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九月的太阳依旧热情似火，它毫无保留地向世人展示着它的光和热，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早晨七点半，青阳高中的操场上已经站满了人！少年们穿着迷彩服，挺着腰杆，目视前方。 偌大的操场，一片寂静，就连来回巡视的教官们也刻意放轻脚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太阳逐渐升高，八点的阳光照在脸上，脸上的皮肤微微刺疼。偏偏“罪魁祸首”还不自知，它用自己的光芒包裹着少年们，毫不吝惜地表达着自己对少年们深深的“爱意”！ 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皮肤，沾湿了鬓角。汗水顺着少年们的脸颊滑下，有的滑过下巴滴落到地面，有的滑入脖颈，没入少年们的衣襟中。 穿在迷彩服里面的背心已经湿透，脸颊也沾满了汗水，可是少年们不敢抬手去擦，就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今天已经是军训的第二天了，经过前一天惨痛的教训，少年们都乖觉了许多，再不敢像第一天那般放肆了。 少年们咬着牙坚持着，渐渐地，有些体质较弱的女生终于坚持不住，华丽丽地倒下，被身旁同学扶到旁边休息。 漫长的一个钟头过去，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全体都有，踏步走！” 少年们松了一口气，艰难地抬起脚，随着口令一下一下地踏着步。就在刚刚那一刻，他们觉得“包大人”的声音格外动听。 “包大人”是这次军训的总教官黄华平，他大概是太阳的亲儿子，常年受到太阳爱的滋润，一张脸黝黑黝黑的，活像是额头没有月亮的包大人。再加上总是绷着脸，严肃得要命，这个称呼就在学生中传开。 “立定！”黄华平环视四周，扯着嗓子喊道：“各教官，带开训练！” 少年们被各自的教官领走，带到本班的大本营中。学校还是有点良心的，大本营设在了树荫下。被太阳摧残了一个钟头的少年们，这会儿看到大本营，就跟看到自己的亲妈一样。 身材高大的青年看着歪歪扭扭倒在树荫下的少年们，眉头一皱，“都坐好了！” 青年大概二十三、四的模样，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他面部线条硬朗，五官也很是立体，配上一双飞扬的剑眉，整个人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那双像是被墨色晕染过的纯黑的眸子幽幽发着冷光，他看着少年们，薄唇抿起，显然并不十分愉悦。 少年们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不由抖了一下，忙不迭地坐直身体，目光偷偷瞟向自己的教官。 秦宇冷眼看着这群少年，目光落到一处，一群昂首挺胸的学生中，那道歪歪扭扭的身影简直辣眼睛！ “最中间的那个谁，不会坐吗？” 被点名的那人幽幽抬起头，她的军帽已经摘下，汗湿的几缕头发湿哒哒地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琥珀色的眸子像是承载着万千的星辉，亮得出奇。 她看了看身旁同学端端正正的坐姿，托着下巴，挑衅地笑着，“不会耶！教官，你教我呗！” ------------ 第二章 我会怕他? 两道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火花四溅！ 秦宇走到队伍中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不会坐？” 楚词眼尖地看到，秦宇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她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好好学！” 热辣辣的太阳下，少年们汗如雨下，而在13班的大本营中，一名女生端端正正地坐着。 楚词很郁闷。她不是没想过偷懒，只是她前一秒放松身体，后一秒秦宇凌厉的目光就落到她的身上！ 这人脑后长着眼睛吗？ 楚词腹诽。 她倒是不怕秦宇，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和“包大人”打交道。那张黑得发亮的脸总是让她想起某个人，看着就堵心。 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楚词松了口气。 隔壁14班的教官黄遥已经将队伍带回来了，他看着楚词明显放松的神色，叹息着摇头，还是太年轻啊！ 在13班同学坐着休息的时候，楚词就在队伍的旁边，站着军姿！ 楚词：“……” 中午的时候，楚词几乎是被舍友扶着回去的。 “你说说你，干嘛要跟教官杠上，活着不好吗？”蓝舒一边任劳任怨地帮着楚词打饭，一边数落着她。 蓝舒是楚词的舍友之一，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对楚词很是照顾。 青阳高中的宿舍是四人间，除蓝舒之外，楚词还有另外两名舍友――安宁和伊伊。 安宁出身书香世家，一家子的大学教授。生长环境使然，她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古典女子的娴静的气息，妥妥的淑女一枚。 伊伊个子小巧，性子有些沉闷，不怎么爱说话，与成天叽叽喳喳的蓝舒形成鲜明的对比！ 安宁柔声劝道：“蓝舒说的对！你还是收敛一些吧，和教官作对，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伊伊没说话，不过看那模样显然是站在蓝舒和安宁那一边的。 楚词很没形象地摊在椅子上，“我就是看他不爽！” 楚词和秦宇之间的恩怨还要从军训第一天说起。 那日，楚词还有一群仍然活在暑假的战友们一觉睡到了七点二十，结果当然是，迟到了！军训第一天就迟到，“包大人”很是生气！于是乎，难兄难弟们排成一列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接受着全年级的注目礼！还好刚上高中，彼此之间还不是很熟悉，不然丢人都丢到北冰洋去了！ 第一天的军姿结束，战友们都被各自的教官领走了，唯有楚词！ 秦宇的严厉是出了名的，可以说，他是这批教官中最不近人情的一个了。不过，严是严了些，效果倒是挺好，经他手的班级在最后的会操中稳拿第一，怼天怼地的问题少年在他面前秒怂，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看着孤零零站在队伍前方的楚词，淡淡丢下一句，“继续站着吧！” 楚词一站，就站到了上午的训练结束！站一个上午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来来往往的少年们投过来的探询的嘲讽的目光让她不舒服到了极点！ 不就是迟到了一次吗，至于这样吗？ 脾气再好的人受到这样的待遇也免不了窝火，更何况楚词生来就不是那类人！从那一次，她就记恨上了秦宇。不过一天的功夫，处处给秦宇不痛快。当然，她也没有讨到丝毫好处，比如这次。 蓝舒叹了一口气，“你可长点心吧！我同学告诉我，我们教官先前带他们隔壁班，他亲眼见识过教官训人，那手段，怎一个残忍了得？你还是不要再作死了，反正也只有九天的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楚词不为所动，她坐直身子，挑眉道：“我会怕他？” …… ------------ 第三章 我只是对他有成见 楚词不在意地笑笑，“他这样的手段我见多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默默对比了一下秦宇和“包大人”的肤色，她忍不住吐槽，“讲真，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白的军人！包大人我们就不说了，你们看看其他班的教官，有哪个是和他一样的？认识的知道他是名军人，不认识的，啧！” 太阳麻麻似乎对秦宇格外照顾，带了一个暑假的军训，他愣是没有黑上多少，在一堆古铜色皮肤的教官中简直一股清流！ “这……”蓝舒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每个军人都有总教官那样的肤色！” 提到包大人，楚词又想起了某个人，她的心情更加恶劣了！她耸耸肩，“反正我没见过比他还要白的军人，一点军人的样子都没有！” 她这话就有些过了，安宁忍不住问道：“楚楚，你是不是对军人有什么成见？” “没有！”楚词道：“我只是对秦宇有些成见而已！”她很记仇的好吗！就秦宇那次，她能记恨他一年！ 饭桌上突然投下一道阴影，四人抬头望去，只见秦宇站在桌子边上。黄遥跟在他身后，对楚词投去怜悯的目光。 “教官好！”蓝舒三人忙打招呼。安宁推了一把楚词，楚词不以为意。 秦宇冷冷地看着楚词。 楚词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眸中尽是挑衅。 空气冷凝了几秒，秦宇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朝着蓝舒三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秦宇走远了，蓝舒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妈耶，吓死了，刚刚那气场，绝了！” “教官，好像都听到了！”安宁道。 楚词完全不担心，“听到就听到了呗！” 蓝舒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你真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啊？”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词道：“看谁杠得过谁？” …… 另一边，秦宇刚回到宿舍，就被黄遥无情地嘲笑着。 黄遥学着楚词的语气，“反正我还没见过比他还要白的军人，一点军人的样子都没有……哈哈哈！兄弟，你也有今天？” 秦宇淡淡地说：“也好过你这一块黑炭！” 黄遥不算很黑，只是跟秦宇比起来，就…… 黄遥噎了一下，不再给自己找不痛快。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这女孩倒是挺有个性的，训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呐！我总有一种预感，你的第一神话会就此终结！” “就算不是第一，也比你这个垫底王要强！”秦宇损起人来也是不留情面。 黄遥：“……”不说这个，咱们还是兄弟！ 秦宇跟黄遥是这批教官里两个极端，秦宇带出来的每一批学生在会操中稳居第一，巧的是，黄遥也是第一，倒数第一！ 对此，黄遥也很是郁闷。虽然他没有秦宇那么严厉，但是对待学生也算是严格的了，怎么就逃不了倒数第一的魔咒呢？ “打个赌？”秦宇道，“就赌这次会操的成绩！” “行啊！”往常要和秦宇打赌，黄遥是避之不及的，但是这次，他答应得很是爽快，“谁赢谁是爸爸！” 秦宇点头，“好儿子！” 黄遥：“……” “你就这么确定你能赢？”黄遥咬牙道。 秦宇自信满满，“你见过我输？”他拍了拍黄遥的肩膀，“这世上没有驯服不了的烈马，也没有治不了的学生！乖儿子，等着叫爸爸吧！” 听秦宇这么说，再联想到他曾经带过的问题学生，黄遥有些怵了，但还是硬着脖颈，“咱们走着瞧！” …… ------------ 第四章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累了一个上午，楚词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她脱下迷彩外套，正准备爬上床休息，迷彩外套袖子上的线头突然勾住了抽屉钥匙，“刺啦”一声，线条全部被扯了出来。 楚词：“……” 整条袖子破开一道大口子，从袖口一直延伸到肩膀的位置。楚词望着那根长长的线，还有报废了的袖子，嘴角不停地抽搐着。她将迷彩外套丢在椅子上，骂了句：“垃圾玩意儿！” 安宁刚跟家里通完电话回来，就听见楚词的骂声。“怎么了？”她问。 “报废了！”楚词闷声道。她觉得自己最近可能运气不是很好。 安宁拎起迷彩外套，“这……下午还要穿呢，这要怎么办？” 楚词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去体育馆再买一套呗，还能怎么办？” 正巧，蓝舒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看安宁手上的迷彩外套，“不用买啊，补补就好了！”说着，她从自己的柜子里翻出针线，一针一针地缝补起来。“这个只是脱线了而已，补好的话是看不出什么的！” 蓝舒的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的功夫就将衣服补好了，宿舍的其他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伊伊本来躺在床上准备睡了，见着蓝舒这一手，有些新奇，忙从床上下来，凑近观摩。 同宿舍三个人，伊伊是典型的手残，这么精致的活计，她可干不来。安宁整天将自己埋在书堆中，压根儿就没接触这玩意儿！至于楚词，那就更不用说了，楚大小姐会补衣服？不存在的！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蓝舒问。 安宁看了半响，“你，你好厉害！” “这没什么的！”蓝舒道：“我妈妈先前是裁缝，我小时候就经常看着她裁剪衣服，慢慢地自己也学到一些！”她咬断针线，将迷彩服递到楚词面前，“喏，好了！” 楚词看了看那条袖子，果真和先前的一样，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怎么样？我技术还是可以的吧！”蓝舒邀功似的看着楚词。 楚词点点头，真诚地说道：“很好，谢谢你！” 蓝舒嘿嘿地笑着，“小意思啦！” “厉害了我的舒舒！”安宁夸赞。随后，她又补充一句，“婶婶有福气了！” 蓝舒脸上笑意一僵，阴测测地说：“你刚刚叫我什么？” “难道你不是叫舒舒？”安宁故作不懂。 混熟之后，蓝舒发现，安宁看着淑女，骨子里却恶劣得要命！ “安宁，我看你是皮痒了！”蓝舒冷笑着凑上前去。原以为上了高中就能摆脱这该死的称呼的，没想到…… 蓝舒和安宁在小小的宿舍里追逐着，向来寡言的伊伊突然道：“我想起了一句话！”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伊伊。楚词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伊伊推了推厚重的眼镜，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宿舍是我家，舍长是我妈！” 蓝舒：“……” “噗！”安宁很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蓝舒睡一号床，是默认舍长。再加上她比较会照顾人，就像老妈子一样，这话完全没毛病！ 蓝舒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叔叔”的称呼她还没有摆脱，现在又多了一个“妈妈”，求放过！她爬上自己的床，躺下，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看了一眼宿舍里的三人，生无可恋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三人嬉笑了一会儿，也各自爬上床休息了，下午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呢！ 楚词睁着眼睛看着床顶，手边是方才补好的迷彩外套。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补过的地方，脸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五章 我不唱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歌哨声伴着起床号音……”慷慨激昂的旋律在校园里响起。 夜晚的校园，灯火通明的。少年们盘膝坐在本班的大本营中，跟着教官们唱着令人热血沸腾的军歌。 低沉的男声，清亮的女声，铿锵而有力，偌大的校园，响起阵阵回音。 “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放心吧祖国，放心吧亲人，为了胜利我会勇敢前进……” 一曲毕，秦宇清了清嗓子，“都会唱了吗？明天中午能不能抢占最佳时机，就看这歌了！” “会唱了！”13班的少年们笑道。 别看包大人整天黑着张脸，但他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休息时间就让教官们教唱军歌，中午还有下午集队的时候，哪个班的嗓门大，哪个班就能率先奔去食堂！ 为着这事儿，少年们都会留点力气到训练结束的时候，然后平地一声吼，企图将对手狠狠碾压！ “很好，我起个头，你们来一遍！”秦宇道：“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楚词低着头，唇瓣紧紧抿着。耳边，是振奋人心的军歌。 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用他有力的臂膀将她抱到椅子上，浑厚的嗓音一遍一遍地教她唱着军歌。其中，自然也包括这首《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久到她已经忘记小小的她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黝黑的脸庞，有没有被吓哭！ 歌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楚词回过神来时，秦宇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秦宇背对着灯光，高大的阴影将楚词笼罩其间。 “为什么不开口？”秦宇问。一个下午没有搞事，他还以为楚词已经吸取教训了，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我嗓子不舒服！”楚词闷声道。 “嗓子不舒服？”秦宇挑眉，“你早上呛声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舒服？” 楚词低头不语。 “听着！”秦宇冷声说：“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在我这里，没有特殊化！起立！” 楚词依言站起。 秦宇命令道：“你……” 尖锐的哨声突然响起，秦宇咽下即将出口的话语，转过身，面向哨声的方向。 包大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各班，继续训练！” 秦宇冷冷看了楚词一眼，“继续训练！” 楚词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和秦宇斗智斗勇。 “楚楚，你还好吗？”训练结束后，蓝舒问。 “嗯？”楚词打开宿舍的门，不解地看着蓝舒，“我很好啊！” “你刚刚不是说嗓子不舒服吗？” “那个啊！”楚词笑笑，“我只是懒得开口，随便找个借口忽悠秦宇的而已！” 蓝舒无奈，“真怕你有天把自己作死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楚词道：“洗洗睡吧，明天还要训练呢！” 她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翻了翻。 未接来电，没有！ 未读消息，没有！ 楚词苦笑着，不是已经预料到了吗，还有什么好失望的！ “楚楚，到你了！”安宁招呼她。 “来了！”楚词拿着衣服走进卫生间。 桌面上的手机不一会儿就黑了屏，直到楚词从卫生间出来，都没有亮过一次…… ------------ 第六章 玩游戏 “听说昨天晚上很多班级都学唱了军歌？”包大人似是漫不经心地说着。他看着下方面色紧绷的少年们，“来，让我来验收一下你们的成果！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唱！” 包大人将近5。3的视力，少年们在军训第一天就领教过了，当下也没人敢糊弄他，个个铆足了劲，脸涨得通红。 “那些还在浑水摸鱼的，别以为我没有看见。”包大人巡视一周，指着一没开口的哥们儿吼道：“看什么看，说你呢！” “跟你们说过了，别挑战我5。3的视力！”包大人道：“今天我心情好，先不和你们计较！再有下次，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包大人的手段！” “噗！”队伍里传来几声轻笑。 “笑什么？以为你们给我起外号我不知道是不是？”包大人冷笑，“那几个经常把这名儿挂在嘴边的，给我小心点！哪天我不开心了，你们就知道错！” “全体都有，踏步走！” 少年们抬起几乎无知觉的腿，艰难地踏着步。 “声音呢？都没吃饭是不是？”包大人怒道。 少年们面露苦色，站了一个钟头，能抬起来就不错了，还嫌弃？当然，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要是真当着包大人的面说出来，呵呵！ 约莫一分钟的功夫，包大人下口令，“立定！” “今天十三班的表现不错，表扬一下！” “耶！”十三班的少年们忍不住欢呼。 “干什么干什么？”包大人好不容易好转的脸色又黑了，“让你们说话了吗，想造反是不是？”他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不禁夸！” 回到大本营，秦宇难得没有再让十三班的众人保持端正的坐姿，“都放松坐着吧！今天表现得不错，继续保持！” 少年们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许力气。 班长何以铭提议道：“教官，不然我们玩个游戏吧！就当是给我们的奖励！” 不少人跃跃欲试。 秦宇泼了他们一盆冷水，“这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还想要奖励？” 少年们顿感失望，瞅瞅别的班，哪个不是欢声笑语的，再看看他们班，哎！同人不同命啊！ “出息！”秦宇笑骂，“要玩什么赶紧，别一会儿到时间了，又说我不近人情！” “嘿嘿！”少年们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然后就玩什么游戏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要不玩萝卜蹲吧！”有人提议。 “玩一个头！还要不要留着力气训练了！要蹲你自己蹲去！” “丢手绢？”又是一人说道。 身旁人鄙夷地看着她，“认识的，知道你是高中生了！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哪个发育好的小学生呢！” …… 吵吵嚷嚷了半天，少年们也没统一意见。 秦宇好心地提醒，“休息时间很快结束了！” 何以铭一锤定音，“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众人迅速定好游戏规则：帽子传到谁，谁就是幸运儿。上一轮的幸运儿负责给这一轮的幸运儿出题。 贡献出帽子的何以铭不参与游戏，作为游戏的裁判，负责喊游戏开始和结束。 游戏开始，何以铭背对着众人，“准备好了吗？我要喊开始了喔！” “快点喊吧你！”有人看不过去了，催促道。 “开始！” 拿着帽子的伊伊赶紧将帽子丢给了身旁的人，那帽子跟个烫手山芋似的，被众人嫌弃着。 帽子传了大半轮，“停！” 拿到帽子的那人还没来得及将帽子丢出去，动作定格在给下一个人传递的动作上…… ------------ 第七章 我想和你决斗 何莹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帽子，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由于是第一轮，便先由何以铭先出题。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何以铭问。 何莹莹想了想道：“真心话吧！” 何以铭瞥了一眼旁边事不关己的秦宇，使了个坏，“你最想和教官说什么？” 闻言，正在喝水的秦宇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何以铭。 何以铭觉得后背发凉。但是话已经出口，显然是收不回来了。他硬着头皮，接受着秦宇目光的洗礼。 “我……”何莹莹红着一张脸，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快点啊！”少年们催促着。 何莹莹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闭着眼，脖子一梗，“教官，你好帅！” “哇哦~”少年们挤眉弄眼的，那像是发现了什么奸情一样的目光让何莹莹羞愤得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瞎起什么哄呢你们？”何以铭担心玩得过火了，忙止住话头，顺便夸一下方才得罪的秦宇，“教官本来就帅，对不对？” 少年们也很给面子，“对！” “下一轮！”何以铭转过身去，“开始！” …… 少年们陆陆续续玩了几轮，抽到的幸运儿有的选了真心话，有的选了大冒险，但无论是何种选择，无一例外，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帽子还在传着，众人心下紧张，生怕自己就是这一轮的幸运儿。 帽子最后传到王勋手中，不等何以铭发问，王勋便道：“我选真心话！” 上一轮的幸运儿蓝舒不怀好意地笑着，“谈过恋爱吗？对方叫什么名字？” 王勋：“……” “这明明是两个问题！”王勋不服气道。 蓝舒耸肩，“要不选大冒险好了！你去跟14班的教官说，想和他决斗！” “……”王勋：“你欺负人！”找14班的教官决斗，他还有命回来吗？ “我欺负你？”蓝舒狡黠道：“谁看见了？” 众少年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们都没看见！” 最后，王勋屈服在众少年的淫威之下，“以前谈过，叫，叫马小采！” 少年们笑作一团。 “少年，你早恋了喔！” “啧，看不出来，兄弟你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 王勋目光凶狠，“下一把，你们可别落在我手上！” 很不幸地，这次轮到了楚词。 王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已经准备好一肚子的问题了。虽然，楚词是女孩子，但是，只是游戏而已嘛！ “我选大冒险！”王勋所有的如意算盘就此终结。 王勋：“……” 王勋整个都是傻的，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更让他崩溃的是，他刚刚想的全都是真心话的问题，现在哪里变出一个大冒险出来。 王勋脑门冒汗，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出来。“你去跟14班的教官说，想和他决斗！” 话一出口，王勋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脑抽了吧这是，人一女孩子，干啥不好，非要人去决斗。 楚词挑眉，倒没多说，起身走向14班的大本营。 众少年呆了，王勋甚至忘了喊楚词回来。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楚词走到黄遥面前，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你们教官叫你来传话？”黄遥问道。 两个班的距离不算远，可也没到那种能听到彼此说话的地步。黄遥只知道13班在玩游戏，还玩得挺开心的，但具体在玩什么，他还真没听到。 “没有！”楚词道。 她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语气中满是挑衅，“教官，我想和你决斗！” …… ------------ 第八章 教官，你有女朋友吗 要是换做别的教官，肯定挥手将楚词打发了，可偏偏黄遥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 “好啊！”黄遥答应得爽快。“不过，要是我和你决斗，旁人会说我欺负你！这样吧，你让你们教官过来，让他替你，怎么样？” 今早吃饭的时候，秦宇又一次取笑他万年倒数第一！黄遥心里老大不爽，恨不得把秦宇摁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这……不好吧！”楚词道：“我们教官脾气不好，他应该不会……答应的吧！” 黄遥想想也是，他跟秦宇也算是同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了，秦宇什么尿性，他还是清楚的！秦宇能答应才有鬼！没能把秦宇放倒在地上摩擦，黄遥深表遗憾。他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回去吧！” “教官，您这样我不好交代呐！”楚词犯难。 “嘿，你这……” 黄遥话没说完，14班一女生嚯地站起来，“教官，我替你吧！免得说我们14班的怕了他们！” “萱姐威武！”14班的少年们拍手助威。 那女生叫高萱，身高过一米七，比楚词还要高上那么几公分。身高压制，楚词气势上隐隐落在下风！ 不远处，“我们要不要去给楚词加油助阵！”王勋呐呐地问。 何以铭一掌对着他的帽檐狠狠拍下，“废话，赶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13班没人了呢？” 13班的少年们浩浩荡荡地涌去14班的大本营，几个经过的少年以为他们要开始训练了，忙让开道路。 秦宇：“……”说走就走，问过他意见了吗？ 少年们一心顾着单枪匹马闯敌营的楚词，早不知把他们帅气的教官忘到那个旮旯角去了。 少年们围成一个圈，楚词和高萱站在圆圈中央。黄遥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桌子，横在两人中间。楚词和高萱伸出右手，手肘支在桌面上，两手握住。 黄遥将两只手掰正，“预备，开始！”话音刚落，他火速收回自己的手。 “加油！加油！”13班14班的少年扯开了嗓子，企图在声势上将对手狠狠碾压！ 桌子上的两只手微微颤动，却不见偏向哪一方。楚词和高萱僵持着，谁也不让谁，眸光接触，火花四溅！ 高萱渐渐感到吃力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楚词稳稳守住己方阵营，岿然不动。又过了一会儿，楚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猛一使劲，将高萱的右手狠狠压下！ 胜负已分！ “耶！赢了！”13班的少年们欢呼。 “萱姐，你没事吧？”14班的少年们凑到高萱身旁嘘寒问暖。 高萱摇头，她看了看黄遥，羞愧地低下了头。 黄遥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 “萱姐厉害啊，以后罩着我们啊！”14班的少年们围在高萱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胜利者楚词被众少年簇拥着回到了本班的大本营。 再一次被众人遗忘的秦宇：“……”他最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点？ 楚词没给众人问话的时间，“快点快点，趁着包大人还没吹哨，我们再玩几轮！” 少年们被转移了注意力，把心思放在接下来的游戏上。 “开始！” 何以铭口令已经喊出，楚词却没有把帽子传下去的打算。她把玩着手中的帽子，目光放到正在走回的秦宇身上。 少年们急了，尤其是楚词身旁的女生，恨不得上手将那顶把握众人命运的帽子抢过来。 眼角瞥到何以铭握拳的动作，楚词一笑，手中帽子抛出。帽子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准确落到秦宇手上。 “停！” 秦宇：“……” “教官，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楚词问。 这是什么操作？13班的少年们呆住了，这，楚词也太够胆子了吧！ 秦宇抿唇不语。 楚词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自顾自地说道：“那就选真心话吧！” 她笑眯眯地看着秦宇，绯色的唇瓣缓缓吐出，“教官，你有女朋友吗？” ------------ 第九章 是挺有个性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将帽子丢给秦宇，还是问秦宇这么私人的问题，都大大出乎了众少年的意料。 楚词这么作死，真的没问题吗？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回过神来，男生们面色复杂，女生们目光灼灼，眸中燃起熊熊八卦之火。 秦宇走到楚词面前，眸光冷然。 楚词面无惧色，笑得十分欠扁。 众少年看着对峙着的两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尖锐的哨声将少年们游离的思绪拉回，包大人中气十足的声音随之传来，“各班，继续训练！” 秦宇没再看楚词，只是对着众人说：“继续训练！” 女生们觉得很失望，差点就能听到教官的八卦了啊，真是可惜！包大人总是这么煞风景！ 无辜躺枪的包大人：“……”我只是个吹哨的，求放过！ …… “哎，秦宇，你们班那个女生不错啊！”午休的时候黄遥拉着秦宇闲聊。 秦宇躺在床上正翻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闻言，他凉凉地说：“教官不允许和学生谈恋爱！” 黄遥噎了一下，“我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没有变态到对未成年下手！再说，我有女朋友的好吗？” “嗯！”秦宇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你的确没有变态到那个程度！”当下的意思就是，你虽然没有变态到那个地步，但你还是个变态！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啊？”黄遥自言自语道。“哎！不对啊”他反应过来，“秦宇，你话说清楚，你刚刚是不是在骂我？” 秦宇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 黄遥：“……”所以，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交到秦宇这个损友？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黄遥烦躁地摆摆手，每次都要被秦宇这个混账东西气到鼻孔冒烟。他突然想到什么，笑得不怀好意，“那女生也是有个性，敢把你拉下水！”他可是清楚地看到楚词将帽子丢给秦宇的，连他都不敢做的事情，那女生做起来倒是挺顺手的啊！ 秦宇将手机放在床头，双手枕在脑后，“是挺有个性的！军训第一天迟到，训练不认真，处处抬杠，背后编排教官……”他深呼一口气，“她一个人，顶得上我所带过的所有的问题学生！” 黄遥想笑，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秦宇这么头疼。他突然想起，“忘记问你了，你今天选的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秦宇闭着眼睛，“没选！” “不可能！”黄遥很是不相信，“没选的话你能跟她对峙这么久？”当他瞎的吗？ “我没选！”秦宇道：“她给我选了真心话！” “问什么了问什么了？”黄遥爬到秦宇的床上，使劲摇他。 秦宇被问得不耐烦了，“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黄遥睁大了眼睛，一脸雷劈了的模样。真的，认识秦宇那么长时间，别说是学生，就算是战友，也没人敢过问秦宇的私事。 黄遥呐呐地说：“她，她还真敢！” 秦宇嗤了一声，“她有什么不敢的？”他推推黄遥，“快滚下去，我要睡了！” 黄遥自个儿思考了老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此女乃神人啊！ ------------ 第十章 他可能是疯了 “爸爸，您别担心我，我在这儿挺适应的！” “教官虽然有些严厉，但是私下里对我们很好！” “同学们也很好，很热情，我交到了很多新朋友。舍友啊，她们就更不用说了。” “嗯？您回老家了？还给我带了特产？真是太好了，等军训结束回家，我要带过来给舍友尝尝鲜！” …… “我说您老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没人敢欺负我，我舍友厉害着呢！” 啰啰嗦嗦了将近半个小时，蓝舒才把电话挂掉。可见，蓝舒这么事儿妈，完美遗传了蓝爸爸的基因。 蓝舒走回宿舍，“小姐姐们，我爸爸刚跟我说他回了趟老家，带了些老家的特产，等开学了，带过来给你们尝尝鲜！” “好啊！”安宁从书堆中抬起头，“暑假的时候和我爸妈去旅游，刚好去了你那地儿，你们那的特产，我现在还惦记着呢！” 伊伊推了推眼镜，“说起来，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也说给我带了好吃的，没准等到开学，我们能摆上一大桌。” “那真是有口福了啊！”楚词笑了笑，掩去眼底的黯淡。 …… 秦宇发现：楚词高兴的时候，就花样作死，处处给他找不痛快。相反，她要是不开心了，就规规矩矩的，就像现在这样。 楚词站在队伍中央，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她竟完成得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秦宇：“……” 现在的小孩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越来越搞不懂了？难道，他年纪真的很大了，跟这群十五六岁的少年之间隔着一条东非大裂谷？ 帅气逼人的秦教官第一次对自己二十三岁的芳龄产生了质疑。 按理说，楚词不搞事情，秦宇乐得轻松才是，可是他无端地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好像只有楚词弄出事来，气氛才算正常。 真是见鬼！ 秦宇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浑浑噩噩的时候，楚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这不，她脑子才清醒一些，训练就结束了。 “楚楚，你上去哪儿去？”蓝舒叫住楚词，“你不去吃饭吗？” 楚词道：“我没胃口，你们吃吧！” 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她好像不开心？”安宁看着楚词的背影皱眉。 伊伊道：“也许吧！” 在她们看来，楚词的脾气是有些反复无常的。前一秒还能跟你笑嘻嘻，后一秒，你马上就能感觉到她心里不舒服了。不过，她们欣赏楚词的地方就是，她心情不好能够自我消化，不会影响别人，更不会拿人撒气。 伊伊还记得她初中时候有个舍友，每次和爸妈吵架或者是考试失利，就看谁都不顺眼，逮谁咬谁，非要旁人和她一起不痛快！她当时就是受不了这个才申请的走读。 蓝舒有些担心，“晚上还有训练，带一些回去给她吧，免得她身体吃不消！” 安宁和伊伊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三人吃过饭，拎着打包盒回到宿舍，把床上躺着的楚词叫下来。 楚词看着热腾腾的饭菜，觉得鼻子有些酸…… ------------ 第十一章 小丫头还挺犟 日子还是要过，死还是要作。 楚词不唱军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秦宇正琢磨着怎样才能让她开口，四处巡视的包大人就到了。 “教官好！”13班的少年们声音洪亮。 “歌唱得不错！”包大人评价道。片刻，他问：“《强军战歌》会唱吗？” “会！”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唱！”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人群中的楚词低着头，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让包大人注意不到自己。 无奈，包大人是谁，5。3的视力是说着玩的吗？ “将士们，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不惧强敌敢较量，为祖国决胜疆场，决胜疆场！” “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包大人拔高声音，锐利的眸光扫过四周。 少年们面色一怔，收敛住脸上的笑意。 “你们其中有些人啊，浑水摸鱼，以为我没有看到吗？” 楚词抿着唇避开包大人投来的目光。 “躲什么，说的就是你！”包大人浓眉倒竖，“哑巴吗？不会开口吗？啊？” 楚词不说话。 包大人吼道：“问你呢，是不是哑巴了？” 楚词轻轻舒了一口气，“不是！” “不是！”包大人冷笑：“那你是明星吗，唱歌要钱的那种！” 包大人从军多年，什么硬骨头没见过？专治各种不服！ “你，出列！” 楚词默默站起身，随着包大人走到距离队伍不远的地方。 13班的少年们纷纷把目光转去那边。 蓝舒三人心中着急，楚词这次不是真把自己作死了吧？ “看什么看！”秦宇喝到：“你们也想被总教官拉去训话？” 少年们猛地摇头，开玩笑，这么黑的天要去面对这么黑的包大人，晚上回去睡觉会做噩梦的好吗？ “那就好好唱你们的！班长，带他们唱！”秦宇说完，往包大人和楚词的方向走去。 …… “大家都在唱歌，你为什么不唱？”包大人问楚词。 楚词说：“不想唱！” “不想唱？”包大人瞥了楚词一眼，“你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学唱军歌吗？” 楚词不语。 包大人也没指望她能回答，自顾自地说道：“对于军人来说，军歌就是从军途中的精神食粮，能够鼓舞，激励他们！无论在哪个时代，军歌的力量都是难以估量的。每一首军歌都是一个故事……” 楚词安静地听着包大人训话，全程没有插过一句嘴。她不合时宜地想到：要是这灯光再暗点，她还能看到包大人吗？ 等到包大人说完，楚词淡淡道：“我不是军人！” “但你现在站在这里，你就是！”包大人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你自问，你做到了吗？” 楚词再一次强调：“我不是军人！” “嘿！”包大人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你还跟我杠上了是吧？不愿意唱，行啊，那你就去跑圈，他们唱多久，你就给我跑多久……” 话音未落，楚词已经转身，绕着操场跑了起来。 包大人：“……” “小丫头还挺犟！”包大人冷哼，“治不住你我就不姓包！” 刚走过来的秦宇：“……”您大概是忘了，您本来就不姓包！ ------------ 第十二章 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爸爸，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唱歌？” “因为唱歌能给爸爸力量啊！” “哦！那爸爸有了力量会变成超人保护我吗？” “那当然，爸爸就是楚楚的超人，会永远保护楚楚的！” “爸爸，你教我唱好不好？这样我就能变得和你一样强大，就能保护你和妈妈了！” “楚楚真乖！” …… 楚词眨了眨发涩的眼睛，将所有情绪掩去。她深呼一口气，脚下步子加快。 三圈，四圈，五圈…… 包大人冷眼看着，没有叫她停下来的打算。 秦宇看着楚词越来越慢的脚步，皱了皱眉。 “还有多久结束？”包大人问。 秦宇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 包大人纳闷，“这小丫头片子，一直都是这么犟的吗？怎么唱首歌跟要她的命一样？” 秦宇轻咳了一声，“嗯！” “好像对咱的军歌有些抵触心理！”包大人喃喃自语。“对了，她平时表现怎么样？” 楚词表现怎么样？ 这可有的说了！训练不认真，不服从管教，编排教官，挑衅教官权威…… 真要说起来，秦宇觉得说上一个晚上也说不完。 “行了行了！”包大人摆摆手，“看你这样子我就大概大概猜到了。”他笑了一下，一口大白牙在黑暗中尤为明显。“难得啊，也有让你头疼的学生！” 就那么多期军训来说，秦宇对付问题少年的确有自己的一套。从来没有哪个学生在他手下待了三天还不老实的。哦，不对，现在有了！ 秦宇无奈叹气，“您就别取笑我了！” 包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该罚还是要罚，不能因为是女孩子就留手太多！”他认为，楚词直到今天还没有老实，肯定是因为秦宇看对方是女孩子，不好意思下重手。 秦宇有苦说不出。天地良心，他还真没有手下留情。奈何，楚词不是一般的“刺头”，那些个招数根本奈何不了她。 包大人说完，就去招呼众教官解散队伍了。 秦宇瞥了一眼还在跑的楚词，他深深觉得，楚词就是上天派来克他的！他走回13班的所在地，“都散了吧！” 13班的少年明显感觉到他们家教官情绪不佳，忙不迭地溜了。 蓝舒三人站在原地没动。 “还有事？”秦宇问。 蓝舒道：“那个，教官，楚词她，还不能结束吗？” 楚词？ 秦宇暗自想到，性子这么烈，白瞎了这么文艺的名字。 “可以了，你们去叫她回去吧！回去之后先休息一会儿再洗漱，不然容易着凉。还有……”秦宇顿了顿，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多了，他拧着眉头，“总之，今晚注意一些！” 蓝舒三人忙点头。 跑了将近半个钟头的步，楚词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倒是看不出哪里不适。 蓝舒遵照秦宇的吩咐，把楚词按在宿舍的椅子上缓了半个钟才放她去洗澡。 热水从头浇下，顺着脸颊滑落，似乎有些不明的温热的液体也一起滑了下来。楚词倚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闭上眼睛。 十分钟后，浴室的门被敲响了，安宁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楚楚，你好了吗？” 都过去十分钟了，楚词还没有出来，三人生怕她晕倒在里面。 楚词关了花洒，声音有些哑，“很快就好了！” 楚词出来的时候眼睛微红，不过三人好像没看见一般，没有多问，只是叮嘱她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楚词点点头，道：“我知道的，你们也早点休息，晚安！”她爬上床，闭上了眼睛。 没什么大不了的，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 第十三章 她过不去那道坎 H市某军区某办公室中，男人端坐在办公桌前，专注于桌上的文件。 男人约莫四十几岁的模样，他身材魁梧，气度沉稳，就像是一把收入剑鞘的利刃，敛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那双眼眸经过岁月的沉淀愈显深邃，仿佛带着洞察人心的魔力，直射心间，窥探出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扣扣扣！”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男人头未抬，“进来！”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合身的军装将他的身形衬得更为挺拔。 “首长，这是您要的资料！”容义将一沓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嗯，辛苦了！”楚扬道。 过了一会儿，楚扬从文件中抬起头，看着还杵在原地的容义，问：“还有事？” 容义点头，他也不拘谨，在楚扬的对面坐下，“叔叔，您好像很久没有休过假了？” “所以？”楚扬放下笔，看向老友的儿子。 “明天周末，楚楚也放学了。我看您不如就休个假，回去看看她！”容义道：“您已经很久没有回C市了，真的不想回去看看？”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楚扬问。 容义摸摸鼻子，“之前和我妈通电话的时候，她说逢年过节楚楚都是一个人过，怪孤单的，让她上我们家去她也不肯。楚楚还小呢，您不能总是让她一个人啊！” 楚扬道：“楚楚这个周末不在家！” 容义一惊，“您怎么知道？” “她今年刚上高中，这会儿还在军训，这个周末回不去！”楚扬道。 容义了然，“那要不下个周末？” 楚扬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吧？”容义有些急了，“叔叔，楚楚一个人待在C市，您就真的不担心吗？” 楚扬无奈叹气，“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平时工作忙，空闲时间本来就少，她要是在H市还好，可她远在C市，我怎么兼顾得过来。” “您为什么没让她来H市？”容义问。 楚扬苦笑，“我倒是想！当初我调来H市的时候，她死活不愿意过来。她性子有多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劝得动她？” 容义哑然。 “她大概也是不想见到我的，我又何必去破坏她的心情！”楚扬看着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照片，有些怅然，“她妈妈那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一道坎，她过不去，我们的关系就永远不会缓和。” 楚扬呼出一口气，“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去忙吧！” 容义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正想离开。 “等一下！”楚扬叫住他，“你跟你妈妈打声招呼，让她有时间帮我多照看照看楚词！” “叔叔，我知道的，您放心吧！” 容义走后，楚扬盯着桌上的照片出神。照片上，年轻男人穿着军装，面色肃然，与他怀中笑容灿烂的小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旁，温婉美丽的女人笑吟吟地注视着他们。画面和谐而美好。 楚扬抚摸着照片女人的脸，深邃的眸中满是柔情眷恋。 “三年了啊……” 一声轻叹，在安静的办公室中响起…… ------------ 第十四章 头一遭 “今天是军训的第几天了啊？”包大人站在小舞台上，似是漫不经心地问着。 “第四天了！” “第四天？”包大人嗤了一声，“看看你们，像是军训了四天的样子吗？站军姿呢，把腰板给我挺直了！” 少年们绷直身体，不敢言语。 “教官没有教过你们是吗，军姿给我站成这个狗样子出来？带的初中生都比你们要强！” 这话引起了少年们的不满。再怎么说，青阳高中也是C市最好的高中之一，能考上这里证明了他们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竟然拿他们跟刚上初中的学生比，看不起谁呢这是？ 站在角落的少年们自以为自己位置偏僻，包大人注意不到，狠狠瞪了包大人一眼。 他们到底低估了包大人。 “瞪什么瞪，不服气是吧？”包大人冷笑，“不服气就证明给我看啊！” “对你们严格是为你们好！我不想，等到军训结束后，你们收获的，只有黑！”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站了将近一个钟头的少年们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偏偏包大人骂了他们差不多一个钟头还没有结束的打算。 拜托，让他们安静站一下军姿好吗？ 包大人也骂够了，瞅着时间差不多，终于放过了他们。 “全体都有，踏步――走！” 饱受摧残的少年们总算得以解脱，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 “停――”包大人气急败坏，“让你们出声了吗？有没有一点纪律****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啊？” “看来我还是对你们太仁慈了！从现在开始，要是让我发现哪个班训练不认真，不好意思，我可能会暂时接替你们教官好好训练你们！” “各个班里面的那些个刺头给我小心些，别让我抓到你！”包大人锐利的目光落到13班的队伍中，“尤其是你13班，最后这几天，把你们的皮给我绷紧了！” “解散！” 13班的大本营中，少年们暗地里交换着眼色，死活没敢抬头看自家教官黑沉沉的脸色。 “集会的时候，我带的班级经常被提到。不过被当成反面教材还是头一遭，真是新鲜！”秦宇语气平静。可恰恰是他这种平静，让少年们更加忐忑。 “报告！”何莹莹突然喊了一声。 秦宇瞥了她一眼，“讲！” “分明只是某个人的错，凭什么让我们和她一起背锅。这不公平！”何莹莹没有点明这个某人是谁，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好几个少年也向楚词投去不满的目光。 “还有多少人是这么想的，把手给我举起来！”秦宇扫视四周。 少年们低下头，目光闪烁。 “举起来！”秦宇厉声道。 几个少年犹犹豫豫举起了手，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有人将手举了起来，粗略来算，竟有半数之多。 “全体起立！” 少年们一惊，忙不迭地站好，跟着秦宇走到训练场地。 “内讧是吧？挺能的啊你们，是想造反吗？”秦宇的声音冷得掉渣，“我告诉你们，你们是一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谁连累谁！” “现在，唱，《团结就是力量》，唱到我满意为止！团结就是力量，唱！” “团结就是力量……”少年们大声唱着。 “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一首歌吼完，少年们微微喘息。 秦宇面无表情地说：“继续！” “团结就是力量……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继续！” “团结就是力量……”少年们喉咙都要喊哑了，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上通红一片，不知是被晒的，还是因为情绪激动。 第五遍唱完，少年们已经喊不出声了。 秦宇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他看着队伍中间的位置，“楚词，出列！” …… ------------ 第十五章 异类 楚词默默走出队伍，站到秦宇面前。 “好玩吗？”秦宇问。 “嗯？”楚词不解地抬头。“什么？” “我问你，好玩吗？”秦宇冷冷地看着她，“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整个班被批评，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啊？” “全班一起帮你背锅，你呢，不知悔改！九年义务教育，难道没有教会你集体荣誉感这几个字怎么写吗？” 楚词低头不语。 “哑巴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是吗？”秦宇加重语气，“说话啊，平时嘴皮子不是很溜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不想唱！”楚词道。 少年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波及。 蓝舒整个人都傻了，楚词到底会不会看人脸色啊，没看到教官的脸都拉下来了吗？ “不想唱？你倒是挺理直气壮的！”秦宇眸中燃起熊熊火焰，“我告诉你楚词，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不服从命令就是不服从命令，你这是在犯戒！” “所以呢？”被骂了这么久，楚词脾气也上来了，她抬头看向秦宇，不甘示弱。 “你要是不想训练，那就别训了，找你们老师开一张证明，趁早滚蛋！别因为你一个人，拖了整个班级的后腿！” 楚词冷笑，“呵！现在觉得我拖后腿了？刚不是还说，一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你有把自己当做这个集体的一员吗？”秦宇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楚词语塞。 “我的队伍，他们是一个整体。你没有融入其中，算什么其中一员？有资格跟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你……”楚词眼都红了，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 “你今天早上就不用训练了，在大本营给我好好想清楚，自己是不是这个集体中的一员！”秦宇看向其余少年，“其他人，继续训练！” 蓝舒三人担忧地看着楚词。 “你们也想去陪她吗？”秦宇阴恻恻地说。 蓝舒三人猛地摇头，忙收回目光。 秦宇朝着杵在原地的楚词努了努大本营的方向，“回你的大本营去，别在这里占地方，耽误我们训练！” 楚词抬头看天，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默默地走回大本营中。 “正步――走！”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大本营距离训练场地并没有很远，楚词坐在大本营还能够清楚地听到秦宇冷冰冰的命令还有少年们用尽全力的呐喊。 阳光很凶，少年们大汗淋漓，脸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愈显晶莹剔透。 楚词倚在一棵大树旁静静地看着，看着他们手挽着手，一起踢正步，一起大声喊口令；看着他们因为正步踢得不整齐，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看着他们…… 其实，刚刚唱《团结就是力量》的时候，她就被触动到了。少年们放开嗓子，唱着嘹亮的激昂的军歌。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形容当时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扼制住和他们一起唱的冲动。 “真的那么难开口吗？”楚词喃喃自语。 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楚词将心中杂七杂八的念头甩掉，扯下帽子盖在自己的脸上。 “你问我什么是战士的生活，我送你一枚小弹壳……” 轻轻的哼唱声在大本营中响起…… ------------ 第十六章 第五名，慢了 在楚词反省的这段时间里，少年们回来休息过一次。 大多数少年对她视而不见，少数几人还朝着她投来嘲讽的目光。 蓝舒三人对视一眼，默默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在楚词的面前，帮她挡住那些不善地目光。 楚词脸上盖着军帽，直到少年们离开大本营去训练也没有摘下来。 离开时，丁雯故意落在最后头，经过楚词的时候，她嘲讽道：“没脸见人了吧？” 楚词没说话。 没有得到回应的丁雯有些生气，刚想骂出声，班里和她玩的比较好的刘露回过头来招呼她，“丁雯，你还不走吗？” “我帽子忘拿了，就来！”丁雯瞪了楚词一眼，丢下一句，“拽什么拽，有什么了不起的！” 刚开始军训的时候，丁雯就看楚词不顺眼了。楚词那副怼天怼地的拽模样，让她尤为不爽。今天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不挖苦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 队伍集合完毕，秦宇站在队伍面前，“今天已经是军训的第四天了，该教的都教的差不多了。你们的正步还有所欠缺，接下来这几天，我们着重练习正步。” “立正！左右间隔三十厘米，前后间隔一米，向右看――齐！向前看！” “正步――走！” “一――二――三――四……立定！” 秦宇看着凌乱的队伍，皱起眉头。“第一排，全体都有，正步――走！” 第一排的女生应声而走，其余的少年站在原地看着，人群中传出几声窃笑。 女生们走到场地的边缘停下。 “第五名，慢了！”秦宇道：“向后转！再来，正步――走！” 这一次，人群中的窃笑声更大了些，还有一些女生对着正在踢正步的一人指指点点。 “笑什么？”秦宇不悦，“全部向后转，不许回头！” 少年们扮了个鬼脸，转身面向另一侧。 “第五名，慢了！注意看排头，排面一定要整齐！”秦宇走到第一排旁边，“向后转！自动标齐！正步――走！” “立定！”秦宇站在队伍旁边，“第五名，注意手和脚的动作！等会儿，第二排走过来，看看人家是怎么走的！” 被点了三次名的伊伊沮丧地点点头。 “第二排，向后转！向右看齐，向前看！正步――走！” 第二排情况不错，步伐和排面都较为整齐，秦宇微微点头，“第三排，向后转……” 等到全部走完，秦宇站在队伍的前方，“刚刚走的还可以。你们记得一定要对齐排头，尤其第一排，排面一定要整齐，会操的时候你们第一排是关键，别掉链子！全体走一遍！” “正步――走！” “一――二――三――四……” “立定！”秦宇看到旁边的12班和14班已经休息了，“原地休息五分钟。第五名，出列！” 伊伊垂着脑袋走到秦宇面前。 少年们纷纷将目光转过来，不少人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秦宇瞥了他们一眼，“都转过身去！” 丁雯满脸失望，不情愿地转身。 “你走一遍给我看看！”秦宇对伊伊说。 伊伊点头，开始踢正步。 “不对！”第二步，秦宇叫了停，“第一步，左腿，右手！第二步，右腿，左手！再来！” 伊伊深呼一口气，重新开始。 “停！” 伊伊刚摆好动作，秦宇再次叫停。 秦宇将她的左手放下去，“右手！” 伊伊抬起右手。 “左腿，右手！下一步，右腿，左手，记住了？” 伊伊点头。 …… 秦宇松了一口气，“就是像刚刚那样，记住刚刚那个感觉。行了，去休息吧！” 伊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谢谢教官！” …… ------------ 第十七章 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伊伊刚休息没多久，秦宇便将众少年叫了起来。 “继续练正步。你们是想一起来还是一排一排来？”秦宇问。 众少年道：“一起来！” 秦宇点头，“好，那我们一排一排来！” 众少年：“……”教官，您有意思吗？ “第一排，正步――走！” 伊伊有些紧张，她深呼一口气，努力跟着身旁人的步伐。可是她一紧张，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是怎么踢的正步。 从伊伊开始，后面的几人全部落后半步的距离。 丁雯排在伊伊后面，有些窝火，“会不会看齐啊你？” “注意排面！继续！”秦宇道。 然而，伊伊的表现还是不尽人意。 伊伊心中懊恼，从小，她的手脚就有些协调，平时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一到军训……她初中军训的时候就因为同手同脚被嘲笑了将近一年，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再次体验那种感觉。 “班长，出列！”秦宇将何以铭喊了出来。 何以铭忙上前去。 秦宇小声交代了几句，便让他带着伊伊到一旁练习正步了。 伊伊垂着头，跟在何以铭身后。 何以铭看着她这么低落的模样，出声安慰道：“没事的，多多练习，一定可以踢好的！” 伊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谢谢你！” 中午吃饭的时候，楚词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伊伊的脸色很不好，蓝舒和安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丁雯端着餐盘经过，路过她们这一桌的时候，特地停了下来，朝着伊伊投去轻蔑的笑。 伊伊握住筷子的手蓦地收紧。 楚词拧眉，“她那是什么表情？” 安宁道：“今天训练的时候，伊伊……” “啪！”伊伊把筷子重重一放，打断了安宁的话，“别说了！”她站起身，“你们吃吧，我饱了！” 说完就端着自己的盘子走了。 蓝舒的安宁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无奈。 楚词没有再问，只是留了个心眼。 不远处，丁雯眼角瞥到伊伊离开的背影，撇撇嘴，“真是的，也不知道那手脚是怎么长的，怎么教都不会，老是拖我们排的后腿！” “就是！”一旁的刘露附和道：“我们排的排面就没整齐过，都是因为她！” 姜萍悠悠喝了一口汤，“我在后面看着都替她尴尬，那顺拐拐得可太溜了，差点没把我笑死！” “哈哈！”三人笑作一团。 何莹莹翻了个白眼，“你们差不多得了啊，别老在人后面说人是非，跟八婆似的！” 丁雯耸肩，“生活没点笑料怎么行？不过，莹莹你干嘛帮她说话，你不是挺讨厌她宿舍里那个楚词的吗？” “我讨厌楚词是因为她训练不认真，还处处和教官抬杠。”何莹莹道：“楚词和伊伊，那是两码事！” 刘露不以为然，“她踢得不好还不让人说了？什么道理？” 姜萍没说话，不过显然是站在丁雯她们那一边的。 何莹莹觉得和这几人说不到一块去，遂端起自己的盘子，“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丁雯偏头看了一眼何莹莹的背影，“我们只是开开玩笑，她至于吗？” “别理她，我们说我们的！”姜萍道：“你们和她同一排可能没怎么看清楚，我告诉你们啊，那个伊伊简直是个人才……” ------------ 第十八章 冲突 下午训练的时候，楚词继续在大本营里耗着，没有想要加入队伍的打算，秦宇也懒得理她，自己带人训练去了。 回顾了前面所学的内容，秦宇评价道：“还可以，只是你们的正步还是不行，要多练！” 正说着，黄遥走过来，“秦教官，去开会了！” 秦宇点头，吩咐道：“班长，带他们踢正步！” “是！”何以铭答应一声，走到队伍前方。 秦宇离开后，何以铭便尽职地带着众少年踢正步。 效果，不太理想！ 何以铭道：“排面还是有些不整齐，同学们我们再来一遍！” “来什么来！”丁雯不满地指着伊伊，“整个班就她自己走不整齐，要走她自己走，我才不要和她一起！” 刘露冷哼，“那不是！她在，我们第一排就没走整齐过！每次都拖后腿，真是的！也不知道这手脚是怎么长的？” 伊伊咬着唇，拳头紧紧握住。 何以铭皱着眉头，“有必要说那么难听吗？大家是同学，是战友，这种时候应该相互理解一下，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 “呵！”丁雯冷笑，“每次分排走的时候，我们排总是要多走两遍，你以为不累的啊？我们理解她，那谁来理解理解我们？”她嘀咕道：“同学教，教官教，都一对一辅导了，还不会踢正步，智障吧这是！” 丁雯的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整个13班听到。 伊伊抿着唇，眼眶泛红。 向来好脾气的安宁忍不住发了火，“怎么说话呢？会不会尊重人？” “我说错了吗？怎么教都不会，不是智障是什么？”丁雯不屑道。 “你……” …… 大本营中，楚词摘下脸上的帽子，笑了笑，“偷了一上午的懒了，该去训练了，不然面瘫秦就更看我不爽了！”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训练场地走去。 远远地，她便看见伊伊三人被众人围在队伍中央。 楚词快步走过去。 劝说了这么久，何以铭来了气，“教官不在你们就放肆了是吗？” 楚词拨开人群走进去，看到了红着眼的伊伊还有一脸气愤的蓝舒和安宁。 “发生什么事了？”楚词问。 丁雯瞥了她一眼，“楚大小姐不在大本营好好待着，到这儿来做什么？” 楚词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走到蓝舒身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蓝舒愤愤地盯着丁雯，“伊伊的正步踢得不是很好，她们就嘲笑她，还说她，说她是……是……”智障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不用蓝舒说，楚词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词。 从搬进宿舍开始，楚词就处处受到蓝舒三人的照顾，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楚词清楚自己是什么烂脾气，跟别人处不到一块儿去。可是这三人却没有因此孤立她，疏远她，还总是默不作声地维护她，就像今天上午一样，替她挡住来自他人的不善的目光。 楚词觉得自己这时候再不做点什么，就太不够意思。她走到丁雯面前，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丁雯，眼底满是讥诮。 丁雯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怵，却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梗着脖子道：“踢不好还不让说了是吧？” 楚词轻轻笑了笑，“你爸妈有没有教过你，在说别人之前，要先看看自己是什么狗样子？” “你什么意思？”丁雯质问。 “自己踢的也就那样，还好意思说别人？谁给你的脸？”楚词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垃、圾！” “楚词，你话说清楚，谁是垃圾？”丁雯怒道。 “谁在乱吠，谁就是！”楚词道。 “楚词！”丁雯拔高声音。 楚词笑的欠扁，“爸爸在呢！” 丁雯看着楚词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生吞了一样，刘露死死拉着她，生怕她就这样冲上去和楚词决斗了。 丁雯拼命挣开刘露的手，“放开我！” “丁雯，你冷静一点！”刘露劝道。 楚词气定神闲地看着，那模样就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一般。 刘露拉不住丁雯，忙招呼着姜萍。 一群人推推搡搡，场面十分混乱。 “你们在干什么？” 低沉的男声似是平地一声雷，在众少年心中炸响…… ------------ 第十九章 报告，请求归队 听到秦宇的声音，少年们忙停下手中的动作，立正站好。 何以铭大大松了一口气，眼下这情况他还真应付不了。 “班长，不是让你带人踢正步，这是怎么回事？”秦宇冷声问道。 何以铭道：“报告，同学们起了冲突，正在调解！” 秦宇看着着混乱的场面，“调解？你就是这样调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群架呢？” 何以铭羞愧地低下头，是他失职了。 秦宇看到楚词，“嗤”了一声，“怎么哪儿都有你？好事没你的份，麻烦事你样样占！你不训练，就不要打扰其他人！” “是她们先挑衅的！”楚词不服气，“她们凭什么这么说伊伊？” “哦！”秦宇淡淡地哦了一声，“那关你什么事？” “我……” “你什么？”秦宇说话半分不留情，“她们是一个集体，有什么问题内部之间可以解决，用不着你多说！你自己不把自己当做这个集体的人，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掺和这些事？” 楚词攥紧拳头，“我不服！” “不服？”秦宇眼一眯，大步走到楚词面前，冷冷地注视她，“不服憋着！在这里，教官的命令就是天，由不得你服不服！”他指着已经排好队的少年们，“他们是一个集体，你是吗？就算是不服，也轮不到你不服！” 丁雯冷哼一声，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要是换在平时，楚词早就开怼了。只是今天，她硬生生咽下了这口鸟气，大声喊道：“报告，请求归队！” 秦宇眉尖一挑，“想清楚了？” 楚词道：“是！楚词请求归队！” “行！”秦宇点头，“《严守纪律歌》，来一遍！” 楚词默了一下。 秦宇刚想出声嘲讽，嘹亮的军歌在训练场上响起。 “军号嘹亮步伐整齐，人民军队有铁的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得胜利！” 楚词唱完，再一次重复，“报告，请求归队！” 秦宇点点头，“归队！”无人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谢谢教官！”楚词走到自己原先的位置站好，“报告！” 秦宇不耐烦地睨了她一眼，“说！” 楚词道：“我要求，那位同学给伊伊道歉！” 楚词不善交际，军训四天，认识的人寥寥可数，她还真叫不出丁雯的名字。 “作为一个集体，我们应该秉持着友爱互助的原则。在队友遇到困难时，给予她帮助，而不是嘲笑和谩骂！我认为，那位同学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了集体之间的团结互助，不利于集体凝聚力的生成……”楚词将事情的弊端一一列举，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丁雯的脸红一阵青一阵。 秦宇觉得，楚词不去参加辩论赛真是可惜了。要不是楚词是个有前科的人，他都差点相信她的鬼话了！ “所以……”楚词结束了自己的表演，“我认为那位同学应该向伊伊道歉！” 丁雯狠狠瞪着楚词，“凭什么？我又没有说错？再说了，如果这样影响了集体的团结，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向我道歉？” “不就是道歉吗？行啊！”楚词非常爽快地道了歉，“不好意思啊，不应该骂你垃圾的！” 这歉道的，真是要多没诚意有多没诚意。 “楚词！”秦宇厉声道。 “到！”楚词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教官，啥事儿？” 秦宇气得肝疼，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丁雯终于忍不住了，“说我垃圾，你好到哪里去？有本事，就踢一次正步给我看啊！你要是踢得比我好，别说是道歉，让我叫你爸爸都行！” 楚词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说的？” “我说的！”丁雯不甘示弱。 楚词笑了，对秦宇说：“教官，你看见了，这次可真不是我先挑衅的！” 秦宇生生被磨得没了脾气。 楚词走出队列，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在秦宇手上的矿泉水上，“教官，借你矿泉水用一下呗！” …… ------------ 第二十章 楚哥，请收下小弟的膝盖 楚词将装满矿泉水的瓶子顶在头上，缓缓闭上眼睛。 少年们三个五个围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秦宇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他的呼吸蓦地一窒，瞳孔猛地一缩。 楚词的眼睛已经睁开了，而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她身上的气场完完全全变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复存在，眸中的戏谑亦是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独属于军人的坚毅和隐忍。她目视前方，面色紧绷，神色肃穆而庄重。 “正步――走！”清澈悦耳的女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哒……哒……哒……” 每一次的落脚声都是那样的沉稳有力，就像是一面战鼓，在少年们心中敲响。少年们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词。 楚词走得很稳，头上顶着的矿泉水瓶纹丝未动！ 秦宇眸光深沉，他的目光完全被楚词占据。这一刻，他的眼中只容纳了那正在踢着正步的少女。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身处战场之上，而楚词，就是即将冲锋陷阵的女战士，英勇而无畏。 “立定！” 楚词停下脚步，头一低，准确接住了掉落下来的矿泉水瓶。她回头，朝着身后的队伍一笑，笑容肆意而张扬。 “咚咚咚！”秦宇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了。 “教官，你的水！” 楚词的声音将秦宇拉回了现实，他默默调整好情绪，接过楚词手上的水。 楚词走到丁雯面前，问：“你觉得，我的正步踢得怎么样？” 少年们终于是回过神来了。 “卧槽，这波操作，我服了！” “这也太6了！” “楚词，今天开始，我管你叫哥！楚哥，请收下小弟的膝盖！” 少年们禁不住感叹，同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这么大？ 求安慰！ 胜负已然明了，丁雯想装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对不起！”丁雯低着头小声道。 楚词掏掏耳朵，“声音太小，我没听见！” 丁雯攥紧拳头，觉得异常羞辱，“对不起！”她用了比方才大了一倍的声音说道。 “哎，搞错对象了喔！”楚词扭头对伊伊说：“还杵在那里干什么？” 被安宁推出来的伊伊还有些晃神。 楚词揽着伊伊的肩膀，抬着下巴示意丁雯，“喏，正主在这儿呢！” 丁雯牙齿咬得咯咯响，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的，“对！不！起！” 伊伊愣愣地说：“没关系！” 伊伊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楚词突然想到，“你刚是不是说如果我赢了，你还要……” “楚词！”秦宇打断她。 楚词撇撇嘴，万分不情愿地放弃了方才的念头，忍着心痛大度地说：“大家都是同学，相互之间开开玩笑，不用放在心上。” 蓝舒忍笑忍得辛苦。 “处理完了？”秦宇突然说了那么一句。 楚词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班长失职，绕操场跑三圈！”秦宇看向楚词和丁雯，“你们两个，公然闹事，耽误队伍正常训练。现在，跑到操场中央，用你们最大的力气，大喊三声，我错了！然后，回来训练场地继续给我站着，今天下午不准休息！晚上回去写三千字的检讨，明天早上交给我！” 楚词：“……” “还不快去！”秦宇道。 楚词磨磨蹭蹭地挪去操场中央，丁雯跟在她后面。 “快点儿！”身后传来秦宇的催促。 楚词翻了个白眼，小跑到了操场中央，大声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正在训练的黄遥不经意地看了这边一眼，捕捉到秦宇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他揉揉眼睛，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 ------------ 第二十一章 楚教官 “楚楚，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伊伊问。 晚上的训练结束后，楚词就拉着伊伊三人来到宿舍后面的一块空地上。 “干什么？”楚词道：“练正步呗，还能干嘛？”她招呼伊伊，“来来来，现在是楚教官的教学时间！” 伊伊一愣，有些抗拒。“我，我不会！”今天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她对正步产生抗拒了。 “你生下来就会跑？”楚词眉一挑，“别废话了，赶紧的，我还要回去写检讨呢！” 伊伊站在原地没动。 蓝舒劝道：“练一下嘛！总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了，就永远趴在那里吧！” “正步，真的很难，我……”伊伊低下头，没往下说。 楚词笑了笑，“我曾经以为，唱军歌很难，一直都没敢开口！可是真正唱起来，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很多事情，你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 “我试过了！”伊伊有些激动，“我很努力地练习，可是，我怎么都学不会！” “那是因为秦宇垃圾！”楚词毫不犹豫地甩锅给秦宇。 伊伊：“……” 蓝舒：“……” 安宁：“……” “教官，他其实教的挺好的，只是我笨，学不会而已！”伊伊悻悻地说。 “切！”楚词不屑道：“你不信哦！不信的话就跟我学，看秦宇是不是不会教！” 伊伊还有些犹豫。 “正好！”安宁上前，“我觉得我的正步也不怎么样，楚教官不介意再收一个学生吧！” 蓝舒举起手，“还有我，还有我！” 三人排好队，看着还杵在原地的伊伊，楚词上前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楚词像是没有注意到伊伊不自在的神色，“我们慢慢来啊，我喊一的时候就出左脚，喊二的时候，就把左脚砸下来，同时伸出右脚，懂了没？” 蓝舒等人点点头。 “一！” 四人同时伸出左脚。 伊伊看了看楚词，默默将左右手换了个位置。 楚词耐心等她将动作纠正，“二！” 