对立，节目播出后借粉丝掐架带动热度。
前几天，顾未之前拍摄封面的杂志出刊了，由于江影和顾未两人都拍摄了那个杂志的封面，营销号打头带节奏，把两人的封面放在一起对比，两家的粉丝立刻来劲，当场掐了个天昏地暗――
@永远做哥哥的剪影：同样的风格，感觉江影的眼神比较到位，拍摄的姿势也很专业，姐妹们有没有高清无码的图，我要拿来做封面呜呜呜。
@小刺猬家的柠檬精：哇！！未未这套太棒了，之前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太好看了，求个杂志链接，我买爆！！！
@CathyKANI：我觉得跟江影一比，顾未气质就不行，而且江影的封面和江寻的采访竟然是同一期的，这个独家专访里也提到了江寻的家庭背景，果然这俩都是影帝江争的儿子，太优秀了吧。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有一说一，拉踩没必要，小刺猬只爱哥哥不撕逼，我们未未不搞那一套，抱走未未的图舔屏去了，万分满足！
前几个相对来说比较友好的评论后面，跟着一大波粉丝掐架，这两家掐成日常了，很多评论里常见的掐架套路，顾未都快能背下来了。
顾未其实还记着经纪人让他和飞行嘉宾搞好关系的吩咐，但这个飞行嘉宾吧，好像真的不太好搞。
而且，对家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走神。
顾未决定先聊聊，毕竟对家归对家，工作还是得认真来。
“恭喜啊。”顾未说。
“恭喜什么？”江影问。
“香水的代言。”顾未刚听江影提过这个，“那个牌子的香水，我也很喜欢。”
“谢谢……”江影在走神，没察觉自己跟顾未说了声谢谢。
对家大概是工作累了，眼神有点飘，顾未也不再找他聊天，塞上耳机开始听歌。
*
C城市区的酒店里，江寻半天没再等到顾未的消息，正准备收起手机，却收到了自己弟弟的消息――
[大钳蟹]：你在干什么？
[大钳蟹]：江寻？
[十万伏特]：在准备明天的比赛。
[大钳蟹]：哦？
[十万伏特]：你在拍戏？
[大钳蟹]：对，我在拍戏，微笑.jpg
[大钳蟹]：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十万伏特]：在训练。
[大钳蟹]：哦？
[大钳蟹]：比赛完了打算做什么？
[十万伏特]：打完了就回家，最近一直忙着训练，好久没回去了。
[大钳蟹]：哦？
[十万伏特]：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
[大钳蟹]：哦？
“大钳蟹”撤回了一条消息。
[大钳蟹]：那哥你比赛好好加油！
[十万伏特]：会的，你好好拍戏，片场不许划水，听到了没有。
[大钳蟹]：保证不划水。微笑.jpg
江寻结束了和江影的聊天，把手机放进了抽屉里，去外面和队友开会去了。
*
车在C市郊外村庄边停了下来，顾未这才知道，从他们上车开始，综艺就已经开始录制了。他和江影分别打开左右的车门下了车，看起来关系真的是非常的不好。
顾未回头看了眼坐在摄像机边的导演，导演的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
综艺的另外几名嘉宾也陆续到了现场，蒋恩源从自己的车上下来，像往常那般先给顾未打了个招呼，顾未
顾及节目，浅浅地点了点头，神色却依旧是有点疏离。
“这期的飞行嘉宾是你啊！”蒋恩源的目光在顾未和江影的身上来回扫了几下，试图给江影一个拥抱。
江影却不追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蒋恩源的脸上依旧堆着笑，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不快。
“恩源哥！”当红小花叶小菡从车上下来，给几人一一打了招呼，偏偏漏掉了江影。
叶小菡是近期才火起来的女演员，不是科班出身，之前一直都徘徊在娱乐圈的边缘，顾未盯着叶小菡看了半晌，突然明白了这期邀请江影的目的。
顾未：“……”
导演组挺狠，他和江影都是黑红，这场综艺，是把两个人被黑的源头都给凑齐了。
叶小菡当初没什么人气，一次晚会过后，她的团队盯着江影炒绯闻，谣传了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被江影大号连同小号一起怼，最后人气没炒上来，还被人群嘲。
叶小菡后来蹭别人的热度火了以后，大概是恨透了江影。
顾未看着机器后面的导演，越发觉得那是个鬼才，相对于《逃之夭夭》愉快轻松的氛围，《一起流浪》是在热搜的边缘疯狂试探，偏偏这还是个清新旅行生活流的综艺。
这期综艺的录制地点在C市郊外的小村庄里，嘉宾们身上都没有钱，需要完成导演组发布的任务才能凑到钱，买够食材，在这里过夜。
这期录制的地点，顾未倒是挺喜欢，他接到的任务也不算难，他帮着村里的阿姨收集完鲜花种子以后，和另一位女嘉宾颜婉娟一起提着一篮子菜往回走，远远地听见了一阵嚎叫，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正在被鹅追的对家。
顾未：“……”
江影的坏脾气闻名整个娱乐圈，现在却沦落到被一只鹅追着跑。
江影凶，村里的大鹅比他还凶。
跟拍扛着相机，一边笑得喘不过气，一边跟在江影的身后跑。
“让开啊！”江影冲着顾未的方向跑了过来，“很痛的！”
江影和一阵风与顾未擦肩而过，顾未伸手，一把拎住了鹅的脖子。
“看，这样就不咬人了。”顾未举高了鹅，另一只手捏了捏大鹅扁扁的嘴巴。
“拿走拿走！”江影往后退了几步，“赶紧拿走。”
江影只知道鹅挺好吃，但从来就不知道鹅会这么凶。
旁边的女嘉宾：“……”
顾未拎着鹅，把鹅给关了回去，江影才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
“你竟然不怕它？”江影惊魂未定。
“小时候在村子里住过一段时间，村里有人会养着鹅看家。”顾未说，“那时候，我也怕鹅，后来就不怕了。”
小时候的那段日子他都快忘记了，今天看到这里的环境，倒是又想起来不少，那个时候，顾采还没有出头，他以为自己那一生都会在小村庄里度过，直到有一天，顾采带他离开了那个小村庄。
“啊……”江影如有所思，“网友说你小时候没吃过什么苦没干过什么活的。”
《一起流浪》第五期顾未被全网黑的时候，就有网友这么说过。
“你对我的黑料为什么那么清楚？”网友对黑料的评论，这是很细节的东西了，江影竟然会记得，顾未觉得有点奇怪。
“我偶尔看到的。”江影岔开了话题，“走吧，天都要黑了，回去做饭吧。”
下午做任务的时候，除了江影被鹅追了半个村子，其他人完成的都还算顺利，但要是说做饭，没几个人能帮得上忙。
一屋子七个人盯着桌上的生食材发呆。
“要不叫外卖吧？”叶小菡提议。
“不可以叫外卖。”导演无情地驳回了提议。
“我试试吧。”顾未说，“我也不太会，只能做几个简单的菜。”
“那我给你帮忙吧。”江影也站起身。
顾未试着煮汤，江影就在一边盯着他看。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顾未总感觉有一道视线，烙在自己的背后，他走到哪里，江影盯到哪里。
“顾未，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错。”江影问，“最近在做什么呢？”
面对对家突如其来的关心，顾未决定实话实说：“在拍戏，明明如月。”
江影：“哦？”
顾未：“？”
江影继续问：“录完综艺打算做什么啊？”
顾未：“回去继续拍戏。”
江影：“哦？”
顾未：“？”
顾未没太明白这个“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还没来得及发问，就看见对家瞥了眼身后的摄像机，凑到了他的身边。
“顾未啊。”江影问，“最近谈恋爱了没啊？”
顾未：“……”
江影问这话，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江寻，录完这期综艺，江寻也打完决赛了，他们就可以在C市见上一面。
顾未浅浅地弯了下唇角。
但是厨房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话不能随便说，有什么话也只能等到录完节目再和江影说，于是顾未面对着摄像机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没有。”
对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还带上了审视的目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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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我不和你睡
顾未被他“哦？”得有点后背发凉，所以——
顾未复读：“哦？”
“那你和……”江影怀疑地扫了他一眼，瞥见了他身后的摄像机，把要说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番茄蛋花汤好了。”顾未试图转移话题，“可以准备吃饭了。”
江影放弃询问，转而拿碗盛汤去了。
晚餐不算丰盛，但对饿了一天的嘉宾们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在座的几个人都和顾未道了谢。
村子里没什么娱乐方式，于是晚饭后，没参与做饭的当红歌手颜婉娟主动洗碗，剩下的几个人围着桌子边嗑瓜子边聊起了天。
《逃之夭夭》第一期的氛围太好，嘉宾之间玩得很嗨，相对之下，《一起流浪》的氛围顾未就觉得有些热络不起来。顾未还记得，经纪人说过，为了综艺感可以和飞行嘉宾搞好关系。
顾未决定再试一次。
“江影，我……”顾未试图和江影聊聊江寻的比赛。
江影捏着个小锤子，正在砸核桃，一锤子下去，核桃四分五裂：“什么？”
顾未：“没事。”
对家真的是很凶，除了村头的大鹅，没人能凶得过他了。
综艺还在录制，一群嘉宾总不能对着摄像机聊一整个晚上的天，导演组提议大家可以爆点料，或者表演节目什么的。
嘉宾里的一位相声演员给大家来了一段单口相声，在场的人都被逗笑了，屋子里的气氛立刻活跃了不少，另一位嘉宾给大家讲了几个好玩的段子，叶小菡唱了首新专辑里的歌，其他人都在帮着打拍子。
顾未一边听女嘉宾唱歌，一边看对家坐在他的右边一锤子一个地敲完了一整篮子的核桃。
“你吃吗？”江影感觉自己砸得好像有点多，一个人明显吃不完，所以问了问自己左边的顾未。
“我吃。”另一边的蒋恩源伸手，要去拿江影砸好的核桃。
“没做饭没洗碗的人不给吃。”江影挪开了盘子，给顾未和颜婉娟各拨了一点核桃，对蒋恩源说，“想吃自己动手咯。”
他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蒋恩源的脸色却很不好看了，江影常年在公众面前都是这副模样，有人说他耍大牌，也有人说他真性情，但蒋恩源不一样，他还要维持自己温和的人设，所以他只能笑了笑，就当不在意此事。
顾未看着自己面前的半盘子碎核桃，心情有点复杂。
经纪人说了，要和飞行嘉宾搞好关系。
而且，这不仅是对家，这还是江寻的弟弟，如果他和江寻要谈婚论嫁，那江影，是真的要搞好关系的。
所以顾未给江影剥了两个杏仁算作报答。
江影盯着面前盘子里的两颗杏仁，大概是想说“哦？”，但他又撤回了。
顾未感觉江影好像有心事，毕竟整个晚上，对家的目光都盯在他的身上，片刻也未曾离开过，直到蒋恩源提议要他出个节目。
“顾未要不要一起来给大家跳个舞，我看最近小视频app上流行的好几个都很适合翻跳。”蒋恩源邀请，“毕竟是T.ATW的舞担，是不是很久都没有人看你单独跳过舞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蒋恩源和顾未曾经是同期的练习生，而两人的粉丝也因为一段编舞的事情掐过，顾未被全网黑编舞抄袭的事情，至今都没有结果。
当初顾未因为单曲mv里的那段编舞，被全网黑的时候，蒋恩源在媒体面前那句轻描淡写的“不清楚，是挺像”以及后期给骂顾未的营销号点赞，在场的几个人都是知道的。
每逢蒋恩源和顾未同框，就有营销号带节奏说当初的事情，两个人的名字时不时地就会被带出来遛一遛，现在蒋恩源倒好，偏偏提起了跳舞，要说没有恶意，必然是不可能的。
“你烦不烦。”一直没说话江影突然开了口。
姜恩源有些错愕：“我们以前一起练过舞，我只是问问……”
“你想说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江影扔下这句话就不再看蒋恩源。
所有人都看着顾未，想知道他该如何反应，顾未却有点走神，蒋恩源刚才问他，是不是很久都没有人看过他单独跳舞了。
顾未有点奇怪，对于蒋恩源的挑衅他无动于衷，让他最想反驳的竟然是这一句——
他给一个人单独跳过舞，小小的宿舍房间，是他一个人的舞台，也许有羞赧和不确定的心情，可那样的感觉，的确让人觉得欣喜。
顾未突然不想录综艺了，他想见江寻，两个人这半个月以来都很忙，只能偶尔在微信上聊天，已经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江寻的生日，他没能留在那里，江寻的比赛，他也不能去现场看，不能在第一时间得到TMW胜利的消息。
这个时间，决赛应该打完了吧——
“导演。”顾未回头去问身后的导演：“TMW赢了吗？”
“我也想知道！”江影也来劲了，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导演，微博打开一下，点开热搜看看我哥赢了没？”
另外两位嘉宾也在追国内的赛事，立刻全部转头去看导演。
“TMW？”导演不追电竞赛事，但多少知道TMW，当场也愣了，当场拿出手机刷了热搜，“赢了，说是发挥都很稳，基本无压力，积分遥遥领先。”
屋子里的嘉宾们立刻传来了一阵欢呼：“TMW牛逼！”
江影：“TMW最棒！！！”
&n
bsp; 顾未：“江寻最棒！！！”
江影转头：“哦？”
顾未复读：“哦？”
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扭开头去，你吃你的杏仁，我吃我的核桃。
没有人再去管顾未要不要和蒋恩源一起跳舞，大家都在问导演能不能刷会儿手机。
“我给你们唱游戏《守则》世界赛的主题曲吧。”顾未提议，“刚好算得上应景。”
“我也会！”江影手里的锤子敲了敲桌子。
游戏今年世界赛的主题曲是一首全英文歌，顾未和江影一起，一个敲碗，一个敲桌子，打出了歌曲的节奏，这首歌很那难，两个人的特长都不是唱歌，却把这首歌演绎得近乎完美。
这首歌的曲调和歌词都振奋人心，顾未和江影唱出第一句歌词的时候，好几个嘉宾一起跟着唱了起来，最后当红歌手颜婉娟飚出了结尾的高音，几个人同时给颜小花鼓了个掌。
“我音调掐得比你准。”唱完歌的江影小声哔哔。
“行吧行吧。”以后都是亲戚，顾未决定单方面友好一下。
导演看起来对这段很满意，当即示意几个人可以进入晚间的最后一个环节，分房间。
这户农舍的房间只有四个，嘉宾里咖位最大的那个单独住了一个房间，其他的必须两个人一起挤挤。
两位女嘉宾挑了个阁楼上的房间，剩下顾未、江影、蒋恩源还有那位相声演员尚虹沉，几个人的房间分配成了一个难题。
顾未觉得，综艺的这个环节绝对是导演组精心设计的，毕竟他们现在真的很难选。
“我不和你睡。”江影嫌弃地看了眼蒋恩源。
“我也不和你睡。”江影看向顾未。
那么江影就得和尚虹沉一个房间，尚虹尘表示没有意见，但是顾未有意见。
顾未是万万不可能和蒋恩源一个房间的，他俩今晚一个房间，明天微博上就能传出两个人大打出手的谣言。
“想不到哥这么受欢迎啊。”相声演员尚虹沉笑呵呵地说。
由于两个人谁也不想和蒋恩源一屋，最后的分配结果，是洗漱完之后，顾未抱着枕头，江影拖着被子，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地向房间里走去。
跟拍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尽职尽责地继续录制着。
顾未和江影站在房间的门口发呆——
节目组给准备的房间里没有床，只有一张榻榻米，这意味着互为对家的两个人必须一起挤这张榻榻米。
“我睡左边？”顾未试着问。
“可以。”江影点头，“我睡右边。”
非常和谐。
由于两个人在房间里干瞪眼，跟拍在和导演请示以后放弃了拍摄，留下了摄像录音设备，放两个人安心睡觉了。
“关灯了？”顾未问。
“关吧。”江影说。
房间里的灯啪地一声灭了，屋子里安静下来，窗外是小村庄恬静的月光和窸窸窣窣的虫鸣声。
两个人各自翻出了先前就藏好的手机，按亮了手机的屏幕。
*
江寻晚上打完了比赛，这会儿刚洗完澡，坐在酒店的房间里，收到了顾未发来的消息。
[爱我请给我打钱]：江寻比赛超棒的！！！
[爱我请给我打钱]：可惜没能看直播，不然我能给你刷几百条弹幕！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老公]：录完节目了吗？
[爱我请给我打钱]：还没，不过今天的结束了，明天再录一个上午就结束了。
[老公]：那明天下午我让人过去接你。
[爱我请给我打钱]：好！
[爱我请给我打钱]：对了，这期综艺来了个
顾未本想和江寻说这期综艺的飞行嘉宾是江影，这话还没发出去，顾未感觉背后的江影有点躁动，以及似乎有一道视线朝着他扫了过来。
顾未：“？”
“我……去厕所。”江影揣着手机，推开门去了屋后。
江寻没等到顾未说这期综艺来了个什么东西，倒是等到了弟弟的消息。
[大钳蟹]：比赛不错。
[大钳蟹]：再接再厉。
[十万伏特]：你这个老干部视察工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大钳蟹]：哦？
[大钳蟹]：江寻，问你个事。
[十万伏特]：说。
[大钳蟹]：你在和谁聊天，除了我以外。
[十万伏特]：订婚对象啊，好久没见了，哄一下他。
[大钳蟹]：哦？
“大钳蟹”撤回了一条消息。
H市江家的别墅里，正打算睡觉的宋婧溪收到了小儿子发来的消息——
[大钳蟹]：妈。
[大钳蟹]：我很纠结。
[大钳蟹]：我纠结了大半天了。
[大钳蟹]：但是出于良心，有个严重问题我必须反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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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你旁边有只鹅吗
江影靠在小村庄茅厕的门边，拿着手机，终于对着宋婧溪说出了在心里压了好久的事情――
[宋婧溪]：行，刚好我最近在C市，我明天和你过去看看。
[大钳蟹]：好的，妈晚安。
江影又戳开了助理的对话界面。
[大钳蟹]：明天能帮我买俩鸡毛掸子吗？
[张助理]：你想干嘛？惊恐.jpg
[大钳蟹]：主持正义，正一正江家的家风。
[张助理]：你别乱来啊。
[张助理]：答应我，你不会上热搜的对吧。
[大钳蟹]：放心，内部问题，内部解决。
[张助理]：那我明早买，你早点睡。
“买鸡毛掸子？”江影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蒋恩源站在了他的身后，“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里买鸡毛掸子，我还以为这里是没有人的？”
“你看我聊天界面干什么？”江影不高兴地捂住了手机，“没礼貌。”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蒋恩源嗅了嗅味道。
“你管我。”江影看不惯蒋恩源，摄像机没拍着他更是懒得客套，所以转身走了。
*
顾未原本是有话和江影说的，但他日常服药后，没等到对家从外边回来，他就已经睡着了。
江影带着一身乡土厕所味儿从外边回来的时候，顾未已经不在聊天了。
“顾未……”江影有点犹豫，“你……”
睡着的顾未在睡梦中嫌弃地翻了个身，把被子卷走了一大半。
摄像设备还开着，江影什么都不敢多说，只能躺下睡了。
“顾未，你给我点被子啊！”江影站在榻榻米上，抓着被子的一角用力地扯，“你太过分了。”
江影最终也没能扯回来被子，只好抽走了顾未的枕头，盖着两个枕头气呼呼地睡着了。
*
第二天上午的综艺对顾未来说比较轻松，导演组没有安排什么困难的任务，嘉宾们只是帮着村民采摘丰收的果实。
但是顾未一个上午，都有点精神不起来，因为昨晚不知道是落枕了还是扭到了，他脖子疼，以至于他今天没法回头，凡是有人叫他，他都是半个身子转过去才能回答。
“顾未。”江影在他的身后叫他。
“啊？”顾未转身。
江影：“你脖子……没事吧。”
顾未惊了，对家竟然还会关心人了，经纪人那个搞好关系的提议真的是有效的。
“没事。”顾未僵着脖子，“明天大概就好了。”
江影看起来有点愧疚，还帮着他做了不少导演组布置的任务，顾未没想明白他脖子疼对家为什么会愧疚，反正有人帮忙，综艺录起来就没再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中午时分，《一起流浪》的第六期终于录制结束了，嘉宾互相道别后各自收拾了行李，纷纷赶赴自己的下一趟行程。
“弟弟，你要去江寻那里？”穆悦小声问顾未。
“对。”顾未点头，“不会呆太久，明天一起回H市，别告诉赵姐。”
穆悦：“没问题，反正你原定的行程就是明天下午返回剧组，不影响的。”
两个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江影带着助理从两人的身边路过，步子有点飘，眼神也有点飘。
“江影，要不要一起走？”顾未问江影。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走。”江影感到莫名其妙，上了自己公司的车。
顾未：“……”
周围一群人还看着，他这也不好解释。
路边停着一辆宾利，顾未冲着穆悦挥了挥手，低头上了车。
他还没来得及坐下，车上的人伸出手直接揽住了他的腰，把他给带了过去。
顾未挣扎了一下，闻到了熟悉的木质冷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顾未有点意外，“不是说让人开车来接吗？”
“我迫不及待。”江寻说。
“哥，别闹我。”顾未刚上车就被江寻拎起来抱到了腿上，吓得他整个人都不敢再动。
明明半个月没见，顾未却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无形之中近了很多。
“瘦了。”江寻抓住了顾未的手腕，“有刻意控制饮食吗？”
“有。”顾未乖乖承认，“导演说要骨感一点，更符合缪梓晗的少年感。”
畅销《明明如月》上部里描写的缪梓晗，是清瘦且有点孤僻的少年，为了符合书中的描写，顾未一直在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
“等拍完这部戏，给你补补吧。”江寻提议，“再瘦下去，你家的小刺猬们要心疼了。”
“你知道小刺猬？”顾未有点意外。
江寻说互粉，还真的特别认真地从追星开始做起，连小刺猬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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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青训生里就有一只，能不知道吗？”江寻说，“叫易晴，你应该见过的，挺有潜力的一个小姑娘。”
顾未是知道易晴的，那个经常梳着哪吒头叼着棒棒糖的小姑娘，上次易晴开直播教训人的场景，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脾气挺坏，游戏打得也凶，这批青训生里没几个人敢惹她。”江寻继续说，“不过，她是你的粉，宿舍里收藏了各种周边，有台历、手幅、贴纸、钥匙扣还有小扇子之类的，她说是通过你的后援站拿到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顾未惊了。
江寻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顾未的脸，一边捏一边解释：“出发来c市之前，我问了易晴，她给我介绍了很多。”
“你直接问她的？”顾未问。
“对啊。”江寻点头，“她看起来好像挺高兴的。”
顾未：“……”
他好像渐渐地懂了，先前易晴的情绪为什么会大起大落了。
TMW俱乐部里有个追星女孩，难怪江寻会在短短的半个月里熟悉各种饭圈文化。
顾未想起了昨天没能看的决赛，于是他提议：“哥，昨天录综艺我没来得及看你的决赛，我现在看录播吧。”
“学会追我的比赛了？”江寻继续揉顾未的脸颊，小朋友的脸颊软软的，特别好捏，江寻感觉有点上瘾了。
“早就学会了。”顾未拍掉了江寻的手，到酒店还有一段时间，他决定去旁边的车座上看会儿录播。
然而江寻却没打算放人，胳膊往下箍住了他的腰，把人牢牢地给扣下了。
“你干什么？”顾未扯了扯江寻的裤腿，“快放我下去。”
“又不影响你看。”江寻故意抱怨，“说好的订婚对象，半个月都见不到，还不带我欺负一下啊。”
“你还知道你是欺负人啊。”顾未拿他没办法。
“睡都睡过了。”江寻说，“抱你一下怎么了。”
“那叫躺在一起，不叫睡过了。”顾未瞄了前排的司机一眼，试图纠正。
“别乱动。”江寻威胁，“不然再欺负你一次。”
顾未：“……”不敢动不敢动。
“脖子怎么了？”江寻注意到顾未转头时的不自然，“录节目的时候扭到了吗？”
“应该是昨天睡觉的时候扭到了。”顾未猜测，“节目组准备的床好像不太舒服。”
“等下回去给你揉揉。”江寻说。
顾未找到了昨天决赛的录播，点了播放，开始看江寻的决赛录屏，江寻在他的身边，时不时地给他解释赛场上的很多操作。
讲完游戏里常用的一个手法后，江寻看着小朋友的长睫毛问：“未未？”
顾未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嗯？”
“在看我还是在看比赛？”江寻问。
“都看。”顾未偷笑。
“看录播头晕吗？”江寻想起顾未上次玩游戏时晕3D的事情。
“最近渐渐不晕了。”顾未说，“看得多了，就感觉不到了。”
“皮卡皮，皮卡皮卡丘~”江寻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江寻一手揽着顾未，一手去接电话：“你看你的，我接个电话。”
顾未一边看录播，一边听着江寻接电话。
电话是宋婧溪打来的，江寻往座椅上靠了靠，问道：“妈，怎么了？”
“打完比赛了？”宋婧溪问。
“昨天刚打完。”江寻说，“今天休息一个晚上，明早飞回去。”
宋婧溪嗯了一声，算是了解，又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顾未竖起了耳朵。
“在坐车，出来了一趟，现在回酒店。”江寻说。
“你身边还有别人吗？”宋婧溪又问。
顾未点了个暂停，继续竖起耳朵。
江寻脸上的笑意深了些：“有。”
有一个在看录播的小朋友。
“谁啊？”宋婧溪状似不经意地问。
“妈您给我订婚的小对象啊。”江寻的语气轻飘飘地，另一只手却趁着顾未走神，往顾未的衣摆下钻。
顾未腾出一只手，把大流氓的手给拎了出去。
“你俩在一起？”宋婧溪的语气缓和了些。
“对的。”江寻说，“毕竟妈你说的，要好好交流感情，刚好我们都在C市。”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伸手在顾未的腰上轻轻掐了一下，顾未脖子疼不敢乱动，被江寻捏得难受，只能用眼神谴责了一下江寻。
“好的。”宋婧溪说，“那不打扰你们了。”
“等一下。”江寻问。
宋婧溪：“怎么了？”
“妈你旁边有只鹅吗？”江寻嫌弃地问，“怎么一直哦哦哦的？”
顾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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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要是反悔，就脱粉回踩！
车一路开到了酒店的地下车库，顾未跟在江寻的身后上了电梯，向房间的方向走去。
“未未，看路。”江寻从顾未的手里抽走了手机，“走路的时候别看手机。”
“刚看到精彩的地方，让我看完吧。”顾未试图去抢手机，但是没成功。
“回去再看。”江寻说不给就不给，“顾未未，这么想看我的话，不用看录播，我现在就在你旁边。”
“这不一样。”顾未试图争辩。
“你不会又要说我的表情包比本人好看了吗？”江寻警惕。
顾未：“……不不不，本人好看，真的。”
寻神太记仇了，这都多久前的事情了，怎么还记在心上。
赛场上的江寻，看起来要比平时冷漠很多，但顾未越看越喜欢，于是他把这个理由说给了江寻听。
“懂了。”江寻若有所思地点头，“未未喜欢我凶一点。”
江寻打开房间门，在顾未的背后轻轻地推了一下，把人给推进了房间里，这才把手机还给了顾未。
“哥，我上次刷到你世界赛的一张动图。”顾未说，“就是决赛的时候，你看了眼观众席，然后笑了一下，对着耳麦说了句什么，我觉得那张图上你特别帅。”
这张动图被很多网友保存了下来，疯狂地吹江寻的颜值。
“那张啊。”江寻想起来了，“我有印象，不过我当时说的是‘菜逼’。”
顾未：“……”
行吧。
他就不该问。
“对了。”顾未想起来一件大事，“江寻，你有告诉江影我们可能会订婚的事情吗？”
顾未刚才听见了江寻妈妈的电话里，对家一直在刷存在感。
“原本是打算告诉他的，但是每次总被打断。”江寻说，“这次回去以后不论如何都得把这事跟他说清楚，你们俩是不是还是对家？”
顾未：“……是。”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这件事他一直不知道从何开口。
“明天回去告诉他，不管怎么样，总要接受事实的。”江寻说，“你坐下吧，给你揉揉脖子，看你一直不怎么敢动。”
顾未是真的脖子疼，所以他当即在江寻面前坐了下来。
“哪里最疼？”江寻问。
顾未给指了个位置，感觉到江寻微凉的手贴在了他的脖颈处，轻轻给他按揉了几下。
真好，这可是世界冠军的手，而且好看，顾未心想。
“想什么呢？”江寻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笑眯眯的？”
“比赛太好看了。”顾未转移话题。
江寻也不戳穿，继续帮他揉最痛的地方，手上稍稍加了些力气。
顾未：“……嘶。”
