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01章 好好活着 历史有一个奇妙的拐点，回档一次，世界就变得似是而非了。 还是那个正在忙着炒作“三个代表”的中国，还是那个四大科教名城之一的合淝，还是那个张全顺、谭明霞的儿子张谭。 只是中国没了许多该有的东西，多了许多不该有的东西。 合淝变化有多大，还不得而知，但是那个“淝”字为什么会有三点水？ 张谭感觉到不可思议，世界变了，连他自己也变了，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即将念高中的少年郎。 日历上、电视上、报纸上、身边人的嘴上，今年都是2001年，时下8月即将结束，他马上就要去读高中了。 所有人都言之凿凿，唯独张谭自己才明白，今年正经应该是2016年。 都说三十而立，在这而立之年，老天爷竟然跟他开了个玩笑，直接倒带读档，回到了高一时代。甚至还可能倒错了带子，所有他记忆中的事物，都已经模糊了本来的面目。 因为明年就是中共大选，所以喜欢畅谈国家大事的大伯和三叔，每天傍晚都会在门前院子里，趁着纳凉聊一番人事改革，江总要下了，白总要上了。 “下一届总书记竟然不是胡总，是白总，奇了怪了！胡总竟然好像不存在一样，白总又是哪疙瘩冒出来的？” 张谭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懂这一切都怎么回事，这念头甚至冲淡了重生带来的复杂心情。 翻箱倒柜，把爷爷收整好的报纸，弄得乱七八糟，张谭终于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了一个不算清晰，但是还算明白的了解。 还好，这里依然是地球，发展的轨迹与张谭的记忆，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历史大势滚滚如潮，无法改变，但细节方面，却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张谭记忆中的歌星、明星，有的消失有的还在，但作品都变了。记忆中的电视剧、综艺，除了央视的《正大综艺》、《西游记》，也全都变了很多了。经典的电影、音乐、名著，有的消失了，有的还存在。 “qq不会也跟着消失了吧？机会来了！”张谭正准备激动的颤栗，然后顺手一翻，就翻到了《合淝晚报》的科技版块，接着看到一篇报道，深汌市腾讯网旗下即时通信软件qq突破200万人同时在线大关，注册用户增至3500万。 脸一黑，张谭又自我安慰起来：“没事，qq出来了，还有淘宝呢……貌似也不行，淘宝的母公司阿里巴巴早成立了……微搏、微信都是可以搞一搞的……有点早了，智能手机不出来，搞微搏、微信不现实……要不进股市凑凑热闹……关键是哪一年牛市啊？” 有些丧气，出社会工作了快十年，走南闯北，就是忘了关注一下股市。 翻着报纸，查找资料，思索未来。 张谭忽然很丧气，上一辈子一事无成，这一辈子似乎依然没法改进，股票从来没玩过，彩票号码记不住，就连明年的世界杯，也只记得中国队被灌了九个蛋，灰溜溜的回家。冠军是谁来着，德国？巴西？还是不要脸的韩国？ 嗯，韩国大黑哨，这一点张谭记得很清楚，貌似进了四强。 “我明明挺喜欢踢足球，为什么就没关注02年韩日世界杯呢！” 张谭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后悔没有做好重生的准备，多上网查点资料。不过，转瞬之间张谭又醒悟过来，他重生的时代，细节已经扭曲了，自己的那些记忆，还能不能保证结果正确，是个未知数。 万一，明年中国队就爆发了，夺了世界杯冠军呢？ “连胡总都给弄没了，国足夺个冠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还真是会奇怪，目前的中国足球，同样是有够烂的，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线。昨晚亚洲区决赛，国足打阿曼，二比零，还算可以。” 历史细节的改变，令张谭有些丧气，那些能够赚大钱的点子，似乎都已经用不上了。 不过很快张谭就振奋过来，条条大路通罗马，他又想到了另外的金点子。他查过了，这个时代很多经典的作品都丢失了，尤其是电影、小说、电视剧、歌曲，时间久远的作品当然都已经出现了，但是越靠近2001年，丢失的作品就越多。 “这是重生带来的影响？亚马孙雨林中的一只蝴蝶扇了扇翅膀，两周后德克萨斯州发生了龙卷风，蝴蝶效应么？” 张谭陷入了深深的幻想之中，唱的歌红遍大江南北，写的小说被翻译成n种语言，拍的电影屡次斩获大奖，一段非凡的艺术人生。 然而幻想之后，他又豁然发现，自己不会编曲，小说那么多字也没法都记住，拍电影更是一件麻烦事。 “不会可以学，经典就在那里，我总能够创作出来……但是我的理想真的是名动天下，权财全收吗？” 十五岁的身体，三十岁的灵魂，张谭有些迷惘。 上辈子混的不如意，但也不至于落魄，谈过恋爱分过手，炒过鱿鱼辞过职，口袋空空穷乐呵，忙忙碌碌混日子。 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 志向这种东西，往往是少年郎的追求，越是成熟，就会越是现实。重生了，随着幻想的褪去，张谭才真正发现，自己并不渴望惊天动地，在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其实就是潇潇洒洒活一辈子。 以前没能珍惜的人，加倍珍惜。 以前没勇气去做的事，鼓起勇气干了。 以前犯过的错误，这一次不想要再犯下。 以前让父母为自己操碎了心，这一次唯有孝顺。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读书、创作，快乐生活。” 老天爷既然安排了他重活一次，肯定有它的意义，张谭觉得许三多说的不错，有意义就是要好好活，好好活着就是做有意义的事。 抬起头，张谭看到了墙壁上的日历。 2001年8月31日，星期五，农历辛巳年七月十三，蛇年。而张谭是1987年4月13日，星期一，农历丁卯年三月十六，兔年出生。 今年周岁十四，虚岁十五。 细胳膊细腿，十分稚嫩的样子，发型也是老土的小平头。一米六五的个子，偏矮了点，不过以后他能长到一米七五，差强人意。嘴角处，已经有了毛茸茸的胡须，意味着此时他正处于躁动的青春期。 “明天就要上学了，双墩中学么，真是怀念啊。” ------------ 第002章 老海虾 “我是一棵葱，站在风雨中……” 此情此景，无法不让张谭感觉到自己的处境，与这句白痴的话，和谐的恰到好处。 谭明霞一如他记忆中，自己爱唠叨的老妈，真的很爱唠叨，从早晨起床就开始在张谭的耳边开启吹风机，直到快要到车站了，还没有停下来。 “到了双墩中学，好好用功，你也不小了，不要总把自己当小孩子，以为还能贪玩。高中不好好念，考不上大学，一辈子就毁掉了。双墩中学那么远，我跟你爸不在你身边，没人管着你，你自己要管好自己……” 听着老妈的唠叨，张谭背着书包，拖着带滑轮的行李箱，饶是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适应，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竟然重回高一了。 破败的街道，老旧的门面房，还有前面那熟悉的圆滚滚的中巴车，都给他带来了别样的感受，这就是2001年，十五年前。 “妈。” 张谭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年轻”的父母，荡起微笑：“我不想念书了。” 谭明霞楞了一下，随即一巴掌扇在张谭的头上：“臭小子，不念书你不如去死！” “有话好好说，老妈。”张谭抱头鼠窜几步，忘记有多少年，没被老妈打过了，“那我就去念书好了。” “念书还有这样的！要么好好去双墩中学念书，要么就在家复读一年，趁现在还没报名，还有机会选择。”谭明霞看张谭，越看越生气。 张全顺则站在一旁，背着一个迷彩图案的大包，没有说话。和很多不善于跟子女沟通的父亲一样，张全顺跟张谭这对父子，平时的交流很少，除了说事情，基本上没话说，谈心之类的更不用想了。 小时候他不是很懂父亲，但是年纪渐长后，愈发的明白了，父亲同样有充沛的感情，只是羞于表达。 唠叨的母亲，木讷的父亲。 张谭觉得重生真好，忍不住上前，将母亲拥抱住：“老妈，放心，儿子已经懂事了，以后会努力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完，松开愣神的母亲，又跟父亲拥抱了一下。 父亲显然和母亲一样意外，甚至于有些闪躲，跟儿子拥抱，在他的人生里，几乎没有出现过。 其实张谭也有些不习惯，只是现在真的很想拥抱他们。 拥抱的时间很短，几乎是一触即分，将大包从惊讶的父亲肩膀上接过来，背在自己身上，张谭有些吃力的挥着细胳膊：“爸妈，保重，我走了。” 想要装出很潇洒的样子，但真的，包有点沉。 好在中巴车就在面前，走几步，就上了车。售票员阿姨很热情，帮着把大包、行李箱接过去，塞进了后备箱里。 “路上小心点，别睡着了。”回过神来的谭明霞，喊了一声。 “晓得。” 看着儿子略显消瘦的背影，谭明霞有些茫然的对张全顺：“他爸，有没有发现，扬扬似乎有些变了？以前没这么……说不好，就是不一样了。” 扬扬是张谭的小名，得名于他的爷爷，爷爷是以前公社退休老干部，喜欢掉书袋，在家里说话说一不二。张谭出生的那天，正好刮大风，赶去镇卫生院的途中，爷爷就拽了一句“大风起兮云飞扬”，于是张谭的小名就叫了扬扬。 后来上户口的时候，爷爷打算让他叫“张飞扬”，但是又觉得“张飞扬”太狂了一点，起名字还是应该低调一点。这时候，平时比较泼辣的谭明霞，也对自家儿子的姓有了点想法，最后不知道谁出的主意，按照张全顺和谭明霞各自的姓氏，给张谭造了个不伦不类的名字。 从此，大名张谭，小名扬扬。 张全顺对儿子突然的拥抱，也是有些错愕，但是他毕竟有些粗心，没感受到张谭的太大变化：“十五了，该懂事了。” “反正我就感觉扬扬有点不一样了，希望他真的懂事了，初中耽误了，高中可不能再耽误了，好好努力，将来考个好学校，我们也少操点心。”谭明霞小声的嘀咕。 另一边。 没了包袱阻碍，张谭恢复了矫健，赶紧冲上中巴车，找了个靠窗空着的座位，坐下来，拉开窗户，冲着父母挥手：“你们回去吧。” “路上小心点。”谭明霞再度重复了一句。 “嗯。” 谭明霞还想再说什么，不过上车的人越来越多，开学季，几乎都是家长来送孩子，吵吵闹闹，将她要说的话，又堵了回去。只能在人群外，望着自家忽然“懂事了”的儿子，试图用眼神告诫他，路上小心。 几分钟后，嘟嘟嘟嘟，中巴车缓缓开动，将送行的家长们远远甩开。 张谭看着渐渐消失在转角处的父母，微微松了口气。 之所以顺势而为去上高中，其实很大原因，是他还不知道如何跟“年轻”的父母相处，他还没有彻底适应回到少年时期，需要一些陌生的空间，来消化眼前的隔阂。 终究，他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十五岁张谭了。 …… 路上的景色有陈旧的味道，但是张谭并没有能够很好的欣赏。 从老家岗集镇赶往双墩镇，虽然都是长沣县的下辖乡镇，还紧挨着，但没有直通的路，要绕道合淝市。岗集镇在206国道、合淮路边上，双墩镇在县道、合水路边上。从岗集镇坐车去新亚汽车站，再从新亚汽车站转去昌运气车站，从昌运气车站才能坐到去双墩的中巴车。 2001年的合淝市，大建设刚刚开始，道路破烂的破烂，修理的修理，很难走。 作为二线城市，即便是市里面，现在公交车也不多。不像未来，公交车四通八达，出租车、黑头车过江之鲫，连地铁、轻轨都要有了。 颠簸的车厢，人多拥挤，空气浑浊。 张谭想睡觉都睡不着，只能抱着书包，整理自己的思绪。昨天他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回到了2001年8月31号，然后就忙着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种种思绪都没来得及释放，也很难去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念书，说实话，他很难相信自己会老老实实的读完三年高中，然后努力学习考一个好学校。 三十多岁人了，明白自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小时候不是，重活一回依然不是，最多拼命考个二本，就算是天大幸事了。 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还需要依靠上大学，来赢得未来。 “拍电影么，现在还不太现实……唱歌呢，貌似我唱歌也就业余级别，写写歌词还可以，但是谱曲有点麻烦，要重新学……写小说吧，我十几年的书龄，总能写好几本小说。不过貌似现在网络小说还没怎么兴起，传统出版的武侠和奇幻才是正道。” “可惜我现在就是一枚穷学生，家里要供养我和姐姐念书，穷得叮当响。否则拿钱出来开几家网吧，绝对是大赚特赚啊，就算不开网吧，做点什么小生意，都能赚钱。现在这个时代，正是中国经济飞腾的十年，黄金遍地啊！” 历史细节变得似是而非，但大势却滚滚如潮不会变。 “劝说爸妈借钱做生意，应该很难，不过，如果我记忆结果还正确的话，不出半年，老爸就要下岗了。粮站被私人承包，所有职工都买断了，买断价似乎是两万还是三万……或许可以让老爸拿这笔钱出来，开网吧。” “马上《热血传奇》就要来了，这款韩国泡菜游戏，风靡全中国啊，让多少孩子走进了网吧这条不归路。” “一切静等吧。” 张谭有些底气不足的想到。 如果历史的细节没改变，他绝对会信心十足的计划一切，但是现在这情况，谁知道历史拐到哪一个拐角了。万一网吧没火起来，万一《热血传奇》消失了呢？ “暂时要做的，就是适应学生的身份，然后写写小说，寄给出版社，赚点小钱。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啊。” 想着，张谭从口袋里掏出来自己带来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一共一千五百元，其中八百元是学费，四百元是住宿费，两百元是张谭一个月的生活费，剩下一百元，爷爷给了其中的八十，还有二十是他暑假抓“老海虾”卖赚的。 “老海虾”其实不是海虾，而是内地产的小龙虾，披着红色的硬壳，张牙舞爪，一点不怕人。 这种小龙虾，个头不大，纵横田间、池塘、沟渠，非常好抓，然后价格还挺贵，一块多钱一斤。拿牙刷刷干净，炒出来味道特别香脆。如果不想干炒，可以把虾仁剥出来，煮成虾糊，能让人多吃两大碗白米饭。 不过现在，吃小龙虾貌似在合淝还没有后世那么流行。 未来的合淝，可是号称中国淡水龙虾之都，龙虾美食成为了合淝的一张名片。 ―――――――― 更新通知：上架前，每日早（8点）中（2点）晚（8点）三更。 ------------ 第003章 双墩中学 “要不然我干脆别念了，回家养龙虾算了……不行，养龙虾太俗了，难得重活一次，生活品位一定要提高。” 心里感慨了一会小龙虾的美味，张谭又重新在颠簸拥挤的车厢里，思考自己的未来。 他从来不是雄心万丈的人，俗人就是俗人，不会因为重生一次就变成高帅富了，但是这不代表俗人没有想法。 俗人也要努力提高自己的逼格，走文艺范人生。 “如果我记得没差，《今古传奇》有武侠版和奇幻版两种，当年我经常淘。还有郑洲出版的《武侠故事》，这两种，应该是现在最流行的小说杂志了吧，哦，还有《科幻世界》。连载的都是武侠、奇幻、科幻这些有悖于传统文学的小说。” “那么，我该写点什么小说，赚稿费呢？” “后世的网文暂时不能写，太新奇了，写出来大家不一定能接受的了，还是按部就班先写写武侠小说吧。不过，我要先写点什么呢？金古黄梁温，这几位老牌武侠作家，不知道还在不在。” 没有电脑，上不了网，张谭很多信息都没法了解。 “如果熟悉的武侠小说都发表了，我也只能想点别的了。” 晃晃悠悠，半个小时的车程结束，新亚汽车站到了，将大包小包的行礼背上，张谭站在了汽车站门口。新亚汽车站位于双岗，而此时的双岗，张谭已经彻底没有印象了，十五年后的合淝一天一个样，而现在的合淝，要多破有多破。 “百废待兴的感觉。” 张谭抬手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有些刺眼。 “哎，小伙子，去哪？”在车站门口转悠的三轮车司机，开到了张谭面前，高声问。 “去昌运汽车站，多少钱？”张谭问。 “昌运？过桥的那个？” “对。” 司机看了一眼张谭，以一种吃了亏的语气说：“看你是学生，给十块钱上来吧。” 张谭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了当年，当年他也是刚来上学，不知道昌运汽车站在哪，就打了个三轮车，结果被要去十块钱，而事实上，昌运汽车站只是过了桥再横穿一条街就到了，打的也不过才起步价五块钱而已。 “师傅你欺负我小孩子是吧，给你两块钱，愿意拉我就走，不愿意就算了。” 如果不是背着大包小包，走路不方便，张谭根本不想坐车，他挺想熟悉熟悉十五年前的合淝，是怎样一番景象。 三轮车司机咧嘴笑了笑，没有一点宰人的不好意思，问：“你是去念书的，高中？” “嗯。” “给五块钱，上来吧。” “说了两块，师傅，多一块我都不会出。”十五年前，他被坑过，这个教训他记了足足十五年，现在坚决不再犯。 “小伙子你真是……”司机师傅有点讪讪的，“行，上来吧。” 三轮车要过桥，桥下面就是合淝的护城河包河，合淝是著名的古城，周朝时合淝就已经有人居住，庐子国就在此建都。三国时期，张辽就是在合淝的逍遥津，八百步卒破了孙权十万大军，几乎活捉孙权，杀得江东小儿闻张辽之名止啼，威震天下。 张谭小时候来逍遥津玩，看着园里张辽骑马的雕塑，听老人说起这个故事，总是幻想，自己会不会就是张辽的后人，大家都姓张嘛。 昌运汽车站，同样破破烂烂，张谭很容易就找到了去下塘镇的中巴车，这班中巴车会路过双墩中学，同样只要两块钱车费。 合水路的路面不比合淮路好多少，也是坑坑洼洼，车子开起来，颠簸不堪。 忍耐着、穿行过陌生又熟悉、破旧却盎然的沿路景色，终于到了双墩中学。 当站在了双墩中学大门口，看着中间高两边矮的学校大门，张谭不禁生出了时空穿梭的错觉，尘封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十五年啊……” 很快，他就按下心思，走进了校园里。 双墩中学的大门朝西边开，一进大门，就是个有台阶的主干道，主干道尽头就是教学楼，教学楼坐北朝南，侧边的墙壁上，金色的大字写着校风。 “尚德、励志、求知、报国。” 在主干道的左边，是一个小湖泊，湖泊上有桥有小亭子，看上去风景很美，但事实上每到中午，大家都跑来这里洗衣服。主干道的右边，是一座假山，种了许多树，傍晚的时候，总有一些搞暧.昧的同学上山“读书”。 双墩中学远离双墩镇，是在农村，马路对面就是合蚌客运专线，合淝通往淮楠、蚌阜的唯一铁路线，京沪线的支线。 遥想当年，总是有一群学生，打着安静的旗号，跑来铁路上，看书背书。 在学校的隔壁，右边有一家田园饭店，几乎就是为了双墩中学而开的小饭店。左边就不得了了，是合淝市第一座高尔夫球场，元一高尔夫球场兼别墅，与双墩中学一墙之隔，新生宿舍正好能背对元一，每天都能从窗户看到别墅里的情况。 张谭没少翻墙头，跑进元一里面闲逛。 不过一杆高尔夫要十块钱，学生没钱，只能干瞪眼。 元一高尔夫球场傍水而建，后面就是蔡塘水库，泛舟其上，滋味悠然，还能钓鱼，张谭就看过有人钓起了胳膊长的大草鱼。 而且最关键的是，元一高尔夫球场别墅，是有钱人的居住地，张谭就看见过安微卫视主持人、当家一姐周群，坐着豪车，跟一个中年人进出过其中一间别墅。 当时正好盛传周群嫁给了富商，两相吻合。 前门是铁路，左邻高尔夫球场，右舍田园饭店，双墩中学的后方，也是一处了不得的地方。那是老坟地，双墩镇的公墓。从学校操场翻墙头，翻过去就是了，说起来，只要不怕鬼，这里十分安静，是个读书、幽会的好地方。 不过女生不会翻墙头，因此没能利用起来……当年，张谭在这里，还干出过一件大事。 一瞬之间，关于双墩中学的点点滴滴，都涌入了张谭的脑子里。 “又回到这里，读三年书了。” “昔日的同学，再一次相逢相识，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吧。” “那么现在，办理入学手续！” ―――――――――――――――― 感谢“天师帆一”的10000币和1888币等打赏。 感谢“我什么也不懂”的1888币打赏。 感谢凌乱中的小胖、小瑶儿的萌果果、朋友o健康的588币打赏。 感谢公孙唐的打赏。 感谢老朋友们的慷慨支持，新书急需大家的鼎力支持，拜求推荐票和收藏！ ------------ 第004章 卡尺头 手续并不算麻烦，尤其是招生老师，张谭还认识。 这个老师是他四叔的同学，张谭之所以来双墩中学念书，就是因为这个老师存在。按照家里的意思，这边有认识的老师，能管一管张谭，但是很显然这位老师不合格，高中几乎从未管过张谭。 如果早知道这老师不负责任，家里绝对不会同意张谭来双墩中学念书，岗集镇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去长沣县读书，或者就在岗集中学念。 这个时代，学校的教学质量，是有排名的。 在长沣县，排第一位的自然就是长沣一中，市级示范高中，后来还升了省级。第二的是长沣二中，第三就是双墩中学了。 岗集中学属于倒数，附近的吴山中学、土山中学等学校，同样是倒数。 “你自己知道宿舍怎么走吧？沿着主干道往右走，岔到小路上，看到那一排瓦房没有，你的宿舍就在那边，103房，最近的那间。”四叔的同学，连带路都懒得带，直接伸手指了指。 张谭当然知道在哪，也不想烦他，直接点头：“我知道。” “那你去吧。” “哦。” 对这个老师，张谭是一点尊重都没有，上一辈子的三年高中生涯，他对张谭可是一点都没尽责。 背着大包，拖着行李箱，很费力的来到了宿舍区，一排有十几间并排的瓦房。 这是七八十年代双墩中学建的宿舍，破烂简陋，门前都是荒草。 双墩中学有三片宿舍，一片就是这里，上个世纪的老瓦房。一片就是现在的女生宿舍，是两栋五层的小楼。再一片就是学校新建的学生宿舍，有六层，每一层有十五间宿舍。 只是因为新建的宿舍还没竣工，他们这批男生新生，只能跑来住瓦房。 而整个高中生涯，仅仅是宿舍，张谭就搬了三次。 第一次自然就是这里的瓦房宿舍，住了大概半个学期；第二次是女生宿舍，因为瓦房普遍漏雨，学校想办法把老师住的三层小楼给空出来一栋，让给了女生，把原本的一栋女生宿舍让给了男生；第三次就是新宿舍竣工，正好赶上高二文理分班，重新分了宿舍。 最奇妙的莫过于第二次搬的宿舍，跟女生宿舍面对面，下了晚自习，女生宿舍亮起灯，多少少年睡不着觉啊！ 红外线的激光灯，总是在女生宿舍游来游去。 有那些骚一点的，干脆就光着膀子站在窗户前，大胆让女生欣赏自家的瘦排骨。 都是刚发育的学生，真没几个学生有肌肉。 “103宿舍，103宿舍应该就是这间了。”将大包放在门口，张谭站在一扇破旧的铁皮门前，门上的房间号很模糊。 十几年前的记忆，张谭已经有些模糊了，观望了好一会才确定这间就是103宿舍。其实也是他脑子秀逗，直接拿钥匙试一试，不就知道是还是不是，总不会用103宿舍的钥匙，能打开其他宿舍。 不过，话也难说。 张谭记得他们搬去新生宿舍之前，就有人拿自家的钥匙，跑去新生宿舍开门，还真开了好几间宿舍的门。 貌似这种统一制式的锁，重复开启的可能性大增。 不管怎么说，张谭进了宿舍，挑选了靠近门口的下铺，他不喜欢睡上铺，特别是这种老式的铁架子上下铺，爬上去很费力。 宿舍是那种瓦房顶，六张上下铺一共可以睡十二个学生，厕所还得跑去一排瓦房的尽头，是个破旧的公厕与水房合体的建筑。 铺好床铺，收好贵重物品，带上剩余的四百多元钱，张谭锁好门又出去了。 …… “师傅，去双墩镇。”校门口停着很多三轮车，去一次镇上两块钱。 这个时间点，几乎都是来双墩中学的人，很少有去双墩镇的，因此车厢里就张谭一个人。不一会，在颠簸之中，来到了双墩镇，此时的双墩镇和张谭记忆中差不多，毕竟他对双墩镇的印象，就是高中生活那三年，之后双墩镇如何发展，已经毕业的张谭甚少关注。 “大转盘，小转盘，新.浪网吧，沸腾网吧……还是先去理发店吧。” 张谭进了一家从门面上看，算是很时尚的理发店。2001年的时候，城市里已经兴起了新式的美容美发，但是小城镇，还是以老式的推头剃发为多。张谭之前的老土“小平头”发型，就是这种一块钱一个的发型。 现在，他要改变。 进了理发店，一个长相马虎的女店员迎了上来：“找人吗？” “理发。” “你头发这么短，还要理发？”女店员显然以为张谭是来搞笑的。 张谭坐在了理发的椅子上，指了指自己的头：“假光，要不要先洗个头？” “假光？什么假光？”女店员有些疑惑。 这时正在给另一个顾客理发的年轻理发师，似乎就是老板，转过头说：“你说的是圆寸是吧，卡尺头，行，小翠你先给他洗个头，我剪完这个就来。” 假光，或者说圆寸中的卡尺头，就是那种将头发整个都推掉，长短一致，能清楚看到头皮，很像劳改犯的发型。这种发型，看上去会令人很有精神，而且有种拽拽的痞.子味道。相对于普通中学生的小平头，或者小混混的二分头，卡尺头显然十分犀利。 美剧《越狱》里面的男主角米勒，就是这款卡尺头，张谭就是看《越狱》喜欢上的卡尺头，不过那已经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难得重活一次，张谭希望能活出一个潇洒的人生，第一步，就是从改变发型开始。 洗头妹的手法很差劲，指甲也留的有些长，很勉强的帮张谭洗了头，随后理发师剪完别人，开始给张谭剪发。全程电推剪，几乎是贴着头皮推上去，一圈下来，脑袋顿时从方形变成了圆形。 张谭的发际线遗传自老妈，很低，而且有一个尖尖的角，俗称美人尖。 以前听别人说，男生有美人尖容易风流，不过饱经沧桑之后，张谭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现在理成了卡尺头，再加上美人尖的点缀，整个人顿时一改先前的老土，变得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起来。配上为了开学特意穿上的一身新买体恤衫和牛仔裤，霎时间人就时尚起来，仿佛走在了流行前沿。 张谭不算帅，但也不算丑，配上犀利的发型，反倒是十分耐看了。 “几块钱？”张谭对着镜子左照又照，十分满意。 “五块钱。” “很值。”张谭笑了笑，忽然又问，“老板，有办会员卡吗？” 老板很爽利的说：“有，充一百送五十。” 小翠眼巴巴看着张谭，似乎已经开始准备要帮着办卡了。 不过，张谭只是点点头：“那好，下次来办。” 然后就在小翠鄙视的眼神中，离开了这家美容美发店。 不是他不想办，卡尺头这种发型，需要经常打理，办个会员卡很方便。但是奈何他口袋里钱不多，还不知道写小说能不能挣钱，随便就乱花了，吃饭怎么办。 民以食为天！ “下一步，嗯，上会网，多搜集一些信息。” 找准记忆中的新.浪网吧方向，张谭大步走过去。这家网吧，当年留下了他多少的美好回忆啊。 ------------ 第005章 元老号码 金古黄梁温，都是武侠大家。 可惜这个世界中，一个都没有，倒是卧龙生、司马翎、诸葛青云这些二线武侠小说作者，一个都不缺，还有一些张谭没听过的作者。 “啧啧，我要是有脑内度娘，这是妥妥的成一代武侠宗师的机会啊，可惜，我只是对几部经典比较熟悉，还是看多了电视剧的缘故，小说原文真心不记得了。不过，我的文笔也不差，就是把电视剧复述一遍，也能写出几本不差的小说吧。” 上了网，了解了世界的信息，张谭越来越有底气了。 回档带来的影响，就是很多熟悉的人和作品都消失了。 “不过消失了也好，你们的风.骚，我会继承下来的，安息吧。”虽然觉得这样有点对不起他们的意思，但张谭的内心里，依然是有着无垠的窃喜。 “那么，我就构思一下，处.女作写什么小说吧。” 说起来，那些不够经典的，张谭根本记不住，记住的，也就是那些个比较经典的，并且改编成电视剧的武侠小说。 金庸的《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鹿鼎记》、《倚天屠龙记》、《笑傲江湖》、《神雕侠侣》，这几部是每年暑假的轮回，不想看都没办法。 古龙的《陆小凤》、《绝代双骄》、《小李飞刀》、《楚留香》、《流星・蝴蝶・剑》，虽然电视剧的播放次数并不多，但是原著很耐读，张谭没少翻阅。 黄易的《大唐双龙传》、《寻秦记》、《覆雨翻云》，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白发魔女传》，温瑞安的《四大名捕》，都是一时瑜亮。 还有一些像是《侠客行》、《碧血剑》、《圆月弯刀》、《武林外史》、《萧十一郎》、《天涯・明月・刀》、《云海玉弓缘》、《书剑恩仇录》、《铁血大旗传》、《飞狐外传》、《萍踪侠影录》、《多情剑客无情剑》、《连城诀》、《三少爷的剑》等等，张谭早已经忘记了很多细节，只记得大概的故事梗概了。 “抽空先把这些小说的大纲给回忆着写下来，等有时间，再慢慢去填补内容。” “而且，除了金古黄梁温，还有一些新派武侠，也可以慢慢写出来……凤歌的《昆仑》，萧鼎的《诛仙》，孙晓的《英雄志》，小椴的《杯雪》……” 这样想着，张谭的脑子里就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 写武侠小说，投稿，赚第一桶金，学习谱曲，写歌，能唱则唱，不能唱就走幕后，接着策划综艺娱乐，累积原始资本，最后学习拍电视剧、拍电影，如果有机缘，开个公司，把什么歪y语音、微信、微搏弄出来，最后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嗯，大概我所有的野心，就是这么着了。” 靠在椅背上，张谭感觉心情越来越好了。 网吧里人数爆满，都在玩着红色警戒、反恐精英、仙剑奇侠传等等单机游戏，也有人单纯聊qq聊得起劲。 张谭还瞥见隔壁的网友，正在开着小窗口，看动作爱情类小视频。 2001年的网络生活，大概就是这样了。 “貌似我还没有申请qq啊！” 这个时期的qq刚刚迎来快速发展时期，已经突破了200万人同时在线大关，而且idg和香巷盈科数码，已经各自投资了110万美元，用于qq的发展。可以预见的将来，qq一统中国即时通信市场不远了。 此时的qq还是那种简单的下拉式菜单，没有qq群、没有qq视频、没有qq空间，也没有qq游戏，就是捆绑了一个tt浏览器，然后多了一个能够查看对方ip（网络地址）的功能。 然后，名字还不叫qq，叫qicq，中文名“腾讯网络寻呼”。 不过也快要改了，因为qicq是模仿了国外的icq，现在已经被icq母公司状告侵权了。不出意外的话，没告赢，然后明年，qicq也赶紧改名qq避嫌。 为了更多的抢占市场，qq的注册很方便，开个网页就能注册n多个。 而且现在的qq还没有盈利方向，号码也是早期六位、七位随便发，不像以后，八位都是稀罕号码，六位、七位要钱买。 趁着不要钱，张谭就试着多申请了几次，前面六次都是八位数的号码。 