四人同时向前迈步。 伊伊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没有出错。 “一！” “二！” …… “正步――走！”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立定！” 伊伊满头大汗，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脸色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蓝舒和安宁被打发回去洗澡了，现在这里只剩下她还有楚词。 “我就说嘛，秦宇不会教，你现在信了吧！”楚词得意道。 伊伊郑重地说：“楚楚，谢谢你！”谢谢你今天下午的维护，谢谢耐心的教导。 楚词摆摆手，“矫情什么？我脾气烂，身边没几个说得上话的，亏得你们三个没有嫌弃！我要是不站在你们这边，那显得我多没人性！” “不是的！”伊伊道：“我们都很喜欢你！虽然你脾气有些反常，但是我们没觉得你难相处，真的！” 楚词看着伊伊认真的眉眼，忽然就笑了。她揽着伊伊的肩膀，往食堂走去，“练了这么久，饿了！走，吃宵夜去，我今天心情好，我请客！” 伊伊小声道：“应该我来请你的！” 待到两人走远，拐角处走出来一人。 昏黄的灯光打在那人脸上，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不少。他静静地看着楚词的身影消失，眸中，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色。 “呵！”一声轻笑从他口中溢出…… ------------ 第二十二章 写检讨 “我的秦教官哦，你这份夜宵是跑到学校五公里以外的那家牛杂店买的吗？”黄遥忍不住抱怨。他都要饿死了好吗？ 秦宇没理他，将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 黄遥还在喋喋不休，“就买一份夜宵，你居然出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是绝了……” 秦宇被念叨得不耐烦了，“不想吃了？”说着，他提起装夜宵的袋子，往垃圾筒走去。 “吃！我吃！”黄遥从床上跳下来，夺过秦宇手中的夜宵护在怀中。他刚要是迟了一步，秦宇这糟心玩意儿肯定会把他等了一个钟头的夜宵扔进垃圾筒！ 黄遥嘴里塞满了东西，含含糊糊地问：“你刚到底去哪儿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秦宇躺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手机，闻言，他默了一会儿，说：“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哟！真是奇了，居然也有你觉得有趣的事情！”黄遥问：“啥事儿啊，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秦宇懒懒看了他一眼，“吃你的夜宵！” “切！”黄遥撇撇嘴，“谁稀罕！对了，你们班今天那事闹的好像有点大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总教官会在大会上点名批评！”他有些幸灾乐祸。 “哦！” 黄遥：“……”要不要这么冷淡？ 过了一会儿，黄遥实在忍不住了，“话说，你们班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都快打起来了！” 秦宇道：“只是女生之间的一些摩擦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黄遥啧了一声，不由感叹：“女人，真是一种神奇的动物！” 秦宇凉凉地说：“你有本事就把这句话说给你女朋友听！” 黄遥讪笑，“还是别了，我好不容易才将人追到手的，可不想就这么黄了！说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怪想的！” 秦宇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正在思春的黄遥。他枕着手臂，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清瘦的挺拔的身影…… …… 女生宿舍207。 伊伊对着宿舍里的镜子练正步，蓝舒洗完澡躺在床上敷面膜，安宁在看书，而楚词……楚词在写检讨！ 楚词毫无形象地蹲在凳子上，她咬着笔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想起什么来就在纸上写几笔，写的时候口中还念念有词，“……破坏了集体之间的团结友爱，为此我深表歉意……” 伊伊纠了一会儿动作，看到还在努力写检讨的楚词，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楚楚，要不，我帮你写吧！” 楚词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练你的正步去，凑什么热闹？” “可是，你这么写，什么时候能写完？都十一点半了！”伊伊道。 “大不了今晚不睡了！”楚词头都没抬，“我这还是第一次写检讨呢，一边玩儿去，别打扰我！” 伊伊无奈。 蓝舒敷着面膜下床，“头一次看到写检讨还能那么认真的！”她走到楚词身边，随意瞄了几眼，“我说，你行不行啊？这都一个小时了，你连一千字都没写到，这么下去，你今晚真不用睡了！” 楚词没好气地说：“那我有什么办法，我没写过这个，不会写啊！” 安宁偏头看了这边一眼，有些奇怪，“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上有种东西叫度娘？” 楚词：“……” 楚词：“！” ------------ 第二十三章 教官，你脸上有点东西 果然如黄遥所说，早上的集会上包大人点名批评了13班。 “你们13班啊，可真是有本事！我带军训那么久，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群人推推搡搡的，是要造反吗？”包大人冷声说道。 “13班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听说昨天闹得挺凶的！” 少年们小声地嘀咕着。 “谁让你们说话的？不知道说话要打报告吗？”包大人浓眉一竖，“这都第五天了，还一点规矩都没有！再说？再说就把你们拖出去枪毙十五分钟！” 少年们本来已经收了声，一听他这话，人群中传出几声窃笑。 “笑笑笑，整天就知道笑！”包大人环视一周，“还笑？牙都要掉了，今晚打算喝粥啊？” 黄遥轻咳几声，将到嘴边的笑收了回去。 “13班的听好了，今天上午我将代替你们教官给你们好好上一课，都把皮给我绷紧了！” 同情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13班的少年们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13班，多站半个钟。其余班级，解散！” 没过多久，偌大的操场上就只剩下13班的少年还在接受太阳爱的滋润了。 秦宇慢慢晃到队伍中去，语气少见的轻快，“恭喜啊，今天上午就要被总教官亲自训练了！要把握住机会啊，你们可是第一个得此殊荣的班级。” 众少年：“……”他们一点儿也不觉得荣幸。 看着少年们的苦瓜脸，秦宇悠悠地说：“你们看起来并不开心！” 众少年：“……”他们应该开心吗？ “你们开不开心没关系，反正我是挺开心的！”秦宇难得升起一丝恶趣味。 众少年：“……”扎心了，教官你这样真的好吗？我们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秦宇晃到楚词面前，“罪魁祸首，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词大声道：“报告！我错了！” “错哪儿了？”秦宇问。 “报告！错在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事，耽误同学们训练！”楚词道。 “嗯！”秦宇点点头，“知道错了就好好站！” 秦宇转身要走，楚词再次出声，“报告！” “还有事？”秦宇停下脚步。 “教官，你脸上有点东西！”楚词认真地说。 秦宇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没发现有什么，不由问道：“有什么？” 楚词得逞一笑，大声道：“报告，有点帅！” 秦宇：“……”所以，他这是被调戏了？ 少年们的肩膀微微抖动着，想笑又不敢笑。 秦宇淡定地放下手，说：“你脸上也有点东西！” “有什么？”楚词直觉秦宇接下来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秦宇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某处，嘴角一勾，“有颗痘！” 楚词：“……”早知道昨晚就不吃那两包辣条了。 “噗哈哈！”少年们忍不住大笑起来。 楚词愤愤地盯着秦宇，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至于那么报复她吗？ 气氛因着这几句玩笑而活络起来，有几个胆大的少年也抓住机会打趣秦宇。众少年笑声连连，半个钟的军姿时间很快过去。 当包大人的身影出现在众少年面前时，少年们嘴边的笑意完全僵住。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秦宇，眼神中只传递出一个讯息：教官，救命！ …… ------------ 第二十四章 被包大人支配的恐惧 “笑的，挺开心的啊！”包大人点点头，“很好，趁着还有机会多笑笑。过会儿，你们怕是笑不出来了！我相信过了今天，你们一定会把我这张黝黑黝黑的脸蛋，牢牢记在心中！” 众少年：“……”求放过！ 就这样，原地休息五分钟后，包大人暂时接管了13班。至于秦宇，则是非常没良心地跑回大本营乘凉去了。 黄遥偷了个懒，跑到秦宇身边，问：“你说今天过后，他们会不会对包大人产生阴影？” 秦宇喝了一口水，“他们会不会产生阴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声包大人要是让总教官听到了……”他看向黄遥，幸灾乐祸道：“你就该对他产生阴影了。” 黄遥：“……”你不说话我们还是兄弟！ 另一边，少年们眼巴巴地看着大本营的秦宇。教官，求带走！ “别看了，再看你们的秦教官也不会回来救你们的！”包大人道。 少年们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秦宇身上移开。 “全体都有！”包大人突然下令，“向右看齐！” 少年们忙将头撇向右边。 “小碎步呢？你们吃了是吗？”包大人不悦，“让我听到你们的跺脚声！向右看齐！” “低着头干嘛，想家啦？把你们的脑袋给我抬起来！” “都说了，站军姿的时候不要动！你再动，再动我就一脚踢飞你！” “目视前方，懂什么叫目视前方吗？” “你们排头走齐步步子迈小一点，没看到后面的同学韧带都要拉伤了吗？” “把你们的脚狠狠砸向地面，给我砸出声音来！” …… 13班的少年们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好不容易捱到中场休息，包大人又开始作妖，“来，唱首歌听听。声音嘛，要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我们下午再见！” 少年面露惊恐。 “日落西山红霞飞，唱！” 少年们几乎用尽全力在嘶吼：“日落西山红霞飞……夸咱们枪法数第一，一二三――四！” “不错，勉强达到我的要求！”包大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少年们松了一口气。 “第一排第五名……” 被点到的伊伊如临大敌。 好在，包大人只是说：“步子还稍稍有点慢，注意跟上节奏！”他看向众少年，“原地休息十分钟！” 十分钟后，13班的少年们等来了他们亲爱的教官。 见到秦宇，少年们险些感动得热泪盈眶。 王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教官，你可来了！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是我才一会儿没见你，就感觉自己过了好几个三秋！” “出息！”秦宇嗤笑，“才那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另一男生道：“教官，您是不知道包大人的手段，我们差点就交代在他手上了！”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蓝舒不忍回忆自己方才的惨状。 “你们的包大人托我转告给你们一句话！”秦宇道。 少年们竖起耳朵。 “他说……”秦宇故意卖了个关子，“他很期待，下次再见！” 众少年：“……”他们一点也不期待！包大人再见，再也不见！ ------------ 第二十五章 落汤鸡 九月的天气还有些反常，上午明明还是晴空万里，下午的时候乌云就布满了天空。 “这该不是要下雨了吧？”有少年喃喃自语。 少年们脸上透露着兴奋。下雨意味着什么啊？当然是不用军训了！ 老天爷也非常给力，在少年们期待的目光中，今年军训的第一场大雨终于是降落。 “耶！”少年们欢呼着，跑向指定的避雨场所。 这场雨来得很猛，落地不久就成瓢盆之态。哪怕少年们在第一时间就奋力奔跑，到达目的地后身上也或多或少湿了一些。不过，少年们一点儿都不在意，在避雨的场所随意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三五成群地聊着。叽叽喳喳的，好不欢快。 蓝舒靠在安宁身上，“总算是下雨了，天知道我盼这场雨盼了多久！看在这场雨的份上，我原谅包大人今早的暴行了！” 伊伊心有余悸，“他当时点到我的时候，我腿都软了，就怕他把我拖出去枪毙了！” 蓝舒突然坐直身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就是今天早上我们站军姿的时候包大人不是下来巡视吗，然后王勋那货偷懒放松被发现了，你们猜包大人说了什么？”她卖了个关子。 三人摇头。 安宁问：“说什么了？” 蓝舒学着包大人的语气，“收腹！还没怀孕呢，挺什么肚子？噗哈哈！”说完，她自己就先笑了起来，“我当时差点就绷不住了！王勋一男的，怀什么孕啊？当时王勋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其余三人也笑了起来，伊伊感叹：“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包大人是个人才！” 楚词盯着一个角落出神，安宁忍不住问她：“楚楚，你在看什么？” 楚词指着自己盯着的角落说：“我在想，如果包大人站在那里，我能不能看到他？” “噗哈哈！”几人又笑作一堆。 这场雨下了很久，直到下午训练时间结束才停了下来。 包大人有些不爽，黑着脸让教官们自行解散。 13班的大本营中，秦宇嘱咐道：“回去赶紧洗个热水澡，别病倒了耽误训练！” “报告！”王勋将右手高高举起。 “说！” 王勋道：“教官，那我们今晚上还要训练吗？” 秦宇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你说呢？” 王勋蔫蔫地把手放下来。要是他说，肯定说不用训练了啊！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口。 短暂的休息之后，少年们又回到了训练场地。大雨过后，地面全是湿的，没有一处可以坐的地方，少年们只好苦哈哈地蹲着。 秦宇一来看到一群可怜巴巴蹲在地上的少年，觉得好笑，“干什么呢你们，跟蹲监牢似的！” “报告教官，我们只是想坐下！”王勋弱弱地说。 秦宇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坐什么坐，起来训练！” 晚上的训练是一天中最轻松的了，没有热辣辣的太阳，也没有折磨人的军姿，多数的时候只是坐在原地唱唱军歌。 不过，今晚注定是个不能坐的夜晚了。 “你们先回去呗，我去吃点夜宵！”训练结束后，楚词对蓝舒三人说。 “那你帮我带点儿！”蓝舒道：“我也有点饿了！” “行！” 安宁问：“要陪你去吗？” 楚词摆摆手，“就几步路而已，你们先回去吧！” 伊伊看了看楚词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色，“等会儿不会下雨吧？” 然后，楚词是淋着回来的！ “阿嚏！”一回到宿舍，楚词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我的妈呀！我们正打算去接你，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蓝舒赶紧放下手中的雨伞，接过楚词手上的东西，催促她进去洗澡，“快点快点，不然该感冒了！” 楚词全身都湿透了，头发哒哒滴着水。她刚出食堂的时候，只是飘了一点小雨，她没当回事。谁知道，走到半路的时候，老天突然发力，把她淋了个透心凉。 楚词从浴室里走出来，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吹头发。 蓝舒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冲剂走过来，“把这个喝了，不然明天可能会感冒！” 楚词只是看了一眼，就嫌弃地移开目光。从小，她就十分讨厌这种是药不是药的东西。“不喝！你楚哥身体好着呢，感冒什么的都靠边站！” 第二天，楚词觉得脸有些疼。 大概，是被打肿了吧…… ------------ 第二十六章 台阶军姿 第二天一早，楚词一睁眼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她迷迷糊糊下了床，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扶住桌子才不至于跌倒。 “楚楚，你没事吧？”安宁最先发现楚词的异状，不由担心。 “没事！”楚词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蓝舒听到声音走过来，看到楚词脸上泛起的不健康的潮红，忍不住数落：“让你昨天喝冲剂不听，这下好了，病了吧！” 楚词低头咳嗽了几声。 伊伊皱着眉头，“今天你就不要训练了，去跟教官请个假，然后去校医室躺着！” “请什么假！”楚词从柜子里翻出退烧药，“只是小病，吃点药就好了！” 蓝舒翻了个白眼，“病成这样还要去军训，我要不要去给你申请一个优秀奖？” 伊伊跟着劝：“楚楚，你这个样子真的不适合训练！就请假吧！” 三个人苦口婆心地劝说，口水都说干了，都没能让楚词改变主意。用蓝舒的话说就是，这人要是犟起来，十匹脱了缰的野马也拉不回来。 13班的大本营中，少年们面面相觑，皆是不解。今天包大人没叫他们站军姿就把他们放回来了？这就有点诡异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看着其余教官带着队伍离开大本营，13班少年们隐隐嗅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教官，我们今天是不是不用站军姿了？”王勋忍不住问。 “不站军姿？”秦宇斜睨了他一眼，“你几岁了，还这么天真？” 随后，他对少年们说：“昨天，总教官说，你们的腰板挺得不够直，转体还有齐步什么的，不够干净利落。连夜召集教官们开会，想了个法子帮你们纠动作。” 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方法！这是少年们的心声。 “全体都有，向后转！跟上前面的班级，齐步走！” 少年们满怀心事地向前走，心中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 等到了目的地，少年们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脚步怎么也迈不开了。 秦宇在后面催促，“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黄遥正在训自己班的小兔崽子，看到秦宇，忙向他招手，“秦教官，这里！特地给你留了位置！” 秦宇朝着黄遥的方向努努下巴，“听见没有，14班的教官给你们留了位置！” 众少年：“……”他们一点也不想要！ 少年们哭唧唧地被自家教官赶到14班旁边的位置。 “干嘛？还要我请你们上去啊？”秦宇凉凉地说：“或者说，是想让总教官请你们上去？” 少年们将头摇成拨浪鼓。教官，咱别闹了好吗，让包大人来，他们还有命吗？ “楚楚，你行吗？”距离楚词最近的蓝舒问。 楚词早上吃过药，状态好了一些，只是脑袋还有些昏沉罢了。她对蓝舒笑笑，“没关系的！”她深呼一口气，跟着前面的人站上了台阶。 偌大的室外篮球场中央空荡荡的，与之相反，一旁看台的台阶上，一排排少年背对篮球场站着，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那场景，怎一个壮观了得？ …… ------------ 第二十七章 我可以 太阳麻麻今天偷了个懒，躲在云层中没出来。昨晚上下过一场大雨，空气中还残留一丝凉意。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少年们站在台阶上，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才站了不到十分钟，他们就感觉脚麻得厉害。这一次军姿站完，这脚还是自己的吗？ “按军姿要领站好，脚掌的三分之二要露在台阶外！”秦宇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站稳了，不要晃！” 少年们努力挺直腰杆，脚却一点一点地往台阶里面挪。秦宇将少年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闭眼装瞎。台阶军姿对于这群少年来说的确是有难度，所以只要不太过，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秦宇话少，站军姿的时候，除了必要的提醒，他不会多说一句话。这就导致了，13班这边的气氛有些沉闷。 与之相反，隔壁的14班就是另外一种画风了。 “睁大你们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着前面同学的脑袋，数一数，他有多少根头发。数完了，这次的军姿就可以结束了！”黄遥道。 “报告！”有人大声说：“教官，我前面的同学没有头发！” 14班的少年们窃笑。 黄遥一拍脑袋，哎呀，忘记队伍里有一个光头了。他想了想，道：“那你就盯着他的后脑勺，盯出一个窟窿为止！” 当14班再次笑出声，黄遥懒洋洋地说：“笑什么笑，严肃点，站军姿呢！” 14班的少年们：“……”教官，我们也很想严肃来着。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你们不舒服的打报告啊！万一摔下来后脑勺着地，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一个女生大胆地开着玩笑：“教官，你会保护我们的对吧？我们要是摔下来了，你扶着不就好了？” “可别！”黄遥夸张地大叫：“你们一个班五十几个人呢，扶得过来吗我？” 13班的少年们一边站军姿，一边在心中感叹：同是教官，怎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呢？教官，也不求您像14班的教官那样逗乐我们，但是，劳烦您老吱个声好咩？ 许是听到了少年们的心声，秦宇道：“时间已经过半了，你们再坚持一下！” 楚词头晕得厉害，冷汗蹭蹭地冒着，她咬着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这时候站的位置是队伍的最旁边，秦宇巡视一圈后，恰好站在她的身旁。 秦宇认真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脸色，察觉到她的异样，他道：“不舒服就打报告，不丢人！” 楚词没吭声，挺了挺腰杆，让自己的身体摇晃得不那么厉害。 秦宇低头看她，“还能坚持吗？坚持不住就休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可以！”楚词道：“只要我还没倒下，就是可以坚持！” “不要强撑！”秦宇皱眉。 楚词扭头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可以！” 秦宇无法。不过在后来的十五分钟里，他一直留意着楚词的状况。 楚词状态不是很好，脸色发白，连嘴唇都是白的。她的脸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几缕发丝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上。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好像下一刻就能摔下来似的。可是每次，她总能在最后一刻稳住，硬是没有让自己摔下来。 怎么跟个不倒翁一样！秦宇不合时宜地想道。 半个钟头终于过去，少年们松了一口气，秦宇也松了一口气。 “全体都有，往台阶里面站！” 少年们抬起几乎没有知觉的脚，往里面挪去！ “听口令，踏步――走！” 少年们互相搀扶着，活动活动自己发麻的双腿。 “立定！好了，都坐下休息吧！” 少年们瘫在了台阶上，好想躺下来啊有没有？ 秦宇难得有了笑意，“你们这次的表现很不错，都坚持下来了，很好……” 楚词听不到秦宇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头晕乎乎的。她甩了甩脑袋，非但没有把那种眩晕感甩走，反倒是眼前一黑。 “喂！”一旁的何莹莹惊叫出声。 …… ------------ 第二十八章 爸爸 楚词晕在何莹莹怀中，脸色发白，呼吸有些急促。 “教官，她晕过去了！”何莹莹僵着身体。 秦宇大步走上台阶，眉头夹得死紧。看着少年们几乎瘫在地上的模样，他蹲下身子，冷声道：“扶她上来！” “啊？哦！”何莹莹呆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将楚词扶到秦宇背上。 秦宇背起楚词往医务室的方向赶去，“来一个人照顾她！” 蓝舒缓过一口气，跟上秦宇的步子。 秦宇掂了一下身后的重量。 真轻！他暗自想到。 楚词不算完全意义上的晕倒，她还残存着些许意识，只不过这意识有些模糊罢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个人背着她一直走一直走。 那人的背很宽厚，很温暖，就像儿时父亲背着她那样，让人安心。 恍惚间，楚词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好多好多年前：傍晚的天空，成片的晚霞，还有温馨的小院。年轻男人背着一个小女孩满院子疯跑，爽朗的笑声传出去老远。小女孩趴在男人背上，搂着男人的脖颈咯咯地笑着。一旁，美丽的少妇倚在门框上，笑得温柔…… 楚词的脑子已经浆糊了，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回忆，双手无意识收紧，就像儿时抱着爸爸那般抱紧那人的脖颈，脑袋还很不安分地在那人的侧颈上蹭来蹭去的。 秦宇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那颗毛绒绒的脑袋一直蹭着他的脖子，他觉得有些痒。少女轻柔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一种陌生的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抿着唇，不发一言，脚下的步子渐渐加快。 蓝舒努力追赶秦宇的脚步，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教官明明背着一个人，为什么还走得那么快？ 很快，秦宇就来到了校医室，他小心地将背上的楚词放在校医室的床上。 军训期间因为身体不舒服找校医的少年不少，不过被教官背着来的，这还是头一个。值班校医不敢大意，认真地为楚词检查。 “她有些发烧！”校医说道。 蓝舒点点头，“嗯，她昨天晚上淋了雨，今早起来就发烧了！” 秦宇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不舒服为什么不请假？发烧是说着玩的吗？” 蓝舒有些委屈，又有些自责。 校医结束了检查，“还有点烧，不过问题不大，过会儿就能醒来。等她醒了，吃些药，再发发汗，烧退了就没事了。她今天的训练要暂停，明天的话也要看具体情况” 秦宇点头，“应该的！”他转头看向蓝舒，“你留一下照顾她！她好一点，再归队！” 蓝舒点点头。 楚词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那天，冰冷的医院里，男人毅然决然的背影还有女人强撑着的笑颜。之后的两天里，女人总是望着病房门口出神，期盼着心中的那个人出现。她到底没有等来那个人，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带着遗憾离开了她所热爱的世界。 那天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很暖，一直守在病房中的女孩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两天前，男人走了，她没能留住。两天后，女人走了，这次，她甚至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楚词紧闭的双目渗出了泪花。 秦宇转身欲走，手却被人用力拽住，力道大得让他险些站不稳。 楚词抓着他的手，喃道：“爸爸……” 秦宇：“……” 蓝舒：“……” ------------ 第二十九章 你好自为之 校医室中，蓝舒坐在楚词身边，一边留意楚词的情况，一边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床上的人抖了抖眼皮，缓缓睁开了眼睛。 楚词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站完军姿之后，她就晕过去了，然后，然后……嗯……不记得了！ “醒了啊！”蓝舒撑着下巴看着她，一脸莫测高深。 楚词的嗓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她哑着嗓子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蓝舒“啧”了几声，“我一直知道你胆子很大，可我没想到你胆子居然这么大！”她晃着脑袋，叹了几声，“惹不起惹不起！” 楚词被她那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你，到底什么事，你说清楚！” “真不记得了？”蓝舒问道。 楚词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记得还会问你？” “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校医室的吗？” 楚词想了想，试探道：“被人背来的？”她记得自己好像是趴在某个人的背上。 “宾果！”蓝舒打了个响指，“知道是谁背的你吗？” 楚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依稀记得那个人的背很宽厚，背她背得很稳。可是，纵观整个13班，她还真没有找到类似的人物。她摇摇头，道：“不记得了！是谁啊？” 蓝舒神秘兮兮地凑上前，小声道：“是教官！” 楚词：“……” “你，你说谁？教，教官！”楚词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烧坏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你没有听错！”蓝舒好心提醒她，“而且……”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而且什么？”楚词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会是摊上什么大事了吧？ 蓝舒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你刚一直喊人家教官，爸爸！” 楚词：“……” 楚词：“！” 楚词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 “这还不止！教官准备走的时候，你死命拉着人家的手，怎么都掰不开！后来还是校医帮忙弄开的！天知道你那时用了多大的力气，放开之后，教官的手腕通红通红的。你是没看见，教官的脸色，啧，那叫一个精彩！” 她看了一眼楚词，眸光中带着同情，“我要回去训练了，你，你好自为之！” 楚词一脸生无可恋，连蓝舒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察觉。半响，她扯过一旁的迷彩外套蒙住自己的脸。所以，她现在该怎么办？ …… 另一边，秦宇回到训练场地，正好碰上黄遥在编排他。 “你们教官这人啊，还真不怎么样！他在人前那是人模狗样的，可是私底下，人品差得要死！我跟你们说啊……” 秦宇：“……” 秦宇面色阴寒地走到黄遥身后，黄遥说得正起劲，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身后站了个人，只是觉得少年们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你们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黄遥问道。 两个班的少年们只是看着黄遥，准确来说，是看着黄遥身后，没敢吱声。 “那个，教官！”最后还是高萱看不下去了，她提醒道：“你，你后面！” 黄遥顿时觉得脊背发凉，他机械地扭过头，秦宇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黄遥讪讪地笑了两声，“秦教官，你，你回来了啊！”他想找个话题，好让秦宇忘记方才的不愉快，“你们班的那个同学怎么样了？” 一提到楚词，秦宇就觉得手腕隐隐作痛，他的心情更加恶劣了。他冷冷地看了黄遥一眼，径自招呼13班的少年们训练。 这是，不打算追究了？ 黄遥挠挠脑袋，秦宇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这么小心眼一人怎么突然间这么大度？ ------------ 第三十章 爸爸的感觉 休息的空档，安宁和伊伊凑到蓝舒身边询问楚词的情况。 “她还好，身体没什么大问题。”蓝舒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就是受了点打击！” 伊伊摆摆手，“那很正常啊！就她那个烂脾气，被讨厌的人送去校医室，不炸了才怪！” 额……其实，不单单是那个原因的！ 知道内情的蓝舒抬头望天。没人懂，好寂寞！ 知道楚词没事，安宁和伊伊放下心来。三个女生凑在一起开起了玩笑。 “你们说，被教官背着是什么感觉呢？”伊伊忍不住好奇。 安宁道：“回头你可以问问楚楚，她肯定知道！” “大概是爸爸的感觉吧！”蓝舒想起刚刚在校医室发生的那一幕，脱口而出。而后，她发现安宁和伊伊一脸惊悚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蓝舒呐呐地问。 伊伊好半天才消化蓝舒的话，“教官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怎么会给人爸爸的感觉？楚楚脑子烧了，你脑子也烧了吗？” “对啊！”安宁附和，“我们教官可是这批教官中最帅的一个，再怎么也不会给人爸爸的感觉吧？” “谁知道呢？”蓝舒耸肩。她又没被秦宇背过，只是听见楚词迷迷糊糊喊了秦宇一声爸爸，才这么说的。 蓝舒她们的声音并不大，不过一旁的何莹莹还是能听到些许。 被教官背着是什么感觉呢？ 红霞慢慢爬上何莹莹的脸颊，她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楚词晕倒之后，她和秦宇有过短暂的接触，就是在秦宇背楚词的时候，她将楚词扶上秦宇的背。那时候，她和秦宇挨得很近，近得能闻到秦宇身上清冽的男性气息。当时她还没什么感觉，只是过后每每想到那个场景，都免不了面红耳赤。 每一个军训的女生都觉得自己的教官帅气的一匹。十五六岁的女生爱做梦，对未知的美好的爱情充满着无限幻想。秦宇，几乎满足她们对另一半的所有要求，高大的身躯，冷峻的面容，还有从军营中历练出来的那种沉稳的气质，再加上教官的身份，情窦初开的女生们对他完全没有抵抗力。 不只是何莹莹，13班超过半数的女生面对秦宇时都会有些心跳加速，甚至是其他班的女生在路上见到秦宇也会偷偷瞄他，还会在宿舍里偷偷地讨论。 不远处，秦宇正在同黄遥谈论些什么。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扭头往何莹莹的方向看了一眼。 何莹莹立马别开头，假装自己只是不小心看到那边。她心虚得很，以至于训练时看着秦宇的目光都是躲躲闪闪的。 “今天已经是军训的第六天了，根据上面的安排，明天会组织你们拉练。提前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秦宇看向众少年，“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参加这次拉练，也希望能在终点看到你们每一个人的身影！” “教官，我们会加油的！”何以铭大声喊道。 “教官，我们会加油的！”13班的少年们跟着他喊了起来。 秦宇点点头，“具体的情况今天晚上会告知你们，现在，继续训练！” “全体都有，左右间隔三十厘米，前后间隔一米，向右看齐！” …… ------------ 第三十一章 妒 女生宿舍210。 丁雯把迷彩外套扔在椅子上，“累死我了！我的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可不是！”刘露道：“包大人也太能折腾了，居然让我们站台阶！我去，差点没要了我半条命！” “哎哎哎！”姜萍拉着自己的椅子凑到丁雯和刘露旁边，“你们说，那楚词也太幸福了吧！教官哎，我也好想有这种待遇！”她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哟，才想到教官你脸就红了。矜持，矜持！”刘露调笑道。 丁雯阴阳怪气地说道：“楚词一个跑完八百米连气都不喘一下的人说晕就晕了，而且恰好是在大家刚站完军姿都没力气的时候晕！啧！”她摇着头，满脸不屑。 刘露和姜萍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会吧！楚词平时总喜欢和教官作对，感觉她挺不喜欢教官的！”刘露对丁雯的话表示怀疑。 丁雯翻了个白眼，“她要是不这么做，教官怎么会注意到她？”见那两人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她又补充道：“你们也不想想，我们班差不多六十个人，教官能叫出几个名字？要不是先前楚词的作为，教官能知道她的名字？” “这……”姜萍被说动了，“那这个楚词也太心机了吧！” “那不是！”丁雯附和。 “楚词今天是因为发了烧，身体不舒服才晕倒的，你们别乱说！”何莹莹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下去了，“你们要是没事做，就多看一点书，别总是一天到晚的在别人后面说人闲话。好歹也读了那么多年书了，别总跟个长舌妇似的！” 丁雯面色一僵，有些恼羞成怒，“我们怎么乱说了？你要是不爱听就别听！” “你……”何莹莹气结。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干嘛要为了一个外人伤了和气呢！”姜萍劝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 何莹莹觉得这群人好不讲道理，她起身出了宿舍，丢下一句，“没什么好说的！” 丁雯把手上的东西重重一摔，“爱说不说！” 何莹莹走到宿舍楼的另一边，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吹风。 午间的风柔柔的，就像一根小羽毛，轻轻拂过脸颊，让人很是舒服。何莹莹吐出一口浊气，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一阵嬉笑声吸引了何莹莹的注意，她下意识地往声源处望去，见着楚词一行人闹嚷嚷地往宿舍楼的方向走来。她们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得出来心情十分愉悦。 何莹莹看着走在中央的楚词，心生羡意。同样是新舍友，为什么楚词的舍友那么好相处，而她自己的却是…… 似乎，所有的好事情都让楚词占完了。好的舍友是她的，同学们也乐得和她打交道，甚至是教官都对她另眼相待！ 凭什么？她明明也很努力了啊？ 何莹莹看向楚词的目光染上了一丝妒色。 楚词几人已经走上楼梯了。楚词看到栏杆旁的何莹莹，似乎，她今天早上就是晕在这人怀里的。嗯，应该打个招呼的。 这么想着，她朝着何莹莹招招手，“哈喽！” 何莹莹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了。 楚词：“……”她有得罪过她吗？ “那个，你别在意，何莹莹这人就是这样！”蓝舒解释道：“蜜罐里长大的，有点大小姐脾气。但是，她人不坏的！” “我就想知道，我是哪里让她看不顺眼了？”楚词有些无奈。 安宁有些惊讶，“难道你不知道，单单是教官背你这件事，就足够让班里面大部分女生看你不爽了吗？” 楚词：“……” 呵呵！呵呵呵！ ------------ 第三十二章 谁怂谁是孙子 下午的训练，楚词硬是被蓝舒三人拖去了校医室。 “要不要拿根绳子把她绑起来，我怕她等我们走之后偷偷溜过去！”伊伊扭头看了看校医室的门口，颇为不放心地说道。 “放心吧，她不会跑的！”蓝舒说得笃定 “你怎么这么确定？”安宁狐疑地看着她，问道：“刚刚我和伊伊先走了，你后来和楚楚说了什么？” 蓝舒神秘一笑，“秘密！” 时间倒回到两分钟之前，蓝舒和伊伊一前一后离开了校医室，蓝舒留在了最后。 “楚楚，你下午一定要好好在校医室休息知道吗？”蓝舒叮嘱楚词。 楚词嘴上答应着，“知道了！” 蓝舒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好说话。脑海中灵光一闪，蓝舒顿时有了主意，“别耍花招哦！要是我在训练场看见你，我可能会忍不住对安宁和伊伊说些什么，比如，今天早上……” 蓝舒没再往下说，她看着楚词，威胁意味很是明显。 楚词听到这话脸色僵了僵，她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带着病呢，我又不是脑子有坑！” 蓝舒点点头，“那就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特地停下来，笑眯眯地对楚词说：“我觉得，如果安宁和伊伊知道早上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很惊讶的，你觉得呢？” 楚词：“……”那真的只是意外！ 校医室门外放着一排长长的椅子，是供身体不舒服的同学休息的。此刻，楚词就坐在一群脸色发白的伤兵之间，撑着下巴，无聊地望着天花板。 楚词身体素质好，吃了退烧药，又休息了一个上午，她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舒服了。用她的话来说，跑个八百完全没有问题。原本她是想等到蓝舒她们离开之后再溜去训练场的，谁知道蓝舒这家伙会用那事威胁她？ 那绝对是她高中生涯中最大的一个污点！ 楚词想事情想得出神，完全没有听到旁边的几声“教官好！”等她回过神来时，包大人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哟，是你啊，前几天不是很硬气吗？怎么才没过多久，就混到伤兵连来了？啧！”包大人毫不留情地嘲笑着。 楚词：“……”忍住，忍住，打不过他的！ “教官好！”楚词扯出一个笑容，心中将包大人问候了几个来回。 包大人露出一口大白牙，“我突然想起网上的一句话，嘴上笑嘻嘻，心里MMP！”他看着楚词，“有点职业操守行不行，要笑也笑得好看一些啊！” 楚词：“……”妈的，还是很想动手怎么办？ 包大人在她身旁坐下，“我听说，你正步踢得很好！” 楚词这会儿没什么好脸色，硬邦邦地说：“还行！” 包大人也没在意她的语气，自顾自地说道：“其实吧，教官们还挺喜欢训你这种性子的学生的，收拾起来，那叫一个爽快！要不是我还有事情要忙，我都想把你们这群人集中到一块，一起收拾了去……” 楚词开始磨牙。 “每次看到你们那种很想干掉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我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楚词牙齿磨地咯咯响。 好在，包大人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只待了五分钟就走了，不然，楚词怕是真的得和他动手了。 包大人临走了还没放过楚词，“明天就要拉练了，就你这样……”他摇了摇头，“啧”了一声。 楚词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谁怂谁是孙子！” “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包大人说完，起身离开。走出去没多久，他回过头来看正在翻白眼的楚词，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她那么像一个人？像谁来着？” …… ------------ 第三十三章 巧遇 在校医室待了一个下午，楚词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好在，晚上的训练轻松，她也终于获准去了训练场。 秦宇倒是没有再带着他们训练，而是交代了明天拉练需要注意的事项。 “明天的拉练，六点半之前集合完毕，迟到的……”秦宇看了一眼楚词，“一律按照不合格处理，也就是说，凡是有迟到的，恭喜，你们明年可能还会再见到你们亲爱的包大人！” 楚词撇了撇嘴，她不就迟到了一次而已吗，至于那么盯着她吗？ “该说的，总教官下午的时候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只强调一点，如果有不舒服的，不要强撑，立刻到学校的医疗车休息。”秦宇淡淡地说：“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人晕倒了，别指望我让人去扶。那个时候，我一定带着人从他身上踩过去！” 众少年：“……” 考虑到明天的拉练，少年们早早就被放回去休息了。 回到宿舍，少年们热切地讨论明天拉练的相关事宜。 “拉练的路线你们知道了吗？我听说距离还不短呢！” “会很累吗？好担心我坚持不下去哦！” …… 207的小仙女们也参与了类似的话题。 “明天应该要走很长的路吧！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准备啊？”蓝舒问道。 安宁放下手中的书，“不懂哎，教官也没说什么，应该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吧！” 蓝舒道：“我有个表哥，他说拉练很苦的，比站军姿还要难熬！” 楚词无聊地转着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过了一会儿，她馋了。 “我想吃夜宵！”楚词突然说。 宿舍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伊伊抽了抽嘴角，“又吃！楚楚，你知道明天要拉练吗？” 楚词点点头，“我知道啊！”这跟她要吃夜宵有什么关系吗？ “你就没有一点紧张感？”伊伊又道。 楚词耸肩，“为什么要有紧张感？不就是走远一点的路吗，多大点事！夜宵吃不吃？” 三人默。 “给我带一份凉皮！”蓝舒很是心累地朝楚词招招手。 楚词点点头，拿着手机下楼去了，剩下的三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学校的医疗车是什么样的啊……” 楚词美美地吃完心心念念的正新烤肉，拎着四杯奶茶还有一份凉皮慢悠悠地晃回宿舍。走到一半，她看见秦宇正在往这个方向走来。 楚词的第一反应是想跑，无奈，秦宇已经看见她了。楚词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教官好！” “生活过得很滋润啊！”秦宇道。 楚词讪笑，“还好还好！” 秦宇斜睨着她，“你刚刚是想跑？” 楚词：“……”教官，有句话叫做看破不说破！ 还好，秦宇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而是问道：“身体好点了吗？明天的拉练能坚持吗？” “可以的！今天休息了一天，已经没事了！”楚词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那个……教官，今天谢谢你啊！” “嗯！”秦宇道：“下次记得，看准了人再喊！” 楚词羞愤欲死，“教官，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教官再见！”楚词飞速地说完这一串话，也不等秦宇出声，撒开脚丫子就跑，活像后头有鬼在追。 秦宇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低地笑出声来…… ------------ 第三十四章 拉练 天刚蒙蒙亮，少年们便从睡梦中醒来。昨天晚上讨论得太起劲，不少人熬到半夜才睡下，担心今早起不来，他们还特意调好了早早的闹钟。 早上六点钟，操场上便稀稀落落站了好些人，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慢慢地，东边的天空上，太阳冒出了一个头，操场上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少年们脸上满是跃跃欲试，对即将到来的拉练充满了期待。 不过六点二十，参加拉练的少年已经全部到位。包大人带着教官们来到操场，便是看到了操场上那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 包大人连日绷着的脸色有所放松，他咧嘴笑了下，一口大白牙格外醒目。“我很高兴，今天，我没有收到一张假条！我将要带着1020名学生进行本次的拉练，我希望能在终点看到1020张脸！你们，有信心吗？” “有！有！有！”少年们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呐喊，声声回声飘荡在青阳高中的上空。 包大人大喊了一声：“好！”他抬手示意少年们安静，黝黑的脸庞此刻也因激动涨得通红，“出发！” 少年们浩浩荡荡地离开校园，开始了他们的拉练之路。 青阳高中依山而建，以山得名。学校后门便修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公路蜿蜒而上，如巨龙盘踞。而这条公路的终点便是少年们这次拉练的目的地――青阳山！ 学校为这次拉练做足了准备。少年们分成三列，从一班一直到17班，排成了长长的队列。教官们站在各自班级的旁边，应付突发状况。每隔三个班级，就配备有一辆医疗车，医疗车中是各样的药品还有供不舒服的少年们休息的小凳，甚至还摆着两张行军床。 青阳山早已被清场，盘山公路上只有雄赳赳气昂昂前进着的少年们。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首《强军战歌》以燎原之势响彻整座青阳山。铿锵有力的节奏，略显稚嫩的嗓音，两者的组合在青阳山中回响着，经久不息，令人荡气回肠。 人群中的楚词眼睛发亮。先前唱军歌，是因为那群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少年们。但是今天，只是因为她自己。直到今天，她才算真正理解了唱军歌的意义。开口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了自己就是一名军人的错觉。 这就是军歌的魅力吗？ 一旁的秦宇原是想叫少年们留些力气的，可是看着少年们那坚毅的目光，他有些说不口了。罢了！秦宇笑了笑，放弃了开口的打算。 秦宇认真留意少年们的状况，当他的目光落到楚词身上时，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少女发亮的眸光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芒，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心中的异样愈发强烈，秦宇皱着眉头，将那股异样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他深呼一口气，目光移向别处。 “轰轰轰！”航拍机的声音响起。少年们昂着脑袋，扬起灿烂的笑脸，朝着半空中的航拍机挥着手，“哈――喽――你――好――吗――” 早在少年们出发的时候，航拍机已经起航。它盘旋在半空中，记录下这极为珍重的一幕…… ------------ 第三十五章 谁说不可以 有人说，少年人就像是早晨初升的太阳，充满了朝气与活力。对此，包大人深以为然。他坐在最前头的吉普车车顶上，看着那一张张布满汗水的稚气未脱的脸，露出了老父亲一般慈祥的笑容。 太阳已经升起，明媚的阳光投射到少年们脸上，晶莹剔透的汗水折射出夺目的光芒。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歌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拉练还在继续，歌声也还在继续。只是慢慢地，歌声不再像先前那般洪亮，少年们脸上的兴奋也褪去了不少。 行至半山腰，陆陆续续有人坚持不住，被扶到学校准备的医疗车上休息。他们坐在医疗车上，手里捧着一杯葡萄糖，看着还在奋力前行的同伴们，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羡意。 少年们的脚步慢了许多，他们相互加油打气，在通往山顶的道路上踽踽独行。 “青春似火，超越自我！13心齐，所向无敌！加油！加油！加油！”人群中央，突然传出少年们嘹亮的口号声。 13班的少年们紧紧握着身旁同伴的手。脚像是绑着千斤巨石那般沉重，但是落下的每一步都坚定无比。他们望着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眸中燃着熊熊不服输的火焰。 艰难前行的少年们往声源处看去，秦宇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杆，一种名为自豪感的东西油然而生。他看着至今为止还满员13班，眸中落满了笑意。 早在半山腰的时候，13班就有人隐隐有坚持不下去的趋势。也就是那时，那个少女拉住了身旁同伴的手，大声喊出13班的口号。随后，13班其他的人也拉起了同伴的手，一起喊出了他们的口号。那些萌生了退意的少年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克服了心理的极限，咬着牙一直坚持着。 秦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少女身上，阳光下，少女那飞扬的神采真是该死地吸引人。秦宇强迫自己别开头，将目光移到别处。 13班的这一出影响的不仅是本班的少年，原本想打报告的其他班少年见此情景，猛一咬舌尖，跟着大部队继续前行。 快了，快了，走在最前面的班级已经到达了山顶。楚词抬头看去，她已经能看到包大人洁白的牙齿了。 走在楚词右边的何莹莹突然眼前一黑，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前扑去。楚词忙挣开左边同伴的手，接住了何莹莹，“喂，你还好吧？” 队伍被迫停下。 秦宇大步赶来，皱着眉道：“赶紧扶她去医疗车上！” 何莹莹吃力地睁开眼睛，她的视线正对着山顶的方向。还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她不甘心！不甘心！她的眼眶红了，眼泪忍不住落下。何莹莹将头埋在楚词臂弯，拼命摇着头。她不想放弃，她不要放弃！ 楚词半抱着何莹莹，手臂上传来温热的湿意，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教官，还有那么一点点路了，能不能……” “不能！”秦宇语气强硬，“现在，立刻，马上扶她上医疗车！” 不要！何莹莹没有力气说话，只是使劲摇着头，无声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们带着她走，可以走到山顶的！”楚词还在坚持。 “你这是拿她的命在开玩笑！”秦宇吼道：“现在，我命令你，马上扶她上医疗车！” 楚词没动，她抬起头，直直撞入秦宇冰冷的目光中，眸中的坚持不减半分。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13班的少年们看到这场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后头的14班已经赶上来了，黄遥远远看着，大声喊道：“怎么回事啊秦教官，土匪挡道呢你？” 秦宇瞥了黄遥一眼，再看向楚词时，态度不似先前那般强硬，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别在这里杵着了，你看她这个样子，还能上到山顶吗？” “谁说不可以！”楚词反问。 “她都已经脱力了，你让她怎么上……”秦宇的瞳孔猛地一缩，还未出口的话语死死卡在了喉咙里…… ------------ 第三十六章 山顶 黄遥从后面赶上来一把搂住秦宇的肩膀，“发什么呆呢你，你们班的小少年可都走完了！” 秦宇眸色深沉，“没事！”他扯开黄遥的手，大步回到13班的队伍旁边。他还有些失神，脑海中久久回放着方才发生的那一幕。 “谁说不可以！”少女清澈悦耳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然后，秦宇便是看见那个少女矮下身子，将和她差不多高的何莹莹背起来，大步朝前走去，边走还边喊道：“前面的，步子大点，跟上大部队！” 少女留给他的，只是一个不服输的背影！ 多少年后，秦宇每每回忆起这一幕，都忍不住感慨：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呢？ 最后这一段，楚词走的并不轻松。若是她还是一个人，那这点路程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可她背后还有一个何莹莹！背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体重的人可不是开玩笑，更何况走的还是上坡路！ 没走多久，楚词的脸上就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鬓角垂落的发丝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上，她没有理会，也无暇理会。 楚词背上的何莹莹泪水已然决堤，“你，你还是放我下来吧！”她吃力地说道。 “闭嘴！”楚词咬着牙回了她两个字。 13班的队伍已经乱了，不少年们围在楚词身侧，一边努力迈步，一边小心留意着楚词的状况，生怕她一个坚持不住，就把自己和背上的何莹莹给摔下来。 山顶上，鲜红的旗帜迎风招展。 “楚楚，还行吗？”安宁扶着何莹莹，有些担心。 楚词满脸汗水，她抬头看了看山顶的方向，掂了一下身后，将何莹莹往上托，继续迈开步子，“行！” 山顶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班级，有些拥挤。何以铭带着几个男生给楚词开道，“麻烦让一让，让一让，谢谢！”13班其余的少年们将楚词护在中央，避免她被来往的人撞到。 终于走到山顶，众少年小心翼翼地将何莹莹扶下来。 楚词后背一轻，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倦意。她瘫在地上，重重喘着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葡萄糖，葡萄糖来了！”伊伊手上拿着两支葡萄糖，拨开人群来到楚词身边。她将其中一支递给蓝舒让她帮忙喂一下何莹莹，然后轻轻地扶起楚词的脑袋，把手中的葡萄糖喂入楚词口中。 楚词缓了一会儿，恢复了些许力气。她扭过头看向身旁的何莹莹，咧嘴笑了笑。 何莹莹眼眶还有些红，她抽抽鼻子，别扭地别开头。 “你们班怎么回事？队伍为什么这么乱？”包大人不悦的声音传过来。他刚一直在安排先到达的班级，忙得头昏脑涨。回过头发现13班的队伍乱糟糟的，心中又是一阵烦躁。 何以铭刚想站起来解释，便被秦宇制止，“坐着休息吧，我来解释！” 秦宇走到包大人身边，低声解释着。 包大人听着秦宇的解释，目光不由放在被众少年包围的楚词身上，黝黑的脸庞闪过复杂之色…… ------------ 第三十七章 我不会谢你的 日头高高挂起，明艳的光芒遍洒大地。青阳山的树长得很好，郁郁葱葱的，阳光的照耀下，那树叶绿得甚是可爱。时不时有鸟儿掠过，留下一串美妙的音符。 山顶上，少年们挨一起坐着休息。走了半天的山路，他们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趁着休息，纷纷拿出背包里的面包和水，犒劳犒劳自己饥肠辘辘的胃。 楚词已经完全缓过来了，她坐在少年们中央，大大方方地接受来自众少年目光的洗礼。 “楚哥，牛逼啊！”王勋眼中满是敬佩之色，他拍着胸口道：“以后啊，我就唯您的命是从。有事您吩咐，上刀山下油锅，我王勋绝对不眨一下眼！” 楚词撇撇嘴，“怎么搞得我像混社会的一样？哥早从良了好吗？” 王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反正就是那意思！楚哥，你今天是真帅！” “怎么说话呢！”蓝舒故作不悦道：“我楚哥哪天不帅？” 王勋恍然，“是我失言，自罚一杯好吧？”说着，他猛地灌下一口矿泉水。 “我楚哥这个咖位，一杯怎么够，好歹三杯啊！”安宁笑道。 楚词有些哭笑不得，“楚哥”这个外号，旁人叫叫也就算了，蓝舒这几个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王勋有些难为情，“回去再喝成不？我怕等等找不到地方上厕所！” 众少年笑得东倒西歪的。 外围的丁雯看着被少年们簇拥着的楚词，愤愤地灌下一口水。 “来来来！”楚词招呼着少年们，“以水代酒干一杯，庆祝我们全员到达了山顶！” “干！”少年们的声音那叫一个豪气。他们昂起头，喝下一大口水，末了，还十分豪迈地用袖子往嘴边一抹，擦去嘴角的水渍。 “青春似火，超越自我！13心齐，所向无敌！耶！”少年们挥着剪刀手，朝着航拍机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秦宇收拾好嘴边的笑意，才走过来。他板着脸训斥道：“嚷嚷什么呢！留点力气，等会儿还要下山！” 楚词心大，昨天发生的那点小尴尬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她从来都是不怕秦宇的，这会儿也直接将自己的不满表现了出来，“都到了山顶了，还不准我们开心一下？教官，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秦宇瞥了她一眼。 可爱？ 呸！这分明就是可恶！ “教官你看，其他班的教官都在玩游戏，你要不要和我们玩玩？”楚词十分欠扁地笑着。 秦宇扭头就走。 楚词朝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好了，现在煞风景的人走了，我们继续嗨！” 13班的少年们一言难尽地看着楚词，天知道这人的胆子是怎么长的！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十五分钟后，少年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下山。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楚词盯着面前欲言又止的何莹莹，一脸警惕，“别指望我背你下山！就这么一段路我就丢了半条命了，要是背你下山那还了得？我不要命的哦！” 气氛瞬间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何莹莹打了半天的腹稿没派上用场，苍白的脸硬是被气出了血色。她有些咬牙切齿，“你，你……” “我干嘛了？拜托好好说话行吗？”楚词气人的功夫绝对一流。 “你，我不会谢你的！” 楚词：“……” 楚词风中凌乱的半响，才堪堪回神。她望着何莹莹负气离开的背影，呐呐道：“这么傲娇的吗？” …… ------------ 第三十八章 我爱军训 这次的拉练可把少年们给累坏了，他们回到宿舍，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换，就着一身汗臭味睡得跟死猪似的。那些嚷嚷要做个精致的美少男美少女的少年早不知将自己的豪言壮语忘到那个旮旯角去了。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学校也是良心，把下午的训练取消了，只让少年们晚上七点按时到训练场报到。 这一觉，少年们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醒过来的时候都忘了今夕是何年。 蓝舒是被饿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扭头看了看还在床上瘫着的某三只，一时间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好半响，她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蓝舒从床头摸出手机，一看，“卧槽！”她从床上跳起来，“六点半了，六点半了，快点起来！” 伊伊猛一掀开被子，安宁也很快清醒过来。楚词……楚词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宿舍里一阵兵荒马乱，蓝舒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好。然后，也顾不得楚词的起床气，硬生生把她从床上拽下来，确定没有衣衫不整见不得人之后，拉着她往食堂奔去。整个过程，楚词都是被拖着走的！ 少年们在各自的大本意中席地而坐。缓冲了这么一阵，楚词的精神气还是没恢复多少，无精打采的模样就跟个丧尸似的，蔫儿吧唧的。 秦宇刚来，就看见楚词的脑袋倚在蓝舒的肩膀上，随时能睡过去的样子。他走到楚词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楚词，嗤笑一声，“今天不是挺能的吗？” 楚词懒得理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将脑袋靠回蓝舒的肩膀。 秦宇：“……” 秦宇黑着脸道：“全部起立，到训练场上去！” 楚词不情不愿地起身，心中默默问候着秦宇。 少年们动作麻利地到训练场列好了队，等着秦宇训话。 秦宇站在队伍面前一言不发。 13班的少年们看着附近的班级都坐下了，可怜巴巴地望着秦宇。 “我看你们班的精神气不是很好，站一会儿，清醒一下！”秦宇道。 少年们休息了一个下午，个个神清气爽的，唯一活在梦里的也只有楚词一人罢了。 楚词一听便知道这是针对她的，她低咒一声，喊道：“报告，我们班的精神气很好，不需要清醒！” “没看出来！”秦宇轻飘飘地说。 楚词：“……”想咬死他怎么办？ 隔壁的黄遥和14班的少年们聊得正嗨，吆喝声清晰地传入13班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天的拉练你们开心吗？”黄遥大声问道。 14班的少年们也很给面子，“开心！” “还想再来一次吗？” “不想！” 黄遥：“……” “听说，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孩会受到惩罚哦！”黄遥阴恻恻地说。 14班的少年压根儿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嬉嬉闹闹的。 “安静！”黄遥道：“所有人，大喊三声，我爱军训！开始！” 14班的少年们觉得这惩罚很是新鲜，个个铆足了劲在喊：“我爱军训！我爱军训！我爱军训！” 14班对着的方向就是13班，秦宇听罢，挑了挑眉，对13班的少年说：“你们不是说你们的精神气很好吗？那就把他们的声音给我盖过去！全体都有，我是军训，三遍，开始！” “我是军训！我是军训！我是军训！”事关能不能坐下休息，少年们不敢含糊。 “嘿，这倒霉孩子！”黄遥一听，乐了，“声音大点，消灭军训，三遍，开始！” “消灭军训！消灭军训！消灭军训！”14少年们忍笑大喊，教官这样太好玩了。 秦宇似笑非笑，“楚词，出列！” 楚词不明所以，从队伍中走出来。 秦宇低声交代了几句，楚词的表情有些无语。随后，她跑到14班的训练场地…… ------------ 第三十九章 我那是光明正大的 “楚楚，教官刚刚叫你去14班说什么了？”训练结束后，蓝舒按捺不住好奇心。 楚词睨了她一眼，“你想知道啊！” “嗯嗯嗯！”蓝舒眼睛发亮，点头如捣蒜。 楚词恶劣地笑笑，“想知道？求我啊……” “我求你！”楚词话音未落，蓝舒就急急出声。 楚词：“……” “拜托，有点原则好吗？”楚词有些无语。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原则这种东西我没有”蓝舒理直气壮，“快说快说。” “他叫我去说……”楚词卖了一个关子，“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蓝舒：“……” 伊伊抽着嘴角，“教官，教官他……”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出一个词，“这么可爱的吗？” 楚词嗤笑，“别看秦宇总是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他心黑着呢！我突然好同情14班的教官，跟秦宇那个黑心玩意儿待一块儿，什么时候被卖了还乐呵呵帮着数钱呢！” 忽有一人拦在路中央，楚词收起脸上的笑意，看着挡在面前的何莹莹，问道：“你有事？” “我……我……”何莹莹支吾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刚听见你偷偷编排教官！” “我没有！”楚词想也不想就否认。 何莹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她都听见了，这人竟然不承认！“你刚明明……” “我没有偷偷编排他！”楚词道：“我那是光明正大的！” 何莹莹：“……”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何莹莹质问：“一点都不尊重教官！” 楚词觉得好笑，“我看不爽秦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整个班都知道这事，你那么惊讶干嘛？” “我……”何莹莹语塞，片刻又问道：“你干嘛看不爽教官？” 为什么看不爽秦宇？ 楚词歪着脑袋想了想，起先是因为第一天迟到和秦宇结下了梁子，然后她和秦宇就相互看对方不顺眼。秦宇给她穿小鞋，她给秦宇找不痛快。虽然大多时候遭殃的都是她自己，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对找秦宇茬这事儿的热衷。她从良之后，在训练上就很少和秦宇有过冲突了。不过，她找秦宇的茬已经找习惯了，逮到机会非得怼一下。就算是没有合适的时机，她也会在暗地里吐槽。 不过，“我干嘛看他不爽有你什么事啊？”楚词似笑非笑，“你是秦宇的小迷妹，我可不是！” “你胡说什么？”何莹莹的脸蹭的一下红透了。 楚词吹了一声流氓哨，“有什么好害羞的！秦宇那厮长得人模狗样的，有几个小迷妹多正常啊。不说其他人，就我身旁这几个，也是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不！”蓝舒抱住楚词，夸张地说：“楚哥，你要相信，自从有了你，我的整颗心都系在你身上了，我对你是真心的！” 楚词笑骂，“滚犊子！” 四个人推推搡搡地走回宿舍，何莹莹在原地吹了半天风，脸上的温度才勉强降下。她看着楚词等人离开的背影，有些懊恼，“原本不是要说这个的啊！啊啊啊，真是笨死了！” …… ------------ 第四十章 谁的鞋 天气很好，蓝湛湛的天上飘着棉花似的洁白的云，今天的太阳麻麻格外的温柔，和煦的阳光充满着善意。与之相反，包大人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前面的，干嘛呢？还想我用大炮轰你们走是吗？” “排面，排面！说过多少次了，要注意排面，你们耳朵长来装饰用的吗？” “跟上啊，后面的！怎么跟块木头一样，踢一下动一下！” …… 偌大的操场上，时不时传来包大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等到17个班级走完一圈，包大人的脸色比之往常更要黑了。 “你们刚才的表现我非常不满意！”包大人冷着脸站在舞台上，“你们这八天都是干什么吃的？军训结束之后，可千万别说是我带的你们，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们一班刚刚是想干什么？不请你们不知道走是吗？拦在路上，收保护费呢？” “还有你们二班……” 从一班开始，包大人一个一个指出每个班级出现的问题，只是说到13班的时候，“13班……”包大人突然停住了，他努力回想着方才13班走过的画面，深呼一口气，“你们13班这次表现不错！” “Yes！”13班的少年忍不住欢呼。 “让你们说话了？”包大人眉毛一竖，“瞧你们那点出息，夸一下尾巴就翘上天去了！” 13班的少年们老老实实挨训，咧开的嘴却怎么也合不起来。 “14班，你们排和排之间的距离拉的这么大，是想让我开一辆吉普过去吗？” 黄遥捂脸，这次回去又要被秦宇那个贱人嘲笑了。 “你们15班平时看着还有些狗样子……” 17个班级，除了13班，没有一个幸免。 包大人吼了许久，嗓子都有些哑了，“总之，这次彩排，我非常不满意！今天下午还有一次，你们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就给我一直练一直练，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少年们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 “大点声，没吃饭是吗？” “明白了！”少年们使出了吃奶的劲。 “好！解散！” 教官们领着各自的茄子回训练场继续训话，秦宇没带人走，他从后面走上来，手上拎着一只鞋。“谁的？”他问。 少年们看着那只鞋，“噗嗤”一声笑出来。 “报告，我的！”楚词的声音恹恹的。 秦宇眉一挑，“原来是你的啊！” 楚词：“……”放学别走，说清楚你脸上的笑是几个意思！ 王勋举起手，“报告，刚刚是我步子迈大了，把楚哥的鞋子踩掉了，是我的错！” 楚词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秦宇自动把“楚哥”这两个字掠过，对楚词说道：“不过来拿你的鞋，还想我伺候你穿？” 楚词撇撇嘴，上前拿过秦宇手上的鞋，走到一旁穿了起来。 眼角的余光瞄到那黑色的袜子上点缀有几只胖胖的小黄鸭，秦宇握着拳抵到唇边，眼中笑意一闪而逝。他故作严肃地问道：“鞋掉了为什么不捡？” 楚词正在弯腰穿鞋，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会操的时候，脑袋掉了都不能捡，更别说是一只鞋！” 秦宇被噎了一下。 楚词穿好鞋子，回到队伍中去。 秦宇跟少年们说起方才会操的情况，“今天被表扬了，开心吗？” “开心！”少年们扬起大大的笑脸。 “别开心得太早！”秦宇泼了他们一盆冷水，“你们虽然比其他班要好一点，但是问题也不少……” ------------ 第四十一章 报告，冷笑 “你们的问题，我已经给你们指出来了。接下来，我会根据你们出现的问题，给你们安排训练。”秦宇道：“全体都有，向后转。回训练场去，齐步――走！” 少年们回到训练场，开始了针对性的训练。秦宇训练的方法很简单，发现少年们的一点错处，就会不厌其烦地让他们重复重复再重复。有时候，少年们都觉得不耐烦了，他还是很认真地揪出每一处错误，然后，继续练！ “立定！向后转！” 少年们转过身体，面向秦宇。 “刚刚那一遍，过了！”秦宇道。 少年们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们刚刚踢了多少次正步，现在想到正步都有点恶心了。 “记住刚才的感觉，明天就按照刚刚那个来！”秦宇走到伊伊面前。 伊伊有些紧张，不会又要训她吧？可是，她觉得她刚刚走得不错啊！ “别紧张！”秦宇道：“你刚踢的不错，继续加油！” 伊伊终于放松下来，“谢谢教官！” “哼！”一旁的丁雯分外不屑。 楚词朝着前面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声音比丁雯的还要不屑。 秦宇横了楚词一眼，“笑什么？你刚那是什么笑？” 楚词用她那欠扁的语气说道：“报告，冷笑！” 秦宇：“……” 王勋最先忍不住笑出声来，接收到秦宇不悦的目光，他立马合起嘴巴，只是那肩膀还是抖动得厉害！ 丁雯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 “我说过了，你们是一个集体，该怎么做，我也不想再重复。”秦宇的声音有些冷，“别在我眼皮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军训虽然只剩一天，但我照样能收拾你们，清楚没有！” “清楚了！” “继续训练！全体都有，向右看――齐！” …… “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啊？”午饭的时候，伊伊问。 安宁道：“是有些不一样，但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楚词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淡淡地说：“军训快结束了！” “是了！”蓝舒恍然，“难怪总感觉到一种淡淡的离愁！时间过得好快啊，才一晃眼的功夫，军训就要结束了。” “你昨天还感叹度秒如年！”伊伊提醒她。 蓝舒：“……” “你就不能让我应应景，伤感一下？”蓝舒瞪着伊伊。 “有什么好伤感的！”楚词道：“九天，在我们的生命里才占多大的比重？那些教官不过是我们生命里的过客罢了，军训结束后，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算是以后见到了，能不能认得出来还两说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我还是有些舍不得！”安宁托着下巴，“这几天过得挺开心的，如果可以的话，还真想不要结束呢！” 楚词完全get不到小女生的伤感，“做梦吧你！天下连不散的宴席都没有，你还指望有不散的军训？” “这破坏气氛的能力比我还要厉害！”伊伊朝着楚词竖起了大拇指。 蓝舒有些不甘心，“楚楚，你难道就没有一丢丢舍不得？你看啊，我们的军训那么好玩，教官还长得那么帅！” 楚词冷笑，“好玩？天天累成狗，有什么好玩的？还有秦宇，我巴不得见不到他那张讨厌的脸！” “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个，简直就是煞风景！”蓝舒把筷子一丢，“吃完没有，吃完回去睡觉了！” 剩下三人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吃好了。 四人离开后，秦宇和黄遥从一旁的小超市走出来。 黄遥细细看了看秦宇的脸，说：“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 “嗯？”秦宇问：“对什么？” 黄遥不怀好意地笑笑，“你这张脸的确是挺讨厌的！” 秦宇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刚被黄遥弄皱得衣领，“想好明天要怎么叫爸爸了吗？” 黄遥：“……” 黄遥悔得肠子都青了，所以他当时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和秦宇打赌？和秦宇打赌？呵呵，活着不好吗？ …… ------------ 第四十二章 C位 军训已经过去八天了，学校今天安排了照相馆的人来给少年们拍照。早上的训练结束，已经拍完了12个班级。下午的训练开始就轮到13班了，地点在篮球场，也就是他们视作噩梦的站台阶军姿的地方。 楚词她们来到篮球场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作为班长的何以铭正在给少年们调位置，王勋看到楚词，使劲挥着胳膊，大声招呼：“楚哥，这里！” 楚词走过去，王勋忙让开位置，邀功似的，“楚哥，看我给你留的位置！” “这么前？”楚词有些嫌弃。 “楚哥，这可是C位！”王勋解释，他凑近楚词，悄声说道：“楚哥，这可是特地给你留的，刚才丁雯想站这里我都没让给她！” 楚词扭头看了看丁雯发臭的脸色，对王勋说：“谢了！” 王勋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应该的应该的！” 正说着，秦宇已经到了。他挑眉看着楚词站的位置，“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有和教官抢C位的！这是想谋权篡位？” 王勋脸色一变，糟了，忘记教官了！ 