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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七章:返校

    皆欢

    今日返校学生众多,施妙音坐陆津一辆豪车被黑子亲自送到学校门口。

    车子才到街口,施妙音就大喊停车,可黑子哪儿会听她命令,硬生生把墨绿色扎眼捷豹直接停在学校大门正对街面,一脚狠刹,逼出轮胎刺耳声响,招来无数学生投来狐疑目光。

    “下车吧,小津嫂。”嘴角还挂着仿佛看穿一切鬼笑,顺便从钱包掏出一沓零钱从前方车厢递过来,见她迟意又咧开酱色嘴唇:“津哥吩咐的,做他干女儿岂能两兜空空,也请客同学好友,才叫威风。”

    “哦对了,陆先生还嘱咐你管好自己双手,再叫他发现你伸手去偷人家钱包,斩断你两手。”

    施妙音在心中狠狠啐一口无耻,同时大骂高密李老师与无耻的黑子,忽略后视镜里戏谑目光,接过他手中零用钱,恭恭敬敬道一声谢谢,之后昂首挺胸走出轿车。

    之后摆动黑色棉袜下小腿,蹬着小皮鞋快速钻进学校大门。

    今天年级成绩放榜,施妙音成为李老师重点夸奖对象,恨不得将她扯上讲台在双腮大力亲上两下,为的是他们所在班级在高考中也有可能杀出一匹黑马。

    施妙音面上挂着一层薄薄笑容,耳边已经听到周围同学小声议论纷纷。

    有的说小偷,有的说情妇,还有说艾滋烂货的,她一概充耳不闻。不给于一点反馈。

    等到老师宣讲结束,她直接从兜里掏出三百块现金,大力拍在后座女同学未来得及收拾书桌上,眼角明亮眼珠睨着她道:“周凌云,我不是偷了你三百块补课费吗?喏,还你。现在我兜里有的是钱。根本不差这几个小钱。”

    周凌云推了推鼻梁上沉重的近视镜,因为之前撒过得慌脸色有些发红,手刚摸上纸币边缘,又被施妙音一把将钱扯回去,她皱紧眉头,目光还游走在在她脖颈衣料的精致花纹上,对面少女不知道交了什么狗屎运,最近吃穿不愁还受到老师偏爱,重新抢走她班级第一名头,简直影响到她每天上课心情。课下见到她和姚春花肆意笑闹吸引周围男生目光,恨不得将笔尖插进她脖子里叫她不要再发出刺耳笑声。

    忍不住不耐烦的质问:“你干什么?”

    施妙音皱皱鼻子,耸了耸肩,手指从自己方向指向后排一位问题男生,压低声音:“没什么啊,就是突然想起来这钱好像不该还你,那天我不是撞见你们两个在东街小旅馆开房间吗?我记得那小旅馆三十块钱一小时,你用那三百快钱,应该也爽了十小时吧?如果没爽到,那也太亏了,自己还要偷钱倒贴……”

    “你,你胡说!”周凌云惊慌的左右乱看,生怕有人听到她嘴里的污言秽语,吓得连忙用手去扯她头发。

    可惜她动作哪里比得上真正罪犯,施妙音轻轻闪一下就躲过去,之后又理了理裙摆细纹站起来,踏着轻巧步子跨越走廊间隙,直接将三百块钱塞进那男生胸口外套口袋。还讪笑着说一句:“作为你和周凌云的恋爱经费。”

    姚春花在旁边目瞪口呆,简直被好友行为震惊,可瞅见她兜里鼓囊囊的现金,欲言又止半天,好不容易回神拦住背起书包的同桌,用力捏她小手问跟上她轻快脚步道:“你家这几天怎么都打不通电话,可知我为你担心……”

    施妙音回头眼神有些恍惚,家中影像已经在她脑海中化作一团赤红大火,包括唯一的阿爹照片,她抿唇摇头,努力将过往事情驱逐脑海,抬脸慢慢道:“春花,我以后就没有家了……”