终于，第七次，出现了张谭期待的六位数号码，号码里面没有张谭讨厌的4这个数字，有三个张谭喜欢的8这个数字，且号码是1开头的，原始就是一个月亮的等级。 这种带等级的六位数号码，都是别人使用过的号码，期间三个月还是几个月没有再次登录，被系统给强制收回了，继续流通。 也就是现在的qq还没正规化，功能稀少，用户黏度不高，许多早期申请过的人，玩腻了就丢掉了。或者是因为互联网刚刚诞生，有些人密码意识还不强，忘了密码，将qq号弄丢了。 才会被张谭捡漏成功。 “好，就你了！” 张谭欣喜的将这个新的qq号记了下来，准备日后好好培养。这个1字开头的六位数qq号，肯定是2000年注册的元老级qq号。在他的印象中，好像qq最早推出的是五位数号码。 1998年11月11号，腾讯公司成立，1999年，腾讯公司模仿icq开发出即时通信软件qicq（99a版本）。第一个qq号就是五位数的10000，这个号码应该是腾讯公司的原始号码，这一年qq只发展出了8万会员，也就是说，五位数还没申请完。 2000年，qq破了十万大关，开始发放六位数号码。也是这一年，qq又破了一百万注册用户，接着再破一千万注册用户。于是乎，六位数号码绝迹，七位数也几乎绝迹，八位数号码开始成为主流。 等到明年，2002年，qq注册用户会破一亿，九位数号码就该出来了。 …… 六位号码，可以称之为靓号了。 靓号到手，张谭心情十分愉悦，当即就搜索了在线用户，准备找个女网友聊聊天。这时候的网民还很淳朴，注册上写着女，一般就是真的女性，不像以后，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不过，准备加好友的时候，张谭才想起来，qq目前还没视频，只有语音。qq视频和qq群，都要等到明年qicq－2000更名qq，发布新版本，才会发布这些功能。 “没有视频，聊个屁的天。” 于是乎，张谭果断的将qq搁置，开始继续搜索信息。 除了吃了顿午饭，一整天，张谭都呆在网吧里，搜素自己需要的信息。一直到下午四点钟，他才意犹未尽的结账下机。 走出了新.浪网吧的大门，伸个懒腰，再看看手中新买的笔记本。 上面以及密密麻麻的记载了无数的资料，都是一些与张谭重生前不同的资料，哪位明星消失了，哪部电影还没拍过，哪首歌曲不存在……国家领导都是谁，城市名称变了没……不仅是国内的，还有世界的。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的变化，还真不小，留给张谭发达的宝藏，同样不会少。 最后，张谭又把目光定格在了其中一页纸上。 上面记载着《热风》、《今古传奇》杂志的邮寄地址和电话号码。 “原本想要找《武侠故事》和《今古传奇・武侠版》的，谁知道这两本杂志根本就还没创刊，郁闷了。” ------------ 第006章 多加两个鸡蛋 武侠小说，在香巷那边，盛极一时。 卧龙生、诸葛青云、司马翎，全都被捧为宗师，还有什么张非凡、李铁臂等上辈子没听说过，现在却久负盛名的港派武侠作家。他们的作品，改编成了很多电视剧，而盗版书更是传遍大江南北。 只是令人无语的是，大陆这边还是有些贫瘠，读者热情很高涨，盗版的香巷武侠小说本本抢手，几乎印一次卖空一次。但是，武侠作者和武侠杂志，却几乎没有。 而且张谭对比了一下自己高中时代的记忆，似乎他高中时在小书摊上淘的二手《武侠故事》、《今古传奇・武侠版》、《今古传奇・奇幻版》，都是高二之后的事情，也就是说，这几本杂志，都要等到明年，才会创刊。 “我可等不及。” 于是张谭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准备给《今古传奇・武侠版》的母刊《今古传奇》，《武侠故事》的母刊《热风》投稿试试。 他猜想既然明年《今古传奇》会创刊《今古传奇・武侠版》，《热风》会改版为《武侠故事》，那么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这两本杂志都刊载通俗小说，武侠也属于通俗小说，说不定对方编辑部，已经开始求稿武侠小说了呢。 “若是杂志投不成，我干脆去投报纸吧，当年金庸就是在报纸上连载自己的武侠小说，我为何不能效仿呢。” 夕阳坠落在天边，中午的燥热已经消退，今年的秋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张谭的信心却如同初升的太阳，火热火热。 重生之前，俗不可耐，重活一次，定要活出文艺范。 “大艺术家――张谭，想想挺激动么。” 张谭笑着想到。 …… 9月1日，9月2日，都是双墩中学报名的时间。 回到学校，张谭望着在校园里穿行的学生，想要辨识出曾经认识的人，只不过这很困难，他的上一个高中时代记忆，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时间，不熟悉的人早忘得一干二净，熟悉的人，也经历了沧桑的改变，记忆一次一次更新。 现在的这些粉嫩小孩子，真心有点难以辨认，顶多是有些模糊的印象。 “而且，我记忆中未曾磨灭的那几个人，应该都还没来报名吧。”张谭想着这些事，回到了宿舍，宿舍门是开着的。 里面的一张床铺上，正坐着一位虎头虎脑，但是身材很单薄的学生。 一瞬间，张谭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对这个学生的记忆。 王飞虎。 长沣县土山乡哑巴店村人，张谭高一的同班同宿舍同学，是个个性比较**的家伙。高二文理科分班后，去了理科班。此后张谭跟他就联系渐少了，毕业后更是各奔东西，未曾联系过，他也没来参加过同学会。 只是互相加过qq，偶尔张谭会浏览到他的动态。 知道他在黑泷江省与俄罗斯交界的乌苏里江上游的兴凯湖，国防哨所里当兵。他有一张照片，张谭印象比较深，王飞虎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扛着枪，踩在兴凯湖冰层上，背后就是写着“兴凯湖”三个大字的石碑。 “你好，我们一个宿舍啊，我叫张谭，张辽的张，谭嗣同的谭，你呢？”张谭笑着问。 “我叫王飞虎。”王飞虎看上去有些拘谨，双手支撑在床沿，不是很习惯这里的环境。 宿舍的确太破旧了一些。 张谭扫了一眼宿舍，除了多了王飞虎之外，还有两个床铺已经放上了被褥：“这两个人，你认识了吗？” “不认识，我来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 “哦，你几点来的？” “刚到没一会。” “老家哪的？”张谭明知故问。 “哑巴店你知道吗？” “知道，土山乡对吧，我家岗集镇的，跟你们家土山乡挨着的。不过土山来双墩，距离不近啊。”张谭熟络的带动话题，他毕竟是三十多岁的大叔，再怎么装嫩，也远比王飞虎这样的青涩少年要成熟，尤其是交际方面。 王飞虎不好意思的说：“上长沣的学校，一样很远，而且没考上长沣一中，去长沣也没意思。” “我也是这么想得。”张谭附和。 合淝市是安微省的省会，下辖三县四郊，长沣县是最北边的县。地形上呈一个南北走势的长条形状，有两条公路合淮路（206国道）、合水路（县道）贯穿南北，并列在县里左右两边。乡镇的分布，基本上也是沿着两条公路，左右对称。 双墩镇在长条形最南边的右边，岗集镇在最南边的左边，两个镇紧挨着，都与合淝郊区毗邻。土山乡紧挨着岗集镇，但是距离双墩镇就要远了一些，尤其是在当下还没有修建村村通的情况下，得从合淝市绕路。 按照常理，合淮路沿线乡镇，跟合水路沿线乡镇，很少有交际。合淮路沿线乡镇的学生，跑去合水路沿线的双墩中学念书的，很少，成绩差的基本上都留在本地念书，成绩好的则选择去了水家湖镇。 水家湖镇是长沣县的城关镇，位于长条形最北边的左边，一中、二中都在这里，与岗集镇中间隔着罗塘乡、庄墓镇、义井乡、杨庙镇、吴山镇、土山乡，很远。 换句话说，长沣一中在县北偏西，双墩中学在县南偏东，一北一南，起码距离七八十公里。 因此，选择来双墩中学念书的王飞虎和张谭，都有些突兀。 有了这么一条相似的经历，王飞虎渐渐的拘束少了。 聊了没一会，天就要黑下来。 “去吃饭吗？”张谭问。 “好。” …… 双墩中学的食堂，还没有后来的那种刷卡机制，都是买饭票，当然，直接给钱也不是不可以。饭票分为两块、一块、五毛、一毛四种，是那种比火柴皮稍小的长方形塑料皮。 绿色的是两块的，红色的是一块的，一块钱能打到一份荤菜；黄色的是五毛，五毛可以打到一份素菜；蓝色的是一毛的，可用来打米饭或者打开水。 这个年代，三毛钱米饭就能让人吃到饱了。 张谭换了十块钱的饭票，似乎是因为刚刚开学，食堂并没有烧菜，只有炒饭和面条、粉丝卖。 一般的油炒饭是一块五一份，要加个鸡蛋，或者加个火腿肠，都是多收五毛钱。 很便宜。 当然，张谭的生活费，一个月家里也就给两百块钱而已，换算下来，一天七块钱都不到。早晨吃两块钱，中午吃三块钱，晚上再吃两块钱，基本就花完了。就目前看来，张谭正处在长身体时间，一天七块钱根本不够吃。 别说还得省钱去上网。 那时候他的挣钱办法，就是回家说要花钱买资料，然后月头潇洒几天，月尾吃泡面，还得借点钱。 “荒唐的岁月，似乎又回来了，只是，现在我想荒唐，都没那个兴致了……上辈子我体格差了点，就是因为高中没吃好，营养不良，这辈子一定要加倍补回来！” 排着队，张谭有些感慨。 很快，就轮到他和王飞虎买饭了。 “你吃什么，我请客。” “不用，我自己来买。” “好吧。”张谭无所谓的转过身，对窗户后面的食堂老板说，“我要一份蛋炒饭，嗯，多加两个鸡蛋。” “多加两个鸡蛋是吧，三块钱。” ------------ 第007章 笔记本 食堂的炒饭味道并不咋的，不过张谭的身体明显处在发育阶段，几下子就把一大海碗的蛋炒饭给吃光了，连米粒子都没给剩下。 吃饱喝足，回到宿舍。 之前床铺在但人消失的两个舍友，也回来了，自然又是一番认识。 一个小胖子，叫陆昆，双墩镇本地人，但是家住农村，有点远，也选择了住校。一个瘦高个，叫陆鹏，同样是双墩镇本地人。陆姓是双墩镇的大姓，张谭记忆不差的话，还会有一个舍友，也姓陆，叫陆勇。 “这样说张谭你是岗集人，岗集在哪边啊？”问话的是陆昆，胖乎乎的很和气。 对于陆昆，张谭很熟悉，因为他是张谭他们班，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位，高考考了一本线，报了南亰农业大学，结果撞车，撞去了江蘇科技大学，一本的成绩上了二本。双墩中学每年也就两三个一本线学生，还撞车了一位，当年的张谭，没少替陆昆可惜。 “以后高考，劝他填一个稍微差点的重点大学吧，免得再撞车。” 心念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张谭就跟陆昆、陆鹏、王飞虎，天南海北聊了起来。 “高一五班的班主任，你们可知道是哪个？”陆鹏问，高一五班是他们被分去的班级。张谭和陆鹏也不能算熟悉，他和王飞虎一样，都是高二文理分班去了理科班。 “不知道，我们才刚来，哪知道班主任是哪个。”陆昆摇头， 王飞虎自然也不知道。 张谭却笑了笑：“高一五班班主任，是余娜。” “于娜？乖乖，新丝路冠军！”陆鹏来了精神。 “呵呵，不是丁字于，是人字头的余，余娜是刚从埠阳师范学院毕业的大学生，教我们语文。”张谭随口说着，但是他的眼神，却穿越了时空一般，想起了当年，初见余娜时。 那时候，余娜还有着朴实的青涩，虽然长得并不算多漂亮，但是作为一名年轻女老师，着实让人兴奋。而且她还和去年（2000年）新丝路模特大赛夺冠的于娜，名字一个读音，这让男同学，分外的飙升荷尔蒙。 新丝路去年夺冠的于娜，在国内火了半边天，多少少男把于娜当成了梦中情.人。 梦中的于娜看不到，眼前的余娜也是不错的替代品，于是乎，迅速成为高一五班第一位女神。当然，那时候还没流行女神这种称谓，是以老土的梦中情.人来表示女性的魅力。 余娜是教语文的，张谭为了引起余娜的注意，就拼命的学语文，看作文选，背唐诗宋词各种古文，最终练就了不错的文笔，次次考试都是班里的语文第一名，学校的第一名。这差不多是他学生时代，最光荣的一件事了。 哦，还有一件事，他的地理同样是全校第一。 只可惜，其他几门课，特别是数学和英语，扑街到家了。他之所以没考上大学，就是败在了偏科上面。 余娜的话题，足足令三个骚年讨论了半个小时。 而张谭已经撤离，夹了个笔记本，躲进了蚊帐里，他需要趁着自己记忆还灵光的时候，将他能想到的所有有关未来的记忆，都记录下来。尤其是那些历史拐角的重大事件，以及他未来发达的保证，各种作品的内容。 重大事件只要记录一个时间和结果，就ok了。 作品内容只要记录一下故事的梗概，也ok了。 人的记忆是有触发机制的，只要有一个联系点，那么曾经遗忘的记忆，就会再度回来。就像他之前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还有叫王飞虎和陆鹏的同学，但是看到他俩，自然而然就浮现了以前相处的记忆。 当然，他目前也只能记得起一些故事梗概，人脑不是电脑硬盘，能把细节记得一清二楚。 他现在能记得起很多故事梗概，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似乎重活一次，记忆好了很多。以前他真的只能记住一些主要情节，但是现在，用力回忆的时候，记忆就立刻鲜活起来，好像那些内容，就是前一秒钟才刚看过一样。 “难道是因为，这具身体还处在发育期，大脑的思维敏捷、记忆清晰？又或者是因为我重生了，两个灵魂叠加在一起的缘故？” 这注定是一个未解之谜，张谭自己弄不懂，也不会告诉别人，他只会把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 这个夜晚，张谭忙碌到半夜才睡，他的32k笔记本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二十多页纸，这才仅仅记录了需要记载的记忆一小半。 未来都是敲键盘，很少拿过笔，张谭都快不会写字了，写得很慢，而且屋子里没有桌子，只能趴在床上写字，麻烦的很。 有好几次，明明是个非常简单的字，张谭却还得问问室友。 “陆昆，擎天柱的‘擎’字怎么写？” “擎天柱的擎啊，应该是尊敬的‘敬’，下面放一个‘手’吧。” “ok，了解了……那个，锤子的‘锤’又是怎么写的？” “锤，提手旁，放一个下垂的‘垂’。” “下垂的‘垂’又怎么写？”张谭继续不耻下问。 睡在上铺的陆鹏忍不住插了一句：“张谭，你是来搞笑的吗？怎么这么多字不会写。” “考考你们而已。”张谭没心情计较自己究竟是不是太过于搞笑，他很专注的写笔记，这可关乎到他的未来发展。 三十岁的大叔，知道想要潇潇洒洒的重活一次，有钱是最基础的保证。 暂时他只是按部就班的来到学校，报名上学，这不代表他以后也会按部就班的上学念书考大学，他只是暂时还没能力做出改变，一切都得等到赚到钱之后，再从长计议。 双墩中学只是他暂时的驿站。 路在何方，还没想好。 一夜忙碌过去，第二天，9月2日，依然是报名时间。张谭拒绝了陆鹏的一起上网邀请，直接夹着笔记本，跑去了操场。学校的操场是泥地，只有一圈砖头圈出来的跑道，和大片空地。 足球场就是这片空地，临时再找两根竹竿竖起来，就算是球门了。 至于篮球场，是在另外一个废弃的老操场上，有六个篮球架，但是基本上都已经破烂不成样子了，这些都是七八十年代修建的，二三十年的风风雨雨，篮球架还没倒，已经是个了不得奇迹了。 张谭来操场并不是来玩的，而是操场有个主席台，主席台的水泥架子，可以趴在上面当桌子使用。 现在学校还没上课，教室都锁了门，张谭想找一张桌子都找不到，趴着书写实在太难受，只能过来这里写字。 而且因为主席台后面就是瓦房，学校教师家属的住房，正好可以在下午的时候，遮荫。 至于上午，硬抗太阳吧。 一瓶矿泉水，一根原子笔，洋洋洒洒大半天。 “呼呼，比较重要的信息终于整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整理作品了。” ------------ 第008章 四大名捕震关东 既然已经确定要选择武侠小说，作为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张谭当然要好好的规划一下，把自己能记住的作品，整理出来，然后按照个人评价，从低往高发表。 而第一部处.女作，很好选择，温瑞安的《四大名捕》。 因为《四大名捕》的写作时间很早，温瑞安二十多岁时，就已经开始写《四大名捕会京师》了。 温瑞安的武侠小说，基本上都是连在一起的，故事背景和人物互相串联。《四大名捕》这个系列，陆续写有《四大名捕斗将军（少年四大名捕）》、《四大名捕震关东》、《四大名捕会京师》、《四大名捕骷髅画》、《四大名捕逆水寒》、《四大名捕走龙蛇》、《四大名捕破神枪》、《四大名捕斗僵尸》、《四大名捕战天王》等等。 不仅仅温瑞安写了很多四大名捕的故事，还有一大堆编剧，编了更多的四大名捕故事，一大堆漫画家，画了更更多的四大名捕故事。 整个四大名捕，可以说，就是同背景的不同故事而已。 张谭就打算先把《四大名捕》给写出来几个小故事，赚点儿小钱和名气，等名气打出去了，再发表更经典的作品。 总要一点一点累积名望，否则一出手就是经典，实在太高调了。 “先写什么呢？少年四大名捕，还是会京师？” 《四大名捕》系列改编的影视剧很多，首先，张谭最熟悉的是重生前，刘亦菲和邓超主演的《四大名捕1、2、3》，这三部由陈嘉上执导的电影，的确很烂，冷血变成女儿身，实在颠覆，但参考价值还是有的。 再有就是港台的几部四大名捕电视剧，以及大陆拍的四部电视剧，《四大名捕斗将军》、《名捕震关东》、《四大名捕会京师》、《少年四大名捕》。 “还是先写震关东吧，写完震关东再把会京师写了，这样四大名捕的故事背景就出来了，其他几部都是比较独立和零碎的故事，随便怎么写都可以。” 《四大名捕震关东》原版的小说分为《追杀》、《亡命》两部，两部加起来，也就七八万字，属于中长篇，比较适合投给杂志。 《今古传奇》和《热风》的稿费，都是千字一百左右，质量上乘的话，能给到两百到三百，名家甚至千字一千也不是不可能。 “先写个三万字，把《追杀》写完吧，如果中了，按照千字一百计算，也有三千块钱了。” 计议已定，张谭开始起草背景，架构大纲。 …… 日头西斜，张谭总算把背景、大纲给写好了。 再回到宿舍时，宿舍已经热闹起来，住校的同学都已经赶来了，103宿舍一共十二个人。未来这些人大部分都去了理科班，只有张谭和曹玉传、周雨这两人，一起去了文科班，还很郁闷的没分到一个班。 因为张谭分班考试扑街，去了慢班，曹玉传和周雨去了快班。 “现在想起来，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张谭一边和昔日的舍友打招呼，一边想到。 宿舍十二个人，话题自然不断。 “张谭，你这个发型很酷嘛。”说话的是陆勇，宿舍三陆之一。 张谭伸手在头上摸了一把，一寸不到的发茬，特别扎手：“卡尺寸，贝克汉姆知道吗，英格兰国家队队长，他就是这个发型。” 2001年是贝克汉姆的巅峰期，他是英超豪门曼联的主力球员，也是最帅的球员，已经实现了欧洲三冠王（联赛、杯赛、欧冠），联赛三连冠，荣誉满身。即便现在国内只转播意甲联赛，但贝克汉姆的名声，在中国依然十分响亮。 “贝克汉姆是哪个，不知道。”陆勇笑嘻嘻的眯着眼，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丫是体育废柴。 曹玉传插话说：“有点像刚被放出来的劳改犯。” 张谭不可置否的说：“其实，我的确刚被放出来。” 配合上他在这个时代显得犀利的发型，以及略显沧桑的眼神，板起脸来，还真有点唬人，陆勇和曹玉传，顿时就半信半疑起来。 “张谭你不会真进过那里面吧？”小胖子陆昆，虽然是问话，但那表情，很明显他已经相信了九成。 这时候的学生，还是很单纯的。 “是因为打架进去的吗？”曹玉传问。 陆勇很怀疑，但是又忍不住有些相信：“真的假的？” 张谭瞥了瞥陆勇，想逗逗他们，但还是说了实话：“开玩笑啦，我一直都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他怕弄巧成拙，别人真把他当作小痞.子了，这些学生真的很天真。 当成小痞.子倒也没什么，相反还能震慑住别人，别来惹他。但是张谭忽然又想到，似乎，当年，差一点，陆勇就成了他的大舅哥。这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缘分再见面，但在“可能的大舅哥”面前，还是低调点好。 在张谭否认了自己是劳改犯之后，气氛又重新恢复了轻松，都是半大的小子，很快就没心没肺的聊成一片。 这种单纯而快乐的气氛，张谭却有些格格不入，他本该是这些人当中，最善于交际的，可那些无聊的话题，总让他兴趣缺烦。 三十岁大叔，跟高一学生，又能有多少共同语言。 “如果是妹子，可以很久啊。” 打了个哈欠，张谭拿起脸盆和毛巾，脱剩一条内.裤，走出门去。 厕所和水房是一体的，就在一排瓦房的尽头，里间是厕所，外间是水房。老式的那种，贴墙一排水龙头。 “身材有点瘦，以后得多吃肥肉。” 看着自己瘦排骨一般的身材，张谭有些看不上眼，细胳膊细腿，还不够别人两拳头打的。 哗啦。 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爽彻心扉，上一辈子，自从有了热水器，n多年没有这样冲凉了。 冲冲水、打打肥皂、搓搓灰，五分钟，洗好了澡。 回去之后，钻进蚊帐里，正式开写《四大名捕震关东》。 “四大名捕震关东，作者……谭张……名字倒过来，就算是我的笔名吧。”张谭是个很没创意的家伙。 “第一部，追杀。” “第一章，森林里的十三头狼。” “他曾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中，粉碎了作恶多端的风沙七十六骑；在最酷寒冰冷的黑泷江中，擒下了杀人如麻的滚龙王薛游。” “他曾在热得可以烤熟鸡蛋的地方，埋伏一天一夜；也在可怕的喀曼拉嘎勒维亚山谷，横行千里穿越。” “他曾做过七省巡抚见了也要下拜的官，也曾当卧底时在市肆做过杀猪屠夫。” “他杀过人，也曾经救过人。” “如今心甘情愿地仍在他最钦佩的人门下做事……” ------------ 第009章 余娜 《四大名捕震关东》是温瑞安早期的武侠作品，风格比较类似于古龙。 金古黄梁温这五位武侠大家，各有各的风格。 金庸的书经常洋洋铺开，场面宏大，人物丰满，最突出的是在情感方面，非常细腻深刻。古龙的书则以简练的语言、诡异的风格取胜，个性十足。黄易风格恢弘大气，天马行空又不失严谨，错综复杂又条理清晰。 梁羽生的文字一丝不苟，最适合那种入门读者和慢性子的人打发时光，他也是五大家之中才气最高的一位。 而温瑞安，风格比较多变，有些作品接近古龙，有些作品则接近金庸。虚虚实实，量大管饱，只是每次都喜欢挖坑不填，许多作品都烂尾。而且温瑞安超胆大，无病**都敢写个几大篇，神作和坑爹作对半开。 张谭写不出古龙的诡异风格，也没他们的那种奇思妙想。 但是复述一下却是完全ok的，他的文笔比较偏向于朴实，多多少少有些金庸的味道，总是用比较简单的笔触，将故事情节轻松交代出来。 非要找个文字风格来形容，就是干练。 不去弄那些有的没的，什么无病**，什么吟诗作赋，什么一句话分成n行字来写。 诸如有些武侠作者喜欢这么写：“他来了……他手里有东西，三根指头捏着……混不在意又小心翼翼……黑色如琥珀，是一个晶莹的瓶子……他从不喝瓶里的东西……但是……总有例外……炒菜的时候，还是要放一些。” 张谭就会这么写：“他是来打酱油的。” 当然，张谭在主干上修修剪剪，去芜存菁，但是在细节方面，却很下一番功夫。他脑子里对原著改编成的电影、电视剧有很清晰的印象，因此大到整个打斗的场面、身处的景色，小到人物的表情细微处，全都添加了自己的描述。 让人读了，立刻就会在脑子里，勾勒出一副大概的印象图。 “要是有钱买台笔记本电脑就好了，才写了三千字不到，手腕就酸了。”一个晚上，才写了三千字左右，张谭有些不满意。 要投稿，起码也得写个一万字，让人看出来味道了，才可以。 “嗯，明天就开课了，貌似学校没有军训，直接就上课。反正我对考大学，也没什么想法，上课的时候，争取多写一点，赚钱才是第一要务。” 熄灯，睡觉。 …… 第二天，张谭在宿舍的吵闹中醒来。 看了看床头放着的三块钱买来的电子表，时间早上七点十分。 “快起来哦张谭，别迟到了。”周雨是个大高个，还有些偏旁，但是长相比较柔弱，胆子也很小，气质还很娘。 “知道了。”张谭一个鲤鱼打挺，差点没把床板给踩断了，“破床，硬板的，睡的不舒服。” “你在家都是睡软床？”周雨问。 张谭楞了一下，貌似他现在在家里也是睡的硬板床，只是重生之前，习惯了睡席梦思而已：“是啊，软床。” “软床睡不好，尤其是身体还在发育的时候。” “也对哦。”张谭没有点了点头，从床上爬起来，“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什么？” “每天都在五万平米的床上醒来，面对两百个女仆……”穿好衣服，拿起牙缸牙刷，张谭还在挥手比划着，幻想醒来时因为穷的只剩钱而烦恼，“走开，你们这些该死的钞票，不要再来烦我了。” 水房里，人满为患，瓦房宿舍区的高一新生，全都挤了进来。 习惯了一个人过生活的张谭，还真不习惯这样人多的场面：“唉，去外面租房子也是当务之急啊！” “现在这两天还好，宿舍还算干净，等过几天，臭袜子臭鞋发酵了，我肯定要中毒……不过话说，当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真是娇贵了。” 洗完脸刷完牙，时间已经七点二十了，周雨和王飞虎都在催促张谭快点走，短短时间里，两人就有种和张谭成为一伙的感觉。 三人很快走上主干道，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行色匆匆，纷纷涌向了主干道上的两家早点摊。 一家是卖包子的，有豆浆、烧卖、辣糊汤，有香菇馅的包子，粉丝馅的包子，咸菜馅的包子，还有肉馅的包子。 另一家是卖油炸早点的，油条、麻圆、春卷、糍糕、狮子头，茶叶蛋与豆浆也有。 这两家还有同时在卖本地产的丰大酸奶。 “四个香菇馅的包子，一瓶酸奶。” “一共两块钱。” “给。” 包子到手，热气腾腾。 酸奶冰冰凉凉的，味道还是当年的那个味道。 这是丰大集团产的酸奶，价格不贵，而且是本地产最新鲜的酸奶。因为厂子就在双墩镇，每天早晨天不亮，就会有老师傅骑着三轮车，从厂里拉出最新鲜的酸奶，然后送来双墩中学，卖给早点铺和学校里的小店。 当年，张谭最喜欢喝酸奶，几乎是喝了丰大酸奶整整三年。 后来去合淝市念书了，依然会买丰大酸奶喝，只是好景不长，似乎07年的时候，丰大集团把酸奶产业卖给了白帝集团，丰大酸奶这面牌子倒掉了。当然，白帝和丰大都是合淝的企业，谁产谁造都是家乡的酸奶。 家乡的味道。 “好喝。” 沿着熟悉的楼梯，走到左边教学楼的二楼，拐角处第一间就是高一五班。 此时的教学楼，热闹非凡，各班已经开始按照班级的学生名单，分发课桌、板凳。等张谭领到了板凳和课桌，时间也过了八点钟。 高一五班的班主任，跟超模于娜同名的余娜，终于赶了过来。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余娜，请将各自的桌子和板凳拿进教室里，先自己找位置坐下来，我们一会再来重新分座位。” 说到找座位，张谭一点犹豫也没有，直接搬着桌椅，跑去了教室的最后面，倒数第二排，靠近后门和窗户的位置。 这是他的习惯了，上辈子上大专，专门捡后排座位抢。 但是倒数第一排靠着墙壁，墙壁的白灰一不小心就会粘到身上，不好。倒数第二排的这个位置，同样不引人注意，又紧挨着后门和窗户，空气好，下课还方便跑路，偶尔有路过的美女，还能来一个微笑的对视。 绝佳位置啊。 “好了，大家都找到了座位，现在安静下来。”余娜站在讲台上，清秀的脸庞上，明显带着很多羞涩与稚嫩。 随着余娜的喊声，原本噪杂的教室，慢慢安静下来。 张谭也顺着声音，看着讲台上的余娜。 “余娜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 感谢“夜影_”的1888币打赏，感谢愿做女神、尐foxy、有话要好好说、天师帆一、小喵.、叶添龙、入世除尘的打赏。 新书起航，求支持！ ------------ 第010章 高一五班 “同学们，首先欢迎你们来到双墩中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你们知道我的名字了，余娜，我今年刚从埠阳师范学院毕业，是你们的班主任，教你们语文。高一这一年里，我希望大家都能够愉快的相处，一起努力学习。” 余娜话音刚落，教室后排就响起了一声起哄的喊声：“好！” 张谭转头望过去，一位短发男生，长得在同龄人中，算是帅的。 这是朱冉。 曾经高一五班的活跃分子，足球队队长，属于高一的几位风云人物之一，后来转了体育生，运动会上四百米全校第一。为人虽然有些强势霸道，介于学生和小痞.子之间，但对自己班同学，还是很照顾的，大家都很信服他。 张谭记忆最深的，就是曾经他在学校惹了两次麻烦，都是朱冉帮着摆平的。 不过很显然，朱冉的起哄，并没有博得余娜的关注，相反，余娜有些皱着眉头：“不要讲话，好吧。” 接着，余娜就开始说起了高中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学习上、生活上之类。 起初她说话还有些结结巴巴，但是说着说着，就流利了起来。 对于这些话题，张谭是没什么兴趣听的，他只是拿眼睛不住的打量班级的同学，记得的和不记得的，还有那些难忘的。 那是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坐在教室的第三排，穿着短袖格子衫，露出两截纤细的胳膊，皮肤像奶油一样白皙。格子衫的领口上，也露着一截羊脂玉一般的脖颈。 张谭能够看到她的侧脸，几缕秀发撩在耳后，脸蛋有些婴儿肥，十分可爱。 不觉怔怔出神。 …… “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准备报考哪所大学？” 留着齐耳短发的陆静，坐在废弃操场边的歪脖子树下，双手托着腮帮，眼神明亮的望着午后的天空，稀疏的白云似乎在变幻形状。 相距有三米远，另一颗断了主干，只剩下半边枝杈的大树下，留着小平头的小年轻，双眼迷惘，却故作轻松的说：“能去哪，找个大专念吧，不过，我不想念大专，我想去外面打工。我想去丄海，丄海有许文强！” “我也想去丄海。”陆静认真的看着小平头，“但是，我们应该继续念书，大学对我们很重要。我估计也考不上大学，但我想要上大专，你也去大专吧，等毕业之后，我们再考虑去哪。” “不！” 小平头激动的站起来，走到陆静面前，学着许文强的深邃：“去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走我自己的路！” 陆静惊讶的看着小平头，一刹那爆发出来的自信。 小平头虽然不帅，个子也不高大，有点土土的感觉，但是他的身上，有着不可一世的自信：“我要去丄海，我想过了，先找份工作，不需要多赚钱，只要有落脚的地方就够了。我要去写小说，我要当个作家。” 掷地有声。 “那我支持你。”