“忍着吧。”江寻说，“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能扭到脖子。”
顾未也不知道，他好久都没干过这事儿了，他觉得应该是昨天夜里睡得太死的缘故。
“我对你好不好？”江寻故意问，“职业选手给你按。”
“好。”顾未在刷视频，录播里的江寻太好看，他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要不要和我订婚？”江寻继续拐骗。
“要。”顾未答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江寻得逞地笑了，在顾未的身边坐了下来，冲小朋友摇了摇自己的手机：“录音了。”
顾未：“……”狡猾！
“要是反悔的话……”江寻仿佛想到了什么。
顾未来了求知欲：“反悔的话会怎么样？”
“你反悔的话。”江寻的手往上，轻轻扯了扯顾未的耳垂，“我就脱粉回踩。”
顾未：“……不敢。”
也不会。
“为什么脸红了？”江寻没放过顾未一丝一毫的反应，“在想什么东西。”
顾未摇头。
应该不是他的缘故，江寻的脱粉回踩，听起来就很有颜色。
而且，他也要再勇敢一些，为了自己，也为了江寻。
自从遇见了江寻，他渐渐地感受到，过去的阴影并不是生命的全部，他或许，是可以走出去的，很多他觉得无法摆脱的东西，其实是可以重新去定义。
不论是他的童年，还是他今后的未来。
*
“哥，电话。”江寻的手机又在那里皮卡皮卡地唱。
江寻拿过手机，又看到了宋婧溪打来的电话。
“家里有什么事吗？”小半天打两回电话了，江寻有必要问问。
宋婧溪的旁边好像还有鹅，宋婧溪赶走了鹅，开口道：“你开门。”
“确定？”江寻站起身，“您知道我在哪里吗？”
江寻用眼神示意顾未坐着别动，站起身，打开了酒店套房的门。
宋婧溪和江影站在门外，江影的背后还背着两只鸡毛掸子。
江寻：“？”
宋婧溪的语气比较温和：“比赛辛苦了，我们就过来看看你。”
“屋子里还有人吗？”江影一把推开江寻，闯进了房间里。
顾未看完了决赛录播，正在看赛后采访，刚好看到了记者问到了之前T&K主队成员挑衅TMW被青训生Sunny碾压的事情――
记者：T&K的人说你们TMW太狂妄，这一点你怎么看。
此时，顾未听见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抱着手机转身去看。
“果然。”江影背着两把鸡毛掸子，有点失望地看着两个人。
“江寻，你这样是不对的。”江影抽出一把鸡毛掸子指着江寻，“你已经和人订婚了，你这是渣男行为。”
顾未：“……”
恰逢视频没按暂停，江寻回答记者问题的声音从手机的音孔里传了出来：“这是事实，我不需要管别人的看法。”
江寻：“……”
他也没想过这个历史遗留问题，会在这个时候爆发。
江影：“你……”
江影：“你！！！”
“是未未吗？”宋婧溪打破了僵局，“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你爸爸和你说了吗，我是宋阿姨。”
“这位是我妈妈。”江寻给顾未说，“和你爸爸是大学同学，现在都是编剧。”
顾未猝不及防见了江寻的家长，有点担心阿姨会对自己不满意，然而宋婧溪却很温和地冲他笑了笑，还带着些歉意。
特地买了鸡毛掸子的人不干了。
江影：“？？？”
江影：“什么叫，是未未吗？”
江影：“未未是我对家。”
“也是我订婚对象。”江寻说，“我一直想和你说，但你总打断我。”
“匆匆忙忙地把我叫过来，非说哥哥快出轨了。”宋婧溪头疼，“江影，我上次不是给你提过吗，年纪相仿，人气也差不多，后来说名字的时候，你忙着出门，大概是没听到。”
这孩子的急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改改。
江影告状的时候一口一个对家，宋婧溪虽然在圈里，但也不懂他们年轻人粉圈掐架的这些事，也不会知道江影的对家就是顾未。
年纪相仿，人气差不多，但江影从来没想过，会是顾未啊――
意料之外，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江寻和顾未一起录综艺，江寻给顾未微博点赞，江寻找他要顾未的黑料。
顾未让他给江寻带巧克力，顾未和江寻互关，顾未还给江寻备注老公。
整个家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偏偏每个人还都没打算瞒着他。
时隔多日，江影竟然搞懂了当初那个命名为“黄图”的压缩包的含义。
江影：“草？”
鸡毛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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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我哥的订婚对象，原来是？
江影怔怔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人，从一开始封面拍摄时江寻口中的“护粉”，思考到了昨天顾未的微信聊天界面，渐渐消化了两个人订婚的全过程――
江影：“哦？”
江影：“哦……”
江影：“哦！”
“想通了？”江寻察觉到了这三个“哦”的不同语气，间接提取到了江影的心路历程。
顾未：“你还好吗？哦？”
他伸手在江影的面前晃了晃。
“我没事。”江影扔下鸡毛掸子，坚定地摇头，故作镇定，“我回去给我自己打榜了，你们玩吧。”
“你们休息吧，大晚上的，打扰你们了。”宋婧溪拖着一个呆滞的江影往门外走，“未未这段时间忙完可以让江寻带你去我们家玩。”
“好的。”顾未点头，江寻的妈妈很好，打消了他所有的紧张，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江影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头。
江影现在，看似平静，但似乎有点高兴，又有点悲伤。
高兴是因为他哥不是渣男，江家的家风没坏。
悲伤是因为他和他对家，竟然要变成一家了。
以后还怎么玩拉踩那一套。
“你弟弟，没事吧？”顾未保证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没找到机会和江影说这个问题，没想到江寻也没说。
“没事，别担心。”江寻揉了揉顾未的头发，“我弟弟是急脾气，但是会护自家人。你要和我订婚，你就是我们家里的人，江影拎得清楚的。”
顾未半信半疑，虽然对家在冒出几个神奇的语气词之后真的没再表现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反应。
但是他很快就没空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经纪人加班加点地给他打了电话。
“你在哪里？”经纪人问。
顾未用口型问江寻：“我说我在哪里？”
“行了别问了，我知道你在哪里了。”江寻还没说话，经纪人先一步感受到了顾未的犹豫，“你看一下微博热搜，解释一下是什么情况。”
“热搜？”顾未问，经纪人上一次这么让他看热搜还是《一起流浪》第五期播出的时候。
江寻用平板电脑打开了微博的热搜，果然顾未正挂在热搜上――
#顾未贺澄粉丝#
热搜源自于一个小号发的一段视频，视频刚好拍到酒店的门口，顾未站在门边，正在吩咐安保：“拦下他们，不要让他们进来。”
用户96435345：追星太难了，等了哥哥一天还被顾未让人赶走。大哭.jpg。
顾未一看，就知道是那天收工后酒店门口遇到的贺澄私生粉，当时他们只顾着让私生粉离开，却没想到私生的手上还拿着录像设备，这段被人单独截出来，路人一看就会觉得是顾未的问题。
@橙子哥哥我爱你：@T.ATW-顾未，过分了，凭什么赶我们哥哥的粉，这种行为真的很low。
@悦悦-爱贺澄：顾未不好好拍戏作什么妖，我们家的粉和他有什么关系，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大牌。
粉圈掐架最怕带节奏，毕竟不少网友只认节奏不认事实，几个贺澄粉丝的节奏一带，不少路人跟风又跟风黑起了顾未。
@木头雪人：这个叫顾未的是有多招黑，隔三差五地上热搜，都是些不讨喜的事情，不想再看见这个名字了。
@被子团团：附议，编舞抄袭的十八线糊逼，还蹭隔壁电竞圈的热度，现在看到这个名字都觉得烦。
@小刺猬家的茯苓饼：@被子团团，编舞的事情至今谁都没说清楚，江寻和顾未本来就关系不错，黑人之前能不能带点脑子？
@生姜女孩爱恩源：捶死了好吗，编舞这事没得洗，黑红就是事情多，顾未别跳舞了吧，他对不起舞担这个位置。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经纪人问，“我不是让你别和贺澄起冲突吗？”
“她们是私生粉。”顾未解释，“私生摸到了剧组，我阻止了，但贺澄好像不在意。”
当时在场的很多人，应该都有看见，只是宁遥的人气经不起她插手这件事，宣绘桐为人又比较冷漠。
“那我知道了，不是大问题。”经纪人的声音有些疲惫，“我去问问酒店的人那里有没有监控，你不用回应，这是刻意在黑你，这个由团队来解决。”
经纪人挂了电话，顾未坐在床边，心情有些低落，他以为自己被黑得久了，看见什么样的言论，都会无动于衷，可现在看起来，他好像仍旧做不到。
他不想让江寻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编舞的事情，就像是他一辈子的污点，躲不开，也甩不掉，凡是有些微的风吹草动，当年的事情就会被拿出来说，跟风黑的网友不会管真相如何，在不少人的心里，黑红的明星活该被骂，回应不回应都是错的。
顾未静静地坐了片刻，试着平复自己的情绪，感到江寻似乎在给什么人发信息。
半晌，江寻站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把他揽了过去：“过来，哥抱抱你。”
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看得久了，顾未几乎以为自己要麻木了，可江寻说要抱抱他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眼眶红了。
“我没事。”顾未僵着脖子，枕在江寻的肩膀上，“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网上的那些话。”
“别怕，会解决的。”江寻把人搂得更紧。
五分钟后，江寻的话应验了。
顾未的团队还没找到酒店的监控，但宣绘桐的微博倒是发了一条新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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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宣绘桐lisa：#抵制私生#既然要吃瓜吃完整的呗。[随手拍]
宣绘桐的视频，包含了顾未发现私生粉的全过程，以及贺澄指责顾未反给私生签名的全过程。
这条微博一出，刚才那条自然成了笑柄――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我们未未好像没做错什么吧，抵制私生难道不是圈内的共识，为什么这种事情还要被断章取义地挂出来，然后被一群路人当做发泄的契机？我们未未多委屈啊。
@三个西瓜皮：路人，但是贺澄好奇怪啊，为什么要纵容私生，这明显是私生吧，还偷拍拿回来发微博黑人，都这样了也不出来表个态。
@小刺猬向前冲：真的过分，明明顾未做的是对的，还要被拉出来骂。
宣绘桐是当红小花，流量大，这条视频的转发量很快盖过了前一条，刚才不少骂过顾未的路人纷纷道歉，剩下贺澄的好几个粉坚持认为是顾未的错误。
经纪人的电话也是在这个时间回了过来：“你老公的效率，果然比公司的团队高很多。”
“我老公？”顾未错愕地转身去看江寻，“江寻，你做了什么？”
“宣绘桐是北驰的艺人，之前看到微博的时候，刚好和她聊了几句，让她帮我盯着你。”江寻说。
“那没事了，我倒是忘了宣绘桐是你们那边签的艺人。”经纪人说，“完整视频一出，其实还挺能圈粉，剩下的让贺澄那边团队自己解决吧。”
经纪人挂了电话，顾未依旧有点诧异：“你早就让她盯着我了？”
宣绘桐性子其实挺冷的，但每逢和他见面，却都能聊上几句。
“毕竟你在剧组，我在比赛。”江寻说，“看不到你，你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虽然江寻这么说，但顾未还是察觉到了江寻的那份心意。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江寻默默为他付出了很多，不管是恋爱还是订婚都是两个人的事情，他是不是要更努力，才能对得起江寻对他的付出。
“小朋友，当初为什么要进娱乐圈？”江寻问。
“因为……”顾未想了想，决定对江寻坦白，“当时情绪上出了些问题，我爸说娱乐圈人多，多找人聊聊天大概会好。”
江寻：“……”
顾采是什么不靠谱的家长啊。
顾未的很多事情，江寻都还想去了解，但今天明显不是个好时候，江寻不会逼着人说。
“你不用担心我会看见你不好的一面。”江寻说，“你是什么样的，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偶尔也可以试着依赖一下我。”
顾未的目光闪了闪，江寻说，可以去依赖。
他突然想把所有压在心底的事情，都拿出来给江寻说，他一直以为回想往事，是再次撕开伤口，会疼也会难过，可他现在，想把完整的自己，呈现给江寻看。
下一次吧，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就勇敢一些。
江寻依旧盯着微博的热搜界面：“刚给你解决了热搜问题，江影这孩子又把自己送上去了。”
顾未：“？”
这都什么时候了，江影还能抢个热搜。
他打开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江影就在刚才发了一条新微博。
@江影KANI：寂寞的夜，寂寞的雨，寂寞的影，在等寂寞的你。[点烟.jpg]
顾未：“……”
果然，对家的平静只是表面的平静，内心藏着惊涛骇浪，都发泄在微博了。
看到江影微博的网友也是一头雾水――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什么意思，他在内涵他哥吗？
@剪影67487：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就寂寞了。
@咚咚咚：感觉江影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我推测和他哥有关系，说到这条微博，那就不得不说说江寻、顾未还有江影这三个人的关系了。推眼镜.jpg
@落日故人情：@TMW-Xun觉得有被冒犯到。
@TMW-Xun：@江影KANI，敲头.jpg。
与此同时，T.ATW的微信群又热闹了起来――
[守得云开见月饼]：贺澄是**，鉴定完毕。
[stone]：天涯帖子更了，上次我们看的那个。
[清晨的太阳啊]：发来看看。
[stone]：[链接]
时隔一周，顾未再次看到了这个熟悉的帖子――
【我哥快结婚了，对象条件很好，人美心善，乖巧懂事，可我发现我哥最近和我的对家眉来眼去交往过密，我该怎么办……】
楼主刚刚现身，给这帖补了几条最新的楼层。
楼主：我和我对家，掐了好久了，我一直以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三条路。
楼主：我哥的订婚对象，原来就是我对家？？？人美心善乖巧懂事的竟然是我对家？？？
楼主：草，我要和对家要变成一家人了。
[清晨的太阳啊]：怎么突然感觉楼主有点可怜。
[stone]：刺激，有点想知道这对家是谁？
[傅止]：想知道+1
[守得云开见月饼]：想知道+2
[爱我请给我打钱]：……
[爱我请给我打钱]：我。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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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沧桑的小学生？怎么是你！
江寻坐在顾未的身边，看顾未在群里聊天，某男团的成员在外看起来一个比一个高冷，人设一个比一个精致，聊天群里却每个人都带着一股子沙雕味。
这是粉丝眼中耀眼的偶像们最真实的样子，包括他身边捧着手机偷笑的小朋友。
顾未在群里发了个“我”字之后，群里安静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
[stone]：[截图]
[stone]：我说江影怎么在内涵寻神。
[stone]：草，当初怎么没想到，顾未是江影的对家啊，我说这口瓜怎么莫名眼熟，吃起来莫名的香甜。
[清晨的太阳啊]：心疼一秒江影，不过这个瓜还是好吃的。
[守得云开见月饼]：想不到顾未有一天会吃到自己的瓜。
[守得云开见月饼]：我能笑吗。
[清晨的太阳啊]：组织批准你笑。
[守得云开见月饼]：嚯嚯嚯嚯嚯哈哈哈。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的春天.jpg
“江影发过什么帖子？”江寻看到了几个人的聊天，“让我看看？”
顾未点开链接，把手机递给江寻，江寻看到了弟弟无比挣扎的内心世界。
江寻：“……”
江寻：“他这个想象力有点丰富。”
而且江影好忙，一边在发微博，一边还在论坛回复网友。
[文具盒]：明明有点惨，但是我想哈哈哈。
[天光云影]回复[文具盒]：过分了兄dei。
[向日葵]：编得不错。
[天光云影]回复[向日葵]：这叫生活，不然你编一个出来给我康康。
[月饼饼饼]：心疼一下楼主。
[天光云影]回复[月饼饼饼}：感谢心疼。
[月饼饼饼]回复[天光云影]：不谢，感谢楼主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好吃的瓜。
[晴天娃娃]：给楼主点个蜡烛。
[网友57464564]：憨憨的春天.jpg
[网友65564564]：敲头.jpg
[天光云影]回复[网友65564564]：哥？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
由于一段小插曲，这个夜晚即将告一段落，第二天顾未还要飞回去工作，两个人洗漱完就上床休息了。睡着的顾未攥着被角，不自觉地往江寻的方向靠。
已经是深秋了，顾未睡觉的时候，还忍不住要把手往外放，房间里的温度不高，江寻想了一下，还是拎起了顾未的手，给塞了回去。
小朋友睡着的时候很乖，可想到这样的乖是药物作用的结果，江寻就觉得心疼。
顾未说，在高中的时候，情绪上出过问题。
虽然并不了解这一领域，但江寻也知道，顾采当时的处理方法，着实不是一个好的决定，但这个决定，最终让他们相遇了。
江寻决定还是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未睡着了，江寻就没打电话，找到了宋婧溪的微信。
[十万伏特]：妈，睡了吗？
[宋婧溪]：没，在找人帮江影撤热搜。
[宋婧溪]：刚才顾未的那条热搜是怎么回事，我们家里的小朋友不能被人这样欺负。
[十万伏特]：我知道，我会处理。
[十万伏特]：我想知道，当初顾叔叔和您，是怎么说订婚的事情的？
[宋婧溪]：终于知道关心人家了？
[十万伏特]：是啊，所以关于顾未的还有什么，赶紧告诉我吧。
宋婧溪给江寻发来了几张医院的诊断单和药方，并且给江寻发了语音：“你自己看吧，当初让你们订婚，是因为觉得他性格好，能让你分点心，这样你就不会成天为你那电子竞技卖命，轻度抑郁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不会影响他喜欢你，也不要因此影响了你爱他。”
[十万伏特]：嗯，我会照顾好他。
宋婧溪发来的诊断单是医院的几份量表还有脑地形图与十二导心电图，医生给开的药是舍曲林，诊断结果上写的是轻度抑郁，江寻把几张图片一并转发给了在A大担任应用心理学副教授的楚亦。
楚亦直接给他来了电话。
江寻轻手轻脚地给顾未盖好被子，去外面接电话。
“是你家的小朋友吗？”楚亦问，“你们进展得怎么样了？”
“是。”江寻说，“这个诊断结果，你怎么看？”
“SCL90显示轻度抑郁，SAS显示轻度焦虑，入睡困难会惊醒，脑地形图异常不明显，其实还好，当时有按时服药，不经历重大生活事件的话，现在应该会好转很多。”楚亦给江寻简单解释了诊断结果，“比较有意思的是，这里写的尖端恐惧。”
“害怕尖锐的物体？”江寻看过顾未的黑料包，知道顾未在参加综艺《一起流浪》的第五期之后被全网黑，因为顾未把绣品和针一起扣在了桌子上，脸色有些发白地快步出了屋子。
现在看来，顾未并不是因为网友口中所说的“没有礼貌”和“和不知天高地厚”，而是因为害怕。
“下次让我看看你家的小朋友吧。”楚亦说，“应该是有原因的。”
江寻道了谢，回了房间，躺下的时
候，伸手把小朋友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
清晨顾未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江寻搂在怀里，周围都是江寻熟悉的气息，让他觉得安心。所以顾未打算再安心一会儿。
“醒了还装睡？”江寻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不想工作的未未，是想要干什么？”
顾未下午还要赶工作，所以江寻只好叫他起来。
昨天楚亦说过，抑郁症的情绪低落会表现为晨重暮轻，先前在俱乐部宿舍的时候江寻就发现了，比起其他时候，早晨的顾未的确看起来有点反应迟钝，也不太乐意说话。
顾未不舍地睁开眼睛，刚要起床，就感觉到江寻抱了他的腰，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让他靠好。
“扭到的脖子还疼吗？”江寻问。
顾未试着晃了晃头：“不疼了……”
江寻拿起来顾未的白毛衣，要给他穿。
“我自己可以穿。”顾未提起了一点精神，小声抗议。
“坐着。”江寻说，“我喜欢给你穿。”
很快，顾未就发现，有人帮忙穿衣服并不是一件容易和轻松的事情，江寻是不会只给他“穿衣服”的，江寻一边帮忙，一边这里揉一下，那里捏一下，把“喜欢”诠释得非常到位。
顾未被他捏得难受，整个人都想躲，却被江寻察觉到了动机，一边按了回去，把穿衣服的过程进行到底。
“心情好了？”江寻问。
被他这么一闹，顾未觉得，刚起床时那么点莫名其妙的失落，真的全部一扫而空。
江寻大概，也是想让他开心的吧。
有什么事情，是他可以为江寻去做的呢――
“哥。”顾未弯了弯嘴角，小声地唤了江寻。
“嗯？”江寻抬头。
顾未坐直身体，微微前倾，凑了过去，嘴唇轻轻碰了碰江寻的侧脸。
那算是一个不带任何**的吻，顾未甚至只是有了这个想法，觉察到的时候，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先一步有了动作。
顾未做完小动作，也没等江寻的反应，抓起床边的外套跳下床就跑，留下江寻一个人坐在床边，还没回过神来。
“未未！”江寻怒道，“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出门！”
江寻：“你回来，我要教训你！”
本来就是早晨，还被睡眼朦胧的小朋友撩了一下，江寻低头看了看自己，感觉出门的时间，大概是要推迟了。
*
顾未的航班在江寻的前面，先一步抵达了机场，在机场的休息室里碰到了江影。
顾未：“……”
一个晚上没见，对家好像已经接受现实了。
“过来坐啊。”江影打了个招呼。
顾未没意见，坐下来闭目养神，却感觉到江影凑了过来。
顾未：“？”
“我想了想。”江影说，“还是我笨，我之前还以为你跟我哥用的是同款的香水。”
悔不当初。
“你们是怎么聊到一起的？”江影好奇，“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因为……”顾未回想起那个时候，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刚加微信的时候，发生了一点误会。”
因为那个堪比跨服聊天的误会，谁也没有得到退婚的机会，他和江寻之间，才渐渐地有了后面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顾未的视线扫过江影的手机屏幕，江影正开着微信和人聊天，屏幕上的头像非常眼熟，是一盆仙人掌。
顾未是有点害怕仙人掌的，所以他挪开了视线，但他还是问：“你换头像了？”
他记得江影的头像是螃蟹。
“没啊。”江影说，“嘘，这是我小号。”
“你微信还玩小号？”顾未佩服。
“我打游戏太菜了，找个代练把我练上去。”江影说，“那必须得小号啊，我哥打游戏那么厉害，他弟弟却要找代练，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多丢人啊，而且我可是流量明星，代练这种事情，还是小号保险。”
“你微信名叫什么？”顾未有种奇怪的预感。
“叫时光一去不复返。”江影得意，“签名是‘滚滚长江东逝水’，头像是仙人掌，年龄是9岁，看起来是小学生，但又不像，非常具有迷惑性。”
顾未：“……”
“你之前，找过大西瓜代练吗？”顾未还记得池云开小伙伴的网店名。
“找过，给了个微信号，没加，因为后来发现是个新店，我就鸽了。”江影说到一半发现了问题，“不对，你是怎么知道？”
顾未：“……”
当初那个“沧桑的小学生”，原来是你。
“小学生”没来加他的微信，来的却是江寻。
两个人你来我往鸡同鸭讲，就这么认识了彼此。
“你笑什么？”江影抬头。
助理穆悦过来敲门，顾未要走了，没来得及给江影回答，只好在微信上给回了个表情包――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的春天.jpg
缘，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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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QAQ
中午时分，顾未的航班在H市落地，他没有休息，立刻坐车赶赴剧组。
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的人流，顾未才后知后觉地记起了早晨出门前他干的好事。
早晨的他容易放下所有的防备，他当时突然就想这么做，亲完人家又心虚，背着行李就跑，像个偷糖果吃的孩子。
不知道江寻现在，会怎么看他，他跑得太快了，甚至没敢回头去看看江寻的反应。
[爱我请给我打钱]：江寻。
[爱我请给我打钱]：到机场了吗？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的春天.jpg
江寻几乎是秒回了他的消息。
[老公]：你到H市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刚到，现在去剧组，要赶工了。奋斗.jpg
[老公]：未未。
[爱我请给我打钱]：哎。
[老公]：我在思考，你跑得那么快，是为了赶工，还是因为心虚。撩完就跑，挺心虚的吧。
[爱我请给我打钱}：你说什么？
[爱我请给我打钱]：风好大我听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江寻也在计较早晨的事情。
顾未的心里是有点忐忑的，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敢用行动向别人表达自己的喜欢。
[老公]：其实，我挺高兴的。
[爱我请给我打钱]：真的？
[老公]：我家的小朋友会主动亲人了，高兴到想把你抓回来，按床上欺负个够本，再放你回去。
[老公]：不对，那时候再放你回去，你大概也腿软走不动路了。
[老公]：想听细节吗？
“不想！”顾未把手机扣在了车座上，往车窗边挪了挪。
助理：“？？？”
“又和江寻聊天呢？”穆悦就知道是这样。
五分钟后，顾未才把手机拿了回去，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江寻所说的细节。
好在江寻快要登机了。
[老公]；要登机了，不逗你了。
[老公]：好好工作，回头去剧组看你。
顾未松了一口气，给江寻回了个“一路平安”。
顾未盯着手机上江寻给改的备注，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有一阵子没翻“耐人寻未”的超话了，在正主看不到的日子里，不知道cp粉们过得好不好。
这次的顾未很小心，特地注册了一个小号，这才点开了超话。
顾未：“！！！”
原来蒸煮看不见也没发糖的日子里，cp粉依旧在过年。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耐人寻未#，日常签到打卡，不管你信不信，他们就是真的！你看他们多有cp感啊，唉，我知道的太多了，我要憋死了。
@虾兵蟹将：#耐人寻未#，好久没看我喜欢的cp同框了，@逃之夭夭官微，催一下第二期的录制，人气那么高赶紧安排下一期啊，第一期都快看五遍了。
@谷雨：顾未最近好像刚录了《一起流浪》的第六期，短期内应该是要赶着拍电视剧的。
@坚果土豆墙：@谷雨，讲真对《流浪》没什么好感，那个导演，为了热度什么都做得出来，邀请顾未和蒋恩源一起参加原本就挺引战的，要不是为了看未未，我大概都不会看那个综艺。
@谷雨回复@坚果土豆墙：是这样的，之前第五期顾未在屋檐下躲雨的时候还跟大家道歉，说他的镜头一定很无聊，心疼死了好吗，未未的镜头怎么会无聊。
@月亮船：#耐人寻未#，等《逃之夭夭》的第二期，他们真的好甜，不管是综艺里还是现实中，上次江寻发微博怼T&K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变成土拨鼠了。
@茶茶-努力日更：#耐人寻未#，更新了，来磕糖。[图片]
顾未：“……”
竟然已经有同人文了吗，还日更。
顾未到底还是好奇，点开了那张微博图片――
“顾未从剧组出来，剧组的门前停着一辆车，顾未刚打开车门，就被江寻揽了上去，抱在了腿上，被逼着叫了一声老公……”
顾未：“！！！”
太可怕了，这文写的跟现实差不了多少了。
粉丝真的没有窥探偶像的生活吗。