丁雯幸灾乐祸地笑笑。 楚词脑子转得快，见状，给身后的蓝舒使了个眼色。蓝舒会意，往边上让了让。楚词往上迈了一阶，“哪能啊，这不是给教官留着的吗？” 秦宇哼了一声，站到了他口中的C位上。 摄影师调好机位，“来来来，同学们看镜头。三、二、一，茄子！” “茄子――！”少年们露出一口大白牙。 “咔嚓！” 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同学们我们再来一张啊！大家放松一点，摆些pose！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三、二、一，茄子！” 快门按下之前，楚词使了个坏，她比出两个剪刀手，放在秦宇头顶的位置。前头的秦宇浑然不知，后头的楚词笑得灿烂无比。 “咔嚓！”镜头记录下这一幕。 “漂亮！”摄影师赞了一声，“OK了，下一个班级！” 少年们走下台阶，回到训练场，将位置让给14班。 训练中途休息的时候，蓝舒实在没忍住，“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就不怕教官看到照片找你麻烦哦！” “怕什么！”楚词毫不在意地笑笑，“拿到照片他都已经走了，就算想收拾我，也得找着机会啊！” 蓝舒“啧”了一声，“也就你敢，要说牛还是我楚哥牛！” “行了！”楚词有些无奈，“这名字别人叫叫也就行了，你们跟着掺和什么？” “好玩儿呗！”蓝舒耸耸肩，“还指望你罩着我们呢！你想啊，要是哪天我们和人打起来，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哪招架得住。伊伊，伊伊那小身板，还不如我呢！再有安宁，你总不能让她把诗经丢人脸上吧！”她总结道：“所以啊，我可不得讨好你吗？” 楚词觉得好笑，“行！以后，楚哥罩着你们！” “那敢情好！”蓝舒满足了。她还想再说什么，秦宇的口令已经下来了，“继续训练！” 蓝舒只得闭嘴。 “通知件事，今天晚上不安排训练，你们谁有才艺的，准备一下，晚上我们玩点嗨的！”秦宇说完，也不给少年们反应的机会，“全体都有，向右看――齐！” …… ------------ 第四十三章 这话怎么听着耳熟 考虑到军训明天就结束了，学校今天晚上没有给少年们安排训练，而是让他们在各自的大本营中搞些小型活动，放松放松，顺便，好好跟教官道个别。 军训虽然很累，但是少年们从中收获了许多，也算是乐在其中。教官们严是严了点，私底下对他们也还不错，朝夕相处了那么几天，到了分别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舍的。 少年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实得不像话，与平日里的跳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几个感性的女生甚至红了眼眶。 “干什么呢你们？”秦宇看着一张张沮丧的脸，“个个哭丧着张脸，送殡呢？” “教官您别胡说！”何以铭道：“明天军训就要结束了，同学们都挺舍不得您的！” 秦宇问：“天天把你们骂成狗，还舍不得我？” “教官都是为了我们好，每天骂我们是想让我们的动作更标准一些，我们都是知道的！”说着说着，何以铭便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了，“大家其实都不想军训那么早就结束的！” 秦宇淡淡地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们还指望有不散的军训？” “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蓝舒低声和安宁咬耳朵。 安宁冷静道：“今天中午楚楚说过！” “嘶！”蓝舒有些惊讶，“这么巧的吗？” “报告！”王勋举起手，“教官，军训结束后我么还会再见吗？” “也许！”秦宇的答案模棱两可。军训结束后，他要回军区，这群少年也要开始他们的高中生活，几乎是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就像楚词所说的，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教官，我们真的很舍不得你！” “教官，我们一定会想你的！” “教官……” 秦宇不太喜欢这种离别的伤感，可是看着那一双双通红的眸子，他暗暗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我今天晚上可是为了看表演才来的，早说你们要表演的是哭，我才不来呢！” 气氛瞬间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几个正在抽泣的女生硬生生被这煞风景的话逼得眼泪都停了，她们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有些许滑稽。她们红着一双眼，狠狠瞪了瞪罪魁祸首。 秦宇觉得好笑，论破坏气氛的能力，楚词敢认第二，那绝对没人认第一！ 罪魁祸首楚词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没人先来吗？没人来我就先了啊！” 蓝舒三人对视了一眼。什么情况？楚词要表演，她们怎么不知道？ “教官，我暑假那会儿报了个德语班，我觉得有句话挺有意思的！”楚词道。 “什么话？”秦宇下意识地问。 “lchbineinvollidiot！”楚词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 “lchbineinvollidiot？”秦宇跟着重复了一遍，随后问道：“什么意思？” 楚词坏笑，“我是傻逼！” 秦宇：“……” “噗！”少年们破涕为笑。 “教官，我还学过法语，俄语，日语，哦，还有韩语。不过学的不是很好，只会这一句，你要不要跟着我来一遍？”楚词问。 秦宇：“……”他又不是有病！ “我我！”王勋凑到楚词身边，“楚哥，我想学我想学！” 楚词颇为嫌弃地推开他，“谁要教你，一边玩儿去！” 少年们笑作一团，早先因为离别而产生的那一丝哀愁被欢快的笑声冲散。 无端被嫌弃地王勋默默蹲角落里长蘑菇去了…… ------------ 第四十四章 想好明天怎么叫爸爸了吗 偌大的校园灯火通明，气氛却是安静得有些诡异。少年们看着朝夕相处了九天的教官，眼中充满不舍。各班的少年们哭唧唧地向自家教官道别，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个异类，那就是13班。 一整个晚上，13班大本营中传出来的笑声就没有断过，引得旁边几个班级频频侧目，最后甚至包大人也来凑了一会儿热闹。 王勋刚气势十足地吼完一首歌，起哄道：“楚哥，来一个！楚哥，来一个！” 少年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一起起哄，“楚哥，来一个！来一个，楚哥！” 楚词怎么也没想到祸水会往自己身上泼，她瞪了王勋一眼，“嚷嚷什么呢？再瞎起哄，我一脚踢飞你！” “嘿！”来捡乐子的包大人不乐意了，“你这小丫头片子，竟然抢我台词！” “呐，好台词大家要一起分享！”楚词道：“包大人，别这么小气嘛！” “你抢我台词也就算了，还敢当着我的面喊我包大人！”包大人撸起袖子，“说，这个外号是不是你先叫的！” 楚词拔腿就跑。 “嘿！你还敢跑！小丫头片子给我站住，话说清楚！” 少年们笑得东倒西歪的。 想着明天还要会操，教官们九点就把少年们赶回宿舍了。少年们极为不情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秦宇回到宿舍，便是看见黄遥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吸鼻涕。 秦宇：“……” “出息呢？”秦宇鄙视道。 “想有出息来着！”黄遥把用过的纸巾丢到垃圾筒里，“那群小孩太煽情了，我当时差点就没绷住！” 黄遥揽住秦宇的肩膀，“不过你们班是怎么回事，玩得那么开心，一点要即将离别的氛围都没有！” 秦宇翻了个白眼。 “噢，我知道了！”黄遥恍然大悟一般，“肯定是你平时太不近人情了，他们都巴不得你快点走，载歌载舞地欢送你，对不对？嘿嘿，我就知道你人气不怎么样！秦宇啊，我早跟你说过，要对学生好一点，你不听，现在好了吧，人人嫌弃！啧！” 秦宇扯开黄遥的手，“滚你的！” 他们班为什么一点离别的氛围都没有？还不是有个破坏气氛的能手！每次有人流露出即将离别的不舍，破坏气氛王就会上线，说几句浑话，把众少年逗得捧腹大笑。至于那什么鬼的离愁，谁特么还有空搭理？ 不过这也苦了那几个好不容易酝酿了情绪的少年们，想哭哭不出来，想笑又觉得不合适，直直把自己的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有个性子比较急的男生，差点就被逼得动了手。 秦宇失笑，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你笑那么猥琐干嘛？发春呢？”黄遥抖出一阵鸡皮疙瘩。 秦宇瞥了他一眼，没搭理。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再这么下去会没朋友的知道吗？”黄遥叹道：“看看你们班的气氛，再看看我们班的，秦宇，你真该反省反省自己了！” “你很烦！”秦宇有些不耐烦。 “你别不爱听，我是为你好！”黄遥还在喋喋不休，“跟你说了，别总是冷着一张脸，怪吓人的，不知道还以为欠了几百万呢！难怪你的学生不喜欢你，你……” “想好明天怎么叫爸爸了吗？”秦宇轻飘飘地打断他。 黄遥：“……”秦宇就是个贱人！ …… ------------ 第四十五章 你为什么不争气一点 早晨的太阳向着大地洒下一片光辉，轰轰烈烈的军训会操终于是拉开了序幕。 节奏感强烈的分列式进行曲响起，播音小哥哥低沉磁性的嗓音钻入众人耳中，“首先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一1班，他们以昂扬的斗志，澎湃的激情向我们展示着他们独特的风采……” “零一零一，自强不息！齐心协力，勇创佳绩！” 一班少年们吼声震天。 “迎面走来的是高一2班……” 少年们迈着步子，喊着口号从主席台经过。整齐划一的脚步，铿锵有力的口号，如一道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 ……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一13班。听，那矫健而整齐的步伐比鼓声还要铿锵！骄阳烈日下，他们无所畏惧！挺拔的身姿彰显铮铮铁骨！他们用汗水谱写着属于他们的传奇……” “青春似火，超越自我！13心齐，所向无敌！” “正在走向检阅台的是高一14班。训练时，他们任热血沸腾，任汗水挥洒，任嘹亮的口号飘扬在训练场上空……” …… 音浪一阵高过一阵，少年们如火的热情一直持续到会操结束都不曾消减半分。17个班级表演完毕，少年们在操场上列好队，检阅台的各评委统计各项数据。 评委们的动作很快，不过五分钟，各项数据便已统计完毕。播音小哥哥站在检阅台边上，宣读本次会操最终结果，“下面我来宣布本次会操的最终成绩……” 黄遥此次终于摆脱了他万年倒数的名号，跃至第十名，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不过，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本次军训会操第一名是――高一13班！恭喜！” 黄遥：“……”请问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卖吗？多少钱都行，他急用！ 黄遥的眼睛死死盯着正在检阅台领奖的秦宇，恨不得将他盯出一个窟窿来！等到前三甲领奖下来走进后台，他猛地扑向这次会操的第二名得主――1班教官，掐着人教官的脖子使劲摇晃，“你为什么不争气一点，就一分，就特么一分！” 1班教官原是同秦宇说着话，毫无防备之下被黄遥掐住，差点没被掐死！他一把扯开黄遥的手，吼道：“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黄遥面如死灰，“我特么还真是有病！”不然怎么会想不开跟秦宇打赌呢？ 1班教官：“……” 1班教官看向秦宇，用眼神询问：这是演的哪一出？ 秦宇脸不红心不跳，“大概摆脱了万年倒数的名号，太激动了！” 黄遥：“……”我激动你大爷！ 1班教官跟秦宇还有黄遥的关系还不错，听罢，也不生气了，拍了拍黄遥的肩膀，“不容易啊！恭喜恭喜！” 黄遥：“……”呵呵，的确是要恭喜，白捡了个爹！ 等到1班教官离开，后台只剩下秦宇跟黄遥的时候，黄遥张了几次口，却始终叫不出那两个字。 秦宇本意只是和黄遥开开玩笑，没真想听他喊爸爸。这么大的儿子，他可消受不起！不过，该占的便宜还是要占。他抬手拍拍黄遥的脑袋，“乖儿子，这次表现不错！” 黄遥盯着秦宇离开的背影，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秦宇，我艹你大爷！” 操场上，少年们正在讨论这次会操的成绩，叽叽喳喳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包大人的身影出现在检阅台中央，少年们渐渐安静了下来，方才的热闹被一片沉默取代。 偌大的操场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离愁…… ------------ 第四十六章 别军营 包大人站在检阅台中央，他身后是这次的17名教官。包大人接过播音小哥哥递来的话筒，问了一句，“此时此刻，你们最想对你们的教官说什么？” 操场的少年们噙着热泪，异口同声地喊道：“教官，我们爱你！” 包大人摆出很不开心的样子，“你们只爱你们教官？” “包大人，我们也爱你！”少年们配合得很有默契。 包大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在你们那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们喊我包大人的事了！” 少年们忍不住一笑。 因着这几句玩笑，气氛轻松了不少，包大人这才开始切入正题。 “很荣幸，受邀担任青阳高中本次军训的总教官，在最美的九月遇到了最可爱的你们！九天来，我看着你们一点一点地成长，一点一点地蜕变，心中的自豪感无以言表！” “你们，是我带过的不知道多少届的军训了。人啊，见的东西太多，就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可是每次看到你们在烈日下刻苦训练，我都忍不住想要喝彩！这个秋天，我为你们感动！” …… “顺便说一句，其实包大人这个外号，我很喜欢！最后，愿你们振翅高飞，鹏程万里！谢谢大家！” 说完，包大人向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敬礼！”包大人大喊。 包括包大人在内的18名教官同时抬起右手，庄严地敬了一个军礼。 “礼毕！向右转！齐步――走！” 教官们走下检阅台，迈着整齐而又坚定的步子，从少年们面前经过。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道道挺拔的身影，声声有力的口号，是他们留给这群少年最后的回忆。 少年们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们抱着身边的同伴，嚎啕大哭。 “教官，我们爱你！” “教官，我们会想你的，请一定不要忘了我们！” “教官……” 音乐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铿锵激昂了，含蓄深沉的旋律带了一丝淡淡的愁意。少年们手拉着手，一同唱着这首《别军营》，送别他么最最敬爱的教官。他们的声音是哽咽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最后这一刻才感觉时光匆匆，也是这一刻心情却如此沉重，本来说好用笑容为我送行，却怎么说有的眼睛泪朦朦……” 人群中的楚词胡乱抹了一把脸，心中把校领导骂了无数遍，好好的放这么伤感的音乐干啥？眼泪又不值钱！ 接送教官们的车子已经到了，教官们一个接一个地上了车。隔绝了少年们的视线，这群军营的热血男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1班教官说：“带军训就是这点不好，走的时候太特么舍不得了！” “那不是，多可爱的一群孩子啊！看他们哭成那样，我特么的都不忍心走！”黄遥抹了一把眼泪。 秦宇看着后视镜里的场景，人太多，他看不到13班的少年。不过，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手摸了摸口袋里折的整整齐齐的奖状。这一趟，值了！ 车子拐了个弯，消失在少年们眼前。少年们固执地站在原地，盯着那个路口出神。 那首《别军营》还在继续。 “再见了战友再见了军营，再见了我曾生活过得地方。再见了战友再见了军营，我会永远把你记心中……” ------------ 第四十七章 同桌 军训结束两天后，少年们高中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 开学第一天，开学典礼是必不可少的。不过他们来的时间早，距离典礼开始还有十分钟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干嘛涅？当然是——聊起来！ 军训九天，说不黒是不可能的了。只不过当时大家都黑，再加上整日待在学校里，没见过什么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回到家，一对比才发现，我的马鸭！那个仿佛刚从山西挖煤回来的人真的是我咩？ No！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操了，我都没想到自己会晒得那么黑！回家的时候，我妈就差点没认出来！” “整个跟去非洲走了一遭似的！我一个女孩子，居然比我爸还要黑！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呵！你们这算什么？我一回到家，我妈就拉着我，说‘来，让妈妈瞻仰一下你的盛世黑颜’！个球的盛世黑颜！” 众人暗叹：亲妈啊！ 当然，也有不少少年在回忆军训的时光。 “军训那会儿睡的老好了，每天累成狗，回到宿舍几乎是沾床就睡，打雷都不醒的那种！回家两天，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呢！” “是啊，周六那天六点我就睁眼了，在床头摸了半天没摸到我的迷彩服，最后才反应过来是回家了。哈哈哈，我当时自己傻乐了半天！” “哎，两天了，也不知教官想我们没有！” …… 正说着嗨呢，开学典礼就开始了。 自古开学典礼，就是，校领导们可劲地吹嘘学校一通，然后再说上一箩筐的废话。嗯，就差不多了。青阳高中建校百年有余，那些有的没的，拉扯起来没个两三个钟是绝对说不完的。 等开学典礼结束，已经10点半了。少年们听的那叫头晕眼花，内心无比怀念包大人简单粗暴的训话。 开学典礼结束，何以铭安排同学去搬书，楚词略微想了一下，便也跟过去帮忙了。他们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多数同学已经坐好了。 位置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楚词放下书，走到教室门前，在门口贴着的那张座位表上找到自己的名字。 新同桌是老熟人了，楚词眉尖一挑，打了个招呼，“哈喽！” “哈喽！”何莹莹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楚词无奈耸肩。说丁雯不待见她，这不奇怪，毕竟她和丁雯有过冲突，还好几次给丁雯难堪。但是何莹莹，她好像没得罪过她吧？而且她上次还帮了何莹莹大忙的，怎么这人对自己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善呢？ 楚词想到了秦宇，她记得，何莹莹是秦宇的小迷妹来着！不会吧，难不成因为自己和秦宇不对付，她就记恨上了自己？ 楚词这边思绪纷飞。何莹莹也在一旁纠结，她是挺想跟楚词道谢的，只是她傲娇惯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再说，她一直看不爽楚词整天没个正经样，又嫉妒楚词有一群那么好的舍友，还羡慕楚词的男生缘……种种相加，她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楚词。 两人各怀心思。 教室门被轻轻推开，少年们停止了打闹，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去…… ------------ 第四十八章 体育委员 来人是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高高瘦瘦的，简单的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穿在他身上不见丝毫的单调。姣好的眸子隐藏在那双复古的银色边框眼镜之后，目光平静而淡漠。 祁远放下手中的资料。 “老师好！”少年们齐声说道。他们对祁远不陌生，但也算不上熟悉。军训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已经和祁远打过照面了。不过那时候天黑，他们没怎么看清祁远的模样，后来祁远出差，没有像其他班的班主任那样跟进军训的进度。严格来讲，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同学们好！上次见面有些匆忙，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祁远。”祁远的声音很好听，低沉的像是从大提琴的琴弦中演奏出来的一样。当他用那种平静的语气不徐不缓地说着话，那绝对是听觉上的一种享受。 祁远翻开花名册，“点一下名，认识一下各位！何以铭！” “到！” “楚词！” “到！” …… “安宁！” 祁远等了半响，没听到有人回答，他抬起眸子，又重复了一遍，“安宁！” 蓝舒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安宁。 安宁如梦初醒，“到！”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师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一下！” 祁远点点头，收回目光，继续点名，“何莹莹！” “到！” …… “安宁，你刚才不对啊！老实交代，是不是被老师迷住了？”蓝舒低声问道。 “是啊！”安宁大大方方地承认，“你不觉得老师身上的气质很吸引人吗？他身上的那份恬淡和安然好像超脱于凡事之外，有种脱离尘世的飘然之感！老师穿古装一定很合适！” 安宁家里一屋子的大学教授，托家里人的福，她从小到大见过不少知识渊博的学者。可是她在脑子里搜刮了半天，愣是找不到同祁远这般气质的。 蓝舒：“……”她只想听小女生嘤嘤嘤，老师好帅啊什么的！谁要听这些？看着安宁一脸坦荡的模样，蓝舒顿感心累。谁能体谅一颗想要八卦的心。 点名完毕，祁远合上花名册，“新学期开始，我们需要一些班干来配合老师工作，希望各位踊跃报名！”说着，他拿起粉笔，没过一会儿，苍劲有力的字体整整齐齐排列在黑板上。“哪位同学先开始？” 何以铭第一个上前，在班长一栏写上自己的名字。“同学们好，我是何以铭！我今天竞选的是班长！之前在小学还有初中一直都是班长，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军训的时候，也做了大家九天的班长，协助教官训练！嗯，总之，希望大家支持我！谢谢” 继何以铭之后，陆陆续续有同学上去竞选别的职位。何莹莹竞选了副班长，安宁也上去选了个学习委员。 台下的蓝舒很是奇怪，安宁之前不是说不想当班干的吗？女人啊，就是善变！蓝舒摇摇头，不再纠结安宁的事，而是回过头，悄声招呼楚词，“楚楚！” 楚词扔下笔，走上讲台。昨天晚上和蓝舒打赌，然后输了，再然后，要竞选班干！ 不就是竞选班干吗？多大点事儿？ 楚词在13班也算是风云人物了，这会儿一出动，把全部人的目光都吸引了。然后，13班的少年们眼睁睁地看着楚词在体育委员旁边写上自己的大名…… ------------ 第四十九章 老师好像有点冷淡 “楚哥就是楚哥，连选个班干都和别人不一样！”王勋呐呐地说。 体育委员这个职位男生居多，一般女生都不会选择它，偏偏楚词是个不走寻常路的。 蓝舒彻底服气。 又一个男生走上讲台，他在台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拿起粉笔，刚打算在体育委员旁边的位置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下方楚词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我呢，是很中意体育委员这个职位的，想跟我竞争的，我们放学操场上见啊！” 讲台上那男生手上的粉笔都已经挨上黑板了，听罢，动作的猛地一顿，笔锋一转，在旁边的心理委员处留下自己的大名。 祁远：“……” 众少年：“……” 王勋差点笑岔气，社会我楚哥，惹不起惹不起！ 丁雯哼了一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楚词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没过多久，丁雯就被自己的话狠狠打脸。当然，那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再说这次竞选的结果，楚词如愿以偿当上了她“心心念念”的体育委员，其他的少年也选上了自己心仪的职位。 “时间不早了，去吃饭吧！”祁远道：“班干留一下，我有事要交代！” 班干们走到讲台围在祁远身边，其他少年则是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 祁远要交代的事情不多，只说了些班干需要完成得工作还有注意的问题，就放他们去吃饭了。 楚词和安宁回到宿舍的时候，蓝舒和伊伊这俩早吃饱在床上躺着了。 安宁微皱着眸子发呆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楚楚，你有没有觉得，老师有点冷淡啊？” “冷淡？”楚词回想了一会儿，没觉得什么不对，“还好啊？” “我觉得他对我们很冷淡哎，特别是女生！”安宁道：“感觉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青阳高中的八卦？”床上躺尸的蓝舒问道。 安宁皱眉，“什么八卦？跟老师有关吗？” “对啊！”见三人都很有兴趣的样子，蓝舒从床上翻坐起来，“我表姐之前也是这里的学生，我听她说的。好像是两年前吧，祁老师教过的一个女生跟祁老师表白，被拒绝了。那女生想不开要跳楼！当然，后来没跳成。不过那件事闹的挺大的，老师因为这件事丢了评优秀教师的名额，还有去国外学习的机会！” “那个女生想不开跟老师有什么关系啊？”安宁有些愤然，“这样对老师也太不公平了吧！” 蓝舒耸肩，“那有什么办法？当时的影响很不好，学校总要给出一个交代的，老师作为当事人，他不背锅谁背？”她有些唏嘘，“据说从那个时候开始，老师就一直和学生保持着距离了，尤其是女孩子！” 楚词评价道：“好惨！” “那个女生最后怎么样了？”伊伊好奇。 “转学了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还待的下去！”蓝舒道。 安宁有些失神。老师是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才会变得这么冷淡的吗？那，老师之前是什么样的啊？她趴在桌子上，脑海中思绪纷飞。 若是楚词她们这时候看她，一定会发现两只发红的耳朵…… ------------ 第五十章 你能不能消停点 刚开学，为了给少年们适应学校的时间，老师派的学习任务都不是很重。大多数老师的第一节课主要是介绍自己还有自己所上课程的要求，之后就是讲一些较为简单的知识点。是以，开学的第一周，少年们过的无比轻松。 楚词闲的有点无聊，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蓝舒她们坐的位置离她也不算太近，课上交谈还是有一点困难的，于是乎，一旁的何莹莹就成了楚词重点荼毒的，啊不，是重点关照的对象！ 何莹莹觉得，这个同桌或许能炒着吃！ 某天语文课，楚词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熟练地转着笔。简单的一支笔在她手中翻出了各种花样，翻的何莹莹那叫一个眼花缭乱的。 在第N次被那支笔吸引了注意之后，何莹莹终于忍不住了，“你能别转了吗？快被你转晕了！” “很无聊！”楚词道：“要不，我不转了，你陪我聊会儿？” 何莹莹：“……”打扰了。 又过了一会儿，何莹莹回过神来，“你就不能消停点，看点书？” “没什么好看的！”楚词撇嘴，“她现在讲的是诗，课后看一看，背下来就好了！” “可是你这样打扰我上课了！”何莹莹的声音高了些许。 正在写板书的语文老师听到声音回过头，目光准确落在何莹莹身上，语文老师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她的严厉是出了名的，眼里向来容不得半颗沙子！她的语气有些不善，“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对我的课有什么意见啊？” 何莹莹忙站起来，“老师，我没有！” “已经不止一次了，还敢说没有！”语文老师冷声说道：“扰乱课堂秩序，这节课站着，好好反省一下！” 何莹莹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少年们那满带好奇的目光更是让她羞愤难当。她狠狠地瞪了瞪楚词，眸中凶光乍现！ 楚词见何莹莹看过来，无奈地耸着肩，“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批评的你！” “哼！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何莹莹恶狠狠地说。 语文老师写完板书转过身，正好又看见何莹莹嘴唇微动，念念有词的样子，“还不认真听课？是不是想一直站着？” 何莹莹老老实实地挨训，不敢再吱声。 楚词看了半天热闹，捡足了乐子，这会儿也不觉得无聊了，拿起笔认真地开始记笔记。 何莹莹：“……”刚才那个说不用听的是谁？ 下课之后，何莹莹还没来得及找楚词算账，楚词就被祁远叫走了。 楚词慢慢晃到祁远的办公室，祁远正在打电话。 “没有，没惹什么事。很活泼，也很聪明，老师同学们都挺喜欢她的！” “您放心，我会保密的！” 祁远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楚词，“好，有问题我再联系您的！” 祁远挂了电话，“进来！” “老师，您找我有事？”楚词问。 祁远想起刚刚那通电话，“听苏老师说，军训后期，你的表现很不错！” 苏老师是楚词班上的英语老师，祁远那会儿出差，就是由这位苏老师跟进的军训的进度。因为前期训练不认真，楚词没少和她打交道，她对这老师的印象还不错。 “还行吧！”楚词道。 “不用谦虚，我看了你们军训时候的一些视频，你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祁远道：“你最近交上来的数学作业，做的很认真。你很聪明，所以老师希望你在今后的学习中，不要过多受到外界的影响，明白吗！” “嗯！”楚词点点头。心中却是疑惑，祁远跟她说这些干嘛？ “没事了，你回去上课吧！叫何以铭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老师再见！”楚词走出办公室，舒了一口气。刚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何莹莹跑来跟祁远告状了呢！ 办公室中，祁远翻开花名册，在楚词的名字前面画了一个三角符号…… ------------ 第五十一章 期中考试 高一的课业还不是很重，每周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上课之余，楚词最喜欢的就是逗弄一旁的何莹莹，每次看到这个傲娇的大小姐炸毛的模样，她就觉得分外有趣。周末楚词也不回家，在学校里瞎晃悠，要是合适，就拉着蓝舒三人出去玩，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不知不觉中，其中考试已经来了，浪了半个学期的少年们终于有些慌了。 “考神附体，保佑我这次考试顺利通过！”进考场之前，王勋双手合一，口中念念有词。 楚词一脚把他踹进考场，“临时抱佛脚，小心佛踢你一脚！” 王勋凑到楚词身边，“楚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慌？” “我干嘛要慌？”楚词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楚哥，我要是考不好，家里男女混合双打！”王勋苦着脸道：“你这半个学期比我还浪，就一点都不慌吗？” 楚词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滚去坐好，别打扰我！” 高一还没分文理科，一共要考九门科目，一直考了三天，才结束。 “跟上刑场似的！”王勋从生物考场走出，感叹了一句。 楚词鄙视他，“真要是上刑场，你还有命出来？” “楚哥，这个周末，要不要去嗨一下！”王勋提议道：“我知道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打算周末跟几个同学一起浪一浪，约吗？” 楚词挑眉，“你不怕男女混合双打了？” “这不是成绩还没出来吗？”王勋有些不好意思，“趁着成绩没出来赶紧去玩玩！等到我爸妈看到我那成绩，我周末就都得在补习班待了。” 楚词道：“要不我给你支个招？” 王勋点头如捣蒜。 “你这样，成绩出来那个周末，你先不要回家。跟你爸妈说你这次成绩不好受到打击，留在学校学习。等下一个周末，他们没准就把这事忘了，你不就不用去补习班了？”楚词说的煞有介事。 王勋思考了好一会儿，有些苦恼，“办法好是好，可是楚哥，我没钱啊！不回家，我哪来的生活费？” “我有啊，我可以借给你！”楚词道：“我不急用，你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还。至于利息……就按行情来吧！” 王勋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楚哥，你对我太好了！我以后一定对你死心塌地！” 成功忽悠到人的楚词心情很是不错。 目睹了全部过程的伊伊摇头叹息，“多纯真的孩子啊！可怜！” 考试结束后，少年们急冲冲回到宿舍拎起东西就走人。楚词不紧不慢地收拾着，等到人差不多走光的时候，她才拉着自己的小箱子，慢悠悠地上了公交车。 回到家，天差不多全黑了。 “啪！”灯光照亮了整座房屋。 雇的家政阿姨每周都会来打扫两次，房子很干净，只是缺少人气，显的有些冷清。楚词像往常一样，进门，换鞋，回房间，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 家里很久没有人住了，冰箱里空荡荡的，连根青菜都没有。楚词懒得折腾了，泡了碗方便面凑合了一晚上。 楚词躺在床上翻着手机，嗯，还是没有一条信息。她将手机丢开，蒙上被子，睡觉！明天还要出去玩呢！ …… ------------ 第五十二章 怎么又遇见他们 “楚楚，这边！”蓝舒看到人群中的楚词，忙挥手招呼。 楚词走近她们，笑道：“你们来的也太早了吧！”她今天早上已经起的很早了，没想到还是最后一个来的。 “也就早来了那么两三分钟！”蓝舒道：“走走走，我已经很久没有逛街了！” 四人走进商场，先逛了饰品店，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服装区杀去！ 安宁整天泡在书里，接受知识的熏陶，没什么机会出来逛街。伊伊因为性格原因，也不爱在人多的地方晃悠。楚词和蓝舒带她们走这一遭，也算是打开她俩新世界的大门了。 “这个好看哎！”伊伊眼睛发亮。 蓝舒道：“眼光不错嘛！这个颜色挺适合你的，快去试试！” 伊伊抱着衣服走进试衣间。 四个人逛了一个上午，提着大包小包，心满意足。 …… 另一边，何莹莹她们宿舍也在一块逛着。 “莹莹，我看你手上都没拿什么东西，帮我拎一些呗！”丁雯凑到何莹莹身边，笑嘻嘻打着商量。 何莹莹看了看丁雯满手的袋子，无奈地点点头。 丁雯喜笑颜开，非常不客气地将手中的几个袋子塞到何莹莹手上。 “对了，这次考试你们感觉自己考的怎么样啊？”丁雯问。 “别提了！”刘露苦着一张脸，“好多题都不会做，这次成绩一出来肯定很难看。我表妹和我上同一级，成绩很好，每次我妈都要拿她跟我比较，真是烦死了！” 姜萍看了看丁雯的脸色，“你这次考的不错吧，这么开心！” 丁雯嘴角忍不住上扬，“还好！就是数学可能差一点，其他的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刘露满脸羡慕，“真好！” “哎，你们觉得楚词这次考的怎么样啊？”丁雯悄声问道。 刘露摇摇头，“不清楚！莹莹不是和她同桌吗？她上课表现的怎么样？” “上课？”何莹莹想起因为楚词，自己好几次被罚站的惨痛经历，“偶尔会听一下课。更多的时候是在转笔，发呆或者找我讲话！” 丁雯“噗嗤”一声笑了，“我看她这次悬了！要是九科全挂，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不至于吧！”姜萍表示怀疑。 “谁知道呢？”丁雯耸肩，“看她不爽老久了，整天都是拽样。要是她这次考了倒数第一，我请你们喝奶茶啊！” “哇，有免费的奶茶！那就保佑她这次考倒数第一！”刘露道。 何莹莹觉得，这几个女生忒没意思，有事没事就在人家背后说人闲话，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东西说。到了吃饭的地方，她放下丁雯的包，“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姜萍挽留道：“不吃了饭再走吗？” “不了！”何莹莹摇头，“事情有点急。先走了，拜拜！” “干嘛呀她！”丁雯不满，“不就是让她帮我提一下袋子吗，她自己答应的，现在摆这个脸色给谁看啊？” 姜萍和稀泥，“别想那么多，没准还真是有事呢？吃饭吃饭，逛了那么久，我都饿了！” 何莹莹走出商场，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丁雯怎么编排她，算了，懒得和她们计较。 不经意间，何莹莹看到隔壁商场那四个熟悉的身影。那四个人打打闹闹的，气氛怎一个和谐了得！ “真是倒霉，怎么又撞见她们了？”何莹莹语气嫌恶，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羡意…… ------------ 第五十三章 你楚哥还是你楚哥 “呼，累死了！”蓝舒放下大包小包，瘫在椅子上喘着气，有气无力地招手，“服务员，点单！” “你刚刚不是还放言可以再战，怎么现在就成了这副狗样子了？”楚词不客气地嘲笑她。 蓝舒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老了，不中用了！” “十五六岁的年纪，亏的是脸皮厚，不然哪讲的出这样的话？”伊伊揭她的底。 安宁在一边看着好戏。 蓝舒撇嘴，小声嘀咕：“三个欺负我一个，你们还有理了？” 伊伊和安宁相视一笑，她们这次也是累的够呛，不过她俩还挺兴奋的。 安宁道：“想不到逛街还挺有趣的！” “那是！”蓝舒翻开菜单，“你们啊，就是之前被约束得太死了！以后啊，我要带你们玩遍C市好玩的地方，吃遍C市好吃的美食！”她放下豪言壮语。 “这家的牛肉还有这个鱼挺好吃的，嗯，还有这个，这个菜也不错！”蓝舒大手一挥，点了好几个菜，“你们还想来点什么吗？” 其余三人摇头。 “好了，就要这些了！”蓝舒把菜单交给服务员，“麻烦快点，谢谢！” 等菜的功夫，蓝舒颇不放心地问“楚楚，你这次的期中考试，没太大问题吧？” “嗯？”被点名的楚词抬起头，不解的问道：“能有什么问题？” “就是你这半个学期，学习一直没怎么认真，担心你挂！”蓝舒道。 伊伊也是一脸担忧，“你这个学习状态，实在让人很担心！”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楚词不在意地笑笑，“放心吧！你楚哥还是你楚哥！” 蓝舒三人还想再问，服务生已经端着菜上来了。 “吃菜吃菜！”楚词不愿多说，一人给他们夹了一大筷子的菜。 直到周一，蓝舒三人才明白楚词那句话的真正意思。 周一第一堂课是祁远的数学课，祁远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 少年们死死盯着那份试卷，目光灼灼，恨不得把那试卷盯出一个窟窿来。 祁远放下试卷，“总结一下这次期中考试的数学成绩！这次考试学校用的是自己出的卷子，跟全市统考的卷子相比，难度相对大一点，个别同学成绩不太理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少年们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是紧张了，生怕那个个别同学说的就是自己。 “年级平均分是86分，我们班的平均分是92，排年级第二！很不错！” 少年们的注意力都在那摞试卷上，压根儿没怎么理会祁远说了什么。 祁远也不再吊着他们的胃口，将试卷递给前排的同学，“发一下！” “这次考试，年级最高分是138分，是五班的一位同学！” “嘶~！”少年们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班最高分是135分，也很不错……” “啊！”一声惊呼将祁远的话打断。只见那发试卷的同学盯着手上的一份卷子，眼睛瞪得跟铜铃这么大。 王勋不由伸长脑袋瞄了一下，不瞄不要紧，这一瞄，他整个人都傻了。这是，眼花了！ 祁远看了那边一眼，继续刚才自己未说完的话题，“我们班最高分135分，楚词！” …… ------------ 第五十四章 脸疼吗 一下课，蓝舒三人立马围到楚词身边。何莹莹不知去哪了，那张128分的卷子被她随便丢在桌面上。 “楚楚，你牛啊！”蓝舒忍不住叹道：“亏我们还担心你担心了那么久，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大boss啊！” “不是说了，你楚哥还是你楚哥！担心个什么劲，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楚词道。 蓝舒啧啧叹奇，“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每天上课不听课，都能考那么高！求上天也给我这么个脑子！” 楚词笑笑，没说话。这些课程，她暑假的时候已经都上过了。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几年，却一个交心的朋友也没有，家人又不在身边，暑假她能去哪里，还不是闷在屋子里看书？ 蓝舒悄声说：“不过，我真的很想问问，丁雯的脸疼不疼？记得刚开学那会儿，她不是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这次，脸都被打肿了吧？” 伊伊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才说道：“她还好意思说别人？她这次数学考的贼差，才65分，连楚楚的一半都没有！我刚偷偷看了一下她，那小脸白的，啧啧！” 女生多半是记仇的，军训那会儿结下的梁子，伊伊现在记忆还深刻着呢！ “承受能力这么差的吗？”楚词挑眉，“我怕她之后更受不住了怎么办？” 蓝舒一把抱住楚词，“楚哥，我真是爱极了你这副自信的模样！” “滚你的！”楚词笑骂。 “楚哥！”王勋苦着一张脸走到楚词身侧，看向楚词的目光充满怨念，“说好一起挂科，你却悄悄拿了第一！你就这么对待我的信任的吗？” 楚词笑道：“谁跟你说好要一起挂科了？” “我……”王勋语塞。 “对了，你这周还回家吗？钱我带来了，今天我心情好，就不要你利息了！”楚词欠扁地笑着。 王勋感受到了来自于楚词深深的恶意，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用、了！我要回家！”麻麻，我需要你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王勋显然是忘了，他母上大人给他的安慰就是叫上他父上大人，对他进行一次爱的教育！ 楚词故作惋惜，“这样啊，那好吧！如果有需要的话一定要跟我说哦！” 王勋悲愤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蓝舒三人都快要笑抽过去了。 “王勋真可怜！”安宁同情道。 …… 老师们陆陆续续公布了这次考试的成绩，楚词的各科成绩均位列前三！最终，楚词总成绩班级排行第一，年级排行第二！ 成绩条已经发下来了，何莹莹盯着自己的成绩条出神。她偏头看了一眼楚词的，整整差了四十分！何莹莹把自己的成绩条揉成一团扔进抽屉里，深呼几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从试卷夹里抽出试卷，又将错题重新做了一遍。 楚词发现自己的同桌这几天有些奇怪，虽然她平时骚扰何莹莹的时候，何莹莹也没什么好脸色，但脸色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阴沉啊？ 楚词拿笔头戳了戳何莹莹的手肘。 “干嘛？”何莹莹扭过头，凶巴巴的。 “那个，学校准备举行校运会，你有没有兴趣跑4*100接力赛？”毕竟是跟人打商量，楚词的语气好到不行。 何莹莹想了想，答应了。不久之后，她知道了自己4*100接力赛的其他伙伴，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然，这是后话。 “这次……”楚词话还没说完，何莹莹就扭头听课，不再理她了。 楚词：“……”我莫不是什么时候欠她钱不成？ …… ------------ 第五十五章 校运会 期中考试过后不久，青阳高中一年一度的校运会便是拉开了序幕。 “加油！加油！加油！” 操场上，体育馆中，到处都是少年们热烈的加油声。 “留几个人看家，剩下的就跟着运动员去比赛的场地，跟去的人一定要照顾好运动员，这可是要为我们班争荣誉的！”大本营中，楚词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留下的人也不要闲着。多写一些加油稿投广播站。” 她扭头对一个女生说：“笑笑，下午广播站你值班是吧！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多塞几张我们班的加油稿，OK吗？” 被叫做笑笑的女生比了个“OK”的手势。 “楚哥，你这是以权谋私！”王勋打趣道。 “以权谋私怎么了？又不是傻的，放着好好的机会不用！”楚词理直气壮。她拍拍手，将少年们的注意吸引过来，“好了好了，今天上午我们班还有四场比赛，10点半的女子100米跑，11点的男子跳远，11点10分的八字跳绳，以及11点半的女子跳远。” “骚年们，展现你们风姿的时候到了，运动员还有后勤人员动起来啊！” 少年们围成一圈，手交叠在中央，大声喊道：“13必胜！” 女子100跑的赛场上，何莹莹以0。5秒的差距落后于14班的高萱，拿了个第二。 下了跑道，何莹莹喘着气，心中懊恼着，就差那么一点！ 伊伊跟在她身旁给她递毛巾和水，“你，你跑的很好！” 何莹莹看着伊伊真诚的笑颜，有些别扭，“谢谢！”她心中不服，这么好的舍友，怎么就便宜了楚词呢！ 男子跳远中，何以铭以绝对的优势拿下第一。 八字跳绳中，13班因前期十失误，痛失前三。 女子跳远中…… 体育馆门前陈列着一块大大的板子，将每个班级的战绩一一列举。不过半天的功夫，那原本空白的板子上，已经增加了好多项内容。 早上的比赛结束，少年们在大本营收拾着东西。 “今天早上大家都辛苦了，我刚去看了一下，目前我们班的排名在年级排第二，在学校排第七！”楚词道：“很不错的成绩了！” 青阳高中高一年级一共17个班级，三个年级加起来也有55个班级，13班的这个成绩的确是不错的了。 “但是……”楚词话锋一转，“我觉得你们还可以做的更好！下午的比赛，你们有信心吗？” 奔波了一个上午，少年们已经显现出疲态，但是他们仍以最大的声音回应着楚词，“有！13必胜！” “那现在，先去吃饭，然后早点休息。下午有比赛的，保持好状态！”楚词道：“留几个人把东西搬回班里面，剩下的就解散吧！” 几个男生自告奋勇地留了下来，将大本营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搬回教室。 何以铭将剩下的半箱矿泉水搬起来，那箱子底部有些问题，有几瓶矿泉水滚落下来。他正想弯腰捡起，却有人先他一步将矿泉水捡了起来。 “我来拿吧！”伊伊抱着几瓶矿泉水，朝他笑笑。 “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别搬了！放进来吧，我搬的动！”何以铭道。 伊伊摇头，“就几瓶矿泉水，没事的。我没有比赛，只能在其他方面帮班里面做点事情了！走吧走吧，再耽搁，食堂就没饭吃了！” 何以铭也不再勉强，搬着矿泉水跟伊伊并排走着，两人有说有笑地往教室走去…… ------------ 第五十六章 女子接力赛 下午第一场比赛是女子4*100接力赛，楚词四人在跑道旁接受检阅。这次接力赛何莹莹跑第三棒，楚词跑第四棒。 何莹莹的脸色难看的一匹。早知道队友是楚词，她才不参加呢！ “喂，这两天训练的时候你都是这个脸色，我欠你钱了还是怎的？”楚词看了好几天的脸色，也憋着一股气。 何莹莹不满道：“你为什么不告诉这次接力赛你也参加。” “讲道理，你当时有听我说吗？”楚词有些无语。 何莹莹想了想，似乎，当时，自己真的没有听楚词说完。 何莹莹：“……”所以，她这是自找的。 “是吧！是你自己不听的好吗？”楚词也不明白何莹莹为什么对她这么大的怨气。 何莹莹很是尴尬，恰好裁判的声音传来，何莹莹松了一口气。 “检阅完毕。请各运动员跟着指引员到达指定位置！” 所有运动员就位，她们弯着腰，目视前方，蓄势待发！ “砰！”的一声枪响，第一棒的少女像是离弦的箭似的冲出去。 “加油！加油！加油！”跑道旁边，少年们奋力呐喊。 何莹莹接过二棒递来的接力棒后，一直在加速，硬是将第五名追到了第二名。 楚词早已做好了准备，手往后伸，“快快快！” 接到棒的楚词马力全开，不断拉近和第一名高萱的距离。 何莹莹交棒后没有停下，跟在楚词后面跑着，边跑边喊：“13加油！13加油！” 近了，近了！ 楚词一咬牙，再次加速，一举冲过红线！高萱紧随其后。 “耶！”跑道旁前来加油的13班少年欢呼着，立刻跑到前方，围在楚词身边。 楚词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脸上因激动涨得通红。 何莹莹叉着腰上前，在楚词面前停下。 楚词抬头看她，脸上笑容灿烂，“合作愉快！”她朝何莹莹伸出手。 何莹莹看着身前的那只手，再看看楚词得意的笑容，“哼！”她一手拍开楚词的手，扭头走掉了，隔绝了楚词的视线，何莹莹的嘴角微微勾起。 还在原地的楚词哭笑不得，这又是在傲哪门子的娇啊？ 楚词抹了一把汗，对一旁的蓝舒说：“我回大本营休息一会儿，等等男子的接力赛，你看着点！” 蓝舒点头，“我知道，你放心！” 楚词回到大本营的时候，安宁已经写了数十张加油稿了。广播的时间有限，虽然他们班在广播站有内应，但也有很多加油稿流失。 “休息一会儿，不用写那么多的！”楚词劝道。 安宁道：“我玩不来体育的那些，但是稿子我还是能写的。多写几张，就算是抽着来，我们班被抽到的几率也大些！” “行吧，随便你！”楚词无奈。 “老师好！”同班的几个女生喊道。 楚词和安宁回过头，同祁远打了声招呼，“老师好！” “大家都辛苦了！”祁远道：“今天的比赛很精彩，你们都很棒！还有我们班的文员也很给力，就那么一会儿，我已经听到好几条我们班的加油稿了！” 安宁有些害羞，“跟他们比起来，我们差远了！” 祁远并不赞同这种观点，“都是为班级争光，没什么差不差的！你们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男生的比赛！” “老师再见！”少年们目送祁远离开。 “安宁！”楚词叫了一声。 “啊？”安宁回过神来，“怎么了？” 楚词没察觉她的异样，“我等等没比赛，赛场那边有蓝舒她们，用不到我。给我支笔，我跟你们一起写！” “嗯！”安宁收敛起所有的心思，将注意力放到加油稿上…… ------------ 第五十七章 趣味项目 翌日。 “昨天的情况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我们在年级还是排第二。但是呢，在全校进步了两名！今天继续加油哦！”楚词道。 “今天趣味运动比较多，五人六足还有投篮，这些都是相对比较轻松的。比较有难度的是男子一千米长跑，安排过去的后勤人员这次一定再要谨慎一点，照顾好运动员知道吗？” “好了，该准备的准备，该写稿子的写稿子去！” …… 投篮这个项目很简单，就是每班派出5名学生，至少有两个是女生，站在指定位置投篮，每人投两次，投进则得分。 “13班，到你们了！”篮球场上，负责登记的少年大声招呼。 “来了来了！”楚词带着几个少年走进场地，她眼尖地看到人群中四处张望的祁远，“老师，这里！” 祁远扶了扶眼镜，快步走来。 负责登记的少年说道：“这个项目老师也是可以参与的，不算在学生人数内。而且，老师每投进一个球记两分哦！” “老师，靠你了！”楚词哥俩好的拍了拍祁远的肩。 祁远本来只是想来看看，没想到还能这么玩！他也不推脱，拿着篮球走到白线以外，瞄准，篮球脱手，准确落入篮筐中。 “好！”13班的少年们鼓掌鼓的啪啪响。 祁远再次拿起球，这一次又是轻松命中。13班不费一人，就拿到了四分。 “好厉害！”安宁的目光中满是崇拜。 “别光崇拜老师啊，你楚哥也是很厉害的！”楚词道。 安宁两颊微红，“别玩了！” 楚词调戏上瘾了，摸了一把安宁的下巴，“看着啊，楚哥给你露两手！” 事实证明，楚词还是有露两手的资本的，两球全中！13班又得两分。 之后的三名少年，其中一个中了两个，剩下的只中了一个，不过这个成绩还是很可观的，就目前排第一，比第二名足足多了4分。 轮到安宁了，她有点紧张。她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体育项目，虽然前几天她还特意学过投篮，但是真正要比赛的时候，她一点把握都没有。本来这次运动会她没想参加什么的，可是楚词说要全员参与进来，就给她报了这个投篮项目。 安宁拿着篮球站在场地上，深呼一口气，按照体育老师教的，瞄准，投篮！ 篮球在篮筐中打了一个转，从篮筐外围落下。 安宁有些沮丧。 “别紧张！”祁远平静的声音传来，“对准篮筐上面一点的篮板，用点力，你可以投进的！” 安宁的心因为这平淡的话语平静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刚才祁远笑了一下。 安宁点点头，重新瞄准，篮球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嗖”的一声，落入篮筐中。 “漂亮！”祁远带头鼓起掌来。 安宁垂着脑袋道谢，“谢谢老师指导！” “不用，没什么好谢的！”祁远道。 13班的几人走出篮球场，楚词问道：“老师是要去看男子一千米吗？” 祁远点头，“去给他们加加油！你们要不要一起？” 楚词道：“安宁，笑笑还有虎子跟您去吧，我和阿昌去盯一下其他项目！” “也好！”祁远道。 …… ------------ 第五十八章 尾声 王勋这货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是在体育方面也是13班的一把好手。在这次的男子一千米长跑中，一举夺得了第一。同是一千米长跑的何以铭也拿了个第三，13班名次再次往前靠了靠。 休息了一个中午的少年们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今天早上真的太棒了！”楚词有些激动，“最后一个下午了，大家再辛苦一点！校运会结束之后，我请大家喝奶茶啊！” “楚哥威武！” 蓝舒道：“好了，楚楚，快坐下休息一会儿，你等等不是还要跑八百？” “不就是跑八百吗？多大点事儿？”楚词自信满满，“等着你们楚哥大胜归来！” 少年们调笑道：“楚哥，话别说的太满！到时候吹破牛皮，脸上无光啊！” 楚词切了一声，“你们见过我输？” 要是黄遥在现场，一定会觉得这句话分外耳熟。 楚词的话不是说说的，跑八百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什么事儿！这家伙体力好的一匹，跑个山路都没问题，更别说只是个八百。说到底，这还要归功于楚扬。 楚扬喜欢爬山，几年前他的军衔还不高，也没那么忙，有事没事就去山上晃悠一圈。每次去的时候，总要拎上小楚词，美名曰：锻炼。 可怜的楚词小朋友刚开始跟着她爹爬山的时候，个头还没有半个成年人那么高。过了那么几年，楚词的体力完全可以甩同龄人几条街。后来父女两个闹掰了，楚扬去了H市。楚词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去山上走走，假装一切都未曾变过。 女子八百米赛场上，楚词一路遥遥领先，甩了后一名小半个赛道，稳拿第一。 后头，何莹莹开始加速，追赶前面对手的脚步。 100米，90米，80米…… 何莹莹突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何莹莹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了？”赛道旁，蓝舒有些紧张。 “不知道哎，不会是受伤了吧？要不要把她扶下来？”其中一个女生问。 何莹莹停了一会儿，一瘸一拐地往终点走去，不断有对手后来居上，把她甩在了后头。 赛道旁前来加油的少年们停止了呼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赛道上那道特殊的身影吸引。 何莹莹疼得冷汗直流，她咬着牙，默默计算着自己和终点的距离。这一次，她一定要自己到达终点！ 楚词也是发现了这状况，她缓过一口气，折回赛道。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何莹莹身边，留意着她的状态。 除了何莹莹，剩下的所有选手都已经到达终点了。 “加油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后，赛场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加油声。13班的少年，其他班的少年，甚至是刚刚跑过八百米的竞争对手，他们齐声为何莹莹加油呐喊，“加油！加油！” 近了，近了，何莹莹终于跨过了终点。 全场掌声雷动！ “妈的，痛死了！”何莹莹低声咒道。 楚词在一旁淡淡地说：“原来还知道痛！” 没等何莹莹发作，楚词就对赶来的蓝舒说：“扶着她点！”随后，蹲下身子，将何莹莹背起来。 “快点开道啊，兄弟！”蓝舒对着傻愣在一旁的王勋道。 “哦哦！”王勋如梦初醒。 楚词背着何莹莹往医疗点走去，她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我觉得，我可能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何莹莹眼睛有点红，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别的。“我又没让你背！我才不会谢你！” 楚词早就习惯她的傲娇，“行行行，是我多管闲事了！” …… ------------ 第五十九章 还是那么耀眼 校运会圆满落幕，最终，高一13班以一分微弱的优势战胜高二1班，成为本次校运会桂冠得主。楚词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当天就请全班喝了奶茶，连祁远都有份。 某军区。 黄遥躺在床上刷手机，自言自语道：“青阳高中在校运会哎！这群小孩还挺帅的嘛！虽然只得了个15名！” “我看看是哪个班那么牛逼拿了第一！卧槽！”黄遥翻坐起来，“秦宇，你们班的小少年校运会拿了第一哎！” 秦宇正在整理桌子，听罢，扭头看了黄遥一眼，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 黄遥：“……”打扰了！ 黄遥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好吗？才教了他们九天，就敢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你咋不上天呢。！人小少年自己给力，有你什么事？对了，那个楚词你还记得吧，这次可是大功臣呢！” 秦宇的心像是被猫儿轻轻挠了一下，又酥又痒的。他嗯了一声，继续干自己的事了。 黄遥讨了个没趣，撇撇嘴又继续刷手机了。“高萱这次不错嘛，虽然又输给了楚词！” 秦宇忍不住提醒他，“你自己注意一下！” “放心，我知道分寸的！我只是窥窥屏，不发言的！”黄遥放下手机，问：“对了，何杰的处分通知下来了吗？” 何杰是和他们同批带军训的。因为带军训的时候，没有和高中的女生保持好距离，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正在接受调查。 秦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估计他这次有点悬！” “何止是悬？他怕是得凉！”黄遥叹息，“人家女孩子都找到军区来了，还送礼物！啧！” “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秦宇横了他一眼。 黄遥耸耸肩，“谁有空幸灾乐祸，我还要看小少年比赛的视频呢！哎呀，高萱怎么又输给楚词了！” 秦宇的动作一顿，心中莫名有些烦躁，偏偏黄遥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楚词投篮这动作挺标准的嘛！” “卧槽！这个楚词，跑八百还这么猛，就不能给人一些活路？” 秦宇愈发烦躁，“你就不能安静一点？” 黄遥讪讪闭嘴。 秦宇收拾好桌子，脱了外衣躺在床上。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秦宇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打开QQ，找到13班的群，点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他翻到消息的顶部，从第一张照片看起。 楚词接过接力棒的瞬间…… 楚词帅气的投篮…… 楚词冲过八百米红线的刹那…… 楚词背着何莹莹走向医疗点…… …… 最后是一张大合照，少年们或坐或站在体育馆门口的那块大大的板子前，笑容灿烂。楚词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手中举着金灿灿的奖杯。身后，13班的字样后面跟着一个醒目的“1”！ 那个少女，还是那么耀眼啊！ 秦宇闭上眼睛，心绪难以平静。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枕头下拿出几张折叠整齐的纸张。 “检讨书”三个大字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正中央…… ------------ 第六十章 岁月静好 校运会过后，少年们的生活又重新走上了正轨。 楚词最近有点忙！ “楚楚，这道数学题好难算啊，教我算一下好吗？”――来自安宁。 “楚楚啊，历史这个重要原因，主要原因，根本原因，基本原因，这些都是些什么鬼啊？”――来自伊伊。 “楚哥，那啥，今天的英语笔记借我抄一下呗！”――来自王勋。 “楚词……” 楚词的生活很是充实。 期中考试的时候，楚词暴露了学霸的本性。只是少年们当时忙着校运会，没什么机会问她问题。这会儿，校运会也结束了，少年们牢记期中考试的惨痛教训，个个抱上了楚词的大腿。 楚词：“……”她只想当个安安静静的美少女。 “喂，那个……”何莹莹说话有些吞吐。 楚词觉得新鲜，“你也要问我问题？” 何莹莹翻了个白眼，“谁要问你问题？我是想说，想说……”她低下头，小声地说：“谢谢你！” “啊？你说什么？”楚词发誓，她刚刚是真的没听清何莹莹说的话。 何莹莹抬起头，凶巴巴地说：“听不到就算了，反正我说过了！” 楚词：“……”EXM？ 某天下午放学，楚词四人走在校道上，一个篮球从一旁飞来，落到楚词的跟前。 楚词往篮球飞来的方向望去，王勋朝着她招招手，“楚哥，打球吗？” 楚词捡起篮球，“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叫我一个女孩子和你们打球，你觉得合适吗？” 王勋嘿嘿笑道：“恕在下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说过高一年级有个叫楚词的女生！” “噗！”伊伊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词狠命将手上的篮球砸向王勋，“去你大爷！给我滚！” 王勋抱起球，忙不迭地跑开了。 蓝舒还在笑，楚词横了她一眼，她立马闭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伊伊道：“说真的，楚楚，你楚哥这个名号可算是坐实了！你知道别班的人说起你的时候，是怎么形容你的吗？” “怎么形容啊？”楚词问。 安宁接过话茬，“男友力报表！” 楚词很是惊奇地看了安宁一眼。 安宁忙道：“是真的，关于你的传说每天都在传颂着！” “什么传说？”楚词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蓝舒掰着手指算，“单手拎桶装水，徒手掰苹果，充满力量的肱二头肌……” 楚词脸色越来越黑。她不是金刚芭比！ 蓝舒越说越夸张，“徒手劈砖，胸口碎大石……” 楚词停下了脚步，咬牙切齿地说：“编！继续编！” 蓝舒三人心中咯噔一声，拔腿就跑。蓝舒边跑还边问：“她是怎么知道我们骗她的？” 伊伊想咬死蓝舒的心都有了，“还不是你，说什么不好，非要说什么胸口碎大石。你也不想想，楚楚哪有这个玩意儿？她不发现才怪！” 楚词阴恻恻地笑着，“胸口碎大石？我先碎了你们！” “我擦！她要追上来了！”蓝舒回头看了一眼，楚词距离她们已经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都怪你们，明知道跑不过她，还要诓她！下次这种事不要叫我！”安宁气喘吁吁地说。经过今天这事，她经营多年的淑女形象算是毁了！ “丫的，有种别跑！”楚词在后面喊道。 “没种！”蓝舒回了那么一句。“我们分开跑，跑掉一个是一个！” 安宁和伊伊点点头，往两边的赛道跑去，蓝舒拐进了体育馆。 楚词气急，却也没法。她慢下脚步，慢悠悠晃去食堂，“算了，回去一锅端了！” 再说蓝舒三人，跑了一段距离后，抽空往后面看了一眼，没发现楚词的身影。三人停下脚步，十分庆幸地着拍着胸口，“还好追的人不是我！” …… ------------ 第六十一章 生日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还没等少年们回过神来，轻松愉快的高一生活就跟他们saygoodbye了。 暑假的时候，蓝舒和伊伊回了老家。安宁的外公去国外参加研讨会，把她带出去了。楚词翻了翻日历，今天是8月25号，还有一天。 “哎！”楚词把自己扔在床上，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又要一个人过了。 正想着，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楚词看了看来电显示，眼睛蓦然睁大，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那么几秒的功夫，各种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楚词不敢奢望太多，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接通了电话，“喂？” 男人浑厚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入楚词耳中，“楚楚，我是爸爸！” 楚词：“嗯！找我什么事？” 楚扬：“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楚词：“不必麻烦了，我懒的收快递！” 楚扬：“不是！爸爸明天休假，已经买好机票了，明天下午七点就能回到C市！你想要什么，爸爸给你带回去！” 楚词的手紧紧攥着被单，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你随便带点什么吧，我不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明天回到C市已经有点晚了，咱出去吃？” 楚词：“好！” 楚扬：“明天你定好地方，然后把地址发给我，我下飞机后直接赶过去！” 楚词：“好！” 楚扬又问了几句，嘱咐了楚词早点睡，才挂断电话。 楚词放下手机，懵了好一会儿。过几分钟，她打开手机，和楚扬的通话记录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楚词一晚上没怎么睡着，满脑子都是明天和楚扬见面的场景。 第二天楚词起了个大早，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今天周日，家政阿姨明天才会来，房子虽然没怎么乱，但是楚词就是想让楚扬看到一个整洁非常的家。她还特地去了趟超市买了好些东西，将冰箱填的满满当当的，让整栋房子多了点家的感觉。 一整天楚词都在忐忑中度过的，一会儿觉得花的位置摆的不对，一会儿又觉得厨具应该再清洗一下，忙忙碌碌的，像只勤劳的小蜜蜂。 中午的时候，楚词已经开始找衣服了。她将自己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翻出来，一件一件地试，前后折腾了快两个小时，勉强挑选出一件穿起来非常淑女的白色连衣裙。 楚词特意订了个离机场不远的餐厅，路程不过二十分钟。她早早就离开家了，去到餐厅的时候，才六点。楚词想了想，走进餐厅旁边的商场里，她打算给楚扬挑件礼物。 过了一个钟，楚词才从商场里面走出来，手中的袋子里装着她给楚扬买的衬衫。她将袋子小心地放在座位旁边，“小姐姐，点单！” 餐厅服务员将菜单交到她手上。 楚词翻了翻，“要这个，不要放花椒，他好像不吃花椒！然后……还有这个青菜，他喜欢吃！还要一个栗子味的小蛋糕，两人份的就行！七点半左右上菜，谢谢！”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笑着点头。 楚词双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的挂钟。 秦宇从外面进来，不经意一瞥，正好看到发呆的楚词。 楚词？ “兄弟，看哪儿呢？这边！”有人招呼他。 秦宇收回目光，往那伙人的方向走去…… ------------ 第六十二章 笑话 等待的时间里，楚词回想起之前和楚扬相处的点滴，暗自揣摩着楚扬等等说话的内容和语气。他第一句应该会说：刚下飞机！你等很久了吧！这时候自己要说：还好，刚到！然后他会问：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学习还好吗？自己就要说：都挺好的！ 楚词一边揣摩着楚扬的话语，一边打着腹稿。 等会儿见面语气不用太好，但是也不要太冷淡。楚词暗暗对自己说。 楚词和楚扬的矛盾是从楚词她妈妈去世之后开始的，那时候楚扬在出差，楚词的妈妈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上，楚词由此对楚扬产生了怨气。后来楚扬调去H市，楚词死也不肯跟过去，硬是留了下来。 楚扬工作忙，父女两个一年有时候也见不到一次面。楚词虽是埋怨楚扬，但毕竟还是没成年的小女孩，总是想要人陪的！但是她好强，这些事说不出口，父女两的关系就一直这么僵着。这会儿，楚扬突然说要回来，楚词心里有些忐忑，但是也有些期待。 挂钟的分针指向了6的位置，楚词有点着急了。不是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吗？现在都三十分了，堵车了吗，怎么还不来？ 菜肴已经上桌，色香俱全，可人的卖相映入眼帘，诱人的香气飘入鼻间，让人食欲大增。楚词却是越发烦躁，她握紧手机，按捺住给楚扬打电话的冲动。 已经八点了，楚扬还是没有到。他向来准时，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楚词心中有些不安，终于忍不住拨通了楚扬的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没人接。 第三遍，没人接。 …… 楚词不死心，不停地按着拨号键，心中愈发着急。第十遍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接电话的人是容义。 “是楚楚吗？我是容义哥哥。今天生日快乐哦！”容义问道。 楚词愣了一下，“谢谢！他呢？”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楚扬。 容义道：“楚叔叔在开会呢！本来已经订好了机票准备飞回去的，但是这个会议比较紧急，召开的时间又仓促，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连个电话都没给你打！” 没有堵车，没有出事，只是因为开会，开会！ 容义也知道楚词心里不好受，算上今天，楚扬已经缺席了楚词三次的生日了。“楚楚，别怪叔叔，职责所在！他现在还抽不开身，就让我替他跟你道个歉，生日礼物，他过后再补给你！” “你告诉他，不用了！”楚词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楚词把手机丢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还有一旁的购物袋，觉得无比讽刺！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接到电话的时候那股子兴奋劲，想到今天一整天的准备和安排，楚词自嘲一笑，今天的她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明知道要等的人不会来了，楚词也没有动筷，亦是没有起身离开。菜肴飘香，餐桌旁那端正的身影固执得让人心疼。 桌子上突然投下一片阴影，楚词目光闪烁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 ------------ 第六十三章 教官，是你啊 楚词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遇见秦宇。她抬着头，眼眸微微睁大，小脸上写满了惊愕。 这样一副呆呆的模样落到秦宇眼中，秦宇只觉得内心柔软得不可思议。 半响，楚词才从这波冲击中回过神来。她收起惊愕的神色，笑道：“教官，是你啊！好巧！” 秦宇道：“嗯，好巧！” 秦宇早就结束了自己的饭局，他本想早些回军区，却不料看到了还坐在原处的楚词。他不由停住脚步，站在拐角处默默注视着。好半天，楚词还是维持着先前的坐姿，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端正的背影无端让秦宇心口的某处抽痛了一下。 秦宇垂在大腿两侧的拳头紧了又紧，内心的冲动战胜了理智。他终于忍不住上前，于是便有了先前的对话。 “在等人？”秦宇看着一桌子未曾动过的菜肴皱眉。 “是啊！”楚词道。她想了想，又说：“额……现在不是了！” 楚词是笑着的，只是那笑容中多了一点点苦涩的味道。秦宇的眉头夹得更紧了，印象中，这个少女永远都是神采飞扬的，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色。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两个人一坐一站，相对无言。 楚词看着秦宇，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冲动。她脱口而出，“教官，要一起吃顿饭吗？” 秦宇的眸光霎时变得复杂无比，他抿着唇，久久没说话。 秦宇不说话，楚词便以为他不乐意，但又不好意思解拒绝，她正打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秦宇便坐到她的对面，“好！” 楚词展颜一笑，伸出筷子为秦宇夹菜，招呼道：“教官，尝尝这个，他们家的鱼做的老好吃了！” “嗯，是不错！” “教官，这个青菜也不错，纯天然的！” “嗯，很健康！” “教官……” 楚词殷勤地为秦宇夹菜，不过，她的目光一直没敢对上秦宇的，那双幽深的黑眸中有着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深沉得让人有些心惊。 吃完饭，楚词笑嘻嘻地说：“教官，不好意思啊，今天耽误你的时间了！” “楚词！”秦宇突然叫了一声。 “啊？”楚词不解。 秦宇道：“你要是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很难看你知道吗？” 楚词唇边的笑意一僵，小脸上一闪而逝的无措。 秦宇心中微叹，主动岔开了话题。他取过一旁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什么？” “教官，那个……”楚词想要阻止，秦宇已经把包装拆开了。小巧而精致的蛋糕上，楚词生日快乐六个字惹人眼球。 秦宇挑眉，“你生日？” “嗯！”楚词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她低着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狼狈过。 秦宇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他将蛋糕移到中间的位置，插上蜡烛，用打火机点上，“饭都请我吃了，一个蛋糕而已，你应该不会舍不得吧？” 楚词猛地抬头，“没有！”她手忙脚乱地的拿起刀叉，正准备给秦宇切蛋糕。 “哎！”秦宇抬手制止她，认真地说：“还没有吹蜡烛许愿！” 楚词蓦然觉得眼睛有些酸。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低沉的男声像是清风一样，柔柔地传入楚词耳中。 楚词闭上眼睛，虔诚地许了一个愿。 秦宇和楚词从餐厅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秦宇有些不放心，“要不，我送你回去？” 楚词道：“不用了，我家就在公交站旁边，一下车我就到家了！” 秦宇也不好勉强，他将楚词送到了公交站，目送着楚词上了公车。 “教官，再见！”楚词从窗户里探出一个头，笑着和秦宇道别。 那是秦宇熟悉的张扬的笑意。 公车缓缓前行，隔绝了秦宇的视线，楚词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 第六十四章 我是白吃 “啪”的一声，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座大厅，空荡荡的大厅，没有一点人气。楚词环视四周，看着自己一个上午的成果，苦涩地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 洗过澡后，楚词把自己扔在床上，摸出放置在床头的手机。手机上多了几条祝福的信息，有蓝舒她们的，还有平时在班里面玩的比较好的一些同学，像是王勋这几个。楚词一一回了。她像是想到些什么，翻了翻相册，从里面找出一张满是联系方式的图片，那上面是军训时各教官的联系方式，她一直忘了删。 楚词找到秦宇的号码，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教官，谢谢你！ 另一边，秦宇刚回到军区，他看着屏幕上的信息，随手回了条：不用谢，我是白吃！ “叮咚！”信息提示音响起，楚词忙拿起手机，一看，“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的郁闷消散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秦宇：生日快乐！ 楚词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美滋滋地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早上，楚词是被砸门砸醒的。 “谁啊？”楚词的起床气很重，一大早被吵醒，她心情恶劣得很，自然不能指望她有什么好语气。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面色不善地打开门。 “卧槽！”蓝舒被吓得躲到了安宁身后，“楚楚这个脸色，我很怀疑她下一秒会提刀把我给砍了！” 楚词勉强清醒了过来，她深呼一口气，问：“你们怎么来了？” “当当当――当！”伊伊献宝似的把手上的纸袋递到楚词面前，不好意思地笑道：“这礼物送的有点迟了，你将就一点。这是我老家那边的特产，你不要嫌弃！” “还有我的！”安宁道：“我刚从国外赶回来，也从那边给你带了礼物呢！” 蓝舒弱弱地从安宁后面伸出头，“我也有的！昨天回到C市已经很晚了，就没有打扰你！迟到的生日礼物，楚楚，生日快乐！” 楚词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一大早的，你们……你们……” 伊伊给她解了围，“我们这么着急赶过来，你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楚词这才反应过来，几人是站在门口说话的，她让开旁边的位置，“快进来！随便坐，不要客气！” 蓝舒三人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安宁忍不住问道：“楚楚，现在还很早啊，你爸妈不在吗？” 楚词从冰箱里拿出些饮料和零食，“不在！我爸常年在外地，这里就我一个人住！我去洗漱一下，你们先坐一会儿，别拘谨啊！” 蓝舒三人都有注意到楚词的话只是提到她爸爸，她们对视一眼，有些明白为什么大部分周末，楚词都会在学校里待着了。 楚词很快就出来了，“那个，我也不知道你们会过来，也没什么准备。