陆静笑着点头，“你有写作的才华。” “呵呵。”被陆静的笑容冲击，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小平头，顿时害起羞来，抓了抓后脑勺，“还行吧。” 陆静打趣一句：“将来你成大作家了，可不准不搭理老同学。” “哪能啊，你来，我扫榻以迎。” “我当然会去。” “嗯。” 甜蜜的感觉，萦绕心头。 谁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一种叫做“心有灵犀”的东西，徘徊荡漾，值得细细的享受。 静默片刻，两个人才起身，沿着小道，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快要岔到主干道的时候，陆静忽然转过身，对小平头郑重的说：“张谭，将来我肯定去找你。” 小平头脸上的温和神色化开，浓郁成一片灿烂笑容：“我等你来。” 午后的阳光，从主干道的树叶间洒落，斑驳摇曳。 男生女生，懵懂纯真。 …… “呼。” 张谭揉了揉脸，过去多少记忆，悄然涌上心头：“陆静，我回来了。” 三年高中同学，发生过许多难以磨灭的故事。 那年高一，张谭分座位时，坐在了陆静的斜后排。他的同桌叫做梁伟，长得有点小帅，自认为是梁朝伟，喜欢上了陆静。但是离着比较远，就让张谭时常帮他送小纸条，虽然陆静从来不回小纸条，但梁伟却孜孜不倦的写。 而张谭也就傻乎乎的帮着送，做着路人甲应该做的事。 他一不懂爱，二比较贪玩，对男女之事仅仅停留在晚上回宿舍的讨论，平常不屑为之。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帮梁伟递了大半年的纸条后，他反而跟陆静成了朋友，时常会一起聊聊天，谈谈理想和人生。有时候晚自习，张谭不学习，陆静就会督促着张谭学习，就像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中，沈佳宜对柯景腾做的事。 张谭晚自习偷跑去上网，陆静就会拦着，不准他去。 现在想想，这些其实都是学生时代，对于好感的简单表达。但当时的张谭哪知道这一点，一直以为陆静不让他去上网，其实是因为，她哥哥陆勇也会跟着去的缘故。 陆静是陆勇的妹妹，比陆勇小两岁，但是陆勇因为初中时神经衰弱了一段时间，就和她变成了同届。 神经衰弱是个牛比的病，张谭一直这么认为，因为神经衰弱的人，身体并没有什么损坏，但可以不用上学。 高二分班后，张谭和陆静都去了文科慢班。 好吧，那个梁伟，也跟着去了文科慢班，高二七班。 故事并没有朝着三角恋发展，慢班的学习压力，一点不比快班少，这个时代正是狠抓学习成绩的时候，老师管理的极为严苛。整天忙着学习的学生，那点小暧.昧，又一直被老师严防死堵，没机会萌芽。 特别是，高二时，有两个学生，一男一女，因为早恋，男生被学校开除了，一下子把无数躁动的少男少女们，吓得萎了。 虽其实后来张谭才明白，原来是男生被他家长安排转学了，学校老师便吓唬他们，说是被开除了。 于是，每时每刻找机会送纸条的梁伟，一直冷淡拒绝的陆静，加上混犊子的张谭。 高二安然度过，高三上学期，也安然度过。 高三下学期，高考的压力越逼越近，眼看着就要各奔东西，掩藏在心底的感情，再也无法抑制。张谭和陆静，就这样走的很近很近，虽然从未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也没有任何挑明的迹象，但似乎就是有了默契。 张谭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陆静，而陆静也一直对他有点意思。 他们在一个没有任何特殊的中午，许下了一个以后并没有做到的约定，张谭说要去丄海，陆静说要去找他。最后张谭没有去丄海，他妥协了，去念了三年大专。陆静也去念了大专，不是同一所大专，时间磨洗，彼此甚少联络了。 到后来，张谭甚至已经没有陆静的消息了。 “你在看哪个？”曹玉传拍了拍张谭的肩膀，他个子高，主动选择了后排，跟张谭坐一起。 张谭回过神来，小声回答一句：“看……黑板。” ------------ 第011章 陈老师 “我总觉得你的眼神不对，说说嘛，再看哪个，这么快就找到了头绪？” 曹玉传挺八卦的。 张谭才不会把自己的秘密，抖露出来，只是应付说：“认真听老师讲。” 他让曹玉传认真听讲，自己却目光游移不定，搜索对同学们的记忆。 那边那个搔头发的，就是当年的同桌梁伟，整天自认为帅的不得了，但很招人烦；那边黝黑黝黑，瞪着眼听讲的是叶志强，自封的高二七班的足球队长，事实上文科班连足球队都凑不齐；那边浓眉大眼的家伙，嘴角常带着微笑的老男人，是曾经的班长丁春龙。 这边胖乎乎的女生，一脸的凶狠样子，是绰号霸王龙的王欣；这边也是圆脸，感觉很文静的女生，是老好人孙露露，以前帮张谭洗过衣服；这边戴着眼镜，嘴角边有颗美人痣的女生，是张谭的第一次做梦对象杨月娇。 那边坐着比别人站着都高的，是高一五第一高度李建军；这边已经胡子一大把的丑男，是张谭的老乡闫冰冰，名字是冰冰，但性别是男…… 余娜的讲话并不长，所以等张谭把全班都过了个眼熟，接着就开始了分座位。 分座位的原则是按照一排男生一排女生来安排，然后高个往后面，矮个坐前面。张谭暂时一米六五的个头，稍微偏矮了一点，坐中间比较合适。 不过他根本就没挪位子，就选好这边靠窗的位置了。 然后悠哉悠哉的看着别人在余娜的指挥下，忙忙碌碌的搬桌子搬椅子，这热闹的场面，真是值得怀念。 “你怎么不动啊？”正悠哉呢，背后响起了余娜的声音。 原来余娜已经注意到了张谭，其实张谭想不被注意都难，他那一头闪烁着头皮的卡尺寸，离着老远就璀璨醒目。在学生当中，格外的引人注意。 “我就坐这里了，余老师。”张谭带着笑意，说。 余娜皱着眉问：“可是我之前发现，你的个子并不高，坐在后面合适吗？” “余老师，请相信我，我的个头还有很大的改良空间。”张谭一本正经的发着誓说。 “噗哧。”余娜被张谭逗趣的话逗笑了一下，又很快板起脸来，“老师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坐在后面会被高个子遮住视线的。” “谢谢老师关心，我就坐这里很好。” 无论如何，这个张谭最满意的位置，属于他了。 而他的同桌，也不再是当初的梁伟，现在换成了曹玉传。而张谭最关注的陆静，选择了第三排的中间位置。张谭看黑板的时候，直接就能看到她的背影。 当然，这不表示张谭就会色眯眯的盯着她的背影看。 都是三十多岁的大叔了，形色女人见识多了，对尚处于豆芽菜阶段的女生，又能有多大的兴趣。只是难得重活一次，一切顺其自然，悠哉享受就好。 接下来，分好了座位，余娜又计划找一些男生去教务处搬书。 当下就有一群精力无处发泄，躁动急于表现的男生，踊跃报名，跟着余娜去了教务处。张谭身边的曹玉传，也跟着跑了去。不过张谭没有动，而是靠着后排的桌子，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风.骚一把。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等领到手之后，余娜安排了班里学生做自我介绍，并且说出自己的偶像。 上辈子张谭为了表现自己的个性，嚣张的说：“我的偶像是拿破仑和希特勒！” 然后，没有然后了。 哦对了，张谭想起来了，当初说完后，班里有个叫阮晓婷的女生，顺口接了一句：“我们家的斑点狗就叫希特勒。” 当时实在是逊爆了。 “那么，现在呢，我的偶像究竟是谁？”张谭扪心自问。 …… 余娜站在黑板前，努力做出老师兼班主任，应该有的威严模样：“同学们，我们学习的目的是什么，是学习到有用的知识，和学习怎么去做人，如何成为一名出色的人……那么大家有想过，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吗……接下来为了了解彼此，也了解自己，我们就说说各自的偶像吧。” “老师你先说你的偶像啊。”有位女生笑着插话。 “好。”余娜很干脆，“老师的偶像是埃迪特・索德格朗，她是一位芬兰女诗人，她的身世凄惨，但是诗才卓越，在一个不幸的时代，凄婉的凋零。但是时间证明了，她的美丽如同天空上的流星……我念一首她的诗吧。” “《我要步行穿过太阳系》。” “步行。” “我要穿过太阳系。” “在我发现我红衣服的线头之前。” “我已经感觉到我自己。” ------------ 第012章 探长 余娜让学生们休息一会，上上厕所，等会选班干，想要当班干的，赶紧想等会怎么竞选，该说些什么。 班级里顿时炸开锅了，有心之人，摩拳擦掌。 上辈子张谭没竞选过，这辈子更没有什么想法了。 所以很干脆的起身，去上厕所，厕所在另一栋教学楼的旁边的旁边，等于说是中间隔着两栋楼。厕所外形像是一个城堡，刚刚建成的，还有着雪白的墙壁。 去厕所的路上，曹玉传跟着张谭一起。 混在熟悉或者陌生的人流中，张谭双手插袋，嘴里哼着歌：“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声声叫着夏天……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 假光发型、双手插袋、拽拽的步伐、哼着还算好听的歌，张谭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他感觉到很多双眼睛，都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自我陶醉。 说实话，张谭现在，很有一副“老子都重生了”的过来人心态，周围一切，好像是重新梦一场一样。并没有一般人的兢兢业业，只有悠哉悠哉的悠闲，苦着脸活一辈子，笑着脸活一辈子，张谭选择笑着脸。 “哎哎哎，快看，美女哎。”曹玉传忽然打断张谭的自我陶醉，指了指不远处。 不远处，是并排行走的三位女生，似乎是刚刚上完厕所回去。 张谭转头望去，顿时明了了，这三位女生他都认识，因为高二分班后，成了一个班的同学。 最左边是个普普通通的女生，普通到张谭已经记不得她的名字了；中间的女生叫周程程，长得有点像王菲，现在是高一二班学生，高一四大美女之一；右边的女生叫刘璐瑶，脸上带着似乎习以为常的笑容，特别像日本动作明星麻仓优，也是高一四大美女之一。 关于高一四大美女的称呼，张谭已经记不得从哪流传的了，似乎是高一二班的内部称呼，他们班有四个女生长得很漂亮。 然后就慢慢的变成了整个高一的四大美女。 在张谭看来，这完全是不合理的，因为陆静比她们并不差，相反更加的单纯。这四大美女，都有些不好听的传言，早恋、风.骚是她们的代名词，毕竟双墩中学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学校，生源比不上长沣县城的学校，质量参差不齐。 “当初，四大美女似乎有三个，都进了高二七班啊……”张谭一边看着这个年代朴素的学生妹，一边回忆着。 同时还对曹玉传说：“回头我们仔细找找我们班，评一个四大美女出来。” 不能让高一二班抢了风头。 “我们班女生我都看了，没有太漂亮的。” “小伙可以嘛，这么短时间就把我们班女生浏览了一遍。” 曹玉传有些羞赧的说：“总共就二十多个女生。” “嗯，男生三十，女生二十四，总人数五十四。”张谭准确的报出了班级的人数，至于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曾经高一沉溺于《热血传奇》，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有一次模拟测试，他考了全班第五十四名。 “你还说我，你不也观察这么仔细。”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看女生，我是观察每一个人，推测他的身份背景。看过《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吗？” “听过。” “福尔摩斯能够通过一个人的细节表现，判断出这个人的大概情况，我有在学习。” “真的吗，那你能判断我吗？”曹玉传来了兴趣。 张谭歪眼看了看他，努力在记忆力搜寻，面上却淡定的说：“据我判断，你……家是罗集乡，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呃，你喜欢捣台球。” “咦，你真能猜到啊，我没跟人说过我有个弟弟有个妹妹哎。” “这不是猜测，这是推测。” 在厕所里放完水，曹玉传还在纠结自己到底哪一点，透露出自己有个弟弟和妹妹。而张谭的形象，也在他眼中，渐渐变得高大神秘起来。 “你是怎么学会这个，就是看书吗？” “多学多看多听多想。” 被张谭忽悠瘸了的曹玉传，回到教室后，还在念念叨叨这件事。 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念着张谭的名字，念着念着，就发现了新大陆：“哎，张谭，你的名字倒过来念，就是谭张，探长！” “小伙子有潜力，竟然发现了我的外号，对，以后可以叫我张探长。” 探长的确是张谭的外号，高中的学生都喜欢给彼此起外号，在高中时代没有一个外号，简直就是不合群的代名词。 只不过这一次，外号提前了几天。 …… 班干部的竞选挺无聊的，大家彼此都不认识，选谁不选谁完全是看第一印象。 最终，丁春龙依靠他那一脸老男人的长相，成功获选高一五班班长职位，考察期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表现合格，将会转正。长着一对夸张虎牙的女生汤童欣，担任了团支部书记；写得一手好钢笔字的周玉溪，担任了体育委员…… 谁当班干部，都与张谭无关。 闹了一上午，所有的琐事都已经结束。 下午正式上课了，第一节就是数学课，数学书是人教版，蓝色的封面上，画着一台电脑，电脑中，有个函数曲线。 数学老师叫罗劲松，是个高大的胖子，说话声音特别洪亮，在他的讲课下，几乎没人能睡着觉。 张谭也睡不着，他翻了翻数学书，函数的线条很优美，但是完全不懂这么扭曲是个啥意思。 “当年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啊。”张谭悲剧的发现，自己连听课都有些吃力，又无聊的想到，“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交学费，货退了，钱没找回来。” 看着周围一张张认真听讲的脸，张谭愈发觉得，自己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了。 “哎，我还是写我的武侠小说吧。” 翻开笔记本，张谭便埋头于写作之中。 《四大名捕震关东》的故事本身就很短，张谭写着写着，就越写越顺手了。他本身文笔就不差，又有未来记忆当作模版，写字速度提升之后，文章写得飞快。手腕的转动，也找回了上学期间的感觉。 那些写字的感觉，都印刻在身体之中了。 一节课结束，张谭发现，自己写了将近一千五百字：“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写了一千五百字，时速达到两千了，不错不错。” 这样一来，很快就能写出一万字，然后投稿了。 ------------ 第013章 我有病 上课、交友、吃饭、晚自习。 张谭这两天的生活虽然单调，但别有一番忆苦思甜的风味。 趁着上课和晚自习的时间，他终于把《四大名捕震关东》写出来两个章节，一个章节六千字，这两个章节加起来，投稿的话，可以连载不短的篇幅了。 校正错别字又花了一天时间，9月7日周五下午，终于把稿子誊抄好了。 整整十页信纸，钢笔字铁画银钩，十分好看。 “我若再练练字，当个书法家都行了。”张谭将信纸塞进信封里，用胶水黏好后，得意的想到，即便很长时间不写字，一旦恢复过来，写的字还是很漂亮。 再黏上邮票，写上地址，将信封交给了教学楼前的教师住宅区，一户小店铺里。这家小店不仅卖一些零食之类，还代为收发信件。 寄出了信件，张谭就把写作的事情，暂时放在了一边。 他第一个选择寄出的是今古传奇杂志社旗下的《今古传奇・故事版》杂志，这份杂志是月刊，一个月出一期，所以写稿不需要那么紧张。 稿子的事，可以放一放了。 现在他最想要做的三件事，第一件就是从学校里搬出去，单独租房子住。第二件就是锻炼好身体，现在这幅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太low了。第三件就是弥补遗憾，组建高一五班足球队，加强训练，称霸双墩中学！ “一件一件来吧。” 张谭摸着下巴想到。 趁着距离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张谭跑去了教职工宿舍楼，这里是单身教职工的临时住房，余娜就暂时住在这里。 “三楼302房，应该就是这间了。” 当当当，敲响门。 “哪位？”余娜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余老师，是我，张谭。” 咔嚓，插销被拔出来，余娜将门打开：“是张谭啊，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小事想麻烦老师。”张谭说着，进了余娜的单身公寓。 房间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床是学生的那种上下铺，下铺睡觉上铺放东西，还有一张课桌一条板凳，角落里放着扫把、簸箕、水瓶。 “你是怎么知道老师住在这里？”余娜好奇的问了一句。 “推测。” “推测？” “对，我喜欢看《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平常就会多多观察周围的事物，这栋小楼是单身教职工的公寓楼，老师你肯定也住在这里。另外，问问楼下的门卫大叔，就知道老师住哪间房了――毕竟真相只有一个啊！” 余娜可能没看过《柯南》，没听懂张谭乱入了什么台词，闻言点点头：“原来你是问出来的，还说是推测的。” 张谭笑了笑：“这样不是比较有神秘感么，显得高深莫测。” “什么跟什么啊，你都在想些什么。”余娜还不知道，世界上有个词汇，叫做装比，“你说有什么事情要老师帮忙？” “一点小事。” “说吧。”余娜看着张谭，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学生太不像学生了，说话老气横秋，没有一点学生见到老师的拘谨。 张谭将准备好的腹稿，在心里转了一圈，才开口说：“是这样的，余老师，我有病。” “你有病？”余娜惊讶。 “是的。”张谭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我有神经衰弱，老师你知道吗，神经衰弱令我十分痛苦。” 余娜并不是很清楚什么是神经衰弱，但是这不妨碍她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张谭迅速捕捉到了这种目光，心里大喜，知道有戏，面上继续演戏：“神经衰弱，它是指由于长期处于紧张和压力下，出现精神易兴奋和脑力易疲乏现象，常伴有情绪烦恼、易激惹、睡眠障碍、肌肉紧张性疼痛等等……这个症状时轻时重，它的出现跟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所以……” 余娜不自觉的点点头，等待着张谭的下文。 “所以，我不能住宿舍，宿舍的环境太吵闹，我整夜整夜都睡不着，心烦气闷，感觉压力山大。虽然我很想跟大家住在一起，但是，我真的不适合，老师，我打算在校外租房子住，就在田园饭店旁边，很方便的。” 张谭将自己的最终目的，抖露了出来。 …… 余娜没能立即答应，说是要考虑考虑。 张谭再次将自己的神经衰弱夸大了几分，仍然没能打动她，只说晚自习之后再说。等到晚自习了，余娜把张谭从教室里喊了出去。 “为什么你的联系表上面，没有写你家的电话号码？”余娜双眼紧紧地盯着张谭。 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给张谭施加压力。 可惜她压根就不会明白，站在她面前的张谭，本质上是比她还大几岁的怪蜀黍啊，余娜盯着他看，他也毫不犹豫的跟余娜对视。 似乎，还在欣赏余娜的样貌。 身穿粉红底色印着白色牡丹花的衬衫，戴着一副眼镜，素颜，很瘦很清秀，一点也不像教师，就是个大一点的学生妹而已。 “呃，其实是这样的，我家没有电话。” “怎么会没有电话？”余娜很怀疑。 “是真的，第一个，我家很穷，第二个，我父母经常外出打工，不在家里，所以家里就没有安装电话。”迎着余娜天真的目光，张谭忽然觉得，自己这么撒谎，似乎是一件很罪恶的事情。 但是为了今后的生活，他又不得不谋划租房子住，学校是不允许非双墩镇学生不住校的。 哎，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张谭为何不留电话号码，怕的就是老师打电话去他家，两相映照，什么秘密都保不住。 当年，张谭就是傻乎乎的留了电话，导致了自己因为晚上跑去通宵上网，被班主任一通电话，把父母喊了过来。然后谭明霞差点就在办公室里，要收拾张谭，最后还是看到围观的老师太多，给张谭留了一分薄面。 回去再打。 现在，这种错误，绝对不能再犯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余娜让张谭先回教室，她不能做这个决定，得请教年级主任。 怕余娜说话不够婉转，张谭提出了一起去找年级主任的想法。 随后，见到了年级主任。 张谭以三寸不烂之舌，一面夸张自己的神经衰弱多么严重，一面诉说自己租房子的地方多么靠近学校，再一面保证今后学习跟得上，除了在租房里睡个觉，其它时间都呆在学校里，纭纭。然后，又写了一份保证书，这才得到在外租房子的许可。 而且，余娜还警告说，晚上会不定时去抽查，看张谭是不是留在租房里。 生怕张谭晚上去干坏事。 离开年级主任的办公室，张谭真想仰天长叹：“为了租个房子住，我容易吗我！” ------------ 第014章 足球队 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的学生并不多，房租很便宜，五十块钱就在田园饭店隔壁的住户家里，租到了二楼的一间小隔间，这是房东家自己把大房子用砖墙隔开，成一个一个小间，方便学生租房子。 五十块钱三个月，便宜到不可思议。 不过考虑到这时候的物价，以及房子的地理位置，价钱倒也不算太低廉。 租好了房子，张谭第一时间就发动103宿舍的室友，帮他把私人物品搬运了过去。看到张谭在外面租了房子，大家都十分羡慕，但这是羡慕不来的。 而有了单独的住处，张谭终于可以短暂的摆脱自己年龄带来的烦恼，做什么事都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去躲着别人了。 轻松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中午，张谭便精神抖擞跑去了操场，看到别的班有人在踢足球，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去就跟他们一起踢了。操场是泥土的，踩在上面灰尘扑扑的冒，但是这不能阻止大家的热情。 张谭有两个体育运动比较喜欢，一个是乒乓球，一个就是足球。 在高中和大学，踢足球踢的比较凶，技术也练得不错，等大学毕业之后，还是偶尔会约上老同学，去合淝市的随便一个学校里踢一场足球赛。不过随着年龄见长，身子越来越沉，踢足球已经不再犀利了。 现在，这幅身体很稚嫩，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真的感觉到身轻如燕的体会。 力气不算大，但是跑得轻快。 带球过人轻而易举。 挥洒汗水半个小时后，一个技术不错的胖子走过来：“你球技不错，你是高一五班的吧？” “对啊，同学你也踢得不错，你是哪班的？怎么称呼？” “我是高一六班的，徐伟东。” “张谭。” 打了招呼之后，徐伟东直接奔入主题：“马上高二就会找我们高一班级，一起组织校内足球赛，你们班也提前准备准备吧，跟高二他们踢一场，踢得好的，会被选入校队。” “这事我听说过，正打算组织我们班的足球队呢。” 张谭当然知道这件事，因为说起这个校内足球赛，张谭就觉得十分遗憾，当年没少感慨。因为当年张谭就是班队的一员，高一五班此前不被看好，因为足球队的十一个人，很勉强才凑齐，很多学生都喜欢打篮球不喜欢踢足球。 结果就是这样的一只拼凑足球队，硬是接连挫败各路豪强，来到了最终的决赛，与高二三班争夺冠军。 那一天下着小雨，操场已经变成了泥潭，但是双方依然残酷的拼抢。 一比一的比分，一直保持到快要终场。 最后一次进攻的时候，张谭带球，并且找到了单刀打门的机会，但是，临门一脚软了，球没踢起来，被对方门将抱住了。在随后的点球大战中，高一五班惜败，最终错失了冠军。比赛结束后，张谭捂着脸，一下子就跪在了泥淖地上。 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可能是他人生中，距离冠军最近的一次。 “这一次，冠军属于高一五班！” …… 下午，第三节课下课，也就是放学。 张谭等老师走后，直接跑上讲台：“女生可以先回去了，男生都留一下，我简单说件事。” 这两天张谭不算活跃，但是毕竟是三十岁的大叔，气质卓然出众，在班级里依然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突出，尤其是那能看见头皮的假光发型，犀利不要不要的。张谭说有事，男生们自然留下来，女生也不走了。 “是这样的，我中午的时候，跟高二的几个班，还有高一班级的所有踢球的学生，商议了一下。马上高一高二要组织一次足球比赛，然后我们班肯定也不能落后，先要把足球队给组织起来。” “踢足球啊，我们都不会哎。”有学生在底下喊说。 张谭挥挥手：“不会不要紧，踢球很简单的，学学就会了，我们班三十个男生，只要找出十一个人组成一个队就行了。现在我们就先组织一下，有意向的，就举个手，我来统计一下。” 本来足球队这事，是朱冉组织起来的。 但是现在张谭来了，他可没有听中学生指挥的意思。 足球队的建立还算顺利，初步报名的有十五个学生，张谭也不管他们会不会踢球，一股脑全都安排到足球队里了。 “足球队要统一购买球服，我大概算了一下，要买球服，一个人得花二十五块钱，这是成本价，要印号码估计还得加钱。不过我会跟店家说说，争取把印号码的钱省了。” 听到要花钱买球服，原本报名的其中五个学生，又退缩了。 好在有个叫韦伟的学生，没报名参加足球队，但是想要跟着买一套球服，这样就能凑齐十一人、一只球队的球服了，没球服的可以跟他借穿一下。 “高一六班决定买皇马的球服，高二几个班，把阿贾克斯、多特蒙德、巴萨罗那、尤文图斯、国际米兰、利物浦都给买了，中国队的球服也被高一四班决定要了。你们打算要什么球服，现在比较好看，而且比较强的队球服，还有曼联、ac米兰、罗马……” 上辈子班里决定买了曼联的球服，这一次依然如此，经过讨论，大家选择了曼联。 曼联才取得三冠王和三连冠伟业不久，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大家自然选择曼联作为自己的队服。 “行吧，就这样，上晚自习把钱交给我，我现在就去双墩镇，订购球服。” 在张谭简单粗暴的组织下，高一五班的球队成立了。 说完了足球队的事，张谭坐着李东的自行车，去了双墩镇。李东就是双墩镇人，走读生，坐他的自行车，能省两块钱车费，何乐而不为。 …… 就在张谭为了足球队的事，快乐的奔波着。 远在煳北省的省会武汗市，今古传奇杂志社，会议室刚刚结束一场讨论。 “小王，这次，《今古传奇》推出《武侠版》，对你来说是一次重大的机遇，也是一次重大的挑战，去年我们创刊了《今古传奇・故事版》，今年的月发行量已经超过了25万册，成为国内期刊神话。所以，总部这边对你们筹办的《今古传奇・武侠版》抱有很大的期望。” 走道上，刚刚参加完会议的杂志社总编辑，对刚执掌《今古传奇・武侠版》主编位置的王从伦说。 王从伦忙不迭的点头：“是的，总编，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带领同事们，将武侠版做好！” “嗯，武侠小说在大陆已经要兴起了，你们一定要深入的挖掘，把本土的武侠作者都给挖掘出来，把武侠文化培养起来，我们的读者，就会越积越多。” “放心吧，总编。” “嗯，等你们的好消息。” ------------ 第015章 一篇稿子 带着一腔激情，王从伦回到了新挂牌的武侠版编辑部，编辑部里的编辑都是一些年轻人，但是怀揣着无限的热情，投入到了武侠小说校稿的工作之中。 “小李，今天收到多少投稿？”王从伦拍了拍正在埋头写字的李秋雨。 李秋雨是个很诗意的名字，但其实他本名李建国，李秋雨只是作为编辑的化名，武侠版编辑部，当然要走武侠风，这里的编辑，基本上都是用化名。譬如什么独孤我然、忽如寄、碧晚枕、楚天落、任语桥、墨书白等等。 “老大，我还没去拿信件呢。”李秋雨抬起头，长相酷似猪八戒，跟李秋雨这个名字一点也不搭。 “那现在就去拿过来，审核后，送到我办公室。” 吩咐了李秋雨，王从伦又询问了其他几位编辑，关于校稿的工作。 独孤我然扣了扣眼镜，说：“老大，有质量的稿子我们收到一些，小椴的《乱世英雄转》，杨叛的《梅影埋香》都很不错，还有叶润的《青梅情仇》，逸谦的《新武器传说》。还有几位港台的名家，我们也约稿了，卧龙生和诸葛青云都同意在我们《武侠版》上发表新作。” “这样吧，试刊号要看水准的，质量最重要，但是也要竖起我们本土武侠的旗帜，就安排三篇中篇，嗯，给两篇新人的，剩下一篇给名家，等会我们集思广益一起讨论选择哪三篇。” 打发了编辑们，王从伦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桌有些杂乱，放着很多手稿，这些都是全国各地寄过来的投稿，还有很多是编辑部主动约稿，约稿对象就是那些混迹于榕树下、天涯论坛、龙的太空等地的写作者。2001年的国内，通俗文学发展有崛起的迹象，但仍然混乱不堪。 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发展平台，去给那些怀揣文学梦的人机会。 因此得到《今古传奇・武侠版》要创刊的消息，前来投稿的人很多，只是这个质量么，实在是不敢恭维。 桌上还有四封没有审核的稿子，虽然从下属那里得知，这四封稿子质量不高，但他还是要亲自过目一下。 这是他作为一名主编，必须要做的功课。 当然王从伦也十分喜欢阅读，从浩瀚的文字中，发掘出一位一位有潜质的武侠作家，这种感觉令他很兴奋。 “《刀锋天下》？名字倒是霸气……一出场就是青楼睡觉，这真的好吗……小黄文也就算了，文笔实在是不堪入目，半点兴奋感都没有，怎么可能会选你。” 第一封稿子看完，王从伦叹了叹气，质量实在太差。 随后又翻开第二封，接着第三封。 三封看完，叹了三口气。 “质量实在是差劲啊，没有丝毫文学功底，怎么能写出好看的武侠。” 想着，王从伦捡起最后一封信封。 最后一篇，依然是令他无法不去叹气，写的跟狗屎一样。 