“弟弟，马上到剧组了。”穆悦看着身边脸越来越红的顾未，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看……看看有没有人黑我。”顾未收起手机，赶紧调整状态，“今天没人黑，我太高兴了。”
“欲盖弥彰。”穆悦懂了。
*
顾未回到了《明明如月》的剧组后，和剧组的大家一起赶拍摄的进度。先前私生粉的事情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继顾未被黑子带节奏骂了一通以后，贺澄对待私生粉的态度也成了众人讨论的热点。
总之，由于经纪人和江寻的处理及时，此事对顾未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倒是贺澄那边的团队废了不少心思来处理这个问题。
贺澄看顾未的眼神更不友好了，宁遥一如既往地不搭理他，宣绘桐待他还是如同从前。
顾未也没打算和贺澄有工作以外的来往，他只想好好把他接到的第一部剧拍好。
半个月以后，拍摄进入了中间阶段，宣绘桐临时有其他的工作，男一和女一的感情线拍摄暂停，这几天主要围绕着顾未和宁遥进行了剧情线的拍摄，还有部分贺澄的戏――
“我打死你！你和你爸一样没用！”屋子里的女人疯狂地挥舞着竹竿，不时扫落柜子上的东西，发出渗人的巨响。
穿着校服的清瘦少年，从屋子里跑到阳台，后背上还是狠狠地挨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用手撑着阳台，从二楼上翻身跃了下去，刚好被路过的人看到。
缪梓晗抬起头，看见眼前的褚越和程琳雅，冷漠的神情有点动容。
这一段戏是缪梓晗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他从这里开始，逐渐脱离了自己的原生家庭，开始有了朋友，也渐渐学会去追寻自己热爱的东西。
但这一段戏对顾未来说，很具有挑战性。
从二楼阳台翻出来的时候，虽然楼层不高，地面上有垫子，但膝盖狠狠地磕在上面还是难免会疼，光是要翻栏杆翻出导
演追求的利落与帅气的感觉，顾未就花了不少的时间和动作老师学习。
另外，缪梓晗此时的情绪和眼神，是很难表现的东西。
“顾未眼神不对，再来一次。”导演又一次喊了卡，“要休息一下吗？”
顾未摇头。
他向来认真，只是这一段，对他来说有点特殊。
“差一点状态。”导演说，“体会一下缪梓晗此时的心境。”
顾未不是体会不到，他是心有芥蒂，这场戏ng了太多次，贺澄都开始不耐烦了。
“代入不了就别拍了。”贺澄凉飕飕地说，“耽误整个剧组的进度。”
“对不起，导演。”顾未说，“我再来一次。”
他闭上眼睛，试着沉入缪梓晗此时的状态，父母离婚的少年，与酗酒的母亲生活在一起，初次对电子竞技产生了兴趣，感觉找到了生命的方向，回家却遭到了至亲的毒打。
顾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带着的，是属于缪梓晗的疏离和冷漠。
他满怀希望地回家，却被泼了一盆冷水，妈妈喝了酒，下手没轻没重。
太疼了，太绝望了，仿佛整个世界，都看不到光。
他在房间里到处逃窜，门却被锁上了。所以他无奈之下，从二楼翻身跃下，满身伤痕，落在了同班同学的面前。
明明还不是特别熟识的同学，他抬头的时候，眼睛却红了。
“好，卡，收工。”导演终于满意，冲着顾未说，“真的不错，表现力很好，非常有潜力！”
周围人渐渐都离开了，顾未却无法从那样的状态里走出来，缪梓晗遇见了宁遥，所以他走出了阴影。
可顾未，要怎么办。
缪梓晗的情绪带起了他的，许久未感受到的一些情绪，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与无意义感就这么淹没了他，像是回到了从前那种暗无天光的岁月。
有人走了过来――
“穆悦。”顾未轻声说，“我没事，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
那人却没有离开，反倒是从身后抱了他。
熟悉的木质白茶香调，是江寻。
缪梓晗遇到了宁遥，而他遇到了江寻。
“出不了戏的未未。”江寻低头在他耳边问，“要老公给抱抱吗？”
“你怎么来了？”顾未的情绪还有一些低落。
“来看看你，顺便替我妈和导演说点事情。”江寻揉了一把顾未的头发。
小朋友一身利落的少年装扮，脸上还带着妆，嘴角是妆造的伤痕，看起来怪可怜的。
“我没事了，入戏有点深，过一会儿就好了。”江寻来了，对他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足以冲散那瞬间爆发的无意义感。
“演得不错。”江寻表扬自家小朋友，“动作和眼神都很到位，对新人来说，足够惊喜了。”
“你看到了？”顾未惊讶，他刚才专心拍戏，连江寻来了片场都没发现。
“看到了。”江寻点头，“已经很棒了，片场人太多不能给你抱抱，等下去酒店补给你。”
“你去吧，我自己可以，别担心。”顾未说，“我在化妆间那边等你。”
江寻似乎的确有事找导演，帮顾未调整好情绪后，就让顾未先去卸妆。
*
顾未坐在化妆间里，一边让化妆师给自己卸妆，一边在思考刚才的那段戏。
缪梓晗与他，到底还是有重叠的部分的，所以他才会沉浸于其中，入戏困难，出戏更困难。
“《一起流浪》第六期预告马上放出来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黑点。”经纪人下午的时候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如果有的话，赶紧联系公司。”
顾未看到消息的时候，《一起流浪》的官微已经放出了预告――
@一起流浪官微：第六期预告来啦，避开喧闹的大城市，这期和嘉宾们一起，去宁静的小村庄流浪吧，各大视频网站vip会员可以先看了，会员充起来，这期的飞行嘉宾你们猜到了吗。他是@江影KANI。
顾未点进预告视频，看到了剪辑后的很多片段――
江影被鹅追了半个村子，他伸手拎起了鹅的脖子，还送到江影的面前。
晚饭后的游戏环节，江影怼了蒋恩源，问他烦不烦。
当晚传来了TMW季后赛胜利的消息，所有嘉宾一起唱了新赛季的主题曲。
分配房间的时候，大家各自的心理斗争。
以及，顾未现在知道他那天是怎么扭到脖子的了。
这期的热点太多，以至于官博下面有上万条评论。
@熬夜看文不好熬夜会头秃：太骚了，这期简直就是腥风血雨，顾未和仇家，顾未和对家，导演是不是和顾未有仇。
@琪琪：还好吧，我觉得这期挺好看的，小村庄的环境感觉好舒服啊。
@今年冬天怎么还不来：不过还挺好看的，这期感觉顾未挺讨喜的，总感觉江影和顾未的关系没那么差，也就粉丝平时掐得厉害。
大部分评论都比较和谐，基本都在讨论综艺的内容，没人盯着顾未往死里黑，顾未觉得这一期可以放心了，直到他看见了另一条评论。
@百香果：对不起，我是个路人，但我想说我感觉这两个人有点好嗑，我终于看到有人怼蒋恩源了，我看不惯他好久了。
顾未：“！！！”
不可以，不给嗑。
饭可以乱吃，但是cp不可以乱嗑。
当我们“耐人寻未”是不干事儿的吗。
@百香果：我能跟风喊一句，顾未江影是真的吗？
顾未：“……”
不可以，你这是取我狗命。
nrxwszd，nrxwszd，趁着江寻还没看到微博，默念十遍保平安。
于是，五分钟后，顾未发现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人，因为某条评论下面多了一串回复。
@百香果：姐妹们，我想问问，顾未和江影是真的吗？能嗑吗？
@江影KANI：是假的！！！QAQ
@T.ATW―顾未：是假的！！！QAQ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是假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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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哇哦
顾未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是假的”笑出了声。
“在笑什么？”化妆师问，“弟弟你笑起来真好看，难怪你的颜粉那么多。”
“在看新的综艺。”顾未说，“有点意外。”
《一起流浪》的第六期，的确让他觉得有些意外了，除却这条评论外，网友对本期综艺的评价都算得上好，顾未第一次在和蒋恩源同框的情况下没有被黑。
网友1：江影粉，感觉顾未没有那么令人讨厌，还帮哥哥赶走了咬人的鹅，之前编舞抄袭的事情是不是有误会啊，我看蒋恩源那边也扯不出个什么证据来，也就一句模模糊糊的动作看着像，黑也要有个限度啊。
网友2：路人，同被顾未圈粉了，在厨房那一段，不知道江影问了他什么，他突然就笑了，好甜啊，我以前微博刷到T.ATW的演出感觉顾未好像不怎么笑的。
网友3：公司要求主舞大人可盐可甜，但小刺猬都知道，顾未台下人很好，特别宠粉，还经常让我们追星少花钱别熬夜，就问这么好的偶像哪里找。
网友4：原本今天心情不好的，现在我好了，看到我喜欢的爱豆总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呜呜呜。厨房那段好逗啊，为什么江影一直在“哦？”啊，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他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困惑吗？
网友5：全员一起唱歌那里，我都看得激动了，先不说有生之年能看到顾未和江影一起唱歌，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一段别人喊的是“TMW牛逼”，但是顾未喊的是“江寻真棒”，嗑“耐人寻未”的姐妹们，我感觉可以冲一波业绩了。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顾未自己都没有注意的细节被网友特地拎出来讨论――
网友6：追《流浪》的宝宝们，你们还记不记得第五期在北欧小镇的时候，蒋恩源说顾未的英语不好，播出来以后还有一群人黑顾未学历低，但是这期你们回去听那首歌，顾未的英语发音简直不要更标准啊，我这个一流本科学生自认发音没他标准。
网友7：对，我也注意到了，我当时就在想这个问题。蒋恩源的粉天天黑顾未学历低没礼貌，唱歌的时候他自己嘴皮子动了吗，啊？？？我感觉顾未当初退学是有原因的。
网友8：我是小刺猬，但我今天被江影圈粉了，江影果然是真性情，怼了好几次蒋恩源，全是明面上的，真的刚。
网友9：我想说江影怼得好，蒋恩源也不敢杠他。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那个编舞的问题了，每天搜顾未的名字都能刷到职黑在带节奏，我就感觉蒋恩源的态度很奇怪，动不动就把话题往那上面引，江影说出了我的心声。
“还在刷微博？”声音从顾未的上方传来，江寻在顾未的身边停下了脚步，把顾未的手往下拉了点，“手机拿太近了，注意保护眼睛啊小朋友。”
顾未这才发现化妆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听见江寻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藏手机，却被江寻拦了一下。
“综艺的事情吗？”江寻问，“那你不用藏，我已经知道了，江影刚才写了小作文给我道歉了。”
“小作文？”顾未问。
“你自己看。”江寻把手机递给顾未，“挺有趣的。”
[大钳蟹]：江寻在吗，在吗江寻。
[大钳蟹]：以下是我的道歉声明――
[大钳蟹]：1、我不该在录制综艺的时候和顾未靠得太近，不该在厨房问顾未最近有没有谈恋爱，不该砸了所有的核桃，不该把核桃只给顾未吃，但我还是不想给其他两个憨批吃（仅代表我的态度）。
[大钳蟹]：2、我不该在顾未睡着的时候抽走了他的枕头，导致顾未睡觉落枕，第二天我还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这点的确是我不好。
[大钳蟹]：3、我绝对支持我哥的人生大事，绝对支持订婚，我哥不是渣男，我也不是，但该争的资源我一个都不会放，该打的榜我也一个都不会少。
[大钳蟹]：愿友谊天长地久.jpg
[十万伏特]：已阅√。
顾未：“……”
这洋洋洒洒的一整页消息，对家的求生欲真的是太强了。
“还有一条，那个青训生，sunny的你也可以看看。”江寻给顾未点开了另一段消息，“也很有趣。”
[sunny]：报告，微博有邪教。
[sunny]：我永远支持你和未未。
[sunny]：队长给我冲呀，搞快点，我急。
[sunny]：我宿舍里的周边你随便拿，实在不行，你再把顾未骗到咱们俱乐部玩两天。
顾未：“……”
这是个cp粉，鉴定完毕。
俱乐部里，竟然是有cp粉的。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在俱乐部的时候，易晴看见他从江寻的房间里开门，会表现地如此激动了。
也可以解释，为什么T&K的选手骂他和江寻的时候，易晴会那么生气。
“综艺表现得很好。”江寻说，“不需要担心你的综艺感，这期给你的镜头特别多，不论如何，导演的心里都是有数的。”
江寻说的好像是对的，因为《一起流浪》的第六期播出后不久，微博上一个顾未单人的视频剪辑就被网友翻了出来，剪辑是小刺猬做的，标题是“未未治愈人心的微笑瞬间”。
@小刺猬家的雪饼：看看我们未未吧，他真的不高冷，也不是没礼貌，让你们康康未未暖心的瞬间。
“我好了。”江寻突然说，“kswl。”
<
br/> “你上哪学的这些饭圈黑话。”顾未被他逗笑了，原本因为拍戏还有些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视频剪辑做的很精致，在坐车回酒店的路上，顾未一直在看这段视频。
这只小刺猬好像是他的死忠粉，剪辑里包含了从他出道至今的很多个瞬间，有很多他自己都要忘了。
他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对粉丝笑着说谢谢。
他在舞台上，对台下比心还给wink。
他在综艺里的时候，一边和江寻找线索，一边偷笑。
他自己从来就没觉得，原来自己还能有这样温暖的瞬间。
“你看，未未。”江寻说，“喜欢一个人，是因为他能给自己带来力量，粉丝对你是这样，我对你也是这样，你是被需要也是被爱着的。”
不是无意义的。
顾未这才意识到，江寻是在为刚才的事情安慰他。
“我没事了。”顾未说，“如果我这么有用的话，我以后天天笑给你看。”
“不够。”江寻见顾未心情好了，立刻又开始了，“我的未婚妻说每天只给我一个笑脸，是你你高兴吗？”
“那……”顾未感觉江寻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仔细一想又感觉哪里不对，“那我要怎么办，再给你个wink？”
给完了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直接被按床上欺负了，顾未严重怀疑。
所以他趁着江寻没注意，凑上去亲了亲江寻的侧颊，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动作，继续打算亲完就跑。
可车内的空间小，这次他被江寻抓了个正着，江寻把他按趴在车后座上，手从他的腰下尾椎位置一路向下，在他的身后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唔……”顾未被他惊得全身一激灵，还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他讨饶般回头看了眼江寻。
“寻神。”前排的穆悦终于忍不下去了，“酒店快到了，你们消停一会儿吧，回去玩，我保证今天没有人打扰你们。”
顾未趁这个机会，挪到了窗边，贴在了车门上，离大流氓远远的。
这次剧组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酒店周围都是剧组自己的人，没再出现私生闯进来的情况。顾未坐在车上的时候没觉得，下车的时候却踉跄了一下，被江寻伸手拉住了。
“腿疼吗？”江寻问。
顾未这才想起来，是下午那段戏的缘故，这个时候才觉得开始疼了。
他抓着江寻的衣袖，两个人都带着墨镜和口罩，向酒店里走去，与同样刚下车的贺澄擦肩而过，贺澄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江寻的身上，目光里似乎带着琢磨。
江寻却伸手把顾未带到了自己的身边，两个人就这么走了过去。
“让我看看你的腿。”江寻把房间的门关好，回头问顾未。
“应该没什么吧……”顾未心大，不觉得有什么要紧的，被江寻卷起裤腿的时候才发现膝盖上整整一片的青紫。
顾未：“……”
其实腰上还有点疼，逃跑那一段戏的时候，撞倒了桌子，导演夸他说他演得很自然，其实是真撞上了。
“你这哪是拍戏，你这就是在折腾。”江寻教训了一通，打电话让穆悦送药上来。
“还有下午的情绪失控，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江寻问。
“下午啊。”顾未仍旧心有芥蒂，“我其实，有点抗拒这一段，但真的沉入其中，我又觉得无法从缪梓晗的人生里挣脱出来。”
缪梓晗的剧本，江寻是看过的，也知道那一段到底拍的是什么。
缪梓晗是离婚家庭，而江寻，从来就没听顾未谈过他的妈妈，连订婚的事情，也是他那个不靠谱的爸拍脑袋做的决定，甚至都没给顾未说明白。
一个靠谱的家长，基本也不会在孩子出现抑郁症状的时候，做出让孩子进娱乐圈的决定。
“别说我了。”顾未被江寻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来教训你。”江寻还在生气，“想打你的屁股，太不乖了，不仅闹出了邪教cp，还拍戏把自己给弄伤了。”
顾未：“……”
这么凶。
“哥，我现在腿疼，要不放过我？”顾未讨价还价，反正他有恃无恐，江寻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欺负他。
江寻还是把今天来的目的告诉了他：“上次那个私生粉热搜的事情，妈挺生气的，又不知道在哪和人聊天的时候，听说了贺澄是带资进组，还不好好拍戏，然后更气了，头像都给换成了河豚。”
顾未：“那阿姨……”
“阿姨说，他带资进组，那我们也带资，以后各凭本事，他演不好，就让他滚。”江寻注意着顾未的反应，继续说，“这是我妈的原话。”
顾未一直觉得，宋婧溪是个挺温婉的人，没想到在这些事上，竟是丝毫不让。
“你和导演说的就是这个吗？”顾未明白了。
“对，基本就是这些。”江寻点头，“除此之外，他还给我提了个小请求。”
“什么？”顾未好奇。
江寻：“是不是快拍到缪梓晗去青训生选拔的那部分戏了，你们导演希望，我能在这一段客串一下，就几个镜头。”
顾未：“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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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可以让你亲
江寻：“哇哦什么，别学江影说话。”
“不一样。”顾未否认，“我比他多一个字，表达的感情不同，我这个是惊喜。”
江寻：“导演想拉我干活，你这么高兴吗？”
“高兴啊，我想蹭蹭你的热度！”顾未说，“他们天天黑我说我蹭你热度，我还没蹭到过。”
这样江寻还可以在这里多留一天。
“那你，答应了吗？”导演的这个提议，的确是让顾未觉得惊喜了。
“未未呢，希望我答应吗？”江寻反问。
“当然希望！”
宁遥出现在缪梓晗的生命里，而江寻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顾未一高兴，忘了自己膝盖还受了伤，原本想支撑着站起来，腿上一阵尖锐的疼，他身体歪了一下，倒向了地面的方向。
江寻的反应很快，接住了他，没让他摔倒在地，批评道：“坐好了，一点都不乖。”
“疼……”顾未原本没把腿上的淤青当回事，现在却觉得疼得厉害。
是不是有人关心以后，小小的疼痛都会被放大，因为想要被看见，想要被心疼。
“你们，又在干什么……”江寻刚才只是虚掩了门，推门进来的穆悦被他俩的动静吓了一跳，看见顾未腿上的青痕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怎么弄成这样。”穆悦有点生气，“我去问问，道具组的垫子是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的缘故。”顾未摇头，“是我还不大知道该怎样去演戏，动作上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
所以拼尽全力，沉浸于其中，遍体鳞伤。
“给我吧，我来。”江寻接过穆悦手中的药油。
穆悦知道这两个人见一面也不容易，自然不打算打扰，帮江寻找好了棉球和棉签之后，就自己下楼去了。
顾未原本想自己来的，江寻却把他按在床边靠好，一边用棉球给他擦药，一边和他说话。
“喜欢拍戏吗？”江寻问。
深秋时节，腿上的药水有点凉凉的，江寻的动作很轻，棉球擦过的感觉又有些痒，顾未的腿稍稍动了动，想缩回来，却又被江寻按了回去。
“喜欢。”顾未回答。
和跳舞一样喜欢。
公司给他的定义是流量，希望他按偶像的路线发展，给他接的工作都是各种综艺，《明明如月》是他努力争取来的机会，拍戏的感觉，对他来说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戏不是你那样演的。”江寻说，“不是说那样不行，而是那样的方式，会让你觉得难受。”
“演戏这方面我不专业，没办法教你。”江寻收起药瓶，“江影也不行，他是有名的不想努力演技还烂，成天就在圈里瞎混，就你下午那段来看，已经比江影好上太多了，你要是喜欢，回头我找人教你。”
顾未一边听江寻说话，一边盯着江寻那双修长好看的手。
“你想演好缪梓晗这个角色，你可以在那一刻成为他，但导演喊停的时候，你必须还是顾未。”江寻给顾未倒了杯牛奶，关心不过三秒，又想欺负人了，“不然，我上哪去找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毫无反应，继续盯着江寻的手看。
“在看什么？”江寻伸手在顾未的眼前晃了晃，“和你说话呢。”
顾未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江寻记得，之前在俱乐部的时候，顾未也会这样，盯着他的手看。
“喜欢的话，可以让你亲一下。”江寻突然说。
顾未：“……”
真过分。
为什么不能让他保留点个人爱好。
即便如此，顾未还是没放过机会，抓着江寻的手指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这才一手蒙住江寻的眼睛，另一手托起江寻的右手，吻在了江寻的指关节处。
“学得挺快。”江寻的眼睛被顾未用手挡住，江寻总结，“学会了亲脸颊，学会了吻手指，下次能不能学学别的地方。”
“哪里？”顾未没明白，“你说，可以不用下次的。”
“未未先前打过招呼，目前还没见过，但以后大概会经常见到的地方。”江寻神秘地说。
顾未：“？”
这什么？
江寻就着被他蒙住眼睛的状态，慢慢地靠过来，顾未在熟悉的木质香调中莫名有点晕头转向，直到江寻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出了想要他给亲的位置。
“就那里啊。”
“试试？”
“流氓。”顾未一把推开江寻，缩进了被子里，“太过分了，睡觉！”
那还是下次吧，下下次都行。
江寻完成每日欺负小朋友的任务，看着缩成一团的顾未，满意地关了灯，跟着顾未一起在床上躺下。
“未未。”江寻唤了一声。
顾未半张脸还蒙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干什么？”
“不欺负你了。”江寻说，“你上次和我说，在你进娱乐圈之前，你说你情绪上出了些问题，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打算告诉你。”顾未掀开了一点被子，翻了个身，面对着江寻，“只是，哥，要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会不要我吗？”
他刚说完这话，就感觉到对面的人不太高兴了。
江寻的手从被子里伸了过来，在他的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顾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次不仅没躲，还往江寻的方向挪了一点，主动送上自己，给江寻欺负。
“再问这样的话我就教训你。”江寻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凶，“我不会不要你，那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要’？”
顾未想了半天，品味了一番江寻刻意加重声音的那个字，才意识到这人又在搞颜色。
可这么一闹，他心里原本对那些事的担忧，却不在了。
“那个时候，已经高二了，突然就有些情绪低落。”顾未把当时的情况给江寻描述了一遍，“觉得生活没有意义，感觉自己没有价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会有那种，整个世界的不真实感，有的时候，感觉身体都是麻木的，后来去检查，就说是轻度抑郁。”
江寻听楚亦说过，这些都是抑郁症的典型症状，晨重暮轻，不真实感，偶发的解离，以及伴随着身体上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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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除了服药以外，你接受过心理咨询吗？”江寻问。
“没，我药都没怎么吃，那个药对我有些副作用，服用后会震颤，我就停了。”顾未摇头，头发扫过了江寻的手背，“我爸说了，多找人说说话，忙起来就好了，睡眠问题不碍事的。”
江寻：“……”
短暂的忙碌会缓解轻度抑郁症状，可一旦遇到重大生活事件，负面情绪还是会钻空子。江寻听宋婧溪说，在顾未因为编舞的事情被全网黑之后，又出现过同样的情绪。
即便如此，小偶像还是把最温暖的笑容留给了舞台。
这样的顾未，凭什么被人欺负。
“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没问题了。”顾未说，“和你一起录综艺很有意义，给你挑礼物很有意义，明天的拍摄，也很有意义。”
是江寻说的，他是被需要的，也是被爱着的。
他可以被爱，也有去爱人的资格。
除了下午拍戏时的失控，遇见江寻以后，他已经好久都没体验过那种情绪低落的感觉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挺好。”顾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等一个夸奖，江寻拿他没办法，伸手把顾未往自己的方向抱了抱。
顾未：“嗯？”
“学会亲人的奖励，以及，补给你的抱抱。”江寻说。
白天的拍摄很辛苦，顾未没过多久，就在熟悉的气息中陷入了沉睡。
*
江寻能在剧组停留的时间不长，在他答应了导演的请求之后，欣喜若狂的导演立刻安排上了需要江寻客串的那一段戏。
刚刚通过青训生选拔的缪梓晗，又被家里人拿扫帚揍了一顿，在训练的时候，状态很差，险些晕了过去，被教练狠狠骂了一顿，缪梓晗一声不吭，教练离开以后，却一个人坐在已经关了灯的训练室的角落里，偷偷地难过。
江寻的客串将是这部剧给观众的一个惊喜，所以这个消息，目前只有剧组里的人才会知道。
顾未穿着剧中的队服，面前屏幕上的光明明灭灭，他双手离开键盘，往座椅后背上一靠，唇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回事？”教练冷着脸走过来，“怎么会出现这种水平的失误？”
“是不是觉得成了青训生就可以不用努力了？”
“下次再这样，你就不用再呆在这里了。”
教练说话毫不留情，周围的人也在嘲笑他，倔强的少年咬着牙，不肯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也不肯开口解释。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他才关上了灯，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把头埋进臂弯里。
“怎么这里还留了个小可怜？”有人敲了敲门，打开了训练室的灯。
顾未在黑暗里呆的太久，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光亮，光亮里那个人走过来，身上穿着与他同样的队服。
灯光太亮，顾未眨了眨眼睛，直接眨出了眼泪。
江寻披着剧里的队服，在顾未的面前俯身，抬手给人抹了眼泪：“别哭，好好休息，我看过你的训练赛，总有一天，你会是世界冠军。”
镜头一闪而过，拍到了江寻的侧脸。
“好，卡！”导演喊道，“太好了，这段太好了，就这段了，不用再拍。”
顾未：“……”
导演原本安排的，是缪梓晗一个人缩在训练室的角落里，江寻客串的角色，刚好路过，安慰了几句。
他刚才不知道为何，见到江寻的那一刹那，内心竟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后面的表现和动作，几乎是不经思考，江寻也一步步配合着他。
他以为这一段要重拍，导演却说这一段很好。
还有一段，是缪梓晗在训练的时候，有人从他的身后，抓住他握着鼠标的手，引导了他的一个操作，这里的镜头同样只拍了江寻的侧脸，然后给了手的特写镜头。
“确定不演戏吗，不演可惜了……”导演话超多，拉着江寻聊得停不下来，“一条过啊，不演真可惜了。”
“不演。”江寻拒绝，“学艺不精，兴趣不大，演得不好，答应你客串只是为了哄一下我家顾小朋友，哄完我就走了。”
江寻被导演拦着说话，顾未坐在凳子上等他。
“那是你金主？”贺澄路过了他的身边。
顾未还没从戏里出来，懒得搭理他，也懒得解释江寻不是金主是未婚夫。
“你管我。”顾未头也没抬：“反正比你金主年轻帅气有钱性格好。”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嗯，手还很好看。”