    “那你住去哪里?你妈的病……”姚春花只知道她母亲因为染上毒瘾患重病,但她有好读书的哥姐,又喜欢在网上冲浪,内心十分明白艾滋性病之类并不能靠普通接触传染,起码她那个念书绝顶聪明的哥哥是这样讲的。

    面对朋友急躁脸色,施妙音内心一瞬柔软,但很快决意隐瞒自己所处情况,勾过她肩膀道:“我叔叔接她去镇上医院治疗,以后我们都不必为生计奔波,镇上竟然有戒毒所,我阿妈半年期限,等到出来时就干干净净。”

    姚春花深以为然,脸上很快露出微笑,两只眼睛被脸颊丰腴绵肉挤成缝隙,十指与她紧扣,“那以后你也要住在镇上?我们可以多见面,今天中午去我家吃饭好了,我妈昨天买了十斤鸡翅,叫她炸给我们……”

    两人依偎走出学校,门外并不见陆津新购入的豪华轿车,施妙音颦眉叹一口气,少女心思向来像三月的天气,忽冷忽热没个准头,她莹润小脸只沉默几秒又转而微笑,恢复愉悦心情蹦蹦跳跳和好友一同归家。

    ------------ 第十六章

    皆欢第十六章

    多亏昨晚施妙音对他伤口进行紧急处理,手术缝合进行十分顺利,黑子跟秃顶男医生耳语一阵后面色稍微缓和一点。

    陆津没上麻醉,被几个小弟推出来的时候目光扫到人群外的施妙音,冲她招招手一齐带进病房。

    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一夜,陆津失踪风声在外愈演愈烈,当事人面上没什么波澜,只有苍白嘴角显出一点虚弱,一双眼睛仍是摄魂夺魄,精壮身体靠在床头两只软枕上,右手握杯喝一口水润喉,才皱眉问一旁黑子:“她怎么还在这儿?”

    “东西找到?”

    黑子碍于身后施妙音支着耳朵旁听,凑到陆津旁边耳语两句,直接被他一巴掌拍在腮帮,英俊伤患即使中枪也盖不住乖张脾气,他指一指黑子大张嘴巴,一脸嫌弃的说:“你他妈晚上吃什么了?屎?离远点儿说话。”

    后面施妙音忍不住捂嘴轻笑,看到黑子一脸杀气看过来,又很快后退两步举手求饶道:“你们大人说话,我小孩子先出去等着。”

    可刚打开病房门,两头小弟门神一般正将门口堵死,对她露出不满神色。她前有狼后有虎,思考片刻只好又重新拉上房门回到病房,钻进卫生间咬着指甲坐在马桶上出神。

    半刻钟黑子重新将房门拉开冲出,施妙音隔着一层门板连忙站起来,将耳朵贴在厕所门后听着外面动静。

    “哗”一声厕所门被猛地拉开,施妙音一头栽向门外,手忙脚乱抱住陆津腰肢,一句:“你走路怎么没声儿?”还卡在嘴里,看到对方脚上柔软拖鞋又讪讪住嘴。

    陆津面色不善,不知道是不是要找东西没有下落,不过作为被暗杀的当事人,他身手实在了得,估计反杀一群都是绰绰有余,单无辜为她挡枪跌落山崖,确实应该感到不爽。

    他极不耐烦的瞥她一眼裆下,“尿完了没?”

    施妙音小鸟状点头,看一眼陆津肩膀还绑着绷带,又尽力露出好看笑容,手指捏上他蓝色病号服的衣摆问:“我来帮你?一只手脱裤子方便很不方便吧?”