烦，闷。 王从伦干脆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准备去外面休息室抽根烟，换换头脑。当编辑就是这点不好，总要强迫自己去看一些无法下咽的稿子。就像是尝毒，一不小心就会毒发身亡。 而他只能自嘲：“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我王从伦读百稿，说不得将来博个青史留名。” 正抽着烟，去取稿件的李秋雨回来了。 “老大，寄给我们武侠版编辑部的只有这两封。”李秋雨手中晃着两个黄色的信封。 “只有两封吗，少了点……算了，你们先审核一下，一会拿给我看。” “对了，老大，刚才我去取稿的时候，看到故事版编辑部，正在传看一个稿子，好多人称赞，似乎是一篇武侠稿子，我想要来的，但是他们编辑不给。” “是吗，有武侠稿子？” “对。” “行，你先去忙，我过去一下。”王从伦顾不得吸烟，一口吞咽大半截，将烟头灭掉，快步向故事版编辑部走去。 《今古传奇》创刊于1981年，是由三名曲艺家借钱创办，几年之后，成为全国文学期刊发行量第一，到1999年更是凭借十大元帅、十大将军系列，风靡全中国，成为通俗文学期刊中的霸主。 去年9月，《今古传奇》推出了《今古传奇・故事版》，大获成功，今年的发行量已经达到月发行量破25万份，成为杂志界的神话。 有故事版的成功在前，《今古传奇・武侠版》的创刊也就顺理成章，但对于王从伦来说，《故事版》是模版也是压力，生怕《武侠版》无法做到《故事版》的成绩。现在听到《故事版》收到了好的武侠稿子，他当然不能放任。 《故事版》以前也会刊载武侠作品，但是现在《武侠版》出来了，武侠作品必需要以《武侠版》为主！ 带着这样的念头，王从伦冲进了故事版编辑部。 …… “武侠稿子在哪呢？武侠稿子在哪呢？”王从伦进门之后，就跟故事版的主编嚷嚷起来。 故事版主编瞥眼看了看王从伦：“你不在你们武侠版编辑部忙活，跑我这里作甚？” “我找稿子。” “找什么稿子。” “你不要跟我装糊涂，武侠小说的稿子呢。” “找我要什么武侠稿子，你们才是《武侠版》。” 王从伦气结：“老张你不要框我了，我知道你们收到了一封质量不错的武侠稿子，就拿出来吧，你也知道我们《武侠版》新创，急需好作品支撑，大家同事一场，你不能藏私。” “小王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各家管各家的稿子，人家投稿我们《故事版》，就是看中了我们《故事版》，我们有优先的选择权。”故事版主编姓张，叫张一元，倚老卖老的说。 “话不能这么说……” “话也不是你这么说……” 两位主编，在办公室互相咋呼一阵，最后都笑了起来。 故事版和武侠版并没有太多牵扯，都是《今古传奇》的子刊，彼此虽然有竞争，但很多武侠版的编辑都是从故事版分流出去的，香火情存在。开开玩笑斗斗嘴，最终故事版主编还是让人把稿子拿了过来。 “就是这篇，写得不错，但是有点短，你看看吧。” 王从伦怀着巨大的期待，接过了已经重新装在信封中的稿子。 拆开之前，王从伦顺便撇了一下信封上的寄信地址――安微省合淝市长沣县双墩中学高一五班张谭。 “高一学生？高一学生也写武侠！唉！”王从伦原本的期待，迅速凉了下去，不是他看轻高中生，而是高中生连社会阅历都没有，怎么可能写得好人与人之间的交际。 当场，王从伦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故事版编辑部，特意制造出来调戏他的闹剧。 不过想想他们也没这么无聊，王从伦便耐心的拆开，信封，翻出了信纸。 红色条纹信纸上，白纸黑字，一笔一划苍劲有力，十分养眼。 王从伦的双眼顿时一亮，不觉点评出来：“就冲着这一手钢笔字，也值得我读读看了。” ------------ 第016章 同期刊载 字是文章的脸面，又常说字如其人，字好看，文章首先就能加一分印象分。张谭的一手好字，迅速把王从伦的精神给勾了起来。 信纸第一页的最上方，用钢笔行书写着起个大字。 “四大名捕震关东。” “四大名捕？写捕快的吗，这倒是有点意思。”王从伦顺着标题往下看去。 “他曾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中，粉碎了作恶多端的风沙七十六骑；在最酷寒冰冷的黑泷江中，擒下了杀人如麻的滚龙王薛游。” “他曾在热得可以烤熟鸡蛋的地方，埋伏一天一夜；也在可怕的喀曼拉嘎勒维亚山谷，横行千里穿越。” “他曾做过七省巡抚见了也要下拜的官，也曾当卧底时在市肆做过杀猪屠夫。” “他杀过人，也曾经救过人。” “如今心甘情愿地仍在他最钦佩的人门下做事……” “唔。”王从伦原本的轻视，渐渐的被讶异替代，“这个开局，很有气势啊，颇有几分‘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的意思，先声夺人，先声夺人啊！” 想着，继续看下去。 文中的描述还在继续：“他二十岁光景，样子一点也不难看；他的剑杀过他所要杀的人，十多年来，只有一个人能逃出他的追捕和追杀。他从不激动，而敌人激动或者惧怕的时候，便是他抓人杀人的时候。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就像一头狼追捕一只鹿。” “但，当他亲手接下，对这帮无恶不作、罪无可赦的人的绝杀令后，他不顾一切地追捕这个仇人和他的手下们。无论为公为私，虽然，他知道自己恐怕不是对方的敌手。” “他，一个人，对方，十三个人，还有一匹头狼。当他还没学会拔剑的时候，对方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狼了。这人是他唯一追捕不着的人，而且差点命丧在对方手下。” “他侥幸的逃了回来，三年后的今天，他不得不再度追杀。” “他为人冷傲、孤僻、坚忍。” “他用剑诡秘、辛辣、快速。” “他的手万分坚定；他的身法是箭在飞驰……” “嚯！”王从伦无法抑制的惊呼出来，眼神中的轻视早已经消散，只剩下惊讶与惊喜，“这是高一学生能写出来的武侠？实在是太惊艳了，我也算是审过不少武侠作品，开头就这么惊艳，刻画人物就这么着力的，少见，少见！” “短短篇幅就把这个人的来历，事件的起源，人物的性格，武功路数，全都交代清楚了。文字栩栩如生，一点没有生涩的感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出自高一学生之手。那些港台的武侠名家，大概就是这个水准了吧。” 王从伦简直幸福死了，只看了一个开头，他就强烈的预感到，自己发掘到了一块金子，金光闪闪成色十足的金子。 而且越往下看，王从伦越能感觉到这个真名叫张谭、笔名叫谭张的高一学生，文笔的功力，绝对不在杨叛、小椴、叶润这些得到了他们一致肯定的作者之下。相反，比起开头的稍显故弄玄虚，后续的文字，更见朴实。 “这不像是一般少年能写出来的水准，人才啊！” 王从伦很快就读到了主角的身份，四大名捕铁手、无情、冷血、追命之中的冷血：“四大名捕的名字都很霸气啊，这似乎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架构，而现在写的主角，只是这个完整故事中的一个，有意思，有意思！” 干净利落的杀人，朴实无华的描述，完善入微的细节，大气滂沱的布局，王从伦是越看越喜欢。 很久没有读到这么质量上佳的武侠小说了。 当冷血把十三凶徒杀了第五个的时候，王从伦直觉的一股酣畅淋漓的从脚升到头顶，简直要破碎天灵盖喷薄出来，这种冷酷至极、冷静不似人的杀人方式，实在是太令人不自觉就代入其中了。 随后，冷血陷入了四个人的合围。 又令王从伦的心眼儿一瞬间从万里云空跌落到地上，生怕冷血逃不开这夺命的反杀，而且前文也说了，冷血知道自己恐怕敌不过对方。 “一定要挺住啊！”王从伦心底惊呼，接着，翻页。 然后，瞪着一双眼，盯着双手。 十页信纸已经被他看完了。 没了。 正精彩处没有了。 “啊！”王从伦真想骂脏话，这么精彩的地方，这么关键的地方，这么危险的时候，竟然没有下文了，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 “怎么样，这篇稿子不错吧。”故事版主编，惬意的欣赏王从伦从轻视到惊叹的表情，他当时看到这篇稿子，也有这样的变化。 王从伦婆娑着薄薄的十页纸张，意犹未尽的赞叹说：“岂止是不错啊，文字是极好的，文笔也是极好的，故事更是极好的，绝对是这些天我们《武侠版》收到的稿子当中，质量第一流作品。” “打住，请注意一下，这篇稿子是投在我们《故事版》的，我已经决定要刊登这篇《四大名捕震关东》了，能有不错风味的武侠新作，改善《故事版》的格局，调剂一下读者的口味，非常不错。”张一元伸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老张，你可得厚道点啊，我们《武侠版》正在筹备试刊号，这决定我们《武侠版》能不能顺利创刊，所以我们急需高质量的作品支撑门面。老张你一向是重情重义的，这个忙不会不帮吧，放心，不白帮，下期，我们还你一篇好稿子！” 看到王从伦“低声下气”，张一元面露得意的摸了摸下巴：“唉，我岂是那种不讲情面的人，让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多谢老张了，改天请你吃饭！”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我有个设想。” “什么设想？”王从伦又紧张起来，生怕张一元反悔，不把《四大名捕震关东》交给他。 这短短十页纸、两章文字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一万多字的小说明显只是一部作品的开局，后续还有很多内容，拿不下这前两章，后续就没法刊载，这个损失就大了。 “这个张谭怎么搞的，我们《武侠版》发了这么多广告他没看见吗，竟然投给了《故事版》，让我太被动了。”王从伦心里面，有些埋怨张谭，不过想到张谭只是高一学生，他又释然了，肯定是对方年纪轻，对投稿不是很清楚。 恐怕只看过《今古传奇・故事版》，就按照上面的投稿地址投了稿，不知道《今古传奇・武侠版》正在创刊。 张一元不知道王从伦已经转过了许多念头，自顾自的说：“我是这样想的，你们《武侠版》下一期是试刊号对吧，试刊号之后就是创刊号了，这两期肯定发行量不行，读者累积还少。不如这样，让《故事版》给你们带去一点读者。” “哦，怎么带？”听到张一元的话，王从伦放松下来。 “我们两刊一起刊登，我们故事版刊登个开头，但是后续的我们就不刊登了，并告知读者，可以订阅《武侠版》来观看后续。喜欢看武侠的，肯定会订阅你们《武侠版》，不喜欢看的，对我们不再刊登，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对吧。” “的确是这样，老张你真高瞻远瞩，就这么说定了！” ------------ 第017章 青春撞了谁的腰 看着王从伦抱着信封，一溜烟跑回去，生怕他反悔似的，张一元摸了摸下巴，无声的笑了。 其实他的提议，对《故事版》还是稍微有些不利影响的，连载肯定要有始有终，半中腰斩会引起读者的不满。如果张一元只是《故事版》的主编，那么他肯定不会提出这种意见，半分对《故事版》有损害的情况，他都不允许。 但是王从伦并不知道的是，张一元有谋求更进一步的打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今古传奇杂志社可不是一团和气。而想要再进一步，就不是请客吃饭能做到，不仅要把手头的工作做好，还要有大局观。 只会盯着一亩三分地，怎么能领导好整个杂志社。 支持《武侠版》这件事，就是他张一元大局观的体现。 另一边，王从伦根本没怎么去思考张一元的态度，对他来说，最大的精力就是把《今古传奇・武侠版》完美创刊。 拿到了《四大名捕震关东》的十页信纸手稿，王从伦立刻召集编辑，开始审稿。虽然他是主编，但也要征求同事们的意见。 一万多字的内容，看完只需要两三分钟，所以等到半个小时后，整个办公室的编辑，都已经看过了。 “老大，这份稿子质量很高啊，文笔精练、故事紧凑，读起来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大气，非常有武侠的味道。”独孤我然挤了挤眼睛，他的化名挺酷，但是人长得比较猥琐。 碧晚枕是个女编辑，带着点小女人的妩媚说：“非常喜欢冷血这个名字，四大名捕，铁手、无情、冷血、追命，好有高手范儿。” “感觉特别有味道，真是一篇好文，后面还有没有了，老大？”楚天落意犹未尽的问。 王从伦摊摊手：“作者可能是个高一学生，新手投稿，什么都不懂，字数少就不说了，还投到了《故事版》去了，我费了好大力才从老张手里要过来。不过老张人不错，准备在《故事版》上刊载开头，为我们打广告。” “那感情好，我们现在差的就是宣传。”李秋雨兴奋的说。 忽如寄很冷静的说：“我数了一下，这篇稿子一共一万两千五百多字，放在试刊号上，有些短了，毕竟不是短篇武侠，是长篇连载。” “短，不要紧，我们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作者，让他再把剩下的寄过来……不管怎么样，这篇稿子，值得我们刊出来。”王从伦果断的说。 “按照新人价给稿费吗？” “这个质量，给新人价少了点，抬高到千字两百吧。联系作者的时候，把提高稿酬特别说明一下，让作者一定要继续写出更高质量的稿子，来多少我们收多少！我有预感，这个张谭、谭张，有武侠大家的潜力。” …… 张谭还不知道，自己的稿子，在今古传奇杂志社掀起了一波影响。 他正忙着跟双墩镇卖运动服的店铺讨价还价，现在是2001年，一套正版的球服都得几百块，普通学生根本买不起，只能买山寨货。山寨货不代表质量差，事实上山寨货的质量非常好，上辈子张谭买的球服，一直穿到重生之前都没烂，只是胸前的印刷字掉了。 “二十块钱一件我就买了，我买的多，十一件呢！” “小伙子你杀价太狠了，二十一件我亏本，三十吧，三十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了。” “老板，看在我们都是学生的份上，少收点吧。” “哎哟，小伙子我不是不支持你们学生，但是我开店也是要吃饭的对吧，要不然，给你二十五一件，这真是最低价了，再要低这生意真不能做了。” “把印号码的钱给免了。” “那，行吧。” 当下，张谭跟老板讨价还价将结果定在了二十五一件，这几乎是山寨球服的最低价了，另外还附送印号码。 将十一个人的身高与号码交给老板，并先支付了一百块钱的定金，张谭这才离开。 吃了份炒饭，就在双墩镇慢慢的逛着。 说实话，重生的兴奋劲过去之后，其实内心特别空虚。上辈子人生不成功，也层渴望过，老天爷能够给他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但是真的重来了，才豁然明白，上辈子的人生，也很难以割舍。 无论好与坏，那都是张谭人生的一部分。 无法说忘就忘了。 “不过总要学着去接受，我的机遇是别人渴求不来的，没理由不追求更好的活着。”摸了摸自己的假光发型，张谭心中愈发有了决断。 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自己必须挣脱上辈子的束缚，才能在这辈子潇洒如意的生活。 “老天爷，我张谭，向你保证！” “这辈子绝对活得精彩，活得潇洒，活得有意义！” …… 组建足球队的事情，属于这个阶段班级里最大的一件大事。 张谭为此忙前忙后，往来高二与高一的学生宿舍之间，主要是跟高二那边筹备足球赛的学生，一起讨论参赛的事情。学校的很多学生，他都有些模糊的印象，因此多多少少有点自来熟，而其他人也把他当成了高一五班的足球队话事人。 当然，班里足球队其他人也没意见，即使有意见，也不好意思提出来，因为张谭没说谁当队长，但却把队长的帽子直接戴在了头上。 造成既成事实。 不知不觉，张谭就取代了上辈子的朱冉，成为了高一五班的领袖。 学生时代总有那么一两位学生，是班里的风云人物，代表着自己的班级，与外班进行交际。这一次重活，张谭其实并没有想要抢别人风头意思，可是他这人没心思学习，又没钱去外面潇洒，只能在学校里呼风唤雨，抖擞精神了。 都是一些学生，张谭忽悠他们不难，短短两天时间，就几乎成为了高一新生中的扛旗人物。 特别是因为足球比赛的事情，不少高一新生，都知道了高一五班有个张谭。 班里的女生，也喜欢下课的时候，找张谭说话，路上遇到了，总要有的没的说上两句。青葱的少女们，稚嫩得就像是豆芽菜，但是年龄掩盖不了她们身上，不然风尘的秀丽自然美。 被小姑娘们环绕，这让怪蜀黍张谭，感觉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 “哎，张谭，你们足球队，什么时候开始比赛啊？”问话的是朱明星，打扮很土气的一个小姑娘，在她身旁，是同一个宿舍的陆静、陶静两位女生。 陆静很温婉的牵着陶静的手，只是偶尔会用余光，扫到用吊儿郎当姿势走路的张谭。 “过一个星期吧，现在才刚开始组建足球队，一点准备没有，根本没法踢。”张谭说着，偏头看了看身边的三个女生。 目光不经意间，和陆静对视了一次。 张谭没有初哥般的慌乱，反而很大方的荡漾起一个上翘的弧线。 陆静却仿佛心头有小鹿跑过，迅速将头转向另一边，不敢再看张谭。 这令张谭感觉到很好笑，这般失措的表现，很早以前，他也有过。 “青春啊，你又撞了谁的腰？” ------------ 第018章 千字两百 球服很快就买来了。 晚自习开始之前，张谭和帮忙跑腿的李东抱着一堆球服，进了宿舍，并让人把足球队的队员都找回来。 热闹一阵后，按照号码将球服发了下去。 张谭的球服还包括一只队长袖标，号码是10号，这是足球队中非常重要的号码，基本上穿着10号球衣的球员，会是球队的灵魂人物和核心。球王马拉多纳、黑珍珠贝利、忧郁王子巴乔，还有齐祖、小罗、卡卡、梅西、内马尔等等足球巨星，都是穿着10号球衣。 在曼联，两个号码最为重要，一个是7号，这曾是曼联的国王坎通纳的号码，现在是贝克汉姆的号码，未来是c罗的号码；再一个就是10号本身的含义了。 去年，曼联的10号是谢林汉姆，这是一位能在英超踢到41岁的不老妖刀。 今年，曼联的10号是范尼斯特鲁伊，号称小禁区之王的家伙，进球如麻。 未来，曼联的10号还会是小胖子鲁尼。 而现在，曼联的10号是张谭：“以后叫我……官人，不是，叫我黄金右脚！” 球服分发下去之后，趁着足球队的人都在，张谭详细的说了一下足球比赛和平时训练的事情。 训练比较简单，以后每天抽中午的时间，跟其它班级去老操场开练。 足球赛有两点比较关键，一个是选拔进校队的事，再一个就是奖金的事。 “校队选拔，这个我们只能尽量去表现，高二年级组的体育老师负责选球员，基本上校队还是以高二为主，高三不给踢球，高一最多选拔几个好苗子，以后接高二的班。而奖金的事，是这样的，一个人交两块钱，每个班都要交。” “交上去做什么？”周玉溪不明所以。 张谭解释说：“一个班十一个人，一共交二十二块钱，高二七个班，其中三班没有足球队，高一也是七个班，所以一共有十三个球队，就是二百八十六块钱，这就是足球比赛的奖金，只要夺冠就能拿到。其中八十六块钱，会用来买两只比赛用的足球，当然，最后也归冠军所有。” “两百，冠军奖励不少啊。” “能管不少顿饭了。” 见大家被两百块钱吸引，张谭趁机鼓舞：“那是当然，一个人两块钱不算什么，只要我们能拿到冠军，就有两百块钱奖金外加两只足球。足球作为班里用球，两百块直接去饭店搓一顿，就在田园饭店搓！老师们去得，我们就去不得么！” “搞，搞起来，吃大餐！” “田园饭店先定好位子。” “拿冠军，谁敢挡路，直接干掉。” 足球队的十几号学生，嗷嗷叫着要夺冠，根本没去考虑，以这支队伍能不能夺冠的事情。 张谭也拿不准，不过双墩中学的足球风气很一般，会踢球的没几个，只要多训练多配合，夺冠还是很有希望的。君不见，上辈子，就是这支由许多没踢过球的人组成的队伍，最终走到了决赛之中。 “很好，大家既然都有信心，那么从明天起，中午集合，开搞训练！” 随后，张谭又跟班长丁春龙说：“老丁，后天中午我们踢比赛，你负责把班里的女生带去加油助威。” 丁春龙，上辈子的法号，不对，雅号是丁老怪，简称老丁。 可惜现在金庸未出，《天龙八部》还在张谭的脑子里悬着，所以他的丁老怪雅号，暂时还没有获得。 “没问题，女生就交给我来号召。” 这时，有人提出了问题：“张谭，关键是，我们没有足球啊。” 张谭还没说话，李东就插了进来：“你们放心吧，张谭在买球服的时候，他已经买了一个足球。” 足球放在张谭的出租房里，这只足球，是他对足球队的投资，作为队长，总要有点投入，才能令队员信服，因此张谭忍痛花了三十五块钱，买了一个最便宜的足球。贵的买不起，而且他是志在夺冠，夺冠之后班里就会多两个足球了，没必要买贵的。 如此，球队组建了，球服买来了，报名费交出来了，足球也买到了。 一切硬件设施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训练。 和，出征！ …… “张谭，你的信。” 从宿舍召开誓师大会归来，刚到班里，就接到了同桌曹玉传递来的信封。 “我的信已经来了吗，这么快。”张谭心中一喜，接过了信封。 这个时代寄信，一般分为特快和平信，平信就是贴了邮票直接塞进信箱的寄信方式，一般要一个星期左右，特快的资费要多一些，但是速度也快一些，两三天就能到了。张谭当时就是委托小店铺代为特快。 本以为今古传奇杂志社那边，肯定会寄平信，没想到对方也是寄的特快。 拆开以后，里面装着一张信纸和两张汇款单。 “汇款单？” 张谭眼睛贼亮，连信都没看，就抖开汇款单，看上面的金额。 第一张，是一千两百块钱的金额。 第二张，是两千四百块钱的金额。 “怎么是两张汇款单？” 带着兴奋和疑惑，张谭展开信纸，信纸是书面打印的字体。 “张谭你好，我们是《今古传奇·武侠版》编辑部……” 读完之后，张谭长舒一口气，终于明白了这两张汇款单是怎么回事。那张一千两百块的汇款单，是《今古传奇·故事版》的稿费，按照千字一百的价格支付。两千四百块的汇款单，是《今古传奇·武侠版》的稿费，给到了千字两百。 “原来《今古传奇·武侠版》已经计划要创刊了。” 在信中，详细的说明了《今古传奇·武侠版》计划于11月推出试刊号，准备刊载张谭写的《四大名捕震关东》，但是因为张谭只写了一万两千多字，不足以占据一个连载的篇幅，所以希望张谭能够继续投稿，将稿子补充到三万字以上，字数越多越好。 而《今古传奇·故事版》就没这么讲究了，一万两千字已经足够他们作为调剂口味的刊载文章了。 所以，《今古传奇·故事版》10月刊，会刊载《四大名捕震关东》的前一万两千字。 等到11月份，《今古传奇·武侠版》试刊号发行，《四大名捕震关东》将以连载的方式，转移到这分杂志上刊载。 “不错，不错，千字两百，这要是放在未来网文时代，我也算是大神一枚了吧。哈哈，钱来了！” 握着两张汇款单，张谭无声的笑了。 —————————— 感谢“啊去你妈的”的1888币打赏。 感谢“寂静书虫”、“尐foxy”的588币打赏。 感谢公孙唐、谢玉全、水玻璃说、淡说逝水流年的打赏。 ------------ 第019章 有钱花钱 除了告知刊载的事情，信中也透露了，《今古传奇・武侠版》的编辑部希望与张谭有更快捷的联系方式，例如电话、qq、传真等通信工具。 “电话么。” 张谭想了想，作为一名未来人，没有手机的确感觉十分不方便，跟今古传奇杂志社那边还得靠着写信这种原始方式沟通，消息传递太滞后。 “现在很多地方都在用小灵通，不过小灵通迟早会被淘汰，还是买手机吧，办一个移动号码。” 手握两张汇款单，张谭顿时觉得财大气粗起来。 “咋说也是有钱人了，不能亏待自己。” 第二天中午，张谭就坐李东的自行车，去了双墩镇邮局，将银行卡上到账的三千四百四十五块钱给提了出来。那两张汇款单只是凭证，其实钱已经直接汇到了张谭开学时办理的银行卡上。 拿钱有点麻烦，因为张谭没有身份证，还好他把户口本给带来了，一样取。 腰包鼓起来后，第一时间去了手机店买手机，这个时候的手机店，也没几个手机品牌，无非是诺基亚、爱立信、摩托罗拉、西门子、三星。对于张谭来说，再新潮的手机，也是老古董级别。 所以他挑了诺基亚3210手机，灰色外壳，像是个小型的砖块。 基本功能就是接听电话、收发短信，其它功能基本没有。 售价1299元，据老板说，去年刚出的时候，要一千五百多，今年诺基亚推了新款，所以3210就降下来一点价格。 “ok，买了！”口袋有钱，说话都有气魄。 买了手机，接着跑移动营业厅，办理手机业务。 办理手机业务暂时还不严格，不需要身份证，张谭很快就办理了一张神州行卡，这是去年移动推出的新卡业务，有三种类型，张谭选择的是神州行大众卡。月租十六块钱，话费是六毛钱一分钟，比较贵。 不过张谭可不是抠门的主，钱不钱无所谓，要的就是潇洒。 十五分钟后，腰揣大哥大的金主，走出了移动营业厅。 “下面去吃饭还是……哦对了，头发长长了，要修理修理，不然假光就不犀利了，正好办张会员卡。” 理发店的洗头小妹还记得张谭，听到张谭要办卡，霎时间眉开眼笑，估计店里是办卡能拿到提成。 小妹心情好，洗头的时候，手法都温柔了许多，一个劲的问：“轻了重了？抓着还舒服吗？会不会太用力？” “挺好的，快点吧，我还等着去吃饭呢。” 重新打理过的卡尺头，十分闪亮，张谭很满意。 要的就是这股气质。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是钱多烧的，张谭一个人去小饭店点了两个炒菜，一碟皮蛋，一瓶啤酒，美美的享受了一顿。 吃过饭，手里提着一瓶矿泉水，张谭继续逛街双墩镇。 “嗯，马上要踢球了，得买一双足球鞋。” “这两天出租房热死人，电风扇也得买一个。” “再买个篮球吧，据说打篮球能长个？虽然我上辈子长到了一米七五，但并不算多完美，应该再改进改进，多吃点肉，多运动运动，最好能长到一米八。”张谭有些贪心不足起来。 …… 手机、美发店会员卡、篮球、足球鞋、摇头电风扇，外加一盒火腿肠、一箱矿泉水、一箱方便面。 这就是今天中午张谭在双墩镇的收获，花去了整整一千七百大洋，口袋里还剩下一千四百多大洋。 生活绰绰有余，后续他还在写稿子赚钱呢。 下午有三节课，第二节是曾经张谭最爱的课――微机课。上辈子，八年义务教育（当时合淝地区普遍八年义务教育，五年小学、三年初中）和三年高中生涯，张谭从未有过对一门课抱着这么大的期待。在当时看来，电脑是有魔力的，勾人魂。 不过现在么，张谭就没什么感觉了，微机房的电脑是合淝市的学校捐赠的二手机子，配置很低端，里面只有一种游戏，就是cs，全称是《half－life：counter－strike》，翻译成中文就是《半条命：反恐精英》。 这是一款第一人称的单机游戏，但是可以在局域网互联，玩家控制着自己的角色，开枪杀死敌人。 目前的版本是1.5版本，比较低了一点，趣味性没有2003年推出的最经典的1.6版好玩。但是，放在这里，依然对这群学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快点，快点，去抢个好位置！”曹玉传拉着张谭，就要往外跑。 第一节课刚下课，全班的男生，几乎就是掠食的豺狗，发狂的奔跑向距离厕所最近的教学楼，微机房就在那里。 “你先去，我不急。” “那我先去了。”话没说完，曹玉传就跑得没影了。 张谭慢悠悠的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望着底下的同学们如脱缰的豺狗群在赛跑，觉得分外的好笑：“当年我也是这么幼稚吗？” 每一次的微机课，就是一场百米赛跑，因为微机房的电脑有好有坏，且不是每台电脑里都有cs安装，谁都想抢一台好电脑。 “你不去抢电脑？”朱明星走出教室，看到趴在栏杆上的张谭，好奇的问。 张谭有些无聊的说：“我对电脑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你以前经常上网吗？” “算是吧。” “上网好玩吗，我还没上过网呢。” “其实也就那样，玩多了就腻了。”张谭说的是上辈子的感受，他高中、大专期间，疯狂爱上网，通宵熬夜家常便饭。但是等到毕业后，自己买了电脑，反而渐渐的丧失了上网的兴趣，玩游戏也不热衷了。 “你都玩腻了，真羡慕。”朱明星一脸艳羡的说。 朱明星的打扮有些土土的，长相也土土的，主要是皮肤黑了点，性格很活跃，属于那种敢爱敢恨的类型。不过在班级并不受欢迎，男学生更喜欢陆静这种文文静静的女生，包括张谭。只是很多人都想不到，十年之后，朱明星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记得一次同学聚会，忽然走进来一位白富美，身段妖娆、貌美如花，大家都以为她走错门了，等到她自报家门，才知道这是朱明星。 女大十八变，说的真心有道理。 正说这话，陆静也从班里走了出来，走了过来，她跟朱明星一个宿舍，关系很好：“你们在说什么呢？” 朱明星回答说：“我问张谭怎么不去抢电脑。” 陆静便抬眼看了看张谭，倏尔又偏过头去，青涩的眼神，像是水流一样，瞬间拂过张谭的心底。 历经沧桑的老男人之心，好像都有些蠢蠢欲动。 ------------ 第020章 老板键 十五年，恍惚一瞬间。 张谭看着陆静的样子，总是会想起那个午后的约定，纯纯的感觉萦绕不散。 甩了甩纤细的胳膊，迈开步伐，把目光望向楼外的天空，张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感慨万千，他念了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沙扬娜拉。” “哟，诗人呀，你写的？”朱明星一惊一乍的咋呼起来。 张谭顿时汗流满面：“徐志摩你知道么？” 朱明星疑惑：“徐志摩？好像听过。” 陆静笑着拍了她一下：“我们语文课本上，就有徐志摩的诗，《再别康桥》啦。” “我就说嘛，我记得我听说过，原来是在语文书上。”朱明星恍然，转而又问，“不过，你没事干嘛念别人的诗？” “不觉得很有文艺范么？”张谭想要撩一下头发，但是忽然发现，自己没头发可以撩了。 朱明星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屁咧。” 张谭淡定的反击：“素质，注意素质。” 朱明星眨眼：“素质是什么，好吃吗？” 碰到个不讲究的对手，张谭表示很无语。 而陆静就在一旁，偷笑两人的斗嘴。 气氛很和洽。 不过，不和谐的因素总是没法摆脱，耳后一阵风，梁伟跑了过来：“张谭你没去抢机子（电脑）？” 张谭摊摊手：“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我一遍，去没去抢电脑，难道我长得就这么像网瘾少年？” 2001年，网瘾已经成为一个颇具知名度的词汇，等到韩国泡菜游戏《热血传奇》登录之后，网瘾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成为无数人关心的话题。 梁伟笑说：“你这个发型是有点像，我好几次都想问问你，是不是刚从牢里放出来。为什么要留这样的发型？” “大卫・贝克汉姆知道吗？” “不知道。” “那就没法沟通了。”