你们都吃早餐了吗，要不我们先出去吃点？” “没呢！”安宁摇头。 蓝舒道：“我刚看到你家冰箱里很多吃的啊，就在你家吃不就好了？我们不挑的！” “嗯……”楚词略思考了一会儿，“行吧！我们先凑合一顿，吃完我们就出去玩！” “行！”三人答应着…… ------------ 第六十五章 争执 四人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不免有很多话要聊，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安宁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她看着紧闭的家门，深呼一口气，掏出钥匙开门。 意料之中的，她爸妈还没睡，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回来了！”安宁轻声说道。见她爸妈没有回应，她又说：“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 “站住！”安诚喝住她，“过来，坐下！我们有话和你说！” 安诚今年四十多岁，带了二十几年的学生，又因为是历史系的教授，看起来有些古板，严厉！ 安宁坐在她爸妈对面，一句话没说。 气氛有些冷凝。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罗如一见气氛不对，立马出来打圆场，她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安诚，“老安，收收你这副表情，别吓到孩子！” “我吓到她？”安诚哼了一声，“要是真能吓到她，也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了！” 青阳高中高二开学便开始分文理科，安宁与父亲的矛盾就是这样开始的！安宁一家子的大学教授都是偏文科的，加上安宁的文科成绩也较为突出，怎么看选文科都是最合适的。可是，这孩子不知撞了什么邪，非要选理科！ 安诚自然是不同意的！安宁要是选择文科，考大学时再选文科类的专业，有他们一家子的帮护，能吃什么亏？偏偏一向乖巧听话的安宁因为这件事差点和家里闹翻！ 安诚缓和了语气，“我不是想安排你的人生！只是，你看看你文理科成绩的比较，换做谁都会选文科的！” 安宁抿着唇，没说话。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学习情况，文科成绩在年级从来没有掉出过前二十，理科成绩就有点差强人意了。可是……安宁脑海中飞快划过一张脸，她一定要选理科！ 安诚拗不过她，“我看你之前也挺喜欢文科的，为什么选文理的时候选了理科？”见安宁还是一脸坚持，他只好再退一步，“行！你说你想选理科，那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非要选择理科的理由！” “我就是想选理科！”安宁站起来，“爸，妈，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忤逆过你们的意见！你们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但是这次，我想自己做一回主！”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想要多帮我一点，让我未来的路好走一点。我不是不领情，我只是想，选择自己最想走的一条路！” “理科成绩不好我可以学，更努力地学。学不会我可以问，问到我会为止！无论多难，我都不会放弃，我都会认真学！” “我不会改变主意的，理科，我选定了！” “辜负你们的期望了，对不起！” 客厅里，安诚和罗如相对无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再怎么劝阻都没了意义。 “你说她怎么选了理科呢？”安诚恨铁不成钢。 罗如叹了一口气，“算了，她喜欢，就由着她吧！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好不容易提出点要求，我实在不忍心拒绝！” 安诚眼一横，“说的好像我想当这个坏人一样？”说完，他也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实在不行，将来豁出我这张老脸，也要给她安排妥当！” 房间里的安宁对此毫无所知，她细细看着手上的一张照片，眸光几近痴迷。她低声呢喃：“要是不选理科，我怎么还能再接触你呢……” ------------ 第六十六章 老师，我要选理科 高二文理分班，13班的少年们大多选择理科，唯有少数几个去了文科班。 何莹莹最近心情不错，上学期期末考试她进步很大，名次跃至班级第二，直逼楚词！再有，因为丁雯这几个人去了文科班，搬离了原来的宿舍，新舍友再不像她们一样整天说人是非，耳根子简直不要太清静。唯一让她不满的是，为什么她还是和楚词同桌！ “喂，咱俩好歹都做一年的同桌了，你就不能好点脸色？”楚词有些纳闷，“我有时候真的挺好奇的，我小时候是不是打过你？” 何莹莹：“……” “没有！”何莹莹硬邦邦地说。 “那没有你干嘛总是这么一副我欠了你的模样？”楚词问。 何莹莹黑着脸放下笔，“你要是能在上课的时候少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说不准脸色就会好很多！” 楚词耸肩，“那你还是继续黑脸吧！” 何莹莹：“……” 何莹莹气的肝疼，却拿她没办法，愤愤地拿起笔，继续听课了。 这节课下课是大课间，足足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楚词正打算拉上蓝舒几个去买点零食吃，安宁就被祁远叫走了。 “老师叫安宁过去有什么事啊？”蓝舒问。 伊伊道：“可能是因为选文理的事情吧！” 四个人中，楚词不用说，选的自然是理科。伊伊的理科成绩甩文科成绩好几条街。而蓝舒，理科成绩和文科成绩差不多，考大学的时候理科优势大一点，所以选的也是理科。唯有安宁，妥妥的文科学霸，居然也选了理科，这就让人想不透了。 楚词皱着眉头，“安宁理科成绩不太好，选这个太吃亏了！” “可不是！”蓝舒附和，“而且她家里人都是都是文史一类的教授，将来肯定能帮她很多。就是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来理科！” 祁远的办公室中，安宁低着头坐在祁远面前，有些局促。 “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是因为选文理这件事！”祁远翻看了过往的一些资料，“在高一的这一年里，你文科成绩没有掉出过年级前二十，相反，理科一直在拖你后腿。我的建议是，希望你能选择文科！” “作为你的老师，我觉得选择文科对你来说是最有利的。而且我了解到，你家里面也是希望你选择文科的。我……” “老师！”安宁猛地抬起头来，用那种不容置喙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选理科！” 祁远有些愣住了，安宁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乖巧有礼貌的，像这样打断旁人说话这种有些不礼貌的行为，从未在她身上发生过。他抬头看向安宁，发现那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持！ 祁远回过神来，再一次确认，“真的不考虑了？” 安宁摇头，“不考虑了！我知道我理科成绩不好，但是我像您保证，我会努力学，不会拖班级的后腿的！” 那双黑珍珠一样灵动的眸子里带着一点点泪花，祁远心中微动，“别多想，我没有觉得你会拖班级后腿，只是觉得文科更适合你一点！”他罕见地笑了笑，“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老师！”安宁不自然地撇开头，将眼泪收了回去。 “我又没说要赶你走，你这是……”祁远有些无奈，“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回教室吧！” “嗯！”安宁点点头，“老师再见！” “等等！”祁远叫住了她，“楚词和伊伊两个都是你的舍友，她们成绩不错，你要是不懂就多问问。”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要是你改变主意了，就再来找我！” 安宁回过头，认真地说：“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祁远看着安宁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第六十七章 我们支持你 安宁回到教室，楚词三人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蓝舒最先按捺不住，问道。 安宁摇头，“我没事！老师想要劝我选文科，我没答应！” 楚词狐疑地打量着安宁，“你文科成绩不知比理科好了多少，你自己之前也说喜欢文科，怎么突然就选理科了？” 安宁目光有些躲闪，“就想选就选了！而且文科班那边女生多，是非也挺多，那种氛围不适合我！” 楚词总感觉安宁有心事，不过安宁不说，她也不好逼问。她拍着安宁的肩膀，“没事，理科就理科吧！你喜欢就好！” “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伊伊小声道。 安宁有些不好意思，“我理科成绩不好，到时候可能会拉低班级的平均分。我……”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楚词瞪了安宁一眼。 蓝舒笑道：“你就是想拉低班级平均分，也得问问楚楚和伊伊答不答应啊！这俩非人类，分分钟把你带上康庄大道！”她揽住安宁的肩膀，“我反正是打算好了，以后要抱紧楚楚和伊伊的大腿，打死都不松手！要不要一起啊？” 安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还有啊。”蓝舒补充道：“就算你以后真的不争气拉低了班级的平均分，有楚楚在，谁敢笑话你！” 安宁笑了笑，眸中一闪而逝的狡黠，“嗯！谢谢舒舒！” 蓝舒脸上的笑意一僵，“你刚刚叫我什么？” “叔――叔！”安宁故意拉长了尾音。 “安宁，你找打！”蓝舒阴恻恻地说。 安宁掉头就跑。 “有种给我站住！”蓝舒气急败坏地喊道。 安宁哪里会听她的，从教室这头跑到教室那头，愣是没让蓝舒抓到。两个人在狭小的教室里追逐打闹，正在兴头上，谁也没有听见上课铃声。 安宁被追的紧了，刚要跑出教室，差点就撞上刚走到教室门口的祁远。 安宁抬头看清来人，吓得赶紧道歉，“老师对不起！” 蓝舒忙停住脚步，低下头，不敢看祁远的脸色。 祁远扫视全班，闹哄哄的教室立马变得鸦雀无声。13班的少年们莫名有些害怕他们这位看起来脾气很好的班主任，每次祁远板起脸，他们就不敢造次了，就是楚词，也要暂避锋芒！ “说过了，教室里不准追逐打闹！”祁远声音平静，他看了看安宁和蓝舒，“下不为例！回位置坐好，准备上课吧！” “是！”安宁和蓝舒点头，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上课之前先说件事！”祁远道：“这个星期五，学校会开一次家长会……” 没等他说完，少年们就哀嚎，“又要开家长会啊！” 祁远好笑，“只是开个家长会而已，又不是叫你们上刑场，你们那么紧张干嘛？” 少年们一脸惆怅，老师啊，开家长会和上刑场没有区别啊！ “说正事！”祁远道：“这次家长会一是为了表彰上个学期成绩优异的同学，二是就分班问题和家长们谈谈！好了，题外话结束。打开书本28页，我们开始上课！” …… ------------ 第六十八章 慢慢来 “呼，终于放学了，我们去吃饭吧！”蓝舒合上书本，招呼着楚词三人。 楚词和伊伊点点头，站了起来。 安宁坐在位置上没动，“你们先去吃吧，我还有几道题没弄懂，估计还要一会儿！” “我去，你不是吧！”蓝舒夸张地大叫：“才刚开始，你用的着那么拼？” 安宁笑笑没说话。不拼怎么行？凭她现在这个成绩，不拼一点就真的要拖后腿了。 蓝舒没法，“那你等等怎么办？吃什么？” 安宁道：“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没事！” 楚词三人对视一眼，伊伊叹了一口气，“估计你去食堂的时候，食堂也没剩什么菜了。这样吧，我们去帮你打包一份，晚自习的时候给你带来！” “行，谢谢你们啊！”安宁道。 伊伊摆摆手，率先走出了教室。楚词和蓝舒对视一眼，也走了出去。教室里的安宁还能听到蓝舒不满地嘀咕：“她也真是的，才刚开始就把自己逼的这么紧，真不知道她以后会怎么对自己……” 安宁听着，扯了扯嘴角，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她摇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数学课本上。 教室里稀稀落落还留着几个人，大家都没有说话，教室里只听得见翻动书本的沙沙声，还有笔落在纸上的悉索声。 时间慢慢过去，教室里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安宁一个。 安宁放下笔，摘了眼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长时间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她现在只觉得头昏脑涨。 短暂的休息过后，安宁深呼一口气，拿起笔，继续攻克刚刚遇到的难题。 办公室中，祁远结束了工作，正打算去吃饭，路过13班的教室时，看到了埋头学习的安宁。祁远在教室后面站了一会儿，出声：“怎么还没去吃饭？” 乍一听到声音的安宁吓了一跳，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老师！” 祁远有些无奈，他是豺狼虎豹不成？“怎么还没去吃饭？”祁远又问了一遍。 安宁道：“还有一些题没弄懂，先不去了。” “这样不好！以后还是得按时吃饭！”祁远走进教室，安宁的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张满是数字的草稿纸了，“哪题不会？”他问。 安宁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着练习册上的一题，“这个！” 祁远粗略地扫了一眼题目，走上讲台，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起来，“这道题其实不是很难，但是大多数同学都会陷入一个误区。你看啊……” 安宁认真地听着，边听边将祁远说过的要点写下来。 “懂了吗？”祁远写完一题，问道。 安宁刚小小地走了一次神，没怎么听清楚。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老师，第四步还有点不明白！” 祁远扭头看黑板，在第四步的旁边加上几道公式，“这样呢？” 安宁眼睛一亮，“懂了懂了！谢谢老师！” “嗯！”祁远点头，放下粉笔，“懂了就好！高二才刚开始，别给自己太多压力，慢慢来！” “我知道的！”安宁道。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去吃饭吧！晚一点食堂该没东西吃了！” “楚楚她们等等会带来给我的！” “教室里不准吃东西！”祁远淡淡提醒。 “啊？”安宁愣住。 祁远失笑，他之前一直觉得安宁太过循规蹈矩，没有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生气，不过现在，倒是有一点十五六岁少女的样子！他也不再逗她，“不过，你可以到走廊上吃！” 老师刚刚笑的好好看！ 安宁呆住了，黑珍珠一样的眸子微微睁大，红霞爬满了脸颊。她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祁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安宁的心跳还是有些不正常，她看向门口的方向，有些忐忑，刚才，老师应该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吧？ …… ------------ 第六十九章 家长会 无论少年们有多不情愿，家长会终于还是来了。今天的青阳高中格外热闹，校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车，不断有家长从车里走出来，在前来迎接的学生们的指引下走入会堂。 各个校领导冗长的发言之后，老校长沉声宣布：“青阳高中高二年级表彰大会正式开始！” 《拉德斯基进行曲》随之响起，获奖的学生们纷纷走上领奖台，骄傲地接过领导们颁发的奖状。 祁远今天心情不错，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原因无他，年级前十中，就有两个出自他所带的13班，楚词更是非常有出息的拿了个第一！作为一名教师，他内心的成就感可想而知。 表彰大会结束后，家长们跟着各自的孩子回到所在班级，同班主任及各科任老师了解各自孩子的学习情况。 楚词先一步回到了教室。拿了第一，她并不见得有多高兴。成绩单在少年们去往会堂开会之前就摆在少年们的桌子上了，楚词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成绩单收入书包。 桌上还有她刚刚从会堂带回来的几张奖状，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专门的文件袋，分类装好。此时，少年们陆陆续续带着家长回到教室，领着他们走向自己的位置。 绝大多数少年的父母今天都来了，更有甚者是两个一起来的，比如何莹莹。 “叔叔阿姨好！”楚词打了个招呼。 何爸爸扶了扶眼镜，认出了楚词，“你就是那个得了年级第一的楚词同学吧？” “是的，我是楚词！”楚词并不扭捏，行为举止落落大方。 何爸爸暗暗点头。这小丫头不错，拿了第一没见着一点傲气，不骄不躁，讨人喜欢。自家的丫头跟她做同桌，嗯，挺放心！ 何莹莹只有一把椅子，自然是坐不下的。何爸爸正打算去老师的办公室拉一把椅子坐到后面，楚词叫住了他，“叔叔！” “怎么了？”何爸爸问。 楚词往旁边让了让，“您坐我这里吧！我爸爸今天没来。” 一旁的何妈妈投来善意的目光，“真是个聪明又懂礼貌的好孩子！你爸爸今天没来真是可惜！” 楚词笑笑没说话。 何妈妈想起自家不让人省心的女儿，把目光转向何莹莹，低声呵斥：“看看人家，学习又好，又有礼貌，再看看你！跟人家楚词好好学学！” 何莹莹怎么也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她翻了个白眼，“跟她学？学什么？学上课说话发呆玩手机？” 何妈妈板起脸，“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她朝楚词歉意地笑笑，“这孩子，平时让我们宠坏了，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担待！” “不会！”楚词瞥了一眼何莹莹，违心地说道：“莹莹很好相处的，她很可爱！” 何莹莹：“……”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话吗？她好相处？那才有鬼！还有，她接近一米七的御姐身高，为什么要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她？ 楚词又和何爸爸何妈妈聊了几句，直到祁远走进教室，她才笑着道别。她早早就和祁远请了假，这会儿，她已经可以背着书包回家了。 在少年们扒拉着窗台探听教室里的动静的时候，楚词已经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 第七十章 又见秦宇 还没到放学时间，公车上没什么人。除了正在开车的司机大叔，便也只有坐在最后面的楚词了。 司机大叔很尽职，专心开着车，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车厢里安静得出奇。楚词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景色变换，路边的树木花草在楚词眼前掠过，楚词呆呆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嘿，小姑娘！”路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机大叔突然出声。 “嗯？”楚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乘客，那司机大叔叫的应该是她了。她礼貌地问道：“大叔，有什么事吗？” “你们学校今天不是开家长会吗，你怎么现在就回去了？”司机大叔问。 楚词道：“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司机大叔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最后边的楚词，“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一直都这么不开心的样子！” 楚词没说话。 那大叔也没介意，自顾自地说着，“你们这些学生啊，要么是因为学习压力大，要么是因为点别的，成天绷着一副脸。花儿一样的年纪，一点少年人的活力都没有！” 见楚词还是没说话，那大叔叹了一口气，“哎，小姑娘，我跟你说，人呐，不活的开心一点，怎么对得起来这世上走的这一遭？” 绿灯亮了，司机大叔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专心致志地看着车。 过了几个路口，陆陆续续有人上来，车厢里变得有些拥挤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楚词下了车。下车之前，她朝着司机大叔的方向挥了挥手。 司机大叔看着后视镜中的情景，嘴角咧开了憨憨的笑。 下车后，楚词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了一旁的广场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广场附近建有几所学校，放学的时间到了，到处可以看到前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们牵着自己孩子的手，低声询问着孩子今天在学校的表现。 楚词双手撑着下巴，眸光中赤裸裸的羡意。上次楚扬牵着她是什么时候来着？楚词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嗯，太久了，不记得了！ 她今天离开教室的时候，听到何爸爸还有何妈妈夸何莹莹这次考的很好，要奖励她来着。何莹莹这次考了班级第二，年级第七，的确挺好的！ 楚词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成绩单，班级第一，年级第一，还有两科单科状元。话说，楚扬知道她考的那么好吗？ 不会知道的吧？说不定，连她上的哪所高中都不知道！ 楚词盯着自己手上的成绩单，越看她就越是不爽。那眼神，就好像跟那成绩单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她的手蓦地收紧，狠狠把手中的成绩单揉成一团，猛地丢到了地上。 楚词心里难受，她弯着腰，把脸深深埋在臂弯里。 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出现在纸团前面，来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他摊开纸团，眉尖一挑，缓步走到楚词面前，“乱扔垃圾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低沉的男声带着一点点促狭的意味在楚词头顶响起，楚词的身体僵硬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来…… ------------ 第七十一章 教官，又是你啊 楚词看着上方的秦宇，苦笑了一声。这是什么孽缘，为什么总在这种时候碰见秦宇？ “教官，又是你啊！”楚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真是不好意思啊，又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模样！” 秦宇道：“我记得我说过，不想笑就不要笑！真的很难看！” 楚词别开目光看向别处，显然不想正面这个话题，“教官不忙吗？” “我今天休假！”秦宇把摊平了的成绩单递到楚词面前，“看不出来，还是个学霸！” 要是换在平时，楚词早就出言怼他了，但是今天，她实在没了那个兴致。秦宇都能时不时的休假，楚扬他…… 秦宇递来的成绩单，楚词没接，她脸上闪过淡淡的嘲讽，“学霸又怎么样？有区别吗？” 秦宇耸耸肩，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楚词只是抬眸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她脸色淡然，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没过一会儿，那双白色的运动鞋又出现在眼前，楚词下意识抬起头，“你不是走了吗……”所有的话语在目光接触到面前的棒棒糖时戛然而止，楚词面色复杂。 秦宇道：“这是给第一名的奖励！” 楚词忽的笑了，“你这是哄小孩呢！”她正想接过棒棒糖，秦宇却把手收了回去。 楚词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唇边的笑意有点僵。 秦宇剥开糖纸，重新递给楚词，淡淡道：“现在的小孩可没这么好哄！” 楚词吮着棒棒糖，香甜之气溢满口腔，她眯起眼睛，脸上尽是满足之色。 秦宇在她身旁坐下，“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考了第一名的人还这么不高兴的！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 楚词正想说话。 “让我高兴高兴！”秦宇面不改色地接上后半句。 楚词：“……”她怕是遇到了一个假的秦宇。 楚词憋了半天，终是忍不住说道：“教官，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没发现的事情还多着！”秦宇道。 也没什么话题可聊，秦宇说完这话后，两人就各自沉默了。 楚词吸着棒棒糖，悄咪咪地打量着身边的秦宇。军训那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现在这么近距离观察，她发现，秦宇真长得蛮帅的！一张俊脸棱角分明，五官很是凌厉，很有侵略性，再加上从军队里带出来的那股子锋利劲儿，整个人就似利刃出鞘，简直了！ 啧，难怪军训的时候那群女生这么疯狂！ 楚词笑眯眯地说：“教官，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其实长的挺帅的！” “有！”秦宇的回答很是认真。 楚词撇撇嘴，“你还真不谦虚！” 秦宇道：“过度的谦虚那叫虚伪！” 楚词：“……”她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怎么办？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楚词站起身，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我走了，教官再见！” 说罢，楚词背着自己的书包，一蹦一跳地离开，秦宇目送着她走远。走了一会儿，楚词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拿出嘴里剩下一半的棒棒糖，朝着秦宇的方向扬了扬，笑道：“教官，谢了！” 落日的余晖下，少女灿烂的笑容明艳动人，秦宇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待到楚词的身影看不见了，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 那纸张皱巴巴的，不难看出先前遭遇过怎样的待遇。秦宇端详着上面的内容，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楚词……” ------------ 第七十二章 你会接吻吗 从电影院走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楚词不急着回家，反正家里没什么人，还不如……她瞄了瞄身边的秦宇，伸手挽过他的手臂往前走去。 秦宇问：“饿了吗？” 他们六点多就吃了晚餐，晚餐过后又去逛了街，看了电影，这会儿，楚词也感到了些许的饿意。她摸了摸肚子，道：“有点，去吃烤串？” “行！”秦宇答应，“时间不早了，吃了烤串之后我就送你回家！” 楚词欢欢喜喜地拉着秦宇往一边的烧烤店走去。 这家烧烤店是老牌子了，无论是烤肉还是点别的什么，都很是正宗，楚词吃的很是满足。 “教官，你们平时训练辛苦吗？”楚词嘴里塞满了烤肉，含糊不清地问答。 秦宇抽出几张餐纸递给楚词，“还好！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现在好多了！” 楚词接过餐纸，擦了擦嘴角沾上的油渍，又擦了擦自己的爪子，然后把餐纸往桌上一扔，“好了，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秦宇点点头，站起身来，自然而然地牵起楚词的手。 “教官，你宿舍几个人啊？我之前听说军区里的一个宿舍住10个人的都有！” “就我和黄遥！我们这里宿舍多一些，人少一点很正常。” “教官，你们偶尔闲暇的时候，都会干些什么啊？”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楚词的住处。 “之前是和他们出来吃吃东西，唱唱歌。现在……”秦宇停下脚步，深情地注视着身旁的楚词，“陪你！” 秦宇伸手整了整楚词微乱的发丝，“好了，回去吧！” 楚词听话地转身离开，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秦宇见她折回来，不解地问道。 楚词扬起脑袋，问：“教官，你会接吻吗？” “嗯？”秦宇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教官，我不会接吻！要不，你教我呗！”楚词笑吟吟地说。 昏黄的灯光，笑意吟吟的小脸，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秦宇扶着楚词的脑袋，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楚词昂着小脑袋，眼睛缓缓闭起，双手抱着秦宇精壮的腰。 两唇相接，温热的薄唇在绯色的樱唇上辗转厮磨…… …… 大床上的楚词睁开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好半响，意识才渐渐回笼。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还梦到了，秦宇！梦到，和他吃饭看电影撸串还有，接吻！ 接吻！ 楚词一个激灵，眼睛瞪得很铜铃一般大小。她猛地翻坐起来，眸光闪烁，脸上的表情煞是精彩！脑海中闪过梦中的那一幕，她不由摸向自己的唇，喃喃自语：“真的，是在接吻……” 脸上的温度好像有些不对！楚词把被子一扔，飞速奔向卫生间。镜子里的那人，眸中水光莹莹，诱人的酡红爬满了两颊，就像是昨晚，昨晚…… 楚词痛苦地捂脸，镜子里那个一脸春色的人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楚词拧开水龙头，不停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好不容易才将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她回到房间，把自己扔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就梦到秦宇了呢？ 楚词冷静了半响，脑海中又不合时宜地出现梦中的某个片段。秦宇的唇，触感，好像还挺不错的！温热温热的，没有像它的主人那么冷。而且，还很软，嗯……就像……就像果冻一样！ 楚词的脸又开始发烫了，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楚词默默起身，走到洗手池旁，不断用冷水给自己降温。她心中咆哮：楚词你有毒啊！ …… ------------ 第七十三章 拼儿女 楚词刚到学校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桌面上摆着一盒精致的糕点。她有些疑惑，“这是谁给的？” 何莹莹郁闷地说：“我！” 楚词惊悚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她俩的关系这么好了？ 何莹莹：“……” “你那是什么眼神？”何莹莹愤怒，她头一回儿给人送东西，居然换来这么一个眼神！“要不是我爸妈非要我带过来，你以为我想带给你哦！” 何莹莹不满地嘀咕着，“也不知道我爸妈中了什么邪，才见了你这么几次，就那么喜欢你！” 楚词摊开手，笑的有点欠抽，“这叫人格的魅力！谁让我又聪明又懂礼貌呢！” 何莹莹：“……”你怎么不在脸上养匹马呢？ “帮我谢谢叔叔阿姨啊！”楚词拆开包装袋，一边吃还一边称赞，“真好吃！” 何莹莹干脆把脸扭到一边去，不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 H市某军区。 楚扬刚结束了一个会议，从会议室里走出。一个共事的同僚追上他，“老楚！” “怎么了？”楚扬问。 穆桥道：“恭喜啊，又受到上级的嘉奖。这次说不准，你的职位还要往上升一升。” 楚扬摆手笑道：“只是做好了自己分内的工作，没那么夸张！” 穆桥见状，也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两人一起走回办公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自己的孩子。 穆桥道：“我家那个臭小子，也算是有点出息。现在在青阳高中上高二，上学期期末考了他们班的第一名，非要我从军区这边给他带个飞机模型回去，真是！”他话语中虽是责怪之意，可那语气里却是满满的骄傲。 楚扬笑笑没说话。 穆桥想起偶然间听人提到楚扬还有一个女儿，“我听说你有一个女儿，现在还在读书吗？” 提到女儿，楚扬脸部的线条柔和了些许，“是啊，还在读书。说来也是巧，我家那丫头也是在青阳高中念高二。不过跟你家那个小子不在同一个班上，她在13班！” 穆桥心中疑惑，他又没说他儿子在哪个班，楚扬怎么知道他们不在一个班上？他将疑惑压下，又道：“我家小子叫穆柯，你家丫头叫啥啊？都在一个学校也是缘分，两小孩认识认识，也能互相交流学习！”我儿子班级第一，还能帮帮你女儿呢！ 当然，最后这话他没说出来，不过楚扬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楚扬笑了笑，道：“她叫楚词！” “楚词……”穆桥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耳熟，却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直到不久后的某一天，他才想起，13班的楚词，不就是青阳高中那个年级第一！ 穆桥：“……” 他能力不及楚扬，平日里总被楚扬压一头。好不容易儿子有点出息，本打算炫耀炫耀，谁知道又被楚扬的女儿压了一头！他这是什么命？ 回想那天他跟楚扬的对话，他还吹嘘自己儿子怎么怎么厉害，还暗示自己儿子可以帮他女儿提高成绩。然而，呵呵哒！ 哎！还不知道楚扬暗地里怎么笑话他呢！简直是没脸见人了！ 穆桥越想，就越是气不过，最后直接一个电话打到C市，劈头盖脸地将自己儿子臭骂了一顿。 电话那头莫名其妙被骂的狗血喷头的穆柯：“……”EXM？ ------------ 第七十四章 进步还挺大 某天大课间，蓝舒凑到楚词身边分享她刚刚听来的八卦，“楚楚，我听说，这段时间10班的那个穆柯学习老认真了，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你有没有一点危机感啊？” “穆柯？”楚词放下手机，这名字好熟悉啊。 何莹莹提醒她，“就是10班的那个第一名，上学期期末年级排名在你后面的那个！” “哦！”楚词点点头，问：“我为什么要有危机感？” 蓝舒翻了个白眼，“你难道看不出穆柯是在隔空下战书？穆柯的成绩就落后你那么一点点，他那么努力，为的就是跟你争这个年级第一，你就不怕你年级第一的地位不保？” “有什么好怕的！”楚词耸肩，“他要是有那个本事就让他拿呗！”楚词注意到蓝舒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她眼睛一眯，“你在可惜什么？” “可惜了一场好戏啊！”蓝舒摇头叹惋，“本来以为能看到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角逐的戏码的。这场戏的名字我都想好了，没想到，这战书你就没打算接！可惜了，哎~” 楚词：“……” …… “嗯，她一切都好，成绩也很稳定！” “是的，再过几天就是期中考试，要是没什么意外，她这次的成绩不会差！” 祁远正打着电话，安宁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祁远瞥了一眼门口，招招手让安宁进来。 安宁放轻脚步，将刚收上来的练习册放到祁远的桌面上。 “我会留意她的状况，有什么事我再联系您！”祁远挂了电话。 安宁道：“老师，这是今天收上来的作业。王勋说他昨天训练晚了一点，还没来得及做完，过会儿再交给您！” 王勋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当初他是靠着自己参加的一些体育赛事的加分才勉强挤进青阳高中的。他心知自己的成绩上不了什么好的大学，所以在一开始就决定走体育特长生的道路。 祁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道：“刚刚你听到的那通电话，不要和旁人说，尤其是楚词，懂？” 安宁试探地问道：“我刚刚听到了楚词的名字，您刚刚是在和她的家长打电话吗？” “嗯！”祁远并没有隐瞒，“是楚词的父亲！楚词跟她父亲关系不是很好，她的父亲关心她的情况，又不希望打扰她现在的生活，明白了吗？” “明白了！”安宁道：“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等等！”祁远叫住她，“你跟楚词住一个宿舍，我听其他同学说，你们关系很好，你知不知道一点她家里的情况？” 安宁摇头，老实道：“楚楚很少提她家里。之前我们去她家玩的时候，她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说她爸爸在外地，然后就没有了！我们也没敢多问。” “行了，我知道了！”祁远摆摆手，“你回去上课吧！” “好的！”安宁转身离开祁远的办公室。 祁远取过桌子上的练习册，认真地修改起来。改到第九本的时候，他翻过练习册的封面，安宁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他笑了笑，“进步还挺大！” …… ------------ 第七十五章 你很厉害 期中考试前一天晚上，楚词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宿舍里还有一点亮光。她从床上探出脑袋，安宁桌子上的台灯还亮着。楚词轻问道：“安宁，还不睡啊？” 安宁扭过头，“我吵到你了？” “没有！”楚词爬下床，“我起来上个厕所！” 片刻，卫生间里传出一阵轻微的水声，楚词擦干手，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拍了拍安宁的肩膀，“明天还考试呢，别太晚了！” “嗯！”安宁点头，“你快去睡吧，我看完这几题也要睡了！” 楚词困到不行，嘱咐了一句早点睡就继续梦周公去了。过了大概一个钟头的功夫，207里的那一点灯光终于熄灭了。 …… 紧张的期中考试过后，少年们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伊伊将发下来的试卷按科目收好，转头看见一名高大的男生站在窗边，朝着教室里面看。 伊伊想了想，问：“同学，你找谁？” 穆柯道：“你好，我找楚词。请问，她坐在哪个位置？” “找楚词？”伊伊不由多看了他两眼，“第三组倒数第一排靠右边的那个就是！” “谢谢！”穆柯道了谢，从后门走进13班的教室，走到楚词身边，“你是楚词？” 彼时，楚词正躲在书堆后面玩游戏。听到自己的名字，她下意识地抬起头。也就是这么一抬头的功夫，游戏里的人物被突然蹿出来的敌人杀死了。 楚词：“……” 何莹莹默默地把椅子拉的远一点，生怕殃及池鱼。她还记得上次王勋来找楚词借笔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楚词的手，导致游戏里的楚词当场身死！楚词当即暴走，追着王勋那货绕着三楼跑了整整五圈，整个三楼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这会儿……何莹莹朝着穆柯投去怜悯的目光。 穆柯没注意到何莹莹的目光，他又问了一遍，“你是楚词？” 楚词把手机往桌上一盖，双手环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穆柯，“我是楚词，你是来……” “我是穆柯！”穆柯道：“我刚去老师那里问了一下排名，你很厉害！” 这就是那个隔空给她下战书的那个？楚词挑着眉头，“所以？” “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我不会认输的！”穆柯认真地说：“你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我会更努力，超越你！楚词，我们下次考试再见！” 光明正大来下战书？楚词愣了愣，她回过神来时，穆柯已经离开了。她记得她好像有件什么事没做，“我是不是忘了一件什么事？”楚词低喃。 何莹莹默默补充：忘了收拾穆柯！ 上课铃响了，楚词也没再想刚刚的事。她瞥到何莹莹笔袋里一支崭新的钢笔，这是期中考试之后何爸爸送给何莹莹的礼物。不单是何莹莹，班里面很多同学都因为这次考试的成绩较上次进步了不少，家里给奖励了不少的好东西。 楚词有点嫉妒，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这样的奖励了。哦，不对，上次她考第一名的时候，秦宇送了她一根棒棒糖来着。 秦宇…… 鬼使神差的，楚词从书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机，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拍了一张照，然后编辑，发送！ 做完这些，楚词翻开书本，开始认认真真地听课。一整天，她的嘴角都是扬着的，唇边的笑意未曾散过…… ------------ 第七十六章 网恋 黄遥发现，秦宇这段时间的心情，简直是好到飞起！那张像是被冰封过的脸有融化的迹象，说话也温和了许多，没再像以前那样毒舌了。更诡异的是，他发现秦宇没事的时候会时不时地发呆，有时候甚至会自个儿在那儿傻笑。 黄遥：“……” “他该不会是中邪了吧？”黄遥摸着鼻下巴喃喃自语。 “谁中邪了？”一战友哥俩好地揽过黄遥的肩膀，问道。 黄遥想也没想就说道：“秦宇啊！” 战友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敢说秦宇中邪了，胆儿肥了？不怕他毒舌毒死你哦！” “去去去！”黄遥一把拍开他的手，“说正事儿呢？你难道就没觉得他有点反常？” 战友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哪里只有一点点了，是很多好吗？”黄遥道：“你也不想想，我们认识秦宇那么久，见他笑过几次？”他指着不远处靠坐在大树下的秦宇说：“你看看他那脸色，一脸怀春！” “嘶！”战友倒吸一口凉气，“你说，秦宇他会不会谈恋爱了啊？” “这……”黄遥将这段时间秦宇反常的行为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悚！ “你俩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秦宇走过来，看着表情不自然的两人，剑眉微微蹙起。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秦宇狐疑地打量着两人，“没什么就没什么，那么激动干嘛？” 正说着，秦宇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点开信息，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黄遥和战友悄悄绕到秦宇身后，伸长脖子想一探究竟。只是，目光刚接触到手机屏幕，秦宇就把手机收起来了。 秦宇皮笑肉不笑，“想干嘛？” 黄遥讪笑，“没！” “那什么……”秦宇斟酌了一下，道：“我今晚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晚饭不用叫我了！” 黄遥和战友目送着秦宇离去，目光像是看着自己长大了的儿子的慈祥的老父亲。 “没错了，铁树这回真的要开花了！”战友叹道：“我第一次看到秦宇的脸上出现了这种名为温柔的神色！” 黄遥跟着感叹，“啧，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爱情的酸臭味！” 战友一把抱住黄遥，哭诉道：“秦宇这面瘫都找到了女朋友，我俩……啥时候才有消息啊？” “打住！不是我俩，而是你自己！”黄遥冷静道：“我有女朋友了！”他睨了一眼战友，语气中充满不屑，“单身狗！” 战友：“……” “黄遥，我看你是欠抽！”战友咆哮着掐着黄遥的脖子死命摇晃。一只被爱情刺激了的单身狗，战斗力满点！ 黄遥被掐的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脖子解救出来。“等一下！”他忙出声，制止了战友的再次进攻。 “等什么？”战友目露凶光。 黄遥咳了几声，“我有一个问题不是很明白，秦宇整天呆在军区，假都很少休，哪找的女朋友啊？” “对哎！”战友暂时放过了黄遥，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你和秦宇一个宿舍，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片刻，黄遥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摆这表情干嘛，说啊！”战友有些急了。 “晚上的时候，他经常看着自己的手机，笑！我怀疑，怀疑……”黄遥艰难地咽下口水，“怀疑……他可能是在……网恋……” 战友呆滞，好半响，他才勉强回神，呐呐道：“这么，会玩的吗？” …… ------------ 第七十七章 早恋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盯着你那台破手机看了！”忍了几天，何莹莹终于是忍不住出声了。 何莹莹觉得，楚词最近很奇怪！虽然楚词平时也很爱玩手机，但是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上着课呢，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看手机。而且有时候，不知道她想到了些什么，突然就笑了出来，还是那种带着一点傻气的笑容。 何莹莹：“……” 不对劲！很不对劲！ 何莹莹在楚词看手机的时候偷偷瞄过几眼，发现楚词只是不停地刷新界面，似乎是在等谁发消息给她。每次手机指示灯亮起，她总会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然后不出意外的，满脸失望地放下。 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何莹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结合楚词这几天来的异常，她又觉得非常有可能。楚词才17，早恋好像不太好哎！而且，她这样会影响学习的吧？ 虽然她和楚词不对付，相看两相厌的，但好歹一年多的同桌了，自己怎么也不能看着她误入歧途啊！何莹莹如是想。 楚词划掉双十一淘宝推送的消息，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扭头看了一眼何莹莹，什么也没说，恹恹地趴在桌子上，蔫儿吧唧的样子像是在烈日下暴晒过的花骨朵。 那天她拍了一张自己成绩单的照片发给秦宇，秦宇上次遇到她，知道她考了第一名之后还买了一根棒棒糖奖励她。这次她又考了第一，棒棒糖她是不想了，可是怎么也该有一两句鼓励的话吧？ 刚开始，楚词还是满怀期待的，整日整日地想，秦宇会发什么话给她呢？ 秦宇那人冷冰冰的，楚词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好听的话，她想着，秦宇应该会像例行公事那样，以一副非常严肃的口吻说：考的不错，继续努力！亦或者是…… 总之，楚词在这几天里，把秦宇可能说的所有话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可是…… 没有！ 她发给秦宇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了一般，没有得到半点回讯！ 好像有些自作多情了，楚词想。扣下手机的那一刻，她蓦地觉得心中的某处地方有点疼，不对，是很疼，疼得她眼睛泛酸。 楚词不怪秦宇，本来嘛，她和秦宇也没太大交情，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俩还有仇！秦宇没有义务给她回信。话是这么说没错，她还是觉得……失落！ 楚词暗暗骂自己没出息，矫情，就因为这么一点破事儿就难过。 察觉到楚词的心情不美妙，何莹莹本想安慰一番的。奈何，她跟楚词贫惯了，原本想好的安慰的话一吐出来，就变成：“你干嘛呢，这副死样子？” “关你什么事？”楚词心情不好，语气恶劣。 本着将错就错的原则，何莹莹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你！你就可劲儿地抱着你那破手机，下一次月考名次被超，我一定买一串大鞭炮，在你家门口热热闹闹地点上！” 楚词听出了何莹莹话中的善意，“谢谢！”她小声地说道。 楚词声音太小，何莹莹没听见，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楚词拍拍何莹莹的肩膀，“放心，楚哥的地位无人撼动！省下的鞭炮钱记得孝敬楚哥啊！” 何莹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楚词的意思，她低声骂了一句，“不要脸！” 楚词笑了笑，难得没有再损何莹莹。她这些天落下很多课业，确实需要补补了。楚词静下心来，抽出练习册开始做练习。 “楚楚，有人找！”坐在窗边的伊伊喊道…… ------------ 第七十八章 糖 楚词走出教室，走廊上站着一个陌生的男生，看那模样，应该是高一的新生。 “你找我？”楚词走上前，问道。 “是楚词学姐吧！我是高一12班的赵亮。”赵亮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我在来学校的路上碰到你哥哥了，他说他忙没时间来看你，让我把这个给你！” 说到哥哥，楚词的第一反应是容义，毕竟除了容义，她想不出还有谁会自称是自己的哥哥。她接过赵亮递来的盒子，道了谢：“谢谢啊！” 赵亮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不客气！学姐，我经常在光荣榜上看到你的名字，你很厉害！” 赵亮走后，伊伊从窗户探出一个脑袋，“哇哦，小迷弟送的礼物哦！” “什么小迷弟！”楚词笑道：“这是我哥让他帮忙拿来给我的！”说到这个，楚词也觉得奇怪，容义送东西给她，为什么不和她打一声招呼？ 楚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拆开包装，盒子里满满的棒棒糖，还有一张卡片。楚词拿起卡片，苍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考的很好，加油！ 落款是，秦宇！ 楚词一直觉得自己的语文学的挺好的，可是今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了，以至于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她描述不出来！ 楚词想笑，又有点想哭，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卡片上的文字，然后珍重地把它夹进笔记本里。 楚词从糖果盒里挑出一根棒棒糖，撕开糖纸放进嘴里，香甜之气溢满口腔，她的眼睛满足地眯起，连日来的郁结因这香甜的气息一扫而空。 何莹莹从厕所回来，看见楚词桌上的棒棒糖，情不自禁地叹道：“哇，好多棒棒糖啊！”她正准备伸手拿，楚词先一步把整个盒子都抱走了。 何莹莹：“……” 何莹莹抽搐着嘴角，“不就一根棒棒糖，你至于吗？我每个星期回家都给你带那么多好吃的，现在就拿你一根棒棒糖，你还不乐意？这么小气干嘛？” “这个你不能吃！”楚词将整个糖果盒子塞进自己的抽屉里，又从书包拿出另外的几根棒棒糖递给何莹莹，“你吃这个，这个更好吃一点！” 何莹莹狐疑地接过，“既然这个更好吃，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楚词轻咳一声，“总之，你吃这个就对了！” 何莹莹想起自己的猜测，眯着眼睛打量着楚词，眸光中满是探究之色。 楚词被她那目光盯的心头发虚，忙别开目光，语气有些许不自然，“你看什么？” “男朋友买的？”何莹莹语出惊人。 楚词瞪她，“不是男朋友，就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何莹莹嗤了一声，心道：我信你就有鬼！她刚刚要是没看错，楚词脸上的那个表情是叫做害羞吧？这样还说不是男朋友？ 何莹莹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己和楚词关系并不是特别的好，又把嘴巴闭上了。何莹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楚词可不知道何莹莹的心理活动，她吮着棒棒糖，心情好到飞起！ 何莹莹不经意扭头，看到楚词支着下巴，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容。 何莹莹：“……”完了！ ------------ 第七十九章 你认真的啊 中午的太阳格外的好，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投下斑驳树影，秦宇躺在树下小憩，享受着难得的悠闲的午后。似乎是觉得阳光太过刺目，他抬起右手盖在眼睛，遮挡着这该死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秦宇睁开眼睛，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点开昨天收到的一条信息。入眼的是一张自拍照，照片中的少女吮着棒棒糖，嘴角勾着愉悦的张扬的弧度。 “楚词……”低沉的嗓音轻轻唤出一个名字。 黄遥在军区里晃了好久，才发现秦宇的身影，他走到秦宇的身边，笑道：“偷闲啊你！” “嗯！”秦宇的语气中含着一丝不悦，似乎是不满意黄遥的打扰。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来和你说个事，说完就走！”黄遥道：“你前几天不是出了一次任务吗？上级非常满意，给你的嘉奖没多久就会到我们军区！” “说完了？”秦宇抬头看他。 黄遥：“……”啊喂，逐客令要不要那么明显？ “那个……”黄遥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认真的啊？” 秦宇问：“什么认真的？” 黄遥啧了一声，“跟我还装，忒不够意思了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宇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别睡啊！”黄遥把他推醒，“跟我说说呗，你那女朋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好奇着呢！” 秦宇道：“我没有女朋友！” 黄遥用“你当我傻哦”那种眼神看着他。 秦宇有些烦躁，“真没有！快滚！” 黄遥赖着不走，“讲真，就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瞎子都看得出来你找女朋友了好吗？”见秦宇还是一副懒得理人的死样子，黄遥来劲了，“还不承认？前几天，你收到一条信息之后，马上就离开了军区，到晚上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你敢说那不是送给女朋友的？” 秦宇道：“我敢！” 黄遥没理他，又说：“不过第二天你就出任务了，那盒子还没来得及送。上周五下午你回来，水都没喝一口，匆匆抱着盒子就出去了。说不是急着见女朋友，鬼都不信！” 黄遥坐到秦宇身边，“你突然出任务，你女朋友肯定生气了吧，不然也不至于连礼物都没收！你不知道，你抱着盒子回来的那个失落的模样，看得我都心酸了！” 秦宇扭头看他。 “其实吧，我挺理解她们的。男朋友总是不在身边，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又被放了鸽子，换做是谁都会生气的！”黄遥道：“还记得我上次到外地出任务吗？那天本来说好要去见晓柔家长的，结果……哎！那次，晓柔差点要和我分手，哄了好久才哄回来的！” “你呢，要是认真的，就对人姑娘好一点！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找个姑娘不容易，人姑娘愿意跟你，那是你的福气，可千万不能负了人家！”黄遥说完，拍了拍秦宇的肩，走开了。 秦宇枕着手臂，愣愣出神。QQ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将他的神智拉回，秦宇打开手机，楚词刚刚发了一条说说：今日份的棒棒糖，香橙味的！配图是一根已经拆了糖纸的橙色棒棒糖。 秦宇笑笑，放下了手机。他看着蓝湛湛的天，陷入了沉思…… ------------ 第八十章 是爱情 午间，楚词四人在食堂吃饭。蓝舒突然捅了捅一旁的安宁，朝着楚词的方向努努下巴。 安宁顺着她的示意看去，只见楚词一手撑着脑袋，笑得跟个傻叉似的。 安宁：“……” “楚楚怎么了？”安宁低声跟蓝舒咬着耳朵。 蓝舒同样压低声音，“不知道！” 正埋头吃饭的伊伊突然来了那么一句，“可能是，谈恋爱了吧？” 蓝舒：“！” 安宁：“！” 楚词将自己游到外太空的思绪拉回来，却见蓝舒三人齐刷刷地盯着她，一脸莫测高深。“怎，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蓝舒放下筷子，双手环胸，颇有审问犯人的意味，“笑得一脸淫荡的，在想什么啊？” “没想什么！”楚词低头扒饭，语气有些不自然。 你那耳朵要是不那么红，这话还有点可信度！蓝舒三人想。 蓝舒敲着筷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老实交代！” “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楚词目光闪烁，她收了餐具，“我先回去了，还有一套题没写呢！你们慢慢吃！”说完，故作镇定地端起餐具离开。 “这是，落荒而逃？”安宁看着楚词的背影拧眉。 伊伊咬着筷子摇头叹息，“是什么，让昔日叱咤青阳的楚哥娇羞如怀春少女？” 蓝舒幽幽接上，“是爱情！” 安宁：“……”戏不要那么多好吗？ 楚词回到宿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正准备上床休息，突然想到自己为了逃避蓝舒的问题谎称回来写题。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下去！楚词无奈地从书包里翻出试卷，书包里手机的指示灯正亮着。 肯定又是双十一淘宝的推送消息！楚词有些不耐烦，刚要划掉，一则QQ消息弹了出来。 秦宇：吃饭了吗？ 楚词眼睛一亮，忙点开页面，回复：刚吃完。教官，你吃了吗？ 秦宇：嗯！ 没多久，秦宇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我听说你们学校不让带手机，抓到了要处分的！ 楚词：没事！抓不到我！【吐舌头】 秦宇：【微笑】 楚词心想：这个微笑可不是什么好表情，教官肯定是不经常上网！看在那盒棒棒糖的份上，她提醒他一下吧。 楚词：教官，这个微笑不能乱发哦，不太好！ 秦宇：？ 楚词：友情建议，百度查询！ 那头的秦宇久久没有动静，楚词想象着秦宇查到答案的面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正起劲呢，宿舍门被人推开。 楚词：“……” 蓝舒三人：“……” 蓝舒三人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楚楚，你在笑什么啊？”安宁试探地问道。 “咳！”楚词揉揉自己的脸，恢复正常的表情，“那什么，刚看到一个有趣的段子！” 蓝舒三人：“……”呵呵！ “我，那个，下午还有课，我先睡了啊！”楚词将手机收到口袋里，蹭蹭蹭地爬上床，盖上被子，装死！ 蓝舒三人顿感心累。舍友早恋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楚词躲在被窝里，给秦宇发了一条消息：教官，我先休息了，下午还有课。改天有空再跟你聊！ 那边很快发来一个：嗯！ 楚词收了手机，满足地闭上眼睛…… ------------ 第八十一章 我只怕，会让你失望 “最后一根了！”楚词趴在桌子上，哀怨地看着盒子里仅剩的一根棒棒糖。舍不得吃，怎么办？ 何莹莹瞥了她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哎，我们是不是过两天有一个考试啊？”楚词问。 何莹莹道：“嗯！这个周四和周五有月考！” “太好了！”楚词喜上眉梢。 “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何莹莹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她，“平时考试的时候，你不是总吐槽又是搬这又是搬那的吗，这会儿，怎么这么期待？” “想知道啊？”楚词神神秘秘地说。 何莹莹刚要开口，便是听到一句，“我不告诉你！” 何莹莹：“……”幼稚！ …… “老师！”安宁轻轻唤了一声。 祁远抬头，“进来吧！” 安宁深呼一口气，有些局促地坐在办公桌前。 “别紧张，今天叫你来是有点事要和你说！”祁远道。 还没等祁远开口说什么事，安宁“噌”的一下站起来，“老师！”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压抑，“我知道我成绩不太理想，总是吊车尾，上次期中考还拉低了班级的平均分，但是，我真的很努力了！这次的月考我一定拼命考，您别赶我走好不好？” 祁远愣了愣，随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 “真的不是要赶我走吗？”安宁抬起头，黑珍珠一样的眸中水光闪闪。 “你怎么又……”祁远忙从桌上抽出几张面巾纸，“说哭就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安宁吸吸鼻子，“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您赶我走，一时间忍不住！” “你这个样子，我就算真的赶你，你会走吗？”祁远问。 安宁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那不就结了！”祁远道：“好了好了，说正事！我刚翻看了一下你这大半个学期大考小考的成绩，语文和英语是你的优势，继续保持就好！至于数学和理综……” 祁远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两科是你的短板，你的思维偏向文科多一点，所以在解题的时候，难免会陷入一些误区！仅仅靠着自己刷题，效率有些低，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想过报个补习班？” “补习班？” “嗯！老师指导，可比你自己埋头苦练有用的多！”祁远桌子上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安宁，“教育局不让补课，学校的领导决定开一些小班，给想再加把劲的同学补补课。自愿原则，想要补课的同学周末留在学校，会有老师过来。你的数学和理综不是很好，我希望你能报这个补习班，把分数提上去！” 安宁翻看了一下文件，安排的数学老师这一栏赫然有祁远这个名字。“老师，我想报名！”她说。 “想好了？”祁远有些惊异安宁那么快就做了决定，“补课的话，你周末的时间几乎全交代在学校了。” 安宁道：“我想好了，反正都是学习，在学校会更有效率一点！” 祁远忍不住说了一句，“高二的课业已经很重了，再报补习班的话，会很辛苦？” 安宁笑了，“我不怕辛苦的！”我只怕，会让你失望！ “好！”祁远点头，“具体的安排等学校那边的消息，到时候会通知你们！好了，回去上课吧！” “好的！老师再见？”安宁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祁远正在整理微乱的桌面，专注的神色让她无从抗拒。 安宁深呼一口气，迈步离开。 老师，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 ------------ 第八十二章 对不起 月考的成绩单发下来之后，教室里不见了安宁的影子。正在讲试卷的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刷刷地写着板书，她的动作一停，教室里好像少了两个人。 语文老师转过身，果不其然看见两个空荡荡的座位，她问：“安宁跟楚词去哪儿了？” 少年们愣了一下，看着空荡荡的位置摇头。 伊伊小声道：“老师，安宁刚刚有点不舒服，去校医室了！楚词陪着她！” 语文老师虽是有些疑惑，也没有细究，又接着讲试卷了。 伊伊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混过去了。 没过一会儿，楚词回来了，她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声，“报告！” 语文老师看了她一眼，“怎么就你一个人？” “安宁不舒服，在校医室躺着，我就先回来了！”楚词道。 语文老师挥手让她进来了。楚词回到座位上，给了蓝舒和伊伊一个放心的眼神。 …… 祁远找到安宁的时候，安宁坐在六楼走廊的一个角落里，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六楼是音乐教室和美术教室，供特长生使用，这个时间是没什么人的。 真会藏！祁远想道。 安宁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柔顺的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落，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不回去上课，躲在这里干什么？” 骤然听到声音的安宁慌乱地抬起头，祁远才发现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沾满了泪水。祁远快步上前，“你怎么又哭了？” 安宁忙抬手遮住自己的脸，不住地摇头。 祁远叹了一口气，曲着一条腿蹲在她的面前，“只是一次考试而已，代表不了什么的，放轻松点！” 安宁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她慢慢站起身，祁远亦是随着她站起来。 看着祁远关切的眼神，安宁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祁远的怀里。她抱着祁远的腰，压抑，无助，委屈还有一直以来深埋在心中的情感，顷刻之间全然爆发！泪水像决了堤似的，怎么也收不住，“老师，对，对不起！我又让你失望了！真的，对不起！可是，我很努力了，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可是……” 祁远的身体僵直了，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有些不适。他笨拙地拍着安宁的背部，“没事的，就是一次小测试，考完就忘了吧！” 安宁哽咽着，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许久，安宁的情绪才算平复下来。她从祁远怀里退出来，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祁远的衬衫沾着一大片的泪痕。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安宁红了脸，轻声道歉：“老师，对不起！” 祁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衫，“没事！”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别太在意这次的考试，人是要往前看的！安宁，还记得，刚开学我劝你选文科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 “我说我会努力学，不怕辛苦，也不怕失败，我……”安宁羞愧道：“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祁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想通了就去洗把脸，然后回去上课！下次不要再这样了，要不是楚词过来找我，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没，我就是想自己待一会儿，然后再回去！”安宁道。 “这次我就当没看到，下一次，我就要记你旷课了知道吗？” 安宁老实地点头。 “回去上课吧，下午放学拿着你的卷子到办公室找我！”祁远挥手赶人。 安宁道了谢，转身离开了。 祁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无奈地笑了笑。唔，应该先回宿舍换件衣服。 祁远走后，一个面色冷沉的男人从角落里显现出身形…… ------------ 第八十三章 真的一样吗 安宁洗了把脸，待到眼睛没那么肿，才回教室。快走到13班的门口时，她抬头往六楼看了一眼，走廊上空荡荡的。 安宁走到教室门口，“报告！” 语文老师看了她一眼，“要是还不舒服的话，就回去校医室躺着吧！” 安宁立刻反应过来是楚词她们打的掩护，她道：“谢谢老师关心，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行吧！”语文老师点点头，招手让她进教室后又接着讲题，“这次的古诗文默写居然还有人一分没得的，厉害了啊！王勋你躲什么，说的就是你……” 下课之后，楚词三人立刻围到安宁身边。 “还好吗？”蓝舒关切地问。 安宁摇头，“只是心里难受，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现在没事了！” 伊伊道：“担心死我们了你！” 楚词语气不善，“下次再发生这种事，就别怪我们翻脸！” “不好意思啊！以后不会了！”安宁看着三个好友，真诚地说：“谢谢你们！” …… 祁远刚换好衣服，手机铃声就响了。他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微微蹙眉。祁远按下接通键，“喂？” 手机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祁远道：“好，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祁远放下手机，眸中晦涩不明。 校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袁立抬头看了一眼，道：“进来，坐吧！” 祁远依言走到沙发旁坐下，“您找我有事？” 袁立给他倒了一杯水，“不用那么客套，今天找你不是因为公事！这段时间我工作比较忙，没顾得上你。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很顺利！这次月考，班级平均分高出年级平均分12分。年级前十名我们班占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第一名！”祁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满的骄傲。 “你的工作能力，舅舅一直很放心。”袁立心念一动，“你没有被那件那件事情影响，我很欣慰！” 提到那件事，祁远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舅舅，您今天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袁立叹了一口气，“小远啊，舅舅是想告诉你，要和女同学保持好距离！你也知道，上次的事情对你的影响有多大，我不想你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 “舅舅，我不明白！”祁远试探地问道：“是不是有谁和您说了什么？” “我直说吧！”袁立拿出手机，点开一张图片，“你看看这个！” 祁远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安宁抱着他的那个画面。他笑着放下了手机，“原来您说的是这个啊！这是我们班的一个学生，她这次月考成绩不理想，我只是安慰一下她而已，没什么的！” 祁远的目光太过坦荡，看不出一点说谎的痕迹，袁立稍稍放心。“那就好！上次那个事情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去的，再有一次，你的教师生涯说不定就要终结了！” “您放心，我有分寸的！”祁远道：“这个学生您其实也认识的，就是上次郝老师要抢去文科班的那个！” 袁立问：“就是那个文科成绩好到不行，结果选了理科的那个女生？” “嗯，就是她！”祁远有些无奈，“刚开学的时候，我也劝过她选文科，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非要选理科，我也不好赶她。为了这事，郝老师差点跟我打起来，说糟蹋了一根好苗子！” “安宁是个听话的孩子，对我也只是基于对老师的一种信任和依赖，没别的想法！”祁远给袁立打了一剂镇定剂，“安宁还有13班的其他人，他们都是我的学生，对我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所以，您真的不用担心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袁立彻底放心，他拍了拍祁远的肩膀，“没什么我就放心了！行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去忙吧！” “好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祁远面对袁立时那种轻松的神色不复存在。他愣愣地盯着桌面，心中问着自己：安宁和他们，在自己心中，真的一样吗？ ------------ 第八十四章 吃火锅 周五下午，放学铃声一响，楚词背上书包风风火火往校门口冲去。伊伊刚收拾完东西准备走人，突然觉得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刮过。 伊伊：“……” “楚楚今天怎么这么着急？”伊伊问。 蓝舒耸肩，“不知道！我只看到她在下课前十分钟就收拾好了东西，然后一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等着下课铃响。” 安宁试探地问道：“她不会要去，咳，见那个谁吧？” 蓝舒捂脸，一脸痛心疾首。 另一边，楚词坐着公交车一路晃晃悠悠，坐了将近四十分钟才晃到目的地。楚词下了车，远远的，她便看见参天容树下那道挺拔的身影。 楚词迈开步子跑过去，“教官！” 秦宇回头，刚跑了一段距离，楚词的小脸红扑扑的，就像是现在挂在天边的红霞。秦宇笑了笑，“来了！” “嗯！”楚词点头，“教官等很久了吧？” 秦宇道：“还好，刚到没多久。走吧，请第一名吃饭去！想吃什么？” “都行！” 秦宇斟酌了一会儿，“天气有些凉了，我们去吃火锅吧！” 楚词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秦宇和楚词走到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坐下，“能吃辣吗？”秦宇问。 楚词道：“能吃一点！” 秦宇了然，点了一个鸳鸯锅，又刷刷刷地点了好几个菜，接着把菜单递给楚词，“还想吃点什么吗？” 楚词道：“够了吧，已经点了很多了！” 秦宇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教官，怎么突然想到要请我吃饭？”楚词忍不住问道。 秦宇沉吟：“第一名不都是要有奖励的吗？” 楚词看着秦宇认真的眉眼，忽的就笑了，“教官，谢谢你！” 上菜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食材。汤底咕噜咕噜地冒着泡，秦宇招呼着楚词，把食材倒进锅里。 秦宇将筷子伸进锅里，搅了几下，捞出一块肥牛放进楚词碗里，“来，第一名先吃！” 楚词半点没客气，直接夹起来放进嘴里。刚出锅的肥牛还有些热，楚词呼着气，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 秦宇看着她那模样，眸中落满了笑意，“好吃就多吃一点。” “教官，你也吃啊！”楚词一边在和碗里的东西奋战，一边还不忘对面的秦宇。 两人的胃口都挺好的，一桌子的菜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楚词瘫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满足地叹了一声，“好饱啊！好久没有吃的那么满足了！” “要是喜欢，改天可以约几个同学一起过来！”秦宇道。 楚词眼珠子一转，“可以约教官吗？” “我有时间的话！”秦宇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走吧！”秦宇起身，“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楚词看了一眼手机，“不是吧教官，现在才七点半，哪里晚了？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好吗？” “那你想去哪里？”秦宇有些无奈。 “嗯……”楚词想了想，“附近有个游戏城，要不我们上那里玩会儿？” 秦宇还没松口，楚词拖着他就往游戏城走去，“哎呀，不要再犹豫了！很好玩的，我保证你不会失望！” 秦宇任由她拖着自己向前走，眸中，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 第八十五章 我是未成年 晚上，正是游戏城最热闹的时候。动感十足的音乐还有玩家们或是兴奋或是气愤的叫喊声充斥整座游戏城。 “左边！左边！”楚词的眼睛死死盯着显示屏，“打他，弄死这丫的！” 相对于楚词，秦宇就淡定多了，他面色不变，手指在操作台上灵活地跳动着。 显示屏中的高塔轰然倒塌，楚词兴奋地跳起来，一把抱住秦宇，“赢了，我们赢了！” 秦宇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拍着楚词的背，“嗯，我们赢了！” 楚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忙退出秦宇的怀抱，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那个，我们过去那边看看吧，那边还有更好玩的！” 游戏城里光线很足，秦宇可以看见楚词红得滴血的耳垂。秦宇笑了笑，跟上楚词的步子。 经过射击场，楚词眼睛一亮，她用手肘捅了捅秦宇，“教官，发挥你特长的时候到了！别丢了你们军区的脸啊！” 秦宇上前，试了试手中的枪，然后把枪架起来，瞄准，射击！ “哒哒哒！” 秦宇放下枪，嘴角微微勾起。他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摆在最高架子上的那个半人高的玩偶，转手就递给了楚词，“满意了？” “谢谢教官！”楚词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九点半的时候，秦宇把楚词从游戏城里拖了出来，楚词一脸意犹未尽。 秦宇道：“都玩了两个钟了，还没尽兴呐！” “机会难得嘛！当然想多玩一会儿了！”楚词撇嘴，“可是教官不通融，硬是把我拉出来！” “以后有的是机会！”秦宇道：“行了，现在送你回家！” 楚词今天心情好，好说话到不行。不过，经过一个商场的时候，楚词看着橱窗里包装精美的棒棒糖，走不动路了。 