正打算过来的穆悦：“……”
贺澄讨了个没趣，自己走了。
“他今天被导演骂了。”穆悦小声说，“下午的时候，骂得可惨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导演直接把剧本摔在了他的面前，让他把剧赶紧本背下来，说演不好就滚。”
“估计他以后不敢对你阴阳怪气了，毕竟你演技比他好，工作也认真。”穆悦想到之前贺澄的行为就来气。
顾未：“……”
那宋阿姨的河豚头像，大概是可以换掉了。
“这周要录综艺了。”穆悦给顾未看了经纪人发来的行程，“周末要准备出发，剧组这边给你安排好了。”
“第二期在哪里录制？”顾未问。
“在影视城，全员古装，可能会有点恐怖元素，害怕吗？。”
“不怕。”顾未第一次这么期待一个综艺。
和江寻一起，就不会觉得害怕，反而会觉得好玩。
“新消息。”穆悦指了指他的手机。
顾未低头，看见了自己手机上的新消息――
[大钳蟹]：在吗顾未，顾未在吗。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
[大钳蟹]：以下是我的道歉声明――
[大钳蟹]：1、nrxwszd，其他都是假的。
[大钳蟹]：2、你那天卷了我的被子，我扯了你的枕头，我俩扯平了。
[大钳蟹]：3、婚是要订的，但是数据还是要做的。
[大钳蟹]：愿友谊天长地久.jpg
同样是道歉声明，顾未看到了两个不同的版本，除了那个中老年表情包，别的都不一样。
[爱我请给我打钱]：已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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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江寻大流氓！！！
剧组的工作很忙，很多时候需要熬夜赶戏，顾未忙碌了好几天，临近周末的时候，综艺逃之夭夭的官博终于放出了第二期即将开始录制的消息——
@逃之夭夭官微：嘉宾集结开始，@贝壳可可@T.ATW-顾未@T.ATW-石昕言@TMW-Xun@爱唱歌的钱熠凝，本期节目将在影视城录制，大家和小桃一起期待各位嘉宾的古装造型吧。
尽管是工作日的上午发的微博，一直在等待的节目粉们，纷纷出现在了微博的评论里。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等到你们了！@T.ATW-顾未，期待我们未未在新一期综艺里的精彩表现。听说是全员古装，那让我期待一下顾未和江寻的古装扮相。
@哆啦A梦的耳朵：搞快点，你们要是经费不足的话我们可以凑，求多给钱熠凝一点镜头。
@看起来顺眼的网友：为什么你们的综艺出得这么慢，还想不想赚钱了，搞快点行不行，我一天翻好几遍你们的官博，只要你出，我就给你们打钱。
@我的家庭条件你也知道：怎么这个时候放出来了，还有一个月就要考研了，考试前我还能看一期吗，gkdgkd，只要你出，我就会看。#耐人寻未#
@小碎花KANI：看了《一起流浪》的第六期被顾未圈粉了，现在来蹲一下弟弟的这个综艺，第一期我已经补完了，真的很好看，我疯狂安利。
这条微博发出的时候，顾未已经开始前往第二期综艺的录制地点，D市的影视城。节目组只给各位嘉宾说了录制的地点，其他的细节一并没说。
江寻在外地，不能和他一同出发前往D市，他只能期待和江寻在节目录制现场见面。
一大早，节目嘉宾们自己拉的群里，几名嘉宾正在暗戳戳地讨论。
[爱我请给我打钱]：早早早。
[钱]：顾未早。
[stone]：困死了，昨天被池云开拉着打游戏到半夜。
[爱我请给我打钱]：经纪人知道的话要骂死你们。
[stone]：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
[贝壳]：年纪小就是好，快三十的人扛不动，回头老年人贝可教你们养生。
[十万伏特]：我在想这期导演会怎么坑我们。
[爱我请给我打钱]：首先肯定要说经费不足。
[爱我请给我打钱]：啊，不想再猜词语了。
[钱]：你们上期的猜词太好笑了吧，怎么做到的！我都快以为你们俩之间有故事了，网上的那些糖，我都要信了哈哈哈。
[十万伏特]：我们先商量好，这期不能让导演再坑我们了。
[钱]：无比认同，导演再让我穿女装试试。
[stone]：无比认同，草，我上期洗盘子的录像被一个营销号拿去说我糊了，要靠洗盘子谋生，竟然还真有人信了，我妈那天打电话跟我说，咱家有五亩地，大不了不吃娱乐圈这口饭，回家种地我也不用出去洗盘子，我跟她解释了一晚上。
[爱我请给我打钱]；蜡烛.jpg
[十万伏特]：蜡烛.jpg
几个人水完群，没讨论出任何有用的消息，只好作罢，等着看节目组到底安排了什么，但几个人的共同目的，是不能再被节目组坑。
因为不知道会在节目里遇到什么，顾未还戳了江寻的私聊。
[爱我请给我打钱]：江寻，到时候见啊！
[老公]：看到老公记得冲过来。
[爱我请给我打钱]：没问题！
为了渲染节目的恐怖氛围，综艺是晚上开始录制，顾未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坐在化妆间里，看着化妆师折腾他的头发和妆面。傍晚的时候，化妆师终于完成了工作。
顾未上午起得太早，这会儿困到闭眼睛，听化妆师说好了，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听到了穆悦的一声惊呼。
“未未你的古装造型未免太好看了吧。”穆悦倍感惊讶。
“脸型好看，五官也精致，天生可以靠脸吃饭，素颜好看，上妆之后也惊艳。”化妆师也不停称赞，“弟弟你以后可以接一些古装的戏。”
“弟弟的演技也很好，前几天刚被剧组导演夸过。”作为顾未的助理，穆悦开心得很。
顾未抬头看向镜中，镜子里的少年有点陌生又有些熟悉，他穿着一身蓝青色的古装，高高束起的单马尾发体现出了利落的少年感，额前留的碎发在有风时轻轻飘动，的确是很好看的古装造型。
造型师把他拉到了一边拍照，让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叼着一根草叶子看天空，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嘉宾们的古装扮相会在节目开始录制的同时就放到微博上。
穆悦毕业以后开始工作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在圈里见过无数张千篇一律的好看面孔，自认对颜值什么的早就有了抵抗力，没想到今天却有了和小刺猬们一起啊啊啊的冲动。
“我觉得你这张照片发出去，你的粉丝肯定要开心哭。”穆悦笃定地说。
“真有这么好看吗？”顾未不确定。
“好看。”穆悦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发给了经纪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
经纪人很快给穆悦回了消息：“不错，以后考虑给他接古装戏。”
“弟弟，前途无量。”化妆师也这么说。
“天要黑了。”导演那边开始发出通知，“所有嘉宾没收手机准备进场，注意不要让嘉宾们藏东西，我们经费不足，不能提供食物，要吃的，自己去场地里找。”
张导在车上收到了几位嘉宾的古装造型照片，一张张看了过去，时而坏笑，时而惊喜，一直看到最后一张时，终于发出了感慨：“顾未没白请。”
“怎么又感慨了？”导演组的人这段时间听张导感慨了无数次。
张导指着照片说：“《一起流浪》发掘不了他身上的价值，只能在黑红的方向越走越远，但我可以，等着吧，这期节目我们能让网友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顾未。”
“手机给我。”工作人员问顾未，“没藏别的东西吧。”
顾未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工作人员不疑有他，让跟拍跟上顾未，车开到了宫墙的下面，把顾未放了下来。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宫灯渐渐亮起，很快，这条路上只剩下顾未和他的两个跟拍了。
他这次的身份，是一个大臣家的小少爷，传说近日皇宫一入深夜，就会变成另一番模样，他决定来调查皇宫闹鬼的真相。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到了宫墙的楼下，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你们知道路吗？”顾未试图和跟拍交流，周围放眼望去都是墙，路上空荡荡的，安静下来的时候，还挺瘆人的。
跟拍1：“……”
跟拍2：“……”
沉默是金。
“知道江寻在哪里吗？”顾未压低了声音，“或者石昕言也行。”
跟拍继续沉默。
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几乎与夜色
融为一体，顾未莫名生出了这路上只有他一个人的错觉。
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知道他听见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铃声。
一队穿着白衣服的人轻飘飘地向他的方向走了过来，为首的人手上还拿着一串银铃铛。
顾未：“……”
明明知道这是线索，他还是想拔腿就跑，导演组竟然找了这么多群演，难怪每次都说经费不足了。
所以他默默跟上了那些群演，希望能够找到进宫的线索。然而这一队人只是绕着城墙漫无目的地走，手里的银铃铛摇了一遍又一遍，第三次看到某个红灯笼的时候，顾未终于发现不对了。
顾未：“……”
他绕着宫墙走了三圈了。
现在想起来，好像这队人每次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都会多摇一声铃铛，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大门所在的位置。
“他终于发现了。”监控室里，张导扶额，“群演每绕一圈都要加钱的。”
绕了三圈宫墙，披着厚重衣服的群演脸上明显露出了疲惫地神情。
“对不起对不起。”顾未赶紧道歉，“辛苦了。”
为首的群演把手里的铃铛递给了顾未，说出了自己的台词：“去吧，去带她回家。”
“带谁？要带谁回家？”顾未没得到更多的线索，群演们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他站在宫墙的门口，朱红色的大门应声而开，门开的那一瞬间，顾未好像听见了不远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惨叫，听声音，好像是石昕言。
江寻还不知道在哪里，顾未决定先去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看。
宫墙的内侧是有守卫的，顾未试着问路，守卫没有搭理，倒是递了个签筒，让他抽签。
“这是什么？”顾未担心又是导演安排的坑。
“前路漫漫，少爷需要坐骑。”守卫说。
“哇，有交通工具了！！！”顾未开心，“能给一匹马吗？”
不管会不会骑，骑着马的翩翩古装少年，总能引发很多美好的遐想。
“先抽签。”守卫不为所动，“有马，还有驴子，看运气。”
顾未随手抽了个签，交给了守卫解读。
“去给少爷把坐骑带过来。”守卫1吩咐。
守卫2：“是。”
五分钟后——
顾未目瞪口呆。
顾未拔腿就跑。
后面是追着跑的两个跟拍。
跟拍的后面，是门边的两个守卫，其中一个的手里，牵着一只羊驼。
“我不想要。”顾未抗议。
“不牵走直接算任务失败。”导演的声音传入了顾未带的耳麦中，“任务失败直接退出录制。”
顾未：“您故意的吧。”
退是不能退的，江寻还在等着他呢。两个人好不容易能同框，顾未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顾未没办法，只好从守卫的手里牵过了那只羊驼，也不知道导演组是从哪里找来的，这只羊驼的体重明显超过了种群的平均水平，嘴里还不知道在嚼着什么，眼神十分不屑，严重拖慢了顾未的进度。
“张导，不带你这么坑人的。”顾未不仅没获得交通工具，还得到了累赘一只，不仅不敢骑，还怕被羊驼吐口水。
“你走两步。”顾未牵着绳子催促，“你快动两步，求你了。”
艰难地挪动了数百米之后，石昕言惨叫的声音越来越近，看来节目组也在努力让嘉宾们聚到一起，顾未索性站在原地等石昕言过来。
一分钟后，惨叫声越来越近，道路尽头出现了被一群女鬼npc追着的石昕言。
顾未：“……”
T.ATW的综艺担当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一路向他的方向狂奔。
“啊啊啊啊顾未！”石昕言刚进场地，就被扮演女鬼的群演们追了十几条街，现在总算是看到了正常人。
“哎，石公公……”顾未试图阻拦，“你小心……”
石昕言：“啊？”
由于石昕言冲得太快，冲撞到了顾未身边那只已经在暴怒边缘的羊驼，所以——
顾未身边的羊驼眼神十分不屑：“he~tui！”
以为自己成功脱险的石昕言被羊驼吐了一身的口水。
“这是什么东西？”石昕言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眼神格外轻蔑的动物。
“神兽……”顾未说，“要不你牵会儿？”
“还是被导演摆了一道。”石昕言和羊驼互相瞪眼。
倒是之前追着石昕言的一帮npc，看见顾未手上的铃铛以后，纷纷后退，消失不见了。
“你这串铃铛，看来是个很重要的道具啊。”石昕言说，“问题是其他人在什么地方啊。”
“要不我们喊几声试试？”顾未提议。
“可以，边走边喊吧。”石昕言清了清嗓子，对着夜空中吼了一声，“有人吗？？？”
顾未：“有人在周围吗？”
没人，周围一片安静，那喊什么好像都没什么区别了。
两个人牵着羊驼，一边走一边喊，由于没得到回应，两个人的喊声逐渐放飞自我，在这种喊声里找到了莫名的爽感。
石昕言：“顾未打游戏特别菜！！！”
顾未：“石昕言卖队友！！！”
跟拍继续沉默，周围的安静使人胆大，两个人放弃互相伤害，转而cue起了别人。
石昕言：“池云开特别傻！！！”
顾未：“张导特别坑！！”
石昕言：“傅止喜欢土嗨音乐！！”
顾未：“洛晨轩偷吃我零食！”
两个人渐渐从这种喊话中得到了乐趣。
石昕言突然又感慨：“啊，上期让我洗那么多盘子真是太过分了，我……。”
于是，盘子让顾未想到了之前的综艺，想到了江寻，想到了前几天江寻要他亲亲别的地方的荤话。
顾未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江寻大流氓！！！”
声音在空阔的影视城上空越传越远。
远处，刚刚从导演组那里强行抢了一匹马的江寻，就这么听到了自家小朋友的声音。
江寻：“……”
顾未不知经历了什么，喊得还挺亢奋。
喊话的内容一路从谴责队友、谴责张导，最后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我流氓？”江寻自言自语，“那你是少见多怪。”
既然如此，以后多来几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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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当然要名副其实了
“你喊了个什么？”石昕言突然清醒，“江寻？”
信息量有点大，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个人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顾未跟着清醒过来：“……”
对不起，没忍住，但没关系，这周围空旷无人，应该没几个人能听到。
所以江寻，是肯定听不到的。
“张导，后期剪掉啊。”顾未对着镜头说，“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跟江寻没有关系。”
监控室里的张导：“……”
T.ATW是个什么神奇的团，仅仅两个人就能给他贡献这么多素材。
顾未又是个什么宝贝，说他没综艺感的怕都是傻子不成，张导单方面认为，《一起流浪》的导演，是个傻的。
就是江寻和顾未的关系，张导决定下次问问自己的朋友宋婧溪，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是朋友，张导一个字都不信，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最初的打算，还炒什么cp啊，这两个人这期还没见面呢，cp感已经要溢出屏幕了。
“看来这周围是没人了。”顾未表示放弃，“我们自己找线索吧。”
石昕言把顾未上下打量了一番，终于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张导过分了，凭什么你就是翩翩少年，我却是宫里的太监，还要被追着跑了好几条街。”
顾未：“说不定其他人的角色更坑吧，你看我还有只羊驼。”
石昕言不听，对着夜空大喊：“张导，别装，我知道您听得见……”
顾未身边的羊驼又不耐烦了，对着石昕言又是一次：“he~tui！”
顾未：“……”
他刚要表达一下同情，就听见石昕言惊喜地看着羊驼，大声说：“张导原来您在这儿啊。”
十分钟后，顾未和石昕言一前一后地赶着羊驼向前走。
顾未：“张导，我们走。”
石昕言：“张导，腿脚不灵便了吗，跟上啊。”
监控室里所有工作人员同时看向总导演狂笑，张导一边挠头一边叹气：“T.ATW到底是个什么画风的男团啊。”
其他的工作人员纷纷赞同，也表示很想会一会这个团的其他人员。
工作人员1：“导演，石昕言内涵你哈哈哈哈哈，顾未也学会了。”
工作人员2：“之前我还看过椰子台他们的节目，台上都很帅气，怎么来个综艺，都玩疯了，一点架子都没有，一个个的都开始放飞自我。”
工作人员3：“江寻已经不按剧情线跑了，目前钱熠凝和贝可最听话，小声哔哔，我感觉张导今天要被坑。”
节目继续录制，顾未和石昕言一边往宫内走，一边讨论这次的任务。
“我一进来，就开始被追。”石昕言疯狂抱怨，“真的，要不是我还穿这个公公的衣服，我还以为我来的不是综艺是马拉松，不过我在跑的时候，捡到了这个。”
石昕言的手上，躺着一只香囊，香囊的做工很精致，看得出来节目组用了心。
“你的身份是什么？”顾未问，“有给你提示吗？”
“就太监啊，然后胆子小，深更半夜突然想出来走走，想送一个人出宫。”石昕言说，“你呢？”
顾未把自己在宫墙外绕了三圈，然后才找到大门的事情，告诉了石昕言，然后说：“他们说要带‘她’离开，你捡到的香囊也必然和女子有关，这个剧情应该就是围绕着‘她’展开的。”
两个人突然都停下了说话，因为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歌声，歌声时断时续，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石昕言揉了揉羊驼的头：“张导，我们好怕，能加钱吗？”
顾未也说：“不加钱给点线索也行，我们不挑。”
张导的声音出现在了两人的耳麦里：“想都不要想，给我进去，现在立刻马上。”
顾未摊手，表示无奈：“算了，不理他了，我们自己玩。”
传来歌声的房子就在两人的眼前，门前有两名守卫把守，两个人却都不打算走正门了。
“你信不信。”石昕言说，“我们现在过去，又要整我们。”
“我信。”牵了一路羊驼的顾未深以为然，“我们翻墙吧。”
两个人的跟拍：“……”
“你们不可以……”张导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顾未却先一步摘了耳麦，石昕言也照做了。
监控室里，张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为什么？为什么我请的嘉宾都不听我的话？”
工作人员象征性地表达了一下同情。
“而且，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寻刚摘的耳麦，顾未也开始摘，他俩真的不是串通好的吗，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上期眼神交流就算了，面对面的我也认了，这期怎么回事，这还脑波交流了？？？”张导叹气。
“导演，谁让咱们没剧本呢。”工作人员安慰。
墙角边，准备爬墙的两个人精神抖擞。
石昕言：“各位观众朋友们。”
顾未：“各位小石头和小刺猬们。”
石昕言：“现在就由我们T.ATW的两名成员给大家表演一下，什么叫爬墙，喜欢的朋友们，愿你们早日爬墙T.ATW，哥哥爱你们，今日看了我们爬墙，明日我们就是你的新墙头。”
监控室里的一群人已经笑出了猪叫。
“快爬。”顾未催促，“我怕张导等下让那群女鬼来拦我们。”
监控室里正有此意的张导：“……”
“你先上，然后拉我。”石昕言撺掇顾未。
“成交。”顾未说。
石昕言把羊驼努力地推到了墙下，顾未踩了一脚羊驼的后背，借力灵活地翻上了墙头，向下面的石昕言伸出了手：“赶紧的。”
石昕言一把抓住顾未的手，两个人向屋顶的方向爬了过去。
跟拍：“……”
我们好绝望，我们上不去啊，我们拍什么？
“无人机上，给我航拍。”导演赶紧说，“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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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什么声音？”张导迷惑。
“he~tui！”
“he~tui！”
“he~tui！”
工作人员4：“额，张导，顾未翻墙把麦丢墙角下了，而且他俩刚才翻墙的时候踩了羊驼，羊驼感到十分不满，现在羊驼在……”
在疯狂吐口水。
“啊，我的钱。”张导欲哭无泪。
顾未挺好，就是有点烧钱。
屋顶上，两个人正在看下面的情况，群演穿着华丽的古装，在院子里翩翩起舞，唱的歌听起来却有点叫人毛骨悚然。
“能听懂歌词吗？”顾未问。
“听不太懂。”石昕言摇头，“你摇摇铃铛试试。”
顾未手里的一串小铃铛在夜里摇出了清脆的声音，歌声戛然而止，院子里起舞的人，冲着屋顶的方向拜了下来。
“那个是谁？”石昕言听见了一阵马蹄声。
“江寻！”顾未远远地看见了江寻，“肯定是江寻。”
“嘘。”石昕言说，“先观望一下，万一我们的任务不一样呢。”
顾未觉得有理，于是两个人继续缩在屋顶上，观望院子里的动静。
江寻一身王服，踏入了院子里，院子里的人纷纷后退。
“啊，为什么你们的装扮都这么好看。”石昕言彻底失去了心理平衡。
“为什么不给我一匹马？”人比人气死人。
“王爷，王妃的魂魄，已按照王的要求，拘在了这座宫城里。”群演对江寻说，“您要怎么做？”
江寻低笑了一声，按照任务要求说出了自己的台词：“找出来，让她魂飞魄散。”
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时候，连群演也惊愕地抬了头，仿佛眼前站着的真的是一个冷漠的古代贵族。
“卧槽。”石昕言小声哔哔，“这演技。”
“别卧槽了，我在想我们的任务。”顾未小声说，“张导果然不会这么容易让我们通过，江寻和我们应该是对立的，那个‘她’是指王妃，我们的任务是把王妃带出去，而江寻的任务，就是让王妃魂飞魄散。”
“我感觉王妃已经嗝屁了，毕竟npc说的是招魂。”石昕言说，“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找这个王妃，你手上的小铃铛应该有用，不知道贝可和钱熠凝是个什么身份。”
“我们去别处看看吧。”顾未说，“既然任务不同，我们暂时不要跟江寻会面。”
导演太坏了，明显是不让他和江寻一起玩。
“同意。”石昕言说。
因此两个人避开了院落，打算趁着原路返回。
顾未试着往墙下翻，羊驼跑了，墙不算高，但他没有借力点，翻起来有点吃力，他正在思考怎么办，地面上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要帮忙吗？”
“好呀好呀。”顾未想也没想。
声音的主人伸手接住了他的腰侧，顾未松开抓着墙的手，回过神来的时候，落在了地面上。
不对，不是地面上。
顾未：“？？？”
屋顶上的石昕言呆若木鸡。
顾未横坐在马鞍上，没反应过来。
这个马，什么时候来的？
顾未：“江寻？”
江寻不知什么时候牵着马来到了墙角下，伸手接人的时候，把人给拐到了马鞍上。
“顾未啊啊啊啊啊！”石昕言回过神来，“快跑。”
江寻先一步翻身上马，动作格外娴熟，骑马远去，成功拐走了翻墙的小朋友。
“把我队友还给我啊啊啊啊。”远处传来了石昕言的痛嚎，“顾未你回来，没有你我怎么下去！！”
任务里的王妃还没找着，队友先被坏人拐了。
跟拍还没追上，无人机也在天空中缓慢地飞着，江寻带着顾未，越走越远。
“抓到了一个偷偷翻墙的小朋友。”江寻说。
“你怎么……会骑马？”顾未愣了半晌，先问了这个。
“以前学过，这个不难，连江影都会，你想学的话，以后我可以教你。”江寻扯着缰绳放缓了速度，等后面的跟拍和无人机追上来，“你当导演为什么不给你马，反而给你羊驼，张导不傻，谁会谁不会他心里有数，你要是摔着了，我肯定要找他算账。”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屋顶上？”顾未不解。
“这个啊。”江寻取出新的收音麦，替顾未别在了衣领旁边，“某个调皮孩子把麦都皮给掉了，张导没办法，只好让我给你送个新的过来，而且，刚才你们头顶上有无人机在拍摄。”
顾未总算明白了，被江寻拐走的原因，不过他现在还有点心虚，不仅是因为任务，还有别的。
“问完了？”江寻问他。
顾未点点头。
“那好，我公事也说完了。”趁着没人看见，江寻把顾未搂得更紧了，“来说点私事吧。”
“什么私事？”顾未一激灵，“私事回去再说呗。”
“等不及了。”
顾未没想明白为什么等不及，就被江寻低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顾未：“！！！”
紧接着，某个人一手扶着他，一手探进了他的衣领里。
顾未：“……”
他原本就是第一次骑马，加上江寻来势汹汹，他只能动也不敢动，任由江寻欺负。
“你别碰那里！”顾未哆嗦了一下。
“嗯，不碰。”江寻言行不一。
“你怎么了？”顾未试图逃避。
“没怎么。”江寻趁着没人，亲了小朋友好几口，“刚才听到有人说我流氓，我想了想，还是得努力一下，才能名副其实。”
顾未：“……”
江寻，听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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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导演，这两句话剪掉！
“哥，你听力真的好。”顾未试图给江寻顺毛。
“不敢当。”江寻说，“我家未未的嗓音真好听，以后可以多喊给我听。”
顾未被江寻碰得难受，他不知道录像和收音的情况，不敢乱动，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地讨饶。
“我……错了。”顾未试图挽回，“我不该真情实感地对着夜空喊话，我不该把个人情感带到综艺里来。”
“‘我错了’这句话，你自己回忆一下，我是不是听太多次了。”江寻不为所动，“以后你道你的歉，我讨我的债。”
还真情实感，不管过了多久，顾未欠教训这一点倒是一点都没变。
顾未：“……”
他有一阵子没惹事了，一时半会儿还有点慌。
“别乱动了。”江寻威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取向。”
顾未不动了，但他委屈，他俩难道不是同一个性取向吗。
江寻会有反应，他难道就没有反应了吗，不管是江寻的动作还是江寻说的话，他其实都没什么抵抗力。
然而此事的确是他理亏，只能任由某个占理的人各种欺负。
*
综艺录制的监控室内，张导看着实时反馈数据走神。
“顾未和江寻人呢？”张导问，“怎么录个综艺还把嘉宾录没了。”
工作人员1：“报告导演，跑丢了，跟拍和无人机正在追。”
工作人员2：“报告导演，江寻好像把麦给关了，然后顾未那个还没开。”
张导：“……”
有问题，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这两个人要是没问题，他表演倒立唱歌。
他可能是史上第一个找不到嘉宾的导演。
“无人机搞快点。”张导催促，“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马上追上了，我们给跟拍找了辆车。”工作人员说，“啊，还有，石昕言在屋顶上下不来，可能要找人去帮一下。”
“赶紧的，贝可是不是在附近，发布任务让他过去捞一下。”明明是个精心设计的综艺，张导却感觉自己像在带一波熊孩子，计划赶不上变化，毕竟设计的时候也没想到还有人会跑到屋顶上去，也没想到江寻会把顾未拐走。
“到时候这一段一秒都不剪。”张导怒道，“我看江寻到时候想怎么圆。”
另一边，江寻完成了“名副其实”之后，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了顾未，帮顾未把有点凌乱的领口整理好。
“张导的眼光不错。”江寻说，“你的古装扮相真的很好看。”
“无人机追上来了。”顾未小声说。
“那就继续录节目。”江寻伸手，把两个人的无线收音麦打开，对顾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顾未：“你……”
难怪江寻刚才那么胆大，摄像和收音都没跟上，除了他俩，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导演！”工作人员激动，“江寻和顾未的收音恢复了。”
张导惊喜：“来，让我听听。”
江寻和顾未的声音传入了导演的耳中。
江寻：“你已经听到我的任务了？”
顾未：“听到了，你要让那个什么王妃魂飞魄散。”
江寻：“你的呢？”
导演：“？？？”
这两个人竟然在一本正经地讨论任务。
不可能，江寻把人拐这么远就为了讨论任务？
张导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对。