张谭索性换了一种解释，“短发干净利落，高中是一段新生活，换个发型，意味着重头开始，对么。” 梁伟甩了一下他两指长的头发，评价说：“反正就是很丑。” 说话的时候，梁伟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往陆静的方向撇，而他说话的语气，也无非是打击张谭抬高自己。尤其是说着张谭的发型丑，然后显摆的甩自己的头发，那情形，实在是太昭然若雪了。 如果只是十五岁的懵懂少年，肯定发现不了梁伟的用意。 张谭心理年龄是三十岁的怪蜀黍，一眼就看破了梁伟的小心机，不过，他也不至于因为对方的这点手段，就着急抽回去，那样做太没风度了。 而且，打心眼里，张谭不觉得这个学校，有谁比自己更有魅力和实力，都是一群战五渣。 他现在没有太多搞男女对象的想法，顺其自然就好了。 所以，张谭混不在意梁伟的贬低，只是笑着问了问朱明星和陆静：“丑吗？” 朱明星浮夸的说：“帅呆了！” 张谭又看向陆静，给了个询问的眼神。 陆静有些闪躲张谭的眼神，不过还是落落大方的给了正面意见：“嗯，很帅。” 于是，张谭拍了拍梁伟这位老同桌的肩膀：“小伙子，品味还有待提高啊。” …… 路程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微机房。 先来的同学，已经找好了各自的位置，进了cs游戏。 一见张谭进来，李东就挥手：“张谭，快来，这边还有一台机子，我都给你开机了。”这几天张谭去双墩镇，都是坐李东的自行车，两人关系不错。 张谭点头示意，走了过去。 “张谭，赶紧进来，cs了！”丁春龙嗷嗷叫着。 “就来。” “张谭，跟我混一边，我带你爆他们的狗头！”韦伟兴奋的高声叫喊。 曹玉传不甘示弱：“张谭到我们这边，韦伟技术不行。” “我先打电脑人，练练手。”张谭坐下来，李东已经把他的电脑进入了游戏。 整个微机房，似乎从张谭进来的时候，焦点就被他给抢去了。 这不是张谭刻意营造的氛围，只是因为他开学这几天的表现，已经成为了高一五班实质性的领袖人物，同学们心中，已经认可了他的权威。高中时代，正是人生观中产生偶像的时期，学生们喜欢跟优秀的人相处。 张谭无疑是高一五班，目前而言，最优秀的人。 这种身为世界中心的感觉，就像一壶甘醇的酒，芬芳四溢，醉人醉心，张谭迅速喜欢上这种感觉。 “都进来了没有，我已经建好了房间，英文字母的‘lidong’就是我的建的房间，都进来。”李东大喊。 “好，进来了，怎么玩‘沙漠1’地图啊，不如玩‘沙漠2’地图，有意思一点。” “等会等会，为什么我的要输入什么游戏cdkey（识别身份的序列号）？” “直接按13个3就行了。” “都进来了吗？” “赶紧开始，别磨蹭了，马上老师就来了。” 其他人嗷嗷叫着互相对战，张谭一个人跟电脑对战，cs他已经很多年没玩过了，手很生，刚出门就遭遇了土匪，然后，啪，被爆头了。如此往来几次，死了几次，但是张谭渐渐找回来了感觉，一杆狙击枪，杀得土匪不要不要的。 正兴起时，上课铃响了，微机课的女老师走了进来。 这个女老师，年纪约有三十多了，张谭对她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可见当年上微机课时，心思都扑在了游戏中，完全忽略了老师。 “不准玩游戏，先听老师上课！”这是女老师第一句话。 张谭很听话的将游戏退出了，但是旁边的李东，没有半点反应，继续他的cs大战。 紧接着，女老师就开始下去一一搜查，看谁还在继续玩游戏。李东自作聪明的把游戏最小化，希望躲过老师的审查。 “没有老板键，没用的。”张谭善意的提醒李东。 “老板键是什么？” “老板键就是快速隐藏的按键，能够把窗口全部隐藏，老板来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 正说着，女老师从身后走过，立刻伸手指着李东：“你，赶紧把游戏退掉！” 李东还想着狡辩：“我没玩游戏啊。” 女老师二话不说，将鼠标抢过来，点开小窗口，把cs还原出来，然后按下alt+f4，将游戏关闭：“下次我再发现你玩游戏，你就别想再碰电脑了。” 李东灰溜溜的低了头。 张谭拍拍他的肩膀，不无幸灾乐祸：“节哀。” ; ------------ 第021章 逻辑 虽然上课的时候，女老师并不允许大家玩游戏，但最后总是会留个十几分钟，给学生们自由操作，这个时候，cs大战又将再起。 无聊了半节课的张谭，也摩拳擦掌加入了战斗中。 “突突突。” m41的火舌，每次都能带走一两个人头。cs1.5虽然没有cs1.6那么经典，但已经有经典的雏形，沙漠1、沙漠2、仓库都是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地图，张谭上辈子不知道多少次，在这几张地图上浴血奋战。 后来抄袭的网络游戏《穿越火线》又继承了cs的优点，也令张谭沉迷过一阵子。 重新回到cs1.5的地图中，张谭是越杀越有感觉，穿墙、穿箱子、手雷、闪光、跳箱子等等战术无不精通，狙击枪、冲锋枪、步枪、手枪全都成为杀人利器。 杀到兴起处，张谭大喊：“让我来制霸仓库！” 其他人跟着响应：“对付你，我用一只手都可以！” “别吹牛，敢露头，直接狙死！” “吃我一颗手雷！” “韦伟你躲在哪，出来受死。” “哈哈哈哈，我小手枪杀死两个人。” “我还刀死一个呢。” “我靠，我没血了，快点掩护我。” “先扔闪光。” “妈的，谁扔的闪光，闪自己人。” “注意配合，我左你右，一起冲。” “game－over！” 呼喝、怪叫声，不绝于耳，多么简单而又原始的快乐。 等到下课铃响起，女老师开始赶人了，大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电脑，并在回去的路上喋喋不休的讨论，总结之前游戏时的得失与心得。 回到班里了，讨论声依然停不下来。 “我刚刚失误了一次，要不然那一局我能一个人杀三个，将他们都解决掉。”曹玉传也在张谭的耳边，愤愤不平的抱怨。 张谭捧着一本《吉他速成秘籍》，没理会他的喋喋不休。 这本书是他中午在学校门口买的，学校门口经常会来一些小商贩，摆下书摊，里面有新书也有旧书，还有海报和贴纸。上辈子张谭就喜欢去书摊淘书，特别是旧的《今古传奇・武侠版》、《今古传奇・奇幻版》、《武侠故事》、《科幻世界》这些，都是一块钱一本，省一顿早饭就能买一本了。 这一次口袋里不差钱，张谭直接从书摊上，买了几十本书。 不过他最想要的音乐类书籍，书摊上很少，学生很少对音乐书感兴趣，老板自然很少收，这本《吉他速成秘籍》是他唯一淘到的音乐书。 “改天去双墩镇看看，有没有吉他卖，如果没有的话，就抽时间去合淝市逛逛，顺便多买些有关音乐方面的书籍。” “咱要当个艺术家！” 曹玉传说着他的cs心得，张谭想着他的人生大计，表面上两人聊得热乎，其实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 上课了。 历史课，老师是单超，很有个性的一个老师，一手粉笔字甩到掉渣。张谭很喜欢单超讲课的风格，因为单超从来不管底下的学生听不听课，他全靠个人讲课的魅力吸引学生听课，这就给张谭留下了充足的自由，去忙自己的事。 办理了手机之后，张谭第一时间就给《今古传奇・武侠版》编辑部打去了电话，和主编王从伦聊了一会。 答应王从伦，会尽快把《四大名捕震关东》的稿子交过去，同时也聊了一下这本武侠小说的布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四大名捕这个系列，我会写很多，目前已经构思好了《四大名捕震关东》和《四大名捕会京师》两篇，《震关东》是中篇，大约六万字结束，《会京师》是长篇，可能会写十五万字至二十万字。” 得了张谭的准信，王从伦十分兴奋，扬言只要《四大名捕震关东》的反响好，还会给张谭提高稿酬。 张谭喜欢钱，所以现在要努力写稿子了。 他很想买一台笔记本电脑，但现在一台笔记本摸摸都得上万块，实在太贵了。必须等到2004年年底，笔记本价格战打起来，笔记本才会狂降价。奈何距离2004年还有三年，张谭等不起，只能多攒钱，先买了再说。 沙沙沙，钢笔划过稿纸，留下清脆的声响。 “冷血第一次有了恐惧。” “他一直是追杀者、捕猎者，眼看着一个个被他追赶的人惶恐、求饶，最后不免一死。而这次，他是被猎者，他在网中。” “他知道，只要网一收缩，他将全身不能动弹，那时才是最悲惨的时候。” 张谭越写越顺手了，构思好大纲，理清脑子里的记忆，文字顿时如泉涌一般，下笔的速度跟不上思维的速度。 他本就喜欢写小说，上辈子也曾在高中时，写过几篇不成气候的武侠。 那时陆静说他写得很好，她很喜欢看。 可惜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起，写小说的志向被他丢弃了，丢弃的不止是写作的梦想，还有对人生的锐意进取。有时候影响平庸和伟大的因素，仅仅只是放弃和不放弃。张谭放弃了，他的人生从此变得平庸。 这一次，他选择捡起来。 “你在写什么？”曹玉传伸头过来，想要偷看。 张谭握笔不停：“看黑板！” 他没有隐瞒自己写小说的意思，但也没有张扬的想法，只想安安静静的享受完这一段时间校园生活。 “你写这个往哪发表？”曹玉传身为同桌，其实知道张谭在写小说。 “认真听课。” “写多少了，什么时候给我瞻仰瞻仰？” “看老师。” “我看看你写的好不好，写得好向大家推荐。” 唰！ 张谭将钢笔盖套上，转过头，没好气的看着曹玉传：“你上课就不能认真听讲？我才发现你话痨。” 曹玉传自认为很有道理的说：“你不也没认真听吗。” 张谭直接被这个理由给吓住了：“因为我不听课，所以，你也不要听课？这个逻辑实在是够强硬，好吧，i服了you，我听课了。” 抬起头，身体坐正，断了曹玉传的念头。 可还没过一会，张谭就没了听课的兴趣，当不写小说的时候，他也并不想听课。 上辈子就不喜欢学习，这辈子就更不喜欢了，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怎么能安静的呆在教室一整天。 窗外的天空澄净碧蓝，有小鸟不时飞过，这里是农村，鸟很多。 “像这个时间段，正应该戴着遮阳帽，挥舞高尔夫球杆，将球高高打起，飞进蔡塘水库，然后登上小舟，甩下鱼竿，钓几尾小金鱼，回去煲汤喝。” “哦对了，记得蔡塘水库后来好像改名叫双凤湖了，还被元一高尔夫球场建成了度假村，是钓鱼的好去处啊。” “等我赚钱了，迟早在元一高尔夫球场里买一栋别墅，过着打球钓鱼的悠闲生活。” 对于学校隔壁的元一高尔夫球场，张谭怨念颇多，上辈子不是有钱人，翻墙头进去逛过n次元一球场，却一竿子高尔夫都没挥舞过，实在是太low（意思是：低的、矮的、下贱的）了。 逼格low的生活，不是张谭要的生活。 这辈子要走上巅峰！ ―――――――――――――― 新的一周了，老白也想冲击一下新书榜，所以拜求大家火力支援！ 推荐票、点击、收藏，全都急需。 ; ------------ 第022章 应者云集 自从口袋里有钱了，张谭就不在学校食堂吃饭了，他都是跑去了田园饭店吃饭。田园饭店因为地处偏僻，大部分都是做双墩中学老师的生意，所以饭店并不经常有客人。老板为了开源，接受了张谭的私人定制。 中午十五块钱，一荤一素，晚上五块钱，一道素菜。 一个星期每天换菜色，不带重复的。 吃喝的质量提高了，身体才能发育的更好，才会有力气维持张谭每天的运动量，早晨去操场跑五圈，一圈两百米；中午踢一个小时的足球；晚上再去操场跑五圈。趁着还年轻，得把身子骨彻底夯实了。 今晚的素菜是青椒千张，就着吃了两碗白米饭。 吃过饭张谭就回学校去了，准备找几个同学，去操场打打篮球什么的。 才到了宿舍，就发现宿舍门口，被不少人堵着。 “怎么搞的？” 门口站着的周玉溪，回答说：“我也不是很知道，好像是范文涛刚才去操场踢球，不小心把球踢到了高二学生的身上，现在两个高二的过来找麻烦。” “找麻烦？”张谭挑了挑眉头，忽然感觉到有点小激动。 拨开人群，张谭挤进了宿舍，一边高声嚷嚷：“怎么搞的，怎么搞的，都堵着门！” 挤进去之后，发现两个不认识的学生，应该是高二的，正指着宿舍的侯文涛，骂骂咧咧，张嘴就是“你妈逼”、“**”之类。 张谭顿时不爽，将一个二分头高二学生的手指打掉：“有什么事好好说，别骂脏话！” “你谁啊！”高二学生瞪着眼。 “我是谁？”张谭轻飘飘来了一句，“我是这个宿舍能说上话的，有什么事跟我说清楚，别骂我同学。” “妈个逼，有你屁事，瞎搀和！”另一个高二学生，满脸麻子，小脾气还挺火爆。 “嘴巴放干净点！”张谭也瞪起了眼。 麻子脸正准备继续骂脏话，二分头将他拦住了，转而将枪口对准张谭，气势汹汹的问：“你是这个宿舍能说上话的对吧，你们宿舍的，踢球砸到我朋友身上了，这个事情你想怎么算？” 范文涛往张谭身后缩了缩，小声的辩解：“我已经跟他道过谦了。” “妈个逼，道声歉就有用了？”麻子脸又骂了起来，甚至作势要打范文涛。 “让你不要骂脏话，你耳朵聋啊！”张谭挡在范文涛前面。 “就你长得跟劳改犯样，还呈逼脸（装比的意思）是吧！” 张谭阴沉着脸：“你叼什么，你再伸手指指试试。” 麻子脸轻蔑的看着张谭：“指你怎么了，我今个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不管你们谁能说上话，谁说不上话，这事都不是一个道歉能解决问题的。不信你们就试试看，看我让你们在双墩中学，能不能混下去！” 宿舍的其他学生，敢怒不敢言，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学生，被这两个高二学生当场就吓唬住了。 范文涛更是低着头，不敢抬头。 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张谭身上，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只有张谭能够在这个场面，维护范文涛了。 开学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张谭已经成为高一五班的主心骨。 若是上辈子，张谭根本不敢搀和这种事，特别是对方是高二学生。 但现在，张谭根本不把这两个学生放在眼里。 “踢球踢到你身上是范文涛的不对，但是他已经道过谦了，至于让你抓着不放，又不是踢你脸上？还让我们在双墩中学混不下去，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也放个话，范文涛已经道过谦，你们两现在就走，我们当作没事，不然，你们不用走出去了。” 二分头和麻子脸对视一眼，都笑了：“小子你很狂啊！” 张谭呵呵一笑，转头扫视一圈，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朱冉：“朱冉，帮我去喊徐伟东，让他把七个班宿舍的人都叫过来，就说有高二的欺负我张谭。其他人把门堵起来，今天我就要看看，这两人怎么嚣张的。” 徐伟东是高一六班的体育委员，也是足球队的队长，曾经学校的打架活跃分子，这一次因为搞足球比赛的关系，跟张谭混的很熟。事实上几个班踢球的，都跟张谭混熟了，而恰恰爱运动的都是各班比较痞一点的学生。 随着张谭的一声呼喝，整个高一宿舍的学生，全体集合，都跑来到了103宿舍门口。 徐伟东长得比较胖，直接挤开门口的学生，咋咋呼呼的进门：“探长，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到你头上了，弟兄们都来了。” 看到徐伟东等人过来助阵，张谭多少有些洋洋得意。 以前他就很羡慕那些学校里的活跃分子，不管是闹事还是打架，都是挥挥手就应者云集。现在，也轮到他张谭挥挥手，应者云集了。 这种带头大哥的感觉，不要太爽。 两个高二的学生，看到越来越多的学生挤进来，脸上有些神色变幻，但还是梗着脖子，硬声说话：“哟，人多是吧……” 话还没说完，徐伟东上去就是推了一下麻子脸：“就是人多，怎么了！”他的块头大，气势比张谭要凶多了，而且也更冲，二话不说就动手。 伴随着徐伟东的推搡，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全都动起了手。 打架的序幕缓缓拉开。 只是，跟电视上那种群体斗殴有区别的是，这里的打架，基本上就是推推搡搡，再喊两嗓子，比比谁的嗓门大。 拳拳到肉的打架，很少见。 推推搡搡、骂骂咧咧中，两个高二学生很快就给挤出了宿舍。 其中的麻子脸还被推跌倒在地上。 “妈的，你们给老子记住了！”麻子脸爬起来，跟二分头赶紧跑开，跑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放一句经典的狠话。 至此，高一vs高二，高一先胜一局。 一比零…… 将两个高二学生打跑，很多看热闹的学生也渐渐散去，回去各自的宿舍。 102宿舍只留下来各班的领头学生，聚在一起，吹吹牛逼。斗翻了高二的老生，显然让这群高一学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亢奋，面上高光。 而维护了自己班同学的张谭，也毫不意外的坐稳了高一五班领袖位置。 “那两个人我感觉有可能还要闹事。”徐伟东打架经验比较丰富，很有见地的分析。 “他们要再敢闹，我们只管打。探长，他们来闹，你就喊我们，欺负我们高一都是新人啊，草，我最看不惯这种人。” “就是，我们高一就应该团结起来，怕他们高二高三作甚。” “张谭，你说搞，我第一个动手。” 高二学生走了，大家说狠话顿时跟不要钱似的。 更令张谭哭笑不得的是，明明范文涛才是苦主，搞得现在好像张谭成了苦主。当然，范文涛是足球队的队员，虽然胆子小了点，为人还不错，张谭不介意替他扛下来这个麻烦事。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如今呼朋唤友，他在学校里谁也不怕。 “行，谢谢大家赶来支持，他们要再敢找麻烦，我再喊你们帮忙。以后你们有事，也只管招呼我一声，我们高一五班也没怕事的人。” ; ------------ 第023章 如日中天 闹了一架，张谭的心情很舒爽，人生是需要刺激的。 没有刺激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有了刺激，不仅大大丰富了生活的色彩，也令张谭在刺激中，不断的拔高自己的形象。如今，他已经可以想到，在同学们的眼中，自己够仗义的形象，已经牢牢锁定。 意气风发。 晚自习时写小说都亢奋，下笔如有神，从七点到十点，三个小时洋洋洒洒写出了六千字，加上白天上课的赶稿，只今天一天就写了八千字。 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也没事干，张谭继续写稿，在十二点之前，又赶出来两千字，加起来就是一万字。 “一天一万字，放在未来写网文小说，这速度都够得上快速了吧！” “争取明后两天再努把力，把《四大名捕震关东》的第一部《追杀》六万字结束掉，开始创作第二部《亡命》。” 张谭计划的很好，只是有件事影响了他写小说的心情。 高二的二分头和麻子脸，又来找事了。 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这两个人，还有另外几个高二的学生，一起冲到了103宿舍，要找回昨天的场子。其实这事本就奇葩，范文涛只是在踢球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对方身上，并且也第一时间道歉了。 可对方非要借这个茬子，过来找事，显摆威风，欺负高一学生。 这种事在农村地区的学校并不少见。 只不过这一次有张谭作梗。 而事情的接下来，不出意外，又发展成了高一的学生和高二学生对峙，随后比赛谁的嗓门大。 “就你这个侠们（合淝方言小孩），昨天吊（diao二声）上起来了是吧！” “吊你怎么搞的，不服啊！” “侠们别赛脸，打得你妈都认不得你。” “有种你就动我试试。” “动你咋了！” “动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啊！” “敢你就伸伸手。” “我就不伸怎搞的！” “……” 各地打架有各地的特色，有的地方不嘴炮直接上手，有的地方先礼后兵，有的地方骂个半天不动手。合淝这边的就属于骂个半天不动手，当然，也不至于到丄海那种骂到死也不动手的程度。 所以，经过长达十分钟的嘴炮后，终于爆发了摩擦。 徐伟东推了一下麻子脸。 麻子脸再推回来。 朱冉又推过去。 二分头再次推回来。 一来二去，推搡的人渐渐变多，高二的几个学生，显然不想输阵，高一的学生仗着人多，有恃无恐，双方火气越来越大。 推推搡搡之后，有人开始禁不住想用脚踹，但是一群人挤成马蜂窝一样，踹也踹不到多少力气，只是把场面炒作的更加热热闹闹。 或者就干脆抓住对方的衣服领子，使劲的扯，也不知道扯个什么劲。 张谭混在人群中，一开始他还能嘴炮两句，后面就全部交给了徐伟东等人出面，不是他不会说话、怯场了，而是他自认为比这群高中生档次要高出很多，不屑于骂人。等到开片的时候，他又被挤开，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只能在人群里左摇右晃，然后高喊：“给我打，打死他我负责！” 于是在“你妈逼”、“日你妈”、“老子弄死你”、“你妈注意点，你打我搞什么”、“弄你妈，我踢错了”等脏话之中，混乱的场面持续爆发，甚至还有人不知道从哪扯来了木棍，也塞进了人团之中。 整个战斗场面，颇具中国特色，就是人多、场面大、声势壮，然后看热闹的更多。 打着打着，张谭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挤出了人群之中。 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擦了擦脸上的汗，望着跟菜市场买菜一样热闹的战团，久久无语，这种打架场面，多么具有学生时代的鲜明特色啊。 十分钟，或者半个小时。 打架终于结束了，双方激情过后，都冷静了下来。 衣服撕破了几件，脸皮抓烂了几块，还有人鼻子流着血，又陆续放了一阵狠话后，高二学生撤退了，高一学生也得意洋洋的缅怀战绩。 “妈个逼，我当时就踹过去，把那鸟人腿差点踹断了，要不是他躲得快，我直接弄死他。” “你那算什么，我在里面打，就跟打拳击一样，那个瘦子被我当成沙包，打得都不敢还手，只顾着抱头捂脸。” “别看我流鼻血了，给我打住脸的那家伙，腮帮最起码肿一个星期。” “那个二分头，我差点把他眼子打爆了。” 脸上挂着彩，丝毫掩盖不了大家吹牛皮的兴致，不管是打人还是挨打，这一刻都骄傲的像一只只大公鸡，昂首挺胸。 高一vs高二，高一再胜一局。 二比零，零封对手。 …… 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 打架勉强能算得上是一起扛过枪。 连续两场群架，让高一年级空前的团结起来，各班参与过群架的学生，彼此见面，都会停下来打个招呼，或者点个头微笑一下。 率先出手的徐伟东，嗓门巨大的王强龙，身手矫健的朱冉，都从学生中间脱颖而出，成为知名人物。 而这两次群架的发起者，义薄云天的张谭同学，无疑在高一学生中，名望如日中天。 当然，是在男生中间，距离名声传到女生这边，还需要发酵酝酿一段时间。 当天晚上，大家踢完球回来，带头的几个男生，又聚集到了103宿舍。对于第一高一高二大战和第二次高一高二大战的胜利，冷静过后，众人不免有些后怕。惴惴不安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第三次高一vs高二大战。 “下次，高二估计会来更多人。”一班的一个学生，担心的说。 徐伟东鄙视：“怕什么，来多少我们都接着。” “人多我们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了，他们高二都是分过班的，所有班级的学生，都相互有联系，能喊来的人肯定超多。” “我们难道就不团结了？我们高一七个班的男生，哪个不团结？” “但是我们能打过高二吗，我们比他们小啊。” “打架不是看谁大谁小，看的是谁更狠。” “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小心一点。” 等众人吵过了，张谭咳了咳：“其实我们也不用太紧张，我预料高二不太可能跟我们再打架了。高二的学习任务比我们紧张很多，老师管得也比较严，不可能像我们这样，打架就全体出动。真把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肯定是高二，因为道理在我们手里，是他们先欺负我们的，对吧。我们扛不住了，还可以去找老师嘛。” 张谭可不是死脑筋的人，学校里面，真正的大杀器是老师。 敢跟老师作对的学生，毕竟是少数。 “探长，吃了亏再去找老师也没多大用啊，亏我们还是得吃下去，老师可不会帮我们打架。”徐伟东怀疑说。 张谭拍拍他的肩膀，教育说：“你笨啊，老师只是缓冲工具，目的在于分化高二的学生，高二有快慢班你们知道吧，老师会让快班的学生，跟慢班的学生混在一起吗？等老师把四个快班学生约束住了，剩下三个慢班的学生，还会是我们的对手吗？” “可是，这样一来，高二也可以找老师。” “高二学生敢去找老师，丢人就是他们，他们好意思？他们要真好意思，那我也只能佩服他们的脸皮厚度。” “哈哈，探长说得对，高二的主动挑事，最后还得告老师，他们还有脸在学校混？” 三言两语，气氛又嗨了起来。 ———————— 更新需要变更一下，因为新书期字数的限制，从今天开始，一天两更。 等到上架，老白承诺爆发！ ------------ 第024章 一脚怒射 事情如同张谭所料，高二学生并没有再来找场子了。 但过程有点偏差，因为高二还是来人了，来的人是校足球队的人。高二那几个家伙打架失利后，消息在高二传开了，被高二几个班踢足球的人知道了。他们便打算做个和事佬，把这段过节给化解了。 毕竟，因为筹备足球比赛的关系，高二踢足球的人，跟张谭他们，也算是有了交情。 事情再闹下去，会让高一高二严重对立，最后影响到足球比赛的筹备。 “张谭，你们也别闹了，我跟李晖、杨训他们也说过了，大家都消消气。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搞得都下不来台，对吧。” 李晖就是二分头，杨训就是麻子脸。 有人打圆场，高一又连胜两仗，张谭自然不会拿捏着不放：“行，我们本来就没想过惹事，你们都来说情了，面子肯定是要给的，那就这么算了吧。不过，你们得让他们保证，以后不再抓着这个事，去欺负范文涛了。” “放心，肯定不会了。” “那就好。” “嗯，足球赛你们都准备好了吧，9月21号，下周五，我们抽签安排比赛。” “好的。” 打架风波安然度过，一切又回到了静谧的节奏中。 “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张谭也没再跳腾，白天上课埋头写小说，中午抽空踢足球，偶尔发发呆，或者是跟女生说几个小笑话。 “小美在作文簿里写上长大后的愿望：一、我希望能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二、我还希望有一个爱我的丈夫。你们知道老师在后面，给了什么评语吗？”张谭靠在墙壁上，跟前排的女生说笑话。 墙壁已经被他用信纸糊起来，防止粘上墙壁的白灰。 坐在他前排的两个女生，是朱丹丹和高洁，虽然都不算漂亮，但也不算丑，关键的是两人个子都很高，比张谭一米六五的个子还要高一点。 女生个高，总是很突出的。 “老师给了什么评语？”高洁反问。 晚自习班里没有老师管，余娜去开会去了，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高一学习上还没什么压力，晚自习的气氛，并不死板。 张谭仰着头：“你们猜。” “是让小美不要想太远的事情吗？”朱丹丹猜了一下。 “不对。” “那就是说小美太小了。”曹玉传接着说。 “也不对。” 高洁有点撒娇的问：“到底给了什么评语呀？张谭你就别卖关子了。” “咳咳。”张谭微笑，“老师说：请注意先后顺序。” “啊？” 高洁和朱丹丹先是疑惑，接着恍然大悟：“哈哈，哈哈，张谭你真讨厌，老师哪会那么说啊。” 小美同学先要孩子，再要丈夫。 老师让她先要丈夫，再要孩子。 庸俗、烂俗、粗俗的三俗笑话，放在未来，说出来都没人愿意笑，但是在这个时代的这里，这种笑话十分受欢迎。班里的女生为何喜欢找张谭说话，并不全因为他鹤立鸡群的气质，也不全因为特立独行的发型。 很大程度上，是张谭不俗的谈吐，以及身为段子手的幽默风趣。 在一堆高中生中间，如同夜晚里打了一支火把。 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 《四大名捕震关东》的结局，以冷血的绝地反杀为结局，结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一个人，追杀一群穷凶恶级的十三凶徒。虽然布局不算大，气势却雄浑万千，保留了温瑞安的“外星人”一般武学战斗方式，添加了金庸风格的朴实文笔。 不仅仅是对原版的复述，更融合了张谭看过的改编影视剧，让整个世界观更加的清晰和条理。 不敢说修改的有多么出色，至少不比温瑞安原版写的差了。 张谭有自信，自己修改的四大名捕系列，会比原版爆发更大的能量，因为温瑞安这个家伙，最喜欢干的就是挖坑不填，随随便便就把一部神作给烂尾坑了。张谭却有点强迫症，最喜欢的就是把故事结局说清楚。 “欧了，下一步开写《四大名捕会京师》！” 将写好的稿子认真誊抄到信纸上，装进信封让校内小店代为特快，张谭就没再关注稿子这边的事情。 如今开学有一段时间了，高一五班足球队也已经进入了磨合期。 作为足球队的队长，张谭每个中午，都会来操场上，带领足球队队员练球，有时候会拉上别的班级一起踢比赛。 今天，高一五班就在跟高一六班踢训练比赛。 高一六班有两个高手，一个就是徐伟东，身体超壮，技术也不错，一个就是王攀峰，球感绝佳，带球谁都抢不到。 上辈子张谭没少跟他们踢比赛，对两人了解得很。 破解徐伟东，要靠人盯人，不出脚只干扰，影响他的带球节奏和射门准头。而破解王攀峰，就简单多了，只要把位置站好，然后看着他表演就好了。因为王攀峰的带球是无解的，最起码双墩中学很少有人能断掉他的球。 果不其然，王攀峰带球突破，一个加速变向，高一五班的中场防守队员就被晃了过去。 然后王攀峰再加速，人球分过，又一个后卫被他过了。 张谭留在中场，看到王攀峰帅气的过人，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 “好，又过了一个！” 连过三名高一五班球员，王攀峰在球场上已经无可阻挡。 不过，高一五班的守门员陆韦韬很淡定，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有种老年痴呆的错觉，看都没看王攀峰，只是双手抱胸低着头，不知道在愣神什么。 然后，陶攀峰已经晃出了射门的空间。 左边的徐伟东，也已经包抄到门前，这一球，不管是传球还是直接射门，都有很大希望直接进球。 