秦宇好笑，“那是哄小孩的！” 楚词理直气壮，“我是未成年！” “是了，你还未成年！”秦宇嚼着这句话，眼中闪过不明的情绪。 楚词敏锐地察觉到秦宇身上发生的细微的变化，她问道：“教官，你怎么了？” “没事！”秦宇走进商场，转头问楚词，“想要哪个？” “嗯……”楚词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艰难地做出选择，“要那个蓝色的吧！” 秦宇付了钱，将手里的袋子放到楚词手上。 楚词看着袋子里的两盒棒棒糖，又看了看秦宇，“教官……” “不是喜欢？”秦宇促狭道：“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楚词有些羞赧，“下次我请教官吃饭！” “下次，估计要等很久了！”秦宇道：“我要出差，估计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噢！”楚词有些失落。 楚词的家离得不远，大概十分钟的功夫就走到了楚词公寓的楼下。 “教官，我到了！”楚词道。 “回去吧！”秦宇想了想，又说：“等我回来，你们也放寒假了，到时候别赖账啊！” 楚词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秦宇指的是什么，她重重地点头，“到时候请教官吃大餐！” “那，教官，我回去了！”楚词挥手向秦宇道别。 “嗯！”秦宇点头，“早点休息！拜拜！” “拜拜！” 直到楚词的身影看不见了，秦宇才转身离开，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 第八十六章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玩了一天，楚词也累了，回到家后瘫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弹。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楚词瞄了一眼屏幕，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 今天她高兴着呢，才不想让楚扬破坏心情。 楚词回了卧室，把那半人高的玩偶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床头的位置。她似乎是对这新来的客人非常满意，一路哼着歌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水声哗哗地响，楚词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铃声也一直没停过。 楚词擦着头发从洗手间里出来，手机的指示灯亮着，她以为是楚扬又打了电话过来，也就没有理会，拿过吹风机吹着湿哒哒的头发。 把自己收拾妥当后，楚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时间还早，她从书包里拿出下午发下来的试卷，刷刷刷地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拆开那个包装精美的蓝色盒子，摸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 手机铃声还在不停地响，大有一副不接就一直响下去的趋势。楚词不胜其烦，走到床边正打算调成静音，秦宇两个字映入眼帘。 “卧槽！”楚词完全没想到会是秦宇打电话给她，她忙按下接听键，“教官不好意思啊，刚刚在写作业，没接到你的电话。教官回到军区了吗？” 秦宇道：“没事！我刚到！这么晚了，还写作业呢！” “是啊！”楚词瞥了一眼桌上的那一沓试卷，“刚发下来好几张卷子呢！” “才高二就那么忙了？”秦宇问。 “也不是！”楚词道：“就想着，反正也不困，趁早把它写完。然后就可以安安心心出去玩了！” 秦宇低声笑了一下，“就没见过哪个第一名像你这么贪玩的！” 楚词嘿嘿笑了几声。 秦宇道：“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也注意点，早点休息，熬夜对身体不好！” “嗯，我知道的！”楚词躺在床上，“教官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低沉的，磁性的男音从顺着听筒传入楚词的耳中，楚词的心跳蓦然加快。她缓缓放下手机，眼神不断闪烁着。 楚词伸手将床头上的玩偶扯到面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那两只小巧的耳朵。她的嘴里还含着棒棒糖，是她喜欢的蓝莓味。 这段时间和秦宇相处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似的在她脑海中掠过：生日那天，秦宇的出现让她避免了一个人黯然收场的尴尬。家长会的时候，秦宇给她送上了第一名的奖励。还有期中考试那次，也是秦宇！ 秦宇…… 这个人是上天派给她的天使吧！不然怎么总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 楚词抱着玩偶，思绪纷飞！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另一边，秦宇放下手机。他站在阳台上，望着深蓝色的天空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走进宿舍。秦宇把放在抽屉最底下的东西拿出来，一份检讨书还有一张成绩单。 秦宇盯着这两份东西看了好久，而后幽幽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还未成年，再等等吧！” …… ------------ 第八十七章 放假 距离高二第一学期结束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楚词收了心，专心备战期末考试。其他人亦是收敛起玩闹的心思，将重心放到学习上来。平日里嬉嬉闹闹的13班这段时间安静得出奇，每个人心中都绷着一根弦，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楚词考虑了一阵，趁着周末回家买了一块小白板还有几支马克笔，跟蓝舒三人商量着利用午休前的一点点时间讲题。她们把新发下来的卷子带回宿舍，揪出那些错了的题目，一一讲解。 何莹莹某天来串门的时候，发现这群丧心病狂的居然连午休的时间也不放过，第二天便拿着自己的卷子，厚着脸皮过来旁听。当然，一顿敲诈是免不了的，偶尔还会被楚词拉上去讲题。 这么一个月下来，五个人都小有收获。 忙忙碌碌的一个月终于是过去，安宁站在考场外有些紧张。她怕，这段时间的努力会付诸东流。 祁远拿着一沓试卷走过，经过安宁时停了一下，道：“别紧张，放轻松就好！” 安宁深呼一口气，点点头，而后走进了考场。 两天的考试结束，少年们将考试忘到脑后，开始计划即将到来的寒假。蓝舒和伊伊了两个人要回老家过年，只有楚词和安宁留在了C市。 “楚楚，你寒假有事儿吗？”安宁问。 楚词正在收拾行李，闻言，抬头看了安宁一眼，“没什么事，怎么了？” 安宁道：“我想请你去我们家玩一段时间。” 楚词眯着眼打量着她，“打什么主意呢？” “那个……”安宁有些不好意思，“我寒假准备待在家里学习，想让你跟我一块儿！” 蓝舒啧了一声，“你也太拼了，连寒假的时间也不放过！说好要一起玩耍，你却想背着我们偷偷学习！” 伊伊也伸过头来凑热闹，“就是！你自己学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楚楚？我还打算寒假的时候冲刺一把，把她拉下神坛呢！” 蓝舒鄙视道：“就你？省省吧！”她拍着伊伊的肩膀，“英语是你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伊伊：“……”让我做做梦不行吗？ 伊伊偏科偏的比较严重，数学和理综这两科是强项，有时候那分数比楚词还要高，就是这英语……稳定在90分到100分之间，怎么也迈不过百分大关。为了提英语的成绩，伊伊可谓是吃足了苦头，然而……呵呵！ 楚词拉好行李箱，对安宁说道：“行啊！不过不能待很久，我还有别的事情！”寒假一到，教官也该回C市了吧。 楚词又道：“不过有空的时候你可以约我学习，你家我家或者是一家安静的小店都可以！” “好！”安宁笑意吟吟。 蓝舒哭丧着脸扑到楚词面前，“学霸，求带！” “你走开！”安宁拉开她，“不学习的人没资格一起玩！” 蓝舒：“……”我常常因为学习热情不高跟你们格格不入。 “哈哈！”宿舍里爆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楚词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我先走了，拜拜！” “路上小心，拜拜！”蓝舒三人挥手向她告别。 楚词坐上公车，心中隐隐期待着，就快可以见到教官了呢！她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最后一根，她留了几天没舍得吃。 不过现在，楚词笑着剥开糖纸。 是时候买新的了…… ------------ 第八十八章 骗人是小狗 楚词躺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她翻身坐起来，烦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楚词摸出放置在一边的手机，无聊地刷着空间。特别关心提示音响起，她面上一喜，忙点开消息。 秦宇：【睡了吗？】 楚词笑了笑，回了一条：【还没呢！教官回到C市了吗？】 秒回？ 秦宇挑着眉，【刚到！放假了就这么浪？几点了还玩着手机！】 刚到！楚词嚼着这两个字，打开通讯录，找到秦宇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那边的秦宇似乎是没想到楚词会打电话给他，愣了好几秒才接通。 秦宇：“喂！” 楚词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教官！” 秦宇：“嗯！”他走到阳台，“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额……那个……”楚词的声音有些结巴，“就是，想问问教官什么时候有空？那什么，我不是欠你一顿大餐吗？” 秦宇笑了笑，“还惦记着呢！” 楚词道：“那必须的！怎么也不能爽教官的约啊！” “过段时间吧！”秦宇道：“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估计要等过年才会有时间。” 楚词问：“教官不休年假吗？” “去年休过了！今年的年会在军区过！”秦宇道。 “这样啊！”楚词说完这俩字就没了声音。 “楚词！”秦宇叫了她一声。 “嗯？教官，我在呢！” “这次考试怎么样？”秦宇问。 “很好啊！稳坐第一把交椅！”楚词趴在床上，手撑着下巴，“教官，要送我礼物吗？” 那头的秦宇无奈地笑着，“你想要什么？” 楚词沉吟：“糖！” “天天吃糖，你也不怕吃坏牙？”连秦宇自己都发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宠溺和纵容。 楚词毫不在意，“不怕啊！教官，你要知道，在美食面前，什么都是渣渣！” “行！”秦宇答应，“等我忙完这一阵！” “那说好，不许耍赖哦！”楚词生怕秦宇改变主意。 秦宇拿出哄小孩的那一套，“骗人是小狗！” 楚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我就不打扰教官休息了。教官晚安！” 秦宇道：“晚安！” 楚词挂了电话，将头埋在枕头里傻乐。过了一会儿，她翻过身，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发呆。她爸那么忙，肯定不会回C市过年。今年教官也待在C市，到时候或许她可以约上他，然后他俩可以一起过个年。有伴的话，应该不至于太孤单。 楚词想着想着就有了些困意，睡着之前，她迷迷糊糊地想：下次的棒棒糖应该要个草莓味的！ …… 秦宇收起手机，转头便看见黄遥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秦宇轻咳一声，正打算绕过他走进宿舍。黄遥故意和他作对，长腿一迈，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秦宇：“……” “又是跟女朋友打电话吧！”黄遥一脸暧昧，“瞧瞧你那一脸宠溺的模样！啧，这还是我认识的秦教官吗？” 秦宇直接伸手将他扯到一边。 黄遥跟着他进了宿舍，“我好奇着呢，你那女朋友到底何方神圣啊？” 秦宇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说说呗！”黄遥眨着眼，“漂亮吗？” 脑海中闪过楚词那张青涩却不失俏丽的小脸，秦宇道：“漂亮！” 黄遥感叹：“爱情的力量啊！你知道，我之前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用这两个字形容谁的！” 秦宇爬上床，“滚回你的床上去，别打扰我睡觉！” “哎，我还没问完呢！”黄遥敲着他的床板。 秦宇没再搭理他，黄遥讨了个没趣，不满地撇嘴，“小气鬼，说一下怎么了？我又不会跟你抢！” …… ------------ 第八十九章 做客 楚词一个人的时候是没什么寒假活动的，没人陪的话她连门都懒得出。故而，除了偶尔几次和安宁约到外面的奶茶店学习，其余的时间都是泡在自家的书房里。 快到年关了，秦宇很忙，两人见不到面，一直靠着手机联系。有时候，两个人会聊聊最近发生的趣事，逗得对方开怀大笑。没什么话题可说的时候，就随便东扯扯西扯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竟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还乐在其中。 不知不觉中，距离除夕还剩下那么三两天的时间了。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公路两旁的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还有一些人家在自家的门外贴上了春联，红红火火，煞是喜庆。楚词感受了一丝年味。 这天，楚词受邀去安宁家里做客。 “楚楚，你别紧张啊！我爸妈都挺和善，挺好说话的！”一路上，安宁絮絮叨叨，“到了我家，不用太见外的，就当成自己家里一样……” “安老妈子！”楚词打断她，“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 额……安宁瞧了瞧楚词的脸色，还真没在她脸上发现一丝紧张的神色。安宁笑了笑，“没紧张就好！”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安宁的家门口。安宁开了门，将楚词迎了进去，“欢迎来我家做客！” 楚词打量了一下四周，由衷地赞叹：“好漂亮！” 安宁家不算太大，布局是典型的中式风格。一进门，铺面而来的，是浓浓的古韵气息。 安宁道：“喜欢就好！还怕你不习惯呢！” “怎么会？”楚词笑道：“感觉很舒服！” 安宁招呼楚词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先坐一会儿，我爸妈出去买菜了，等等就回来！” 正说着，安诚和罗如相携归来。楚词忙站起身，礼貌地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安宁介绍道：“爸，妈，这是我同学楚词！” 罗如上前，笑眯眯地拉过楚词的手，“原来你就是楚词啊！常听安宁提起你，人好学习好。嗯……长得也很水灵！” 楚词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安诚朝楚词点点头，尽量将语气放缓，“别太客气，有什么需要就跟安宁说！” “我知道的！”楚词道：“谢谢叔叔！” 一阵寒暄之后，罗如去厨房准备晚餐，楚词还有安宁两个坐在沙发上和安诚聊天。 “都上高二了，学习一定很辛苦吧！”安诚问。 楚词道：“还好！还能应付得过来！” “你的成绩很让人放心，不像安宁！”安诚看了看安宁，一脸恨铁不成钢，“当初非要选这个理科，怎么劝也不听！” 楚词知道安宁当初选择理科跟家里人闹得很不愉快，当下便说：“安宁学习很用功的，这次的期末考她进步很大，老师都夸她考得好呢！” 安宁有些忐忑地看着父亲。 果然，安诚听到这话语气和缓了不少，“你们宿舍中午讲题的事情我听安宁说了，她能取得这么大的进步，多亏了你们几个。” “叔叔言重了！”楚词虚心道：“大家相互学习是应该的。安宁的语文和英语很好，帮我们解答了不少问题呢！” “好孩子！”，安诚欣慰地拍了拍楚词的肩膀，“你们聊，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好了没有！” 楚词乖巧地点头，“好的！” 安诚走后，楚词朝着安宁的方向调皮地眨了一下眼…… ------------ 第九十章 发现 罗如的手艺很好，五菜一汤，很是丰盛。四个人围坐在桌子旁边，其乐融融。 楚词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了，这顿饭她吃的很是满足。除了…… “来，小楚，尝尝阿姨做的红烧排骨，这个安宁最爱吃了！” “小楚，多吃点，现在学习这么辛苦，营养一定要跟上！” “小楚，再尝尝这个……” 罗如太热情，楚词有些招架不住。 晚饭结束，楚词和安宁来到安宁的房间，楚词直接躺在安宁的床上，完全不想动弹。她摸着滚圆的肚子，“好饱啊！” “我爸妈很喜欢你，我都快要嫉妒了！”安宁道。 “那是！”没了长辈，楚词的脸皮也厚了起来，“你楚哥招人喜欢！” 安宁笑骂：“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坐在楚词身边，“说真的，我这次能考得那么好，真的多亏你们了！” “嘴上说说就算了？”楚词挑眉。 “嗯？”安宁一时间没明白楚词的意思。 “一点诚意都没有，好歹也要请一顿啊！”楚词道。 安宁爽快道：“行！等开学了，再叫上何莹莹，我请你们大吃一顿！” “那敢情好，我最喜欢别人请我吃饭了！” “对了！”安宁道：“其他房间虽然干净，但是很久没人住了，怕你住不惯，今晚就委屈你和我一屋了！” 楚词揽着她的肩膀，“不是一直和你一个屋吗？爱妃，朕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滚你的！”安宁一把推开她，起身去衣柜拿衣服，“我先洗澡，洗好了再叫你！” “去吧去吧！”楚词挥挥手，重新倒在大床上。 楚词躺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手机，一则消息弹了出来。 秦宇：【在干嘛？】 楚词嘴角一弯，回复道：【在同学家里做客呢！今天很开心！】 仿佛受到感染了一般，另一边的秦宇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楚词：【对了，教官，你过年的时候会有假吗？】 秦宇：【除夕会空一天，怎么了？】 楚词：【那我请你吃饭呗！】 秦宇笑了笑，【不陪家里人啊？】 楚词：【我家里没人！我爸不在家，就我一个！】 秦宇盯着手机屏幕，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脑海中闪过军训过后他和楚词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黑眸中流露出丝丝心疼。生日是一个人过，新年也是一个人过的吗？ 楚词的消息又发了过来，【反正咱俩都没伴，不如就凑在一起，大过年的，也不至于太冷清。你说是吧？】 没心没肺的话语，也不知是真不在意还是装不在意，秦宇有些胸闷。 秦宇：【嗯！】 楚词：【那说好了！除夕那天等我消息！】 秦宇：【好！】 安宁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楚楚，我好了！” “知道了！”楚词应了一句，给秦宇发了一条消息，【那，教官，我先去洗澡了。我们到时候见！】 【好！到时候见！】秦宇放下手机，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思量着等除夕那天给楚词一个惊喜。 楚词美滋滋地收了手机，正准备去洗澡，下床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倒了床边小桌上的一沓书。 “冒冒失失的！”楚词埋怨自己，弯腰捡起书。 忽有一张照片从其中一本书里掉出来，楚词捡起来正要夹回书里，不小心瞥到了照片上的人。她的动作僵住了，眼眸慢慢睁大…… ------------ 第九十一章 我喜欢他 楚词拿着照片，眸光不停地闪烁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心中形成…… 安宁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见楚词站在床边有些疑惑，“楚楚，你怎么还不进……”她目光扫到楚词手上的照片还有散落在地面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书，顿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安宁十分冷静，她放下毛巾，似是随意地问道：“帅吧？”语气简直不要太自然。 楚词回过神来，“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是不小心碰倒了，所以……” “我知道！”安宁她拿过楚词手上的照片，重新夹回书里，珍重地放进抽屉中。 楚词面色复杂，想问又有些问不出口，“你……” “我喜欢他！”安宁半点没有逃避，直白得让楚词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安宁没隐瞒，道：“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被他身上的气质吸引。也许，这就是他们常说的一见钟情！起初我以为只是十五六岁怀春少女的一种向往，可是，这份感情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祁远这个名字，就像是毒一样蚕食着我的心脉。后来，我明白了……”她直视着楚词的眼睛，一字一顿，坚定如铁，“我喜欢他！” 困扰楚词许久的谜题在终于这一刻揭晓了答案，“你选理科是因为他？”楚词用的是疑问句，语气里却是满满的肯定。 “是！”安宁承认，“老师的资历虽然浅了一点，但他的教学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学校不可能会让这么优秀的数学老师去教文科。” “13班选文科的人少，几乎是原班人马，换老师的话或多或少会对学生有影响。所以，他最大的可能是继续在13班任教。我必须留在13班，才有继续和他接触的机会！” 楚词道：“可是，你选文科，一样能经常见到他！” “不一样的！”安宁道：“如果我选了文科，就注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和他相处了！我不想，每次都只能远远看着他，楚楚，我很贪心！” 楚词想象不出来，到底是怎样炽烈的情感才能让安宁甘愿做到这种地步？安宁多乖的一个人啊，为了这件事差点和家里闹翻。拼着自己的未来，也要争取一个接触的机会。此刻的安宁就像是义无反顾扑向火苗的飞蛾，即使玉石俱焚，依旧甘之若饴。 楚词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值得吗？” “值得！”安宁道：“对我来说，只要能和他继续相处，什么都是值得的！” 楚词闭了闭眼，理智道：“他是老师，你是学生，以你们现在关系，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份感情也许永远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想过！”安宁打断她，“但是，我不会永远都是他的学生，我可以等！” “如果，在你等待的时间里，他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你怎么办？”楚词激动道：“你要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你的未来！” 安宁反问：“如果生命里没有他，那再好的未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词彻底失声。 安宁握住她的手，“楚楚，你能明白我的吧！” “我？”楚词指着自己。 安宁笑吟吟地说：“你不是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 ------------ 第九十二章 想听你的声音 楚词被安宁的这句话说愣了，她也有喜欢的人？楚词正想反驳，安宁伸出手指抵在唇边，“嘘！先听我说！” 安宁说：“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段时间你的变化有多大。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我之前几乎从未在你身上感受过。你的情绪被另外一个人左右，会因为他的某些行为或喜或忧。” 楚词抿着唇，目光闪烁不定。是了，她会因为秦宇的某句话兀自傻乐，也会因为秦宇没有及时回复消息失落半天。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受秦宇的影响那么深了吗？ “还有那些棒棒糖，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吝啬得连分一根给我们都不肯。是他送给你的吧？”安宁笑了笑，“他可能不是你的男朋友，但一定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你知道你每次吃棒棒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叫什么吗？” 安宁正色道：“那叫幸福！如果，这都不叫喜欢，那什么叫喜欢呢？” 楚词有些恍神，她一直知道，秦宇对她来说是不同的。那个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给了她温暖的男人，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在她心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 之前，她还能骗骗自己，她只是把秦宇当成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当成哥哥，就像容义一样。可是，安宁今天的一席话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秦宇跟容义，到底是不一样的！ 楚词有些慌了，面上闪过一丝无措，“安宁，如果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要怎么办？” “什么叫不该喜欢的人？”安宁问她，“楚楚，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是不由自己控制的，比如，心动！站在我的角度，我也不该喜欢老师的，可是我还是喜欢上了，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 安宁想了想，又说：“那种感觉就像是，明明知道前头是万丈深渊，可是你还是会选择，不带半点犹豫地跳下去！即使，万劫不复！” 楚词的心乱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早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的感情。 安宁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去书房看点书，你洗完澡后就来书房找我，前两天我们还落下几道题没讲。” 安宁说完，就退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楚词。 楚词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一个小时之前，她还和秦宇在QQ上聊得不亦乐乎，并且因为约到了秦宇一起过年而感到喜悦。 楚词苦笑了一下，就这么……栽了？ 楚词扭头，看见了床头的手机，她捞起手机，拨通了秦宇的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低沉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从听筒那头传来，“喂？” 楚词小心翼翼地问：“我吵到教官睡觉了？” “没事！”秦宇瞄了一眼对面睡得正香的黄遥，披着外衣走到了阳台，“还没睡吗？” “没！”楚词道。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秦宇问：“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没！就是……”楚词鼓起勇气说道：“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秦宇愣了一下，嘴角轻轻扬起，心中一片柔软，“过两天送个新年礼物给你吧，想要什么？” “什么都好！”楚词说：“教官，除夕那天，我等你！” “好！” “那，我就不打扰教官休息了，教官晚安！” “晚安！” 楚词将手机抱在胸前，心中开始期待不久之后到来的除夕。 嗯……就这么……栽了吧！ ------------ 第九十三章 除夕夜 除夕晚上，楚词在之前和秦宇去过的那一家火锅店定好了位置。 快到了约定的时间，楚词坐在位子上眼巴巴地望着门口。过了一会儿，男人匆匆走进来。楚词眼前一亮，忙起身招手，“这里！” “抱歉，路上堵车，有点晚了！”秦宇面上几分愧疚。 楚词道：“是我来早了，还没到时间呢！教官，快坐！” 秦宇坐在楚词对面，脱下围巾和外套，放置在一边。 楚词翻了翻菜单，一边勾选一边念叨：“肥牛，乌鸡片，牛百叶，金针菇……” 秦宇觉得楚词点了这份菜有点熟悉。 楚词点完了自己想要的，“第一次请教官吃饭，不知道教官喜欢吃什么。这些都是上次教官请我吃饭的时候点的，嗯……教官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秦宇心中一动，“这样就很好了！”想了想，他又说：“难得你还记得！” “我记性好啊！”楚词笑眯眯地说：“一般别人请我吃饭我都会记得很清楚的！” 秦宇还想说什么，楚词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楚词道。 秦宇点头。 楚词接通了电话，正好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楚词歪着头，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帮着服务员把托盘里的小盘子放到桌子上。 “容阿姨，除夕快乐！” “不用了，我跟朋友在外面呢！”楚词看了秦宇一眼，“嗯！今年会和他一起过年！” “您不用担心我！” “行，我等着您的红包！拜拜！” 楚词挂断电话，道：“是我爸的一个朋友，叫我去她家里吃年夜饭！” “为什么不去？”秦宇问道。 楚词耸肩，“我不爱去！虽然他们对我都挺好的，可是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我一个外人，太尴尬了！往年都是能不去就不去的！” 往年？ 秦宇不动声色，“你都是一个人过年的？” 楚词想了想，道：“有几年了吧！我爸工作比较忙，逢年过节也没假，就一直没回C市！头一年我自己过的时候就是去的我容阿姨家，不过觉得不自在，就没再去了！” “他不在C市工作，你为什么不跟着他去他工作的城市？”秦宇又问。 楚词撇嘴，“我跟他关系不好，两个人待一块儿也没什么好说的，说不定还会吵起来！”她朝着秦宇眨眨眼，“教官，你知道的，我脾气不是很好！” 秦宇没再问，顺着她的话岔开了话题，“你脾气的确不好，一犟起来，谁都没办法！我记得军训那会儿，总教官叫你唱军歌，你不肯，二话没说就去跑圈，把总教官气的不轻！” “咳！”提起陈年旧事，楚词面上有些挂不住，“那什么，当初年轻不懂事！” 秦宇没忍住笑了起来，“年度第一刺头――楚词！” 楚词夹起放凉了的肥牛一把塞进秦宇的口中，堪堪堵住他的嘴。“大过年的，能不提这些事儿吗？”楚词没好气地说。 秦宇嚼着口中的肥牛，眉宇间尽是笑意。 楚词重新捞起一块肥牛，吹了吹。筷子刚伸进嘴里，楚词猛地一怔，她突然想起，刚刚这筷子…… “咳！”楚词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忙别开头，“抱，抱歉！” “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秦宇坐到她旁边，体贴地帮她拍背。 楚词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此刻的楚词，两颊通红，眼角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小可怜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秦宇的耳根浮现出可疑的红晕，他撇开视线，不敢再看楚词。这一撇开，楚词不小心碰掉的那双筷子就这么撞入他的视线中。 这筷子…… 秦宇的眸光一暗，本就深邃的眼眸更加幽深不见底…… ------------ 第九十四章 你知道怎么表白吗 秦宇叫来服务员给楚词换了一双新的筷子，两个人继续涮着火锅。至于刚刚发生的小插曲，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再提。 秦宇放下筷子，抽出一旁的纸巾擦着嘴。虽是军人出身，但是他的动作不见半分军人常见的粗犷，反而带着几分优雅的意味。他看着楚词，忽而问道：“你知道花猫吃完东西是怎么样的吗？” “啊？”楚词嘴里还嚼着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煞是可爱。她将嘴里的乌鸡片咽下去，“是怎么样的？” “就像你现在这样！”秦宇的眉梢满是笑意。 秦宇不爱笑，整天绷着一张脸，冷冰冰的，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可是，当他笑起来，脸上的寒冰会在顷刻之间融化，那笑容温暖得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让人觉得满心舒畅。 咳！真是勾人犯罪！ 楚词很庆幸自己今天没扎头发，否则秦宇肯定能看到她红到滴血的耳朵。她努力控制着没有让自己失态，“我这样是怎样？” 秦宇笑而不语。 楚词狐疑地盯着他，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着。她像是想起什么，拿过自己的手机，点开自拍，果不其然在自己的嘴角发现了一点肉沫。 楚词：“……” 刚才只是耳朵红了，现在整张脸都是通红通红的。前者是因为害羞，后者是因为害臊！楚词忙扯出纸巾将嘴角的那一点肉沫抹掉，她撇开头，不敢再看秦宇满含笑意的眸子，“咳！那什么，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吧？” 秦宇自然同意。 电影院里人满为患，秦宇和楚词好不容易才挤进去。看的是一部贺岁片，至于内容什么的，楚词忘了，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留意。 电影开场，楚词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偷偷瞄着一旁的秦宇。总感觉他俩现在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 这个想法一出，楚词心中窃喜。 电影过后，秦宇问楚词：“好看吗？” 楚词：“……”两个小时的电影，她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的时间加起来连十分钟都不到，她哪里知道好看不好看？ “好看！”楚词昧着良心说。 秦宇笑道：“你喜欢就好！” “那个……”楚词道：“教官，我想去一趟洗手间！”可乐喝太多了。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秦宇道。 洗手间里，楚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嗯……长得还算标致吧！ “楚词，虚什么，不就是追个男人？不要怂，拿出你跑八百的气势来！”楚词给自己加油打气。 楚词走出洗手间，跟秦宇汇合。 “教官，还有半个钟就要十二点了，要不然我们去街上逛逛？”楚词提议。 “行啊！” 街上人很多，秦宇小心地护着楚词，避免她被来往的人撞到。楚词心里暖洋洋的。 中心广场上，早已经汇集了不少人。所有人都扬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钟塔上显示屏。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楚词有些紧张，这将是她和秦宇过的第一个新年。如果她转头去看，一定能看到一旁的秦宇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距离新一年还剩下十秒，所有人跟着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咚――”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新年快乐！”人们欢呼着，雀跃着。 阵阵破风声传入耳膜，烟花直冲苍穹，在空中傲然绽放，整座城市的上空都被这璀璨的烟火点亮。 身边人的侧颜在漫天烟火中忽明忽暗，楚词心中一动，绽放出比那烟火还要绚烂百倍的笑颜，“教官，你知道怎么跟喜欢的人表白吗？” “嗯？”秦宇扭头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词笑吟吟地说：“教官，我不知道怎么跟喜欢的人表白。要不，你教我呗！” 素来平静的黑眸霎时惊起万层波涛，好一会儿才归于平静。秦宇漆黑的眸子紧紧锁住面前的少女，除了那灿烂无比的笑颜，他还看到少女脸上他从未见过的认真。 秦宇忽的就笑了，他缓缓俯下身子，在楚词耳边，用他那富有磁性的低沉的嗓音轻轻说了一句话，声音温柔而缱绻。 他说：“楚词，我喜欢你！” …… ------------ 第九十五章 这么开心 “我有一头小毛驴从来也不骑，今天我高了兴骑它去赶集……”楚词哼着歌，一路蹦蹦跳跳，嘴角扬起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秦宇跟在她身后，黑眸中满满的宠溺。 楚词跳累了，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身后的秦宇，展颜一笑。 “这么开心？”秦宇问她。 “当然啦！”楚词面对着秦宇走在前头，“泡到了军训时候几乎被全年级女生视作男神的秦教官！” 秦宇无奈地笑着。 楚词问：“难道教官不开心吗？” “开心！”秦宇道：“泡到了军训时候最让人头疼的刺头！” “怎么又提这事？都说了是年少不知事！”楚词不满。她思绪一转，不怀好意地笑着，“他们要是知道我俩在一起了，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火药味最重的两个人凑到一块儿，啧，不知道要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镜！” “把你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收一下！”秦宇道。 楚词调皮地吐舌，“略略略！” “教官，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楚词眨眨眼，眼中满是好奇。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可能是拉练时候那倔强不服输的眼神，可能是站台阶军姿时候那摇摇欲坠却咬牙坚持的身影，可能是发生冲突时候那干脆利落的正步，也可能是更早的时候某个挑衅的笑容。 不过，秦宇轻飘飘地说：“忘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忘？你肯定是骗我的！”楚词不依不饶，“说嘛，教官，我又不会笑话你！” 秦宇垂眸看她，“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我啊！”楚词回忆道：“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军训的时候，你总是找我麻烦，我当时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后来的那几次偶然的相遇，你总是在我最狼狈，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出现，我那时想，这个人肯定上天派给我的天使，不然为什么每次都出现的那么及时？” 楚词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我会时不时想到你，期待你给我发消息。你送给我的棒棒糖我很宝贝，连一根都舍不得分享给其他人，他们都说我小气！哦，还有，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梦到你……” “你梦到我什么了？”秦宇突然问。 楚词：“……”梦到你吻我！ 楚词咽了咽口水，偷偷瞄了一眼秦宇的薄唇。她到底没那个贼胆，含含糊糊地说：“我只是记得我梦见过你而已。做梦这种事，第二天早上醒来哪里还记得？” 担心秦宇细究，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教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秦宇还是那句，“忘了！” 楚词干脆走到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说嘛说嘛！” “撒娇会影响你楚哥的威严！”秦宇淡淡提醒。 “别转移话题，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 “藏着掖着有意思吗？” “有意思！” “你不说，那我问好了，你是不是从军训那会儿就开始觊觎我了？” “你猜！” “我猜不到！” “那就继续猜！” “我都把我的告诉你了，你告诉我你的会死啊？” “不会！” “秦宇，你这叫耍赖！” “嗯！” …… ------------ 第九十六章 禽兽啊 “还生气呢？”秦宇含笑着问。 楚词不理他，一路上任凭她怎么动作，秦宇这软硬不吃的家伙还是咬死不说话，可把她给憋屈坏了。 已经走了自家小区的门口，楚词道：“我到家了，先走了！” “等一下！”秦宇拉住她。 楚词没好气地说：“干嘛？” “有个礼物送给你！”秦宇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小词，新年快乐！” 楚词挑眉，这还差不多！看在礼物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地原谅秦宇吧。 盒子里是一只漂亮的女式手表。 秦宇解释道：“学校一般不让学生戴首饰，就给你买了只手表，喜欢吗？” 楚词合上盒子，脸上的表情颇有深意。 “怎，怎么了？”秦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前两天，我跟安宁去逛了会儿街！”楚词道。 秦宇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要是没记错，这只表应该是情侣款吧！”楚词笑眯眯地问：“秦教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被说中心事的秦宇老脸一红，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撇开目光。 楚词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她凑到秦宇面前，“秦教官很有先见之明啊！” 秦宇叹息，认命地将袖子挽起一截。手腕上，一只手表露了出来。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那和楚词手上那只是情侣款。 自觉扳回一局的楚词喜笑颜开。 秦宇无奈道：“本来打算等你成年再跟你表白的，没想到……” “没想到我比你先一步了对不对？”楚词截住他的话，她将盒子放回秦宇手上。 秦宇不解地看着她。 楚词伸出手，“教官，给我戴上呗！” 秦宇拿出手表帮楚词戴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难得一见的珍宝。 两人相视一笑，楚词说：“教官，新年快乐！” 秦宇正想说话，楚词飞快地踮起脚尖，在秦宇脸上吧唧亲上一口，然后掉头就跑，边跑还边喊：“教官再见！” 秦宇愣住了，身体僵硬得如一尊雕像。许久，他缓缓抬手，抚上楚词刚刚亲过的脸颊。他像是有所察觉一样，抬头望向小区里的某一处。 少女站在阳台上，笑着向他招手。 秦宇笑了笑，朝楚词挥了挥手后转身离开。 直到秦宇的身影看不见了，楚词才回到室内。想到自己方才大胆的举动，楚词一头扎进被子里，咳，略羞！ 秦宇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黄遥也刚从外面回来，正躺在床上刷手机。听到声响，黄遥撩起眼皮看了秦宇一眼，“约会回来了？” 秦宇也没否认，“嗯！” 闻言，黄遥有些奇怪，“之前问你是不是在约会，你都是打死不认的，怎么今天……” 秦宇笑笑没说话。之前楚词还不是他女朋友来着，自然不能算是约会。不过，从今天开始……秦宇拿出手机，给楚词发了一条消息：【我到军区了！】 楚词很回复了过来：【嗯！教官好好休息！】 秦宇：【你也是！晚安！】 楚词：【晚安！】 秦宇刚放下手机，黄遥就大呼小叫起来：“卧槽！杜文这个禽兽！” 杜文和秦宇还有黄遥在同一个军区，平时关系还不错。 “怎么了？”秦宇问。 黄遥从床上跳下来，把手机举到秦宇面前，“杜文他交了一个女朋友！” 秦宇瞅了一眼照片，没看出来哪里不合适，“有什么不对吗？” 黄遥指着照片附上的那一行文字，“你看清楚，他女朋友才17岁，还没成年呢！”他一脸控诉，“居然把魔爪伸向了未成年少女，禽兽啊！” 刚交了一个未成年女朋友的秦教官：“……” ------------ 第九十七章 约会 容山脚下，秦宇背着一个登山包，倚在一棵大榕树下，低头玩着手机。不久，楚词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楚词看着专心玩手机的秦宇，计上心头，放轻脚步从后方绕过去。她屏住呼吸，小心地走到大榕树后，正准备蒙住秦宇的眼睛，秦宇忽然转过头来。 楚词吓得退后了两步，“艾玛，你要吓死我啊！” 秦宇挑眉，“是你要吓我吧！” “嘿嘿！”楚词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呗！”说着，她率先登上台阶。 秦宇轻笑一声，与她并肩走着。 “怎么想到来爬山？”秦宇问。先前黄遥谈恋爱的时候，每次约会的地方不是商场就是电影院，楚词果然，不同常人！ 楚词道：“就是想带你看看我经常来的地方。” “喜欢爬山？”秦宇有些好奇。 “不喜欢，只是闲的时候习惯来山上走走而已。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经常带着我来这里。我那时……”楚词比划了一下，“大概也就到现在的腰部那么高，别的小朋友还在玩泥巴，我就开始苦哈哈地爬台阶了！” 秦宇想象着小小的楚词吭哧吭哧爬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词回忆道：“那时候还小，也爬不了几步。累的时候，我爸就成了我的代步工具，他背着我，一路走上山顶，路上还会给我普及所遇到的各种生物。” “后来长大一点，虽然说有点吃力，但还是可以自己爬上山的。不过那时候懒，不想爬，就跟我爸撒娇，让他背我。起初他还不肯来着，但是拗不过我，最后还是乖乖背我上去了！”提起往昔的趣事，楚词“噗嗤”一笑，自己也乐得不轻。 秦宇兴致勃勃地听着，他突然问：“你是怎么让你爸屈服的？” 楚词看了他一眼，“想知道啊？” 秦宇点头，“嗯！” 楚词把背上的登山包往台阶上一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两手撑着下巴，“我走不动了！” 秦宇愣了一下。 楚词道：“教官，你背我呗！好累啊！” “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你连滴汗都没有，还说累？”秦宇陪着她演戏，“快点起来，多大个人了，还让人背，害臊不害臊？” “我不管，我就是走不动了，你背不背？”楚词问。 秦宇道：“不背！” 楚词往后一仰，整个人躺在台阶上，威胁道：“你要是不背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秦宇失笑，朝着她伸出一只手，“起来了，戏都演完了，还赖在地上干嘛？” “不起！”楚词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一条腿“要么背我，要么咱俩就在这里耗着！” 秦宇蹲在她身边，“玩真的啊？” “嗯哼！” 秦宇没招，只好道：“行行行，我背你行了吧！快起来！” “真的？”楚词狐疑。 秦宇把登山包背在前头，“真的！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就走了！” 楚词立马从地上跳起来，一跃跃上秦宇的后背。秦宇双手抄着她的膝盖窝，将人稳稳地背在身后。 “小赖皮！”秦宇笑骂一声，弯腰捡起楚词扔在台阶上的登山包，递给她，“喏，拿好了！” 楚词背好登山包，一手搂住秦宇的脖子，一手向前伸，做了个前进的手势，“教官，冲鸭！” 秦宇宠溺地笑着，大步迈上台阶…… ------------ 第九十八章 小别 “累不累？”楚词问。 彼时，他们已经到达了山顶。秦宇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喝水，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楚词，“你觉得呢？” 秦宇背着楚词从半山腰一直走到山顶，说不累那是假的。开玩笑，他的身体又不是铁打的！楚词虽然不是很重，但是背着这么个人走那么久的山路，是个人都会觉得累好吗？ “嘿嘿！”楚词不好意思地笑笑，上前给秦宇揉肩捶腿，狗腿得不像话，“教官辛苦了！” 秦宇冷哼一声，没接话。 “别这样嘛，出来玩最重要是开心！教官，我给你笑一个，你开心一点呗！”楚词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跟朵花似的。 见秦宇还是不理会她，楚词干脆伸手扯了扯秦宇的脸蛋，“教官，笑一个呗！” 秦宇终于是绷不住了，笑着躲开楚词的骚扰，“别闹！” “对嘛！笑起来多好看！”楚词得了便宜还卖乖。 已经到了中午，两人从背包里拿出食物。午餐只是一些简单的面包还有小零食，不过因为身边人的关系，两人倒是吃的津津有味的。 简单的午餐过后，楚词枕在秦宇的腿上，指着山顶上的“原住民”给秦宇讲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就你现在靠着的这块石头，我第一次上来的时候它就在这里了。到现在都十几年了，它还是原模原样的。前几年C市那场台风，还有那几次暴雨也没挪动它半点！” “我还记得，那时我爸把我抱到这石头上，让我站在上面拍照。五岁的楚哥凌风而立，威风凛凛，挥斥方遒！”楚词说着说着自己就先笑了起来，“那照片现在还在呢，改天拿给你看看！” “那边那棵歪脖子树，我爸忽悠我说那里吊死过多少多少人，有鬼魂附在上面，当时把我吓的哇哇大哭。回家跟我妈告状，我妈登时就怒了，把我爸狠狠教训了一顿！” “还有那几株野花，就黄色的那些，每年这个时候都开……” …… “后来因为我妈的事，我跟我爸闹翻了，他工作调动的时候，我死活没跟他走，就一个人留在了C市。偶尔空闲或者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到这里走走，吹吹风，想想之前的事情，心情也就没那么糟糕了！” 秦宇认真地听着，将那一个个小故事记在心中。 两人相处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秦宇看了看手表，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开口，“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下山了，天黑不好走！” “咦，这么快的吗？”楚词亦是不舍，她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没关系，下次来的时候我再讲给你听！” “嗯！”秦宇点头，牵着她的手走下山去。楚词也没好意思再叫秦宇背，乖乖地让他牵着自己的手下山。 临分别的时候，秦宇道：“小词，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又要出差啊！”楚词的语气有些失落。两个人刚确定关系没多久，热恋期都还没过呢！ “不会很久的，我忙完就尽快赶回来！”秦宇安慰她，“再说，你过两天不就开学了吗，别总想着出来玩，心思多花点在学习上！” 楚词吐槽他，“我这哪儿是谈恋爱啊，简直是给自己找了个家长！” 家长秦宇：“……” 看他吃瘪，楚词好心情地笑起来，然后开始谈条件，“我中午十二点放学，下午两点半上课，五点四十下课，晚上七点半上晚自习，十点结束，记得给我打电话，没空的时候也要给我发条消息！” “好！” “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棒棒糖，要蓝莓味的！” “好！” “还有啊……” ------------ 第九十九章 开学 开学之际，正是一个学期中最轻松的时段。刚收假回来的少年们显然还没有收心，教室里闹闹哄哄的，少年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寒假发生的趣事。 楚词几人正说着话，王勋突然凑过来一个脑袋，“楚哥！” 楚词瞥了他一眼，“嗯？” 王勋问：“你怎么这么开心啊？我的位置离你的那么远，都能感受到你飞扬的心情。” 王勋都感觉到了，楚词身边的蓝舒等人自然感受得更为分明。她们都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事，目光或是哀怨，或是揶揄，亦或是欣然。 楚词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王勋眼前一亮，“楚哥，你肯定是收到了大红包！” 蓝舒几人：“……”很不错！很体育生！ “没有！”楚词道。 “我才不信！”王勋讨好地笑着，“楚哥，说说嘛，你这次过年拿到了多少压岁钱？” “你问这个干嘛？”楚词有些奇怪。 何莹莹十分鄙夷地开口：“这货从来到学校开始，就到处找人比压岁钱！的确是挺多的，这会儿，已经打败了班里面大部分的人了！”当然，也包括她！ 楚词：“……”确定这不是小学生？ “那个，王勋，以后你离我远一点好吗？”楚词道。 王勋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楚词悠悠地说：“小时候我妈常跟我说，跟你这样的人待久了，会影响智商的！” “噗！”蓝舒几人喷笑。 王勋愣了一会儿，才算明白楚词的意思。他指着楚词，悲愤道：“楚哥，枉我对你忠心耿耿，你……你……我们绝交！” “哎，王勋不会真的跟你绝交吧？”王勋走后，蓝舒好奇地问。 “你觉得有可能？”楚词挑眉，“舒舒，你要知道，谁有作业抄谁就是爸爸！” 蓝舒忍笑，“毕竟是共享过一份作业的交情！” 果然，没过一会儿，王勋就厚着脸皮来找楚词了，他满身不自在，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地问：“楚哥，借作业抄抄呗，明天老师就要收了！” 楚词似笑非笑地盯了他好一会儿，直到把王勋盯得心里发毛，才从抽屉里拿出作业，“那些特别难的题目我已经标注出来了，你随便看看就行了，弄不懂也没关系！” 王勋是体育生，文化分要求不高，那些难懂的题目干脆放弃，只要把该拿的分拿到基本上就OK了！ 王勋感动得热泪盈眶，“楚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今后有事您吩咐，我王勋绝无二话！” 饶是已经料想到了结果，蓝舒几人还是觉得十分无语。说好的绝交呢？这倒霉孩子！ 上课铃响了，少年们回到自己的位置，祁远从教室外面走进来。 “寒假过的开心吗？”祁远问。 “开心！” 祁远又问：“开学了开心吗？” “开心！”少年们十分捧场，至于这句开心是真是假，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祁远也不戳破他们，翻开书本开始讲课。 安宁满心欢喜地认真听讲，她是真的开心，开学了，又可以见到老师了啊！天知道寒假期间她有多么想念祁远。 老师，又可以经常见到你了，真好…… ------------ 第一百章 想你了 楚词今天的课上的心不在焉的，她摸着手腕上的手表，暗暗叹气。教官已经走了好几天了，越来越想他了怎么办？秦宇很忙，很少给她打电话，每天的联系就是晚上睡前的那一条晚安消息。好多次她想打电话给秦宇，又怕打扰到他，只好放弃。 一旁认真听课的何莹莹抽空看了她一眼，楚词那一脸深闺怨妇的模样让何莹莹忍不住叹气。楚词上学期期末考还是稳定在第一的水准，但是，她再这么下去，真的不会有影响吗？ 楚词可不知道何莹莹的心理活动，她满脑子都是：教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楚词心里郁闷，她想找个人说说，至于对象…… “哎，何莹莹，我记得军训那会儿你好像是教官的小迷妹吧？”楚词用手肘捅了一下何莹莹。 “有吗？”何莹莹专心做笔记，头都没抬一下。 楚词道：“别不承认，我可是记得有天晚上你拦着我，指责我说他坏话！” 她这么一说，何莹莹倒是有了点印象了。不过那天晚上她的本意是要和楚词道谢来着，只是脑袋突然打结，阴差阳错提到了秦宇。当然，这么丢份的事情她才不会说出来！ “你什么时候和蓝舒那么八卦了？”何莹莹皱眉。 207四个人中，安宁和伊伊都是不爱说话的性子，楚词总是嫌弃八卦无聊，可怜蓝舒这个话痨，平时想找个人聊八卦都找不到。自从她经常去207串门，与蓝舒等人相熟了之后，她就成了蓝舒关照的对象。蓝舒无聊到头上长草的时候就会拉着她聊八卦，毕竟承这着别人的情，她也不好拒绝。 “别转移话题！”楚词暧昧地眨眨眼，“你是不是对秦宇有那么点意思？” 楚词问这话的时候，心情是很微妙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得到了众人都想要的玩具，心中窃窃喜，想要显摆一番，但是又心爱得紧，藏着掖着的，小气到不想让旁人见了去，哪怕只是一眼！ 真是矛盾！ 这课是没办法再听下去了！何莹莹无奈地放下笔，“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看见帅得掉渣的教官，谁还没点心思啊？你说说，军训那会儿，咱班有几个女生没幻想过啊！” 楚词表示，帅得掉渣的那句话十分受用。 “都过去一年多，你要是不提，我还真不记得这事儿，毕竟只是一个美好的梦而已。”何莹莹突然想到，“说起来，你还是为数不多的对教官没什么旖旎心思的人之一呢！那时候，你俩有时候掐得跟仇家似的！” 楚词干笑几声，心道：现在可不是仇家了！ “楚词！”讲台上的祁远突然叫了她一声。 “啊？”楚词猛然回神，站起身来，“老师怎么了？” 祁远道：“上来把这道题做一下！” 楚词也知道自己走神这事被祁远发觉了，乖乖走上讲台把题给做了。还好昨天晚上看过这题，不然今天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中午午休的时候，楚词给秦宇发了一条消息：【教官，我今天被老师点名了！】 秦宇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消息，【嗯，怎么了？被批评了？】 楚词：【是啊！今天上课的时候走神了，然后被叫上去做题。还好昨天看过，不然今天就糗大发了！】 秦宇：【怎么走神了？想什么呢？】 楚词想了想，发了条语音过去，“想你了！” 秦宇点开语音，先是一愣，而后嘴角无声勾起…… ------------ 第一百零一章 小心思 “今天上课的主要内容是立体几何，我知道对很多同学来说，立体几何比较难，因为它很考验人的思维能力……”祁远一边讲一边在黑板上画立体图形。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粉笔，下笔干净利落。他分明没有借助任何的工具，画出的图形却像是从教材书上复制粘贴上来的那般规矩。 下方，本来认真听课的安宁恍了一下神，笔尖在草稿纸上任意游走。待她回神，草稿纸上已经落了好几个祁远的名字。 安宁立刻将草稿纸垫在课本下面，悄悄看了一下周围。好在，少年们都在认真听课，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自从报名了学校开设的补习班，安宁每个周六都会到学校安排的空教室上课。教室不大，不过坐上30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讲台上的祁远已经讲到解题的最后环节了，安宁拿出新的草稿纸，跟着祁远的思路写写画画。 “所以AB//CD！”祁远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响起。“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吧！” 少年们道了声“老师再见”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陆陆续续离场。 安宁捧着自己的笔记走上讲台，她刚刚走了一会儿神，有一些知识点遗漏了。 “老师，您刚刚讲的，我还有一点没怎么懂！”安宁道。 祁远问：“哪里还不明白？” 安宁走到黑板前，指着祁远还没擦掉的板书，“就是这里，该怎么证明它们平行？” 祁远耐心地为她解惑，“你看啊，AB这条直线……” 过了一会儿，安宁总算是理清前因后果了。她朝着祁远笑了笑，“噢，明白了，谢谢老师！” “没事！”祁远道：“不早了，去吃饭吧！” “嗯！那我先走了，老师再见！”安宁走到门口，想了想，又折回来。 “还有事？”祁远问。 安宁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护手霜放到讲台上，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个，粉笔对皮肤的伤害比较大，我家里人说，这款护手霜挺好用的。” C市的冬天比较干燥，再加上粉笔的危害，祁远的手已经有隐隐干裂的痕迹了。安宁看着心疼，就买了一支她爸妈常用的护手霜。不过她脸皮薄，一直没好意思送出去。这支护手霜已经在她口袋里揣了好几天了，亏得今天没人，不然估摸着还要再揣上一段时间。 “不用了！”祁远道。 “只是一支护手霜，老师您就别跟我客气了！”安宁真诚地说：“这段时间来，全靠您的帮助，我才能获得这么大的进步。我知道，我当初坚持选理科的时候，您还去做过我爸妈的思想工作，我真的很感谢您！” 祁远无奈，“你会进步，是因为你肯下功夫。你爸妈虽然不想你选理科，但是也很尊重你的决定，所以，你不用谢我！” “还是要谢的！”安宁很坚持。 祁远也没再拒绝，“好吧，那我收下了！谢谢你！” “不客气！”安宁笑道：“那，老师再见！” “再见！” 安宁离开后，祁远拿起讲台上那支护手霜，笑了笑，放进了随身带着的包里。 祁远突然发现某张桌子上静静躺着一张纸。他想：估计又是哪个学生收拾的时候遗落下来的。草稿纸的话可以直接扔掉，如果是笔记，就找到那个马大哈还回去吧！ 那是一张草稿纸，零零散散地写着几道公式，还有…… 祁远眸光骤然一深…… ------------ 第一百零二章 你回来了 又捱过了一个星期，星期五下午，蓝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发现宿舍里少了一个人。“楚楚呢？”她问。 伊伊道：“刚走！” “怎么跑的那么快？”蓝舒有些惊讶，“哎，你们有没有发现楚楚最近回家特别勤快啊？之前她好像都不怎么回去，恨不得长在学校一样，怎么这个学期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伊伊看蓝舒的目光活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女儿，半响，她吐出一句，“果然单身狗！” 蓝舒：“……”说的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一样！ 等等！蓝舒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楚楚她去约会了？” 伊伊移开目光，懒得看她。伊伊的视线突然落到一边的安宁身上，她发现安宁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安宁，你怎么了？” “嗯？”安宁回过神来，扯出一抹笑，“没事，可能是最近有点累！”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伊伊叹了一口气，“你别太累了，还有一年呢，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安宁点点头，又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最近祁远对她的态度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怪的！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高一时候，面前站着的，是那个拒人千里的仙人。 …… 另一厢，楚词下了车，抬头便看见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她飞奔过去，扑进秦宇的怀里，“你回来了！” 秦宇揉着她的发顶，“嗯，回来了！” “累吗？”楚词问。 “还好！”秦宇道：“饿了吧，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还是之前的那家火锅店，秦宇把涮好的羊肉放进楚词碗里，“多吃点！” “是不是有什么大的事情要处理，我觉得你这段时间很忙！”楚词道。忙到电话都很少给我打。 秦宇点头，“是挺忙的！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过两天还要去一趟！” “又要走？”楚词皱眉。 秦宇道：“是啊！这次的任务关系到不久之后的晋升，所以没敢大意！” “晋升……”楚词垂下头，眸中飞快闪过一丝什么。 秦宇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不过还好，也没剩多少事了！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会有两天的空闲时间，到时候再带你出去玩！” “好！”楚词笑道，只是笑容有些牵强。 秦宇这时也发觉了楚词的不对，“怎么了，好像有些不高兴？” “没有，只是想到你刚回来又要走，有些不舒服！”楚词闷声道。 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能好好陪过他的小女友，秦宇有些愧疚，“抱歉！” “没事啦，我知道你忙！”楚词低头吃东西。 秦宇道：“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 楚词抬头看他。 秦宇继续说：“忙完了，我会尽快回来！” “好！”楚词心中的郁闷稍稍减轻。秦宇是秦宇，他和楚扬是不一样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粘人？”秦宇调侃。 楚词理直气壮，“以前你也不是我男朋友啊！” 秦宇失笑。 “我想要棒棒糖！”楚词道。 “等等吃完东西带你去买！” “要两盒！” “别吃那么多糖，牙齿会坏！” “又不是拿来吃的！” “那你要那么多干嘛？” “我睹物思人不行吗？” “……行！” ------------ 第一百零三章 滑铁卢 晚上楚词回家，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盯着头顶上白色的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她扭头看了看床头柜的位置，终于是从中拿出了一张全家福。 全家福中，男人一身绿色的军装，面容冷毅，身形挺拔。女人身着白色连衣裙，浅浅地笑着。两人的中间还有一个红衣服的笑容灿烂的小女孩。 楚词把照片抱在怀里，闭上眼喊了声：“妈妈……” 楚词前面十年过的还是十分如意的，那时候楚扬的职位比较清闲，时常带着她们娘儿俩外出游玩。 后来，楚扬升职，工作任务也重了起来，经常各地跑。再后来，楚扬的职位越升越高，空闲时间也越来越少，别说是带着她们游玩，就是见面也成了问题。 长大一点的楚词懂事很多，她知道楚扬肩上的担子很重，没再像幼时那样黏着楚扬。楚扬不在家的时候，她很少出去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总是待在家里陪着她妈妈。 一家人聚少离多，苦是苦了点，但因为楚扬夫妻感情好，再加上还有楚词这贴心的小棉袄，日子也过得下去。 变故就发生在楚词十三岁那年，楚词她妈妈病重，一直在医院躺着，身为丈夫的楚扬却仍在外地执行任务。唯一一次来到病房，也不过待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没多久，楚词她妈妈就去世了。临死前，她连楚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带着遗憾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那个温柔女人的面容在楚词脑海中却没有半分褪色。 “妈妈……” 楚词抱着照片迷迷糊糊睡着了…… …… 周一早上，何莹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同桌，又不对劲了。 楚词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的，眼睛紧紧盯着手上的那一根棒棒糖，就差没把那棒棒糖盯出一个窟窿来。 “安宁，这我试卷！”王勋把数学卷子交给安宁。 卷子是周末的作业，原本是早上上课之前交齐的。祁远体谅他们有些题没弄懂，特地宽限到大课间前十分钟，好让他们有时间去请教会写的同学。 “好！”安宁接过王勋的时间，把王勋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 安宁选了理科之后，以自己数学不好，想提升成绩为由，毛遂自荐做了数学课代表。至于是不是只是单纯地想提高成绩，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划掉王勋的名字之后，名单上还剩下一个人。时间也差不多了，安宁起身走到楚词的位置旁，“楚楚，你数学试卷呢？” “在这儿！”楚词从书架上抽出一张试卷递给安宁。 “下次记得按时交！”安宁嘱咐了一句，拿了试卷就走了，楚词继续盯着那根棒棒糖。 何莹莹看不下去了，“我说，你再怎么盯着它，它也变不出两根来啊！” 楚词瞥了她一眼，道：“你不懂！” 何莹莹冷笑，“是是是，我不懂！你就继续盯着那根破棒棒糖看吧！期中考试快来了，我等着看你滑铁卢！” 何莹莹一语成箴！ …… ------------ 第一百零四章 惩罚 楚词只是看了一眼刚发下来的成绩单，就将它胡乱塞进抽屉里。 何莹莹幸灾乐祸，“我说什么来着，早劝过你好好听课你不听！哼，活该，不作不死！” 楚词淡淡反击，“滑铁卢又怎么样，我还不是排在你前面！” 何莹莹：“……” 楚词PK何莹莹，何莹莹完败！ 其实，楚词这次考的也不算差，班级排名第二，年级排名第八。只是相对于她之前称霸年级的那些成绩，这个就有点不够看了。巧的是，这次穆柯也发挥失常，排名第九，依旧在楚词的后面！ 楚词怼何莹莹怼得起劲，心中并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她趁着老师没在，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秦宇发了一条消息。 楚词：【教官，我这次考试没怎么考好！】 想了想，她又发了一个心情低落的表情包过去。 做完这些，她就把手机收回书包里了。这个时间，秦宇是没空回她消息的。等到午休回到宿舍再拿出手机看，手机上多了好几天未读消息，还有两个未接来电。 楚词愣了一下，走到阳台拨了秦宇的电话，那边的秦宇很快就接通了。 “小词！”秦宇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楚词：“嗯！”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失落，秦宇安慰她，“下次考好一点就好了。你之前不也总说，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的吗？” “我那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楚词面无表情地说。 想象着楚词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的模样，秦宇笑了一下，“现在腰疼了？” “是啊，疼死了现在！”楚词道。 “难道现在不是应该斗志昂扬，然后把名次追回来吗？”秦宇调笑，“认输可不是你楚哥的作风！” 每次从秦宇口中听到“楚哥”这两个字，楚词总是莫名想笑。“认输？不存在的！这段时间是我懈怠了，等下一次月考，看我怎么把那个踩到我头上的傻逼拉下来！” 秦宇隐隐猜到楚词懈怠的原因，他故作严肃，“你这叫明知故犯！明知是自己懈怠了，还不好好努力，这可是要挨罚的！” 楚词正想问是什么惩罚，秦宇又说：“像你这种学生，在我们那个年代，是要被拉去写作业的！” 楚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听她笑了，秦宇也放下心，“不难受了？” “也不是特别难受！就是一时间心里有落差而已！”顿了一会儿，楚词问：“你那边，还顺利吗？” 秦宇道：“挺顺利的！再过不久就可以结束了！” 楚词：“你多注意点身体，别太累了！” “放心吧！”秦宇道：“不过，这次你考不好，得罚一下，不然不长记性！” 楚词好笑，“你想怎么罚？” 秦宇只是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楚楚，舍管阿姨快要来查房了！”蓝舒提醒道。 “知道了！”楚词应道。 秦宇也听到了蓝舒的话，“时候不早了，先休息吧，我有空再打给你！” “嗯，你也要注意休息！拜拜！” “拜拜！” 过了几天，楚词总算知道秦宇口中的惩罚是什么了。她拆开快递小哥哥刚送来的包裹，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 包裹里面满满一盒棒棒糖…… ------------ 第一百零五章 我想看着你 楚词拿出自己期中考试的卷子，准备将做错的题目一一纠正。手机的提示灯突然闪烁了一下，楚词打开手机。 秦宇：【在家？】 楚词很快回了一条过去，【嗯，怎么了？】 那边好一会儿没有回复，楚词正打算询问，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条视频请求。楚词很快点开，“教官！” “嗯，在干嘛呢？”秦宇问。 “我正准备改错题呢！”楚词将自己的卷子拿到镜头面前晃了晃。 秦宇笑道：“这么努力啊！” “不努力一点，都对不起你的这盒棒棒糖。”楚词注意到屏幕里的秦宇面容很是疲惫，她心疼道：“工作很忙吗？你看起来很累！” “没事，也没多久可以忙了！”秦宇无所谓道。 “今天的工作忙完了吗？忙完了就早点休息吧！”楚词道：“黑眼圈都出来了！” 秦宇没理会，而是问道：“你还要改多久？” “我啊？”楚词翻了翻试卷，道：“题错的挺多的，估计还要好一会儿呢！” 秦宇道：“我陪你！” 楚词忙拒绝，“不用了，我还要好久呢，你快点去休息吧……” “我想看着你！” 楚词一下子失了言语，她脸颊微红，不自在地撇过头去，“有什么好看的？”她到底不忍心让秦宇陪她熬夜，“你快点去休息吧，不用特地陪我的！”她开玩笑似的说：“黑眼圈再重就不帅了！” 秦宇道：“丑点没关系，你不嫌弃就好！” 楚词没法，把试卷收了收，“算了，明天再改好了！” “别！”秦宇制止她，“改吧！你明天应该还有别的安排吧，今天要是完不成这些，明天忙不过来的！后天我就回去了，你要是带着你那试卷跟我约会，那我多心塞！” 担心楚词还是不同意，秦宇又道：“再说，我也不是特地陪你。喏，你看，我这边还有一点收尾的工作，正好做完它！” 楚词哪里不知道秦宇这话只是为了不让她为难，她也不是矫情的人，“那好吧！我尽量早点改完！” 楚词翻出手机支架，将手机固定在桌面上，镜头对准自己。秦宇将电脑移到一旁，打开桌面上的文件。 两个人一个学习一个工作，谁也没有打扰对方。 秦宇只是写了一会儿便不自觉地停了笔，视线从文件上移开，专注于楚词认真的眉眼。楚词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抬头对上秦宇柔得能滴出水的眸光。 两人相视一笑，又继续自己的事情了。 秦宇事情不多，没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他怕楚词催他去休息，又从桌子拿了另一份文件，假装自己还没有忙完。 楚词直到十二点才把试卷上的错题改完。她伸了个懒腰，“终于改完了，好累啊！” 秦宇闻言，问：“改完了？” “嗯！”楚词点点头，拿过桌上的手机走到床边，一头扎进柔软的被子里。 秦宇道：“早点休息吧，也不早了！” 楚词从床上爬起来，“今天陪我熬夜，辛苦教官了！”说着，她将床头上那只玩偶抱在怀里，扯着玩偶胖胖的手朝着秦宇挥了几下，“教官晚安！” 秦宇笑了笑，“晚安！” …… ------------ 第一百零六章 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安宁，你最近脸色不是很好？”蓝舒关切地问道。 “是吗？”安宁勉强笑笑，“最近忙着期中考试，太累了。没关系的，休息几天就好了！” 蓝舒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 “安宁，这我们组的数学试卷，已经收齐了！”一个同学拿着一沓试卷递给安宁。 安宁接过试卷，道了声：“好的！” 又过了两节课，终于是到了大课间的时候，安宁拿着数学试卷去了祁远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祁远头也没抬，“进来！” 安宁走进来，将试卷放在桌面上，道：“老师，这是今天刚收上来的试卷！” 祁远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见安宁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抬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安宁顿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老师，最近，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祁远面上不动声色，“没有，你最近的表现很好，期中考试进步也很大。怎么了，突然这么问？” “没，没事！”安宁结巴，“那，那老师我就先回去了！” “嗯！”祁远点点头，又继续写自己的教案了。 安宁垂头丧气地离开办公室。待她离开，祁远搁下笔，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安宁太敏感了，他自认做到滴水不漏的地步，不想还是被她察觉了。 安宁从办公室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楚词把她叫了出去。楚词最近忙着谈恋爱，可也没忘关注舍友的动向，尤其安宁。 “怎么了，你最近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对！”楚词问。 安宁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楚楚，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老师有点不对劲？” “嗯？”楚词细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没感觉啊？” “我觉得他最近对我的态度很冷淡，好像回到了高一刚开学的那会儿！”安宁闷闷地说：“我怀疑他是发现我对他的心思！” “不会吧！”楚词有些不敢相信。安宁的心思藏得很深，行为举止也非常谨慎，面对祁远的时候从来没失过分寸。要不是她无意中发现安宁藏在书里面的照片，再给她个几年也猜不出来。 楚词迟疑地问：“你最近有没有做了什么……嗯……会让他看出端倪的事？” 安宁老实地说：“除了上次补课的时候送过一支护手霜就没别的了。” 这就怪了！护手霜也不是什么私密的物件，按理说祁远应该不会发现异常才对。楚词拍拍安宁的肩膀，“别想太多！总归你现在也不能和他表明心迹，马上就要高三了，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剩下的，毕业之后再说！” “嗯！”