顾未虽然被江寻折腾得有点晕头转向，但好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与立场，他说：“我和你的任务一样。”
“真的？”江寻问。
顾未点头。
眼看着跟拍终于追了上来，节目继续录制，江寻也不拆穿：“那既然任务相同，那我现在要去正殿，未未和我一起吧。”
顾未：“……”
顾未：“好……啊。”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任务，只能先和江寻一起行动了。
两个人终于把耳麦和无线收音麦都戴了回去，张导理直气壮地发布了新的任务――
张导：“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一件代表身份的信物，找到对立者的信物，扔进正殿的水池里，视为对立者任务失败，不管是救王妃还是让王妃魂飞魄散，把手里的信物交到王妃的手中就行。”
张导：“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嘉宾负责清理宫内的闲杂人士，也就是监察者，他的目的是淘汰所有人，一旦信物落到此人的手中，视为任务失败。”
张导的话让顾未想起了他的铃铛和石昕言捡到的香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江寻的身上，必然也有一样东西，江寻应该是对立者，不是监察者，只要他把江寻的信物扔进水池里，那他就算成功了一半了。
江寻的信物，会是什么呢。
江寻把顾未搂在身前，牵着马的缰绳，前往正殿的方向，跟拍继续拍摄，一切恢复正常。
骑马的体验很新奇，但顾未在想任务的事情，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你在摸什么？”江寻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顾未，你抓着我裤子干什么。”
顾未：“……”
当然是在偷偷找信物了！
“手滑了。”顾未面无表情地说。
江寻笑了一声，没再追究。
正殿就在眼前，江寻翻身下马，伸手去拉顾未，顾未抓住江寻的手，从
马上跃下，周围都是仿古建筑，两个人都是一席古代的打扮，一个是不谙世事的少爷，一个身居高位的王爷，在周围风景的衬托下，让人真的产生了时空倒转的不真实感。
这样的场景，周围的跟拍也看呆了。
监控室里的张导忍不住感慨：“这里做动图，后面我们发预告用，就凭他俩这个脸，还有这个场景，我们的综艺肯定要爆，吊打《一起流浪》是没有问题的，大家争取一波，我们要做同期综艺的收视第一。”
颜值足够了，嘉宾也有梗，张导突然觉得钱没白花，而且江寻是友情帮忙的，不用付钱。
不过，张导记得，之前有好几期节目邀请了江寻，江寻都没有同意，宋婧溪说他对娱乐圈没有半点心思，那么这次，江寻愿意帮忙，很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
张导想到了顾未。
张导：“……”
懂了。
*
顾未远远地看见了石昕言和贝可，贝可一身将军的装束，扮相十分威严。
“顾未！”石昕言站在正殿的门口向顾未挥手，“来这里！”
顾未拔腿就跑，被江寻伸手拎了回去。
江寻：“跑什么，不是说我们的任务是一样的吗？”
石昕言：“……”
完了，队友被扣下了。
顾未没办法，只好跟在江寻的身后，几个人一起进了正殿。大殿里被灯笼照亮，正中央的王座上空无一人，四位嘉宾踏入正殿的瞬间，殿内的烛火亮了起来，在正殿中央的位置，有一个池子。
“张导花了不少钱了。”石昕言感叹。
“我有个问题。”顾未说，“钱熠凝呢？”
贝可摇头：“我一路过来，就发现了屋顶上的石昕言。”
“先看看导演安排了什么吧。”江寻看了一眼大殿中央的水池。
“请各位落座。”群演扮的太监和宫女走到了几人的面前，邀请他们在两边的坐席上坐下。
“有吃的？”石昕言激动，“张导好人，我饿了一晚上了。”
顾未在江寻的身边盘腿坐下，看着大殿里来来往往的宫女在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殿内的灯暗了一瞬，原本空无一人的王座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扮演帝王的演员开口说：“今日来者是客，宴请各位，和本王一起见证王妃的复生。”
之前那群衣着奇怪的群演闯进了殿内，继续完成那个“招魂”的过程，奇怪的歌声又传入了众人的耳边。
“他们在唱什么？”顾未问江寻。
“大概听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江寻给他解释，“王妃病死，王上无心政事，忙着招魂，在宫墙内设了禁制，把王妃的魂魄，扣留在宫城之内。”
顾未明白了，所以他在宫墙外遇到的那群人，才会说让他带王妃回家，回家的意思，是离开这座宫殿，石昕言和他的任务相同，他们要救人。
江寻的身份是王爷，要阻止招魂，直接让王妃魂飞魄散。
那么贝可和钱熠凝中，有一个人，会是能淘汰所有人的监察者。
在顾未思考的时候，宫女已经把各色佳肴摆在了他和江寻的面前，在酒樽里倒上了酒。
“这个能吃吗……”顾未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面前的宫女群演从托盘上取出了一根银针，要给酒验毒，演得十分逼真。
顾未：“……”
怕什么来什么。
完了，又要被说不礼貌了。
他刚觉得有点头晕，想要往后退，江寻先一步扶了他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怕，没事。”江寻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边，“没人会伤害你，已经拿走了。”
群演小姑娘吓了一跳，江寻冲她点点头，示意她把银针撤走。
“顾未怎么了？”张导赶紧问，“身体不舒服吗，可以继续录制吗？”
“我没事。”顾未摇头，那种眩晕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他所缺失的那部分情感，在江寻低声哄他的那一瞬间，终于被填补上了。
“啊，针。”石昕言反应了过来，想到了之前在宿舍的事情，“对了导演，我们未未看了尖锐的东西会头晕！”
“你……是怎么知道的？”江寻刚才的反应，着实出乎了顾未的意料。
他只告诉过江寻自己曾经有轻度抑郁，却没有来得及告诉江寻，自己还害怕尖锐的东西，江寻知道他害怕什么，还及时挡了他的视线。
江寻看似不经意地把他往自己的身边带了一些，关了麦，放下挡着他眼睛的手，对他说：“未未，我知道很多你的事情。”
“那我还比不上你，我还不够努力。”顾未也关了麦，凑过去，在江寻的耳边说，“江寻，我也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
他还不够勇敢，还不足以站在江寻的身边。
“可以。”江寻说，“录完节目开房了解一下，我跟你深入交流一下。”
跟拍1：“……”
跟拍2：“……”
寻神的车速好快，他们跟不上。
顾未：“……”
他不头晕了，他现在心跳加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面没听到两个人说话的石昕言和贝可：“？？？”
发生了什么，对面的人怎么都静止了。
“真的。”江寻还没放过顾未，“只要你想，我们就会有故事。”
江寻回头看跟拍：“张导，这两句话剪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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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搞快点！！！
“为什么要剪掉？”张导在爆发的边缘。
因为少儿不宜，顾未在心里默默地说。
“因为不能总是发糖，要关心cp粉的身心健康。”江寻一本正经地说。
“你懂的太多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电竞选手吧，怎么知道这么多粉圈的事情。”张导怒道，“这句也剪掉。”
再剪就没得播了，张导心疼。
综艺继续录制，现场的群演接着走剧情，其实这样的节目设置有点类似于真人互动的游戏，石昕言和贝可看剧情看得津津有味，这边的两个人，却都有点心不在焉。
终于，这个故事里的王妃被人用轿子抬上了大殿，轿帘掀开，一直处于失踪状态的钱熠凝坐在了轿子里。
“张导，你故意的。”钱熠凝哭丧着脸。
“挺好看的。”石昕言幸灾乐祸，“张导好人，我还是扮太监好。”
“我有个问题。”顾未从刚才开始就对剧情的设置有困惑了，“王上娶的叫王妃，那你娶的呢？”
江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啊。”
“我……”顾未一时语塞，放弃交流了。
任务中的“王妃”终于出现，所有嘉宾都原形毕露，贝可当即伸手去抢石昕言手里的小香囊，石昕言躲开，向钱熠凝的方向跑去。
几乎每个嘉宾都有自己不同的任务，现场一片混乱，但这就是导演要追求的效果，因为在争夺的过程中，会爆出很多笑点。
比如钱熠凝刚想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被繁复的裙摆绊了个跟头。又比如石昕言不知从哪里抄起了一把扫帚，吼着让贝可不要靠近他。
“顾未拦住江寻！”石昕言吼了一声，“这边我来解决！”
顾未想也没想，对着身边的江寻就扑了过去，江寻好像早有预料，一把抓住了顾未的手腕。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江寻伸手要去抢顾未藏在衣襟里的铃铛，顾未往后一躲，看见了江寻手腕上多出的一只手串，立刻伸手去抢。
钱熠凝不知道碰到谁会导致自己任务失败，一边在大殿里乱跑，一边试图脱掉自己繁复的长裙。
“钱熠凝注意形象！”
“顾未和江寻真的在认真抢东西吗！”
“江寻你的手在往哪里放，我们还在录节目啊！”
“石昕言把扫帚放下！我们是拍综艺不是搞斗殴！”
控场失败的导演一个个地吼不过来，最终，顾未和江寻同时摔进了水池里，任务宣告失败，石昕言把香囊掉进了酒樽里。
贝可胜利。
从头到尾一直掉线的钱熠凝还在大殿里兜圈。
“冷不冷？”浑身湿透的两个人从水池里爬了出来，江寻率先问顾未。
顾未摇头，目光越过王座的方向看向了帘子后面：“好像有光。”
江寻示意大家噤声，用口型说：“监控室。”
五个人眼神交流，剩下三个人立刻会意，先后跳进了水池里，滚到全身湿透，五个人同时向帘子的后面冲去。
“准备收工……”张导一句话没说完，监控室里冲进了五个全身湿透的嘉宾，一人给了他一个水淋淋的拥抱。
《逃之夭夭》的第二期在张导骂骂咧咧的声音里宣告结束――
“我精心设置的凄美爱情故事，你们体会了吗？”
“我年纪这么大了，你们还让我洗冷水澡？”
“这都是心意，张导。”江寻拿着毛巾，帮着顾未擦脸上的水。
“什么心意？”张导不解，“泼我一身水是心意？”
“感谢你当初让我们猜‘谈婚论嫁’的心意。”
张导觉得吧，录综艺是挺好的，就是有点儿头冷。
“过来拍小视频啊！”几个嘉宾都在综艺里玩嗨了，不舍得离开，石昕言拿着自己的手机给大家拍小视频。
一群人凑在一起，跳最近流行的沙雕抖肩舞，把平日里的人设崩得一干二净，张导也不甘示弱地让跟拍补拍一点综艺的花絮。
一整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东方的天空已经有了破晓的迹象，几个人湿透的衣服都渐渐干了。
“未未，看我。”江寻拿着手机说。
顾未正在看石昕言刚才拍的各种视频，闻言回头一笑，表情管理满分。
阳光在江寻的身后，一点点散开，顾未看着镜头：“江寻，看我！”
随后就是石昕言和钱熠凝的两声惊呼。
顾未双手撑地，做了一个完美的前桥翻，他还穿着那身蓝青色的古装，衣摆在半空中翻飞，他站起身的时候，得意地看着江寻。
石昕言经常和顾未一起练舞，只觉得好看，没觉得有多惊奇，现场的其他人却都惊呆了。
“帅哭！”钱熠凝羡慕地说，“不愧是舞担。”
江寻默默地点了保存，打开了自己的小视频app，随手加了一段音乐，编辑文字“一个很厉害的小朋友”，然后把刚才拍的小视频进行了上传。
几位嘉宾纷纷道了别，这才各自上了自己公司来接的车。
石昕言有工作，先一步离开，顾未和江寻一起，住进了穆悦提前安排好的酒店。
两个人换衣服加洗澡，又折腾了两个小时，准备休息的时候，一整个晚上都已经过去了。
“我突然不困了。”顾未睁眼看天花板。
明明工作了一整个晚上，躺在床上，他却精神了。
“我也是。”江寻在刷自己刚才拍的小视频，短短几个小时，小视频已经累积了近万的点赞，评论也在逐渐地增长。
[太好看了吧！小哥哥这个前桥翻太标准了，我这么一个学舞蹈三年的女生都做不到。]
[卧槽，我刷到了什么。]
[视频太短了，不够看，求多发一点好不好，点赞转发都可以给你。]
[小哥哥是第一次发视频吗，求认识啊，求问打多少钱可以加你的微信。]
江寻顶着他新注册app的那一串乱码名字，高调地回复了最新的一条评论：打钱可以，微信没有。
顾未虽然不是一线，但流量也不小，视频传播得很快，渐渐有人认出了视频中的顾未。
[这个有点像是顾未啊。]
[这么一说，好像是的！但顾未好像从来没有过古装扮相？]
[有的有的，顾未在录《逃之夭夭》的第二期，说是全员古装来着。]
[我搬运到微博看看，我好像突然get到了顾未的好看。]
[搬，这要是顾未，我就粉他。]
几分钟后，有人把视频搬运到了微博上，明明是工作日的上午，微博却迅速被转了起来。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T.ATW-顾未，未未是你吧，我们小刺猬绝对不会认错人。
@fire：这是顾未？好厉害啊，这个视频里面他在和谁说话，笑得好开心啊。
逃之夭夭的官博趁此机会转发了这条短视频。
@逃之夭夭官微：本来想过几天再发的，竟然有人先偷跑了一条，本期节目全员古装，和小桃一起期待节目播出吧。
[短视频]
与此同时，官微还转发了五个人的沙雕舞花絮。
正在躺着刷微博的顾未，刷到了自己。
“哇哦。”顾未问，“江寻，你还上传了啊。”
当时他一时兴起，突然想给江寻炫耀自己的小技巧，却没想到这么快网友都看到了，他做动作的时候只觉得好玩，没想到拍出来真的很好看。
综艺的官微下面，全是小刺猬们刚吹的彩虹屁，顾未最近参加的综艺效果都挺好，加上之前怼私生的事情很讨喜，微博的粉丝数一直在增长，眼看着要脱离三线的水平了。
T.ATW是顶流男团，但从个人来看，只有傅止和洛晨轩活跃在一线，其他三个人总在三线上徘徊，经纪人也想了不少办法，给他们圈粉。
在彩虹屁的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其他的评论――
@今年什么时候过年：视频有bgm，不过看顾未的口型，喊的好像是江寻哎，是录节目的时候拍的吗，弟弟的眼睛里有星星，请允许我带头嗑一口#耐人寻未#
@寄居蟹：不是杠，不过还是想艾特一下，@蒋恩源，能翻个前桥出来看看吗，上次江影怼他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了，要不咱们再把编舞的事情拿出来掰一次？
@今天你学习了吗：@寄居蟹，姐妹别给顾未招黑。
@air：综艺能不能快点出来，我们想看。
顾未和江寻先后给综艺的官微点了赞。
“D市有什么特产吗？”顾未放下手机，“我们明天可以去买一些，给阿姨还有江影都带一点。”
“可以。”江寻也这么想，“江影说让我们给他带这边的民间甜点。”
顾未刚说完江影，就发现对家给他发了消息。
[大钳蟹]:[短视频]
[大钳蟹]：WOW，youreallydance.
[爱我请给我打钱]：WOW，youreallydance.
[大钳蟹]：前桥翻难不难？我想学。
[爱我请给我打钱]：不难。
[大钳蟹]：那下回教我！我也想被路人夸。
[爱我请给我打钱]：成交！
[大钳蟹]：小声哔哔，和我哥睡了没？
[爱我请给我打钱]：没！
[爱我请给我打钱]：憨憨脸红.jpgx5
[大钳蟹]：搞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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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我妈快乐，全家快乐
顾未觉得，自打江影知道他和江寻的关系以后，好像对他和江寻表现出了出乎寻常的关心。
[爱我请给我打钱]：在搞了，不要急，我努力一下。
[爱我请给我打钱]：奋斗.jpg
[大钳蟹]：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讲话。
[大钳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委婉，要直白。
[大钳蟹]：憨憨看戏.jpg
[爱我请给我打钱]：熬了一整夜，我去睡觉。
[爱我请给我打钱]：话说，你在干什么？
[大钳蟹]：我在拍戏。
“让他好好拍戏，认真看剧本，不要在片场划水，就算是划水也别被人拍到在划水，拍到被划水也不要让爸妈看见他被拍到。”江寻看见了他俩在聊天，叮嘱了一句。
顾未：“好的。”
[爱我请给我打钱]：好好拍戏，不要鬼混。
[大钳蟹]：放心，我有这个觉悟。
[大钳蟹]：我爱拍戏，拍戏使我妈快乐，我妈快乐，全家快乐。
[爱我请给我打钱]：……
在旁边围观他俩聊天的江寻：“……”
*
江影去工作了，顾未和江寻继续刷了一小会儿手机，小视频app里，那条短视频的评论下，挤满了各种要加微信的网友。
“我后悔了。”江寻突然说。
“后悔什么？”顾未没来由地有点紧张。
“后悔不该把小视频发出去，这么好看的未未，我留着一个人看多好。”江寻看着那排评论说。
微博上的网友已经从顾未的口型猜出了拍视频的人是江寻，纷纷在评论里蹦迪。
[寻神，帮我们要一下未未的微信谢谢。]
[就不能多拍一段吗？]
[未未我爱你！！]
[能剧透吗，想提前知道一下你们都玩了些什么，《逃之夭夭》出得太慢了，等得好着急。]
[江哥，还有短视频吗，别藏着掖着了，发出来让兄弟们康康。]
顾未也看到了这些评论，顿时明白了江寻说后悔的原因：“你不是看过吗，我只跳给你一个人看的那种。”
“不够看啊，你上次才给跳了一小段。”江寻不满意，“而且，也不是我最想看的那个。”
“那我……”顾未在心里做了个决定，“给你看一个，比较特别的吧。”
反正两个人现在都没什么睡意，不如――
顾未在手机里，找到了一段bgm，点开了播放键。
顾未跟着这段bgm，脱了鞋，光脚站在床边的地毯上，跟着音乐唱了这首歌，与此同时，加上了编舞的动作。
“我能去我想去的地方。”
“踟蹰不前是从前的模样。”
……
“聚光灯亮没人会去彷徨。”
“因为我面前的是微笑荡漾。”
没有后期和舞台特效的修饰，顾未唱歌的确一般，但胜在嗓音清纯干净，这是T.ATW的一首主打歌，主要写给喜欢T.ATW的人，但是由于特殊的缘故，只在众人的面前展示过一次。
这首歌江寻听着有些耳熟，而编舞动作让他有了更加熟悉的感觉。
顾未看着他，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只有一个观众的舞台，顾未把这首没能被传唱的歌，送给了他一个人――
那是曾经被传编舞抄袭的那一首歌。
听了无数遍的bgm在顾未的耳边响起，时隔许久，他终于有勇气再次面对这首歌，面对这一段他曾经费尽心思的编舞。
他的观众，只有江寻一个人。
明明还带着笑，明明心里是高兴的，顾未的视线却有点模糊了，一曲结束，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先一步撞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中。
“江寻，我……”顾未试图去解释。
江寻打断了他的话，抚摸着他的后背：“没关系，我都知道的。”
积攒了许久的委屈，就因为江寻的一句话尽数倾泻了出来。
“我不想哭的。”顾未的眼尾有点红，“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哭。”
“我知道。”江寻放缓了声音，去哄眼睛都红了的小朋友，“我都知道。”
“我没有、抄他……那是我自己的编舞。”顾未说，“那是我自己的表达，他怎么会懂……”
“那天舞房的录像，经纪人说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什么叫两个编舞很像，那本来就是我的，能不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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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先跳的，他们说那就是他的，那我呢……”
蒋恩源还没离开雪轻娱乐的时候，顾未和他的关系很好，两个人算得上是要好的朋友，也经常在一起练舞，那个时候，T.ATW即将发布新专辑，顾未几乎每天都在舞房里呆到深夜，去琢磨合适的编舞。
蒋恩源看着他熬红了眼睛，完成了那首歌的编舞，看着他一步步地把编舞完善，却在T.ATW演唱会前不久换了公司，先一步在新歌里用上了顾未的编舞。
这些话在顾未心里，藏了很久，可网友不会听，经纪人也管不到这个地步，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怕影响队友的心情，所以他从来就没有提过。
编舞被人窃取的失望，被全网误解的委屈，还有一次次从睡梦中惊醒之后的无意义无价值感，他藏了一次又一次。
现在面对着江寻，这些被埋进心底的事情却藏也藏不住了。
“明明我都告诉自己不要在乎了。”顾未说，“可我怎么……”
还是很想哭。
“我好了。”顾未揉了揉眼睛，眼尾还是红的，“江寻，这首歌，还有这一段舞，你喜欢吗？”
“喜欢。”江寻认真地说，“喜欢到很想把你藏起来，天天欺负，不给任何人看，但这一段舞，我更想让所有人都看见。”
他一说话，顾未眼睛又红了：“不行，太好哭了，你一说话，我就想哭。”
从小家里就不允许他哭，再难受的事情都让他藏在心里，突然这样，顾未觉得难为情，也觉得不好意思。
“你别说话了。”顾未说。
情绪爆发后的恍惚席卷了他，他忽然觉得从这个角度，江寻的唇形格外的好看，以至于鬼迷心窍的那一部分战胜了他的理智。
江寻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刚宣泄完情绪的顾未，感觉自己的胆子好像大了那么一些，他凑上前去，推了江寻一把，让江寻坐在了床边。
“哥，你别说话了。”顾未又说，“你一说话，我又要丢人了。”
他弯下腰，一手扶着江寻的肩膀，在江寻的嘴唇上轻轻地碰了碰，见江寻没什么反应，胆子又大了，右膝跪在江寻的腿上，俯**，轻轻舔了一下江寻的下唇，一触及分。
江寻的呼吸重了几分。
江寻不说话了，顾未也不难过了，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玩，胆子也越来越大，终于低头碰了碰江寻的唇。
“在做什么？”江寻的声音有点低哑。
“不是说搞快点吗？”顾未不知道，自己的颊边还带着泪痕，眼睛是红红的，在江寻的眼里，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接吻不是你这样的，你这是闹着玩。”江寻一把抓住了顾未的手腕，“你想学，我就教你。”
“那……”顾未稍稍有些回神，正要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难为情，就被江寻扣住手腕，狠狠地按到了床上，江寻一手将他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一手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低头去吻他。
木质的茶香调又萦绕在顾未的周围，他有点晕头转向，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江寻的吻，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和人接吻，会是这样的感觉，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整个身体都好像在被对方的动作调配，就算江寻没有按着他，他也没力气去反抗了，等他稍稍从恍惚中恢复些意识的时候。才听见自己溢出的细小声音。
直到他的呼吸有些不均匀的时候，江寻才放过了他：“我第一次知道，未未哭过了之后还能这么撩人。”
顾未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还被刚才的感觉包围，无法自拔，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只能试图用目光去谴责江寻。
“我想好了。”江寻不为所动，抬手在他的唇边一抹，“你跳舞给所有人看，但你只可以哭给我看。”
顾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录节目熬了一个晚上，他已经很累了，强撑着一股劲想把真相说给江寻听，现在说也说完了，人也亲到了，总算是抓着江寻的衣角安心地入睡了。
*
易晴熬夜训练到5点，早上是打算睡懒觉的，结果被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给吵醒了。
[sunny]：老大？
[sunny]：扰人清梦啊。
[十万伏特]：问你个事。
[sunny]：讲。
[十万伏特]：你们站子的打投、控评还有反黑任务是怎么做的？
[sunny]：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sunny]：土拨鼠尖叫.jpg
[十万伏特]：教我一下。
[sunny]：ojbk！！！
半个小时后，“耐人寻未”的超话里，某个大粉又发了一条微博。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耐人寻未#，来，都别睡了，起床给我嗑，耐人寻未入股不亏，别家的cp嗑了都会be，我家的cp嗑了保证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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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小刺猬家的面包蟹
江寻是真的不困，熬一个晚上，对他们这种没有睡眠的电子竞技选手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所以他点开了易晴发来的几张截图。
其中一张是小刺猬后援会招新的截图，截图上写了招新的具体要求。
1、18周岁以上
2、工作效率高，不会三分钟热度，有合作意识
3、每日【在线时间】足够长，爱未未，不会黑未未
4、只关注顾未的超话
ps.进群私戳群主进行考核
前三条江寻是满足的，他十八周岁以上，工作效率高，也爱未未，但是第四条――
江寻之前世界赛的时候关注了自己的超话，所以他想也没想，把自己的超话给退了，点上了顾未超话的关注。
易晴那边没多久又发来了消息。
[sunny]：您牛批（破音）
[sunny]：大号追星。
[sunny]:队长，别退你自己超话了，后援那边群主是我朋友，你低调点开个小号，我把你捞进去。
[十万伏特]：为什么要开小号？
[sunny]：关爱一下广大cp粉的身心健康，糖要慢慢发，甜度不能太高。
[sunny]：啊对了，这个群里应该还有不少顾未的唯粉，但都是自家人，别担心，也不会有私生和毒唯。
[十万伏特]：稍等。
[十万伏特]：我去找个号。
江影刚和顾未聊完天，正要开工，又收到了江寻的消息。
[大钳蟹]：干嘛？
[大钳蟹]：商量好了轮番给我发消息？
[大钳蟹]：你不去睡顾未你来盯我拍戏，你是不是男人？对家皮肤白，人还好看，你懂我的意思吧。
[十万伏特]：闭嘴。
[十万伏特]：借个微博小号用用。
[大钳蟹]：好说好说，我小号特别多，你要个什么样的，影卫系列还是螃蟹系列。
[十万伏特]：螃蟹系列吧。
[大钳蟹]：那你是要寄居蟹还是帝王蟹还是椰子蟹还是黄油蟹还是面包蟹？
[十万伏特]：来一个没拉踩过顾未的，随便什么蟹都可以。
[大钳蟹]：那面包蟹给你吧，只有这个了，我用得比较少，我给你发账号和密码。
[十万伏特]：成交。
江影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把名叫面包蟹的微博号发到了江寻的手机上。
江寻没立刻去找易晴，而是先登陆了这个微博号，这虽说是个小号，但也不小了，申请的时间是两年前，转发的微博有上千条，还给充了年费会员。
江寻翻了翻微博，基本都是江影的转发和哈哈哈，的确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论，除了几条一年前骂蒋恩源戏精的评论。
江寻点了顾未的关注，把小号的id改成了小刺猬家的面包蟹，这才把微博号发给了易晴。
[sunny]：稍等。
片刻之后，面包蟹的微博号上收到了新的关注消息。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关注了你。
江寻点了回粉，接着被易晴拉进了官方后援会的群里。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欢迎新人~~@小刺猬家的面包蟹，这个不用考核，是我认识的，都是自家人。
@小刺猬家的雪饼：哇，欢迎新姐妹。
@小刺猬家的仙贝：都是一家人，以后一起守护弟弟。
@小刺猬家的面包蟹：大家好，我是新来的，我超爱未未。憨憨脸红.jpg
@小刺猬家的可可：姐妹的表情包好可爱，姐妹本人应该也很可爱。
TMW的俱乐部里，正准备穿衣服起床的易晴，下床失败，被床上的被子绊了一跤，她顾不上疼，又抓起了手机发消息。
[sunny]：队长，妈的绝了。
[sunny]：“姐妹”你可真是太可爱了啊。
[sunny]：我憋笑憋得好辛苦。
[sunny]：憨憨脸红.jpg。这是什么犯规的表情。
[十万伏特]：从别人那里偷的表情包。
[十万伏特]：醒了就起床训练吧，有空再给我科普，我先自己看看。
[sunny]：好的，训练，青训生易晴要肩负起TMW的未来。
易晴揉了揉膝盖，从地上爬了起来，自言自语：“训练个屁，老娘先嗑为敬。”
*