    正要解释此方便非彼方便,少女瞅见他阴沉眼锋又喏嗫着开口:“请…..让我来帮你?”还记住当日他说要有礼貌教养。

    陆津一个重重“滚”字逼退她乱动手指,一言不发走进洗漱间,关死房门后还落下反锁。

    施妙音撇撇嘴,重新溜达回病房床边,自顾自在一串饱满香蕉掰下一根,慢条斯理拨开黄色外皮,跳上病床一边晃动两只校服下小腿,一边狠狠在香蕉上咬下一口。

    不用就不用,滚字当饭吃。

    半夜时分手下人拎了几只保温桶匆匆走进病房,顺便报告MUSE今晚闯入几个销货头目,不少小姐被直接掳走,几个地点工厂也有异动,总之一派鸡飞狗跳。

    陆津波澜不惊,似乎一点不关心生意死活,展开一张报纸翘着二郎腿在斜在床头,施妙音正长身体的年纪,两个香蕉填不饱肚子,早就饿得难受。很快跳下沙发接过男人手里饭菜,仔仔细细张罗在茶几上,摆了满满一桌,实在奢侈。

    不过看起来大多都是辣味十足,只有一道鸡丝松子白粥适合病号。

    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伤能不能吃。

    思索一刻才去撩开陆津身上白色薄被道:“津哥,请吃饭。”

    陆津幽幽眼神斜过来,用力剜她一眼,才将腿诺下床,施妙音已经把拖鞋套在他脚上,陆津大掌扶着她瘦弱肩膀下床,语气仍然不大好地问:“我大你一轮还多,你管我叫什么?”

    施妙音被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熏得头脑发昏,只想他赏自己半碗饭吃,望一眼茶几上花花绿绿菜色,咽下口水又试探,“叔叔?陆先生?”

    “恩?”

    听到男人调高语调,施妙音泄了气,终于认命般喊道:“干爹,干爹总行了吧?”这么喜欢当人爹,是不是步入中年危机征兆。

    陆津嗤出一口凉气,坐在沙发再度展开报纸,被纸张挡住面孔终于发令一声,“吃吧。饿死鬼托生的,简直没一点出息。”

    施妙音嘴角上翘,并不觉得出息和吃饭是种悖论,立刻用手从辣爆牛蛙碟子里挑一只最孔武有力的选手,刚要送进嘴里,又举到陆津旁边请他先吃。

    陆津人只喝那一道粥,手捏一张纸巾,直接掰开她手中去皮牛蛙抖落进餐盘,一脸嫌弃擦干净她手心肥油才说:“吃饭用筷子,以后记住,丢我的人。”

    丢字被她忽略,细心品味我的人这三个字。

    施妙音露出甜甜酒窝,乖巧点头,可一低脑袋又夹起一片蛇肉送进嘴里大力咀嚼,顺便对远处报纸翻出一个白眼。

    没听说过哪个黑道老大平日还关心民生新闻,明明都是没文化的粗人,竟然还有不少吃饭做客讲究洁癖,虽然她现下无父无母是个拖油瓶,可他杀人越货也不是好东西呀?

    当真奇怪。

    ------------ 第十五章

    皆欢第十五章

    施妙音吓得几乎要哭,早忘了刚才对面前男人诅咒,软白小手颤抖着拨开他黑色麻料衣衫,窥见从肩胛处穿透穴肉的伤口。

    脑海闪过陆津用身子挡住窗户视线对她咒骂情景,她眼泪珍珠大小,一滴滴断线的水渍顺着脸颊凝聚在俏生生的下巴。

    小贼也有忠肝义胆,面前坏人救她两命,阿妈离开人世,他此刻成为她生命中唯一肯听取她祈求的依靠。今日,她无论如何不能承受第二个人死在眼前。

    脱掉校服上衣,按住他伤口为他止血,施妙音连忙拍打陆津侧脸,俯身叫着:“津哥,陆津醒醒!别睡…..别睡求你。”

    陆津漆黑睫根在昏暗月光下颤动两下,唇色已经因为失血变得苍白,再度用力睁开眼睛,迷茫视线里一切都是漆黑虚无,只有面前少女因痛哭而变红脸色,小小一团香腮,上面还挂着几滴泪珠,仿佛有闪光酒窝。