安宁道：“对了，你怎么样？” “就那样呗！”楚词有些无奈，“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校，他也很忙，我们能见面的机会少得可怜！”她看着安宁，撇撇嘴，“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虽然还不能在一起，但是起码能经常见面，不像我！” “站着说话不腰疼！”安宁笑骂。 楚词耸肩，“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去吧，待会儿该迟到了！” “好！” …… ------------ 第一百零七章 表白墙 距今年的高考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高三的临考生们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们连一分一秒都不愿放过，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几乎不会离开教室半步，恨不得长在教室似的。课间，高三教室前面的走廊上空荡荡的，愣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准高三们十分淡定，该吃吃，该玩玩，完全没有被隔壁楼紧张的氛围影响到。课间的时候要么在走廊上打闹，要么在教室里闲聊，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舒坦。 “高三那群简直就不是人啊！”王勋吐槽道：“我盯着他们的走廊一个上午，从一楼到六楼，见到的人两只手都数得出来，去的方向还都是厕所！啧，惹不起！” 蓝舒投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你也是够无聊，居然盯着人家的走廊盯了一个上午！” “嘿嘿！”王勋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不是，闲着嘛！” 何莹莹道：“要是让那群高三的知道你这么浪费时间，估计想把你抓起来打一顿！我昨天给我表姐送东西的时候，她拿了东西就又回到位置上看书了，简直可怕！” “我都没怎么敢靠近那栋楼，压抑得要死！”伊伊道：“怎么高个考，弄得跟上刑场一样？” 楚词给秦宇发完消息，淡淡地说：“等我们高三，估计就能体会这种感觉了！” “哎！”蓝舒突然想起，“我们下去看看表白墙吧！贴出来几天了都没去看过！” 安宁哭笑不得，“那是祝福墙！” 每年，青阳高中在高考前一个月，会让高一高二的少年们用一张卡片写上对高三的祝福语，然后贴在高三教学楼楼下的那面墙上。匿名的祝福，给了青春期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少年们一个绝佳的表白机会。很多少年浑水摸鱼，趁机在上面贴着自己的告白语。少年们开玩笑说：这哪是祝福墙，分明就是表白墙嘛！ 于是乎，表白墙这个名号就这么流传了下来。 蓝舒拖着楚词几人来到高三的楼下。那些卡片贴了几天，热度已经降下，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站在墙边。 蓝舒凑近表白墙，眼尖地挑出几张混在一堆祝福语中的表白语。 “高三四班卢国锐，我心悦你！高考加油！一年后，我要继续做你的学妹！” “致高三14班庞小宁，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的气质吸引。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那么，我对你一见钟情。” “一直不懂什么叫喜欢，直到我遇见你。致高三一班陈慧。” “高三四班郭泓良……” …… 蓝舒声情并茂地念着，一旁的几个人因她这做作的声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啧，现在肚子里没点墨水，都不好意思写情书！”蓝舒感叹道。 何莹莹四下看了看，在角落的位置又发现了一张卡片，“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是你肆意张扬的笑，你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感染周围的每一个人。高考之后我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 蓝舒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何莹莹说下文，她催促道：“说什么啊，你别卖关子好不好，赶紧念出来！” 何莹莹咽了咽口水，继续念道：“楚词，我喜欢你！” …… ------------ 第一百零八章 醋 一阵诡异的寂静之后，蓝舒几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当事人。 楚词清了清嗓子，“咳！那个，说不定是同名同姓！” 何莹莹瞥了她一眼，悠悠地说：“据我所知，整个青阳高中只有一个叫楚词的。” 何莹莹是学生会纪律部的，负责汇总高一到高三各班的出勤情况，所以她的话没人怀疑。 “这么说，这上面写的真的是我们的楚楚？”伊伊用手肘捅捅蓝舒，问道。 蓝舒目光暧昧，“啧！我们楚楚魅力无边啊，连高三的学长都拜倒在你的校服裙下！” “够了啊，这件事到此为止！”楚词道：“准备就要上课了，回去吧！” 几人心照不宣地笑笑。 午间的时候，楚词正在阳台上和秦宇打电话。 蓝舒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男声，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头。她悄悄凑近楚词，故意大声说：“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你肆意张扬的笑容……” 楚词手一抖，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蓝舒还在继续，“你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感染周围的每一个人。高考之后，我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 楚词反应过来，忙伸出手捂住蓝舒的嘴巴。 蓝舒哪会让她如愿，扯开楚词捂住她嘴巴的手，把最后一句话补全，“楚词，我喜欢你！”说完这句，蓝舒挣脱楚词的钳制，逃之夭夭。 楚词顾不得去追恶作剧的蓝舒，只得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她觉得手上的手机烫得很，看着显示着还在通话的手机，楚词心虚的一匹。她将手机重新放在耳旁，小心翼翼地开口，“刚刚那个，不是……” “我听到了！”电话里，秦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楚词：“……” “有人跟你告白！”秦宇道。 楚词：“……” 楚词自知是逃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跟秦宇解释了一下告白墙的事，心中盘算等等要怎么把蓝舒摁在地上摩擦摩擦。 秦宇：“楚哥可以啊，还有高三的学长告白！” 楚词差点没被口水呛死，“别喊我楚哥，我瘆得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楚词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秦宇硬邦邦地说。 楚词好笑，当下也不心虚了，好整以暇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还说没有，隔着台手机我都能闻到浓浓的酸味了！承认你吃醋了又怎么样，我又不会笑你！” “不准备解释一下？”秦宇道。 “不是说不醋吗，还问什么？” “小词！”秦宇的声音沉了沉。 楚词笑了笑，没再逗他，“我真不知道那人是谁，毕竟那卡片上连个署名都没有！”她给秦宇顺毛，“再说，就算知道那人是谁又怎么样，我可是有主的人。是不是啊，秦教官？” “知道就好！”秦宇看了看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下午还有课，去休息吧！” “好！午安！”楚词挂了电话，走进宿舍。 蓝舒这没胆的早就躲到床上避难去了，不过别以为她躲到床上就能万事大吉。楚词放下手机，直接爬上了蓝舒的小床。 没一会儿，207里传出蓝舒杀猪般的嚎叫，“杀人了！” 安宁和伊伊两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完全不理会蓝舒的死活。 “207的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还不休息？”宿管阿姨砰砰砰地砸着门。 楚词道：“阿姨，我们马上睡了！” “快睡！再吵我就扣分了！” “嗯，知道了！”楚词道。 得到保证，舍管阿姨才满意地走下楼。 楚词斜睨了一眼惨兮兮的蓝舒，轻哼一声。 蓝舒抱着被子缩在角落，欲哭无泪，真是太凶残了！ …… ------------ 第一百零九章 抓不住你 周四下午放学后，楚词脱离了大部队，独自前往青阳高中校门口。跟门卫大叔简单交涉几句后，楚词做好登记，抬步走出校门，钻进停放在校门口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中。 驾驶座上的秦宇眼见着楚词出来，将放在后座上小桌子支起来，摆上自己带来的饭食。 “教官！”楚词关好车门，朝着秦宇甜甜一笑。 “饿了吧？”秦宇打开饭盒，推到楚词面前，“快吃吧！” 楚词也不客气，掰开一次性筷子，就往嘴里送米饭。秦宇将所有菜盘摆好，三菜一汤，很是丰盛。 楚词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也太丰盛了吧！还有我最爱的乌鸡汤，感觉自己好幸福！”她感叹了一句，便开始大快朵颐。 秦宇忍不住劝道：“别吃太急，当心噎着！” 楚词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满足地喟叹一声，“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道。 “好吃就多吃一点，都是你的！”秦宇说着，又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牛肉。 秦宇带来的饭食只是一个人的量，色香俱全的菜肴让人食欲大开，楚词很快将它们消灭得一干二净。 楚词喝完最后一口乌鸡汤，瘫在座位上，满足地眯起眼眸。秦宇任劳任怨地收拾着碗筷，一边收一边和楚词开着玩笑，“跟饿狼扑食似的！怎么，你们学校虐待你们了？” “那倒是没有！”楚词道：“只是学校的东西太寡淡了，吃了一个星期，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秦宇笑骂：“应该把你带到军营体验体验，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寡淡！” “略略略！”楚词调皮地吐着舌，“我才不去！” “对了，还没问你怎么突然来我们学校找我了？明天就周五了啊！”楚词不解地问道。收到秦宇消息的时候，天知道她有多吃惊。 秦宇道：“明天早上我就走了，就趁今天有空过来看看你！” “又要走？”楚词的好心情一瞬间就被破坏殆尽，她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失落，勉强勾起一个笑容，“这次要去多久啊？” 秦宇见她这模样，有些心疼。自己这男朋友当的太不称职了，刚交往没多久就三天两头地往外跑，忙的话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时间打。他揉了揉楚词的脑袋，“这次任务有点特殊，具体要多久我也说不准！是不是不开心了？” “没有！”楚词扭头看向窗外。 秦宇暗叹一口气，身体前倾，伸手捞过楚词，把她按在怀里，“还说没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楚词闷闷地说：“我知道你忙，不能经常陪我，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只是有时候，你和我的距离太远了，让我感觉，我好像有些抓不住你了！”就像我妈抓不住我爸那样。 秦宇的心狠狠疼了一下，他放开楚词，在她额前轻轻亲了一下。 “对不起！”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楚词吸吸鼻子，“不用跟我道歉的！” “我会尽快回来！”秦宇道。 楚词点点头。 楚词晚上还有自习，两人也没法多待。楚词下了车，朝里面的秦宇招招手，“路上小心！” “嗯！”秦宇发动车子，嘱咐一句：“别太累，注意休息！” 黑色商务车调了个头，很快消失在楚词视线中…… ------------ 第一百一十章 哥哥 楚词两手空空出了趟校门，回来的时候拎了几大袋零食。薯片饼干什么的都还好说，就是那些水果，重得要死。楚词从校门口一路拎上三楼，手差点没断掉。 “呼！累死我了！”楚词把东西堆到桌面上，揉着酸痛的手臂忍不住抱怨一声。 “哇！”邻桌一个女生看过来，两眼放光，“楚词，你上哪儿打劫去了？这么多零食！” 楚词笑眯眯地说：“校门口，打劫我哥了！”楚词把棒棒糖放进放进抽屉，然后从零食袋中翻出几包零食还有几盒饼干分给附近的几桌人。 “谢谢啊！”那女生道了谢，一脸羡意，“你哥对你可真好，这么大老远地给你送零食！我也好想有一个哥哥啊！” “那也得是个好哥哥才行啊！你看看我哥，他不跟我抢零食我就烧香拜佛了！指望他给我送零食，算了吧！”另一个女生叹了一口气，“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上天欠我一个这样的哥哥！” 楚词只是笑笑，没接话。 熟知内情的蓝舒几人全程冷漠脸，心中忍不住对那满脸羡慕的女生表示同情：啊喂，少女，清醒点，此哥哥非彼哥哥啊！ 楚词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便出去上厕所了。待她离开，蓝舒几人立刻凑在一块，轻声吐槽。 蓝舒捏捏鼻子，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伊伊很快接上，“爱情的酸臭味！” 安宁：“……”伊伊被猥琐“叔叔”带坏了。 何莹莹：“……”少女，戏不要太多！ 伊伊瞄了瞄楚词椅子上的袋子，非常不客气地拿出一盒曲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上学期不是有个学弟给楚楚送了一盒棒棒糖，说是她哥哥给她的！” “哦，我记得这事儿！”何莹莹道：“那盒棒棒糖楚词宝贝得要死，小气到连一根都不舍得分给我！” “我去！”蓝舒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们那时候就搞在一起了啊？” 蓝舒这话没有控制音量，让前来巡视班级的祁远听了个正着。祁远挑着眉头，问：“谁搞在一起了？” 蓝舒一个哆嗦，手中的薯片掉在了地上。 “没谁！”四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祁远对女生的八卦没什么兴趣，也没再多问。他环视了一眼教室，没看见楚词的身影，“楚词去哪儿了？” 安宁指指厕所的方向，“厕所！” “等她回来，让她来我办公室一趟！”祁远道。 “好的！” 躲过一劫，蓝舒大大松了一口气，“好险啊！” “你个大嘴巴！”安宁数落她，“下次这种事情就不要在教室里说了，要是真被老师知道了，看楚楚怎么收拾你！” “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楚词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没！”蓝舒的头摇成了拨浪鼓，担心楚词追问，她忙说道：“刚刚老师来过，让你回来去他办公室一趟！”她凑近楚词，悄声说道：“老师突然找你干什么？你是不是露馅了？” “露你个头！”楚词瞥了她一眼，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 第一百一十章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词走到祁远的办公室，礼貌性地敲了敲门，“老师！” “进来！”祁远朝椅子的方向努努下巴，“坐，有点事和你说！” 楚词也抓不准祁远找她的目的，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她坐上椅子，双手放在膝盖上，摆出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 祁远一见她这架势，乐了，忍不住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个德行？每次找你们谈话，都搞得跟审讯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楚词心道：你不可怕啊！但是无缘无故被班主任拉来办公室喝茶，谁能淡定啊？ “放轻松点，别那么紧张！”祁远道：“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马上就要升高三了，觉不觉得有压力？” 楚词老实摇头，“没有！” “楚词，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按照现在这个势头，一年后你肯定能上重本，所以……”祁远认真地说：“老师希望你能将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过多被外界的事情干扰，你明白吗？” 楚词心里咯噔一声，不会真的被发现了吧？她面上不动声色，“老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祁远翻开桌上的文件夹，“这段时间，小考比较多，我发现你的数学成绩很不稳定！我找其他科的老师了解了一下，发现你其他科的成绩也存在相同的问题。” 楚词明白了祁远的意思，她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祁远压根儿就不相信她的措辞，不过他也没再多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记住老师的话就好！哦，对了，最近安宁的成绩提上来了，不过我感觉她情绪不怎么对，你们劝劝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的！”楚词道：“那没什么事，老师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 楚词离开后，祁远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楚先生你好，我是祁远……” …… 晚上回到宿舍，关上门，蓝舒三人就开始肆意开着楚词的玩笑。 蓝舒夸张地说：“多好的一个哥哥啊，奴家也好想要呢！” 伊伊叹了一口气，“同情张彤彤。她还以为楚楚说的是真的哥哥呢，这天真的孩子！” “同情加1！”蓝舒附和。 还是安宁正常一点，“话说，那个谁还挺大胆的嘛，竟然跑到学校来找你！” “爱情的力量！”蓝舒感叹道。 楚词正因为秦宇的离开，心情不是很爽，懒得理会她们，收拾好东西就洗洗睡了。三人讨了个没劲，耸耸肩，各自歇下。 这个周末楚词没回家，安宁因为补课，也没回去。中午两人吃饭的时候，安宁问她，“你这周怎么没回去，平常不是跑得比谁都快吗？” 楚词撇撇嘴，“没人玩，不想回去！” 安宁挑眉，“不去约会了？” 楚词哼了一声，“你当他干嘛周四过来找我？他这个周末要去外地出差，没空理我！” “看你这个样子，好好一个高中生，整得跟个深闺怨妇似的！”安宁不客气地嘲笑她，过了一会儿，又说：“不过，出差？你到底找了个多大年纪的？” 楚词想了想，道：“也没多大啊，也就比我大个六七岁这样吧！” 安宁嘶了一声。 “你好意思摆出这副表情吗？”楚词瞥了她一眼。祁远今年都二十七了，安宁才十八，两个人相差了差不多十岁好吗？ “咳！”安宁显然也是想到了这层，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低下头扒饭去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手机被缴 秦宇已经走了一周了，他似乎非常忙，没怎么给楚词打过电话。楚词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趁着大课间给秦宇发了条信息，【教官，很忙吗？】 过了五分钟，秦宇才回她的消息，【有点！怎么这个时间给我发消息，不上课？】 楚词：【刚下课，现在是大课间。】， 何莹莹眼见着一道身影从教室门口缓缓向她们这个方向走来，拼命朝楚词使着眼色。无奈，楚词跟秦宇聊的正嗨，压根儿没接收到危险的讯号。 “楚词！” 楚词吓得手一抖，手机摔在桌子上。她忙伸手盖在手机屏幕上，没让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消息。 “老师！”楚词讨好地笑着。 祁远没说话，只是朝楚词伸着手。 楚词抬头，悄悄瞄了一眼祁远的脸色，咽了咽口水，乖乖把手机关了机，交到祁远手上。 祁远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上课的时间快要到了。他对楚词说：“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哦！”楚词苦着脸应道。想她楚词，自认藏匿手段隐秘，无数次背着老师在上课时候玩游戏没被抓过。不想，最后竟然在聊天的时候栽了跟头，失策啊！ 刚刚教官给她发的消息她还没回呢！楚词撑着下巴，一脸生无可恋。 何莹莹抄完物理笔记，瞥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楚词，嘲笑道：“活该！这就叫天道好轮回！让你之前奚落王勋，遭报应了吧！” 之前王勋被祁远缴手机的时候，楚词还特地去“恭喜”了一下王勋。王勋气不过，怼了她一句，“有本事你别被抓到！” 楚词那会儿完全不把话放心上，还大言不惭地说道：“被缴手机？下辈子吧！” 今天的这一出，怕是脸都被打肿了！ 楚词“哼”了一声，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两眼放光地盯着何莹莹。 何莹莹下意识地将凳子挪远一点，“你，你想干嘛？” 楚词瞄了一眼讲台上的物理老师，见她没注意到这边，小声说道：“手机借我用一下呗！” 何莹莹瞪大了眼睛，这人怎么知道她带了手机？她正想否认，楚词道：“别说没有，上次我都看见了！咱俩做同桌那么久了，借你个手机发条消息不过分吧？” 何莹莹护住自己的书包，防止楚词上手抢，“真的只是发条消息！” “骗你干嘛？”楚词打着商量，“最多两分钟，行不行？” 何莹莹不情不愿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开了锁。 楚词立刻给秦宇编辑了一条消息，【教官，刚刚手机被老师收上去了，我周末回去再联系你！】 秦宇给楚词发了几条消息，等了好几分钟没人回应，正奇怪着，突然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秦宇一愣，随即无奈地笑笑，回了一条，【知道了！下次手机别拿去教室了！】 楚词删了信息，把手机递给何莹莹，“喏，还你！” 何莹莹一把抢过，收回书包里。 “瞧你那样？”楚词鄙视她，“担心我不还？” “那倒不是！只是怕等等被老师发现，把我手机缴了！”何莹莹理直气壮。毕竟这人是有前科的！开玩笑，这手机是她瞒着她爸妈带过来的，要是被缴了，她上哪儿哭去？ 楚词龇牙。鉴于刚欠何莹莹一个人情，被踩到痛处也只得默默咽下这口鸟气。 下课后，王勋十分没有眼力劲地撞上枪口，大肆嘲笑楚词走了他的老路。楚词一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于是乎，王勋这倒霉孩子就被楚词撵得满三楼乱窜……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模型机 中午放学，楚词交代蓝舒几人给她买桶泡面，老老实实去了祁远办公室报到。 “班上有多少个同学是带了手机的，我心里有个大概。只要不是太出格，我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上次王勋在教室里打游戏，我明确说过，不要把手机拿上教室。没想到你那么大胆，顶风作案！楚词，你好样的！”祁远语气平静。 楚词怼天怼地，完全不在怕的。只是不知为何，在面对自己这位看起来脾气非常温和的老师的时候，莫名发有些怵。 “鉴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手机我就暂时替你收起来了！”祁远道。 楚词知道祁远是在说她最近成绩退步的事情。毕竟理亏，她没敢为自己辩解。 想起楚词家里的情况，祁远又道：“以后周五下午放学，你到我办公室把你手机拿回去，周日晚上再交上来，没意见吧？” 楚词哪里敢有意见？而且，她这待遇比王勋强多了，王勋的那台手机，得到期末才能拿回去呢！ “行了！”祁远挥手将她打发了，“去吃饭吧！” “好的，老师再见！” …… 楚词回到宿舍，抱着一桶泡面，边吃边感叹：“我亲爱的手机啊！” 蓝舒有点不耐烦，“行了行了，你已经念叨了好几遍了，我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有点同情心好吗？”楚词一脸怨念。 伊伊一本正经地说：“古语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楚词：“……” “你就别发牢骚了！”安宁劝道：“手机被收上去了也好，省得你天天浪费时间，不务正业！” 楚词反驳：“哲人说过：任何自己乐在其中的消遣，都不算是浪费时间！” “嗯？这是哪位哲人说的，我怎么没听过？”安宁问道。 楚词悠悠地说：“尼古拉斯楚词！” “噗！”伊伊一口奶茶喷了出来。 安宁：“……”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蓝舒：“……”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与太阳肩并肩呢？ 因为祁远的差别待遇，王勋找了祁远，提出想跟楚词同等待遇。祁远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他一句，“行啊，你下次考试进年级前两百就跟楚词一样的待遇！” 王勋灰头土脸地走了。开玩笑，他能保持在年级前五百就不错了，让他冲刺前两百，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对比了一下自己好楚词的待遇，王勋默默抹泪，果然，学习不好没人权！ 楚词听闻这事后，差点笑岔气。 王勋愤愤不平，却不敢朝楚词发火。毕竟，能把作业贡献出来的就是爸爸。他要是把楚爸爸得罪了，以后没有作业抄怎么办？想想就可怜！ 按照祁远的话，楚词周日晚上来学校手机都是要上交的。只是，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蓝舒几人惊奇地看见楚词慢悠悠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 “我是不是眼花了，楚楚的手机怎么还在她手上，刚刚不是已经交给老师了吗？”蓝舒疑惑地问道。 安宁也是一头雾水，“我明明亲眼看见她把手机交给老师的啊！”她上前问楚词，“楚楚，你手机不是交给老师了吗？” “是啊！”楚词点头。 安宁看着她手上的手机，“那你这个……” “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叫做……”楚词狡黠一笑“模、型、机！” ……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生日礼物 六月，高考如约而至。青阳高中作为考场，要在高考前一天将校园清空，布置好考场。于是乎，加上周末，小高一和小高二们将要迎来为期五天的小长假。 蓝舒兴冲冲地说：“哎，放假了，约吗约吗？” “不约！”楚词头都没抬，“我这几天有事，下次再约吧！”楚词确实是有事，这几天秦宇休假，说要带她去玩来着。在朋友和男朋友之间，她果断地选择了男朋友。 “哼！”蓝舒撇撇嘴，“见色忘友的家伙！” 伊伊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别那么酸好吗？” “你管我！”蓝舒语气恶劣。 楚词干脆利落地收拾好东西，拍拍屁股走人，“走了啊，下周见！” 楚词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去了约好的餐馆中。路上人很多，她将书包背到身前，小心翼翼地护着。过两天就是秦宇的生日了，书包里，有她给秦宇准备的生日礼物。 秦宇匆匆而来，歉然道：“又让你等了！” “没事啊，反正我也是闲着！”楚词笑道。她翻开菜单，“教官，想吃什么？” 秦宇道：“都行，你看着点就好！” 楚词没见外，点了几样秦宇喜欢的菜，而后将菜单交给服务员。秦宇瞄了一眼菜色，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楚词一手支着下巴，兴致勃勃地说：“教官，这几天我上网查过你说的那个地方。现在天气很热，很适合玩水，他们的水上设施真的超赞的！还有哦……” “小词！”秦宇突然打断她。 楚词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秦宇，“嗯，怎么了？” “这次，不能跟你去玩了！”秦宇道。 楚词嘴边的笑意僵住了，“为，为什么？” “我要去一趟H市，今晚十点出发！”秦宇道。 “这样啊！没事，下次有空我们再一起去好了！”楚词勉强笑着，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礼物盒子，“本来想过两天给你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秦宇沉默了，桌底下的手紧紧攥着。他不喜欢楚词强颜欢笑的样子，只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底气跟楚词说出他常说那句，“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服务员恰好在这时把菜端了上来，缓解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楚词往秦宇碗里夹了鱼，招呼道：“教官，吃呀！” 秦宇拿起筷子，又放下。他叹息一声，起身坐到楚词身边，伸手将楚词抱入怀中，说了句，“小词，我喜欢我现在的职业！” “我知道！”楚词靠在他怀里，闷声说。 “可是小词，我也喜欢你！” 楚词吸吸鼻子，将眼泪收回去。她推开秦宇，“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秦宇坐回自己的位置。这顿饭，两人都吃的没滋没味的， 饭后，秦宇道：“我先送你回家！” “别了吧，你十点的时候不是要走，送我回去万一耽误时间了怎么办？”楚词道：“我多大个人了，能自己回去的，放心吧！” 秦宇坐在位置上没动，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好半响，他才道：“到家给我发条消息！” 楚词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你，要不然我可就要拉住你不让你走了！” 秦宇一走，楚词的脸就放了下来。她扭头看向窗外闪烁着的霓虹灯，脸上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补课 高考结束后，校道上再看不到一个个神色匆匆的高三学生了。虽然平日里交集不多，但是学校乍一下少了那么多人，难免让人觉得空了许多。 王勋坐在窗边，习惯性地往窗外看去，对面楼的教室门紧紧闭着。他叹息一声，“高三狗一走，还真有点不习惯！” 伊伊从王勋身边经过，听了这话，忍不住提醒道：“再过不久，你就要成为你口中的高三狗了！” 王勋：“……”不提这事我们还是朋友！ 高三的走了，准高三们就成了重点关照对象。试卷什么的雪花一般飞来，早自习提早了半个钟，晚自习又延长了半个钟，让一众过惯了清闲日子的少年们苦不堪言。 忙忙碌碌又过了一段时间，少年们正式跟高二挥手再见了。 “宣布一件事。”祁远站在讲台上，看着刚考完期末试瘫在椅子上的少年们说：“学校的补课通知已经下来了，一共要补五周。期末试结束要补四周，开学前再补一周，补课期间每周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听明白了吗？” “啊~”底下传来少年们的哀嚎声。 王勋小声嘀咕着，“那我们岂不连一个月的假期都没有？” 祁远横了他一眼，“就想着放假！” 王勋吐吐舌头，“本来就是嘛，假期这么少！” “少吗？”祁远问。 少年们异口同声地说：“少！” 祁远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学校算是仁慈的了，你知道隔壁二中七中放多少天吗？”他卖了一个关子，“人家只放十天！当然，你们要也想这样，我可以去跟校长打报告！” “不不不，不用了！”少年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祁远又嘱咐了几句，然后大手一挥，“行了，都去收拾东西吧，好好享受你们这两天的休息时间。” 回到宿舍后，蓝舒几人忙着收拾东西，楚词爬回床上躺着去了。 “楚楚，你不收拾东西啊？”蓝舒疑惑地问道。 楚词道：“不收！我不回去！” “怎么了这是？吵架啦？”蓝舒暧昧地眨眨眼。 “吵个锤子！”楚词不愿多说，翻了个身，玩手机去了。 蓝舒撇撇嘴，没再问。三个人收拾好东西，利落地滚了。 几天后，秦宇终于结束了工作。他看了看日历，高中应该开始放暑假了。 秦宇给楚词打电话的时候，楚词还在上晚自习，手机调了静音，没接到。等到结束回到宿舍，手机上好几通来自秦宇的未接来电。 楚词回拨过去，“喂，教官！” “刚才怎么没接电话？”秦宇问。 楚词道：“刚刚还在上课，没注意！” “上课？”秦宇皱眉。 “嗯！”楚词道：“快要高三了，学校安排了补课。晚自习的时间也调了，现在是十点半才下课，所以刚没接到你的电话。” 秦宇关切地问道：“学业这么重，吃得消吗？” “还行！” “要补多久？”秦宇又问。 楚词道：“一个月吧！不过每周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什么时候休息？” “后天！” 秦宇翻了翻工作安排，“我后天去找你！” “你，你有空？”楚词小心翼翼地问。 秦宇心中的某处地方被针扎了一下，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嗯！后天没有工作安排！” “好，我等你！”楚词语气轻快。 “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秦宇道。 “教官晚安！”楚词挂了电话，抱着手机傻乐了一会儿。后天要和教官出去，那……她看着桌子上的几份试卷，咬咬牙，坐在椅子上开始写了起来。 得快点写完才好！ 蓝舒敷完面膜，准备上床睡了，看见楚词在写试卷，大呼楚词不是人，“这么聪明还这么勤奋，敢不敢给我们这群学渣一条活路？” 楚词笑道：“没有勤奋，只是现在要把它们做完，我后天要出去！” 蓝舒看着楚词那脸色，就知道她要去哪里。 蓝舒：“……”所以，她为什么要赶着上来吃狗粮？ ……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失约 在和秦宇的这段感情中，楚词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秦宇能够陪着她。当然，这个陪着也她不一定要秦宇本人陪在她身边，但是起码，她能拨通秦宇的电话，接收到秦宇发来的消息。 前段时间，秦宇忙于某些不能说的工作，有时候不方便接电话，会提前告知她，让她不要担心。但是更多的时候，连说一声都来不及，直接消失！ 秦宇的接连“失踪”，让楚词觉得，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她靠在她妈妈身边，听她妈妈跟她爸爸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是永远是无休止的忙音。 楚词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她不知道怎么跟秦宇说，也不想让秦宇觉得她矫情，所以，她很努力地让自己忘掉这些不愉快。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忘就能忘记的。这些事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梗在楚词心头，怎么也拔除不了。 补考结束的前一天，楚词收到了秦宇的消息。 秦宇：【明天我去接你。】 楚词：【好！我们明天五点半放学，到时候我在校门口旁边等你】 秦宇：【明天见！】 楚词收了手机，开始打包行李。 “楚楚，你怎么收拾这么快？”伊伊不解地问道。不是明天下午才放学吗，收拾这么快作甚？ 楚词笑了笑，“反正也没事，早点收拾完也好，省得明天急急忙忙的！” “哦！”伊伊不疑有他，继续看自己的书去了。 第二天下课之后，楚词快步往宿舍走去。楚词腿长，蓝舒和安宁还能跟上她的步伐，伊伊这个小短腿就有些勉强了。 “劳烦照顾一下腿短的好吗？”伊伊吃力地跟着三人。 蓝舒也急着回家，她抽空看了后头的伊伊一眼，丢下一句，“腿短怪谁？” 伊伊：“……”怪我咯！ 楚词她们下课算是早的了，可是一出到校门，就被眼前的场面震慑住了。校门口挤满了拉着行李箱准备回家的少年，少年们挤在一块儿，眼睛拼命搜寻着自家的车辆。一旦发现目标，便是冲出人群，一头钻进自家车辆中。没有人接的少年，就排成长长的队伍，等着101公交车。 楚词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她坐在校门旁的花坛上，给秦宇发消息。 【教官，我出来了，就在校门口旁边的花坛这里。】 【你到了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条消息，我去找你，这儿人挺多的！】 楚词等了一会儿，没见秦宇发消息来。她估计秦宇在忙，没敢打电话给他。秦宇能来接她她已经很知足了，也不求他能来得多早，反正她也不急。 楚词很淡定，跟蠢蠢欲动的少年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少年们相继被家长接走或是自己回家，校门口不再像刚刚那么闹哄哄的了。天暗了下来，楚词看了看天色，又给秦宇发了几条消息，秦宇依旧没有回她。 路灯亮了，拉长了花坛旁那一道身影。校门口只剩下楚词一个人了。 楚词拨了秦宇的电话，秦宇的手机关机了。楚词握紧手机，眉头紧紧锁着。 另一边，秦宇快速将自己的东西打包好，冲出宿舍的那一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住了脚步。他转身回到桌子旁，抽出一张纸，写了一连串的数字，塞到正在床上躺尸的黄遥手上，叮嘱道：“给我女朋友打个电话，说我不能去接她了！” 黄遥反应过来时，秦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宿舍。黄遥看着手中的电话号码，认命地拿出自己的手机……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工作调动 楚词挂了黄遥的电话，坐在原地发呆。 “你好，我叫黄遥，是秦宇的战友。” “那个，秦宇出紧急任务去了，让我告诉你一声，今天不能去接你了！” “没什么危险，你放心的吧。” “他快要调离C市了，所以有很多事情要交接。” “你不知道吗？哦，瞧我这记性，调令是今天下午才下来的，他估计没来得及和你说。好像是调去H市来着！” …… 夏夜的清风带来了丝丝凉意，深蓝色的苍穹上不曾点缀着星斗，只有一轮孤月清清冷冷地挂在上面。 “同学，你怎么还没回去？” 一声叫喊将楚词的思绪拉了回来，原来是巡逻的门卫大叔发现了校门旁孤零零坐着的楚词。 “同学，这人都走完了，你怎么还在？”门卫大叔问道。 楚词垂下头，“大叔，我还不想回去！” “那可不行！”门卫大叔道：“大半夜的，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学校里不让住人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见楚词还是没有丝毫动作，门卫大叔叹息一声，“是不是家里压力太大？哎，我懂，都要高三了，家里着急很正常的，你多和你父母沟通一下，父母总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的，他们总能理解你的！” 楚词强忍着泪意点点头，“我知道的！” 门卫大叔劝道：“行了，你快点回去吧！再晚一点，末班车可就要开走了！” 楚词跟门卫大叔道了谢，上了回家的末班车。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车上只有楚词一个乘客。楚词靠在窗边，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高大的树木，闪烁着的霓虹灯，还有路边那一簇簇开得正艳花团，走马观花一般在她眼前掠过。楚词眨眨眼，视线有些模糊了…… H市。 楚扬正坐在办公室中翻看资料，容义在一旁帮他整理，一声敲门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进来！”楚扬道。 秦宇走了进来，腰板挺得笔直，恭敬叫了声：“首长！” 楚词微微点头，道：“坐吧！” 秦宇依言坐下，“谢谢首长！” “秦宇是吧，我先前看过你的资料，是个能力出众的年轻人！”楚扬对于人才向来是不吝惜赞扬的，“上次你做的那个任务，我是总负责人，不得不说，你完成的比我预想着的还要好！” “首长谬赞了！”秦宇谦虚道。 楚扬摆摆手，“年轻人不必太谦虚！”他从一旁抽出一份文件递给秦宇，“这是你今后的工作安排，先拿回去看看。” 秦宇接过文件，“好的！” “对了，介绍一下，这是容义。你刚到这边工作，有些事情可能不怎么熟悉，先让他带带你！”楚扬指着容义说道。 秦宇朝容义点头示意，“麻烦了！” 容义笑道：“客气！” 楚扬没什么交代秦宇的，闲聊了几句便让人回去了。 “你觉得秦宇怎么样？”楚扬问容义。 “性子挺沉稳的，比那几个毛毛躁躁的小子好多了！”容义道：“能力的话，我看过下面递上来的资料，很让我有危机感呢！” “哈哈哈！”楚扬大笑，“难得见你对人评价那么高！不过，秦宇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有待商榷。行了，你今天也没什么事，就带那小子去熟悉熟悉环境吧！” “好的！”容义答应一声，出门找秦宇去了……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如人饮水，冷暖我自知 难得有空，祁远约了几个大学的同学一起吃饭。他来的早了，到了约定的餐馆，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祁远看了看手表，从包里拿出一本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平日里那一份生人勿进的冷漠淡化了不少。他像是超脱于世外，宁静淡泊的模样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和谐。 “老师！” 听见声音，祁远下意识抬起头，只见安宁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眸中藏不住的惊喜。祁远合上书，道：“安宁，好巧！” “是挺巧的！”安宁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老师！” 祁远道：“约了几个大学的同学聚一聚，你呢？” “我听说这家的菜不错，就约了楚词她们几个！”安宁看了看空荡荡的位置，“那个，老师，我可以做一会儿吗？嗯……楚词她们还没过来，我一个人有点无聊！” “坐！”祁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老师！”安宁道了谢，在祁远对面坐下。 “你这次期末一下子进了两百名，很不错的成绩！看得出来，很用功学习了！”祁远道。 安宁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基础不好，要是再不认真就要远远落在后面了！” “高二选文理的时候你一直坚持选理，问原因也不肯说。”祁远回忆起旧事，忍不住笑笑，“当时学的还很吃力，现在好多了！” 安宁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她脱口而出，“老师想知道原因吗？” 黑珍珠一般的眸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看着她的模样，祁远突然不想知道这个原因了。因为他直觉，安宁将要说出的话可能会让他，承受不住！ 祁远摆摆手，“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安宁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但是很快恢复过来，主动岔开了话题，“高考的分数已经出来了，我看学长学姐们这次考得挺好的！” “嗯，是挺不错的！”祁远道：“不过，你们这一届好苗子不少，超过他们不是难事！”他嘱咐道：“虽然放假了，但是你们也不能懈怠。趁着这个假期，把之前积累下来的难点疑点弄清楚，高三会学的轻松一点！” “老师放心吧！”安宁道：“我们几个经常约一起学习的。” “那很好！”祁远点头，想了想，他又说：“还有，就要上高三了，一些与学习无关的想法收一收，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安宁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她语气有些不自然，“老师是什么意思？” 祁远压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安宁，你很聪明，知道我在说什么的！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懂……” “老师！”安宁打断他，抬头直视他的眼眸，眉眼中从未有过的认真，“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对于我所做的任何决定，我绝对不会后悔！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如果不放手追寻自己想要的，那来人世的这一遭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能干涉他人的想法，同样的，他人也不能干涉我。我有喜欢任何人的权力，这是谁都无法剥夺的！” “如果我的心意给你造成了困扰，那么抱歉！”安宁笑了一下，“我也只能说抱歉了！” 安宁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和楚词她们约定的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桌底下，祁远的双拳紧紧攥着，他闭了闭眼，问道：“值得吗？” 安宁的脚步停了一下，她没回头，只是说：“值得不值得，如人饮水，冷暖我自知！” 过了好一会儿，祁远的拳头才慢慢松开。只是，翻涌的心绪久久未能平静…… ------------ 第一百一十九章 party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偌大的包厢内，王勋扯着嗓子鬼哭狼嚎，调子跑了七八百公里还不自知，一个人嗨到飞起。 包厢里光线有些暗，少男少女们三三两两坐在沙发上，猜拳打牌，玩的不亦乐乎。 王勋嚎完一首歌，端起桌子上饮料润润喉咙，准备继续奋战下一首。 蓝舒今天点儿背，打牌一直输。她顶着一脑门的小纸条走上台一脚把王勋踹了下来，“唱得什么鬼玩意儿？我家的狗嚎的都比你的好听！” 王勋刚要反驳，伊伊和何以铭推着蛋糕就进来了。 “来来来，准高三狗们，手上的活计停一下，我们先把蛋糕吃了哈！”何以铭环视四周，“寿星公呢？” “这儿呢？”何莹莹把缩在角落里当鸵鸟的楚词拎起来，“瞧瞧你们英明神武的楚哥！” 蓝舒把头顶上的吊灯打开，众人得以看清楚词的脸。白净的脸上满是马克笔的痕迹，也不知是谁，竟敢虎口上拔毛，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只大乌龟！ “哈哈哈！”少年们笑得前俯后仰的。 楚词脸色黑得不要不要的。 王勋凑到楚词面前，笑到肚子疼，“楚哥，你这波可以啊！” 楚词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滚！” 他们打闹的功夫，伊伊已经把蜡烛点上了，招呼道：“快来快来！” 蓝舒大声喊道：“来，我起个头，我们给楚哥唱首生日歌，准高三狗们，拿出你们征战KTV的气势来！祝你生日快乐，预备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toyou！楚哥生日快乐！” 一片祝福声中，楚词一口气将蜡烛全部吹灭，然后特豪迈地一脚踩在凳子上，“愿接下来一年的时间，大家好好学习，共同进步，齐心协力弄死高考这丫的！” “楚哥威武！”少年们鼓掌欢呼。 蛋糕的香甜溢满了整个包厢，三层的大蛋糕进到肚子里的没几块，全给糊脸上了。 “楚哥，来一首啊！怎么说都是你生日，不开开嗓怎么行？”王勋道。 少年们跟着起哄，“楚哥！楚哥！楚哥……” “行！”楚词坐在高脚凳上，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想听什么，随便点，你楚哥我中华曲库！” “我记得军训那时候要唱军歌，楚哥刚开始怎么都不愿意开口来着，要不来首军歌吧！”下头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楚词的脸上一闪而逝的复杂神色，她很快展露出笑容，“行啊，就来一首假如战争今天爆发！” 很快就有人帮着楚词点开了伴奏。 “磨砺意志的铠甲，压满智慧的单价，人未出发心已到达意念在出发，军人的魂魄在制高点上挺拔，一切为了面对假如战争今天爆发……”楚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将涌上来泪意压了下去，“假如战争爆发，这就是我的回答！” “好！”少年们很是捧场。 楚词笑了笑，将麦克风还给了“年度最佳歌手”王勋，凑到沙发上跟少年们玩游戏去了，“你们刚刚谁赢了我来着，看我这次不把你们杀的片甲不留！” 何莹莹撇撇嘴，“吓唬谁呢，还不知道刚刚是谁，额头上顶着一只大乌龟！” 楚词冷笑，“刚刚就你画的吧！哼，等等别哭着求爸爸啊！” 何莹莹不甘示弱，“切，就你那手气，谁叫谁爸爸还不一定呢！” “顶你个肺！垃圾话等等再说，快点！” “怕你啊，认怂我就你孙子！” “这不好吧！都是同学，叫爸爸就行了，爷爷就算了！楚哥我还年轻貌美着呢！” “滚你大爷的！” …… ------------ 第一百二十章 散场 毕竟都还是高中生，家里面管的比较严，不少少年还是有门禁的，所以这场生日聚会晚上十点半就结束了。KTV门口，少年们挥手向楚词告别，“谢谢楚哥款待，楚哥再见！” 楚词道：“拜拜，你们路上小心啊！” 王勋偷偷凑上来，“楚哥，我过几天请你喝奶茶吧？” 楚词眉一挑，“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求爸爸？” “嘿嘿！”王勋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楚哥，作业借我抄一下呗！” 楚词一脚把他踹开，“都什么时候了，还抄作业，你还想不想上大学了？” “不是，楚哥！”王勋急忙解释，“我就参考参考，绝对不会不过脑子的！” 楚词哼了一声，也知道要王勋做完那堆作业确实是难为他了，她瞥了王勋一眼，“我要喝最贵的那一种！” 王勋拍着胸口，“没问题！” “行了，滚吧！”楚词挥手赶人。 “得嘞！”借到作业的王勋异常开心，“祝楚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滚了！” 将少年们送走后，楚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她身后的蓝舒几人，“你们也回去吧，路上注意点！” 何莹莹上前，将一个礼物盒子递给楚词，“生日快乐！喏，给你的！” 楚词难得没有损她，真诚地道了声：“谢了！” 何莹莹摆摆手，“走了！” “哎！”楚词叫住她，“你一个人啊？” 何莹莹道：“我爸就在附近应酬，他让我结束后去找他，等等跟他一起回去！” “行！那开学见！”楚词道。随后，她看向蓝舒三个，“还不回去，是想在这里给KTV当门童？” “谁要给KTV当门童啊？”蓝舒白眼一翻，“我们是担心你！这人都走光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不放心！要不，我们先把你送回去吧，反正我们三个住的比较近！” 楚词道：“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点回家！” 伊伊坚决摇头，“不行！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我们怎么放心？” 楚词只好说：“我等等有人接！” 蓝舒三人对视一眼，了然。 “难怪不让我们送，原来是在等你哥哥啊！”蓝舒揶揄道。哥哥这两个字她还咬得格外重。 楚词气死人不偿命，“语气那么酸干嘛？嫉妒啊？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啊！” 蓝舒和她贫，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语气说道：“妈妈说了，谈恋爱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安宁抿唇笑了笑，扯了扯蓝舒，对楚词说：“既然你有人接，我们就先走了！” “嗯！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楚词道。 楚词目送着蓝舒她们走远，直到她们的身影看不见了，她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她哪里有什么人接啊！秦宇的手机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打不通，发消息也没有回过。自从秦宇被调去H市，两人联系的次数少的可怜，他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每次联系不是出任务就是在开会。 楚词一步一步地走着，昏黄的灯光拉长了那一道清削的影子。孤月相伴，清风相随，极致的热闹之后，便只剩下冗长的寂寥……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秦宇到来 楚词是一路走着回家的，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吹了几个钟头的风，第二天早上醒来，楚词觉得头有点晕。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七点。 楚词把被子往上一扯，又接着梦周公去了。她头晕的难受，好不容易才睡过去，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就把她吵醒了。 楚词：“……” 楚词有起床气，睡不饱的时候脾气特不好，这种状况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更甚。她闭着眼摸到放置在床头的手机，看也没看就给挂了。 打电话那人特别有恒心，铃声响个不停。手机铃声第五次响起，楚词再也忍不住接起电话，朝着电话那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干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楚词半天没听到声音，正疑惑着，熟悉的男声传入她耳中，“小词！” 楚词猛地睁开眼睛，脑子顿时清醒。没等她发问，秦宇道：“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出来？出来干嘛？楚词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秦宇又道：“我在你家门口！” “你，你等一下！”楚词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她掀开被子下床，起的有些急了，脑中传来一阵眩晕感。 楚词扶着床沿站稳，等头没那么晕了之后，在衣柜里随便找了身衣服把身上的睡衣换下。她走出房间，站在大门的玄关处，心中升起一丝紧张。 似乎察觉到玄关处站着人，门外的人轻轻按了一下门铃。 楚词深呼一口气，打开了门，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早！”秦宇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楚词不答，反是问道：“你来干什么？” 秦宇歉然，“来看看你。小词，对不起！” 楚词紧了紧拳头，连日来心中积压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只是，视线触及到秦宇那张疲惫不堪的俊脸，还有眼底的乌青时，她便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楚词叹了一口气，让开了位置，“进来吧！” 眩晕感再次袭来，楚词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小词！”秦宇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将她抱到沙发上，脸上止不住的担心，“哪里不舒服？” 楚词道：“没事，头有点晕而已！” 秦宇探向她的额头，严肃道：“你发烧了知不知道？” “哦！”楚词淡淡道。 秦宇抿了抿唇，“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吃点药就行了！”楚词起身正要去拿药，秦宇把她摁在沙发上，“在哪里，我去拿！” 楚词给他指了一个位置，片刻，秦宇拿来了退烧药和一杯温水。“你刚起来，应该是还没吃饭。空腹不能吃药，你先喝点水，我给你弄点吃的！” 楚词喝了点水，起身到卫生间洗漱。待她出来，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面。秦宇解释道：“煮粥要点时间，我就下了面，你早点吃完，早点吃药。” 楚词点点头，坐在桌边，抬头看了秦宇一眼，“你不一起吃吗？” “好！”秦宇心中松了一口气，坐在楚词对面。 席间，两人没说一句话。秦宇好几次想开口，只是见着楚词的脸色，又默默地把嘴闭上了。 一顿饭，两个人吃的食不知味……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走吧 简单的早餐过后，楚词吃了药，然后问秦宇：“什么时候走？” 秦宇正在洗水果，闻言动作一僵，道：“下午！” “你看样子很累，应该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楚词淡淡地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好不容易休假，应该好好休息！” “你发着烧，我不放心！”秦宇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休息的机会，自然不愿意轻易走掉，“等你退烧，你退烧了我再走！” 楚词抬眼看他，琥珀色的眸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你的意思是我不退烧你就不走了？” “我……”秦宇语塞。 楚词并不意外得到这样的答案，只是猜到归猜到，亲耳听到的时候心中还是免不了一阵失落。她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不用担心我，等等蓝舒她们会来写作业！” 秦宇把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站在原地没动，那双像是被墨色晕染过的黑眸深邃无比。他还想再争取一下，“小词……” 楚词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催促道：“走吧！” 秦宇闭了闭眼，不再挣扎，“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门被轻轻带上，楚词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打电话？给你打电话有什么用呢，你能在我需要的时候来到我身边吗？再说……”她苦笑一声，“我也得打得通你的电话啊！” 蓝舒几人从电梯出来，刚好看见一个男人出了楚词的家门从另一侧离开。几人的眼睛睁得老大，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 蓝舒吃力地咽了咽口水，“我莫不是眼瞎了？刚刚那个男人是从楚楚家里走出来的？” 何莹莹同样被这场面震撼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要是楚词家是在301，那你没瞎！” 四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震惊。 “我嘞个乖乖，楚楚这把玩的也太大了，竟然直接把人带到家来了。她就不怕……”蓝舒突然想起楚扬常年不在的事情，“好吧，楚叔叔不在家，她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行了行了，快走吧，时间快到了！”安宁率先迈开脚步。 蓝舒还有何莹莹跟上安宁，和她并肩。留在最后的伊伊看着秦宇离开的方向，忍不住嘀咕：“为什么我觉得那个背影那么眼熟呢？” “伊伊，愣着干什么，快走啊！”蓝舒回过头，见伊伊还愣在原地，以为她被吓傻了，忙招呼一声。 “就来！”伊伊压下心头的疑惑，跟上几人的步子。 门铃再一次响起，楚词以为秦宇又回来了，她打开门，“我不是说……” 蓝舒几人盯着她，等着她的下文。楚词有些尴尬，“是你们啊，快进来啊！” 蓝舒get到了点，“不是我们还能是谁？”她凑近楚词，贱兮兮地笑道：“你哥哥？话说，我们刚刚好像看到某个人从你家走出来哦！” “你们看到他了？”楚词问。 “那倒没有！”蓝舒摸着下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不过，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铁定是个帅哥！” 楚词无语，光看背影就知道人是帅哥，你可真能啊！不过，秦宇确实长得听帅的。 安宁仔细瞧了瞧楚词的脸色，“楚楚，你脸色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楚词道：“有点发烧，不过不要紧。” “发烧？”蓝舒眼珠子转了转，“我记得昨天晚上是那人送你回来的吧，今天早上他才走。你们两个是不是，是不是……嘿嘿嘿！” 楚词瞬间明白了那串省略号的意味，脸色爆红，一巴掌拍在蓝舒的脑袋上，“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叫你不要看那么多小黄|书你不听，现在好了吧，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我什么时候看小黄|书了？”蓝舒抗议，“不要污蔑我！” 楚词嗤了一声，“还不承认？也不知道是谁半夜躲在被子里淫笑，你以为我没听见啊！” “楚词，我跟你拼了！”蓝舒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扑向楚词。 楚词闪身避开，灵巧地躲过蓝舒的攻击。 何莹莹捡乐子捡得正嗨，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正要往嘴里送。 “等一下！”正与蓝舒周旋的楚词瞥见她的动作，忙制止她。 何莹莹手一顿，问道：“怎么了？” 楚词飞快走过去将她手上的苹果拿走，顺道把茶几上整盘水果都端走了。“那个，这些不好吃，我给你们洗别的！” 何莹莹：“……”EXM？ ……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秦宇这个人怎么样 H市。 楚扬坐在办公桌前处理了一个上午的文件，他突然感觉办公室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好像少了些什么。楚扬一拍脑门，问沙发上整理文件的容义，“秦宇呢？”这段时间秦宇几乎每天都在楚扬这里办公，乍没看到人，他还有些不习惯。 容义道：“您忘了，秦宇今天休假啊！” “瞧我这记性！”楚扬笑了笑，又问：“也共事一段时间了，你觉得秦宇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容义道：“踏实肯干，工作能力又强。楚叔叔，我发现您好像特别喜欢秦宇！” 楚扬承认得十分爽快，“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谁不喜欢？” “既然您那么喜欢他，那我拜托您一件事好吗？”容义看着楚扬，叹了一口气，“您喜欢他归喜欢他，但也别什么事都让他去办好吗？我跟他一个寝室，天天见他忙活到半夜，我看着都累。” “还有这次，他女朋友生日，他熬到凌晨才把您交给他的任务完成，然后连夜赶回C市，牲口都没您这么用的！你要是再继续下去，哪天他受不了走了，看您喜欢谁去？” “有吗？”楚扬反思了好一会儿，讪讪道：“只是难得见到这么有潜力的年轻人，想多锻炼锻炼他！小义啊，我跟你说，照这个势头下去，秦宇必然有一番大作为！” “这我相信！”容义对秦宇十分欣赏，“他的工作能力，有时候连我都自愧弗如。您看看他做的这些文件，要是能挑出一点毛病，今儿啊，我就跟您姓！” 已经到午餐时间，容义有些饿，不禁怀念起前几天在秦宇家吃的那顿晚餐。“他刚来那段时间，我不是带他吗，他说很感谢我那段时间的帮助，请我去他家吃饭。秦阿姨的手艺，啧，超级赞的！” “他住在本市？”楚扬挑眉。 “是啊！”容义道：“他家在本市，不过最开始是在C市服役，女朋友也是C市的。偶然听他讲过，他女朋友还念书来着。这段时间被您压榨得狠了，每次逮到时间就跟他女朋友打电话，一个劲儿地哄！啧，他女朋友可真是幸福死了！” 楚扬淡淡地说：“不见得吧！跟了我们这一行的，有几个是真的幸福的呢！” 容义暗叫不好，这下戳人心窝了。“那个，楚叔叔，我……” 楚扬摆摆手，“也到中午了，去吃饭吧！” “那我先走了，叔叔您也早点去吃饭！”瞧着楚扬这样子，容义没敢多待，拿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 容义走后，楚扬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全家福，脸部的线条骤然柔和了下来，他伸手抚上照片上女人温柔的眉眼，“阿悦……” 容义以为起码要到晚上才能见到秦宇的，没想到吃完饭回到宿舍就发现秦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容义一愣，“不是说陪女朋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宇将那份珍藏了许久的检讨书还有那张成绩单重新夹回书里，“没事就回来了。” 容义小心翼翼地问：“跟女朋友吵架了？” 秦宇苦笑着摇头，“没！我倒是宁愿她跟我吵！” 容义这条单了差不多三十年的狗拍了拍秦宇的肩，安慰道：“女孩子有点小脾气多正常，多哄哄就好了！看看我妈，一身的公主病还不是让我爸哄得服服帖帖的？还有楚叔叔也是，不也让楚阿姨死心塌地的吗？” “首长？”秦宇挑眉问道。 “你刚来没多久，很多事情还不知道。”容义拉了张凳子坐在秦宇身边，“我跟你说……” ……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是英雄 听完容义的叙说，秦宇心中感慨万千，“想不到，首长也有那么柔情的一面。” “怎么说？”容义来了点兴致。 秦宇摊手，“我一直都以为首长心里只有工作来着。”他调来H市也有一段时间了，经常见楚扬加班到深夜。偶尔听同事提起，楚扬在外面是有房子的，只是为了工作方便没怎么回去过，一直住在宿舍里。 容义噗嗤一笑，“这话倒也没错，楚叔叔确实是十足的工作狂，工作的强度让人咋舌，我这个年轻人都被他比了下去。” 秦宇想了想，道：“夫人很善解人意！” “楚阿姨人很好，又很温柔。我小时候常常说，我妈要是有楚阿姨一半的温柔就好了！”当然，容义每次说完这话，都免不了被自家不温柔的老妈抓起来一顿打。他唏嘘道：“多好的人啊，可惜了！” 秦宇听出了些味道，“夫人她……” “前几年去世了！”容义道：“楚阿姨还在的时候，楚叔叔虽然也忙，但是跟现在比起来，还差远了，他是想用工作麻痹自己。” “楚叔叔一直觉得亏欠阿姨，阿姨住院那段时间，他忙着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脱不开身，只去看过阿姨一次，待了好像还不到两个小时。阿姨去世那天，他正在出任务，端掉一个制毒窝点。那时正在海上飘着，听到这个消息，他在甲板上站了整整一夜。” 容义抹了把脸，“我听我爸说，进攻的命令刚下达，他就像疯了一样往前冲，拉都拉不住。我方火力强，敌人顶不住钻进丛林里逃了，他孤身一人就追了进去，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任务完成得很漂亮，楚叔叔立了大功，只可惜，哎……楚叔叔那回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就没抢救过来。我怀疑，要不是顾虑着他和楚阿姨那未成年的女儿，他可能就直接和楚阿姨一起去了。” 秦宇抿着唇，很不是滋味。 容义又说：“我这辈子啊，没几个真正佩服的人，楚叔叔是其中一个。他是英雄，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你看我，话题都跑偏了！”容义突然想起自己是要安慰秦宇的，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先前听一个战友说，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是有女孩儿愿意跟你，千万不能辜负人家！你女朋友应该是生气你这段时间没怎么陪她，多哄哄就好了！女孩儿嘛，都吃这一套。” “嗯！”秦宇点点头，“谢谢你！” 容义捶了他一下，“客气！” …… 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寂静的墓园几乎看不到人，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楚词拿着一束花独自走在墓园的小路上，轻车熟路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花，“妈妈，我又来看您了。” 她走上前，靠着墓碑坐了下来，低声说着话，“妈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他。他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如果您看到他，一定会喜欢他的。” “他和爸爸一样，是一名军人。我现在大概能体会您那时过得有多难了……” “……我正在走您的老路，好辛苦啊！我不想放弃这段感情，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妈妈，我真的，好喜欢他啊！我也不想把他推开，可是……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您告诉我，好不好……” 楚词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妈妈，再见！” 天空飘起了绵绵的细雨，大地被雾气笼罩着，远处的景物朦朦胧胧的，有些看不清了。墓碑前，娇嫩的花瓣沾上了晶莹的水珠。冰冷的石碑上，女人依旧笑的温柔。 楚词的身影越来越远……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相亲 假期已经进入尾声，这天，祁远接到他舅舅也就是青阳高中的校长罗光的电话，说要一起吃顿饭。祁远不疑有他，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吃饭的地点定在一个幽静的餐厅，祁远走进餐厅，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等到他看到罗光身边打扮得大方得体的姑娘时，他终于明白不对劲在哪里了。 祁远表面不动声色，他坐在餐桌的另一边，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罗光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哦，介绍一下，这是市教育局的周佳佳同志。”他转身对身边的周佳佳介绍道：“这就是我外甥祁远。” 来之前，周佳佳已经看过祁远的照片了，没想到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帅，她的心跳有些快了。周佳佳深呼一口气，道：“祁老师，你好！” 祁远礼貌地点点头，“你好，周佳佳同志。” 罗光眼一瞪，在桌底下踢了祁远一脚，这孩子，怎么打招呼的？祁远挨了一脚也没生气，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周佳佳可不知道祁远和罗光两人之间的暗潮，只是听了祁远对自己的称呼，忙摆摆手，“这么叫都把我叫老了！祁老师叫我小周或者是佳佳就好。” 祁远笑了笑，算是应下了。 罗光给自家不争气的外甥一个眼色：看，人家姑娘多会说话，学着点儿！ 祁远正在喝水，接收到舅舅的眼色，只是淡淡地回了一眼：哦！ “先吃饭先吃饭！”罗光招呼着周佳佳，“小周啊，尝尝他们家的酸菜鱼，很是地道。” “谢谢罗校长！”周佳佳道。 对于这场变相的相亲，祁远并不感冒，甚至内心十分抗拒。罗光和周佳佳聊的热火朝天，他就专心应付面前的菜肴，仿佛真的只是来吃饭的。偶尔话题谈到他身上，他就敷衍地应和几句。 祁远不经意间看到拐角处转身离开的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心中竟是慌乱了起来，由此做出了他平生最失礼的一个举动。筷子与瓷器碰撞的响声让聊得正嗨的两个人吓了一跳，罗光不解地问道：“祁远，怎么了？” 祁远回过神来，歉然地笑了笑，“失礼了。不好意思，去一下洗手间！” 罗光皱了一下眉，没说什么，转头又和周佳佳聊了起来。 祁远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只是，在隔绝了罗光两人的视线后，他立刻朝着方才拐角的方向疾行而去，神色匆匆的模样和方才淡定自若的完全判若两人。祁远穿过一条走廊，果然看到了方才的人儿。他面上一喜，正想喊人。 “安……”祁远猛地收声。他在干什么？不是说好，要把她推开的吗？好不容易才和她保持好距离，现在追出来是想让前面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祁远伸出的手缓缓垂落，他抬头看向前方的身影，隔着老远，他还能感受到那道身影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失落之意。走廊上空落落的，见不到方才的那抹倩影了，祁远一拳砸向身后的墙壁，面上尽是懊恼之意。 “臭小子，你躲在这里干嘛呢！”罗光的声音将祁远拉回了现实。 祁远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舅舅！” 罗光开始数落他，“哼，给你介绍一姑娘，躲的倒是够积极的！” 祁远无奈道：“舅舅，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您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罗光瞪眼，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你老妈我老姐天天电话轰炸我要给你找个对象，老子一个高中校长至于把这活儿揽了吗？我又不是媒婆！” “我妈那边我会去和她说，仅这一次，行不行？”祁远商量道。 罗光摆摆手，“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愿意干呢！你能说服你妈那是最好！不过，今天这姑娘我是已经约出来了，要怎么，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舅舅还有事，先走了啊！” 罗光做了甩手掌柜，祁远也无计可施。祁远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恋 祁远回到位置上，“周小姐，舅舅有事要忙先离开了，托我跟你说一声抱歉！” “没关系！”周佳佳道：“罗校长事务繁忙，能理解的！”她看了看祁远，鼓足勇气开口，“之前看过祁老师的照片，本人长得比照片上帅多了！”说完这话，她的脸红了个透彻，忙低下头，不想让祁远看到她的窘态。 祁远心里咯噔一声，暗自叫糟，这姑娘八成是看上他了，这都是什么些事儿？ 周佳佳羞涩道：“还有，祁老师叫我小周或者佳佳就可以了，不需要太见外的！” “行，那我叫你小周好了！你也别叫我祁老师了，叫我名字就行。”想了想，祁远决定快刀斩乱麻，“我也不绕弯子了，今天舅舅安排的这次见面，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周佳佳红着脸点点头。 祁远道：“实不相瞒，舅舅之前没跟我说过这事儿，我是来到这里之后才明白他的用意的。我其实有喜欢的人，所以……”他没说完，不过他相信周佳佳能明白他的意思。顿了顿，他又说：“很抱歉，唐突了！” 周佳佳只以为祁远是不喜欢自己才找的借口，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她就顺水推舟，遂了对方的意了。不过，她对祁远的印象很好，并不愿意就此放弃，“可是罗校长跟我说你没有女朋友啊？” “舅舅他不知道！”祁远笑了笑，老实道：“这件事我还没跟家里说过。而且舅舅也没有说错，我确实是没有女朋友，只是有喜欢的人而已。” 周佳佳瞪大了眼睛，“这……你这么优秀的人，居然有人会拒绝你？”真是天理不容！ “不是！”祁远道：“我是暗恋！她不知道我喜欢她。” “暗恋！”周佳佳生生忍住从位置上跳起来的冲动，她忍不住说：“你也不像是自卑的人啊？”不是说只有自卑的人才不敢表露心意吗？ “咳！”祁远轻咳一声，“不是自卑，只是时候没到而已。现在对她表白，不太合适！”祁远想了很久，有些事是没办法否认的，他喜欢安宁！不过，他也很清楚，现在的他确实不适合跟安宁表明心意。 “这样啊！”周佳佳狠了狠心，问：“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了？” 祁远一怔，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坚持。不过，“抱歉！”他说。 “好吧！”周佳佳泄了气，她虽然欣赏祁远，可也没到死缠烂打的地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识趣，就没什么意思了。”她端起杯子，“谢谢今天请我吃饭，交个朋友不介意吧？” 祁远举杯和她碰了一下，“乐意之极！舅舅不知道我的心意，希望你不要怪罪他。” “不会不会！”周佳佳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祁远又倒了一杯酒，“今天耽误你时间了，我自罚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没事儿！”周佳佳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祝你早抱得美人归！” “谢谢！”祁远道。 周佳佳拎起自己的包包，潇洒走人。 祁远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阿姨好 安宁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安诚和罗如回来的时候听到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吓了一大跳。 罗如本想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无奈，安宁的房间反锁了，外面打不开。她只好敲门，“宁宁，怎么了，开门给妈妈进去好吗？” 安宁哑着声音说：“我想自己呆一会儿，你们别理我！” 今天安诚带着妻女跟几位相熟的同事及他们的家人聚餐，可是不知为什么安宁去了一趟洗手间后借口自己不舒服提前离场了。安诚很不满意，本打算教育一下安宁的，只是一到家听到安宁的哭声，他有点慌了，忙问：“宁宁这是怎么了？” 罗如正因为安宁不开门烦躁着，听到安诚的询问，凶巴巴地吼道：“还不是因为你！” 安诚摸着鼻子，表示自己很无辜。 罗如数落他，“你看看你，吃这一顿饭，把别人的孩子夸上天去，自己的女儿半句没说，宁宁心情能好才怪！