江寻用小号在群里打了个招呼以后就开始潜水，看顾未的后援会讨论集资和打投的事情。
由于家庭背景的缘故，江寻本来就对粉圈的各种常识了解得不少，知道后援会的运行有自己的规律，粉丝们因为共同喜欢一个人而聚集在一起，日常进行打投控评和反黑等工作，文案、美工等工作分工明确。
易晴给他拉的群，算是后援会里的核心群了，这里的大部分成员几乎都是大粉，正在讨论近期集资的事情。
@小刺猬家的竹蜻蜓：《明明如月》是不是还有一阵子就要
杀青了，未未的第一部电视剧，到时候想给弟弟买H市中心的屏幕应援。
@小刺猬家的璐璐：我觉得可以，弟弟值得我们对他好，不管剧方之前有过什么骚操作，这部剧对顾未来说都很重要，我们的应援必须跟上。
@小刺猬家的雪饼：但是好像蒋恩源那边的大粉也盯上了这个广告位，估计是要和我们抢的。
@小刺猬家的雪碧：试试吧，不想再看蒋恩源恶心人了。
江寻一边看群里的小刺猬们聊天，一边记笔记，记下了很多重要的应援方式，粉丝会买屏幕的广告位宣传，也会找人做各种视频剪辑，并不是喊着喜欢，就可以算作是追星。
江寻把新了解的东西一一记了下来，这才轻手轻脚地拉上了窗帘，慢慢地躺下了。
他的动作很轻，顾未还是惊醒了一下，睁开眼睛发现是江寻，稍稍弯了弯嘴角，又睡了过去。由于刚才哭过，顾未的眼睛还有点红，湿漉漉的，江寻的心里像是被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
“睡吧。”江寻说，“已经没事了。”
*
顾未近期的行程只给他空出了一天的休息时间，录完《逃之夭夭》的第二期后，他只在D市补了个觉，就又飞回剧组，继续电视剧的拍摄。
“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很好。”有一天拍摄结束之后，导演这么对顾未说，“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最近这么拼，身上那股拼劲儿，和剧本里的缪梓晗简直一模一样。”
在刚才的那一段里，顾未扮演的缪梓晗，一边躲着家里人挥舞的扫帚，一边收拾好自己的衣物，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再次用手撑着阳台的栏杆，熟练地翻了出去。
“滚，滚出去你就别回来了！”缪梓晗的妈妈撕心裂肺地吼着。
“哦，可以，那我这次不回来了。”缪梓晗冷冷地背上了刚收拾好的背包，向街道的远处走去，在看见宁遥的那一瞬间，慢慢地笑了。
“这里。”导演指着刚才拍完的那一段说，“我们看到了缪梓晗的成长，你演出来了，其实我也看到了你的成长，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和上个月不一样了，不止是演技，还有其他方面。”
不止导演一个人，大家都能看到顾未身上的变化。
扮演妈妈的演员是个老戏骨，见状也开玩笑说：“顾未很努力，最近时不时就来向我请教，拍的时候，我都舍不得抡扫帚打孩子了，顾未可以的，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未来可期。”
顾未和周围的人一起笑了，贺澄坐在不远处，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
顾未近日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从D市回来以后，他更加认真地去读剧本，无法体察的人物心理就去向有经验的演员们请教，手里的人物小传也改了一次又一次。
他喜欢江寻，想要能够站在江寻的身边。
只是三线黑红小明星顾未是不够的，顾未想要更努力一些，才能配得上已经是世界冠军的江寻。
电视剧对他来说很重要，第一部剧的评价将会影响他日后接到的资源，所以贺澄可以划水，他不可以，他想更红，就必须有好的作品，才能走的更远。
“多吃一点。”穆悦说，“不需要再瘦了，拍完就让营养师那边给你制定个新的饮食计划。”
“好的，我知道。”顾未说。
T.ATW的群名最近不知被谁改成了小糊团，几个人正在呼唤顾未。
[守得云开见月饼]：@爱我请给我打钱，干什么呢最近，也不见得在群里说说话。
[清晨的太阳啊]：@爱我请给我打钱，在忙恋爱还是在忙拍戏？
[傅止]：我不行了，我快忙die了，你们听经纪人说了没，椰子台的新年晚会让我们上，歌还在选，大概再过一阵子就要停掉其他的通告回去训练了，时间有点紧，估计是来不及准备新歌的。
[清晨的太阳啊]：那就唱以前的歌，刚好不用重新写歌，顾未忙得团团转也没空搞编舞。
[stone]：哪天空了我们讨论一下，选哪个歌。
[傅止]：顾未呢？在恋爱还是在拍戏？
[爱我请给我打钱]：两者都有。
[stone]：那你是挺忙，最近打游戏没带菜比，感觉缺了不少乐趣。
[stone]：草，我是不是有毛病。
[爱我请给我打钱]：要努力，才能不蹭江寻的热度，我不想糊了。
“爱我请给我打钱”修改群名为“小糊团未来可期”。
[傅止]：难得看见我们未未这么上进，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傅止]：啊，我这边的朋友说，顾未和石昕言录的综艺出预告了？
[清晨的太阳啊]：哇，我去看看。
[清晨的太阳啊]：嗯？？？你们录综艺的时候骂我们？池云开他们骂你是傻子。
顾未：“……”
这样一想，距离录制好像的确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预告片的确是该出来了。
他和石昕言对着夜空喊话的那段，竟然没被剪掉。
两分钟后，微信群[小糊团未来可期]里――
“stone”退出了群聊。
“爱我请给我打钱”退出了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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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名场面打卡
“你们团的关系，可真好啊……”穆悦看顾未心安理得面不改色地退了群，惊呆了。
外界传言，T.ATW男团是目前当红的最有团魂的一个男团，穆悦不久以前才看过某家娱乐公司对T.ATW进行采访的时候，成员们纷纷戏称自己是塑料男团――
“我们很塑料的。”rapper池云开说，“我们动不动就会把打游戏最菜的那个踢出群。”
“平时忙的时候我们就各玩各的。”c位傅止说，“我们的关系一点都不好，真的。”
“顾未呢？”记者问，“你是团里年纪最小的，哥哥们说你们是塑料团，你有什么看法吗？”
“嗯……”采访视频里的顾未说，“我已经学会闯祸之后自己主动退群了，我说的闯祸包括但不限于打游戏坑队友。”
石昕言也说：“没毛病，我也会，闯祸包括但不限于在客厅吃螺蛳粉。”
娱记：“……”
穆悦当时以为他们是在营业，故意带梗开玩笑，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是来真的。
穆悦想起来，经纪人最近又给T.ATW接了个采访，需要进入男团宿舍拍摄，穆悦发自内心地感觉小破团的人设真的要保不住了。
顾未习以为常，不知道穆悦内心的想法，他很期待《逃之夭夭》的第二期，因为这是他和江寻一起录的综艺，而且，在这一期里，有他的首次古装扮相。
预告片的时间不长，点开预告片，一座古老的城墙出现在观众的眼前，接着就是几位嘉宾进入化妆室的场景。
这里，预告片配上了字幕：“时空倒转，让我们看看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是什么样子？”
画面发生了变化，这一段剪辑了所有人做好妆造之后拍摄的片段，节目组的后期格外强大，给这一段剪辑加上了各种特效。
顾未穿着青蓝色的古装，坐在青石上，头顶是摇曳的花树，江寻穿着黑色的王服，站在夜色之中，摄像机的机位移动，他抬眼对着镜头像是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再往后，就是石昕言，贝可，还有再次被迫女装的钱熠凝，依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五个人的古装扮相，同时出现在了画面中，接着一阵铃铛的声音响起，一队穿着白色衣服行踪诡异的人，在围着宫墙打转。
接着往后，就是节目组剪辑进去的一段花絮，顾未和石昕言边走边吐槽导演和队友。
字幕出现：“他们在找什么呢？”
画面就停在了这里，预告片到此结束。
但就是这么一段不到2分钟的预告片，已经足够让等了许久的网友们兴奋不已了。
@巧克力蛋糕：吹一波顾未的彩虹屁，弟弟的眼睛里有星星，古装扮相太好看了，各位要拍电视剧还有电影的可以康康我们未未，不管怎么样，这个脸是真的没话说。
@cathlinda：T.ATW这两个人好好笑，节目组故意的吧，我好想知道他们团另外三个人看到这段现在是什么反应，他们不是总说自己是塑料团吗。
@小刺猬快长大：woc，求正片，顾未和江寻的古装扮相我吹爆，简直是不要太好看，小桃能发个未未单张图吗，想抱走做个壁纸什么的。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节目组太会玩了吧，官方比我们会玩系列，姐妹们蹲正片啊，我们有新粮了。
不久以后，T.ATW的c位傅止发出了一条新的微博。
@T.ATW-傅止：@逃之夭夭官微，@T.ATW-顾未，@T.ATW-石昕言，听说你们在综艺里骂我们，回来挨打。敲头.jpg
[图片]
配图是微信群小糊团未来可期的截图，截图里刚好显示顾未和石昕言退出了群聊，傅止作为T.ATW人气最高的成员，微博粉丝数高达两千多万，傅止忙着工作好几天没营业了，微博一发出来，立刻吸引了粉丝的关注。
@心如止水：哈哈哈哈上次的采访怕不是真的，你们真的好塑料哦，动不动就退群，我去看看这个综艺，是不是今晚播出来着。
@我想要一直猫：你们团过分可爱了吧，那俩在综艺里还没忘了吐槽其他人，这哪是塑料团，这是关系真的好啊，顾未和石昕言好可爱，哥哥我先去隔壁看看综艺，搞不好我要变成你们的团粉了。
@傅止哥哥超A呀：这个综艺好像还挺好看的，我先去补个第一期看看。
@大白菜：只有我注意到你们的群名是小糊团吗，你们一点都不糊好吗，不过原来你们的关系这么好啊，我之前不该骂顾未的，我去看看综艺。
洛晨轩和池云开那边，也转发了傅止的这条微博，都配上了文字“回来挨打”，几个人的流量加起来十分可观，逃之夭夭的第二期饱受关注，正片还没播出，就被送到了热搜的前五位。
顾未知道，这是傅止和洛晨轩他们在帮忙做综艺的宣传，他们团一直都是这样，看起来松松散散的，各忙各的，但必要的时候，会站出来帮忙――
当初出了编舞的事情后没多久，公司的决定是让几个人都不提这件事，但在一个晚会节目的后台，他们团遇到了已经换了公司的蒋恩源。
池云开和石昕言当时就忍不住了，冲上去就要揍人，被傅止一把拦了下去。
“别给顾未招黑。”傅止比他们大一两岁，平时也稳重很多。
顾未也摇头示意池云开别去，但是第二天之后，他才知道，蒋恩源当天晚上莫名被锁在了洗手间里，差点错过了上台，被经纪人痛骂了一顿，后来上台的状态也不好，脸色很难看。
“是……你们干的吗？”当时的顾未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四个人。
“不是，不可能，不存在的。”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他有证据吗，有录像吗？”
“都是成年人了。”当时的顾未哭笑不得地说，“能不能别用那种小学生的方式掐架啊。”
说是这么说，可心
里却是暖的，大家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无奈和愤怒。所谓的团魂，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开得起玩笑，在必要的时候也能各自挺身而出。
傅止他们的引流很成功，顾未和石昕言的微博粉丝数都在上涨，综艺官微的评论里，大家都在期待着晚上八点各大视频网站同步播出的综艺第二期。
“弟弟最近的人气升得很快，微博粉丝数都快1200万了。”穆悦说，“而且，我觉得最近你的黑粉少了好多啊。”
穆悦这么一说，顾未的确是感觉到了，以前在微博的搜索框，搜索顾未的时候，跳出来的除了他近期的活动以外，就是那句“编舞抄袭”，但最近那几个字，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见了。
微博的实时搜索里，原本那几个每天定时定点打卡骂他的职业黑粉，也消失不见了，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吃隔夜瓜的路人，才会偶尔提起之前的事情。
人气提升，能带来真么大的好处吗，顾未没想明白，但是最近的网络环境，对他来说，已经好很多了，他敢在闲暇的时候，翻翻自己微博下的评论，再回复几个看起来很有趣的评论。
“小刺猬的反黑和控评最近专业了很多，说是有组织有纪律也不为过。”穆悦说，“我本来怕控评过头会引发网友的逆反心理，结果她们的控评简直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而且最近感觉她们很富，做数据也格外认真，p图什么的请的都是圈内大手，我之前按你说的给她们提过不要花太多钱了，但她们说她们最近有钱……。”
“我们弟弟要红，真的是拦也拦不住。”自己跟进的艺人在逐渐进步，穆悦的心里也觉得自豪。
“我会更努力的。”顾未说。
努力到不用蹭任何人的热度，不会被黑料包围，直到有一天，人们提起顾未的名字，会想到他的作品，而不是他那段若有若无的黑历史。
*
《逃之夭夭》节目组似乎也是被催得提高了工作效率，预告发出的当天晚上，综艺的第二期就正式播出了。综艺刚播出不久，顾未还没来得及看，他打开热搜的时候，就看到“耐人寻未”和综艺的名字一起挂在了热搜上。
顾未洗完澡，抱着平板，靠在床上看起了综艺。
第二期最先播出的，竟然就是他进场以后，满世界找路的场景，他跟着npc一圈一圈地绕，节目组用了快镜头，顺便给标上了字幕――
“第一圈。”
“第二圈。”
“再来一圈。”
后期把张导的反应给剪了进去。
张导：“绕一圈群演一个人加100块啊，顾未你还能不能行了呜呜呜。”
弹幕在这个位置迎来了第一次小爆发――
[经费原来都花在这里了，心疼张导一秒钟。]
[心疼顾未的jio，他真的走了好多路啊哈哈哈哈。]
[找到了找到了，只有我在认真看剧情吗。]
顾未在守卫那里的抽签和江寻那边的镜头是同步播放的，于是所有的观众就看着两人一人牵走了一匹高头大马，一个人牵走了一只羊驼。
[江寻竟然会骑马，还很熟练，是不是学过。]
[导演有心了，这里小刺猬替未未谢谢张导，他不会骑马，给他羊驼刚刚好，谢谢张导考虑得这么多。]
[石昕言哈哈哈哈，被一群女鬼追着跑，太惨了吧，别人在认真过剧情，只有他在长跑。]
[石昕言和顾未遇到了，T.ATW小合体哈哈哈哈哈。]
[来了来了，名场面打卡。]
屏幕上被网友们刷满了“名场面打卡”这几个字，紧接着，和预告片一样，综艺里的顾未和石昕言出于无聊和壮胆的目的，开始内涵别人了。
他的那一句应该是减掉了吧，顾未心想，什么能播，什么不能播，张导是聪明人，应该都是知道的――
石昕言：“池云开特别傻！！！”
顾未：“张导特别坑！！”
石昕言：“傅止喜欢土嗨音乐！！”
顾未：“洛晨轩偷吃我零食！”
名场面让网友们已经笑疯了。
[下次让傅止哥哥给我们唱野狼disco吧。]
[傅止来个社会摇。]
[池云开，顾未说你特别傻。]
[洛晨轩，妈妈给你买零食，你别抢隔壁顾未的！！]
抱着平板的顾未逐渐放心，好了，名场面到此为止，张导是明白人，张导是老实人，张导他……
画面并没有切换，镜头里的石昕言提了一嘴上次洗盘子的事情，他旁边的顾未立刻开口――
顾未：“江寻……”
“哔――――”
后期没剪掉这一段，而是给了个消音。
紧接着，镜头给了江寻，又把这句话给消音了一次。
镜头里的江寻牵着马，抬头看向夜空，远处传来了顾未的声音。
顾未：“江寻……”
“哔――――”
后期捕捉了江寻抬头的动作和微微皱眉的神情，给江寻的头上加了一串问号。
网友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哈哈哈哈说了什么，怎么不给我们听！！充钱能听吗！！]
[张导，多少钱解锁语音，说个价吧，你不是缺钱吗。]
[就是，开个价吧。]
[别拦着我，我要给张导打钱。]
[去问问石昕言，他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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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憨批啥样你啥样
顾未看着平板电脑上满屏幕的弹幕，差点没拿稳手中的平板。
原来江寻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听见了他的隔空喊话，难怪后来……
顾未看到，那个时候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冲着跟拍说：“张导，后期剪掉啊，我走神了，跟江寻没有关系。”
后期竟然连这句话也给放了进去，说好的张导是老实人明白人聪明人呢。
“花了我这么多钱，这些镜头一个都不要剪，要让嘉宾创造价值。”镜头记录了张导当时的反应，“到时候我们消个音，让观众自己猜吧。”
弹幕——
[让我们猜？？您还是人吗？]
[顾未是喊了什么不能播出来的东西。]
[让我们换一个角度思考，什么样的东西是不能播的，少儿不宜？]
[张导不亏，虽然多花了钱，但是顾未绝对是有价值的，之前谁说我们弟弟没有综艺感来着，顾未自带综艺感好不好。]
[那么问题来了，江寻是对顾未做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吗？]
[求一个少儿不宜的细节，排队等充钱。]
[顾未说和江寻没有关系，我感觉这一段弟弟的眼神有点飘啊，其实是有关系吧。]
[这个口型，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在说大流氓。]
[前面的，你搞不好是真相了……]
[别拦我，让我嗑，上一期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两个人好好嗑哦。]
顾未看综艺看到红了脸，好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看到他此时的反应。
网友们暂时把这个问题记下，这时画面切换到了贝可和钱熠凝那边的情况，钱熠凝被一群宫女追着，非要他换上王妃的衣服，钱熠凝疯狂谴责张导。
后续讨论剧情的弹幕终于把名场面的弹幕压了过去，这个时候，画面再次跳转，顾未和石昕言为了绕开张导设置的关卡，选择了翻墙。
网友没想到这两个人还能想到这种办法，当场就乐疯了。
[这个也是名场面啊，你们综艺怎么搞的，我们团两个帅气的弟弟，怎么一到你们综艺里就变傻子了，肯定都是张导的问题。]
[顾未在综艺里看起来乖乖的，翻墙怎么这么灵活，蹭蹭地就上去了，心疼羊驼0.1秒。]
[今天看完这个综艺我就要爬墙你们T.ATW，我宣布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团粉，过分可爱了。]
[我觉得剧情瘆得慌，恐怖主题简直了，还好有这两个沙雕玩意儿撑场面。]
[咦，为什么听不到顾未说话了，羊驼的声音好明显。]
[明显是麦掉了，都玩疯了，不过我好久没看顾未这么开心了。]
顾未：“……”
那天他翻墙玩嗨了，压根就没发现自己的无线收音麦掉在了墙角边，被羊驼尽情蹂躏，难怪后来江寻给他戴上了一个新的收音麦。
“这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嘉宾。”监控室里的张导愤怒捶桌，“一个收音麦不便宜的。”
“我给钱。”监控室里传来了江寻的声音。
张导大喜：“那能把群演的钱一期给了吗？”
“想什么呢。”江寻说，“我友情参与您的综艺，完了还要我倒贴钱？”
弹幕——
[江寻参加综艺是被抓壮丁的吗哈哈哈，张导抠门实锤。]
[哇，江寻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给顾未花钱，先嗑为敬。]
[小刺猬抱走顾未，不给嗑。]
[江寻说我给钱的时候，我慕了。]
顾未录节目的时候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么多，看着屏幕里心疼钱的导演笑个不停。
再往后面，江寻接到了给他送收音麦的任务，骑马向他们的方向来了。
综艺的观众们还在盯着墙上的两个人——
[让你们皮，看你们怎么下来，T.ATW爬墙二人组。]
[woc江寻的演技，我怎么觉得他这个演技和台词功底吊打娱乐圈内一群演员啊，可惜人家对演戏没兴趣。]
[对，江寻参加这个综艺也是被抓壮丁的，宋编剧和张导好像是朋友。]
综艺里，顾未发现了自己和江寻任务不同，试图从墙上跳下来溜走，却被早已知晓他位置的江寻劫到，抱到马上，弹幕在这里，终于再一次疯狂刷屏了。
[啊啊啊啊啊不是我找糖，是这两个人在给我递糖。]
[我不行了，江寻这个上马的姿势太苏了吧，直接把顾未给带走了。]
[求一个顾未视角。]
[我求江寻视角，我也想抱着未未骑马，江寻太幸福了吧。]
[我比较变态，我求个马鞍视角，嘿嘿嘿。]
[张导：前面求视角的都给我充钱！]
顾未正在喝水，看到这一条弹幕被狠狠地呛了一口，咳得停不下来，综艺里，江寻带着他直接跑出了拍摄范围。
张导：“无人机给老子飞，跟拍给老子上。”
网友也着急。
[给摄影师加五十个鸡腿，跑快点，追上去看看他俩在干嘛？]
[怎么肥四，是又要充钱解锁吗？]
[歪？？你们的充钱通道没开啊，赶紧安排一下，意犹未尽啊。]
[有猫腻！！江寻把我们未未抢走了，姐妹们别忘了第一期的那个公主抱，江寻从张导手上抢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有前科。]
[我怎么感觉江寻抱人的动作这么熟练呢。]
[张导好可怜啊，完全hold不住自己请的嘉宾，还得让贝可去
屋顶那边捞石昕言。]
[对不起，我不是cp粉的，但我感觉这两个人有点好磕啊。]
网友不知道这一段里发生了什么，顾未却是知道的，在无人看见的深巷里，江寻把他牢牢地控制在身前，微凉的手从他的领口处伸了进去，一边低头去吻他，一边手还在撩动着他的情绪。
网友看不见的，正是他亲身体验过的，这样的感觉，格外的微妙，就连想到当时的场景，都让他觉得有些难以自拔。
自打那日在酒店的亲吻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明明两个人半个多月都没有再见面，可有些东西还是在悄然地发生变化。
[这两个人是不是还闭麦了。]
[好像是……]
[张导要咬人了。]
[收音恢复了，不过这两个人好像在一本正经地分析剧情？]
[欲盖弥彰，我们不信了。]
[这两个人是不是有cp粉？]
[前面的，“耐人寻未”了解一下吗？微博超话点关注，嗑糖女孩不迷路。]
张导精心设计的剧情终于又回到了正轨，几名嘉宾聚集在正殿里，看群演过综艺的剧情，这一段里，顾未出了个小状况，他不知道这一段张导会怎么处理，也有点紧张，怕自己会再次招黑。
手机显示有新的语音通话，顾未按了视频的暂停，接了江寻的语音请求。
“在看综艺吗？”江寻问。
“在的。”顾未说。
江寻：“我也在看。”
“你感觉怎么样？”顾未有点紧张。
“感觉很好。”江寻说，“因为，他们充钱加V都看不到的，我全看到了。”
顾未：“……”
“还摸到了。”
“……别说了。”
江寻这是打电话炫耀来了啊。
*
TMW俱乐部里，易晴带着耳麦，靠在自己的电竞椅上。
“sunny，你的奶茶，多加红豆的。”一个青训生把奶茶放在了易晴的位置上，“等下四排练习赛来不来？你来了我们稳赢。”
“不来，姐姐有事。”易晴叼着棒棒糖，懒洋洋地说，“自个儿打去。”
“真不来？”同龄的少年有点失望。
“真不来，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易晴摆摆手，“明晚那场带我，打哭他们。”
易晴点掉了电脑上的暂停键，继续追逃之夭夭的第二期，导演的确是精心设置了剧情，不论是正殿里跳舞的群演还是来往的宫女，都把观众带到了故事的情境中。
“我们未未真好看。”易晴动了动手指，打字飞快，发了今天的第209条弹幕。
晴天娃娃的彩虹屁吹了一条又一条，直到综艺里的顾未突然神情一变，江寻站起身，迅速地捂住了顾未的眼睛。
易晴：怎么了怎么了？
“导演！我们未未看了尖锐的东西会头晕！”石昕言站起来大声说。
易晴看到，视频里的江寻慢慢地放下了捂着顾未眼睛的手，轻声地安慰着什么，顾未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江寻又说了句话，顾未有些苍白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些血色。
“导演，刚才那两句剪掉啊。”江寻回过头，冲着镜头说。
易晴敲下了键盘的空格键，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
“耐人寻未”可以稍后再嗑，但是有一架，她想先掐一下。
易晴打开微博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网友看完了第二期综艺，在超话里开始讨论起了这一段。
@黄桃：我有个问题，这个针一下子让我想起来《一起流浪》第四期的时候，当时顾未被黑说没礼貌，当时好像也是有人递给了他针线吧。
@团子：那当时是因为头晕所以才跑出去的吧，不是因为没礼貌。
@脆皮果子：nsdd，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尖端恐惧，石昕言在综艺里也说了，顾未怕这个，而且我记得当时，顾未被骂了一整晚没礼貌的第二天，T.ATW的队长傅止还发了一条微博，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当时洛晨轩他们几个都点赞了来着，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啊。
@T.ATW-傅止、@T.ATW-洛晨轩、@T.ATW-池云开、@T.ATW-石昕言，先后点赞了脆皮果子的这一条微博。
@帝王蟹：哎哟喂，刚才回去翻了一下你们说的那个第四期，当时那个刺绣的针线包是蒋恩源递给顾未的。哆啦A梦惊讶.jpg，@蒋恩源，要不要出来解释一下？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帝王蟹，感谢姐妹提醒，刚才去看了一下，真的是蒋恩源给递的，巧了，那我们想问一下@蒋恩源，你和顾未以前是同一家公司的练习生吧，比石昕言他们认识顾未还要早，你不知道顾未尖端恐惧吗？
@煎饼果子：本人以前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骂过顾未，现在为自己当时的言行道歉。
@叮咚：编舞的事情模模糊糊的也说不清楚，当初动不动就把关系好的事情拿出来说的是蒋恩源吧，但是蒋恩源那边是不是先要出来解释一下，在综艺里明明知道顾未怕针还给顾未递过去的事情？？？
@胡桃piupiu：？？？你们疯了吗，突然cue蒋恩源，编舞的事情没得洗，蒋恩源先跳的就是蒋恩源的，顾未就是照着跳了一遍啊，顾未还不够黑吗，这次可是你们自己先出来舞的，我看你们是想让他彻底糊。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胡桃piupiu，东方不亮西方亮，憨批啥样你啥样。
顾未还在和江寻语音通话，不知道他的粉丝还有部分路人已经和蒋恩源的粉丝开始了激情对骂，超话里掐了个天昏地暗。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蒋恩源，滚出来道歉，耽误姐姐嗑糖，你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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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爱他就给他打钱
短短的一个语音通话，顾未被江寻撩到说不出话来，最后两人互相道了晚安放下手机的时候，顾未才发现经纪人和穆悦都给自己发了消息。
经纪人：微博的事情不要发声，傅止他们几个我刚才已经训过了，你不要说话。
顾未：“？”
他就打了个电话，怎么感觉错过了很多东西。
穆悦：弟弟，在看综艺吗，微博上掐起来了，你就当没看见吧，这次需要解决问题的不是我们，我们暂时观望就好。
掐什么？
顾未准备去看热闹的，但微信上先显示了新消息——
“傅止”邀请您加入群[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纵]。
[爱我请给我打钱]：群名怎么又改了？
[stone]：改得好，符合今晚的主题。
[守得云开见月饼]：公司让我们别发声，我们没发啊，我们只是点了赞而已，赵姐训我们也没用。
[清晨的太阳啊]：当初把蒋恩源锁厕所里的时候，我们怎么就没泼盆水呢。
[stone]：附议，泼开水。
[傅止]：……你们的素质呢？想看经纪人表演当场爆哭吗？
[stone]：嗐，我们是塑料小糊团，团魂偶尔有，素质真没有。
[爱我请给我打钱]：所以，当初真的是你们干的……
[傅止]：不是。
[清晨的太阳啊]：不是。
[stone]：又没有录像。
[守得云开见月饼]：谁知道是谁干的。
[爱我请给我打钱]：……
顾未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于是他打开微博，看见了与综艺一起高高挂在热搜上的“蒋恩源道歉”和“心疼顾未”，综艺里他害怕针的事情，被网友联系到了《一起流浪》的第四期，进而联系到了蒋恩源当时递到他手上的针线包。
顾未当时录综艺的时候，还真没察觉到那针线包是蒋恩源给递的，不得不说，网友的眼睛真的很厉害。
@熊猫头：emmmm，编舞的事情先不管，但是对蒋恩源的印象变差了，这事情说是巧合不太可能吧，而且当时我记得顾未是一夜之间就被骂上热搜的，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但没必要上热搜吧，我觉得是有人在带节奏，反正感觉没那么简单。