    他仰头有些恍惚自己身在何处,耳边是少女哀切哭声,左臂痛的已经麻木,合上眼睛认真听了一阵,嘴角才露出一点讽刺笑容。他本来就是孑然一身,这些年杀人越货无数,如果今天葬身漆黑山洞,似乎也没什么不甘,称得上死有余辜。好歹面前还有个人能用真挚哭声送他上路,也不算亏本买卖。

    浓眉颦起,陆津攒足力气用右手搭上施妙音扑在自己身上的细软手腕,摩挲到自己裤兜方向,张嘴时声音像是被火烧过,嘶哑至极,“打电话……别哭。”

    “你他妈吵死了。”

    黑子带手下在事故发生地血战一夜,第二天一早所有伤亡人员都被他们扔进施妙音家旧址,汽油泼得够多,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等到救援人员带着绳索下到两人藏身位置,施妙音仿佛藤蔓一般盘在陆津身上,双手紧紧抱住他脖颈让开他肩胛伤口,小脸贴在他胸膛,好似为他一夜取暖。

    将昏迷陆津送进西街医院时,施妙音还跟着病床一直小跑,右脚刚踏进抢救室,就被黑子拎着胳膊甩到门外。

    黑子为陆津担心,思及大哥为这个狼崽子挡枪舍命气恼至极,几乎一巴掌将面前这小不点儿打飞,可是又看到她手指沾血,嘴唇全是干皮,终究忍下来指了指旁边另一名戴眼镜医生领她处理手上伤口。

    施妙音一步一回头跟着女医生走到旁边门诊,手上几处攀爬树干的伤口被用碘酒杀菌仿佛也不觉得疼,还在焦急望向门外,回头小声询问:“医生,您说津哥会有事情吗?”

    “不会有事吧,我昨天替他止血……枪子穿透身体,应该没事的对吧?”

    施妙音不认识对面女医生,可是张医生却认识她,手上稍微用力,捏出她鼻尖冷汗,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还有心思担心他?我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

    施妙音眼珠晃来晃去,最后又落在对方脸上,不解问道:“我自己?”

    张医生正是当日被陆津呼去宾馆的那位,抬眼向她校服裤子下头扫了一眼,再度看看门外,才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问:“你下头的撕裂伤好了?要是不注意,很容易得妇科疾病,宫颈糜烂不能生育还是好的。回头再惹上脏病,要你生不如死。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施妙音小脸一瞬间失去血色,下意识将双腿收紧,但还是试探着答:“撕裂……没,没那么严重……”

    张医生古怪看她一眼,之后又白眼冷哼一声,“你这种岁数的小女孩儿,部件都不成熟,睡着了连润滑都没有就干上几回,没把你子宫捅烂了算不错。”

    “不过看你样子是迷上他了?年轻人还是不要被好皮相冲昏头脑……你也同那些小姐一样拿命去博?上一个喜欢他的人早就……”

    不等施妙音再度回嘴,她主动住嘴,处理好她伤口直接起身赶人,末了还不忘说一句:“知道他做什么生意?你这种私诊我一天不知道要去MUSE做几回,女人还是要懂爱惜自己身体。”

    施妙音皱眉刚走出门诊小房间,想再度回头询问自己情况,可坏嘴医生已经将门拍在她鼻尖儿上,一脸生人勿扰。

    她讪讪握拳往急诊室走几步,可看到黑子一脸凶神恶煞又重新往后缩两步。

    阿妈没了,家也被这帮人点了,满怀心事的少女就近坐在走廊蓝色塑料椅上,抱紧双腿,将脸搭在膝头。心跳一下一下似乎要冲破胸膛,她奋力抱紧自己抵抗内心悸动。

    只剩隐在阴影处的一双圆眼,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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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三章

    皆欢

    在她细瘦脖颈牵连那颗头颅即将磕向车顶时,拦腰一只有力臂膀直接将她重新按回角落,黑子已经掏出后腰手枪,利用车柱做掩体向外接连向外射击六发子弹。

    路口处有人中枪,发出骇人嘶叫。

    施妙音双手抱头躲在角落,全身发抖,仍然忍不住狂叫救命。

    陆津探过身体在后车厢里捞出一把小型机关枪,回手扯住她头发冲着车柱就是狠狠一撞,施妙音痛的止住声音,泪眼摩挲的抬头,只见男人眼里满是锋利的凶光,用身体挡住她的,低声咒骂:“想死,你就继续叫引来子弹。”