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 你不也夸他们了吗？安诚看着妻子的怒容，很明智地没把这话说出来。 房门从里面打开，安宁红着一双眼，“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心情不太好，跟爸爸没关系。妈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罗如看着安宁，心疼到不行，“是不是准备高三压力太大了。你放松一点，别总是绷得那么紧，考不好也没关系的！” 安诚插了一句，“这叫什么话？” 罗如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又转头温声对安宁说：“别管你爸爸，他就是这德行！别哭了啊，明天就是奶奶生日了，眼睛可不能肿着。” 安宁点点头，“嗯，我已经没事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 第二天，安宁去给她奶奶庆生，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恶劣了。虽然隔了远了些，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奶奶身边站着的就是昨天和祁远一起吃饭的周佳佳！ 安宁转身想走，她奶奶已经看到她了，“宁宁，这边来！” 安奶奶今年已经七十岁了，精神气儿却还是很足。七十岁的高龄仍然奋斗在教学第一线，拎着本书站几个小时的讲台完全不是问题。 安宁硬着头皮走过去，“奶奶！” “瘦了点，不过还是很漂亮！”安奶奶道。她扭头对一边的周佳佳说：“这就是我那乖巧的孙女，安宁。” 周佳佳道：“你好，我是老师以前的学生，我叫周佳佳。” 安宁存心膈应她，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周佳佳：“……”阿姨？阿姨！ 安奶奶：“……”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宁宁，怎么说话呢？”安奶奶忙对周佳佳说：“佳佳啊，小孩子的话，你别介意啊！” 安宁淡淡纠正，“奶奶，我不小了，已经十八了。” 周佳佳：“……”你也知道你十八了？你十八，我二十四，你叫我阿姨合适吗？ 今天是恩师生日，周佳佳也不好发作，生生咽下梗在喉头的一口老血，“没事的，老师，按照辈分的话宁宁的确是要喊阿姨的。” 安宁心中冷笑，膈应不死你！ 周佳佳表示心累，小孩儿真不乖！ 安奶奶担忧地看了看安宁，这孩子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高三生活 准高三们的假期已经结束，回到学校后，他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迎接即将到来的高三生活。又过了一个星期，新晋高二还有刚刚步入高中的小高一也陆陆续续来学校报了到。至此，楚词他们的高三生活便是正式开始了。 少年们原以为补课那段时间已经是最难熬的了，没想到，没有最难熬，只有更难熬！作息时间倒是和补课时候没什么差别，只是每天一小测，每两周一大测让少年们苦不堪言。除此之外，整一个高三还有五次月考和三次模拟考！ 压力接踵而来，整个年级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往日里最闹腾的13班也沉寂了下来，专心应付一年后到来的高考。 楚词最近的不对劲，不仅是距离她最近的何莹莹还有和她同宿的蓝舒几人，班上的同学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楚词的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整节课整节课地发呆，好几次老师提问，都是一脸茫然。虽然之前楚词上课也是经常不听课，但那都是建立在她已经完全明白老师所讲内容的基础上，像最近的这些情况，放在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毕竟是学校重点栽培的苗子，老师们都不敢大意，一个一个找楚词去办公室谈话，不过收效甚微。祁远还特地将电话打到了楚扬那里，可惜楚扬那时候正在进行一场军事演练，根本无暇顾及。 “楚哥最近怎么了？感觉完全不在状态啊！”王勋悄悄问蓝舒。 蓝舒瞥了他一眼，“高考压力大不知道吗？” 王勋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楚哥学习那么好，还有压力？该有压力的是我们这群学渣吧？” 蓝舒淡淡地说：“年级第一的压力，你怎么会懂？” 王勋：“……”打扰了。 午间休息207例行讲题，何莹莹也过来凑热闹。 楚词拿着刚发下来的化学试卷一边看一边在小黑板上写写画画，“这道题上一次测试中有一道差不多的，做法也大同小异。你们看啊……” 何莹莹对照了一下自己的化学试卷，提醒道：“楚词，化学方程式写错了！” 楚词愣了一下，一看，果然是错的。她勉强笑了笑，“抱歉！” 何莹莹皱着眉，楚词怎么回事？这才讲了不到五分钟，她就写错了三次化学方程式。 安宁瞧着楚词的脸色，关切地问道：“楚楚，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不是很好。” “有点累了！”楚词道。她擦掉刚刚写的错误的方程式，没心思继续讲了。楚词放下马克笔，“不好意思，我今天状态不好，莹莹，你来讲吧！” 何莹莹自然看出了她的不适，也不推脱，“行，那我来讲，你先休息！” 楚词点点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听何莹莹讲。 何莹莹讲的很认真，思路也很清晰，蓝舒几人很快就将这道题解决了。何莹莹又挑了些重点难点来讲，除了个别题目理解起来有些费力，其余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了。 到了睡觉的时间，蓝舒几个收获颇丰，卷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倒是楚词，整张卷子除了之前写的痕迹还有老师的评分，空空如也……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没有好结果的 下午放学吃过晚饭后，安宁让蓝舒她们先回宿舍，自己则拉着楚词在校园里闲晃。 “这都看了两年了，有什么好看的？”楚词抱怨道：“现在时间那么紧，有逛校园的时间，还不如回去多刷点题。” 安宁叹了一口气，“现在让你回去刷题，你也得刷得下去啊？”楚词现在的状态，别说是刷题，就是让她照着课本念书，也不一定念得下去。 楚词不吭声了。 “楚楚，你越来越不像你了！”安宁看了看蓝湛的天，怀念道：“我认识的楚词永远都是肆意张扬的，就像是天上飞着的鸟儿一般潇洒。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总能在不经意间让周围的人愉悦。你有多久没有像从前那样笑过了？” 楚词淡淡地说：“人总是要变的。你也不变了吗，从前的你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和我们一起疯？” “那不一样！”安宁纠正她，“我那是成长，是在往好的一方面发展。而你，是陷入了某种状态里出不来了！” 楚词紧了紧拳头，又放松了，“你想说什么？” 安宁没回答，反是问道：“你最近的状态，是跟你的那位有关吧？”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还问。”楚词道。 “猜到归猜到，听你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码事了！”安宁说：“都说情场失意，学场得意，怎么到了你这里，两两都失意呢？” 楚词无奈地笑道：“小说看多了吧你，哪来这么多失意得意的？” “你家那位是劈腿了？”安宁语出惊人。 楚词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有！”秦宇就算想劈腿，也得有那个时间啊！ “那他是不喜欢你了还是对你不好？”安宁又问。 今天要是问不出答案，安宁恐怕不会罢休了。楚词叹了一口气，道：“都没有！他很喜欢我，对我也好！我也喜欢他！” 安宁彻底不懂了，“那为什么……” “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和他也许并不合适！”楚词停下脚步，看着安宁认真地说道：“仅仅凭借喜欢，根本就维系不了一段感情。两个人不合适，再多的喜欢到最后也会被消磨尽。” 楚词又说：“他给不了我想要的陪伴，我也做不到足够体谅他，曾经相互喜欢的人变成了彼此最沉重的负担。我不知道，这段感情还要不要维系下去。” 两个人又继续往前走，安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楚词，只好默默地走在她身侧。行至一处偏僻的角落，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传入两人耳中。两人对视一眼，朝着声源处走去。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女生抱着膝盖在哭。 楚词和安宁凑上去一看，竟然是熟人。 “丁雯，你，还好吧？”安宁小心翼翼地问道。 丁雯看到有人，非但没有停止抽泣声，反而哭得更欢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好吗？” 安宁：“……”还是这么不可理喻。 “那个，你先别哭。”楚词道。 “不哭？我失恋了为什么不能哭？”丁雯红着眼质问两人，“我要哭你们管得着吗？我告诉你们……” 丁雯的眼泪一直哗哗地往外流，只是她的嘴巴也没有消停过。楚词和安宁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话。 楚词：“……” 安宁：“……” 丁雯一边哭一边说：“男人就是大猪蹄子，根本靠不住！我算是看明白了，暗恋和异地恋是没有好结果的！” 暗恋安宁：“……” 异地恋楚词：“……” ------------ 第一百三十章 我是军人 楚词和安宁回到教室，两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蓝舒本想去问安宁情况的，瞧着这情况，愣是没敢凑上去。她走到伊伊身边，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还指望安宁能劝劝楚楚的，怎么去了一趟回来，跟楚楚一个德行了？”本来有一个楚词就足够让人窒息的了，现在又加上安宁，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伊伊道：“我怎么知道？两个人不怎么愉快就是了！” 何以铭拿了数学卷子回来发，楚词只是看了看顶上那个分数，就把试卷塞进抽屉里了。 何莹莹说：“收那么快做什么，等等祁老师过来还要讲呢！” “哦！”楚词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字。 晚自习的第一节课现在被用作评讲试卷，上课铃声一响，祁远拎着张试卷走进教室。 “简单说一下这次测试的情况。绝大多数同学这次做的还是很不错的，进步很大。”祁远目光平静地扫视了全班，接着说道：“但是个别同学注意调整心态，那些讲过很多遍的题目就不要错了，希望这次引以为戒。” 祁远没说这个个别同学是谁，不过大家都能猜得到。少年们的目光偷偷瞟向角落里的楚词。楚词神色如常，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好了，现在拿出试卷，我们开始讲题。”祁远话音落下，少年们纷纷收回目光，集中注意力听祁远讲题。 晚上回到宿舍，楚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摸出放置在床边的手机，给秦宇发了一条消息：【教官，你在吗？】 这条消息跟这几天发过的所有消息一般石沉大海，见不到半点回应。楚词躲在被窝里，眼睛直直盯着暗了屏的手机，只是，指示灯一次都没有亮过。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楚词是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课的。 几天后，秦宇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秦宇：【小词，前几天去执行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没收到你的消息。】 楚词：【哦！】 秦宇：【抱歉！】 楚词：【不用道歉，我已经习惯了！】 楚词发完这条消息，把手机扣在桌面上，从书包里拿出五三刷题。过了两分钟，桌面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楚词看了一眼，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有事吗？”她问。 秦宇问：“你生我的气？” 楚词硬邦邦地说：“没有！” 秦宇道：“抱歉！因为是首长临时派给我的任务，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 楚词平静地说道：“都说了不用道歉！”她是真的已经习惯了，不论是曾经的楚扬还是现在的秦宇。 秦宇叹了一口气，“小词，我们谈谈吧！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楚词道：“应该说，你已经很久没有时间跟我好好说过话了。” 秦宇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对不起，最近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没什么时间陪你。但是小词，你知道，我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处在这样的立场上，我不可能像旁的男朋友一样可以随时陪在你身边。小词，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那谁理解一下我！楚词差点没忍住将这句话吼出来。 楚词深呼一口气，“我还要写作业，先这样吧！再见！”她挂了电话，再回到位置上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不想说 高三每次月考或者是模拟考之后，学校总会在高三的教学楼下贴一张年级前两百的排行榜。 榜单公布的第一天是楼下最热闹的时候。少年们伸长了脖子往榜单上瞧，上榜的少年们面露喜色，没上榜的少年们也不见半分颓唐，他们默默估算着自己和榜上少年的差距，回去之后铆足了劲学习，想要在下一次将榜上的那些少年狠狠挤下去。 王勋费力挤到前头，一路看下来愣是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他不信邪，又重新看了一遍，终于在角落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喃道：“楚哥最近发挥得不是很稳定啊，上次还在年级第十呢，怎么一下子就掉到第一百九十去了？” 王勋飞奔回教室，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楚词，却被告知楚词被祁远叫去办公室了。 办公室中，祁远看着面前的成绩单，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楚词，问：“对于这次的考试成绩，你有什么想法吗？” 楚词道：“没有！” “楚词，你的成绩是越来越不稳定了。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失误，三次四次甚至是更多，还能用失误来解释吗？”祁远严厉道：“我从其他老师那里了解到，你最近上课很不认真。最后的阶段了，你想干嘛，放飞自我吗？” 楚词老实挨训，一声也没为自己辩解。 祁远正色道：“高三是整个高中生涯最重要的一个阶段，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几个月后你拿什么来征战高考？” “你很聪明，很多东西一点就通。你有很多同学羡慕不来的东西，却偏偏要把好好的一副牌打烂，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找你谈话了，多的我也不想再说，你老实告诉我，你状态持续下滑是到底因为什么？” 楚词垂下头，“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什么原因？”祁远皱眉问道。 楚词知道祁远没那么好糊弄，也不想再找什么借口了，直接说道：“老师，我不想说！” 祁远深呼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些，问：“是因为你家里的原因吗？” 楚词咬着嘴唇没说话。 祁远道：“你家里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单亲家庭，父亲又常年不在身边……” “你在可怜我？”楚词打断他。 祁远忽的就笑了，“你认为你自己可怜？抱歉，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可怜！不愁吃不愁穿，四肢健全，头脑灵活，你有什么好可怜的？” “我……”楚词语塞。 祁远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该说的之前都已经说过了，说太多也没什么意思。送你一句话：别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前程？”楚词冷笑了一下，问：“我的前程，还有谁会在意吗？” 祁远淡淡地说：“连你自己都不在意的东西，你凭什么让别人在意？行了，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我今天说的话。” 楚词也不想再待下去，道了声“老师再见”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楚词走后，祁远拨通了一个号码。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喂，祁老师，请问有什么事吗？” 祁远道：“楚先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了……”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想要的不是英雄 楚词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学期，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学期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整天神思恍惚，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而这个学期以来，她和秦宇的关系日益僵化，每次两人联系都免不了一番争执，可是谁也没能说服谁，每每都是不欢而散。楚词身心俱疲，她隐隐感觉，她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放月假的时候，楚词回了一趟家。这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月假了，月假过后，高三的少年们将迎来一次考试，高三的第一个学期也将进入尾声。 夜晚已至，楚词坐在书桌前，将之前做过的试卷上的错题重新做了一遍。好不容易写完一张，楚词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短暂的休息过后，楚词恢复了些精神，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她本想算算自己还有多少张试卷没处理的，可是试卷上头那一个个刺眼的分数让她的脑子一个激灵，她是怎么考到这样的分数的？ 楚词翻出其他科目的试卷，瞧过之后，脸上的表情霎时复杂无比。她有些呆愣地走到床边，将自己摔在床上，死死盯着顶上的天花板，两眼空洞无神。她不禁问自己：她到底在干嘛？ 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个学期的所作所为，楚词苦笑了一声，下了一个决定。 秦宇显然没想到楚词会在深夜给自己打电话，他看了看对面床睡得正香的容义，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小词，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楚词道：“我想跟你谈谈！” 秦宇隐约猜到她要说些什么，他忙说道：“小词，今天已经很晚了，我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有什么事我们明天……” “秦宇！”楚词打断了他的话。 秦宇愣了一下，先前楚词总是教官教官的叫他，他本来想让楚词叫他名字的，可是楚词说她喜欢这么叫，他也就没坚持。这是楚词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秦宇心中有些慌乱，“小词，我这边真的还有事。”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楚词的声音很低。 秦宇闭了闭眼，心头堵得厉害，“你想谈什么？” “谈谈我们现在的状态！”楚词道。 “小词！”秦宇无奈道：“我跟你说过了，我是军人，职责所在，我做不到每次都适时出现在你身边。” “我不是来跟你争这些的，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楚词没再像之前那般和他争执，语气平静得不可思议。 “之前跟你说过，我妈妈在几年前去世了，我爸忙于工作，没时间管我。算算日子，我已经差不多有一年没有见过他了。他总说会过来参加我的家长会，可是每到那时，他又有一大堆忙不完的工作。” “高二那会儿再遇见时，你总是在我最狼狈，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出现，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吧，不然为什么每次都出现得那么及时？”楚词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可是，这一年来，我的天使又一步一步地把我推回了深渊！” 秦宇握紧拳头，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楚词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秦宇，你是英雄。但是，对不起，我想要的不是英雄！” ……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该招惹你的 秦宇这下是真的慌了，“小词，你冷静一点，你先听我说，两个人在一起，发生争执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只是恋人之间的常态而已！这些都会过去的，我们都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吗？” “过去？我们要怎么过去？”楚词惨然一笑，“你不会放弃你现在的职业，我也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理解你。你说让我们给彼此一点时间，这一点时间是多久？三年？五年？十年？还是更久？秦宇，我等不了那么久！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到你那么伟大！” “小词，对不起！” “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句道歉。你也不用道歉，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楚词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我知道你处在军人这个位置上会很忙，知道因为要执行任务我会经常找不到你，知道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可能不会陪在我身边。我都知道，我明明都知道……”却还是贪恋你给的温暖。 秦宇静静地听她说着，胸口难受得好像要撕裂了一般。 “你的心很大，可是，我找不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了。一次又一次的争吵，我们成了彼此最甜蜜却也是最沉重的负担。” “我知道你也很累了，一边要忙着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一边还要照顾我的小脾气，真是难为你了！我还不够成熟，没能很好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每一次的争吵，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很多时候会忽略你的感受，导致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仔细想想，在这段感情中，一直在付出的人都是你。就算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也还会记得给我发一条晚安消息。每次我考试考的好，都会抽时间为我庆祝。每次我不高兴冲你耍小脾气，你都不会生气，还会好脾气地想办法哄我开心。” “呵！这么对比起来，我好像有点不是东西了。你对我这么好，我却连理解你都做不到，总是抱怨你没有时间陪我，总是一言不合就给你冷脸。” 秦宇忍不住开口，“小词，不是这样的……” “秦宇，很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给了我这么多美好的记忆。”楚词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还有，抱歉，不该招惹你的！我们之间，就这样吧！再见！” 楚词没给秦宇说话的机会，匆匆挂断电话。她哽咽着，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了。楚词翻了一个身，脸深深埋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另一头，秦宇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手缓缓落下。 小词，我从来都没觉得你是我的负担，也从不觉得你对我耍小脾气有什么不好，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亏欠你，没能好好陪伴你，总想着要对你更好一点。 那个夏天，你像一团烈火一样闯进我的心中，然后以燎原之态燃烧了我整个心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名字已经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我喜欢你的小脾气，也喜欢哄着你，我尽我所能想让你开心。可是我们，究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不会放弃我所热爱的事业，可是，我也不想放弃你啊！ “小词……”秦宇低声呢喃。 那一夜，秦宇在阳台上站了整整一个晚上……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弃考 楚词已经两天没睡好了，周一考试的时候，脸色憔悴得可怕。蓝舒几人止不住地担心，安宁劝道：“楚楚，你要是不舒服就别考了，跟老师请个假然后去校医室看看吧！” 楚词拿好自己的东西，“我没事！时间快到了，我先去考场了！” 蓝舒跺脚，恨恨道：“她怎么就这么倔呢？这样的状态怎么能考试？” 蓝舒说的也确实没错，考场上，楚词盯着试卷上的题目，久久没有动笔。她脑子乱得很，一点头绪都没有。磕磕绊绊写完了前面的题目，后面一整页都是空白。语文老师改试卷时看到留空的作文，气的差点昏厥过去。 下午的数学依旧如此，尽管这次数学试卷的难度相对较低，尽管她已经做过的无数遍类似的题目，但是…… 楚词的心态已经彻底崩掉了，第二天最后一场考试，她脑子里满满都是秦宇，根本腾不出脑子来想别的。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笔，力道大的好像是想将整只笔折断了去。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考生抓紧答题！” 广播的提示音将楚词拉回现实，她看了看自己的试卷，双眼瞬间模糊了，晶莹的泪珠嗒吧一声落在了试卷上。 秦宇……秦宇……秦宇…… 整一张英语试卷，一个ABCD都没写，满满都是秦宇的名字。 监考老师发现了她的异样，从讲台上走下来。楚词惊了一下，在监考老师看到之前，将自己的试卷揉成了一团。她低着头，没叫人看到自己满是泪水的脸。 楚词的动作有点大，附近的几个考生不由将目光投向她。监考老师被她这动作吓到了，“同学，你……” “抱歉，这科，我弃考！”说罢，楚词收了自己的东西，匆匆离开考场。 “哎！”监考老师反应过来时，楚词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教室里了。“其他同学继续答题！”监考老师稳住其他考生，到门口贴着的名单上找到了楚词的名字。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跟另外一个监考老师小声打了招呼之后，匆匆奔向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监考结束，祁远连试卷都没来得及放好，就被叫到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您这时候找我有事吗？”祁远问。 “嗯！”教导主任是个挺严肃的小老头，“刚刚第五考场的监考老师过来跟我说，第五考场出了点意外。” 第五考场？祁远试探地问道：“是楚词？” “嗯！”教导主任点点头，“你们班的楚词同学在英语考试结束前十五分钟，毁了整张试卷，弃考了。” 祁远夹紧了眉头。 教导主任是知道祁远和校长的关系的，语气也不敢太严厉，“祁老师啊，你们班的那个楚词同学之前学习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弄这一出？” 祁远敷衍道：“这不是高三了，可能一时间没调整过来。” 教导主任明显不相信，“再怎么调整不过来也不至于弃考啊？” “主任，楚词的家庭情况有些特殊，可能是受到了家里面的影响。”祁远道：“我会找她家长沟通，尽快让她调整好状态的。”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楚词在高二的时候经常拿年级第一，学校是很看重她的。祁老师啊，你多费点心，让她尽快调整好状态。这么好一苗子，要是毁了那多可惜。” “主任您放心，我会尽快跟她家长联系的！” ……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会毁了她的 考试结束后，高一高二正常放假，高三的则要补课到腊月二十八才能回家。 青阳高中的效率很快，没几天，少年们就拿到了自己的成绩单。某位走后门进来的，稳坐倒数第一宝座的兄台拿到自己的成绩单的时候，只是匆匆瞄了一眼就和先前的无数张成绩单一样揉成一团塞进抽屉里。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那兄台从抽屉里翻出皱巴巴的成绩单，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说了一句，“卧槽！” “怎么了？”同桌凑过来看，“你的成绩那么稳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那兄台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子这次发挥不错嘛，成功甩掉了倒数第一的名号。” 同桌回过神来，看着成绩单上那几个令人同情的数字，欲言又止。他其实是想说，这个成绩跟先前那些没差的。只是这次运气好，碰上了一个惨遭滑铁卢的倒霉蛋，才免于倒数第一的命运而已。不过，看着那兄台欢天喜地的模样，他默默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王勋去排行榜溜达一圈，找来找去愣是没找到楚词的名字。他满腹疑惑地回了教室，正想问问蓝舒情况，语文老师就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王勋顿时不敢吭声了，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 少年们偷偷交换着眼色，眼中的无一不写着：完了，肯定是这次考砸了。 “我在青阳高中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做语文试卷不写作文的，真能啊！”语文老师语气冷的直掉冰渣子，“是谁我就不说了，自己把作文补上明天交给我。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给你脸面！把试卷拿出来，我们开始讲题。” 楚词面无表情地将试卷拿出来，何莹莹眼尖地看到试卷另一面那一片刺目的空白。不写作文那人，是楚词？ 语文课接下来就是英语课，英语老师的脸色同样不是很好。她叹了一口气，“个别同学注意一下，不要因为自己一个人拖了整个班级的后腿。” 何莹莹第一反应是看向旁边的楚词，楚词的桌面上空荡荡的，试卷的影子都没见。何莹莹小声问道：“楚词，你试卷呢？” 楚词淡淡地说：“撕掉了！” 何莹莹：“……” 楚词考了倒数第一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在整个高三年级引起轩然大波。 办公室中，祁远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怒意，“楚先生，这已经不是寻常的小问题了。这个学期以来，楚词的状态持续下滑，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学习。” “这次考试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年级第一和年级倒数第一的差距，应该也不用我多说。我知道您工作忙，但是楚词毕竟是您的女儿，不管怎么忙，您都不应该忽视对她的关心和教育。我希望您能够好好履行，作为一个父亲的职责！” “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我们老师根本帮不了她。我不是吓唬您，这么下去，会毁了她的！” 楚扬愣愣地挂了电话，脑海中一直回旋着祁远的那句“会毁了她的”。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太像了 容义推门进去，便是看到楚扬失神地坐在位置上。“叔叔？”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楚扬坐直身体，“小义，你来了。” “叔叔，您刚刚在想什么呢？我敲了好几次门都没应我！”容义将文件放在楚扬的桌子上，“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楚扬也不瞒他，“是楚楚出了一点事！” “楚楚？”容义问：“她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挺严重的，你看看这个！”楚扬说着，给容义看了刚祁远发来的照片。 “这……”容义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我记得，楚楚的成绩一直都挺好的啊，怎么会……他们高三的理科生就差不多这个数，楚楚这是考了倒数？” “倒数第一！”楚扬心累道。虽然他跟楚词的关系很僵，但是他还是打心眼里为拥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骄傲。谁能想到，会来这么一出？ 容义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叔叔，要不您回C市一趟吧？回去看看楚楚，好知道她的近况，别真出了什么事才好？” 见楚扬的神色有些松动，容义又道：“叔叔，说句公道话，我真挺心疼楚楚的。小小年纪就一个人生活，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您这个父亲真的是有些失职了！我知道她有时候说话不好听惹您伤心了，可毕竟是您的女儿！再怎么，您也不能将她丢在一边不管不问啊！” “我不是因为她说话不好听才不回去的！”楚扬的声音带着沧桑的意味，“楚楚的样子和她妈妈，太像了啊！” 楚词的样貌跟她妈妈有七八成相似，楚扬每次看她，都能从她身上看到已故的妻子的影子，心情根本就平静不下来。楚词还在为当年的事怪他，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交流，他就索性遂了她的愿，不回C市，不出现在她面前，也省得自己看到那张脸伤神。 容义张张嘴想说什么，所有到嘴边的话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楚扬疲惫地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好的！”容义点点头，不再打扰他，走之前将门轻轻掩上。 容义出门不久，刚好见到秦宇拿着几份文件正走向楚扬的办公室，他忙叫道：“秦宇，你等一下！” 秦宇停下脚步，“怎么了？” “这些文件很急吗？”容义问。 “还好！”秦宇道。 容义想了想，道：“不是很急的话，你等等再送过来吧？首长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先不要打扰他了。” 秦宇皱着眉头，到这里那么久，他还从没有见过楚扬因为私事而将不好的情绪带到办公室。“首长他还好吧？” 容义摇摇头，“不太好！是因为他家里的事。这些文件你再过半个小时再来送吧！” “好！”秦宇答应道。 容义拍拍他的肩，“你这段时间也是挺拼的啊，我好不容易说服首长让他少给你安排工作，你倒好，自己揽了去！” 秦宇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多做一点也没坏处。” “没什么事？”容义揶揄道：“上次不是还说工作太忙没多少时间陪女朋友。怎么，现在不用陪了？” 秦宇笑笑，没说话。 现在，确实是不用陪了……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重游 腊月二十八那天，高三狗终于被放回家了。离年关已经很近了，蓝舒几人是知道楚词的情况的，纷纷邀请楚词去她们家过年。楚词婉拒了她们的好意。 年三十那天，楚词拎着个登山包，独自前往容山。许是因为除夕的关系，家家户户忙着过年，整座容山都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影。天有点冷，空落的环境更添一丝冷寂和萧索。 楚词背着登山包，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她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来到了半山腰。她突然停下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好像就是这里吧！ 楚词把登山包放在台阶上，坐下来，两手撑着下巴。那一次和秦宇来容山，她就是在这里耍赖让秦宇背她的。她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就好像，那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楚词往后一仰，整个人躺在了台阶上。她不知从哪里找来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双手枕在脑后，翘起来的腿晃晃悠悠的。楚词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寒风吹到脸有点冷，她却不觉难受，反倒是身心一阵舒畅，乱如麻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楚词没耽搁多久，背上登山包又上路了。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歌哨声伴着起床号音，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悠扬的歌声在容山上响起， 山顶上，一切如常。那块大石头还在原地，歪脖子树依旧是那么歪，边上的小黄花一如去年，迎着冬日的寒风，开得烂漫。 只是，她又是一个人了。 楚词靠在石头边上，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她有些唏嘘。她以为的美好的爱情啊，原来不过是阳光下的泡沫，美的让人着迷，却难逃破碎的命运。她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在梦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天使。 而现在，天亮了，梦醒了。 楚词坐着坐着，她觉得有些冷了，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她想：这天有点冷啊，倒是很适合吃火锅。 楚词曾经听过一句话：一个人吃火锅，那得有多寂寞啊！ 寂寞是寂寞了点，吃的很爽也是一个事实。楚词在山上待了很久，吹了好一阵的冷风，下山这么剧烈的运动也没让她缓过劲来。这会儿，肥牛乌鸡什么的进了肚子，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的。楚词呼着热气，一脸的满足。 先前经常和秦宇来这家火锅店，跟这里的老板也算是认识了。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脸圆圆的，肚子也是圆圆的，成天笑眯眯的，跟个弥勒佛似的。老板见她只有一个人，问：“大过年的，怎么就你一个，你男朋友不陪你啊？” 楚词道：“他有事儿，不在本市。我经不住馋，就自个儿过来了。等会儿啊，我把这些照片发给他，馋死他去！” 老板笑呵呵地说：“哈哈，你这小姑娘真可爱！” 楚词也笑了，“谢谢老板夸奖！”她作了个揖，“老板，这新的一年，祝您身体健康，生意兴隆！” 老板也是个爽快人，“小姑娘会说话，等等我让人给你加个菜，大过年的，可不准跟我客气啊！” “行！谢谢老板！” 楚词从火锅店出来，又去了趟电影院。她买了两张电影票。 电影院里光线很暗，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着桶爆米花，津津有味地看着电影，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身旁，一桶爆米花静静地躺在空荡荡的座位上……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要放下你了 三十的晚上，大街上热闹得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身着新衣，一脸喜气洋洋。 楚词坐在广场上的喷泉边，她好像与这个热闹的世界格格不入，冷眼看着面前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噗”，一枚硬币投入楚词身后的水池中。楚词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一副虔诚的模样，闭着眼，双手合一，嘴里念念有词。 楚词觉得有趣，问：“小朋友，你在干什么？” “我在许愿啊！”小萝卜头睁开眼睛，歪着脑袋，天真地说道：“我爸爸说，这个池子是许愿池，把硬币投进去，然后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楚词闲得无聊，就想逗逗他，“那你许的是什么愿望啊？” 小萝卜头神秘兮兮地说：“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楚词跳下喷泉池，蹲在小萝卜头的身前，视线与他持平，“这个许愿池真的这么灵吗？”她问。 小萝卜头眉飞色舞地说道：“当然了！上次我说想要一个棉花糖，第二天我爸就给我买了一个超大的棉花糖！”他用双手画出一个夸张的圆，“这么大！” “这样啊！”楚词若有所思。 小萝卜头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也许一个愿望吧！真的会实现的哦！” “我没有愿望！”楚词说。 小萝卜头皱皱眉头，觉得这个姐姐很奇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没有梦想呢？他不再理会楚词，朝着他的家长跑去。 楚词盯着那个背影愣愣出神。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钱包，一股脑倒出里面的硬币，掂量了一下，对准池子一扔。硬币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噗噗噗”地落入水中。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人们鼓掌欢呼，迎接新的一年。苍穹之上，烟火绚烂。 楚词记得，一年前的今天，她对秦宇说：教官，我不知道怎么跟喜欢的人表白。要不，你教我呗！ 然后秦宇说：楚词，我喜欢你！ 那天，楚词觉得，她的心就像当时的天空一样，被绚丽的烟火所占据，整颗心都是亮堂亮堂的。 “教官，这次，我要放下你了！”低低的女声很快被人们的狂欢声淹没…… H市。 因为家住本市，秦宇今年可以回去跟父母过个年。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顿团圆饭。饭后，秦宇陪着父母看春晚，唠嗑。各自谈了下这一年来的工作状况，秦宇的父母旁敲侧击地问了下秦宇的感情生活，秦宇装傻充楞搪塞过去了。 秦宇的父母精力不比年轻人，还没熬到十二点就困到不行，跟秦宇说了声晚安就回房间休息了。秦宇关了电视机，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站在阳台上，彼时正好十二点整，听着震耳欲聋的烟火声，他想到了楚词。 楚词提了分手，秦宇没敢打电话给她，也不敢再窥13班班群的群消息，担心看到她的消息自己会忍不住。这段时间，他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每天忙到天昏地暗，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可是，神经一旦放松下来，那张明艳的小脸就会在顷刻之间占据他的整个心房。 “哎！”秦宇轻叹一声，嘴角扬起苦涩的弧度……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家 凌晨一点，楚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了家。家里常年没人，每次回来都是黑灯瞎火的。出乎她意料的是，打开门那一瞬间，竟有灯光从屋子里面透出来。 楚词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门了。她抬头看了下门牌号，是自己的家没错。她迟疑地推开门，客厅的灯全部开了，暖色系的灯光柔柔地洒在身上，自妈妈去世以来，楚词第一次在这里体会到了家的感觉。 空气中漂浮着菜肴的香气，楚词目光一转，落到了餐桌上，色香俱全的菜肴引人垂涎。她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沙发上睡着了的男人。 楚扬一路奔波，回到C市之后马不停蹄地到超市采购，给楚词做了一大桌子菜。守了大半夜楚词还是没回来，他坐在沙发上等，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他是真的累了，睡的很熟。不过，到底是军人出身，警惕性很高，楚词没走几步，楚扬就醒了。 楚扬捏了捏眉心，“回来了？” 楚词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眸光霎时复杂无比。她收敛了一下情绪，语气生硬地问了句，“你怎么回来了？” “休假，回来陪你过个年！”楚扬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哟，都一点多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把菜热一下！” 楚词嘴唇翕动，好半响才吐出一个字，“好！” 楚扬道：“看你着样子挺累的了，先回房间洗个澡，休息一下，饭好了我叫你！” 楚词回了房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楚扬居然，回家了？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可是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响声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没有在做梦！ “那个许愿池，真的灵？”楚词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 楚词很快把自己收拾干净，她走出房间，楚扬刚好热完最后一道菜。 “正巧了，刚打算叫你呢！”楚扬笑道。 楚词沉默地坐到餐桌边，拿起放在一边的筷子，面无表情地开吃。楚扬坐在主位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父女两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许尴尬。 过了一会儿，楚词率先打破沉默，“你不吃吗？”她问。 “啊？”楚扬回过神来，眼中闪过喜色，“吃！吃！”他小心翼翼地往楚词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见楚词没有拒绝，他心中的大石头稍稍落下，“你学习很辛苦，要多吃一点，不然营养跟不上！” 楚词应了一声，然后问道：“回来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以为你在跟同学玩，没想打扰你！你和同学玩的开心着，要是被我一通电话搅和了，那多扫兴！”楚扬道：“总归我这两天也没事，就索性等你回来了再说。” “哦！”楚词淡淡哦了一声，低下头扒饭。 “今天去哪里玩了，这么玩才回来？”楚扬问。 楚词一个一个数着，“去了趟容山，吃了顿火锅，看了场电影，放了点烟花！” “那挺好的！”楚扬道。 气氛再一次尴尬起来，楚词没了食欲，她放下筷子，“我累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睡了！” 楚扬点点头，嘱咐道：“好好休息！” 楚词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轻声说了句：“新年快乐！” 一夜无话…… ------------ 第一百四十章 我不要大英雄了 楚扬在家里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他有时会出门去拜会老友，更多的时候是待在家里陪着楚词，和她聊聊天。 楚词也算配合，没再像先前几次见面那般与他争锋相对，聊天时虽然态度有些冷淡，但也是有问必答，没有表现出不耐。 第三天，楚扬拉着楚词去了趟容山。一路上，楚扬像几年前一样，指着山上的一草一木给楚词普及知识。尽管楚词每次的回应只有一个淡淡的“嗯”字，他也分毫不在意，依旧讲得津津有味。 “第一次带你来这里，你还没我腿高呢！好些年没来了，这里还一点没变啊！”楚扬感慨道“楚楚啊，我还记得你最喜欢站在那块石头上，让我给你拍照！” “你小时候淘气，趁着我不注意爬到那棵歪脖子树上，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就骗你说，那棵树上吊死过很多人，有鬼。你当时怕得要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敢再靠近那棵树。” 楚词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神色，“我不记得了！” 楚扬安慰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记得了也很正常。” 楚词没说话，转身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面对着风向站立着，任寒风扑面。 楚扬看着他的背影恍然回神，当年那个扯着他衣摆撒娇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啊！他上前，站到楚词身边。 “你长大了，我也老了！”楚扬道。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楚楚，你怪我吗？” 楚词没答话，自顾自地说着，“小时候，每当旁人问我，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啊？我都会很自豪地对他们说，我爸爸是军人，是大英雄！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喜欢跟幼儿园的小朋友炫耀说，我爸爸可厉害了！” 想起儿时的趣事，楚词笑了一下。只是没过多久，她嘴角的笑意就淡了下来，“那天在医院，妈妈不舍的目光，还有你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无比痛恨，你从事的是军人这个行业！我那个时候想，我不要大英雄了，我只想要爸爸！” “妈妈盼了多久才盼来你，可是你，连陪陪她的时间都没有！她离世，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走的时候，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口的方向，窗外正对着的，是医院的门口！” 楚词的声音无波无澜，平静得不可思议，就好像在讲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一样。“我怎么会不怪你？可是，妈妈走之前拉着我的手说……她说，楚楚啊，不要怪你爸爸。他是军人，要守护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个小家。” “我问她后悔吗？她说，她从不后悔遇到你，爱上你，嫁给你。她只是遗憾，未来的日子不能再陪着你走下去！” 楚扬痛苦地闭上眼，老泪纵横。 下山的路上，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各自沉默着。到家以后，楚扬像平常一样给楚词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没有人打破这个沉默，从下山，到吃饭，再到回房间休息，就像演了一出哑剧。 第二天楚词起床，楚扬已经走了。楚词拿起桌上的便签：早餐在微波炉里，记得吃！ 楚词面色无异，从微波炉里端出早餐，神色平静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风波 高三的寒假也就十天，年味儿还没散去，少年们就苦哈哈地拎着包去学校报到了。 自开学以来，楚词学习很是用功。上课几乎见不到她走神了，认真得要命，何莹莹好一段时间还以为自己的同桌撞邪了。 “哎，你怎么突然间这么认真学习了？”何莹莹问。先前上课楚词总是在她认真的时候骚扰她，让她烦不胜烦。现在两人的位置对调，何莹莹只觉得一阵诡异。 楚词闻言，抬头给了她一个熟悉的欠扁的笑，“为了能把你狠狠甩在后头啊！” 何莹莹愣了一下，这样的笑容真是太特么熟悉了，之前那个怼天怼地的楚词回来了！她心底里为楚词高兴，嘴上仍是不饶人，“呦呵，口气挺大的嘛！倒数第一，大言不惭！” 楚词丢下一句，“等着，爸爸教你做人！” 何莹莹只想打人！ 楚词说的轻松，真正做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她是聪明，基础也很牢固，不过丢了差不多半年的课程，想要赶上还得吃好些苦头。 某天半夜，安宁醒来发现下面楚词的灯还亮着。她揉着眼睛爬下床，小声道：“楚楚，都快两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楚词道：“还有一点没写完！” “明天再写吧！”安宁劝道：“已经很晚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我没事，不是很困！”楚词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安宁的脑子有些迷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无声地笑笑，“记起来了，高二刚选文理那会儿，你就这么劝过我！” “我上学期没怎么听课，落下了好些知识，要是不恶补一下，真的赶不上你们了！”楚词道：“写完这点我就去睡了，你快上去好好休息吧！” 安宁困到不行，也没再坚持，只是嘱咐一句：“你别太晚啊！” “知道了！” …… 楚词也算是青阳高中的风云人物了，高二时候强势霸占了几乎一整年的年级第一宝座，跟她同届的，没几个是不认识她的。上学期楚词考了个年级倒数第一引起了轩然大波，热度到现在还没有完全降下去，偶尔还能听到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午间吃饭的时候，楚词她们隔壁桌坐了两个女生，那两个女生一边吃一边悄声议论。 一个女生说：“你说楚词还能不能翻身啊？我有个同学跟她同班，听说她最近学习挺认真的，说不准要重回巅峰了！” 另一个女生嗤了一声，道：“别逗了，就算翻也翻不起什么浪了！我记得去年英语老师说，你们要多向13班的楚词同学学习！没多久，楚词就考了个倒数第一，真是笑死人！”过了一会儿，她又幸灾乐祸地说：“整天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样子，以为自己多优秀呢，还不是死在了沙滩上？” “也对！”那女生嘲讽道：“我就忒看不起这种人，自命不凡！” 楚词没受什么影响，一旁的蓝舒几人都快要炸了！ “吃饭呢，干嘛？”楚词好笑。 蓝舒气呼呼地说：“她们说话那么难听，你能忍？” 伊伊也是气得不轻，“我去，这两个人脑子有坑吧？语气那么酸干嘛，你又不认识她们！” “淡定！”楚词道：“她们说什么就让她们说呗，嘴长在她们身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楚词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不存在的！ 离开的时候楚词故意用手肘撞了一下其中一个女生的肩膀。 “抱歉啊！”这歉道的毫无诚意。 那女生质问：“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一块地方，还能撞到人？” 楚词无辜耸肩，“因为我目中无人！” 楚词这张常年上台拿奖的脸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两个女生的脸白了一下，不知道刚刚的话被听到了多少。 被撞到的那个女生生怕楚词找她们麻烦，赶紧说：“那个，我不计较了！”所以，你赶紧走吧。 楚词点点头，刚走两步，她又停下来，笑眯眯地说：“送你们一句话！”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什么话？” 楚词道：“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强势回归 回到宿舍，蓝舒一把抱住楚词，“楚哥，你刚刚真的太帅了。我决定了，我要给你生猴子！” 楚词把蓝舒扒拉开，“滚你的！就算要，我也是偏爱安宁这种文文静静的。你这张嘴一天到晚叽里呱啦的，吵得我脑阔疼！” 蓝舒故作伤心状，“楚哥，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们之间的情谊，你难道真的忘了吗？” 一旁的伊伊凉凉地说：“你的戏可以跟你的钱一样少吗？” 蓝舒：“……” “哈哈哈！”207中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楚词话已经放出去了，要是下一次考试还考砸，那可真是打脸。她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晰的认知，虽然这段时间她已经很努力追赶了，但是距离那张榜还有一点距离。楚词咬咬牙，早上的闹钟又调早了一个小时。 晚上十二点睡，早上五点半起，再加上中午的半个小时，楚词一天只睡六个小时，要是有特殊情况，这个时间还要再短一些。她好像不知道什么叫累，学习的强度让人咋舌。 蓝舒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本来宿舍里已经有安宁一个学习学到走火入魔的人了，现在楚词居然比安宁还要丧心病狂。还有就是伊伊瞅见这两人那么努力，也加入了学习的大军。 你见过凌晨五点半的207吗？ 蓝舒见过：床下三张桌子亮着小台灯，三个人坐在桌边奋笔疾书！ 蓝舒：“……”壮士，给点活路好吗？ 高三第二学期第一次大考如约而至。楚词很重视这次的考试，从头到尾，写的比先前的任何一次考试都要认真。 公布排行榜那天，楚词难得有些紧张。先前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排名，往常的排行榜，她都懒得下来看，她所知道的自己的排名都是由王勋转述的。但是这次，榜单一公布，她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蓝舒几人下来看。 排行榜前聚集着很多人，挤都挤不进去。 “要不，我们下节课再来？”伊伊道。 “不用！”楚词仗着自己高，脚尖一踮，榜上的内容一览无余。她将排行榜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末了，嘴角微微勾起。 “怎么样怎么样？”蓝舒一脸期待。 楚词道：“妥了！” 之见那排行榜上的某处写着：第一百九十名，高三13班楚词！ 楚词还是很满意这个成绩的，虽然这个成绩跟她巅峰时期根本没法比。楚词不急，一路稳扎稳打，将自己曾经丢掉的知识一点一点地捡回来。短短一个月，她的进步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这个词来形容。 第二次大考，楚词强势挺进了年级第十…… 第三次大考，楚词以一分的微弱优势将穆柯从榜首的位置拉下来，成功卫冕第一…… 楚词用自己的实力印证了她当初说过的话：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楚哥，牛逼啊！”王勋竖起了大拇指。 楚词完全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摆摆手道：“小意思啦！” 楚词心情好到不行，哼着歌回了教室。只是，当她看到自己的桌子上躺着一个熟悉的包装盒时，她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了……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好想他 楚词愣愣地看着自己桌面上的盒子出神，王勋叫了她好几遍她都没听见。 “喂，你高兴傻了？”何莹莹鄙夷道。 楚词回过神来，笑了笑，掩去脸上的不自然。她指着桌面上的盒子，语气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这个是……” “我送给你的！先前见你总是吃这家的棒棒糖，刚好路过就顺手买了，就当是庆祝你荣登榜首了！”何莹莹大度地摆摆手，“不用谢我！” “原来是你啊！”楚词恢复往常的神色，“谢谢！” 何莹莹傲娇哼了一声，“都说了不用谢了！” 楚词拆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根蓝莓味的棒棒糖，撕了糖纸放进嘴里。 一样的牌子，一样的味道，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棒棒糖含在嘴里，是甜的，流进心里，是苦的。楚词吮着棒棒糖，眼底晦涩难辨。 每天晚上晚自习过后，楚词会到操场跑个七八九十圈步。一方面保证一定的运动量，保持身体的健康。另一方面，也舒缓一下压力。对她来说，痛痛快快地出一身汗是放松自己的最好方法。 合适的时候，蓝舒几个也会跟着她一起跑。今天蓝舒和伊伊犯懒不想跑，待在教室看书，只有安宁陪着楚词。 跑完步后，两人没有急着回去，并排躺在操场上看星星。月亮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深蓝色的夜空，只有繁星满天。 “今天星星很多！”安宁道。 楚词“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安宁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好像不怎么高兴？” “没有啊！”楚词否认，“考了第一呢，我挺高兴的！” 安宁坐起来，认真地看着她，“楚楚，你过的好吗？” “很好啊！”楚词笑道：“我每天都过的很充实，付出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 “楚楚，你过的不好！”安宁打断她，声音平静而笃定，“你不快乐！” 楚词的眸光闪了一下，装作不懂的模样问：“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其实是懂的！”安宁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开学那么久，你这么拼命地学习，到底是单纯为了高考，还是只是想麻痹自己？” 楚词苦笑了一下，安宁真的太敏锐了！她自认自己演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看穿了。 “楚楚，我很担心你！”安宁说：“我怕你有一天把自己折腾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吗？” 也许是今天那盒棒棒糖的刺激，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了，楚词也想找个人说说。 “我放开他了！”楚词的声音很低很低，好像风轻轻一吹就能吹散。“安宁，我很喜欢他，但是，我们不合适！我们都给不了彼此想要的。” “我跟他在一起有一年了吧，我其实很想把这段感情经营下去的！”楚词眨眨眼，想要将涌出的眼泪收回去，“我花了将近一个学期的时间做了分手这个决定，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他，我以为我可以的！可是……可是……是我高估自己了！” 有些东西拿起来容易，可是要放下，太难了！她已经做不回先前的楚词了！ “你说的对，我努力，甚至是拼命学习只是为了麻痹自己。我不能停下来，也不敢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他就会占据我的整个脑海！” 楚词望着天空，泪水自眼角滑下，沾湿了两边的鬓角“我忘不掉他！安宁，我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他！” …… ------------ 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考践行 忙碌且充实的高三生活一天天过去，高考计时器上显示的数字也越来越小。这天，青阳高中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高考践行。 高考践行是青阳高中的传统了。每年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学校会在小广场上搭建一个类似T台这样的台子，台子的末端竖着一个精心装饰的门框，门框上还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龙门！寓意是希望高三的考生能在高考中跃至龙门，金榜题名！ 每当这天，学校还会邀请学生家长到学校，陪着学生一起走过这龙门。 高考践行下午三点半才开始，学校也料定了下午第一节课少年们无心向学，干脆就放他们在教室里面自习。 这一放，就热闹了！ 王勋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孩子们从包里掏出一大堆他看不懂的瓶瓶罐罐，倒出里面不知名的东西往脸上抹，就连平日里只知道学习的女学霸们也拿着一支口红，对着镜子认真地画着。王勋咽了咽口水，等等，容他缓一下。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互相帮忙弄着发型。王勋问：“你们至于吗？” 忙着化妆的小仙女们懒得理他，蓝舒见他可怜，大发善心地开口：“你懂什么？学校会安排人拍照，我们要在镜头前展现最美的自己！” “就是就是！”几个女孩附和道。 王勋默默将自己与她们的距离拉开，他突然眼前一亮，凑到全场唯一没有参与化妆的人身边，“楚哥，你真是我们班里面的一股清流啊！” 没错，任班上的女孩子们怎么闹腾，楚词岿然不动，仍旧在刷着五三。她想着楚扬肯定很忙，没那个功夫参加什么高考践行，压根儿就没把这件事告诉他，也没打算走那个龙门。 “楚哥，你怎么不化妆？”王勋两眼放光。他想着，楚词肯定会说，化什么妆，浪费时间！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再刷几道题。还有，化妆这种小女生才会干的事情，怎么适合英明神武的我？ 不料，楚词抬头，笑道：“因为我天生丽质！” 王勋：“……”楚哥，剧本不对！ “走了走了，时间快到了！”何以铭提醒着众人。 少年们浩浩荡荡地前往小广场。位置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家长们早就落了座，少年们一看到自己的爹妈，迫不及待就冲了过去。 整个小广场坐的满满的，偶有几个位置空缺着。 13班也有两三个少年的家长实在来不了，祁远安排道：“我已经跟语文老师还有英语老师说好了，等等就由他们带你们走。楚词你的话……” 坐在他们前头的何妈妈回过头来，“祁老师，让小楚跟我们一起走吧？我挺喜欢小楚这个孩子的，她和莹莹又是同桌，关系也不错，我们夫妻两个带着莹莹和小楚一起走，你看成吗？” 祁远有些迟疑，他问楚词：“你觉得怎么样？” 楚词无所谓，不过何妈妈的好意她也不好拒绝，“好啊！谢谢叔叔阿姨！” 何妈妈笑道：“没事没事！” 最先开始的环节自然是校领导发言，这次他们没耽误太多的时间，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鼓励的话，高考践行最重要的环节便是开始了。 按照班级顺序，一班先来，以此类推。少年们挽着自家爹妈的手臂，满脸笑容地走过龙门，然后从一旁的台阶下去，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前方的摄像机尽职地工作着，记录着这珍贵的一幕。 祁远看向校门的方向，眉峰微微蹙起，怎么还不来？ ……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对不起，我迟到了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算快，一个班走完接着下一个班。轮到11班走的时候，13班的少年们就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走到舞台不远处候场。 祁远看了看准备上台的12班，决定最后再争取一下。他走到队伍中央，对何莹莹一家还有楚词说：“这次我想安排你们压轴，怎么样？” 何爸爸还有何妈妈表示没问题，楚词和何莹莹对视一眼，也没有意见。 13班由班长何以铭开头，少年们挽着家长的手臂紧跟着走过龙门，在台的末端稍稍停顿，留下一张张真诚的笑脸。 祁远站在台下，一边默默数着数，一边留意着校门口的方向。突然，一道军绿色的身影撞入他的视线中，祁远眼前一亮，终于赶到了！ 13班的队伍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所以，当楚扬赶到的时候，何莹莹一家已经带着楚词下来了。 楚词看着风尘仆仆的楚扬，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何莹莹一家跟着她停下脚步，一脸不解。何莹莹捅了捅楚词的手臂，“停下来干嘛？走了，别挡着后面的班级！” 楚词回神，将自己的手从何妈妈的臂弯中抽出来，“叔叔阿姨，你们先回去吧！我爸爸，他过来了！” 三人顺着楚词的视线望过去，只见祁远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何爸爸朝着楚扬点头示意了一下，带着妻女回了位置。 楚词手心里全是汗，她走到楚扬面前，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看楚扬的样子，应该是刚下机场就赶过来了，连军装都没来得及换下。 父女俩对视了一会儿，楚词语气生硬地说：“已经走完了！” 楚扬一脸愧色，“对不起，我迟到了！” 祁远见场面有些尴尬，忙打圆场，“楚词，先带你爸爸回位置吧，走完龙门后还有几个环节呢！” 楚词点点头，对楚扬说：“跟我来吧！” 楚词的军人爸爸在13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了。特别是男生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对强者总是崇敬的。楚扬笔直地坐在位置上，一身军装尤其亮眼，许是居于高位，哪怕他只是简单地坐着，也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啊啊啊！帅死了！男生们在心中土拨鼠尖叫 少年们窃窃私语。 “我天！楚词她爸也太酷了吧！” 一个少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不是普通的军人，你们看看他的肩章！” 少年们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词这背景有点硬啊，不敢惹不敢惹！” 又有少年说：“说的好像没了他爸爸，你就敢惹她一样？” …… 楚扬听到了少年们的话，扭头看了一眼楚词。楚词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低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 楚扬有些失落。 “楚词！”祁远回到队伍中，道：“16班快要走完了，我刚去跟17班的班主任说过了，你等等带着你爸爸跟在17班的后面再走一遍！” 楚词猛地抬头，眼眸微微睁大。直到被祁远领到17班的队伍后面，她才堪堪回神。楚词捏了捏衣角，难得有些紧张。 “快要到我们了！”楚扬提醒她。 楚词想了想，别扭地挽起楚扬的手臂，跟在17班后面走上台。楚词接收着来自四周的探寻的目光，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镜头中的楚词脸上的表情无辜又茫然，似乎在想：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到哪里去？ 这张照片出来后，楚词受到了蓝舒等人无情的嘲笑。 当然，这是后话…… ------------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榜题名 “接下来还有多少个环节？”走完龙门，趁着校领导讲话的时候，楚扬悄声问身旁的楚词。 楚词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还有几个吧！你要是赶时间可以先走。” 楚扬也没在意她的语气，“我请了假，今天都是有空的！我只是想，要是结束得早一点，还可以带你出去吃个晚饭！” 楚词冷漠脸，“哦！” 说到这次的高考践行，除了过龙门之外，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环节――金榜题名！ 说是金榜，也不过是贴着金色纸张的黑板罢了。 校领导结束发言后，就有人推上来十七块“金榜”分别摆在每个班的正前方。 家长和学生们纷纷起身走上前，家长们从班主任手中接过马克笔，在板子上签上自己孩子的名字。 楚扬觉得有趣，对楚词说：“你们学校可真会玩，又是过龙门又是金榜题名的！” 楚词淡淡地说：“不过是哄人玩儿的！要是走个龙门写个名字就能考好，那还这么努力干嘛？” 楚扬笑道：“哄的还不是你们！” 楚词反问：“你确定不是哄你们家长？” 正说着话，就轮到他们了。排在他们前面的何爸爸将马克笔递给楚扬。楚扬道了谢，大手一挥，笔锋遒劲，楚词两个大字跃然纸上！ “愿你高考顺利，金榜题名！”楚扬看着楚词，眼底满是慈爱之色。 楚词别过头，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谢谢！” 楚扬将楚词领到一旁，交代道：“你先玩一会儿，我去找你班主任说点事儿，过会儿再来找你！” 楚词点点头，“嗯！” 楚扬走开后，蛰伏已久的王勋立刻窜到楚词面前，“楚哥楚哥！” 楚词瞥了他一眼，“干嘛？” “楚哥，你爸也太帅了吧？”王勋眼冒金星，“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有个这么帅的爸爸？” 这样的眼神楚词很熟悉，她上幼儿园时每次提到她爸爸，其他小朋友都会用这种羡慕的眼神看着她。楚词有些烦躁，“有什么好说的？” 王勋道：“怎么不好说？多酷啊！楚哥……” 楚扬跟祁远说完话，正好往这边走来，楚词忙打断王勋，“闭嘴！” 王勋不明所以，“楚哥，怎么了？” “楚哥？”楚扬正好将这称呼收入耳中，他挑着眉，眼底尽是促狭之意。 接收到楚扬满含笑意的眼眸，楚词老脸一红，不自然地说道：“那个，他们随便起的外号，叫着玩的！” 楚扬没再打趣她，跟王勋打过招呼之后，道：“我刚跟你班主任请了一下假，等等带你出外面吃点东西。” 高考践行一直到六点才结束，楚扬还要赶飞机，就在学校最近的地方找了个餐馆。 “多吃点！”饭桌上，楚扬殷勤地帮楚词夹菜！ 楚词问他，“什么时候的飞机？” “不着急！”楚扬道：“八点半的飞机，还早着呢！”他有些愧疚，“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爸爸那几天有事，不能陪你！你，你好好加油！” “嗯！”楚词没在意，“我也没想过你会来。” 楚扬闻言更加愧疚了，“对不起啊楚楚，这些年，对你的关心太少了！” “你忙嘛我知道！”楚词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送我回去吧，你也该去机场了！” “好！”楚扬道。 将楚词送回学校，楚扬站在校门口，“去吧，爸爸看着你进去！” 楚词没走几步，楚扬叫住她，“楚楚，无论怎样，你永远是爸爸的骄傲！” 楚词没回头，听完楚扬这话，又继续迈开了脚步。 楚扬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才转身离开。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转身不久，楚词的身形再次显现了出来……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心悦你 高考越来越近了，时间愈发紧张起来，楚词几人忙里偷闲，光顾了一下楼下的表白墙。 “我擦，班长的爱慕者也太多了吧！”蓝舒一边看一边数着，“一二三四……八个了呢！刚好凑两桌麻将！” 伊伊好笑，“打麻将？我看是打架吧！” “奇怪了！”蓝舒困惑道：“为什么没人跟楚楚表白？我们楚楚那么优秀！” 安宁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楚楚可不是一般人能hold的住的！岭上之花，高不可攀！” “也是！”蓝舒赞同地点点头，继而目光暧昧地看了看楚词，“而且就算有人有那个胆气，也没那个机会，毕竟我们楚楚可是有主的人！” 楚词嘴边的笑意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安宁有些担忧地看着楚词，见她似乎没受到影响，才松了一口气。 “安宁安宁安宁！”蓝舒突然惊叫起来。 安宁吓了一跳，“怎么了？” “有人跟你表白了！”蓝舒很是兴奋，“这里，你看！” 安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米色的卡片上写着一行漂亮的钢笔字：安宁，我心悦你！ 