徐伟东已经伸着胳膊，示意要球了：“老王，传过来，传过来！” 是直接起脚射门，还是传球配合？ 场面千钧一发。 高一五班的后卫们，都是刚刚接触足球的新手，被突破了也不知道转身过来补防。除了发呆的守门员，所有人都和张谭一样，站在原地，看着王攀峰的精彩表演。 “高一六班的11号王攀峰，精彩的连过三人，这一刻，他被马拉多纳、罗纳尔多、亨利、贝利、意大利附体，他不是一个人，他不是人！现在他已经来到我方球门前，他要怎么做……哦，他起脚了……打门！” 张谭还很有兴致的客串解说。 嘭！ 足球与王攀峰的脚产生巨大的撞击力，像是炮弹一般，又像是离弦的箭，亦或者是飒沓如流星。 一脚怒射。 呼啸起飞。 在无数人的眼中，倒影出漂亮的弧线。 飞呀飞，飞过了学校的墙头，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我草！这飞机打的也太高了吧！”操场围观的路人甲，仰着头，禁不住赞叹。 ------------ 第025章 教书育人 王攀峰，绰号王不传、王飞机、独王、王瞎子等等。 足球交到他脚下，基本上就别想再传出来，最终不是以带出底线，就是以打飞机为结局。前期的时候，王攀峰还是高一六班的主力，毕竟带球水准的确夸张，但是等大家了解他的风格后，立刻就被剥夺了主力位置。 暂时，王攀峰还是高一六班的主力，他的带球的确令人无法忽视。 最终这场训练比赛的比分，是二比二平局，徐伟东一个人进了两球，张谭和朱冉各进一球。挥洒过汗水，张谭请大家喝了矿泉水，两支队伍二十二个人，也不过是二十二块钱，这点小钱，张谭不差。 喝着水，吹着牛皮，大家各自回宿舍。 张谭没跟着去宿舍，他在小店抄水洗了把脸，就直接回了高一五班。此时才下午一点多，班里的学生还不多，男生几乎一个都没有，只有几个女生在看书。 张谭穿着曼联队大红色的球服，样子还是很潇洒的，正准备回座位写小说，却被一个女生给喊住了：“哎，张探长，过来一下。” 喊他的是汤童欣，班里的团支部书记，陆静的同桌。 她和陆静都在教室里看书。 “有事？”张谭折了个方向，坐到了两人前面的位置，看到陆静再看他，便露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 陆静顿时有些害羞的低下了眼睑，小姑娘顶不住张谭怪蜀黍的眼神。 “听说你们跟高二的学生打架了？”汤童欣好奇的问，眼神里透露着熊熊燃烧的八卦心。 “打架？称不上打架，就是发生了一点小摩擦，已经非常和平的解决了。” “那他们不是说，跟高二的动手了吗，还听说范文涛被打了？” “没有啊，范文涛只是导火索，后来纯粹就是意气之争了，高二的足球队跟我们认识，中间调解了，现在都相安无事。” 汤童欣很八卦，但是张谭没多少聊打架的兴趣。 对他来说，跟高二的两次冲突，只是无聊时候的起哄。他的身体里包裹着一颗三十岁大叔的心，这种中学生之间的群架，其实蛮无聊的。就算是带领高一赢了两仗，又算得了什么。刺激感有一些，成就感几乎为零，还总有一些大人欺负小孩的罪恶感。 如果放在以前，这种事他真心不会搀和，也就现在换成少年人的躯壳，荷尔蒙分泌旺盛，才会兴致勃勃的搀和到高中生的日常中。 “既然年轻了一回，总要做一些年轻人该做的事。” 这是张谭朴素的想法。 但，心态总不会也学了年轻人的轻浮与卖弄。 对于汤童欣来说，张谭的不屑炫耀，却正挠中了她的痒处，这个年纪的少女，对于打架的学生，特别是有正义理由的打架，有种叛逆的崇拜：“你太谦虚了，他们都说，要不是你，范文涛就被高二的打了。” “打不至于，这么多同学，不可能让他们欺负人的。” “那你跟高二的学生，也很熟吗？” “还好，一起踢球么，认识了。” 张谭无意吹嘘自己，但看到两个女生对他崇拜的感觉，这无疑让他十分的舒爽。小女生也是女人，女人总是能让男人兴奋，哪怕是老男人。 “张谭，刚踢球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梁伟也进了教室，直接坐在张谭旁边。 “嗯。” 张谭回答的挺冷淡，这位上辈子的同桌他有些讨厌，是个喜欢耍小心机的人，上辈子同桌期间，总挑拨、利用懵懂无知的张谭，去帮他做事。或者通过贬低张谭，来突现他自己，也就是上辈子张谭图样图森破，才会跟他做朋友。 现在，一晃十五年，张谭早就没有报复回去的心思，但也同样不会再搭理他。 “你们之前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有说有笑的？”梁伟没意识到张谭对他的冷淡，甩了甩飘逸的头发，自认为很帅气的询问。 “我们在说打架的事。”汤童欣直接说了出来，“高二的好讨厌，欺负范文涛，幸好张谭找人帮忙，把高二的顶回去了。” 梁伟摇摇头，带着鄙视的语气说：“真搞不懂他们，一天到晚为什么要打架，都是吃饱了饭撑的，我们是来上学的，不是来打架的。” 陆静瞥了一眼梁伟：“是高二学生先欺负人。” 看到陆静跟自己说话，梁伟立刻兴奋起来，拍了拍张谭的肩膀，开始卖弄口舌：“不是我说，本来就是道个歉的事，范文涛踢球不长眼，就应该道歉。道过谦，忍一忍，高二不会怎样。张谭你们非要把事情闹大，搞的大家都下不来台，幸好没被学校知道，要不然真坏事。” 张谭将梁伟的手打掉，敷衍一句：“可能大家的想法不同吧。”站起身，就准备回自己的座位，他可没兴趣跟高中生斗嘴。 梁伟提高音量反驳：“你们的想法就是不对，打架闹事，影响我们班级的形象。” 张谭嗤笑一声：“学生不应该打架，但学生更不应该被欺负不还手。” “我们是来学习的，一切都要以学习为重。”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做人同样要学习。” “做人没让你去打架。” 梁伟振振有词。 张谭感到十分无语，真懒得理会这家伙，就他还好意思说上学要以学习为重，上辈子写纸条传情书的好像不是他一样。跟他对话，张谭明显感觉直线拉低自己的档次，还是回去写小说吧。 张谭懒得说话，直接离开座位，这反倒是助长了梁伟的气焰，得意洋洋的冲着张谭的背影说：“真要做人，首先就要管好自己，别一天到晚想着打架，那是小痞.子的行为。” 哟，得寸进尺了。 张谭脾气可没多好，当即就转过身，拍了拍梁伟的头：“小朋友，教你个做人的道理，站着才叫做人，跪着那叫做狗。” 他眯着眼，卡尺头，笑太假，有点凶。 梁伟一瞬间就想起来，张谭是敢跟高二打架的凶人，虽然长得不高也不壮，名头却不小，令人发怵。 原本因为张谭拍他的头，导致的想要翻脸动作，霎时间萎了下去。 闷着头不说话了，也就是个没卵蛋的怂货。 张谭看也不看他一眼，回转过身，冲着抬头观望的同学们，特别是女同学，笑了笑：“不好意思，侮辱了一下狗，其实那只是一个比喻，修辞手法的一种。” 一出短暂的闹剧，在张谭的小玩笑中收尾。 梁伟阴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张谭也吊儿郎当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他并没有任何成就感，相反，还有些鄙视自己：“竟然欺负高中生，逼格瞬间就low了有木有！” ------------ 第026章 艺术人生 下午有一节音乐课。 这让很多学生都精神抖擞，迫不及待想要奔向音乐教室。 高一的课程绷得很紧，周一到周五是正常课时，上午四节课，下午三节课，晚自习也是三节课。周六周日全天候补课，一个月才放假一次周末。可以说来到学校，整天就是上课，没有多少休息时间。 学生们只能苦中作乐，对某些课程爆发出更大的期待。 两节体育课，一节微机课，一节美术课，一节音乐课，这就是每周学生们最爱的课程。 音乐老师是朱云飞，名字很有气势，跟《仙鹤神针》里面的白云飞有一拼。哦，值得一提的是，《仙鹤神针》是武侠大家卧龙生的封笔作，在这个金古黄梁温不出的新时代，《仙鹤神针》几乎就代表了武侠小说的最顶峰。 多次被改编成影视剧，其中1993年由陈木胜执导，梁朝伟、梅艳芳、关之琳主演的《新仙鹤神针》，风靡大江南北。 音乐教室位于教学楼前不远处的平房中，距离自行车棚很近。 在这里，张谭最深刻的记忆，就是上辈子有一次音乐课，朱云飞看到有人在自行车棚偷自行车，当时他一声令下，全班男生都跑出去斗小偷。小偷看到大部队冲过来，吓得自行车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学生们就在后面追，张谭也跟着队伍一起追，整整追了两三里路，终于在路边把小偷给按倒了。 也活该小偷倒霉，平时跑一圈操场（200米）都气喘嘘嘘的众多学生，追小偷的时候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吃了炫迈一样停不下来。 那一次，校长亲自来高一五班，表扬了同学们的见义勇为。 年代久远，张谭也只记得这么一件与朱云飞有关的事了。此外就是毕业后，同学聚会，听别人说朱云飞把一个女学生的肚子搞大了，被学校开除了，再后来又被女生家长逼着，跟女生结了婚。 很难想像，个子矮小，笑容温和、气质儒雅的朱云飞，竟然玩了这么一手，把女学生肚子搞大。 好吧，这些都跟张谭无关。 此时朱云飞正带着大家，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他坐在黑板前，拉着手风琴：“我拉一便琴，唱一遍歌，稍后你们跟着我的琴声节奏，把这首歌唱完。” 手风琴声响起，朱云飞不算好听但调子完好的歌声，也飘荡在教室里。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树叶也不再沙沙响。” “夜色多么好。” “令人心神往。” “多么幽静的晚上。” “小河静静流微微翻波浪。” “水面迎着银色月光。” “……”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 “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这是一首经典的苏联歌曲，当年苏联是中国的老大哥，苏联对中国的影响很大，很多电影、歌曲都是那个时候，传到了中国。歌曲中，最经典的，无疑就是《喀秋莎》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直到现在，这两首苏联歌曲，依然传唱很广。 张谭不太懂音律，但是很喜欢唱歌，不仅仅是流行歌曲，一些民俗歌曲他也喜欢。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就很会唱，而且，还会唱俄语版，当然，可能发音并不标准，因为他是用注音法，把俄语翻译成了汉语。 别人在唱中文版，他就轻轻哼着俄语版，感觉特有意思。 “捏（斯）勒（式）馁（屋）撒度，达日硕r拉黑。” “（屋）siao（兹）界（斯）杂灭r拉嗒屋（特）r拉。” 括号内是轻读的辅音，r是表示大舌颤音，siao是找不出汉字替代，直接用了拼音。 很多外文歌曲，张谭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学习演唱。 音乐课上，朱云飞并没有教大家什么“哆唻咪发嗦啦西”，就是带大家唱唱歌，仅此而已。事实上学校里就他一个音乐老师，负责高一七个班的七节音乐课，至于高二、高三，很不幸，已经没有音乐课了。 除了七节音乐课，朱云飞还有兼职，他在双墩镇开了一家音乐补习班。同时学校里还会有四五位学生，想走音乐生路线，需要他来教授。 唱歌唱了三十分钟，剩下的时间就是自习了。 朱云飞出了教室，去外面洗手。 张谭趁机跟了出去：“朱老师。” “有事吗？” “我想问问老师你私底下教学生吗，我想学一些音律上面的知识，像是乐谱，还有吉他之类。” 张谭喜欢小说，也喜欢音乐，但是困顿在双墩中学，他实在没办法去汲取音乐方面的知识，光靠看书自学，效果太差。又不想直接辍学，虽然不爱学习，但他总抱着一点奢望，希望能考上大学。 上辈子去了大专，这辈子总得弥补点遗憾，进大学见识一下。 “你想学音乐啊，可以啊，我会在晚自习的时间，带一个音乐班，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报名。”朱云飞点头。 “老师会同意旷晚自习？” “当然会同意，这是学校安排的，作为艺术生培养课程。而且高一只是培养兴趣，一周也就抽一个晚自习，不会太耽误时间。” “那老师我可以开小灶么？”张谭没有转做艺术生的兴趣，“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想跟别人一起学，我只是希望老师你能教我识谱，知道音调、节拍之类，这样我就能看得懂乐谱，甚至自己写谱子了。然后就是，我想学吉他。我就这两个目的，老师你能教么？” 朱云飞皱了皱眉：“教是可以教，但单独教你，这不合规矩。” 张谭笑了：“老师，我可以出钱，就像是请家教那样，抽空教教我就可以了。” 在农村，家教这个词显得高大上，但是补课却是很常见的。朱云飞在双墩中学带课，在双墩镇也开了音乐教室，自然不介意再接下张谭的补课。他可以抽出一周的两三个中午，来教张谭乐谱和吉他。 费用方面，没有按小时算，而是一个月一百块，一周教三个课时。 相当于一小时八、九块钱。 相对于城市家教费用，不高，但对于农村高中生来说，也不低。好在张谭承受得起这样的价格。 …… 和朱云飞达成了补课协议后，张谭又让朱云飞帮着买了一把吉他，花了两百多块钱。自此，在写小说之余，他又多了一项学音乐的课程。 感觉自己是越来越有艺术范了。 “潇洒的艺术人生！” ------------ 第027章 名捕与英雄 “风吹落最后一片叶，我的心也飘着雪，爱只能往回忆里堆叠oh，给下个季节。” 二楼小隔间里，张谭拨弄着新买的吉他，深情款款的自弹自唱。 “忽然间树梢冒花蕊，我怎么会都没有感觉oh……” 歌是好听的歌，唱也没有唱跑调，只不过这吉他弹得有点离谱，压根就没有一点儿章法。张谭只是刚摸到新吉他，拿来装个逼而已，他看了一段时间《吉他速成秘籍》，但还没有应用到实践上来。 “从回忆我慢慢的穿越。” “在这寂寞的季节。” 啪嗒，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一首《寂寞的季节》也唱完了。 “咳咳，演出结束，写小说。” 小隔间里点亮灯，《四大名捕震关东》第二部《亡命》创作继续。 写作、唱歌、上学，平静的生活慢慢的抚平了张谭因为重生，带来的许多彷徨。他已经可以很好的投入到新的世界。一只蝴蝶可以因为扑腾翅膀，导致万里外的一场龙卷风，但蝴蝶终究只是蝴蝶，依然在那翩翩起舞。 9月21号下午，高一七个班的足球队长，高二六个班的足球队长，聚集在一起，开始抽签分组。 双墩中学的足球比赛就是单纯的一个比赛，没有“第几届”、“某某杯”这样的冠名，比赛采取单场淘汰制，也没有分成a、b、c、d等小组，就是弄了一号到六号的双份号码，抽到一样号码的就是一组比赛。 第一轮有十三支球队，捉对厮杀后，会诞生六支胜利球队和六支失败球队，还有一支轮空球队。但是六支失败的球队，可以再捉对厮杀，最终决出一支球队，复活。 这样一来，六支获胜球队，一支复活球队，一支轮空球队，正好凑齐八支球队，继续单场淘汰制，八进四、半决赛、决赛。 张谭的手气不好也不差，没有抽到高一班级，但抽到了高二三班，高二三班是文科班，男生人数少，实力应该不算强。 “你们运气不错，高二三班，男生就十五个，足球队差点没凑齐。”徐伟东看到张谭的抽签对手，又看看自己的对手，郁闷的说，“我们就倒霉了，高二二班，理科班，里面有四个校队的学生，估计踢不赢了。” 张谭安慰说：“败了也没事，还有复活赛，你们班实力很强，应该能冲出来。而且，还能多踢几场比赛练兵。” 徐伟东还是很担心：“就怕一不小心脚软，直接跪了。” 这时高二二班的足球队长靠了过来，搂着徐伟东说：“别灰心，你们班就算输了，你还是能进校队，你跟张谭，你们两的实力都很不错，赵总有想法把你们选进校队。” 赵总是高二体育老师赵权，也是校足球队教练。 对于进校队，张谭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校队的最大好处，就是县里会有个高中足球赛，在长沣县一中、二中、城关中学举行，夺冠就可以去参加市里的足球比赛。至于再往上，还有没有省里高中足球赛，甚至全国高中足球赛，张谭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对校队在县里夺冠，没抱过希望。 以前他总以为，好学生的运动很差，运动好的学生成绩差。但事实上很怪的就是，差生不一定体育好，相反，很多体育好的学生，成绩也相当好。长沣一中就是例子，年年的体育生都是全县最好的，足球队也最强。 或许这也跟学校硬件有关，双墩中学只有泥土地的操场，坑坑洼洼，一到雨天就成养鱼塘了。 譬如今天，从晚上开始，天突然就阴了，然后在下晚自习的时候，下雨了。 “烦，起码好几天不能踢球。” 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张谭叹了口气，马上就要正式踢比赛了，但班级足球队的训练，效果并不明显，会踢球的只有三两个人，其他人都是新手。 “夺冠之路，任重道远啊！” …… 《今古传奇・武侠版》编辑部。 “老大，投稿信都取回来了，张谭的信也在里面，我取回信，直接就送您这来了。”李秋雨笑得有些狗腿，稍显刻意，马屁功夫还不到家。 “哦，张谭的信，四大名捕对吧，快递给我。”王从伦赶紧接过投稿信，随手就挑出了张谭的信。 得了编辑的通知，张谭投稿直接寄往了《武侠版》编辑部。 拆开信封，里面还是一水的漂亮钢笔字。 信中书接上回，讲述冷血如何利用缜密的心思、过人的胆识、无双的气魄，反杀十三凶徒，重新夺回赈灾物资，质量一点不比之前的十页稿子差。 看完之后，王从伦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将稿子传下去，让编辑们一起参与审核：“你们仔细审审这篇稿子，看能不能作为加入试刊号的稿子。” 《今古传奇・武侠版》创刊，需要编辑们一起集思广益，而不是他的一言堂。 原本试刊号已经待定了三篇，小椴的《乱世英雄传》、杨叛的《梅影埋香》和张非凡的《三刀追魂》。 现在要刊载《四大名捕震关东》第一部《追杀》，就要取代上面三篇中的一篇。 “四大名捕不错，质量上乘，可以放入试刊号。不过，小椴和杨叛的也不错，替换谁我觉得都有点可惜。”忽如寄摇头。 独孤我然则点头：“我觉得最好是在四大名捕和《乱世英雄传》中选择一篇放弃，这两篇都是连载，我们是期刊杂志，试刊号用来试探读者口味，连续两篇连载，显得有些多余。” “那你觉得放弃哪一篇？” “不好说，四大名捕有气势，文笔朴实，武侠风十足，似乎构架很大，但很难保证后续也能这样出色。《乱世英雄传》意境清远，却总感觉有些僵硬，特别是对话部分，没有四大名捕流畅。” “你这样一说，我也感觉到了，说实话，小椴按道理说比张谭大很多，二三十岁人了，写出来的人物对话，反而比高中生写得差劲。” “论及吸引力，还是四大名捕更有意思，仅从这个小说名字来说。《乱世英雄传》除非是卧龙生、诸葛青云这些大家写，否则总给我假大空的感觉。《四大名捕震关东》就有意思多了，很直白，新人就应该写这样的标题。” 编辑们的讨论，听在王从伦耳中，渐渐有了决断：“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这两篇小说，暂且不论作者的年纪，都是新人处女作，跟港台武侠大家比较，还是有差距的。但是论及潜力，我也比较欣赏张谭，文笔朴实，有点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感觉。就这样吧，试刊号刊载四大名捕，试刊号反响好的话，创刊号我们加长，再刊载小椴的。” ―――――――― 感谢“天师帆一”、“啊去你妈的”、“红魔贝影”、恶~→う魔、三分之一的快、凌乱中的小胖、z~上线、弃灰、玉成书、2016w、小雨轻来、大中华联邦、青山老妖的打赏！ 求推荐票和收藏！ ------------ 第028章 名人警句 “喂，是张谭吗，我是《今古传奇・武侠版》主编王从伦，你的稿子《四大名捕震关东》已经收到了，我们决定在试刊号连载……” 大清早，张谭就接到了好消息，杂志社那边已经收到了稿子，并支付了稿费。经过校订，这次的稿子一共是两万三千一百字，按照千字两百的价格，需支付四千六百元的稿费，扣税后是四千三百零五元。 直接打到了张谭的银行卡上。 其实《今古传奇》是按照刊物发表再支付稿费，如果不是张谭提前打招呼说想要稿费，加上有笼络张谭的意思，钱不会这么快到账。 就这样，原本张谭只剩下一千元不到的财产，瞬间又增加到了五千多。 五千多元钱，对于一名学生来说，是一笔巨款了。现在物价还没有后世那么夸张，一块钱都能吃饱一顿午饭，五千元真心很多。 “嗯，下周放假，回家一趟，买一些吃的喝的带回家，尽尽孝心。顺便找个机会跟爸妈谈谈，老爸快要下岗了，最好是开一家网吧。还有，四婶、二嫂在罐头厂上班，罐头厂也在闹下岗，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让她们也出去做点小生意。” 张谭的亲戚不少，毕竟是在农村，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堆，而且安微地区穷归穷，但比较注重宗族，一般亲戚都是聚居在一起，所以亲戚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太多疏远。 难得重活一次，张谭总不能只顾着自己爽，也要适当的拉亲戚一把。 …… 外面还在下雨，一时半会是晴不了了。 不能去外面运动，张谭只能懒散的呆在教室里，听着曹玉传和前排的两位女生，叽叽喳喳聊得起劲。 上辈子真没发现，曹玉传竟然是话痨。 聊着聊着，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就牵扯到长相问题上面了。高洁和朱丹丹都说曹玉传长得有点奇怪，人不胖，但是腮帮却很胖，不够帅。 曹玉传就很悲剧的说：“我觉得我长得还可以啊，路上走，有回头率啊。” 朱丹丹摇头：“不符合我心目中帅的标准。” 高洁跟着摇头：“也不符合我心目中的帅气。” “怎么可能，你们眼光是不是有问题。”曹玉传无力的反驳。 高洁看到张谭正单手托着腮帮，望着窗外浮云出神，便伸手拍了拍：“张谭，你觉得呢？” “我的眼里看不见男生。”张谭拽拽的说了一句，但话虽如此，他还是给了曹玉传自己的评价，“至于你么，猛地一看，你不怎样，仔细一看……” 曹玉传忙追问：“仔细一看怎么样？” 张谭淡淡的说：“仔细一看还不如猛地一看。” “哈哈。”高洁和朱丹丹，都笑喷了。 曹玉传一张脸迅速的黑了下来，良久才反击：“你长得也不咋滴。” “是么？” “朱丹丹、高洁，你们凭良心讲，张谭是不是也长得不咋滴。” 高洁和朱丹丹，便很认真的打量张谭。 张谭也转过头，与两位女生对视。朱丹丹是短发，五官好看，就是嘴唇颜色有些深，感觉突兀了一点。高洁的五官没那么精致，但糅合在一起，反而很有女人味。 眉毛一挑，张谭就冲着高洁，媚眼如丝、骚气十足的说了一句：“how－you－doing？” “少了个系动词‘are’。”高洁捂着嘴笑。 张谭摆手：“no，不需要说are。” 曹玉传逮住机会，鄙视说：“没有are语法就错了。” 朱丹丹也跟着鄙视说：“昨天英语老师才说过系动词的用法，你都没听吗？” 张谭看了看曹玉传，望了望朱丹丹，又瞅了瞅高洁，最后眨了眨眼睛：“你们都没看过《老友记》么？how－you－doing，乔伊（joey）的经典台词，口语中的问好，可以把are省略。” 《老友记》，就是美剧《friend》，又译《六人行》，1994年开播第一季，到2001年已经播出第七季，剧中莫妮卡和钱德勒准备结婚了。可以说《老友记》已经成为美剧的典范，后来《电视剧》杂志评出史上100大美剧，《老友记》荣登榜首。 《老友记》在北美的收视率非常好，每一季都稳居收视榜前十，更创造过5300万人的单集收视纪录。 剧中人物栩栩如生，仿佛就是美国人的真实生活。控制欲超强的莫妮卡、一板一眼的罗斯、曾经是千金小姐的瑞秋、冷笑话不断的钱德勒、性格古怪的菲比，当然，还有张谭最喜欢的角色，穷人版花花公子乔伊。 乔伊很穷，是个差点演了a片的小演员，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而且在生活上也傻萌傻萌的。不过，乔伊长得帅，虽然穷得叮当响，人也有点傻，但总能不断的换女友，四处勾搭美女。乔伊的最经典搭讪台词，就是“how－you－doing？”。 每当遇到美女的时候，乔伊就摆出风骚的表情，用情圣一般语气问好：“how－you－doing？” 这一句话相当于“你好吗”、“过得怎么样”，是很英语中很平常的问候语。当然，它的正确语法是“how－are－you－doing”，但是在日常的口语中，往往会把“are”省略。这就是一个语感的问题，省略了没关系，只要能听得懂就好了。 语法的对错只是一个插曲，话题很快又回到了张谭的长相上面。 “其实张谭你长得有点小帅哎，很耐看。”高洁评价。 朱丹丹评价：“嗯，五官不错，组合起来也挺好，比曹玉传帅多了。” 躺枪的曹玉传刚想反驳，张谭抢在前面说：“你们也是够了，拿我跟曹玉传比较，他跟我是一个档次的吗？不要拉低我的档次好不好？” “说的也对，男生长相不是最重要的，有才华才重要，张谭你就很有才华，会写小说哎，好令人羡慕。”高洁的语气充满崇拜，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崇拜。 或许，会写小说在她们眼中，是一件很了不得本事。 张谭伸手挡在高洁的眼前，歪着脑袋，一脸忧伤的四十五度角，斜望窗外浮云：“你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啊？” “哈哈。” “张谭你要不要这么有才。” “笑死了，这句话你怎么想到的。” …… 玩烂了的老梗，放到现在，依然是令人笑喷的节奏。 张谭只是随口一说，但制造的笑点，却出乎意料的劲爆，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盛况。几节课之后，全班都知道了一句“哥只是一个传说”，爱显摆的学生，更是把“你不要迷恋哥”时时挂在嘴边。 身为“名人警句”的作者，张谭的形象，已然跟风趣幽默划为了等号，而幽默风趣有时候又会和才华划上等号。 “高一五班有个才子叫张谭。” 这似乎悄然间成为高一学生私下里八卦的话题之一。 他本就是风云人物，现在更加独领风骚。 ------------ 第029章 情书 高一五班的男生，有个课间保留节目，那就是趴栏杆。 因为高一五班在二楼，楼下就是高三三班，每当下课时，高三三班的学生，都会出来透透气，站在走廊上，说说笑话什么的。 而现在这个时候，尚处于夏季的尾巴，天气还热着，女生穿得都很少。高三三班有几位女生，就比较喜欢穿圆领的t恤，有时候稍微弯弯腰，领口就张开了，现出一片雪白肌肤。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张望的高一五班男生，自然是“哇”声惊叹，大饱眼福。 当年张谭也很喜欢趴栏杆。 现在的张谭，额，也不会拒绝这种福利。 刚刚走出教室，准备趴栏杆，曹玉传就拍着他的肩膀，不住的示意：“哎哎哎，探长，美女，美女。” 张谭顺着他的指引，一抬头就看到了，高一二班的刘璐瑶、周程程，正有说有笑走过来。 不愧是曾被评为高一四大美女的女生，顾盼之间，巧笑嫣然。高一五班的牲口们，迅速被捕捉去了眼神。 张谭没有这么猪哥相，他只是有点奇怪，他们教学楼是东西走向，坐北朝南，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楼梯。高一五班位于左边的楼梯拐角，高一二班位于右边的楼梯拐角，所以上下楼，都是各走各的楼梯，很少去对方的地盘。 不知道这两女生，怎么走到高一五班这边的走廊。 这个不算疑惑的疑惑，只在张谭脑子里闪现一下，就自动消失。腿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走哪边是自由。 他靠在栏杆上，也学其他男生，目送两人路过。不过，就在刘璐瑶擦身而过的时候，张谭明显感觉到，刘璐瑶偷偷看了他一眼。 身为怪蜀黍，张谭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挑了挑眉毛，反送过去一道挑.逗意味的眼神。 刘璐瑶立刻转过头，和周程程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走到楼梯转交的时候，两个女生，又快速的回过头，瞥了张谭这个方向一眼，然后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哎哎哎，探长，有没有感觉到？”曹玉传兴奋的问。 “感觉到什么？” “她两好像在看我哎。” “你想多了吧。” “嫉妒，你在嫉妒我。” 嫉妒？张谭心说你丫长了两个大腮帮子，有哪个女生能想看你，看哥还差不多。不过转念一想，没必要戳破小男生的幻想，便拍拍他的肩膀：“有可能她们真是在看你，机会难得，赶紧抓住了。” “我注意她好几回了，回去我就写情书！”曹玉传握紧拳头，看样子魂都被那两女生勾去了，“哦对了，这两个女生是哪个班的？” “高一二班，刘璐瑶和周程程。”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那个短头发的是哪一个？” “周程程。” “回头我就去些情书！”曹玉传重复了一次，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 “我精神上支持你。”张谭应付一句，转过身，趴在栏杆上往下望去，高三三班的女生没有出来活动。 没节目，那就回去教室发呆吧。 见张谭回教室了，春心荡漾的曹玉传，也跟着跑回教室：“探长，情书怎么写哎，我不是很会。” “我要是你，就不写情书，直接把那个周程程拦在路上，然后‘how－you－doing’，认识之后，直接请她吃饭，顺便再喝点酒，接着聊些感兴趣的话题。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能去双墩镇开房间了。” “你这个太夸张了。” 张谭老气横秋的指点：“小曹，追女孩，就是要胆大心细脸皮厚，含含糊糊犹犹豫豫根本追不到女孩。” 曹玉传半信半疑的反问：“你追过？” 张谭回应了一声高傲的“切”，然后单手托腮望着窗外：“往事如浮云，都过去了。”眉宇间飘荡着一股似回味、似惋惜、似缅怀的神情，眼神深邃如星空。 窗户上有朦胧的倒影，张谭瞅着倒影中自己散发的文艺范儿，觉得满分是一百分的话，应该能打九十分，扣掉的十分，是因为场合不太对，观众只有一个曹玉传。这一番姿态，纯属对牛弹琴。 “那你帮我写情书吧。”曹玉传被张谭深深震撼。 “免谈。” …… 情书这种东西，在未来社会早已经退休了。 未来都是微.信直接约炮，谁还耐烦拿笔写字。 但张谭的学生时代，情书可以说是男女之间沟通的最主要桥梁，大约从初中开始，张谭就帮别人写情书了。