    他话音刚落,身形一抖,破碎窗外火力又猛烈起来,车头只被一只悬崖边的小树支撑,发出可怖声响,仿佛被割断的钢丝,摇摇欲坠。

    黑子已经躲在车后向大本营呼救,看到陆津用后背挡住车窗已经焦急万分,车头浓厚烟雾透露危险讯息,黑子使劲拍打车身,又用手徒劳扯住变形门框,大喊提醒:“津哥!车要爆了,快下来啊!”

    陆津右手持枪向外扫射一圈,匍匐向着山路一侧窗户拧动身体,可才探出半个身体,余光看到身后施妙音还在双眼呆滞捂着额头肿包,双腮缩紧,几乎咬碎几颗臼齿。

    他扔下右手枪支,向后扯住施妙音小腿,试图将她从车内扯出,外面黑子见状几乎肝胆惧破,嘶叫着:“别管她了津哥,吓傻了,你快出来啊。”

    “车要爆了!”

    黑子话音刚落,车头巨响,火光中陆津回身,右手死死抱住缩成一团的少女,双脚用力奋力登出车窗,直接滚落山崖。

    黑子被冲击波炸出几米,再爬起来时,面前新车已经被烧成一团火球。他双眼猩红,重新再装六发子弹冲着火光照亮处几名躲藏马仔开枪,“狗日的。我操你妈逼!”

    崖下一团黑影划出一道抛物线,接连撞击在山崖突出的石块上,最后拦腰被一株斜斜榕树勾缠住身上衣物,勉强捡回一条命。

    失重感受终于令施妙音重回神智,她反手抱住树干,回身再看一旁男人,已经因为圈住她身体承受太多外伤而闭眼昏厥。

    丝丝黏湿的雨还在下,少女一手用力攀住大树,另一手狠狠朝自己脸上甩一巴掌,打的自己头晕眼花后,才定睛看向身下悬崖。

    黑夜中悬崖下深不见底,有吞食人心的力量,施妙音几乎一瞬间想起那天电视上两人惨状,也知道摔下去必死无疑,小小咽下一口津水,抵御头皮发麻的恐惧,再度借着月光慢慢溜下粗壮榕树。

    她做贼这些年难免攀墙勾瓦,更得益于身材轻盈,很快看到树下山体有一处天然裂缝。

    而这只本该落地生长的榕树就是从这个缝隙生长出来,救了他们一命。

    施妙音再度攀爬上树,凑到陆津旁边,先是摇晃他身体,见他不肯转醒,又去狠狠掐他人中。悬崖上山路口传来的厮打声音被山风吹得不甚清楚,在她用指甲几乎将他人中掐破时,陆津终于缓缓睁开一双锋利眉眼,目光涣散的看着她脸。

    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吐露什么重要讯息。一滴莹润玉珠顺着他又长又卷的睫毛汇聚,“啪嗒”一下砸在她还没有握紧的手心。

    施妙音被他迷离神色蛊惑,心中乱跳两下,完全忘记刚才他扯住头发对自己殴打片段,情不自禁凑过去,小声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可她小巧耳朵刚才凑过去,陆津已经完全失力,周身下坠,再度闭上眼睛。

    施妙音急忙拉住他胳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个比猪还重的死人与自己一起拉进了小小山洞。

    等她喘息着欣赏够了他英俊睡姿,手抹一把鼻尖,才发现呼吸中有腥甜气味,手掌凑到眼前,瞳孔应景张大,是血!

    她一头小兽般爬到陆津身上,在他身上摩挲半天,终于在他左侧肩甲找到一处伤口。

    是枪伤。正潺潺留血,将他身上本来就被雨水浸湿的黑衣再度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