目光触及到卡片上的字那一瞬间，安宁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 “这个小哥哥写字好好看哦！”蓝舒双手做捧心状，“字如其人，我赌一包辣条，这个小哥哥一定长得很好看！”随后，她又感叹道：“怎么就没人跟我表白呢？” 楚词凑上去看热闹，她微皱着眉，这字好像有点熟悉啊！ 回教室的路上，楚词故意落在后头，悄声问安宁：“那个卡片，是祁老师写的吧？” 安宁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祁远还换了一种字体写来着，楚词是怎么看出来的？ 楚词轻咳一声，“上次不小心看到的！”上次她发练习册的时候，安宁的练习册里掉出来一张卡片，内容什么的就不多说了，落款是祁远，用的就是表白墙上的这种字体。 “祁老师以权谋私呢！”楚词揶揄道。 安宁瞪了她一眼，“你别乱说！” 楚词耸肩，不以为然。 H市。 秦宇在去楚扬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了容义，他想到了楚扬这几天的反常，于是道：“首长这几天有些奇怪。” “嗯？”容义不解，“怎么了？” 秦宇道：“首长经常问我日期！”一天几遍的那种。 容义笑了笑，“正常！楚叔叔可能有点紧张！” 这下轮到秦宇不解了，“紧张？” 容义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当然，对楚叔叔来说，确实算一件大事了！这不是快六月了吗，楚叔叔的女儿今年高三，没几天就要高考了，紧张也很正常。” 秦宇恍然，“原来是这样！” 容义敲了敲楚扬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跟秦宇一同走了进去。 “楚叔叔，这是这次行动的方案！”容义将资料放到楚扬桌上。 楚扬没急着看，反倒是看向秦宇，问：“听他们说，你想参与这次的行动？” “是！”秦宇道：“请首长给我一个机会！” “原因？” 秦宇道：“这段时间跟首长学了那么多，总不能白学！” 楚扬眯着眼，眸光锐利得好像能穿透人心。秦宇与他对视，目光坦坦荡荡。 过了一会儿，“我批准了，你一起去吧！”楚扬道。 秦宇“啪”的一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谢谢首长！” …… ------------ 第一百四十八章 高考 炎炎六月，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室外温度高到可怕。按理说，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待在室内吹冷气，青阳高中的大门口却聚集着一大群的家长。 家长们或待在车里，或扎堆在树荫下交谈，或撑着阳伞站在大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去。他们不停地看着手表，脸上写满了焦急之色，仿佛正在考场上奋战的人是他们一般。 一年一度的高考无疑是学校，应届考生还有家长们最重视的一件事。为了能让学生以良好的心态面对高考，高考期间，考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住在自己家里或者是学校。 青阳高中作为考点，所有的教室被征用做考场，选择留在学校的少年，学校会另外安排自习地点。选择回家的少年第二天则由家长送来学校考试。家长们送完孩子之后，多数会选择留下，等孩子考完之后，再接他们一起回家。 考场内，少年们正襟危坐，奋笔疾书。考场外，家长们顶着烈日，容色紧张。 这样的状态持续两天。当英语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考官们下来收卷子，少年们还愣愣的，有些回不过神来。就这么，结束了吗？ 直到走出考场，他们才恍然，已经结束了啊！ 为了这次考试，他们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和努力啊！这一年里，他们将自己心爱的东西收进匣子，放进心底，多少个难耐的夜晚，陪伴着他们的只有一盏小台灯还有一堆做不完的试题。他们欢喜过，也哭泣过。他们昂扬过，也挫败过。他们得意过，也失意过。但，无论如何，所有的汗水和泪水都将成为过往的烟云，只有在回忆中，才能找到它们的踪迹。 “高考，我去你的，老子不伺候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所有的少年都躁动起来。他们争相喊着：“高考再见！再也不见！” “高考结束了，老子终于自由了！自由了――” 喊着喊着，他们突然哽咽了，“高考再见！青阳，再见！” 是了，高考结束，三年的高中生活落下帷幕，他们也该向生活了三年的学校挥手再见了。第一次踏入高中的校门，他们青涩而无知，对高中生活充满无限的向往。时间在推移，他们也在一点一点的成长。 度过了懵懂无忧的高一，轻松愉快的高二，紧张忙碌的高三，终于到了挥手告别的时候了。那些嘴里总是吐槽学校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嚷嚷高三生活不是人过的日子的少年们，真正要说再见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不舍比谁都强烈。 高考结束，那些曾经和你一起迎着晨光上课，伴着星月下学，和你一起开着小台灯熬夜刷题的伙伴们将会奔往五湖四海，幸运的话一年还能见上一两次，没有缘分的，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高中的生活是苦，只是那苦中，也还透着些许的甜意。若干年以后，回忆起那段青葱的岁月，苦味散尽，唯有清甜……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负伤 考完后，楚词没有参与众人的狂欢，径直回了宿舍。蓝舒三人前两天回了家，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宿舍里空旷了好多。楚词默默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三年来发生在这个宿舍的一点一滴在脑海中快速地掠过。 “真快！”楚词感叹了一句。 “吱――”宿舍的门从外面打开，楚词抬头看去，三双通红的眼睛映入眼帘。 “不是，你们……”楚词无奈，“哭什么啊？” 蓝舒扁着嘴巴，“舍不得你们不行吗？” “没说不行！”楚词道：“只是你等等这个样子出去，叔叔阿姨还以为你因为考不好伤心落泪呢！” 蓝舒没好气地说：“刚考完你就诅咒我考不好，说好的宿舍是我家，结果你就这对待你妈？” “噗！”安宁和伊伊没忍住笑了出来。 “行行行，是我不会说话好了吧！”楚词道：“那就祝我们的舍长妈妈考上心仪的大学！” 蓝舒“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楚词分别给了她们一个大大的拥抱，“不用这么舍不得，我们都住在C市，放寒暑假还是可以一起玩的！” “那不一样的！”伊伊小声嘀咕。 楚词道：“怎么不一样？我们一起吃火锅，一起看电影，一起抓娃娃，除了年龄，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不会变！” 伊伊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嗒吧嗒吧地留下来了。 “瞧你那点出息？”蓝舒鄙夷。 伊伊吸着鼻子，“你好意思说我？刚刚明明哭的比谁都欢！” 楚词看着她们呛，跟一旁不作声的安宁对视了一眼，缓缓笑了。楚词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不然怎么能遇上这么好的一群朋友？ …… H市军区医院。 空气中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秦宇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黄遥推门进来，刚好撞见秦宇想要起身的模样。“你别动！”他忙叫道：“医生说了，你还不能动”黄遥快步上前，将秦宇给按了回去。 “成功了吗？”秦宇问道。这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 黄遥喂了他一杯水，“一个词形容这次的任务，完美！你就放心好了，连一条小鱼都没有漏掉！我之前一直知道你胆子大，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大，拼到最后，那群人看到你就想跑！” 秦宇道：“当时没想那么多，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 “老哥，你牛逼！”黄遥道：“对了，叔叔阿姨之前来过，你过了危险期他们才走的，说有空再来看你。首长也来过，见你没醒，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秦宇你厉害啊，才来没多久，就得到了首长的青睐。” 黄遥前几天才到的H市，之前总听人说楚扬对下属很是严厉，没想到秦宇能这么对他胃口，还亲自来探望。 秦宇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今天几号？” 黄遥道：“八号！” “八号！”秦宇喃喃自语，“今天高考就结束了啊！” 黄遥莫名其妙，“人家高考关你什么事？你又不用考！” 秦宇没说话，黄遥以为他是累了，也就没再开口。秦宇扭头看向窗外的方向，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 第一百五十章 军人的荣耀 高考结束后，蓝舒和伊伊回了老家，安宁也跟着外公去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楚词没什么活动，就待在家里上上网，查查学校的信息。 某天中午，宅了许久的楚词终于出了趟门，来到一家中餐馆。 “楚楚，这里！”容义看到楚词进来，站起来朝她招了招手。 容义这些天一直在忙，好不容易任务结束可以喘口气，就回了趟C市。他挺希望楚扬和楚词父女可以冰释前嫌的，回来的第二天就约了楚词吃饭。 楚词走到容义对面坐下，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义道：“昨天！任务刚结束就回来了！”想了想，他又说：“前几天你高考的时候，我们正在出任务，所以楚叔叔抽不开身回来。” 楚词道：“我知道！” “点了你爱吃的几个菜，先吃点东西！”容义往楚词的碗里夹了几块鱼肉。 楚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容义笑道：“经常吃，怎么会不记得？在H市，楚叔叔有空的时候就会下厨，你知道楚叔叔厨艺好，我馋，逮到机会就去蹭吃的，这几个菜色都是楚叔叔常做的。有一段时间我吃腻歪了，又不好意思直说，就问他，为什么总是做同样的菜？” 他看了楚词一眼，道：“他说，这些菜都是你最爱吃的！” 楚词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又埋头下来扒饭了。 “对了，还没问你这次考的怎么样呢？”容义道：“你学习成绩一直挺好来着，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楚词有些心不在焉，“还行！” “楚叔叔这几天挺忙的，除了工作，还专门去看了几个名校的信息！”容义道。 楚词听不下去了，她放下筷子，问：“你这次找我，是想说什么？” 容义也没再扯东扯西，直接切入了正题，“你跟楚叔叔的关系不能回到从前那样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楚词的语气有些飘忽，“很多事情不是说释怀就能释怀的？” “我知道你一直对阿姨的事情心存芥蒂，可是，你要知道，楚叔叔，他是一名军人！”容义道：“也许你不能明白，我们身上的这套的军装到底意味着什么，它是责任，但是也是荣耀。是每一名军人都会用生命去捍卫的荣耀！楚楚，你的父亲，他是英雄！” 楚词道：“我不要什么英雄，我要的，只是父亲！会陪伴我，照顾我的父亲！” “楚楚，没有哪一位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我曾经见到叔叔在办公室里翻看一本相册，全是你的照片，从出生到现在！他有一本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你每一次重要事情的日期。他还有一本日记，写的什么应该也不用我告诉你了吧？” 楚词放在桌底下的手慢慢收紧。 “听一个战友说，你高考前几天，楚叔叔时不时问他日期，一天好几遍的那种！”容义认真地说：“楚叔叔真的很关心你，我经常撞见他跟你班主任打电话询问你的近况。” 楚词问：“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他不想影响你，就让你班主任保密！”顿了一会儿，容义又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够清楚，叔叔虽然不能陪在你身边，但是，他是爱你的，用他的方式在爱你！” “叔叔H市的公寓里，按照你的喜好给你准备了一间房间，你有空就去看看吧！”容义将地址放在桌面上。 容义走了，楚词看着桌面上的地址怔怔出神……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刻进血肉里的爱人 楚词捏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晃，不知不觉就晃到了101公交车的站点，那是她念高中时常下车的地方。先前她和秦宇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周末，秦宇都会在这里等她放学，然后他们一起去吃饭，逛街，看电影…… 楚词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细细看着手中薄薄的纸张，容义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不知为什么，楚词想到了秦宇。 高三下学期她每天都过的很充实，看不完的书，刷不完的题，她几乎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情。虽然每次只要有丝毫的放松，那道挺拔的身影就会在顷刻之间占据她的整个脑海，不过放松的时间毕竟少，也不算太难熬。 高考结束后，她没什么事可做，先前一直压抑着的思念如泉喷涌，怎么也止不住了。分手半年，她没联系过秦宇，秦宇也没找过她，他们失去了彼此的所有讯息，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不再有半点交集。 楚词想秦宇，一个人的时候尤其，可是她却从来没想过秦宇这半年会如何过。今天听了容义的一席话，她心中竟是期待起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秦宇是否也会用他自己的方式思念着她？ …… H市。 秦宇身体素质好，修养了一段时间后，也勉强能够下床了。他靠坐在床头，端详着静静躺在掌心的那颗子弹。 黄遥打了个哈欠，“我说，你总盯着这玩意儿干啥呢？能盯出朵花啊？”不就是颗破子弹，还是用过的，有什么好稀罕的？ 秦宇认真地说：“你不懂！” 黄遥翻了个白眼，“当然没你懂，毕竟我没有跟它有过这么深刻的交流。” 在追捕毒贩的时候，秦宇被这颗子弹打中了左边肩膀。醒来后，他找医生要回了这颗子弹，说要留作念想。黄遥觉得子弹打中的不是他的肩膀，而是他的脑袋！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记念的，还留念想？ “黄遥，帮我一个忙！”秦宇突然说。 黄遥抱着个苹果在一边啃，听罢，努努下巴，示意秦宇往下说。黄遥听完他的话，一脸古怪，“你确定你被打中的真的不是脑袋？” 秦宇抽出身后靠着的枕头一把砸在黄遥的身上。黄遥腾出一只手，接住飞来的枕头，“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了，你要这些东西到底是想干嘛啊？” 秦宇懒得和他解释，“你到底帮不帮？” “帮！”黄遥认命地说：“现在你才是大爷，我能不帮吗？” 黄遥很快找来秦宇想要的东西，秦宇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捣鼓着那颗子弹，有时候连饭都忘记吃。他左手还不太灵活，捣鼓起来有些费劲，黄遥想帮忙来着，不过被他拒绝了。 几天后，秦宇的大作终于是完成了。他将黄遥找来的红线穿进子弹上新打的那个小孔，打个结，然后把子弹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原本光滑的子弹表面刻画着一些线条，要是细看，可以辨认出那是两个汉字。 秦宇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子弹上面的线条，幽深的眼眸中满是柔情。他抬手，将子弹放置唇边，细细感受着。 小词，这颗子弹曾经穿透过我的血肉，我把你的名字刻在上面，你是我刻进血肉里的爱人……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可以追求你吗 高考成绩还有分数线相继出来了。楚词没能突破七百大关，以一分之差跟七百分失之交臂，不过这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 207的其他三人考的都还不错，四个人中成绩最差的蓝舒也够上了一本的分数线，伊伊不出意料地上了重本，安宁则在重本的边缘线徘徊。 楚词知道安宁的成绩后，为她可惜了好一阵。用楚词的话说，要是安宁当初没选理科，那C市今年的文科状元就没有那个谁什么事了。 安宁笑道：“我就算选了文科，也不一定能考得过他！”话是这么说，不过安宁心里清楚，她要真的选了文科，这个状元一定是她的。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当初她确实是有些冲动了，不过她并不后悔冲动之下做出的选择。 四个人都没有选择在本市念大学，去了不同的城市，真的只有寒暑假才能聚在一起了。 填志愿那天，楚词只填了第一志愿，然后干脆利落地点了确认，提交！ “呀！”蓝舒惊叫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提交成功”，她嚯的一下站起来，有些不可置信，“楚楚你疯了？” 安宁和伊伊正专心填着自己的志愿，蓝舒这一声叫唤把她们吓了一大跳。“怎么了？”安宁问。 蓝舒指着楚词，“她只填了一个志愿！” 安宁和伊伊对视了一眼，伊伊道：“你担心什么？楚楚成绩这么好，什么学校不是稳上？” 蓝舒还是觉得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事没事，就算真有意外，不也还有补录的吗？”伊伊底气也有些不足了，这话不知是在安慰蓝舒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安宁凑到楚词的电脑前看了一眼，道：“不用担心，楚楚选的这个学校很稳！”她看向楚词，有些不解，“你的成绩这么好，完全可以上更好的大学，为什么要选这个！” 楚词笑了笑，没回答。 三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说，专注自己的志愿去了。 楚词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自己的志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为什么要选这个学校？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天知道！ 填完志愿，几人约好下次聚会的时间，然后各回各家。 安宁走在路上，一边给家里面打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填报志愿的情况。她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对电话那头说：“妈妈，我这里还有点事，回去再跟您说！” 安宁挂了电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朝着前方的人走去。她竭力控制着，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安宁轻声叫道：“老师！” 祁远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已经毕业了！” “嗯？”安宁有点懵。 祁远接着说道：“我不是你的老师了！” 安宁脸色一白，万万没想到祁远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因为知道了她的心思，他们仅有的那一点联系，他也要断的一干二净吗？得知他的态度后，她一直跟他保持好距离，从来没有越过老师和学生的界限，为什么最后的一点念想也不给她留？ 安宁勉强扯出一抹笑，开玩笑地说道：“那不一定哦！说不定我落榜了，然后复读呢？” “别胡说！”祁远厉声打断她。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过于严厉了，他放缓了语气，“安宁，你后悔吗？选择了理科。”选择了我！ 安宁摇头，认真地说：“我不后悔！虽然知道这场感情注定得不到回应！” “那好！”祁远上前两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伸出双手握住安宁的肩膀，再一次重申：“我现在不是你的老师了！” 安宁苦笑了一下，“我知道！” “所以，安宁，我可以追求你吗？” ……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落幕 时间仿佛静止了，安宁傻了，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你说什么？”她讷讷地问。 祁远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他说得极为缓慢，“安宁，我可以追求你吗？” “你……”安宁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觉得自己要疯了。她的心跳的很快，仿佛要冲出心脏一般。暗恋了这个人三年，从没奢望过能得到回应。这颗深埋在心中三年的暗恋的种子，终于在今天抽出了绿芽。 安宁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眼前一片模糊。 祁远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怕弄疼了她似的，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一直没有和你说，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安宁再也忍不住，扑进祁远的怀中，泪水滂沱而下。 祁远看安宁哭过很多次，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措。他轻轻拍着安宁的背，笨拙地安慰道：“别哭！” 安宁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她的声音还有些哽咽，“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要是早一点告诉我，我就可以，就可以选一个本市的大学了。我……” 祁远打断她，“有些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安宁红了脸，明白了祁远的意思。 祁远怜爱地摸着她的头，“我看过你的志愿了，那些学校都很适合你！你等了我三年，也给我一个等你的机会，好吗？” 安宁擦干眼泪，看着他笑，“好！” …… 录取通知书陆陆续续到了，这场持续了三年的宴席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趁着都没去新学校报到，何以铭跟13班的班干们合计了一下，在KTV包了一个大厢为所有人践行。那天，13班全员到齐，没有一个缺席。 他们放肆地唱着歌，痛痛快快地喝着酒，缅怀他们逝去的青春。 祁远坐在角落里，由着他们闹。目光和人群中的安宁不期而遇，他笑了一下，用口型说了句：“好好玩！” 安宁也朝他笑了笑，加入了狂欢者的行列。 楚词看出了点端倪，趁着没人注意，将安宁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和老师……” 安宁羞涩地点点头。 “可以嘛你！”楚词跟安宁碰了一下杯，“祝福你！” “楚楚，那你……哎！”没等安宁问完，楚词就跑开了，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安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场践行party结束之前，楚词一脚把正在嗨歌的王勋踹下去，夺过话筒递给祁远。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少年们各自找了位置坐好。 祁远清了清嗓子，“多余的话我不想说，我今天只说一句，我为你们骄傲！” “老师，我们也为你骄傲！”少年们齐声喊道。 话筒被传送着，少年们渐渐红了眼眶，几个感性一点的少女趴在身旁同学的怀中低低抽泣着。 轮到楚词的时候，她说：“我一直很喜欢一句话：离别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遇。希望在不远的将来，遇见更好的你们！”她举起酒杯，“谢谢你们三年来的陪伴！” 少年们纷纷举起自己的杯子，“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 楚词没喝多少酒，脑子还算清醒。回到家后，她将行李箱拖出来，把整理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放进去。末了，她从书桌上拿起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放在行李箱的最上面。然后，“砰”的一声，合上行李箱。 楚词低声喃了一句：“离别，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遇。” ……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晋升 秦宇没在医院待太久，身体好得差不多后，他就让黄遥帮他办了出院手续。在医院住了这么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 按照楚扬的安排，秦宇本来还可以在家休息几天的。只是他待不住，出院的第三天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秦宇走进办公室，几个礼花筒同时被拉响，彩带什么的喷了秦宇一身。 “干什么呢你们？”秦宇将身上五颜六色的带子扯下来，问道。 “庆祝你出院还有晋升啊！”战友梁旭说。 秦宇看向梁旭，“晋升？” “噢，你刚出院，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梁旭一拍脑门，解释道：“我们这次的任务非常成功，上级很满意，对本次任务所有参与人员提出了嘉奖。其中有特殊贡献的，晋升军衔。秦宇，恭喜你啊！” 另一个战友裴严道：“委任书估计明天就会下来，也就是说，明天你就正式成为我们这群人的老大了！老大，以后，多多关照啊！” “是啊是啊！”其他战友跟着打趣。 “趁着现在还和你同级，是不是该最后敲一顿啊？”梁旭眨眨眼，“以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裴严附和，“老大，请吃饭！” 秦宇笑着答应，“请还不行吗？今天的工作结束后，门口见！” “yes！”办公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你们先忙着，我去找一下首长！”秦宇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半道上遇到容义，跟容义聊了几句。 “后头的工作，辛苦你们了！”秦宇道。 容义摆摆手，“客气！”他注意到秦宇肩上还挂着几根彩带，顺手就给拿了下来。 秦宇道了谢，“刚刚他们说要庆祝我晋升，拉了几个礼花筒。” “你不说我还忘了。”容义道：“秦宇，恭喜啊！” “谢谢！”秦宇想了想，“他们嚷嚷着要我请客，今天工作结束之后，你要不要来凑一下热闹？” 容义无奈道：“我就不去了，今天估计会加班到很晚！” “那行，下次我在请你好了！”秦宇道。 容义笑了笑，“别赖账，我可记着呢！哦，你是要去找首长的吧，我就不耽误你了。记得欠我的一顿饭！” 秦宇跟他对了对拳，“一定！” 秦宇敲了敲门，得到准许后进了楚扬的办公室，“首长！” “嗯！”楚扬点点头，“不是让你再休息两天，怎么就来了？” “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不好意思再赖着！”秦宇道。 楚扬翻了翻面前的文件，“你应该已经听说晋升的事情了吧？” 秦宇点点头。 “委任书明天就会下来。”楚扬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走到秦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宇，你真的很不错！” 秦宇谦逊道：“首长谬赞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秦宇遵照约定请众人下馆子，一群人推推搡搡地走出办公大楼。 办公大楼大门前不远的位置，一个女孩望着前方的建筑发呆，她的身旁立着一只行李箱。 秦宇和战友们有说有笑的，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秦宇猛地停住了脚步，向来平静的眼眸似是激起了万层波涛。 梁旭注意到他的异常，“怎么了秦宇？” 秦宇回过神来，“没什么！你们先走，我接个电话！” 战友们开着玩笑，“可别是临阵脱逃啊！” “知道了！”秦宇道。他落后众人几步，接通了电话，“喂！”低沉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电话那头，熟悉的女声久久没有响起……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教教我好不好 秦宇下意识停了脚步，全身的肌肉紧绷着，握着手机的右手青筋爆起。他竖着耳朵，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生怕漏掉一点声音。 “小词，你在吗？”秦宇小心翼翼地问道。像是怕惊扰了电话那头的人，他连呼吸也放轻了许多。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楚词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强忍住泪意，“我在你们办公大楼的门口！” 秦宇瞳孔猛地一缩，他四处张望着，目光不停地搜寻着。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看到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道身影孤零零地站着，身旁立着一只行李箱。 战友们半天没见秦宇跟上来，回头一看，发现秦宇还站在原来的地方。裴严喊道：“秦宇，你怎么还在那里，不会真的想赖账吧？” 楚词离得并不远，听到这话，她愣了一下，往声源处望去，只是一眼，泪水便夺眶而出。她以为她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可是一见到这个人，所有筑起的城墙瞬间瓦解，一路上不断重复着的那句“要镇定，不要失态”也在见到他的那一瞬忘到了脑后。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天知道她有多想念面前这人。 两人隔着来往的人群遥遥对视着，时间静止了，周围的一切也都消失了，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彼此。 秦宇突然迈开步子，朝楚词走去。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竟是跑了起来。 战友们一愣一愣的，梁旭最先反应过来，想叫住秦宇，“哎……” 裴严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朝着楚词的方向努努下巴。 秦宇在楚词面前站定，深深地注视着她，幽深的黑眸中，只她一人。他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半年？或者更久？她瘦了，整个人都单薄了许多。 楚词为什么会来，秦宇不知道，他也无暇去想。此刻，楚词站在他面前，他满心都被一种名为心疼的东西占据。 楚词抬头看他，小脸上挂满了泪水，“教官，我不知道怎么把前男友追回来，你教教我，好不好？”她的语气里几乎带着恳求。 秦宇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他静静地看了她半响，然后张开双臂，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将面前之人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楚词埋首在他怀中哭，她断断续续地说：“对，对不起！差点把你弄丢了！” 秦宇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楚词的眼泪根本收不住，秦宇抬手擦掉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递到她面前，柔声道：“别哭了好不好？” 楚词看着近在咫尺的棒棒糖，蓝蓝的，香香的，是她喜欢的蓝莓味。楚词情绪再次失控，她扑进秦宇的怀里，声音哽咽，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秦宇无奈叹了一口气，动作轻柔地揉着她的发顶。他微微低着头，低沉的声音在楚词耳边响起，“好，我教你！” ……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们会好好的 秦宇要请的那顿饭终归是没有吃成，梁旭等人表示理解，打趣说要他下次补上，就挥挥手让他陪女朋友去了。 楚词刚下飞机就跑来找秦宇了，连行李都没安顿好，更别说是吃饭了。秦宇决定先带她去吃点东西，他拉过楚词手边的行李箱，道：“走吧，先带你去吃饭！” 楚词习惯性想牵秦宇的手，手伸到一半，想起两人的现状，又默默地收了回来。她低垂着脑袋，好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可怜兮兮的。 秦宇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他停下脚步，楚词也跟着他停下。 “怎么了？”楚词问。 秦宇朝她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刚来H市，对这里还不熟，别走丢了！” 楚词愣了一下，笑了笑，上前牵起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想吃什么？”秦宇问她。 楚词道：“都可以，你决定吧！” 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们也是像现在这样，手牵着手在街上走着，一边走一边商量着晚上吃什么。每次，楚词都会说：都可以，你决定吧！ 吃过晚饭，秦宇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楚词住在哪里？ 跟他一块儿显然不可能，且不说楚词进不了军区的宿舍，就算能，他住的是男生宿舍，宿舍里还有一个容义呢！住酒店楚词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去他爸妈那里的话，免不了要一番解释，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而且，楚词会被吓到的吧？他自己倒是也有一套房子，只是很久没人住过，也不太好。 楚词看着秦宇皱起的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秦宇道：“在想你晚上住哪里？” “你送我去我爸爸那里吧！”楚词道。 “你爸爸？”秦宇挑眉。他先前听楚词说过她爸爸在外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也在H市。可是，楚词跟她爸爸的关系不是不好吗，怎么会主动提起要去找他？ 楚词看出了他的疑惑，有些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想通的一些事情，所以……” 秦宇笑道：“那很好！” 容义留下的地址，楚词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恰好，那个地方不是很远，秦宇干脆带着楚词走过去。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相扣着的手越来越紧。柔和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两道相依的影子，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秦宇甚至是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他可以牵着她的手，就像现在这样，一直走下去。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十几分钟后，两人就走到了楚扬的住处。 楚词道：“你就送我到这里吧！我爸爸他，还不知道我们的事！” 秦宇点头，“好！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楚词恋恋不舍地看着秦宇，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迈开脚步。走到一半，她突然折回来，一把抱住秦宇。 秦宇回抱着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道：“我们会好好的！” 楚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秦宇才慢慢转身……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是为我准备的吗 楚词敲门的时候，楚扬正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听到敲门声，楚扬心中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他？ 楚扬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楚词，这位叱咤军区的首长愣住了，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词站了半响，也没见楚扬招呼她进去，甚至连句话都没对她说。无奈，她只好先开口：“我在C市没什么事，提前过来看看学校。听容义哥哥说，这里有间房间是为我准备的，我顺道来看看合不合心意。” 见楚扬还是没说话，“不是为我准备的？”楚词皱了一下眉头，转身要走，“不好意思，打扰了！” “楚楚，等等！”楚扬终于回过神来，“房间就是为你准备的！”他将楚词拉进屋子，“我……我……” 楚扬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楚词心中叹了一口气，道：“刚从C市赶来，我有点累了，也有点饿，你这里有吃的吗？” 楚扬恢复了往常的镇定，“咳，东西先放一下。” 楚词点点头，跟着楚扬进了为她准备的房间。 “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你先将就着住一晚上，要是不满意，我明天再找人来重新弄！”楚扬小心地观察楚词的脸色。 楚词随意看了看，语气颇为勉强，“还可以吧！” 楚扬放了心，“你喜欢就好。你，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楚扬出门后，楚词卸下了伪装，正式打量起自己的新窝。房间里的物件摆放得极为讲究，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布置这间房间的人的良苦用心。她在房间里逛了一会儿，左瞅瞅右瞅瞅，还时不时伸手摸一下房间里的小玩意儿，她嘴角挂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楚词把自己摔在床上，身下柔软的触感让她满足地眯起眼眸，“啊，好舒服！”想了想，她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随手给秦宇发了过去。 秦宇刚踏进宿舍的门，手机就振动了几下。点开一看，是两张图片。一张是房间的布局，还有一张是自拍照：少女仰躺在床上，朝他比了个剪刀手，脸上的笑容傻气得可爱。 秦宇：刚回来，正想给你打电话。 楚词很快回复过来：我的新房间，怎么样？ 秦宇：很好，适合你！ 楚词心里美滋滋的，门外，楚扬敲了敲门，“楚楚，出来吃东西了！” “来了！”楚词应了一声，迅速给秦宇发了一条消息：我去吃我爸做的宵夜了，待会儿再找你。 秦宇：好！ 容义洗澡出来，清晰地捕捉到秦宇眼梢的笑意，他挑眉问道：“这么开心？” 秦宇正要说话，黄遥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容哥容哥！”似乎是没想到秦宇也在，他看到秦宇的时候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秦宇，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容义面露不解，“快吗？吃个饭而已，也不用太久的啊？” 黄遥嘿嘿地笑着，“他可不是去吃饭的！说好请大家吃饭的，结果女朋友一来，放了一群人的鸽子！”他促狭道：“秦宇，你不厚道哦！” 容义回忆了一下，“秦宇和他女朋友不是半年前就分手了吗？”他还记得半年前的某一天他半夜起来，见秦宇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他还以为秦宇梦游要跳楼，吓了个半死。一问才知道是和女朋友分手了。秦宇这半年这么忙，应该也没空交新的女朋友才对啊？ 秦宇道：“复合了，就今天！” “我擦，还有这么一出！”黄遥羡慕道：“又是升职又是复合的，兄弟，你事业爱情双丰收啊！” 容义拍了拍秦宇的肩膀，“恭喜！” “谢谢！”秦宇道。 黄遥凑到秦宇面前，挤眉弄眼道：“嗷嗷，想见嫂子！” 秦宇斜了他一眼，“想着吧！” 黄遥：“……” ……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午间吃饭的时候，梁旭想起这几天的异常，就问埋头吃饭的战友们，“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几天有哪里不对啊？” 黄遥想了想，道：“有！咱们军区两大忙人一改常态，下班准时了！” 这两大忙人指的自然是楚扬和秦宇。以往这两人哪天不是加班到深夜，说是拼命三郎完全没毛病！可是这几天，一到下班时间比谁都积极。 容义抬头笑了笑，“首长要陪女儿，秦宇要陪女朋友，可不得积极一点？” “哎！”黄遥叹了一口气，“自从秦宇交女朋友这事传开，每次经过女兵那里，我都能看见满地破碎的芳心！” “秦宇长得帅，能力又强，女孩子爱慕多正常啊。”梁旭睨了黄遥一眼，“把你那小眼神收收，这种事情羡慕不来的！” 黄遥赏了他一个白眼，“谁羡慕了，我只是替小姐姐们可惜而已！多好的一头猪啊，可惜去拱了别的小白菜！” “噗哈哈！”战友们被逗乐了。 裴严道：“不过别说，秦宇眼光真不错。那棵小白菜长的还挺漂亮的，完全不输咱们这的军花！” “噢噢！”黄遥后悔不已，“为什么那天我没有和你们一起去？” “哎！”梁旭敲了敲他的碗，“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再说了，兄弟的女朋友，再漂亮，关你什么事儿啊？” “你不懂！”黄遥道：“秦宇这女朋友交了好久了，那时候我跟他一个寝室，好奇得要命。可是秦宇这家伙嘴巴紧，我套了好久都没套出他的话。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一睹真容，我特么竟然还错过了！快，跟我说说，他女朋友怎么样？” “说不上来。”裴严道：“那天只是远远见过一面而已，哪里看得出来怎么样啊？就是看着挺漂亮，还有……”他细细回忆了一下，又道：“年纪小了一点！” “对！”梁旭附和，“看样子，应该不超过二十！” 黄遥摸着下巴，“这么说起来，他俩交往的时候，小白菜还没成年呢！我去，秦宇这个禽兽，看错他了，竟然将魔爪伸向了未成年！” 过了一会儿，他又感叹道：“哎，咱们军区的小姐姐们是真可怜，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优秀一同行，还没来得及联络感情，这同行就有主了！” 梁旭朝容义的方向努努下巴，笑道：“秦宇有主了，容哥不是还单着吗？容哥的爱慕者可比秦宇要多呢！” 正在认真吃饭的容义：“……”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好好地吃着瓜呢，话题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 另一边，众人口中的秦宇正在和漂亮的小白菜吃午餐。中途，秦宇离开座位接了个电话，是他爸妈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回家，又拐着弯子问了他对象的事。 秦宇看了看楚词，觉得时机还没到，就给含糊过去了。回来之后，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楚词就率先说道：“你有事要忙的话就先回去吧！” 秦宇默默地看了她半响，随后叹道：“小词，你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太过在意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沉默了。复合的这几天，秦宇虽然尽力抽出时间了，却还是架不住事情多，经常约会到一半，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每每这时，楚词都会摆出一副没关系的模样，催促他先将工作完成。 楚词这么懂事，按理说，秦宇应该高兴才对。可是目光触及到楚词眼底掩饰不住的失落时，他只剩下满满的心疼。这个少女向来肆意，何曾这么小心翼翼过？ 其实说楚词小心翼翼，秦宇自己又何尝不是。每天用最快的时间完成自己的工作，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为的就是能多挤出一点时间来陪陪自己的小女友。 失而复得，他们比之前更珍视这段感情。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不想再出现一点的意外。 可是秦宇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有些事情要趁早说开来，事情压在心中只会越压越多，哪天压不住爆发来，对两个人都是伤害，就像上次。 楚词被看穿了心事，低头不敢看秦宇的眼睛，“我知道你很忙，我只是想，体谅你而已！”他们之前就是因为这个而分开的，她不想重蹈覆辙。没有秦宇的生活对她来说，是无比灰暗的，那段时间，她只能靠着忙碌来麻痹自己。 秦宇揉着她的脑袋，怜爱道：“小词，你可以不用那么体谅我！不开心了，冲我发脾气也好，什么都好，不要把事情都压在心上。”他笑了笑，“我认识的楚词，从来活的肆意，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不会有太多的顾虑。我不想你为了迁就我，而失去自己原本的模样。” “你总是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楚词低声道：“我能感觉出来你很疲惫，为了抽出时间陪我，你一定比之前更加忙碌吧？你不想我小心翼翼，同样的，我也不想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小词，我……” “嘘！”楚词将食指抵在唇边，道：“你先听我说完！” “我来找你，不是一时兴起，我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时间，永远是最神奇的，它改变了我。半年，我真的已经成长起来了。我知道，你现在处在事业的上升期，没什么时间陪我。没关系，我可以等，我们还年轻，来日方长！” 秦宇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头埋在她颈间，“对，我们，来日方长！” 楚词还惦记着刚刚那通电话，“刚才的电话是……” 秦宇放开她，道：“我妈打来的？”他看着楚词，黑眸中尽是促狭之意，“问我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 楚词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那，那你怎么说？” 秦宇故意使坏，“我说……”他卖看一个关子，“我说，过两天带回家！” 楚词整张脸都红透了，“谁要跟你回家？” “不跟我回去啊？”秦宇面露无奈，“那我估计要去相亲了！” “你敢！”楚词瞪他。 秦宇也不敢把人惹毛，“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别生气！” “那个……”楚词语气有些不自然，“你爸妈会不会不喜欢我？” “为什么会不喜欢你？”秦宇问她。 楚词扭捏道：“我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十七岁，未成年呢，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啊？” 秦宇失笑，“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就算他们不满，也是对我不满，说我老牛吃嫩草，祸害小女生。” “噗嗤！”楚词忍不住笑了一下，“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又不是捡来的。” “等你见了他们就知道了！”秦宇道：“时机成熟我就带你回家，到时候，你可不准拒绝！” 楚词红着脸答应，“好！” …… ------------ 第一百六十章 惊喜 楚词很闲，没什么事要忙。白天她就泡在秦宇办公地点不远的图书馆中，等中午秦宇下班，再一起吃个饭。晚上的时候，和秦宇约完会，回家跟楚扬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当然，好日子总有到头的时候，再过不久，她就要去新学校报到了。 吃饭的时候，楚词跟秦宇提了这事儿。楚词道：“后天，我就要去学校了。” 秦宇放下筷子，“我知道！” 楚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咳！”秦宇不自在地咳嗽一声，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什么，“前两天偶然听你提过。” “我有提过？”楚词皱了皱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跟秦宇说过这事。 担心她刨根问底，秦宇扯开了话题，“后天是你生日。” “是啊！”楚词抱怨道：“好好的一个生日，结果要在学校过，糟心透了！” 秦宇安慰她，“大一刚开始要军训，为了不耽误学习进度，让你们早点去学校也很正常。” 说起军训……楚词看了看秦宇，似笑非笑，“秦教官，听说军训时候教官不能和学生走得太近哦！高中军训尤其。您可倒好，直接和高中女生搞上了，您这可是知法犯法啊！” “搞上……”秦宇哭笑不得，“注意一下你的措辞好不好？再说，我是在军训结束一年后才跟你搅和在一起的，算不上是知法犯法。” 楚词：“……”搞上跟搅和，谁又比谁恰当到哪里去？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茬儿。”秦宇气定神闲，“真为你未来的教官忧心。” “什么意思？” 秦宇道：“毕竟带一个刺头，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更可况，这还不是一般的刺头！” “哎哎哎！”楚词表示不服，“我哪里难带了？” “不难带吗？”秦宇瞥了她一眼，“那先前三天两头跟我抬杠的是谁？不服从管教背后编排教官的又是谁？” 楚词语塞。好吧，是她！ “你是我带过的，最难搞的一个刺头！”秦宇道。 楚词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要不是你先得罪的我，我才没工夫跟你斗！” “我哪里得罪你了？”秦宇问。 “你还说！”说起这个，楚词的火气又冒了起来，“就第一天的时候，我不就迟到了一下下吗，你就让我站了一个上午，接受来来往往的注目礼，丢死人了你知道吗？”足足一年，她的火气才算消了下去。 秦宇半点没觉得自己过分，“不这样你怎么能长记性？你看，你后来不是没迟到过了吗？” 楚词：“……”呵呵！那是不是还要感谢一下？ 秦宇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损完之后夸了她一把，“不过你也是我带过的，最好的学生之一。你的齐步，正步，还有其他的，并不逊色于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女兵。” “那当然！”楚词得意洋洋，“我可是专门练习过的！当时说要当兵来着，不过后来为了气我爸，就没去了！” 秦宇觉得新奇，“这个倒是少见了，很少有家长想让女儿去当兵的，太辛苦！” 楚词笑笑。 “对了！”秦宇说：“后天我有任务，不能送你过去了！” 楚词摆摆手，“正想跟你说，那天我爸会送我过去，你就安心执行任务去吧！” 秦宇点点头，又说道：“毕竟是你的生日，这样，那天我送你一个惊喜吧。” “什么惊喜啊？”楚词问。 秦宇道：“都说了是惊喜了，怎么能说出来？” “搞什么啊这么神秘？”楚词撇撇嘴。不过她也没有追问，反正，迟早会知道的嘛！ 秦宇暗自想道：应该也算是个惊喜吧！ ……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她家秦教官帅吗 楚词报到那天，楚扬特意休了一天假陪着。早上父女俩吃过早餐，楚词收拾自己的行李，楚扬也忙里忙外的。 “军训能量消耗大，多给她装点零食，不然晚上会饿。还有牛奶和水果，多补充点营养。天热，水果不耐放，不能拿太多……” 等到楚词收拾完，楚扬还在屋子里转悠，嘴里念念有词。 “爸！”楚词叫了一声。 “嗯？”楚扬回过头，问：“收拾完了？” 楚词上前，看着茶几上堆满了东西，罕见地抽了抽嘴角，她爸这是想把家都给她搬过去吧？无奈归无奈，目光触及到楚扬眸中的殷切，楚词原本想说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楚扬先带楚词到外面吃了午饭，然后才将人送去学校。第一天，宿舍是允许家长进去帮学生拿行李的，楚扬扛着楚词的行李箱走在前面，楚词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头。这次住的三楼，不算太高。 宿舍是四人间，楚词来得算晚了，其他三个人已经都到齐了。见到楚扬，三人纷纷问好。楚扬也冲她们打了招呼。 毕竟是女生宿舍，楚扬也不好留太久，楚词送他到宿舍楼下。 “别送了，东西挺多的，还要收拾好一阵呢！”楚扬道。想了想，他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好好照顾自己，要是被欺负了，或是教官刁难你，就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电话？”楚词挑眉，“你要来给我出头吗？” 楚词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楚扬还真的点头了，“这次的教官都是我们军区派出去的，要是真有这种情况，你就告诉我，回头我帮你报仇！” 楚词被她爸逗乐了，“爸，你这是公报私仇知道吗？” 楚扬老脸一红，不自在撇开头。 “好了，我知道了！”楚词笑得眼都弯了，万万没想到向来严肃的楚扬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要是他们欺负我，你可得好好教训他们！” “那是自然！”楚扬忙点头。 送走了楚扬，楚词回宿舍收拾东西。她记性不差，刚刚打过照面也能叫得出舍友们的名字。短头发的是韩苏，齐刘海的叫宋佳佳，扎着双马尾的是明晓。 女生之间，往往一个话题就能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我刚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碰上教官们了！”明晓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犯花痴，“真的超级帅的！清一色的兵哥哥，肩宽腰窄大长腿，我天啊，受不了了！” 韩苏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面无表情道：“擦擦，口水流了！” “去你的！”明晓推开她，“我说真的！不信的话，等等集会的时候你们就看着好了！” 楚词心中嘀咕：再帅，能有她家秦教官帅吗？ 集会的时候，明晓拉着几人挤到了前面，美名曰让她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帅！ 楚词百般聊赖地坐着足球场的草坪上等着集会开始，手一下一下的揪着足球场的假草。 四点半集会准时开始，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众人伸长了脖子往声源处望去。楚词随意瞄了两眼，然后撇撇嘴。切，比她家秦教官差远了！ 楚词正要收回目光，便是看见教官队伍后走出来一个人。看清来人后，她的眼睛一下子瞪直了……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总教官好 上面的人说了什么楚词不知道，介绍的教官她也一个没记住，此刻，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三个字。 总教官！总教官！总！教！官！ 这就是秦宇所谓的惊喜？楚词想呵呵他一脸！是惊吓才对吧？ 回想起今天楚扬跟她说的，这次的教官都是他们军区的人，但是当时她还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她都想骂自己蠢了！她就说嘛，秦宇怎么会对她们军训的事情那么熟悉。 “楚词，走了！集会都结束了，你怎么还愣着？”韩苏推了楚词一把。 明晓揶揄道：“楚词是被教官们迷住了吧？” “呵呵！”楚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明晓还自以为窥探到了天机，得意道：“我就说嘛！教官们多帅啊！尤其是总教官，真的是帅我一脸，我都觉得自己要恋爱了！” 楚词呛了一下，万分不能这人的脑回路。 韩苏和宋佳佳也有些无语，她们承认教官们很帅，但是，少女，你的矜持呢？ 今天军训还没正式开始，下午的集会主要是介绍一下教官们还有说一些军训要注意的事项。晚上没有活动，明晓就拉着几人逛校园，说要熟悉一下环境。她还万般不要脸地幻想着要和教官来一次美丽的邂逅。 明晓当然只是说说，没想到她们还真的遇上了。 楚词看着面前的秦宇，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总教官好！”明晓三人齐声说道。 秦宇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到了楚词身上。 韩苏瞧着秦宇的脸色，用手肘捅了一下楚词，示意她打招呼。 “总教官好！”楚词不情愿地叫了一声。 “嗯！”秦宇只是严肃地点点头，然后走开了。 秦宇眼中的戏谑简直不要太明显，楚词磨牙，心中恶狠狠道：给我等着。 明晓咽了咽口水，“又被总教官帅到了怎么办？” 楚词三人：“……”少女，戏不要那么多！ 晚上回了宿舍，楚词一个电话打过去兴师问罪。 “事先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秦宇解释道。 楚词冷笑，“呵！惊喜？我看，是惊吓吧？” “那吓到你了吗？”秦宇问。 楚词语气恶劣，“你说呢？” 秦宇笑了笑，道：“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要来带你们军训的！这次H大的军训任务落到我们军区，我们首长知道我先前带过很多次军训，有一点经验，就让我过来了！” 楚词：“……”秦宇的上级首长是谁楚词当然知道，老爹啊，有你这么坑女儿的吗？ “你似乎很不高兴。”秦宇道。 “也不是！”楚词一想到秦宇是这次军训的总教官就心塞，“就是觉得，有点别扭！” 秦宇不解，“有什么好别扭的，先前你军训不也是我带的你？” “那先前，咱俩不是没在一块儿的吗？”楚词道。军训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多狼狈啊！男朋友还在一边看着，真是要命！ 秦宇安慰她，“我是总教官，有很多事要忙，不会一直盯着某个地方的。” 楚词这才稍稍放下心。 秦宇又说：“要是你们教官刁难你了，记得跟我说！” 楚词倚在阳台的栏杆上，调笑道：“怎么，你也要给我出头？” “也？”秦宇迅速捕捉到重点，“还有谁要给你出头？” “咳，口误口误！”楚词忙道。见秦宇没有再问下去，她松了一口气，差点就露馅了。 秦宇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他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明天别迟到了！” “我就迟过一次到，你至于记那么久吗？”楚词没好气地说。 电话那头的秦宇笑了一下，“晚安！还有，生日快乐！” 楚词亦是笑，“嗯，晚安！” ……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花痴晓 楚词走进宿舍，对上的就是三双探寻的目光。 “怎，怎么了？”楚词被她们的目光盯得发慌。 明晓暧昧一笑，“男朋友？” 楚词没觉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真羡慕啊，还没上大学就脱单了！”明晓八卦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嗯……”楚词想了想，“有两年了吧！高二的时候在一起的。” 韩苏“啧”了一声，“早恋了哦！” 楚词笑笑没说话。 惦记着明天的军训，四个人没多聊，互相道了晚安便各自睡下了。 …… “昨天已经打过照面了，今天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关于纪律我也不多强调了，你们自己懂了就好！训练都认真一点啊，要是进度快一点，就放你们早点休息。休息的时候，我们可以聊聊骚！啊呸，不是，是聊聊天……” 楚词规规矩矩地站在队伍中央，听着他们教官侃侃而谈。他们教官叫做付晗，年龄不大，也就比他们大个两三岁这样，刚当兵没多久。 “……行了，今天就说那么多，我们开始训练吧！” 第一天的训练相对轻松，除了军训必备的军姿，就练习转体还有跨立这些比较简单的东西。休息的时候，明晓凑过来找她的革命战友聊天，“我觉得我们教官好帅啊！” 宋佳佳已经对她三天两头犯花痴无语了，表示并不想说话。 韩苏笑她，“昨天你也是这么说总教官的。” “那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好不好？”明晓道：“总教官是那种俊朗型的帅哥，走的是硬汉风，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我们教官长相偏清秀一点，脾气呢也挺好，训练的时候奶凶奶凶的，萌死了！” 明晓托着下巴，不知脑补到了什么，一个劲儿傻笑。 秦宇的身影撞入众人的视野，“啊啊啊！”明晓扯着楚词的衣服，“总教官，总教官哎！” 楚词：“……”她还没瞎！ 秦宇手上拿着本笔记本还有一支笔，记录着各个教官训练的情况。他看了看楚词所在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付晗见他过来，忙迎上去，“总教官！” 秦宇点点头，然后象征性地问了一下训练的情况，只是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楚词身上。 楚词好笑，这人真会以权谋私！不过，她心中很甜就是了！ 明晓啧啧叹了两声，“帅哥就是养眼啊！我要是也有总教官这样的男朋友该有多好啊！” “花痴晓，你够了啊！”宋佳佳忍不了了。 “不够不够！”明晓道：“总教官这脸，这身材，一点都不输我欧巴，想睡！” 楚词喝水差点被呛到。 韩苏凉凉地说：“那你就想着吧！” 宋佳佳嫌恶地看了明晓一眼，“我拜托你，正常一点好吗？” “哼！”明晓不为所动，“我又没说错！楚词你说，总教官是不是很帅，是不是让人看着就很想睡！” 楚词：“……” 楚词自动忽略她后半句话，说：“是很帅！”他要长得不帅，我还不一定能看上他呢！ “是吧！”明晓朝着宋佳佳还有韩苏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秦宇没办法久待，问完之后就离开了。只是离开前，他接收到了楚词略带怨念的目光。 秦宇：“……”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有主的 秦宇离开后，付晗就看到自己班级中大部分女孩子的目光死死黏着秦宇的背影。付晗拍拍手，“小姐姐们，人都走了，该回神了！” 女孩子们不舍得地收回目光，小脸红扑扑的。 付晗想到今天略显消极的状态，心生一计，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总教官特别帅，然后特别喜欢他啊，特别想了解他啊？” 女孩子们猛地点头。 付晗得逞一笑，“这样，你们训练积极一点，要是达到我预期的效果，我就跟你们八卦一下总教官怎么样？” “教官，你说话算话？”付晗说完，明晓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付晗道：“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女孩子们回答得那叫一个响亮。 下午训练的时候效果还真好多，特别是女孩子们，干劲十足，分分钟像打了鸡血一样，付晗笑得合不拢嘴。 楚词：“……”大学的小姐姐们都那么猛的吗？ 休息的空档，也是付晗兑现诺言的时间，“你们也知道，总教官这人长的帅，工作能力还特别强，在我们军区特受欢迎。军区里好多小姐姐们都芳心暗许呢！” 楚词：“……”哦，是吗？ “写情书这种事不仅在你们学生中流行，在我们军区也很盛行哦！我到军区的时间不长，撞见有小姐姐给总教官写情书的次数可不少。”付晗想到了自己前不久还当过一次信使，“上次，还有小姐姐委托我帮忙给总教官送情书呢！” 楚词：“……”哦，是吗？ 付晗越说越起劲，楚词的脸色那是越来越黑。她死死盯着付晗，恨不得把他的嘴给堵上！付晗说着说着，就觉得后背吹着一阵凉风。 怎么突然有点冷？付晗纳闷。 “不过呢，不管是军区的小姐姐还是你们，都没戏，总教官有主的！”付晗替她们惋惜。 果不其然，听到了一众女孩子的哀嚎声。 “男朋友都是别家的，好难过！”一个女生感叹。 又一个女生满不在乎地说：“结了婚都可以离，男女朋友分手也很正常嘛！” 楚词：“……”啊喂，她这个正主还在呢！ 付晗摇头，“听前辈们说，总教官老喜欢他这个女朋友了，一有空就陪着一有空就陪着！分手的话，不太现实！” 楚词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 “嗷嗷嗷！”明晓夸张地大叫：“长得帅，能力强，还那么专情！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 晚上的时候，秦宇惦记着楚词那个怨念的目光，刚解散不久就给楚词打了电话。 楚词接到秦宇的电话，哼了一声才接起来，“干嘛？” “没什么。就想问问你适应不适应？”秦宇道。 “挺好的！”楚词的回答简洁明了。 秦宇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问：“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楚词的回答依旧不咸不淡。 秦宇哪里相信，“阴阳怪气的，还说没怎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教官给你使绊子了？” “哪有？给我使绊子的只有你好不好？”楚词道：“我们教官老好了，长得又帅，脾气还好，人又体贴！” “哦，是吗？”这下轮到秦宇不爽了。 “是的呢！”楚词故意说：“教官特别照顾我们！” 秦宇那头半响没有说话。 “这就受不了了？”楚词撇嘴，“你们军区不是有挺多女孩子喜欢你的吗，还有现在，不说其他班的，我们班想睡你的就有好几个，我还没说话呢！” “所以，你这是吃醋了？”秦宇挑眉，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 “我不该醋哦！”楚词忍不住抱怨，“好端端的，长那么帅干嘛，害的那么多人觊觎你！” “行行行，是我的错！”秦宇道：“军训结束后，给你赔罪好不好？” 楚词道：“这还差不多！好了，我先去洗澡了，你也早些洗洗睡吧！” “嗯，晚安！”秦宇挂了电话，想象着楚词吃醋别扭的模样，低低地笑出声来…… ------------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一连几天，付晗发现，他们英明神武的总教官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见了面打招呼，虽然也会向他点头示意，可是那眼神冷的像掉冰渣子一样。吃饭要是不幸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得，这饭也不用吃了。有个人时不时用眼神朝你飞刀子，你吃得下？还有，当他坐立不安的，反复思考自己的言行有哪里不当的时候，总教官还会不冷不热地来一句：屁股上长痱子了？ 付晗都快哭了。 秦宇在军营打磨了数年，身上的那股子凌厉劲儿刚踏入军营不久的付晗哪里招架得住的。付晗绞尽了脑汁儿都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尊大神了？跟学生一起八卦总教官的又不止他一个，隔壁，还有隔壁的隔壁不也用这招吗，为啥只有他一个人受到总教官的“特殊关照”？ 忍了几天，付晗忍不住了。趁着午间休息，拉着自己的好基友，也就是隔壁一起八卦总教官的战友问：“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总教官看我有些不爽？” 战友点点头，“那不是几天前的事了吗？你才发现啊？”他鄙视地看了付晗一眼，这人到底多迟钝，现在才觉得不对。 付晗瞪大了眼睛，“你们早就知道了？” “知道啊！”战友看他的目光带着同情，教官里也就只有这个二货还蒙在鼓里了吧！也对，得知真相后，教官们达成了共识：千万不能告诉付晗！瞒得那么死，付晗能知道才怪！ “你们居然都知道！”付晗目光呆滞，“那，总教官为什么会看我不爽？” 战友摸摸鼻子，一边是达成的共识，一边是自己的好基友，到底该不该说？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付晗迟疑地问。 “这个……”战友有些吞吞吐吐的。捉弄了付晗那么几天，乐子也捡够了，现在说出来应该没事吧？这个念头一出，他决定发一回善心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本来说好不告诉你的，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哎！”他叹了一口气，问：“总教官有个女朋友你知道的吧？” “知道！” “总教官很喜欢他这个女朋友你也知道的吧？”战友又问。 “知道！” “那总教官的这个女朋友在你的队伍里你知道吗？” 付晗：“！” 付晗有些站不稳了，他扶着一旁的桌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你说真的？”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骗你的吗？”战友道：“就前几天，他们撞见总教官和他女朋友打电话，无意中听到的！”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付晗目露凶光，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要是告诉你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乐子可捡？战友心中嘀咕，不过看着付晗控诉的眼神，他有一丢丢的内疚，“那个，你是不是说了很多对总教官不好的话？”他问。 付晗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总教官不好的话？说总教官有很多人追，算吗？说每次过节什么的总教官总会收到一堆情书和礼物，算吗？说自己帮一个小姐姐给总教官递情书，算吗？ 战友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要糟，他拍拍付晗的肩膀，“兄弟，你好自为之吧！” 付晗掐着他的脖子使劲摇晃，“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啊，我要死了！” …… 下午的训练，女孩子们明显感觉到自家教官的反常。休息的时候也不八卦总教官了，话题正经得要命。 女孩子们：“……”说好的一起聊骚呢，这么正经是闹哪样？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教官，你有几块腹肌 明晓满脸笑意地走进宿舍，韩苏瞥了她一眼，打趣道：“这么高兴啊！是不是又碰上教官了？” “今天运气不好，没看见！”明晓神秘兮兮地说：“不过，我发现一件事儿！”她脸上写满了：问我啊，快问我啊！ 楚词觉得好笑，给了她一个面子，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事儿啊？” 明晓嘿嘿地笑了两声，“我发现，总教官其实是我们的校友哦！” 韩苏和宋佳佳也来了兴趣，“真的假的？”她俩问。 “当然是真的！”明晓道：“我今天在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榜上看到的，就在会堂那里！上面还有总教官大学时候的照片，比现在青涩一点，不过还是一样帅！” “优秀毕业生吗？”楚词知道秦宇是H大毕业的，可秦宇没告诉过她，他自己是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想了想，她提议道：“我们去看看那个榜吧？” “好呀，我带你们去！”难得遇上知音，明晓表现的十分积极。 韩苏问楚词：“楚词，你什么时候也对这个有兴趣了？我们平时谈论总教官的时候，你不是一向不参与话题的吗？” 楚词道：“我是对优秀毕业生那个榜有兴趣！” “噢！”韩苏无趣地耸肩。 四个人说走就走，一路上，明晓叽叽喳喳分享着自己从别的班口中得来的消息，“总教官比我们大六七届好像，是国防生出身，一毕业就直接进了军队，他在他们军区里可牛逼了……” 到了会堂，明晓兴冲冲地上前指着榜上的某一处说：“就是这个，帅吧帅吧？” 楚词抬眸看去，几年前的秦宇带着他那个年纪独有的朝气，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经历军营的打磨，一身锋芒尽数显露，如出鞘的刃，锐气逼人。 她第一次见秦宇的时候，秦宇就已经很沉稳了。随着年龄的增长，秦宇愈发收敛起来，像是包裹在古朴沉重的剑鞘之中，声色不显。头一回见到秦宇如此青涩的模样，楚词只觉得新鲜。 “是很帅！”楚词说。她从兜里摸出手机，“帮我拍一张照吧！” “拍照？”宋佳佳不解地看着她。 楚词将手机塞进宋佳佳手里，“嗯！刚确定了一个小目标，四年后要在这张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宋佳佳笑道：“哟，不错，看好你哦！”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楚词站的地方刚好就在秦宇的旁边。 宋佳佳拍好了照片，楚词越看越满意，随手就给秦宇发了去，顺道附上一句：教官，不错嘛！ 秦宇很快回复过来：谢谢夸奖！ 楚词收好手机，“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下午还得训练呢！” …… 明晓睡前习惯刷一下微博，刚好刷到她爱豆新发的一张秀腹肌的照片，舔了一下屏后，她突发奇想地问道：“你们说，总教官有几块腹肌啊？” 宋佳佳和韩苏翻了个身，不想理她。楚词却对这个问题上了心，当即给秦宇发了一条消息：教官，你有几块腹肌啊？ ……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么护着？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助教 ------------ 第一百七十章 定向越野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匍匐前进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日落西山红霞飞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们也是会玩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帮我教训他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搬起石头砸了男朋友的脚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怎么有点冷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要命哦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楚扬的试探 ------------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秋后算账 ------------ 第一百八十章 我不会呐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偶遇付晗 ------------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们大概不会想见他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不能去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她是我全部的梦想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知晓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舍不得你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启程 ------------ 第一百八十八章 信件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助理 ------------ 第一百九十章 军区一枝花 ------------ 第一百九十一章 骗子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回来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温馨 ------------ 第一百九十四章 那是新来的法语翻译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是我女儿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找个秦宇这样的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是小词的男朋友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岳父刁难了 ------------ 第两百章 大结局 ------------ 番外一 楚词的男朋友 ------------ 番外二 实习 ------------ 番外三 糖之战 ------------ 番外四 关于检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