他第一个代笔对象，是他初中的同桌，一位女生，名字大概是叫张月梅，或者张月季，记不太清了。 张月梅是个成色十足的坏女生，在初中就跟男生勾勾搭搭，风评特别差。初三那年，有一天，张月梅喜欢上一个男生，便让张谭帮她写一份情书。顺便一提，张谭初中时候，作文非常好，还被当做范文在班级里展出过。 张月梅没白让张谭写情书，答应给报酬，报酬就是教张谭如何接吻。 是的，接吻。 张月梅说她会亲自示范，带领张谭感悟接吻的魅力。 oh－my－god！ 我的天！ 还是纯情小男生的张谭，怎么受得了这个诱惑。 而且张月梅风评是挺烂的，但人长得漂亮啊，妖艳得很，还懂得化妆。作为同桌，张谭早就恨不得跟她勾搭的是自己。 于是张谭狠下了一番功夫，写了一封情书。 “夜里我无法安然入睡，准备了十二朵玫瑰，每一朵都代表我对你的爱，你的爱已经无声无息让我追随。彷徨失措的我，手捧着玫瑰，一年有十二个月，多等待一个月，我就枯萎一朵玫瑰。你的微笑让我沉醉，你的坏你的好，你发脾气时撅起的嘴，我几乎无法呼吸。就像手里的玫瑰，正在窒息并且枯萎……” 他其实年纪小，并不懂得什么是爱，自然写情书不像写作文那样简单。 那一年，羽・泉的首张专辑《最美》火到爆，张谭曾省吃俭用把零花钱存起来，买了一盒磁带。 灵机一动，专辑同名主打歌《最美》，就被他偷梁换柱，改成了上面这封情书。 爱意浓郁到令人发指，但别说，当时就流行这种情啊爱啊。 情书交给张月梅的时候，张月梅当场就给了十二个赞。 完事之后，张月梅履行承诺，教授张谭接吻。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 咳咳，那是一个大中午，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操场上无人，靠墙的角落里，张月梅拉着张谭的手，将张谭抵在墙上…… ------------ 第030章 样刊 “探长，探长……张谭！” 曹玉传的喊声，将张谭从久远的记忆中，拉回到现实。 教室噪杂依旧。 当年初三，今年高一，但谁又知道，其实已经过去整整十多年。微微叹了口气，张谭自言自语的感慨一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探长，感觉有故事啊？” “故事多着呢。” “帮我写一封情书。” “免谈。” “帮帮忙。” “没时间。” 张谭最终还是没有答应曹玉传，写情书这种事，逼格low了一点。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写点武侠小说，多挣点钱。 《四大名捕震关东》第二部《亡命》，大纲是早早就设定好的，剩下的就是往里面添加细节内容。这难不倒文笔不错的张谭，或许他的想象力稍微匮乏了一点，但有未来记忆作参考，依然让文章中充满了天马行空般的奇思妙想。 下雨持续了两天，阴天继续了两天，操场一直都是湿的。 学生们都被困顿在宿舍和教室之中，张谭也不例外。 没有机会运动，他便把时间全都用在了写小说中，偶尔会用中午的时间，去跟朱云飞上音乐课，晚自习音乐生的音乐课，他也参加了。他并没有报考音乐生的打算，之所以参加，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他是艺术生的话，学习成绩就没必要那么好，艺术生么，文化课分数线都很低，老师管的不严。 “我要不要真的做个艺术生？” “话说，就算不考音乐、美术，我也可以考导演、摄影、编剧啊！北亰电影学院、中央戏剧学院、丄海戏剧学院……我将来还是想要做导演的，拍电影多潇洒，那才是艺术人生的巅峰……现在完全可以走艺术生路线啊！” “我就不信了，等我写小说成名，一代文豪，去上个北电，对方还会拒绝。” “这样想想，我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死记硬背苦读书，只要文化课不拖后腿，面子上过得去，不就ok了？” 思前想后，想通了的张谭，这才背上吉他，巍巍然跑去上音乐课。 生活就这样持续了一周时间，《亡命》写了有三万字，张谭再一次将这三万字稿子，寄去了《今古传奇·武侠版》杂志社。 而来双墩中学之后的第一次放假，也在9月28号下午来临。 下午三节课，上的什么，张谭没去注意。 他只顾着盯着手中的这本《今古传奇·故事版》，2001年10月号，总第13期。因为在这本杂志的后半部分，刊载了他的处.女作《四大名捕震关东》第一部《追杀》的前两个章节。作者名白纸黑字写着——谭张。 今天中午，他去小店寄《亡命》的投稿信，便看到了今古传奇杂志社的回寄信，是《故事版》寄来了10月的样刊。 第一次在杂志上刊发自己的小说，张谭的心情，十分喜悦。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四处炫耀。 因为潜意识里，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毕竟是抄袭了别人的小说。即便那些人，已经不复存在。 “低调，低调。” 张谭将杂志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看看窗外，雨后阴沉的天气，也渐渐散去，阳光从云层中悄然洒下，明亮重回大地。 不知不觉，已经来双墩中学一个月了。 当初逃也似的离开家，只因为尚不能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现在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是时候开始真正的生活了。 重新拥抱家人，才是老天爷给他的最珍贵礼物。 …… “今天国足打阿联酋，也不知道能不能取胜。” “我们已经三胜一平，再胜两场就能晋级世界杯了！” “我相信今年，米卢能带领我们出线！” 颠簸的车厢里，有乘客是球迷，正热火朝天的讨论亚洲十强赛。今年是世界杯预赛阶段，中国队在五月份，从小组赛突围，来到了亚洲十强决赛。十强赛分a、b两组，中国队在a组，小组前两名直接晋级2002年韩日世界杯。 目前中国队在a组三胜一平，对手是阿曼、卡塔尔、乌兹别克斯坦、阿联酋，都不算亚洲一流强队。 因为韩国和日本是主办方，直接晋级世界杯，去除了这两个亚洲强队，中国队所在的a组实力又不算强，可以说，出线形式一片大好。 这令中国球迷倍受鼓舞。 即便是坐车没时间观看比赛，大家的心思，还是跑去了阿联酋的首都阿布扎比，今天下午，在那里，中国队客场挑战阿联酋。 说句实话，张谭并没有被车厢里热烈的讨论影响到，别人为了国足亢奋，他却不会。 他感受过2002年韩日世界杯的疯狂气氛，也明白国足带着九个零蛋从世界杯回来后，国人的愤怒、哀伤与迷惘。米卢是神奇的，但不管韩日世界杯中国队出线，是抽签抽出来的，还是实力赢得的，都不过是中国足球的最后辉煌。 这也是老甲a一代，最后的余晖。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张谭还是明白的，去年阎世铎上台，担任中国足协专职副主席，这几乎预示着，中国足球最黑暗的十年，到来了。 “现在的片刻喜悦，不过是回光返照，中国足球……唉。” 张谭并没有多少精力，耗费在感慨中国足球上面，从双墩中学坐中巴车去合淝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时间。 到了合淝市后，他就打车去了市中心的商之都和乐普生。2001年，合淝已经有了多家超市，世纪联华、世纪华联、家家乐、家乐福、好又多、永辉等等，但大家还是流行去商场。 乐普生和商之都，就是合淝最好的购物之地 进了商场，张谭其实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他这人粗鄙惯了，买礼品这种事，真心不太擅长。 “嗯，貌似脑白金现在特别火，买了！”张谭心想脑白金也就是吹嘘的送礼品，有没有用模棱两可，但是吃了也不会坏事，毕竟火了十几年，带回去，多少长点面子，“送给爷爷的，送给姥爷姥姥的，送给爸妈的……” 脑白金是长面子的，其他礼品张谭就用点心了。 “老爸喜欢喝酒，买两瓶茅台。老妈爱漂亮，让店员推荐几件衣服……再给爷爷买一套文房四宝，他老人家喜欢写毛笔字……老姐在念大学，嗯，礼物就不用买了，改天给她寄点钱过去。” 一个小时后，花了整整两千大洋，张谭拎着大包小包离开了商场。 返回车站，坐上去岗集镇的中巴车，张谭忽然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到老家。 ------------ 第031章 作家 回到岗集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街道上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没办法，没有直通车，要绕路合淝市，特别耽误时间。 张谭记忆里，冬天的时候，上完下午的三节课，放假回家，都是天黑透了才能到家。 而他应对的办法，就是周五在双墩镇包夜上网，第二天早上再回家。 当然现在不会这么做了。 车子停下来。 拎着大包小包走下车，张谭一眼就看见了父亲张全顺，正靠在车站站牌旁的电线杆上，嘴里抽着烟。 中巴车停下来的时候，他就开始往这边张望。 但是并没有移动脚步，显然前面几辆车没等到张谭，让他有些失望，对这班车也不敢抱期待。 “爸。”张谭大喊。 张全顺赶紧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这才快步走过来：“回来了。” 平时谭明霞管得严，他很少抽烟。 风吹过，张谭感觉有沙子迷进了眼里，涩涩的又润润的，他狠狠地挤了一下眼睛，迎了过去：“在市里面逛了一趟，迟了点。不是电话里说过，让你不要来接我吗？怎么开始抽烟了，不是戒了吗？” “你妈不放心。”张全顺过来要接张谭手里的东西，没说抽烟的事，“怎么这么多？” “买了点礼品带回来。” “哪来的钱？” “我自己赚的。” “你赚的？” 回去的路上，父子两很少见的聊着天，当然，是张谭主动带起话题：“爸，大好消息啊，我们家出了一个作家。” “谁？”张全顺没反应过来。 张谭笑笑：“当然是您儿子我。” 张全顺惊讶的看着张谭：“你当作家了？” 张谭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他身上的这套t恤衫加牛仔裤，是新买的，品味偏向成熟，穿在身上还是很提升气质的：“爸，你不觉得我现在很有作家的气质么。” 张全顺认真的打量了张谭一会，点点头：“是有点不同了，像城市人，对了，你头发怎么理成这个样？” “这是卡尺头，大球星贝克汉姆就是这个发型，很爽利很精神。” “感觉有点痞。” “呵呵。”张谭将发型的话题岔过去，“爸，这一个月，家里可好？” “都好。” “粮站那边呢，听说在闹下岗？” “没事。” 张全顺说着没事，但张谭还是听出来了他语气中的一丝沮丧和迷茫，很显然粮站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没事，而是真的在闹下岗了。参军退伍之后，张全顺就被分配到岗集粮站工作，干了十几年，现在要下岗了，可想而知他的心里，有多少苦闷与担忧。 “爸，下岗是必然会发生的事，现在全国都在大下岗，解决国企的问题。粮站的工作丢了就丢了吧，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或许也是一个机会呢，不用舍不得。”张谭想安慰，但发现自己就算两辈子为人，还是不太会安慰人。 张全顺忽然提高了嗓音：“不是舍不得，是不理解，粮站的效益明明还不错，为什么也要承包给私人老板！” 张谭默然，下岗这个问题，很深奥，他也不是很懂。 身为这个社会这个国家渺小的个人，他无力去改变任何局面，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家人过得更好：“粮站的事别去操心了，爸，还是想想下岗后做什么吧。对了，粮站下岗给多少钱买断，两三万有吧？” “说是给三万块钱把工龄买断，不过大家都不同意……你怎么知道的？” 张全顺感觉到十分的诧异，知子莫若父，自家的混小子连念书都是难题，更别说操心家里了。结果现在，儿子竟然跟自己聊起了下岗，这让他有些跟不上节奏。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张谭一句“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就将张全顺的疑惑，打消了回去。 儿子是高中生了，正儿八经的文化人，知道下岗，似乎也不足为奇。 张全顺自己找了个理由。 …… “什么！作家！稿费就给了七八千？” 谭明霞的反应，比张全顺大多了。 回到家中，可以想象的到，在得知儿子乱花钱买了一大堆东西之后，谭明霞有多暴怒。但是当张谭解释说，这是他写作挣来的钱，谭明霞又有多么的震惊。 之前还让人操碎心，连长沣一中都考不上的儿子，竟然一眨眼，就成了作家。 “爸、妈，看看，这就是《今古传奇・故事版》，我的小说就是发表在这份杂志上，看到了没有，在这里，《四大名捕震关东》，第一部《追杀》，作者谭张。下个月，还有《今古传奇・武侠版》，上面也有我的小说。” “怎么是谭张？”谭明霞地道的农民，不认识字，将杂志递给了初中文化的张全顺，“孩子他爸，你看看，是不是这么个小说。” 张全顺点头：“是谭张写的。” 张谭正好跟着解释：“谭张是我的笔名，就是把张谭倒过来写。” 谭明霞追问：“笔名是什么？” “笔名就是用来发表作品的名字，作家发表作品一般不用真名。” “为什么不用真名。”谭明霞不明所以。 张谭就详细解释了一下。 明清时期，小说作品被人轻视，认为不登大雅之堂。有些写小说的作者，顾及自己的名声，就使用笔名。譬如长篇巨著《金瓶梅》的作者兰陵笑笑生，就是笔名。到了五四运动之后，阶级斗争日趋激烈，政治环境异常险恶，使用笔名就更加广泛了。 渐渐地，笔名就成为中国作家的习惯。 当然，老外也有用笔名的，譬如马克・吐温就是笔名。 “原来是这样，写小说还要笔名。” 在张谭把杂志、汇款单等东西拿出来后，有图有真相，证据确凿，谭明霞终于相信了，自己的儿子，成了一名作家。 作家，文化人。 张谭在母亲的眼中，身份一下子就抬高了十几个台阶。 以前是不懂事的混犊子，现在是文质彬彬、一肚子墨水的作家。 “我儿子是作家，好，好！孩子他爸，今晚准你跟扬扬喝几瓶啤酒。” 儿子有出息了，谭明霞比谁都高兴，整的一顿晚饭跟过节似的。以前她是禁止张全顺抽烟喝酒，张谭更是想都不能想，现在虽然烟还是不准抽，但啤酒，却准许张谭喝了，俨然把张谭当做大人对待了。 农民的朴素想法里，能挣钱就是大人了。 “扬扬，你快点吃，吃过了去爷爷、叔伯家里转转，把那个什么上古传奇，拿给他们看看。你不是还给爷爷买了礼品吗，一起送过去。” 张谭有些哭笑不得：“妈，不至于吧，就是写个小说而已，没必要弄得家喻户晓。” “那怎么行，你小说都印书上了，得让他们知道。省得他们整天以为我们家扬扬也和他们家小孩一样，没出息呢。我谭明霞的儿子，就是比别人家的儿子优秀。” 看着满脸激动的母亲，张谭好笑之余，又充满了愧疚。 上辈子，或许自己从未让父母这么骄傲过吧。 ------------ 第032章 网吧 谭明霞高兴，放开了酒水管制，张全顺着实喝了好几瓶啤酒，张谭也没少喝。 兼具了作家身份的张谭，终于可以参与到家里的大事中，发表自己的意见了，他要说的，就是父亲下岗以后的事。 “妈，爸下岗之后，你打算让他做什么？” 说到下岗这事，谭明霞也没主见了：“唉！哪知道呢，干了一辈子国家工人，怎么说让下岗就下岗，粮站也没到发不出工资啊。前阵子还听夏会计家说，粮站今年又超额完成征粮任务，年终能多发奖金，这说下岗就下岗。” 张全顺分辩说：“也不一定就下岗，私人老板承包了，还得要人，我去跑跑看能不能留下来。” “能留下来吗，陶老三、魏老五，这几天天天去站长家跑，人家有关系，能留下来，你又没关系，凭什么让你留。”谭明霞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全顺。 这样，张全顺就不吭声了。 想要伸手去腰包里摸出烟，但是又及时醒悟，将手缩了回来。 谭明霞的唠叨还没完，埋怨完张全顺，又埋怨自己：“复员的时候，人家张平去下海做生意，我当初怎么就阻了你，早知道就让你跟张平一起去做生意了。看看人家张平，现在在合淝开大饭店，回来都开着小轿车。我们守着粮站，还要下岗。” 越说，谭明霞就越生气，气的眼圈发红：“现在燕子在安医念大学，扬扬念高中，处处都要花钱。一趟人情礼钱，一百块钱都快要拿不出手了，你又要下岗，以后日子怎么过，总不能就守着家里的一亩二分地。” 看着发愁的父母，张谭忙咳嗽说：“爸妈，你们也别发愁，这不是有我吗，以后家里要花钱，就跟我说呗。我写小说，一个月多了不敢说，几千块钱还是能挣到的。” 一想到张谭写小说挣钱的事，谭明霞眼睛一亮，迅速从闷气中解脱出来。 不过，对于张谭这才一个月时间，就拿了七八千的稿费，谭明霞还有些不可思议：“写小说就这么赚钱？” “这样看谁写的，写得质量不好，编辑社是不会收稿的，一般人很难不出能让编辑社满意的小说。” “那你写的小说质量呢？” 张谭笑说：“我写的当然质量不差，《今古传奇》的稿酬，是以千字为单位，一般是千字一百的价格，因为我写得好，直接就给我千字两百的价格。等读者反响出来了，若是好的话，还会提高价格。” 以张谭的写作速度，一个月五六万字总是能写出来的。 千字两百，一个月至少能赚个万把块钱，他创作的小说，那可都是经过历史检验的精品，不怕杂志社拒绝。而且现在是在累积名声期间，等名声打出去了，获得了读者的认可，说不定还能结集出版，再拿一次稿费。 若是被影视公司相中，改编成影视剧，版权费又是一笔收入，再者改编成游戏、漫画等等，都是钱。 很多作者，甚至就写了一本书，结果吃了一辈子。 可以说，张谭写小说，就足够家里的一应支出开销。 谭明霞和张全顺对于张谭所描绘的前景，十分欣慰，觉得儿子是真的有出息了。但是，他们还是没办法把家庭的重担，指望一个十五岁未满的少年承担。张谭的稿费在他们看来，就像是中了一次彩票，潜意识里没当成固定收入。 作家，感觉的确挺高大上的，但收入稳定吗？ 这一点上，张谭的父母还是没跟上时代，或者说，保守了一点。 没有持续的真金白银入账，张谭的作家身份，对父母来说，更多是一种荣耀，而不是安全感。 张谭觉得很无奈，老张家除了爷爷曾经做过公社的秘书，勉强算是官，其他人都是平头老百姓。老百姓更相信实在的东西，铁饭碗，而不是比较“虚”的作家。 当然，他暂时也不着急分辩自己能不能赚大钱，时间久了，父母自然会理解，他的作家身份，能赚到多少钱。 …… “妈，要我看啊，老爸下岗已经是不可逆转了，不如呈现还没买断，把退路找好。老爸的工龄买断不是说有三万块钱吗，不如你们就拿这些钱，开一个网吧，咱们岗集镇目前好像只有两家网吧吧，还都不正规，一家网吧才十几台电脑。” “开网吧？”张全顺和谭明霞，表现的很茫然。 网吧是个时尚新鲜词，尽管全国范围内，网吧潮已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但长沣县比不上合淝市那么接时尚，这里是国家级贫困县，连合淝市都还破破烂烂，可想而知，长沣县的一个乡镇，能有什么时尚元素。 目前岗集镇仅开了两家网吧，一家是在前街上，原本是打字复印店，老板买了大概十三四台电脑，开了一家网吧。还有就是后街的游戏机室，老板也买了十五六台电脑，而且据张谭记忆所知，这家游戏机室老板，还舍不得花钱去**。 网吧证，以后能卖钱啊！ “对，开网吧，现在网吧越来越火，合淝市已经开了很多家网吧，双墩镇也开了好几家网吧，而且网吧经常都爆满，高峰时段根本没有空闲位置。开网吧，在未来十年，可以说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谭明霞犹豫说：“可是我跟你爸都不懂电脑，怎么开网吧，开网吧要花不少钱吧。” “没事，我可以教你们，开网吧其实一点也不难。开网吧首先要办网吧证，现在去办的话，大概几千块钱就能办下来了，如果今年不办，明年大概国家就要禁制办.证了，到时候想买网吧证，没一两万块钱买不到。再留几年，一个网吧证抄到四五万也不难。” 网吧证的价格，张谭知晓的很清楚，因为他上辈子的同学家里就是开网吧的。 “可以说，现在开网吧，有网吧证，基本上就不会赔钱，这点爸妈你们尽管放心。”张谭继续侃侃而谈，“其次呢，就是门面问题，靠近学校附近的位置最好，其次是镇中心和工厂附近，都有不错的客源。我推荐在江淮厂对面开网吧，正好靠近岗集中学。” 其实，如果张谭家不开，以后会有一家时代网吧，开在那个地方，每次张谭回家去上网，里面都人多爆满，过年那一段时间，更是大半天都抢不到位子。 生意不要太好。 顿了顿，张谭继续描绘自己的勾画：“客源只要选好了地址，就不用操心，把税务、派出所、工商局这边打点好，剩下就是净赚了。我计划我们家要开，就开一间正规网吧，不是那种小打小闹。左右先来五十台电脑，服务也得跟得上，从根本上甩开其它网吧的竞争。” “能行吗，电脑听说很贵一台，开一家网吧，要不少钱吧，咱家里哪拿得出。万一赚不到，就亏大了。”谭明霞一听五十台电脑，急着摇头。 ------------ 第033章 初商 “现在开网吧的电脑，配置不需要多好，能玩《热血传奇》这个级别，目前就足够了。毕竟电脑更新换代很快，等以后配置跟不上了，可以再买新机子。嗯，从百脑汇那里仔细找找，组装的话，大概能拿到三千一台，五十台大概十五万，挤压一下，十二三万差不多了。” 张谭用平常的语气说。 但这听在谭明霞耳中，无异于平地惊雷：“多少？十二三万？这不是要倾家荡产！把老家几间平房卖了，也不够零头！” 张全顺也坐不住了：“不妥，不妥，开网吧不妥。” “爸、妈，这些钱看着多，但都是用来买电脑的，是硬件设施，价格放在这里放着，亏不了多少。只要开起来网吧，日进斗金绝对可以，就算不赚钱，电脑转手还可以卖掉，顶多折损几万块钱，这点钱，以后网吧证就能补回来了。听我的，开网吧绝对不会亏。” “不行，不行，电脑太贵了。” “真不贵，可以说今年赶上好时候了，往年电脑绝对贵的要死，但是今年电脑大减价。硬件跌了有几倍不止。” 张谭想让家里开网吧，自然要仔细调查信息。 他查过了，今年电脑市场硬件跳水。 往年品牌机一万多很常见，今年有些品牌机直接跌落到四千多一台，更别说组装机了。 纯平显示器也普遍狂跌一千多元。 内存也狂跌，1月份还能卖385元的sdram内存，现在跌到七八十块钱。 英特尔的p4套装，4ghz盒装cpu、d850gb原装主板和128mb的rambus内存，加在一起，1月份卖8100元，现在跌到2500元。 国内山寨厂的生产力，绝对超乎想像，加上价格战的打响，电脑瞬间从奢侈品行列，跌到了一般家电行列。 可以说，现在进场开网吧，既能抢在禁办网吧证之前办下来证，又赶上电脑降价潮，是最恰当的时机。 不过。 谭明霞很坚定的摇头：“扬扬，开网吧或许很赚钱，但是风险太大了。买电脑就要十二三万，还要租门面，还要办.证拉关系，这七七八八加起来，没有十五万打不住。十五万啊，万一赔了，我们家就完了。” 张全顺附和点头。 对此，张谭也很无语。 父母没有他的未来记忆，十五万的成本，几乎断绝了他们一切的想法。 想了想，张谭不得不降低要求：“爸、妈，如果你们觉得钱太多了，那我们就开小一点吧，先买二十台电脑，这样七八万块钱就能开起来了。怎么样？老爸下岗有三万块钱买断，现在国家不是有农户小额信用贷款吗，再贷个五万块钱……” “借银行的钱怎么行。”张全顺立刻摇头。 “银行办这个小额贷款，不就是让农民去贷款的吗，这是国家希望的事情。” 张全顺和谭明霞对视了一眼，依然摇头：“还是不成，万一赔了，还不起，是要抄家卖房的。” “哪有这么凶残。” 张谭现在都有些头疼了。 他没想到当过兵的父亲，竟然这么点魄力都没有。母亲平时看起来很泼辣，有主见，但遇到大事了，也是畏畏缩缩。这或许就是农村人的局限性，敢拼敢闯的人太少了。 张谭没有去选择抱怨，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或许在父母看来，安安稳稳的把日子过下去，供养两个孩子念书读大学，这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了。如果张谭没有未来的记忆，他也同样是个畏畏缩缩的人。 上辈子梦想说要当作家，结果还不是浑浑噩噩过日子。 这是眼界的局限性。 …… 虽然理解父母的保守，但张谭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能改变家庭生活质量的好机会。他写小说虽然也能赚钱，毕竟还没到收获期。 而且，父母还年轻，不可能现在就要求他们退休养老，总是要找点事做。与其做那些劳累的工作，不如安稳当个网吧老板，轻松把钱赚。 所以想了想，张谭又提议说：“爸、妈，如果你们觉得钱太多了，可以拉亲戚一起入股，四婶、二嫂的罐头厂不也是要下岗吗。她们也要重新找事做，不如三家凑在一起，仅是下岗买断，就差不多能凑够开网吧的成本了。” 这么一说，原本坚拒的父母，有松动了。 其实他们不是看不到开网吧赚钱的前景，但是思想守旧，就是不愿意借钱。现在可以不用借钱，跟亲戚合伙，这就很有吸引力了。 松动就好办了。 在张谭的努力游说下，父母终于同意开一间网吧，并决定今晚就去找张谭的四婶和二嫂，一起商议。 不过，在此之前，谭明霞没忘了一桩要紧事，那就是炫耀。 首先去的是爷爷家，奶奶去世之后，爷爷都是一个人住，不过吃饭是由几个儿子轮流招待。爷爷有四子一女，女儿远嫁外地，四个儿子都还住在一块。一个儿子家吃一个星期，然后换到另一个儿子家。 除了吃饭，爷爷不需要子女任何负担，因为是公社退休老干部，光是退休金一个月就有一两千块钱了，而且听说国家还要给老干部涨退休金。平时爷爷还会接济一下儿女，对孙子辈也很宠爱，时常给些零花钱。 张谭上学时，爷爷就给了八十块钱…… 当张谭把脑白金和文房四宝，递给爷爷的时候，爷爷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翻开《今古传奇・故事版》，沉吟许久，才说：“扬扬是有才华的，早前就不该起名张谭，就该叫张飞扬，大风起兮云飞扬。扬扬是吾家的宝树！” 东晋谢家有宝树，如今老张家也有宝树。 肯定了张谭的本事之后，爷爷很欣慰的收下了脑白金和文房四宝，甚至还很兴奋的让张谭帮他研磨，写了一副大字。 “志存高远。” “辛巳年初商、赠吾孙张谭。” “张贺农书。” 搁笔之后，爷爷张贺农笑问张谭：“看得懂？” 爷爷有兴致，张谭自然要配合，当即摇头晃脑念说：“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弃凝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忍屈伸，去细碎，广咨问，除嫌吝；虽有淹留，何损美趣？何患于不济？” 这是出自诸葛亮的《勉侄书》，勉励自己的侄子诸葛恪。 自此之后，志存高远四个字，就成为长辈勉励晚辈的最常用成语。 很满意张谭的回答，张贺农又问：“落款呢？” “辛巳年，干支纪年，巳是蛇，今年是蛇年；初商，农历七月。” 受到爷爷的影响，张谭对书法也是研究过一段时间，古代题字绘画的时候，落款都喜欢故弄玄虚，七月不写七月，非要写什么京月、兰秋、孟秋、上科、霜时、夷则、肇秋、初商，不研究书法的，根本弄不懂哪月对哪月。 还有更玄乎的，干支纪年也要弄一番玄虚，像辛巳年就能写成重光、大荒落（古代的说法，太岁在辛叫重光，太岁在巳叫大荒落，太岁指的是木星）。 至于为什么七月又称初商，张谭心想，大概是“商”在古代是星名，指的是二十八星宿的心宿，“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的“火”说的就是心宿中的一颗“大火星”（指心宿二，不是火星）。 大火星随时间在天上变化位置，于是有了七月初商、八月仲商、九月暮商的称呼。 “好，功夫见涨。” 考校了张谭一番，张贺农十分满意，等题字的墨水干了，卷起来送给了张谭，这才放张谭母子出门。 母子俩，下一站，继续去叔伯家里炫耀去。 ------------ 第034章 传奇故事 邻里之间，亲朋之间，即便是关系很熟悉很亲密，也不代表着彼此之间没有矛盾。 老张家这一大家子，在岗集镇桥安社区，也算是不小的宗族势力。毕竟张贺农这一辈就有兄弟、堂兄弟差不多十几个。而张贺农这一支，也有四男一女，分别是张谭的大伯、父亲、三叔、四叔、小姑。 小姑远嫁陆安市，其他人都住在桥安社区。 连房子都是挨在一排、建在一起。 大伯家几个儿女都长大成.人了，不符合谭明霞拿来作为张谭的比较对象。真正的比较对象，是三叔家的老大、老二，四叔家的独子。 这三人跟张谭都差不多大，岁数相差不超过两岁。 从小一起长大，玩在一块，当然，也是一路打架打过来的。不仅堂兄弟几个互相会攀比，连带的几人的母亲，也会互相攀比。 堂兄弟几个人，成绩都一塌糊涂，目前除了张谭去双墩中学念书了，其他三人中三叔家的老大，在岗集中学念高二。三叔家老二因为比张谭小，还在念初三。至于四叔家的独子，也比张谭大，但留级了两次，目前也在念初三。 合淝地区普遍实行五年小学、三年初中的八年义务教育，可能是小学少念一年的关系，到了初中，兄弟几个成绩都挺烂的。 以前只能比烂，现在终于不同了，张谭小伙子翻身了，小说直接印在书上，成了响当当的作家。 这是老张家祖上至今，从未有过的光耀门楣之事。按照族谱记载，张家往前追溯五代人，都是务农。张谭的爷爷张贺农，就是因为贫下中农出身，才会在那个年代，当上公社干部。当然，张谭的奶奶家，据说是“书香世家”，奶奶的父亲、奶奶父亲的父亲，都是教书匠。 张贺农的名字，就是张谭奶奶的父亲帮着取的，还教了张贺农读书写字，摆脱了文盲身份，并且得到赏识，娶了连女儿都嫁给他做了老婆。 小时候，张谭很喜欢听爷爷说他的故事，感觉那就是一段传奇，农民的逆袭。 张贺农年轻时候家贫，念不起书，就给地主家放牛，但是他对念书充满渴望，经常去听地主家小孩上课。授课老师，自然就是张谭奶奶的父亲，也是因为如此，张谭奶奶的父亲，才会赏识张贺农。 成家之后，张贺农靠着老丈人教会的知识，以及自己人高马大的身材，在村民当中威信十足。加上胆子大，批斗大会上杀敌对分子的时候，全乡没人敢开枪，就他一个人敢开枪，据说打死了好几个叛徒。 有文化、有胆识、有威信，不出意外，县里面任命张贺农为公社秘书，主持工作。 纷乱过后，张贺农又迎来了新的机遇，上面给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响应国家援疆建设，调任新彊去当处级干部；再一个就是报考空军飞行员。 这两个路子，都是一等一的好门路。 援疆建设不用说了，当初几乎没人愿意去，但愿意去的后来都得到了提拔，处级干部摇身一变，变成厅级干部不成问题，尤其是张贺农还有点文化、有点魄力，相信在新彊能再进一步。 报考空军飞行员也是天大的好事，抗美援朝让解放军明白了，没有空军是多么狼狈，所以要组建中国的现代化空军部队。 张谭有时候在想，如果爷爷去了新彊，那么他现在或许就是官宦子弟，官三代了。 