@红枣枸杞茶：得了吧，都别吵了，我看这事情就是狗咬狗，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散了得了，大晚上的没个清静。
@不歪的果仁：蒋恩源家的粉醒醒吧，你们正主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傻白甜。
晚上十二点，顾未准备睡觉的时候，微博上又热闹了一次，蒋恩源的公司加班加点赶出了一条公关说明——
“对于网络上出现的一些言论进行声明：我公司旗下艺人蒋恩源和雪轻娱乐某明星不熟，对某明星的精神问题更是从不知晓，请各位网友删除相关谣言，必要时刻我公司将追究法律责任。”
微信群[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纵]里，瞬间又活跃了。
[傅止]：公关好烂。
[守得云开见月饼]：没办法，他新剧要出来了，这个时候舆论会影响他的新剧宣传，但这个事吧，其实不太好公关，人家又高贵冷艳不肯出来道歉。
[stone]：今晚好热闹，不想睡，熬夜吧。
[爱我请给我打钱]：哥哥们睡吧，别吃瓜了，我看你们明天都有行程吧。
顾未说话以后，群里终于安静了，《明明如月》的拍摄即将进入尾声，他打定了心思要拍好这部剧，决定不让任何事情影响到他的状态，于是他没管蒋恩源那边怎么公关，赶紧关灯睡觉了。
他来不及分神去管网上的掐架，他只想尽心尽力，把这部剧拍完，一些不堪入目的言论被他抛在了身后。
原来，有了渴望以后，人真的可以勇往直前。
然而微博上的掐架仍然在继续，蒋恩源公司的公关稿一出，评论区又开始打架。
@胡桃piupiu：恩源哥哥我们爱你，希望你好好拍戏，不要被这些事情影响了。
@佩奇：这个公关稿不行，夹带私货骂顾未，当网友的理解能力和你们一样差吗。
公关稿发出后不久，一个营销号剪辑了一条新的视频，视频里是蒋恩源之前接受采访时说过的话——
蒋恩源：“我和顾未都是练习生的时候关系很好，互相知道很多事情，包括优点缺点之类的，而且经常会一起跳舞……”
接着，视频又立刻跳转到了蒋恩源公司刚刚发出的公关稿上，用红线划出了那句“和某明星不熟”。
营销号配文：别的暂且不说，蒋恩源这自己打脸的操作有点骚啊。
微信群[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纵]——
[守得云开见月饼]：哈哈哈哈蒋恩源那边在联系营销号试图塞钱删微博，营销号说他们不缺钱哈哈哈哈。
[stone]：财大气粗的营销号。
[爱我请给我打钱]：不是说好的睡觉吗？？？
*
顾未的经纪人赵雅一整个晚上都在盯着网上的动态，一方面担心T.ATW那群大男孩克制不住本性带头出去掐架，另一方面担心舆论风向变化顾未再度被黑，经纪人惊心动魄了一个晚上，却发现除了自家男团的素质有待提高外，其他的只需要蒋恩源的公司头疼就好了。
快1点了，经纪人打算睡了，手机上却显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赵雅：“……”
“江总。”赵雅接通电话，“1点了。”
“我知道。”江寻说，“微博上的事情看到了吗？”
赵雅听他这么说，立刻明白今晚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盯了一晚上，早知道你出手了，我就不加班了，实话说吧，您干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江寻靠在TMW的走廊里打电话，“就帮着买了几个热搜。”
“哪几个？”赵雅心中警铃大作。
“要听？”江寻说，“蒋恩源的公关稿一个，
营销号一个，还有……”
“还有什么？”
“‘耐人寻未’一个。”
顾未的经纪人：“……”
易晴刚才一个打五个，骂退了好几个蒋恩源的粉，正捧着奶茶打算出来放松一下眼睛，在走廊里听见了队长江寻打电话的声音。
“江总，您这么玩，顾未知道吗？”经纪人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那当然是不知道了。”江寻低笑了一声，“我家的小朋友，只管在剧组好好拍戏就行。”
听见江寻打电话的易晴突然感觉手里的珍珠奶茶不甜了，出来透个气被自家队长塞了满嘴的狗粮。
“您打算怎么办？”经纪人问，“实话跟您说吧，蒋恩源当初是有人在保，先前公司上层的意思是让T.ATW这边冷处理。”
江寻：“你们圈里的事情多少我也知道一点，说舞房的录像丢了顶多骗骗小朋友和网友，在我这里是说不过去的，我很好奇，等蒋恩源彻底糊了的时候，当初那些人还要不要保他。”
“所以不着急，反正我打完冬季赛就退役了，有的是精力跟他慢慢耗。”
江寻挂了电话，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
“啊，队长晚上好呀。”易晴忍着内心的一串啊啊啊，给江寻打了个招呼。
“sunny，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偷懒，之前训练赛的复盘我看了，集合点那里的指挥和反应速度有点问题，有的细节需要加强练习，然后还出现了低级错误。”江寻说，“周末加训一天。”
“可可可。”易晴刚嗑了一口真糖，表示没日没夜地加训五天都没问题。
易晴自打天天喊着“耐人寻未”以后，在小刺猬后援会的群里说话不多，但窥屏的时间从来就不短。
这几天，易晴时常看到那个“小刺猬家的面包蟹”在群里活跃。
@小刺猬家的葡萄：顾未代言的巧克力上市了，姐妹们买起来，销量冲起来。
@小刺猬家的面包蟹：我给群里的大家一人买一盒吧。憨憨脸红.jpg
@小刺猬家的云：姐妹们集资给弟弟买广告位啊，宣传要走一波了。
@小刺猬家的面包蟹：买，多少钱，我给。憨憨脸红.jpg
@小刺猬快长大：手幅……
@小刺猬家的面包蟹：买。憨憨脸红.jpg
好几天以后。
@小刺猬家的雪饼：姐妹家里是有矿吗。
@小刺猬家的面包蟹：没有矿，但有钱。憨憨脸红.jpg
“娃娃，你让我拉进群的那个姐妹太强了吧，好富。”后援会的大粉在空闲的时候戳了戳易晴。
“大家爱顾未的心都是一样的。”晴天娃娃回答得一本正经，心里却在想那能一样吗，我们队长是冲着爱情去的，那是为爱打钱啊。
凌晨两点半，不少人都回了宿舍休息，易晴坐在电脑前，看着“耐人寻未”冲上了热搜，掐了一晚上架的网友，终于回过神来，开始磕糖了。
网友1：我掐累了，把第二期又看了一遍，我好喜欢这样的综艺氛围啊，最后几个人全身都湿透了，还一个个给了张导一个拥抱，我感觉他们不是在录节目，他们是在玩，还有那个全员抖肩舞的花絮，笑死我了，张导被迫营业。
网友2：同感，一起坑导演那里笑死我了。话说，你们不觉得江寻和顾未好甜吗，当时顾未看见针的时候，江寻的反应也太快了吧，直接捂眼睛，后面一段几乎都是搂着顾未在哄，虽然超级心疼弟弟，但我真的当场就尖叫了，两个人平时的关系肯定很好，私下是不是也有来往。
网友3：还有两个人在宫城前对望的那里，我已经在做图了，视频剪辑走一波啊。
网友4：第一期就感觉这两个人有故事了，感觉特别有默契，虽然不是同圈的，但感觉关系就是很好啊。“耐人寻未”又热搜了，我去嗑两口再睡觉。
网友5：有没有人觉得江寻抱人的动作格外熟练，一人血书求他俩跑出镜头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好想看他俩节目外的故事啊，有人抠糖吗，或者谁来产粮也可以啊，只要亩产一千八，“耐人寻未”带回家。
网友6：感觉未未在江寻面前真的好乖啊，就各种被欺负，然后趁着江寻不在，偷偷喊话谴责一下，结果还被江寻听见了，我不行了，这一对太好嗑了吧。
超话里，综艺中两个人的互动显然已经无法满足cp粉了，显微镜女孩们开始行动。
@桑代克的猫：小声哔哔，我好像发现了一点东西。顾未十月的营业照片，是在一个窗边拍的，我刚才对比了一下窗外的建筑，和TMW俱乐部附近的好像是一样的！虽然背景虚化了，但还是可以看出轮廓的，我做了对比图。
[图片][图片]
@今天蒋恩源道歉了吗：小声哔哔，我也发现了一点东西。十月江寻直播过一次，期间有人从他身后经过，这个白毛衣，好像是顾未的，而且之前江寻十月直播的时候，好像还在和旁边人说话，让人别离屏幕太近。
[图片][图片]
这两条微博一出，磕糖女孩们变土拨鼠了，下面跟着的评论全是一排排“啊啊啊”。
[卧槽，好像是真的？这个走过去的，是顾未吧。]
[我不会搞到真的了吧？]
[别想多……]
[那几天顾未是没有行程的，不会是去了TMW的俱乐部吧？我还在愁我们家的糖不够多，这两个人竟然私下有来往？]
[等等，我记得顾未在拍的《明明如月》是接了电竞选手的角色吧，可能只是去俱乐部找找角色感觉？毕竟刚好和江寻认识，大家不用想太多……]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那天TMW的West直播的时候说漏了蹦出来一句队长夫人。]
[！！！姐妹们都是什么找糖鬼才，我算是发现了，自己扒出来的糖格外的香。]
[正常朋友，大家不用想太多……]
[呜呜呜，别说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先圈地自萌嗑一口，我就当他们在谈婚论嫁吧QAQ。]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耐人寻未#呜呜呜你们真是太争气了，你们终于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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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这章叫什么好呢
顾未起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大半夜又和江寻一起上了热搜，短短的一晚上时间，产粮大手们纷纷行动了起来。
“顾未和江寻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寻喜欢顾未吗？”
“江寻微博说的小冤家是不是顾未？”
一夜之间，这些都成了微博上的热门讨论话题，微博搜索框里输入顾未的名字，跟着的再也不是蒋恩源的名字，而是江寻。
显微镜女孩们自己动手，感受到了亲手找糖的乐趣。
@猪肉越来越贵了：你们还记不记得，顾未和江寻在北欧小镇的那次见面，就是《一起流浪》的第四期，预告片出来以后，网友认出“路人”是江寻，顾未还被人骂是蹭热度，那个时候江寻就点赞了预告片的微博，你们有没有觉得，江寻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在护着顾未了。
@鸿运当头：举手.jpg，我也找到糖了，第一期综艺结束他们吃饭的时候，江寻一直在给顾未剥螃蟹，自己都没吃什么东西，然后2小时15分钟那里，仔细看，江寻给顾未喂了一口蟹肉，然后顾未咬了江寻的筷子，那个眼神，太软太可爱了吧，我粉的弟弟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可爱，我不行了，我妈问我为什么在房间里嚎叫。
@皮蛋：江寻之前的好几次点赞好像都和顾未有关系，还有之前，你们记得吗，之前有一个队的人骂江寻的时候连顾未一起骂了进去，结果被江寻怼得特别惨，然后TMW那个挺有名的青训生sunny在帮着怼，sunny当时说不许诋毁最好的他们，呜呜呜为什么我感觉这个打游戏好厉害的小妹妹和我们是一伙的。
@旅行小糊团我爱你们：啊，果然入股好幸福，我已经嗑到出不去了，真的好多糖，以后还可以更多吗。
@用户2938449：我也发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糖，你们有没有觉得江影这阵子好安分啊，都没带头搞拉踩，我都快感觉不到这两个人是对家了。
@Blue-Bird：话说上次顾未和江影传cp的时候，这两个人努力辟谣的样子笑到我了，江影是江寻的弟弟吧，是不是觉得不能抢哥哥的cp，我就当这也是一口糖了。
@KikiandChuchu：大家低调点在超话里讨论哈，不要拿出去说。顾未和江寻平时的工作都很忙，大家别影响到他们的工作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我们这群嗑“耐人寻未”的人，能拥有姓名吗？搓手.jpg。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催婚女孩？
一大早打开超话的顾未：“……”
有人剪了一段视频，放到了b站和微博上，把《逃之夭夭》第一期和第二期的内容都给放了进去，编了个关于前世今生的爱情故事，说得还还挺像那么回事，主要是两个人的颜值，完全撑得住现代和古代装扮的切换。
视频转发过万，评论大几千，不少路人也从这段视频中get到了顾未的颜值。
@一个追星小号：之前看室友追星我还很不屑，我现在真香了，顾未真的好好看，这个桃花眼太勾人了，江寻也是，你们搞电子竞技的怎么颜值也这么高。
@仓鼠888：粉了粉了，真的好看，期待新剧。
@用户929312314：你们能不能带点脑子，顾未也就那一张脸能看，唱歌一般编舞抄袭除了综艺外没任何作品，成天给T.ATW拖后腿，这种人有什么好粉的。
@椰子蟹：@用户929312314，姐妹在吗，在吗姐妹，追星我不看脸我看你啊，T.ATW说话了吗，谁准你在这里哔哔的？作业写完了吗？
之前给顾未画Q版头像的太太一夜之间入股了“耐人寻未”，给江寻画了一个同款的Q版头像，两个头像的图就挂在超话的前排。
“起床了吗？”经纪人一大早就给顾未来了电话。
“起了。”早晨顾未的反应稍稍有点迟缓，“马上去拍戏了，《明明》在收尾了。”
“网上的事情不要管，你专心拍戏就好。”经纪人说，“这部作品对你很重要，后期团队这边会加紧跟进宣传，但是主要还是在于观众对你的评价。”
“我知道，我在努力。”《明明如月》快杀青了，顾未也想知道，他这三个月的努力，到底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最近状态倒是不错。”经纪人那边嘀咕了几句，“最近上工素颜的生图，被外媒夸了，圈了不少粉。”
那几张生图，直接被外媒夸奖是“干净明媚的少年”以及“想要守护的笑容”，这段时间，顾未拥有了不少国外的小刺猬。
经纪人也能感觉到，顾未最近的状态是真的好，他天生颜值能打，最近面对镜头的时候，表情管理简直完美，经纪人拒绝承认此事与江寻有关，但不论如何，顾未有这么好的工作状态，的确是一件好事。
“最近有几个导演跟我接洽，想让你接古装剧。”经纪人说，“ip魔改的仙侠剧两个，古装正剧一个，还有一部电影在观望，电影的本子我看了，的确不错，我更倾向于让你接那部仙侠电影，虽然只是个配角，但是大银幕毕竟是不同的。”
“赵姐你来吧，我只管拍戏就好。”顾未说。
经纪人心说这可不敢乱接，江家那边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不是好惹
的。
“对了，蒋恩源那边，你不要看，也不要管。”经纪人交代了最后一件事。
蒋恩源在嚣张声明后的第二天，终于又迫于压力发出了另一条看起来更像人话的声明，大概意思是蒋恩源与此事毫无关系，作为以前的朋友，祝顾未前程似锦之类的套话，但是依旧是没提道歉的事情。
顾未心里明白，蒋恩源是不可能会就此事道歉的，编舞的事情在先，那件事没扯清楚，网友顶多认为他俩在狗咬狗，蒋恩源有不道歉的底气。
由于综艺播出后，顾未和江寻的关系成为了网友的热点讨论话题，不少媒体想要听听这两个人的看法，但顾未这边团队的说法是顾未在拍戏，不便打扰。
有胆子大的媒体联系了江寻那边，江寻没拒绝电话采访，只是回答了一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记者一头雾水，按原话把采访报出来之后，路人也一头雾水，cp粉却在狂欢。
十多天后，电视剧《明明如月》终于杀青了，等候了许久的记者们终于把采访的话筒纷纷送到了顾未的面前。
记者A：“请问你近期和江寻有联系吗？”
穆悦：“请你问和电视剧有关的问题。”
顾未：“有联系。”
记者B：网传你在新剧开机前去过江寻的训练室，请问确有其事吗？
穆悦：请你问和电视剧有关的问题。
顾未：“有，主要是为了新剧的拍摄，江寻帮了我很多。”
记者C：能正面回应一下你和江寻现在的关系吗？
顾未：“嗯……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吧。”
记者C吃惊：“我看到的是哪样的？”采访是为了扒一点没看到的东西啊！
穆悦：“好了时间到，顾未后面还有其他的工作，请大家理解。”
顾未没有其他的工作了，他有一天半的休息时间，所以他戴着帽子墨镜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从酒店的地下车库里上了一辆车，顺利跑了。
“瘦好多。”江寻一边开车一边表达不满，“不是让你好好吃饭吗。”
顾未一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光记着江寻说要好好吃饭，但却没有履行。
“先回一趟俱乐部，晚上带你回家。”江寻说。
“回家？”顾未坐在副驾驶位上突然紧张。
“我自己的住处。”江寻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一天，不能总让你和我挤宿舍，休息日还有工作吗。”
“晚上直播一下就好了，经纪人说我为了拍戏好久没营业了，晚上需要开一个小时的直播，和粉丝们说说话。”顾未说。
回TMW俱乐部的路线刚好经过了H市的市中心，顾未抬头向外看的时候，刚好看见自己占据了全市位置最好的广告位屏幕，用来宣传新剧。
顾未：“……”
穆悦说的没错，小刺猬们最近真的很富。
“后天有什么工作吗？”
“要回T.ATW的宿舍，有个节目要录，然后年底了，要开始排节目了。”顾未掰着手指数后面的工作，听江寻叹了一声，“怎么了？”
“我现在的心情有点矛盾。”江寻把车停在了俱乐部的车库里，伸手帮顾未解开了安全带，“我既想让你红，又不想看你太忙太累。”
“要不我……”顾未也觉得不好，“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只能保证不跑调。”
“不听，拒绝。”江寻说，“你还是用成年人的方式补偿我吧。”
顾未：“……”
顾未的声音有点颤：“可我晚上要直播……”
“想什么呢，不影响你直播。”江寻欺身过去，把顾未往自己的方向揽了一些。
顾未被江寻从副驾驶上扯了过去，靠在江寻的肩膀上，视线和呼吸都是乱的。
接着，江寻的吻落在了他的脖颈间，半个多月没见面，江寻的动作说不上温柔，他稍稍推拒了一下，双手就被江寻抓着按在了一边。
江寻先是在他的脖颈间轻轻咬了咬，再用力吻了下去，车内的空间原本就不算宽敞，顾未想挣扎又挣不开，全身发软的感觉让他只能攥着江寻的袖口，越发觉得这车内的空调温度可能有点高了。
顾未：“江寻，你……”
“我怎么了？”江寻不依不饶。
顾未沉默了。
江寻伸手抚过了他刚才被吻过的地方，催促道：“说话，我怎么你了？”
顾未咬咬牙，凑到江寻的耳边，像是在告状又像是说了句悄悄话：“你好像……顶到我了。”
“之前是谁问我是什么尺寸的？”江寻盯着顾未脖子上的吻痕，放开了顾未的双手。
顾未转头看方向盘不看江寻了：“……不知道啊，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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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好嗨哟，嗑过头了
“谁啊？”江寻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下车吗？”顾未试图把话题带偏。
他打算把这茬混过去，江寻却没有那么好骗，江寻拉开了他羽绒服的拉链，微凉的手沿着毛衣角伸了进去，顾未刚要抗议，胸前的某处就被江寻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一下。
顾未因他的动作全身颤了一瞬，往江寻的肩膀上靠得更紧了，发出的声音也像是在求饶。
“所以是谁问的呢？”江寻也没停手，把这个话题继续了下去。
“是……我。”
“早承认不就好了，又不是不肯告诉你。”江寻听到回答，就放过了顾未，“当时我说过，没算的帐以后一起算，顾未未还记得吗？”
“记得……”顾未的声音几不可闻了。
“那就以后一起算。”
江寻满意了之后就不折腾他了，顾未挣扎回了副驾驶位上，两个人在车内各自安静地坐了会儿，谁也没再说话，但那种微妙的氛围一旦产生，就很难消失了。
顾未靠在车窗边，想缓缓身上被撩起的热，室外的温度很低，车窗上凝了一层水雾，他伸出手指在车窗上写写画画，半天才发现自己写的是江寻的名字。
“下车。”半晌，江寻没好气地说。
“你生气了吗？”顾未跟上了江寻的脚步。
“我不生气，它生气。”
顾未：“……”
那不管，气着吧，反正不是第一回了，没消气就再回车里坐会儿。
江寻回俱乐部好像有事，让顾未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他，今天的训练室里的没什么人，只有易晴在盯着电脑的屏幕，顾未把座椅挪了挪，看易晴训练。
小姑娘专心致志，打游戏的时候比平时还暴躁，把键盘敲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完事后对着语音频道骂了一句：“滚，菜比，就你这水平还想打我们TMW。”
顾未：“……”菜比感觉有被冒犯到。
对方显然还争辩了什么，易晴开口就骂：“你那什么狗屁走位，你在键盘上洒把米，鸡都比你……”
她一回头发现江寻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人。
顾未摇摇手给她打了个招呼：“你好呀。”
易晴：“……”
“鸡、鸡怎么能比你走位骚呢，你比鸡厉害多了。”易晴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对面显然已经惊呆了，“这局没关系，下一次好好加油哦，没有人会永远菜的，相信你哦~”
“sunny你吃错药了？”sunny突然不骂人，刚才被骂到自闭的队友表示十分不习惯，“sunny你没事吧？”
易晴掐了语音退了游戏，把椅子转了半圈打量身后的顾未，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全是弹幕――
[我粉的哥哥太好看了吧，素颜颜值这么能打，拍戏太辛苦了，哥哥都瘦了呜呜呜。]
[打完游戏一回头看见爱豆是什么体验？谢邀，很爽。]
[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怎么办，骂人被爱豆看到了，还好我圆得快，机智晴崽。]
[顾未怎么又被队长拐过来了，不行了，我被糖淹没了。]
[等等，爱豆脖子上的是什么？？？]
[那是……吻痕？！]
“队长也太不是东西了吧。”易晴脱口而出，“你才刚杀青，他就开始欺负人了？”
“怎么了？”顾未问。
易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递给顾未，同时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位置，顾未接过镜子，才发现自己的颈侧，留下了吻痕。
顾未：“……”
难怪江寻刚才那么得意。
“给你，挡一下吧。”易晴伸手，手心里躺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创可贴，“你晚上是不是要直播？”
爱豆能不能长点心，江寻绝对是故意的。
“谢谢。”顾未接过创可贴，借着镜子，用创可贴挡住了脖子上的吻痕，看见易晴揉了揉额角，问她，“你怎么了？”
“我没事。”易晴摆手，“嗑过头了，有点头晕。”
梳着哪吒头的小姑娘从桌上拆了个棒棒糖送进嘴里，靠在椅子上看顾未。
“真好。”易晴发自内心地感慨，“未未，给签名吗？”
“可以啊。”顾未弯了弯嘴角，给易晴签了好几份应援手幅。
“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叼着棒棒糖？”顾未问了个困惑了许久的问题。
易晴怔了一下，还是说：“我戒烟。”
“你抽烟？”顾未意外地看着眼前的易晴，没记错的话，易晴比他还小一岁。
“现在不了，队长不给，见一次怼一次，特别凶。”易晴说，“而且，我粉的爱豆这么优秀，我有什么理由不改掉那堆问题。”
易晴也不训练了，对着顾未吹了一个又一个的彩虹屁。
“未未，你知道吗，追星是为了让我们变成更好的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爱豆的笑容就会感觉到治愈。”
“你的努力，小刺猬们一直都有看到，你受的委屈，我们都想替你扛。”
“我们知道你有多优秀，总有一天，你会比现在更红的。”
这些话顾未在微博上见过不少，但听人当面说，感受还是不同，粉丝与偶像之间，的确是一种双向的神奇的联系。
“未未过来。”江寻敲了敲训练室的门，顺带着瞥了一眼易晴面前的电脑屏幕，“sunny又偷懒？”
易晴：“我没有……”
“加3个小时，集合点那里还是有问题，缺乏合作意识。”江寻说，“我知道你厉害，但你还得跟你的队友配合。”
“你不是人呜呜呜呜，我晚上要看直播。”易晴控诉，“你把人拐走了，还不给我看直播，我不当cp粉了。”
顾未看着江寻关上训练室的门，才发觉江寻的身后还站了一个人。
“顾未你好，我看过你的演唱会视频。”那人给他打招呼。
这人的穿着和打扮都很适宜，给顾未一种很好接近的感觉。
楚亦的目光扫过顾未脖子上的创可贴，无声地笑了笑。
“未未，这位是我在A大的朋友楚亦，从事应用心理学的研究。”江寻给顾未简单介绍了一下楚亦，问，“对于你害怕的东西，你愿意和他聊聊吗？”
顾未这才明白了江寻带他来这里的用意，他害怕的，他经历的，江寻都放在了心上。
“可以。”顾未问楚亦，“江寻可以一起来吗？”
如果江寻在，那就没有什么是不敢面对的。
“一般来说不可以，因为必须遵循保密原则，但我们尊重来访者的请求。”楚亦笑着说，“所以让江寻陪着你吧。”
楚亦改动了俱乐部一间闲置房间里的桌椅摆设，改成了一间临时的咨询室。
顾未先按楚亦的要求，填写了一份量表，看楚亦核对量表的评分。
“这是什么？”江寻问。
“BDI抑郁自评。”楚亦说，“不用担心，当前无抑郁症状。”
顾未一直抓着江寻手腕的手松了松。
“你在紧张什么？”江寻乐了，“你有什么问题我都不会不要你。”
“还记得你为什么害怕尖锐的东西吗？”楚亦问，“自己知道原因吗？”
顾未摇摇头，他毫无印象了。
“没关系，遗忘是一种保护。”楚亦递给他一张白纸和铅笔，“来画画吧，在纸上画下房子、树和人这三样东西，尽量不要画火柴人。”
顾未接过纸，按照楚亦的要求，在纸上画了出来，把纸还给了楚亦。
“听说过房树人测验吗？”楚亦问。
顾未没有听说过。
“你看你的画。”楚亦把纸平铺在茶几上，“通常我们认为左边代表过去，右边代表未来，上面是幻想下面是现实，你画的东西，都偏向于左下角，你想描述的，应该是你所经历的过去。”
“你家从前的房子，没有窗户吗？”楚亦看着顾未的画问，“或者，你心里的一扇窗，对外面关上了吗？”
“有……吧。”顾未不太确定，“我和妈妈住在一个县城的小镇上，应该是有窗户的。”
但那段时间的记忆，对他来说，都不太清晰了。
“是没有窗户，还是窗户上有什么，被你连窗户忽略了呢？”楚亦继续问他。
谈话大约进行了五十分钟，顾未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江寻和楚亦还在说着什么，他一路沿着走廊，路过了TMW的训练室，远远就听见了易晴骂人的声音。
“赶紧的，不要影响姐姐晚上看直播。”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sunny选手的合作意识依旧有待培养。
*
“他对尖锐物体的恐惧，可以通过系统脱敏解决吗？”江寻问。
“不赞成系统脱敏，容易复发，得找到问题的根源，应该和他的过去有关系。”房间里，楚亦对江寻说，“而且，应该和他的妈妈有关，他刚才提到妈妈的时候，有三次是低着头的，你可以带他回从前住的地方看看，如果有问题，再回来找我。”
“我知道了。”江寻说，“今天多谢你了。”
“他早先可能不太能接受亲密关系，会逃避，不过这个问题，我看你好像已经解决了。”楚亦嘲讽，“心理咨询都没你的效率高。”
“谢谢夸奖，早着呢，先把这堆问题解决了再说。”江寻摆手自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拐上床，我都想好怎么吃了，想弄哭他的那种。”
刚从走廊尽头绕回来，推门推一半的顾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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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我哥在你旁边吗
“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再给你们排咨询的时间。”楚亦拉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外不知所措的顾未，挑眉冲江寻说，“让你乱说话，你自己哄吧。”
顾未本来是想跑的，却没想到门被人拉开了，楚亦站在门边温和地冲他笑了笑：“顾未，你要相信，人是有自愈的能力的，等你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你会好起来的。”
顾未：“我会的。”
为了自己，也为了江寻。
“走吧，我们也回去。”江寻带着顾未向地下车库的方向走去，“天都黑了，不能耽误你晚上的直播。”
顾未这才明白，江寻带他回了一趟俱乐部，应该就是为了让他接受楚亦的心理咨询，和他想的不同，楚亦没有问他不愿回忆的那些感受，而是和他聊了些很轻松的话题，让他画了简单的图。
寥寥几笔，加上简单的对话，似乎能给他封闭已久的内心打开一个缺口。
“刚才听见了吗？”江寻问，“我说的话。”
顾未回过神：“我该说什么？”
那会儿刚被教训过，他不敢说听见，也不大敢说没听见。
“随便。”江寻说，“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顾未：“……”
“我没有那么容易哭的。”顾未认真地说，“那次我也没哭。”
江寻少见地没搭理他，替他拉开车门：“上车吧。”
夜色中，江寻的车驶出了俱乐部，向城市郊外驶去。
“你以前住在哪里？”江寻一边开车，一边问顾未。
顾未回忆了一下，说了个比较偏僻的地名：“……顾采和凌忆萱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江寻这是第一次从顾未的口中听说凌忆萱的名字，却并不觉得陌生，凌忆萱是二十年前H市这边小有名气的舞蹈演员，后来接的演出少了，名气也就淡了，前几年似乎还改嫁了。
江寻对凌忆萱的了解，仅限于这么多。
这样看来，顾未的舞蹈功底，应该是和他妈妈有关系的，江影也说过，顾未在编舞上是有专业水平的。
“你和你妈妈一起生活？”江寻问。
顾未点头：“一直到我初三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还有个当编剧的爸爸，那时候快中考了，我妈跟别人走了，没人要我了，顾采就出现了，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来H市，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骗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半开玩笑的语气，江寻的余光里，却没有看见他脸上有任何笑意。
“你和顾采一起住吗？”据江寻所知，顾采是很忙的。
“没有，我住校。”顾未来了这边以后，住的一直都是学校的宿舍，直到高二的时候，他的情绪出现问题，住过一小段时间的医院，再往后，就是公司的宿舍。
他从来就没有一个能够称之为“家”的去处。
“那你现在有了，我要你，家也是你的。”江寻说，“家里的钥匙给你，不想住宿舍的时候，就可以回来。”
江寻把车停稳，下车打开另一侧的车门，替顾未解开了安全带，伸手给顾未：“下来吧，到家了。”
这是江寻在H市郊外买的小别墅，他平时训练忙，不怎么过来，家里都是请人在打扫。江寻刚打开门，门内就传来一阵子汪汪的叫声。
“别吓到人。”江寻连忙把扑过来的柯基抱走，他不常回来，这狗倒是和他亲近得很。
“柯基？”顾未看见柯基很开心，“你竟然有狗！让我抱抱。”
“不害怕吗？”江寻把自家柯基抱给顾未。
“看过我的黑料？”顾未揉了揉柯基屁股上被修剪成桃心形状的毛，“我那次采访没说清楚，我不是不喜欢狗，我只是不喜欢我爸养的那只金毛，有点怕它。”
“它叫什么名字？”这狗一点都不凶，顾未揉得很开心。
“中文名叫江吉祥，英文名叫MVP。”江寻说。
“我以为你们世界冠军都不迷信的。”顾未被这名字逗笑了。
“世界冠军也是人，谁不想赢。”江寻把顾未从地上拎起来，“别坐地上，地板凉。”
顾未坐在江寻家客厅的沙发上逗江吉祥玩，江寻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晚饭。
顾未：“……”
“张嘴。”江寻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顾未：“菠菜不吃。”
顾未：“茼蒿不吃。”
顾未：“茭白不吃。”
江寻啪地一声放下了筷子，揉了揉手腕：“顾未未，你现在就想哭给我看吗？”
“不想。”顾未拿起了筷子，乖乖吃了。
他拍完《明明如月》后，江寻和他的经纪人奇迹般达成了一致，坚持要他按照营养食谱吃饭。
“葡萄汁喝吗？”饭后，江寻拿了杯果汁问顾未。
顾未不疑有他：“好呀。”
江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头喝了一口，把人按在了椅子上，低头吻了下去。
顾未：“……”
他也没要这么喝啊！
江寻吻得很凶，顾未的下颌被挑起，被动地承受着这个毫无预告的吻，他尝到了葡萄汁的清甜，感受到更多的，却是身体被撩起的热，来不及吞咽的果汁沿着他的唇角缓缓地滑落，浅红色的果汁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浅色的印记
，就这么沾湿了他颈侧的创可贴。
顾未推开了江寻，靠在椅背上轻轻喘气，江寻拿了湿毛巾，给他擦去果汁，指尖遇到那张花花绿绿的创可贴，轻轻地撕了下来。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要直播……”顾未有气无力地说。
“忘不了。”江寻的手心里躺着已经不能用的创可贴，“你去洗脸，等下我赔给你一张。”
顾未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额前的头发上还带着小水珠，他看着洗手间的镜子，觉得脸颊的温度有些高，就多洗了会儿。
直播的时间临近，经纪人开始在电话里催他了。
“最近《逃之夭夭》第二期刚播完，cp粉的热情高涨，你和江寻目前还没有订婚，日后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数，所以直播的时候，不可以提江寻，知道吗？”经纪人苦口婆心地交代。
“好的。”顾未很好说话。
“日后也不会有变数。”江寻站在顾未的身后，撕开一张新的创可贴，帮顾未把脖子上的吻痕遮好。
经纪人学会自动屏蔽江寻了，继续交代顾未说：“反正不论如何，一个字都不要提江寻，看到类似的问题也当做没看见，知道了吗？”
“知道啦。”顾未说。
晚上九点，顾未的微博准时挂上了直播链接，期待了好几天的小刺猬们纷纷涌入了直播间。
[未未晚上好呀~]
[未未好久不见，最近工作忙吗？}
[啊啊啊，顾未我喜欢你！]
[拍戏辛苦了，最近除了综艺都没有看到你营业。]
顾未给直播间的小刺猬打了招呼：“大家晚上好，我也很想你们，工作有点忙，电视剧已经拍完了，应该是年后开播，希望到时候不会让大家失望。”
“工作忙没关系，忙一点好，不忙的话我就糊了……”
“不用你们养我，我会努力变得更好。”
他不是第一次开直播，自然知道营业的时候要和粉丝聊些什么，一般顾未都会挑一些粉丝的问题，简单地回答。
[弟弟在T.ATW的宿舍吗，感觉不太像啊。]
顾未：“的确不在宿舍。”
[哇，是在自己家里吗，每次看你都是在宿舍直播，这次竟然不一样。]
顾未：“不是自己家，在一个朋友的家里。”
[哇，朋友，是哪个朋友呢，最近关系很好的那个吗。]
[朋友在吗，朋友？]
顾未记着经纪人最后的倔强，闭口不提江寻。
[未未的脖子受伤了吗，创可贴好可爱啊。]
[皮卡丘的创可贴，太可爱了吧！]
皮卡丘？
顾未这才发现，江寻给他换的创可贴，金灿灿的，上面印着超可爱的皮卡丘。
顾未：“……”
[未未你怎么了，下午采访的时候，你还没受伤的，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你就把自己伤着了。]
“没事……”顾未说，“我自己不小心挠的。”
他转头看了看桌边的江寻，某罪魁祸首捧着一本书在看，手机扔在客厅里充电，见他回头，还用口型叮嘱他好好直播，表示自己绝不打扰。
[心疼弟弟！]
[未未你自己挠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换成了这张创可贴，下午不是这张的。]
[上面那位id是晴天娃娃的姐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要聊聊新剧的事情吗？”心虚的顾未试图撇开话题。
[新剧出来保证追，弟弟放心。]
[新剧必须追，各种会员充起来。]
@T.ATW-石昕言、@T.ATW-洛晨轩、@T.ATW-傅止，@T.ATW-池云开进入了直播间。
弹幕瞬间飞涨。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都是本人吗？]
[T.ATW全员都在？？？]
[天哪，这粉丝福利太棒了吧。]
[顾未是团宠无误了。]
顾未：“你们来做什么？”
@T.ATW-傅止：查岗，看看我们夜不归宿的舞担去哪里了。
@T.ATW-池云开：大家挤一挤，让我们凑个热闹。
@T.ATW-石昕言：大家低调点，经纪人只给我们看热闹。
@T.ATW-洛晨轩：赵姐你在看吗，放心我们只看热闹，不会乱说话。
一时间，弹幕刷的都是大家低调点。
@江影KANI进入了直播间。
弹幕――
[？？？]
[这谁？]
[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江影吗？]
[对家？]
[轰出去轰出去。]
顾未：“？”
顾未：“本人？”
@江影KANI：本人，如假包换。
@江影KANI：我哥在你旁边吗，你和我哥说一下，妈让他接电话。
顾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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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容我多想一点
正在公司里看顾未直播的穆悦，见证了本次江影“找人”事件的全过程。
经纪人为了捂死顾未和江寻之间的关系，平日里基本不给两个人见面的机会，顾未的电视剧拍完以后，经纪人立刻给安排了采访和节目拍摄。
这次顾未直播，赵雅特地打电话给周围的相关人士都打了招呼，唯独忘记了还有对家这个bug。
穆悦觉得，经纪人已经做得很好了，经纪人已经尽力了，毕竟像顾未这种，和对家哥哥谈恋爱的，真的不多。
而且，对家的嘴，是堵不住的。
穆悦觉得自己预知到了今晚的热搜――
#江寻顾未#
#顾未江影#
#顾未到底在哪里直播#
#顾未和江影真的是对家吗#
#江影去顾未直播间找人#
直播间里的弹幕，在江影进入直播间以及江影发言以后，出现了短暂的停顿，接着就是一波爆发，屏幕上飘着的全是问号。
[？]
[？？]
[？？？]
[嗯？？]
[嗯嗯嗯？接电话，江寻他妈妈让江寻接电话找到我们未未这里来了？哪里不对。]
[划重点，夜不归宿，还去了朋友家里，能让我康康这个朋友是谁吗？]
[T.ATW的队长带人来呼唤自家舞担了，怎么感觉他们都是知道的，但就是不说，这个团还真不是塑料的。]
[先别把对家轰出去了，手下留人，对家好像知道些什么。]
[轰出去吧，越快越好……]
[对家他哥，不就是江寻吗？]
[未未，实话说你在哪个朋友的家里？]
[这个真的是江影吗，是的话对不起我要开始嗑了。]
[我开始怀疑之前那群人扒的糖是真的了，江影好像真的有一阵子没拉踩顾未了，除了自己打投之外，他什么都没干，越来越不像是个对家了。]
[不要想太多……]
[你们还记不记得，江影之前还在微博内涵过江寻，总觉得有问题。]
[耐人寻未，先嗑了。]
[别嗑，是普通朋友吧，这个id在乱说……]
@江影KANI：我没有乱说，我是真的江影，我就想找我哥接个电话。
[别吵了，的确是江影本人，他还发了条微博让他哥接电话。]
[心疼一下对家，到处找不到江寻，最后只能来顾未的直播间找。]
[未未赶紧让人家接电话吧。]
[前面有个弹幕好消极啊，感觉是同一个人，可以踢出去吗？]
自打T.ATW几位成员全部挤进了直播间以后，顾未直播的消息就挂在了微博的热搜上，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了直播间，恰好看见了江影那句“让我哥接电话”。
@江影KANI：搞快点，身在你的直播间里，我现在浑身难受。
[江影？？你怎么来这里了？]
[江寻接电话！你弟都跑到对家的直播间里来呼唤你了！]
[等等，我是剪影，我刚来的反应慢，江影为什么要来顾未的直播间里找他哥。]
[竟然能在顾未的直播间里看到江影？？]
[抱走江影，我们回自家直播间开直播好不好，我们还没穷到连直播间都没有。]
[江影回来，你在干什么？]
[打扰了，我们这就带他走。]
得知江影空降顾未直播间以后，江影家的“剪影”们也来了，顾未直播间的人气疯狂上涨，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卡顿。
[卡了卡了，怎么卡了。]
[这app怎么回事，我第一次用，这么难用！]
[人太多了，能不能出去几个。]
[把我卡出去没事，别把顾未卡出去了啊！]
“怎么回事，怎么会卡？”某直播app的老板问员工。
“撑不住啊。”app后台的技术人员快哭了，“顾未本身的流量就很大，结果T.ATW那几个人为了凑热闹全来了，尤其是傅止和洛晨轩，他俩是一线实红，我们就有点撑不住了，现在好了，江影来了以后，他家粉丝也在涌入，六个人的粉都在往这里挤，几大流量轮番碾压，谁家直播平台撑得住啊。”
顾未没注意到直播的卡顿，他也怕有什么急事，但还记得经纪人说的“一个字都不要提江寻”，所以他转过头，轻轻敲了敲桌子，用眼神示意江寻去客厅接电话。
“客厅有什么？”江寻向他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接电话。”顾未用眼神加口型示意。
“怎么了？”江寻问。
“江影来我直播间找人了，估计是我俩的电话都打不通。”顾未继续比划，小声提醒。
“哦，知道了。”江寻点头，站起身向客厅里走去。
顾未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过头，面向自己的直播镜头。
@T.ATW-洛晨轩：嘘。
@T.ATW-傅止：嘘。
@T.ATW-池云开：嘘。
@T.ATW-石昕
言：我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如此，弹幕还是刷了满屏幕的“噫~”。
江寻去接电话了，江影带着观光团满意地走了，挥一挥衣袖，深藏功与名，给顾未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未未，你身边有人！]
[刚才在和谁说话啊？]
[啊啊啊啊，未未你的眼神暴露了什么。]
[是哪位关系很好的朋友呀。]
[所以你身边的真的是江寻，那么问题来了，之前江寻直播的时候，坐他旁边吃薯片的是你吗？]
顾未：“……”
互联网果然都是有记忆的。
[我们以为你和江寻好久没见了，还以为你们是因为网上的传言刻意疏远了，我难过了好久，结果你竟然在人家家里！呜呜呜，原本我以为我粉的cp已经be了，结果竟然……微博上那个晴天娃娃是对的，入股不亏。]
[江寻呢，是不是你经纪人不让他说话，还打算今晚就这么瞒着我们。]
[这么看的话，江影是个好孩子啊，请允许我今晚粉一下江影。]
[雪轻娱乐赵雅出来挨打。]
顾未按照经纪人的要求，试图去圆：“我就是……刚杀青休息一天，明天还要回去工作。”
[我们懂，只休息一天，所以你去了江寻家里，我们都懂。]
[他们真的只是关系好……]
客厅里，江寻的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一个来自于宋婧溪，两个来自于江影。
“怎么了？”江寻回了电话，“刚才手机在充电，没放在身边。”
“你把顾未带回自己住处了？”宋婧溪问。
“在我房间里呢。”江寻把目光投向了房间里的顾未，“难得他有空。”
“怎么不把人带回家里，你爸爸前几天还在催，光口头上订婚是不行的，我们多少需要一些仪式性的东西，你是不是都给忙忘了，哪有你这样还没正式订婚就把人往家里拐的。”宋婧溪越说越起劲，“你可别欺负人家。”
“我护着还来不及，怎么就欺负他了。”江寻哭笑不得，“您这电话打得还真及时，江影直接去顾未直播间里找人了。”
江影也算是充分发挥了对家的作用，估计这会儿顾未的经纪人正在头疼，直播间大概已经沸腾了。
江寻远远看着直播间里正在努力解释的顾未，蹲下/身拍了拍mvp的头，柯基迈着小短腿，向顾未的房间走去。
宋婧溪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继续问江寻：“未未的问题，找楚亦帮忙看过了吗？”
“傍晚的时候刚刚聊过。”江寻没有说细节，“可以解决。”
首次咨询结束后，楚亦拿着画，简单地给江寻解释了顾未的问题，房子结构的不完整，代表着早期家庭关系的缺失，童年经验对现在产生了影响，要想知道原因，可以回溯童年时光，房、树、人三者的距离较远，人画的较小，可能意味着对现实的逃避，对亲密关系的否认以及对自己的否认。
联系顾未口中只言片语的童年经历，江寻在渐渐地试着去了解过去的顾未。
“那就行。”宋婧溪放心了，“顾未就休息一天，你千万别欺负人，像你这种性向小众的不好找对象的，难得有你喜欢的，顾未又那么好，别光顾着忙你那电子竞技，对人不理不睬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江寻说，“保证不会把人吓跑。”
但是不欺负是万万不可能的，半小时前才刚欺负过。
“对了。”江寻问，“爸最近忙吗？”
“不忙。”宋婧溪提到江争就没好气，“节目也不接，戏也不乐意拍，还成天盯着江影让好好拍戏，就偶尔去学校里上个课，就这德行了，还有一群学生抢他的课，怎么了？”
“下次让他教教未未吧，我觉得未未挺喜欢拍戏的。”江寻说，江争拿过影帝，现在是戏剧学院的教授，江寻之前给顾未说过要找人教他演戏。
“当然可以，我估计他肯定乐意，毕竟家里终于出了个愿意好好拍戏的了。”宋婧溪说，“我先挂电话了，江影又干什么了，他经纪人找我。”
*
主卧里，顾未看了看直播的时间，预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了，他打算给直播进行收尾：“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吗，没有的话……”
[有有有。]
[有很多。]
[你们晚上要一起睡吗？]
[你们的关系好到什么地步了？]
[请问T.ATW的主舞大人，上次录综艺的时候为什么要喊江寻大流氓呀？]
[woc，你们是给张导打钱了还是解码成功了？]
[真的是喊的这个，哈哈哈哈，你们太强了吧。]
顾未：“今天的直播差不多就到……”
再不结束，经纪人要有心理阴影了。
[未未你和你这位关系很好的朋友到底做过什么啊，我想知道。]
[举手，未未你的脖子是怎么伤到的，我有个朋友说他想知道。]
[+1，我有一群朋友想要知道。]
[我们未未那么聪明，怎么会挠到自己呢，是不是别人干的！]
[请容我多想一点，脖子上的，不会是吻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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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低调，要低调，cp粉一定要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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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江寻，出来解释一下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呜呜呜，nrxwszd。
@布谷鸟：@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姐妹我懂你对糖的渴望，但我们还得低调一点，之前你们有没有听过电竞圈的传言，说江寻有订婚对象了，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我们这样嗑对两个人都不好。
@土拨鼠：呜呜呜大家理智磕糖，我突然好难过，万一江寻那边的订婚是真的，那我们“耐人寻未”是不是就要be了。
@蒋恩源今天道歉了吗：要不大家拉个群聊吧，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脏脏猫：我觉得可以，不要打扰正主，我们低调点磕，江寻和顾未都是很低调的人，最近的工作也都很忙，别让舆论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百合叶子：哇，我们家的cp粉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懂事，大家赶紧的，我感觉我扒到了好多糖。
十分钟后，“耐人寻未”的超话里，终于建起了一个磕糖专用群，从晚上直播开始一直“低调”到现在的cp粉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于是超话，以及微博里的画风是这样的――
[他们关系好。]
[他们录综艺之后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兄弟情兄弟情，大家别激动。]
[请大家不要打扰他们的工作状态，江寻马上要比赛了。]
但是换到了群里――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你们争点气，真的好多糖。捂脸.jpg
@蒋恩源今天道歉了吗：为什么感觉娃娃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KikiandChuchu：我先来，没有嗑邪教的意思，我觉得江影和顾未最近的关系真的好很多，江影以前专门盯着顾未的数据，最近都没什么动静了。
@蒋恩源今天道歉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江影好像经历了不为人知的心理过程，之前顾未和江寻因为综艺一起上个热搜，江影还不满意，现在都开始熟练地上顾未直播间找人了。
@板栗：难道是因为江寻和顾未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吗，但我想不通啊，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有博主说江影虽然脾气不好，但是绝对是护着自家人的，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未未变成了他的“自家人”啊。
@满天星星：我很好奇他们今晚会不会一起睡，让我做个梦呜呜呜，虽然我觉得江寻家里肯定不止一个卧室。
@小唐小唐天天磕糖：举手.jpg，我有问题，为什么我们都这么低调了，‘耐人寻未’还是上了热搜。
@小刺猬家的晴天娃娃：……
TMW的训练室里，只剩下易晴一人，易晴揉了揉眼睛，打开了小刺猬后援会的群。
某个小号正在群里活跃着。
@小刺猬家的面包蟹：新年晚会需要做灯牌吗？
@小刺猬快长大：要的，大家正在集资，还打算做手幅和应援横幅。
@小刺猬家的面包蟹：好耶，集资叫我，期待未未在新年晚会上的表现。
@小刺猬家的雪饼：精修图.zip，需要自取。
易晴忍不住了，翻出了队长的微信。
[sunny]：骚还是队长骚，你真的好熟练。
[十万伏特]：过奖。
[sunny]：我爱豆睡了吗？
[十万伏特]：还没有，抓着我的衣角在打瞌睡，迷迷糊糊的时候特别可爱。
[sunny]：打住，我未成年，不想听你们少儿不宜的故事，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听，真的。
[十万伏特]：你这个点给我发消息，不就是来磕糖的吗。
[十万伏特]：但是可惜了，你好像只能自己嗑，广大网友跟不上你嗑的速度。
[sunny]：……
[sunny]：众人皆醉我独醒，我现在才认识到知道得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sunny]：不过你这嘲讽还是留给冬季赛上的别的战队吧。
[十万伏特]：对了。
[sunny]：？
[十万伏特]：一队打冬季赛期间，青训那边你盯一下。
[sunny]：知道了，只要不耽误我追星磕糖，什么都好说。
“你还不睡吗？”顾未已经躺下了，“我明天要早起，我怕会影响你。”
“明早我送你去公司。”江寻说，“睡吧。”
江寻放下手机，关了灯，帮顾未拉好了被子。
“不知道为什么。”顾未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和你一起睡的时候，我好像不太容易惊醒。”
很久以前，他在飞机上靠着江寻睡着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这次来江寻这里，都没有带着柜子上的常备药。
楚亦说，顾未的入睡困难，源自于他内心对关系缺失的不安，而江寻的出现，刚好填补了顾未从小就缺少的亲密关系。
“那你以后就都和我一起睡。”江寻抱着人说。
*
顾未的工作排得很满，江寻几乎是一大早就接到了顾未经纪人的电话。
“江总，睡够了没有，赶紧把我们公司的艺人还回来。”
“没够。”江寻说，“这才几点？我昨天可是按照你的要求，一点都没出现在顾未直播的镜头里。”
江寻仅仅是让mvp露了个脸而已。
“节目组那边为了拍到T.ATW真实的生活状态，要提前四个小时开始拍摄，说是要营造一个猝不及防的效果。”赵雅说，“太真实了，录节目的快要到了，你赶紧把夜不归宿的那个还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江寻轻轻捏了捏顾未的脸颊，“最近我有事不在，麻烦多照看一下我家未未，还有，之前说的事情，等我打完比赛我们再谈。”
“你不是已经找人控评了吗，剩下的我会盯着的。”经纪人满口答应，又催了一遍，这才给挂了电话。
“未未，醒醒。”江寻拍了拍顾未的肩膀，“起床回去营业了。”
早晨的顾未反应慢，江寻耐心给他解释了两遍，又帮他穿好了衣服，他才明白录节目的时间提前了。
“吃早饭，吃完送你回去。”江寻说。
江寻一路把顾未送到公司宿舍楼下的时候，《与你的小世界》
拍摄团队已经到了，按照这个节目的惯例，直播从拍摄团队出发，就已经开始了。
今天刚好是周日，一大早就有不少网友看起了小世界的直播，网友们自然看到了刚刚赶回来的顾未。
[大清早就是彩蛋，逮到了一个夜不归宿的，开门，查寝！]
[未未昨天夜不归宿的时候，想过今天会被大清早查寝吗？]
[查寝啦哈哈哈哈，快推门，我要看看小糊团的宿舍到底是什么样子。]
[好像都在睡懒觉，节目组搞突击早到了4小时。]
[谁送顾未回来的，我猜是江寻，嘿嘿嘿。]
[大家低调，别在这里嗑，江寻和顾未今天都还有别的工作。]
“已经开始拍摄了吗？”顾未摘下口罩，问几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早就开始了。”经纪人说，“当经纪人好难的你们知道吗，一个夜不归宿，剩下四个这个点了还在睡懒觉，顾未可以先给观众打个招呼。”
顾未：“大家早……”
宿舍的门终于开了，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把顾未抓了进去，接着又关上了门。
经纪人：“？”
拍摄团队：“？”
直播弹幕――
[赵阿姨开门，肯定有情况！]
[摄像老师冲鸭，不要给他们藏东西的机会。]
[哈哈哈哈我笑死，顾未刚才真的是被抓进去的。]
[我粉的哥哥们原来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给我们五分钟。”门里面传来了池云开的吼声。
“给我们开门吧。”节目组把目标转向了经纪人。
“你们不开门吗？”顾未小声问，“在直播呢。”
“不能开。”石昕言叼着牙刷，“得稍稍收拾一下，不然人设不保。”
“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顾未看着客厅里的瓜子壳惊呆了。
“昨晚在看你直播，大家平时忙，难得聚一次。”傅止拎着自己的花床单，塞进了柜子里，迅速把房间收拾成了性冷淡风。
石昕言一边刷牙一边藏自己的螺蛳粉，洛晨轩抱着零食要往顾未的房间里塞。
“进来了啊。”经纪人拿钥匙开了门，“收拾好了没有。”
镜头最先拍到的，就是正在收拾瓜子壳的池云开。
经纪人：“……”
人设呢，你们的人设呢，舞起来啊。
直播节目已经将画面传到了网友的眼前――
[我仿佛看到了昨晚的一场狂欢，一人直播，全团撒欢。]
[好有生活气息啊，脏乱差的小破宿舍，其实挺好的，团粉放心了，不是草人设，他们的关系是真的好。]
[昨晚他们都在看顾未直播吧哈哈哈。]
[就问洗手间门口的袜子是谁的。]
“你们好。”最先收拾好房间的傅止给粉丝们打了招呼，问摄像老师，“要先来我房间看看吗？”
傅止一个眼神丢给剩下几人，示意赶紧收拾。
观众不干了。
[不去，一看就知道收拾好了。]
[傅止：我给你们创造机会，你们快去收拾。]
[导演在吗，我们拒绝，不要给他们收拾的时间。]
[傅止不愧是队长，真的好贴心。]
“那你们说，我们先看看谁的房间？”本期《与你的小世界》的主持人问观众。
[看那个夜不归宿的。]
[对，看顾未的，让我们看看顾未的房间吧。]
[附议，这个人刚回来，肯定没空收拾。]
[我们要看偶像最真实的样子。]
“全是大猪蹄子。”看见弹幕的石昕言说，“让你看见最真实的样子你们就不爱我们了。”
[爱爱爱。]
[保证更爱你们。]
猪蹄子们更欢乐了。
观众都要求了，节目的导演自然不会拒绝，征得顾未的同意后，推开了顾未房间的门。
顾未房间的陈设很简单，连床单和被子的颜色都是单调的，台灯和闹钟都是白色的，旁边摆着个TMW战队logo的小徽章，除此之外，柜子上还放着一本曼陀罗画册，周围散落着几支彩铅。
[哇，感觉风格特别简约。]
[哇，我进爱豆的家了。]
[未未平时是不是压力有点大，我之前情绪不好的时候医生也给推荐过曼陀罗绘画。]
[房间有点单调啊，弟弟不买点什么东西装饰一下吗？]
顾未以前从不觉得单调，但最近和江寻相处得久了，心境发生了些变化，那本曼陀罗画册，就是前一阵子买回来调节情绪的。
“让你们失望了。”顾未给观众笑着说，“我这里没什么特别的。”
房间里开了空调，和外面的温度到底不同，顾未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这会儿感觉有些热了，他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刚要脱下外套，瞥见了床边放着的药盒，他打算伸手收起来，却被身后的傅止一把拉了回去。
顾未：“？”
“太冷了，多穿点。”洛晨轩从衣帽架上摘下一条围巾，在顾未的脖子上绕了两圈。
顾未：“？？”
哦，早上出门有点着急，忘了贴创可贴遮吻痕了，傅止和洛晨轩反应真快啊。
观众又不干了。
[！！！有情况！有猫腻！]
[你们在藏什么？]
[全团给顾未打掩护？]
[为什么他们这么像昨晚微博上小心翼翼的cp粉们。]
[想起来了，顾未今天好像没贴那个创可贴，啊啊啊为什么直播不能倒放，让我倒回去看看好不好，在线等录播。]
[此处应当@江寻，出来解释一下。]
[@江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