有时候又想，如果爷爷报上空军飞行员，那么他现在或许就在部队大院长大，军三代了。 只是很遗憾，官三代和军三代跟他无缘。 张贺农选择了去报考空军飞行员，组织上给他准备的材料都写好了，凭他在地方的表现，去了空军就是重点培养对象。但意外发生了，万事俱备，唯独身体出问题了。张贺农以为自己身上没有伤疤，结果还是被查出来，背上有一道伤疤。 就是这一道小伤疤，被空军刷了下来。 而在调动的这一段时间，所有拔萝卜留下的坑，都已经迅速填好了，刷下来的张贺农，一下子成了多余的人，又被调回了公社。在不求出身的时代，没抓住机会，等到拼人际关系的时代，张贺农的性子又直，不讨喜。 所以，就在公社位子上蹉跎到老退休。 退下来之后，每次回忆往事，张贺农都要叹气几声。 然后寄心于书法上。 或许写毛笔字能让他淡忘事业的憋屈。 …… 话题扯得有点远，总而言之，老张家世代务农，张贺农虽然当了公社干部，但也仍然是个农民，有田有地。 对于农民。 作家的杀伤力，还是很犀利的。 “这是我们家扬扬写的，他那孩子你们知道，不喜欢学习，就喜欢写写画画。唉，聪明劲都放在不务正业上了。”妯娌之间聊天，谭明霞“谦虚”的说着。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反语。 张谭捧着茶杯，抬头望天花板，尽量不去思考，老妈这么炫耀，究竟是长脸呢还是丢脸呢。 “二嫂子你这话就说错了，扬扬写的书，都在书上发表了，有本事，你以后跟二哥有福享了。燕子考上了大学，扬扬又成了作家，好令人羡慕。”三婶言不由衷的恭维。 “就是啊，以后我们几个，你最有福气。”大伯母笑呵呵的说，其实她也挺有福气，儿子女儿都大了，混得好、混得不好且不去说，但都很孝顺。 儿子女儿孝顺，这比什么都难得。 四婶有些艳羡，又有些气闷：“你家扬扬是有出息了，我家张远还不知道怎么搞呢，都留了两年级，学习上还是不开窍，他爸都想把他送去当兵算了。不过就他那榆木脑袋，送去当兵也是被欺负的料。” 张远就是张谭那位还在念初三的堂哥。 不能说笨，但的确魄力不足。 在妯娌的恭维中，谭明霞的虚荣心得到巨大的满足，说说笑笑好半个小时，谭明霞才对张谭说：“扬扬，去把你二哥二嫂喊过来，还有你爸和你四叔，正好大家都在一块，商量点事。” 这是要商量开网吧的事了，早就不耐烦的张谭，立刻跑去喊人。 不一会，在大伯里，一大家子聚在了一块。 张谭的四叔、四婶，大伯家的二哥、二嫂，都望着谭明霞，不明所以。 “老四家、娟子（二嫂），找你们来，是想说下岗的问题。你们罐头厂也在闹下岗吧，你二哥的粮站也在闹下岗。说实话我们都不想下岗，但是再闹下去也没个好结果，全国现在都在大下岗，不是一家两家的问题。” 下岗问题，在张谭的灌输下，谭明霞已经有了觉悟。 现在轮到她来开导别人了。 谭明霞本就在家里能说会道，再加上张谭从一旁敲边鼓，很快关于下岗已经不可逆的消息，成为了大家的共识。这也让四叔、四婶、二哥、二嫂更加忧心忡忡，下岗对他们家里的影响太大了。 二哥、二嫂已经有小孩了，养了小孩才知道生活有多苦，不能没收入。 光靠二哥打工，远远不够。 这时候，谭明霞才把开网吧的想法抛了出来。 ------------ 第035章 真有钱人 谭明霞主导，张谭敲边鼓。 开网吧的决议，并没有太过于艰难就被表决通过。 其实很大原因是因为张谭的大伯，支持这个决定，张谭大伯顶替张贺农，在公社上班，见识广也有魄力，对于网吧这种新潮事物，竟然也了解一二。他支持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开网吧，二哥、二嫂自然听老子的。 见到了二哥家、二侄子家都愿意开网吧，张谭的四叔和四婶，糊里糊涂就跟着点头了。 就这样三家联合在一起，开一家网吧。 而“人小鬼大”的张谭，因为对网吧知之甚详，又是项目发起人，也成功的拿到了策划权，呃，也就是提建议的权力。无论张谭现在多么表现自己的妖孽，他在大人眼中，也就是刚上高一的小屁孩。 这一点，想改变相当难。 他提议贷款开大点儿的网吧，最少五十台机子，立刻被众人否决，就开二十台机子的小网吧。 不过，网吧的选址，众人同意了张谭的意见，选在江淮工业园对面，以工业园内工人和附近的岗集中学学生为客源。 然后电脑的选择，也交给了张谭主导，因为这里懂电脑的，只有张谭一个。在大人看来，张谭肯定是上过很多次网吧，对别的网吧的电脑很熟悉，有他做参考，照着别人的型号买就可以了。 办理网吧证，跟工商、税务、派出所打交道的任务，交给了大伯，大伯会带着二哥去跑门路，等熟悉了，以后与各方打交道的事，就交给二哥负责了。 租房子、拉水电的事，则摊派到了四叔、四婶头上。四叔有自己的工作，他只是帮着四婶先把筹备工作做好。 张全顺、谭明霞以及张谭这一家三口，负责账目核算和设备采购。 同时，经过长达一整天的商议，网吧的股份也划分好了。 预期总投资八万元，其中张全顺家负责四万元，占网吧一半的股份。剩下四万元，四婶家和二嫂家平摊，各占四分之一股份。平时的网吧记账、保洁工作由三家轮流，而财务、行政统一交由张全顺管理。 此外，在张谭的提议下，网吧里面还会开一个小卖部和炒饭摊，为上网的人提供吃喝服务。反正网吧有三个老板，三个老板都是拖家带口，闲着也是闲着。 …… 张谭在9月30日中午吃过饭，就背着书包出门了。 他要趁着下午的时间，去合淝市区的百脑汇一趟，将网吧的电脑设备询问好，等家里筹备顺利，就能过来买电脑了。 在此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安微医科大学。 张谭有个比他大三岁的姐姐，叫张燕，名字很土气，比张谭的名字还略有不如。张燕学习成绩很好，是老张家第一个大学生，也是张谭重生之前，张家目前为止唯一一名大学生。不得不说，老张家小辈不少，但学习一个比一个差。 到了安医门口，张谭掏出诺基亚3210，给姐姐的宿舍打去了电话。 他本来打算给父亲也买一部手机，赶赶时髦，但是说出来之后，连他的手机差点都被谭明霞没收了，所以，只能很抱歉，让父亲继续用小灵通了。 “扬扬你到了？” “嗯，我正在往女生宿舍走，到楼下接我。” “你知道女生宿舍在哪吗？” “老姐，我长了嘴巴的。” “不是，安医宿舍楼分布很散，你问人怕是问不清，我还是去校门口接你吧。” “不用了，我已经到了你们楼下，三层的小楼对吧，真破啊。宿舍大妈正瞪着我呢，一脸凶相，两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张谭上辈子不知道来过安医多少次，自然熟门熟路，直接来到了张燕的宿舍楼下。 “你到了楼下吗，我看看。” 张谭抬头，就看到二楼一件宿舍的窗口，探出一个清秀的女生，正是他姐姐张燕。紧跟着张燕旁边，又探出另外两个女生，不用说，是张燕的室友。 张谭挥了挥手：“下来吧。” 女生宿舍的大妈不允许男生进宿舍，所以，张谭只能在宿舍外跟张燕说话。 姐姐比未来年轻、稚嫩了很多，现在张谭已经适应重生，没有太多感慨，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块钱：“老姐，给你五百块钱，买点衣服。” “你哪来的钱？”张燕一脸疑惑。 “我写作赚的。” 张谭还急着去百脑汇，因此也没有选择与张燕多聊，只是把五百元交给张燕，然后告诉张燕家里开网吧了，又说了自己现在开始写小说挣钱，并把《今古传奇・故事版》送给张燕作纪念，就匆忙告辞。 他原本打算多给张燕一点钱。 因为家穷，张燕在学校很节俭，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比别的学生寒酸多了。张谭不是自私的人，自己改善了生活质量，也要帮着姐姐改善。只是很可惜，原本他还有四千多元，临走时被谭明霞要去了三千。 身上只剩一千多，所以只能分润张燕五百。 …… 张谭匆匆走了。 张燕却诸多疑惑在脑子里盘旋。 “扬扬写小说挣钱了？” 这令她颇为惊诧，她对张谭的印象，还停留在“痞小孩”阶段，高中每次放假回家，不给他带一块钱、两块钱吃的，就会不高兴。结果，一眨眼间，弟弟就开始挣钱了，写一篇三万多字的小说，就挣了七八千块钱。 而且，家里要开网吧？ “另外，扬扬跟我打电话的时候，用的是手机？” 带着一肚子疑问，张燕回到了宿舍，宿舍是四人间。张燕一进门，室友就好奇的问：“张燕，那是你弟弟？” “嗯。” “我看到他给你送钱，怎么还送了一本书？” “哦，是杂志，《今古传奇・故事版》。”说到杂志，尽管张燕内心充满疑惑，但依然觉得十分骄傲，将杂志晃了晃，“我弟在这上面发表了一篇武侠小说。” “什么？你弟发表小说？” 三个室友全都不淡定了，将《今古传奇・故事版》抢去，忙问：“是哪一篇？” “《四大名捕震关东》，笔名谭张的那个。” 小说很快就被几位女生发现，然后惊诧声此起彼伏：“张燕，你弟好有才华、” “是啊，真羡慕你，有个作家弟弟。” “你弟都发表小说了，那刚才那钱，不会也是你弟赚来的稿费吧？” 张燕想矜持一点，但内心里的骄傲，还是冲毁了她的理智，笑着说：“是啊，他写了三万字的稿子，在《今古传奇・故事版》上发表了，下个月还有《今古传奇・武侠版》创刊号，这部小说会在上面连载，千字两百的稿费。” “千字两百，那一万字就是两千块钱了，哇塞，你弟真有钱人！燕燕，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呗。” ―――――――――― 感谢v视野v、大中华联邦、列子御风1990、弃灰、z~上线、龙缘小t的打赏。 新的一周，求推荐、收藏、点击支持！ ------------ 第036章 桃花岛上安交大 百脑汇是台弯蓝天电脑集团的投资项目，目前已经在多个大城市开设卖场，合肥的百脑汇就是今年新开张，里面已经进驻了大大小小各种品牌的电脑及硬件商家。百脑汇除了售卖品牌电脑，最多的就是售卖组装机的各种硬件。 张谭在百脑汇逛了一个下午，货比三家，成功选择好了最佳的电脑组装方案。 只等父母那边忙好了，一起过来提货。 下午五点半，他回到了双墩中学，在田园饭店吃了晚饭，就赶去学校上晚自习了。 晚自习的时候，张谭顺便召集班级足球队队员，开了赛前动员大会，后天，就是高一五班和高二三班踢比赛了。张谭要求所有队员，后天中午，不得缺席，而且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同时也跟班长丁春龙说好了，让丁春龙召集班级男生女生，一起去操场加油。 其实以他的威望，振臂一呼，班里大部分人都会给面子，去呐喊助威。 只是张谭懒得这么高调。 他早就过了爱出风头的年纪，现在只想潇洒随性的过有意义生活。 叮铃铃。 三个小时的晚自习终于结束了。 张谭伸伸胳膊，揉了揉因为写字，已经发酸的手腕。接着满意的抖了抖写出差不多五千多字的稿纸，夹进文件夹里，带着文件夹离开教室。 “去吃宵夜？”曹玉传跟在张谭身后，问。 “ok。” 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白天三餐吃不够，晚上还得去食堂点一份炒饭或者炒面。食堂的米饭，白天吃感觉特别难吃，但是用来做炒饭，味道还不错。 挤在人群前面，点了多加鸡蛋的蛋炒饭。 找了位子坐下来，没过一分钟，整个食堂就被本人挤满了。 曹玉传抬头看见班里有两个女生找不到位子，就站起来挥手：“这边有空位。” 两个女生赶快过来坐下。 是杨月娇和阮晓婷。 “探长，你不是不住校吗？”阮晓婷好奇的问。 阮晓婷就是上辈子，那个在他说自己偶像是希特勒时，插话说她们家养的一条狗也叫希特勒的女生。 皮肤有点黑，长相小巧精致，是个漂亮姑娘的胚子，但是高中时期，没人喜欢她。 因为她的性格有些古怪，爱使小性子。 “是不住校，不过租房就在校门口旁边，晚上没饭吃，只能来吃食堂。”张谭冲两个女生笑了笑，并且快速的打量了一眼，坐在阮晓婷旁边的杨月娇。 杨月娇似乎察觉到张谭的注视，低下头，不好意思的默默吃饭。 从张谭的方向看，正好能看到她领口和脖颈处，雪白的肌肤，侧脸上垂下来一缕发丝，很有一种小女人的妩媚。 这让张谭多少松了口气。 此前，他一直很纠结，并且鄙视自己的品味，杨月娇究竟有哪一点好，竟然会是自己第一次学人追女仔的对象。 杨月娇长得不漂亮，近视眼，还戴着牙套。 现在得出了结果，或许就是这一丝小女人的妩媚，让他上辈子动了心。 记得那是十五年前的高一时候，张谭还是混犊子，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情。悠哉悠哉的在校园里玩耍，帮梁伟递小纸条给陆静。 但是，每次晚自习回去后，宿舍里都会响起一群躁动少年们，对女生的讨论，和对性的好奇，张谭不免受到影响。于是有一天，大概是高一下学期的事，宿舍几个骚年决定，各自去找个女生追求，张谭也参与到了其中。 他选择的就是杨月娇。 当时真的图样图森破，不懂得怎么去追求女生，就知道要追一个女生，首先要对她好。于是乎，张谭晚上打算请杨月娇吃宵夜。可tmd令人无语的是，为毛杨月娇宿舍几口子女生，张谭宿舍几口子男生，都跟了过去，然后全都要求张谭请客？ 张谭还真傻乎乎掏了钱，一顿宵夜吃了三十多块钱，直接导致张谭生活费第一次破产，生平第一次找同学借钱。 不过还别说，请客吃饭效果很明显，杨月娇似乎也有些对张谭动心的样子，起码没拒绝张谭的热情。 火花一点就着。 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几天后的地理课。 地理老师叫刘飞，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毕业于“安交大”，安微交通大学。度娘的话，这个大学是查不到的，因为，安交大是学生对学校的昵称。学校早前叫陆安师范学院，目前叫皖西学院。 这是中国唯一一座位于岛上的大学。 那座岛，原来叫桃花岛，岛上桃树很多，都是学校种的，每年桃子季节，岛上学生吃桃都吃到拉肚子。 后来桃花岛似乎改名叫做月亮岛了（或许一直就叫月亮岛，桃花岛是别称）。 刘飞毕业后，回到老家长沣县，分配到了双墩中学教地理。很怪异的是，因为学校男老师住房不够，刘飞被分到了微机房对面房间做宿舍，而且，负责保管微机房的钥匙。 于是乎，酷爱上网的张谭，每天中午，都会去缠着刘飞，进微机房玩游戏。 加上他“地理小王子”的绰号，并非浪得虚名，自然跟刘飞关系处的特别好。 有一次刘飞脑洞大开，决定让学生上来讲课，地理小王子张谭闪亮登台，一节课讲得眉飞色舞…… “咳咳，貌似话题岔得有点远了啊，是我老了吗？得拉回来啊！”张谭吃着蛋炒饭，默默感慨一句，心思再次飞到了久远的记忆长河里。 讲课讲到兴起，张谭竟然走下讲台，来到杨月娇桌边，问：“我讲的课你都能听懂吗？” 杨月娇在一些知道内情的学生鼓噪下，害羞的点了点头。 于是张谭像个得胜的将军，大摇大摆的走上讲台，继续讲课：“咳咳，回到，我们继续介绍我国的沙漠地形……” 嘭咚！ 食堂阿姨将盛汤的大铁罐子，重重的放在地上，声音脆响。 也将张谭从记忆中拉回。 曹玉传正跟阮晓婷，聊得很开心，杨月娇默默吃粉丝。 张谭碗里的蛋炒饭，已经下肚一半了，他站起来，问杨月娇：“你们要喝汤吗，我去盛。” “谢谢。”杨月娇小声的回答。 听到她害羞的声音，张谭忽然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当年的自己，真有点混账。 自从那次地理课的暗中传情，杨月娇一下子就被张谭深深吸引，或者说喜欢上了张谭。 可始作俑者，地理小王子张谭，三分钟的热度过去后，对追女孩子瞬间就没了兴趣，他其实压根就不懂爱情。 骚扰了杨月娇，又不理人家。 于是有一天，杨月娇拦住一个人走路的张谭，质问：“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 ―――――――――― 推荐大家一本重生小说《重写人生》。 另外，拜求推荐票、收藏、点击！ ; ------------ 第037章 名表 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就别去招惹他/她，这也许会伤害他/她一辈子。 张谭有过一阵子，自责的要死。 因为大专毕业后的第二年，几个高中时期的好友，聚在一起踢球，无意中说起了班级女生的下落。特别提到了杨月娇，说是她高一成绩还不错，怎么分班考试没考好，到了高二就直线下滑，最终连大专也没念，就出去打工了。 据说在深汌打工，某次回来后，有人看到她又抽烟又喝酒。 “哎，探长，你高一的时候，不是追过杨月娇吗，是不是你伤了她的心，让她自甘堕落？”老同学开玩笑的说。 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谭一下子就把过往的往事给勾连起来，或许，就是因为高一下学期，自己追求杨月娇，三分钟热度过去后，又不答理她，才导致了她自暴自弃，成绩直线下滑，最终进了慢班，最终出去打工。 这样一想，张谭就感觉到心里特别的难受。 尽管或许杨月娇的成绩下滑，跟他没关系，但他内心里就是笃定，这跟自己有关联，就是因为自己的薄情，才让这个女人对生活失望。 不知道这算不算另类的自我感觉良好。 “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 “你这几天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你想多了。” “张谭！” “又干嘛？” “我讨厌你！” 杨月娇愤恨的声音，还仿佛萦绕耳畔。 端着汤碗走回去，张谭忽然觉得重生了真好，这一辈子，可以少犯多少错误。杨月娇，上辈子有所亏欠，这辈子千万别伤害她了，或许保持纯洁的同学关系，是最好的选择。 张谭将汤碗放在了两位女生面前：“给你们汤。” 杨月娇还是羞羞怯怯的样子，小声说：“谢谢。” 阮晓婷却笑眯眯的看着张谭：“探长，感觉你好有绅士风度哦。” 张谭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谦虚。 然后一转身，就拍了拍曹玉传的脑袋：“傻坐着干什么，快点去盛汤。” 曹玉传张着嘴，半天才出声：“你重色轻友也太明显了吧，而且，你盛汤给她们，然后你的汤要我去盛？” “有问题么？” 曹玉传瞬间被张谭的理所当然打败了，老老实实站起来：“好，你们都是少爷少奶奶，我是下人。” 张谭鼓励说：“呵呵，好好干，回头给你涨工钱。” 这当然不是把曹玉传当牛做马，只是开个玩笑。曹玉传长得人高马大，还有两个大腮帮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霸气，但其实他是个老好人，脾气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对他怎么开玩笑都不会生气，而且为人也勤快。 就连踢球的时候，也是软绵绵的不敢跟别人拼抢，所以，只能做替补。 …… 吃饭，聊天，喝汤。 宵夜结束的很快，道别之后，各自回各自的地方。 等到张谭迈步至大门口，看大门的老大爷，已经要关门了：“来，都搞快点了。” 张谭好奇一问：“大爷，不是规定十一点关门么，现在才十点半。” “我的钟已经十一点了。” “呵呵。”张谭看了看手腕上，正显示着“22：26”的电子表，懒得跟看门大爷分辩。 上辈子没少吃过这老大爷的苦，因为台球室在马路斜对面，有时候大家下晚自习会去玩两把，十一点之前回来。遇到老大爷提前关门，就只能去翻墙头。好在当年大家都把翻墙头技术，练得炉火纯青。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整天戴个电子表，不觉得丢人么？” 手腕上的电子表，是他初中时候买的，貌似不知道花了三块钱还是四块钱。 “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有钱人，腰里五百大洋，下个月还有六千多大洋进账啊。有钱人怎么能戴电子表，得换！” “劳力士？百达翡丽？太贵。” “卡西欧？西铁城？日本货。” “罗西尼？中外合资，瑞士技术，貌似还不错。” “要不然丄海表？这可是老早四大件之一啊，老爸手上就戴着一块他二十年前跟老妈结婚时，买的丄海表。” “不过，貌似丄海表也快要淘汰了，现在的丄海表厂，好像都不是原来的老厂了。” 丄海表厂，张谭没怎么去了解过，但是多少还听老一辈说起过，85年之前的丄海表，那是可以做传家宝的，85年之后，质量就越来越差，到了九几年似乎就倒闭了。 一路上，张谭都在思考该买什么样的手表。 手表是成功男士的象征，后世的政府官员，谁的手腕上没戴块好表。而且手表也是有钱人象征，当官的贪没贪，看他戴了几块表就知道。 百达翡丽和劳力士这种高端手表，他买不起，卡西欧、西铁城这种日本货，他看不上，罗西尼这些国产牌子不够响，丄海表已经被淘汰。想来想去，还是先买一块山寨的、二十几块钱的手表，先戴着玩好了。 等以后赚了大钱，再买名表装比。 “我果然是个机智的boy（男孩）！” …… 就在张谭被他自己的机智感动的时候，远在煳北省随洲市的段银，正憋了一肚子火。 段银有正当工作，平时白天就上上班，到了晚上，他就写小说，写武侠小说。在榕树下、天涯等地，也是混过不少笔名，写过不少上佳的短篇。前一段时间，《今古传奇·武侠版》编辑部向他约稿，他就把自己打磨已久的《乱世英雄传》投稿了。 编辑部的编辑审阅后，对《乱世英雄传》赞不绝口，并说很有可能被选中，刊载在试刊号上，对读者进行推广。 段银十分得意，他已经三十岁了，没啥大出息，就是喜欢写小说。 如果能借着写小说，闯出一番名头，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他满怀希望，准备用自己的文章，为《今古传奇·武侠版》开天辟地的时候，忽然接到编辑部的电话，他的《乱世英雄传》，无缘试刊号，被筛选放在了第二期的创刊号上。 “为什么？我写的不好？” 段银质问编辑。 得到了答复，不是他写的不好，而是有人写的比他更好，同样是连载小说，撞车了，他被刷下去。从编辑口中，他也知道了，对方笔名叫谭张，写的是《四大名捕震关东》。 “四大名捕？震关东？这么烂俗的名字，有一点一点武侠风范吗？有我的《乱世英雄传》大气磅礴吗，真是岂有此理！” 段银满心不欢喜，便想要找编辑，要来谭张的稿子，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水准，能把他精打细琢的《乱世英雄传》给比下去。 编辑没给他稿子，这于理不合，不过，告诉了段银，谭张的小说，会在《今古传奇·故事版》先行刊载前一万多字。 “明天《今古传奇》铺货，我去买一本，我倒要看看，这个谭张有什么才华，抢我的风头！” ------------ 第038章 滚出去 张谭倒霉了。 数学课上，他一贯的听不懂，只顾着埋头写小说。 或许是重生后，前一个自己和后一个自己，两相融合，他的记忆力大幅度提高，很多模糊的记忆，都渐渐的被触发，清晰呈现。而年轻的身体，旺盛的内分泌水平，又让他时刻保持着活跃的思维。 成年人的经验水平，两辈人的记忆水平，年轻人的思维水平，这让他感觉到写小说，时刻都能下笔如有神，文思泉涌。 相比数学老师罗劲松，枯燥的讲解扭曲的函数，他更喜欢写小说。 前几个星期，都相安没事，结果今天，不知道罗劲松哪根神经搭错了，走到张谭面前，毫不客气的说：“拿出来。” “什么？”张谭早将稿纸夹进了里，装傻反问。 罗劲松嗓门很大：“我早就注意你很多次了。” “呃，老师，我该感谢您的关注吗。” “别嬉皮笑脸的，每次上课，你都不抬头，你在下面搞什么，站起来！” 全班学生都往向张谭。 如果是普通学生，早紧张的傻了，但张谭乃是三十岁大叔，脸皮已经修炼到百毒不侵境界，站起来的过程中，还不忘咧了咧嘴，表示无语。 罗劲松瞪着张谭：“你看你可像个学生，你当学校是食堂还是茶馆？自由得很！拿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都埋着头在写什么狗屁东西。” 这可不是狗屁东西，这是武侠，这是钱！ 张谭叹了口气，前面那么多课时，不都相安无事么，各忙各的多好啊。 非要打破这种宁静和平干什么呢。 不过相当对方是老师，起码的尊重要给，所以张谭老老实实的翻开课本，将稿纸递了过去，顺便试图缓和一下气氛：“老师，您消消气，您上课，我又不打扰您，何必发火，火气大伤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很显然，罗劲松对于张谭的“成年人”表现，很光火，看不惯，伸手一指门口：“你要不想上我的课，现在就可以滚出去！” 滚这个字眼，张谭很讨厌，一瞬间尊敬的心情没了。 “粗暴。”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 淡定的挑衅，嘲讽+1。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说什么呢。”罗劲松随便看了眼稿纸，就将稿纸乱抖起来，搜肠刮肚找词语来壮声势，“我跟你说，张谭，你别以为你了不起，写小说，就你也会写小说？你配吗！这什么，《四大名捕震关东》，你知道关东在哪吗，写个什么东西！” 张谭肚子里也有些火气冒出来，罗劲松说话太贬低人了，不过他总算还保持着对老师的一丝克制，没有直接翻脸，而是淡淡的说：“明朝以前，函谷关以东称关东，自明朝以后，山海关以东称关东。” 淡定的挑衅，嘲讽+2。 “你……你知道的挺多啊，我就看看你期中考试，数学能考几分。写两个破字，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对吧。我会跟你的班主任，好好说说，还无法无天了！”罗劲松的手指，差点没指到张谭的脸上。 张谭依然看着窗外，浮云浅浅，阳光璀璨。 然后慢条斯理的说：“老师，我报了艺术生，学音乐了，文化课只要达线就可以了。” 淡定的挑衅，嘲讽+3。 “完美三连击。” 张谭压抑住怒气，用精神胜利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都重活一回的怪蜀黍了，起码的涵养还是要有的，老师么，或许粗暴了一点，但忍忍也就过去了。还在学校呆着呢，没必要闹得不愉快。 “你！”罗劲松一把将张谭的稿纸扔在地上，然后指着窗外大吼，“不想上，你给我滚出去，我的课不用你上了！” 张谭木然的拍了拍曹玉传肩膀，让他让开空隙，然后走了出去。 到过道上，将稿纸捡起来，又塞回了自己的书里夹着，然后对罗劲松点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就这样，迈着略微有些吊儿郎当的步伐，走出了教室。 全班学生，都盯着张谭的背影，看得出神。 这位哥们实在是有点强悍啊，他们看过跟老师作对的学生，甚至学生打老师，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在罗劲松的咆哮下，张谭却仿佛入了定的老僧，周身上下都散发出无所谓的淡定，仿佛他不是被老师赶出教室，而是举个手，出去上个厕所。 一点也没有寻常学生被老师惩罚的窘迫，而且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张谭不是在故意装比，故意装出无所谓的姿态，而是真的没把这种情况当回事。 “哼，这种人就该被撵走。”梁伟跟他的同桌，赤果果的表示幸灾乐祸。 然后又瞥了一眼斜前排的陆静，想看看陆静是个什么反应。 好巧不巧，陆静的同桌汤童欣，带着钦佩的眼神看着张谭离开的门口，正跟陆静说：“哇塞，张谭好潇洒哦。” 然后陆静就嗯嗯的点头。 小女生们的是非观念，貌似有点扭曲。 她们说的很小声，但是梁伟距离她们本就不远，加上教室气氛比较僵硬、安静，梁伟一下子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刚有点得意的脸上，又陷入了阴沉。 “妈的，张谭潇洒个屁啊，等数学老师告诉班主任，迟早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 英雄，或者狗熊？ 张谭懒得去想，自己今天这事，做得对了还是做得错了。他对老师还是很尊重的，现在的老师，起码是真心希望学生学好。只是，要他以普通高中生姿态对待老师，既敬且畏，这心里一关就过不去啊。 罗劲松顶多三十多岁，他重生前的年龄也是三十，相差没多大。 “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感慨一句，张谭就走下楼梯，准备去小店买瓶酸奶吸吸，压压惊。 他当然不会傻站在教室外面。 其实他心里压根没怎么重视这次冲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罗劲松肯定会向班主任余娜告状。到时候，向余娜解释就好了。余娜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年轻，身为教师的世界观还没成型，没有其他老师的固执，应该很好沟通。 尤其是，余娜是个女生。 现在的张谭乃是饱经沧桑的老男人，舌灿莲花，搞定女生还真是个简单的差事。 “老板，你这酸奶过期了吧，怎么味道不对？”吸着酸奶，张谭笑眯眯的瞅着窗户里，长相不错的大龄女青年。 这女青年是学校的高三语文组组长裴文翠老师的女儿，如果记忆没错，她应该是大四了，念得是师范类学校，不过是宿洲学院，档次比较低。裴文翠几次想把她安排到双墩中学教书，都没成功，在这边无所事事呆了两年多后，终于去了杨庙中学教书。 她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帮着家里小店卖卖东西。 因为她长得还算漂亮，生意比其他几家小店，火爆多了。 “不可能啊，今天早上才送过来的，新鲜得很啊。”女青年皱着眉头，拿起另一瓶酸奶，看了看生产日期，“是今天生产的啊。” “味道真的不对，不信你尝尝。”张谭睁着无辜的眼神，将酸奶瓶子递过去。 女青年可能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事，茫然的接过瓶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尴尬在当场。 ―――――――― 光棍节到了。 有女朋友的赶紧三次错误密码把卡锁住。 没女朋友的就赶紧投票支持老白吧，今天老白在家撸一天，三更！ ------------ 第039章 轻浮 恶趣味。 是的，张谭在调戏女青年，以怪蜀黍般作乐的心态。 看着漂亮女生脸上窘迫的表情，别有一番乐趣，连被老师赶出来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喝？似乎恶心。 不喝？怎么检验酸奶味道坏没坏。 女青年被张谭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究竟是考上大学的学生，灵机一动，就说：“那我给你换一瓶吧。” 张谭有点遗憾：“那万一这一瓶也是坏了的？你知道，这都是同一批次。” “我先喝一瓶，如果味道真不对，我退钱给你。”说完，女青年就拆了一瓶未开封的酸奶，喝了起来。 吸管含在口中，乳白色的液体就顺着管子，吸进了嘴里。 抿了抿嘴巴，舌尖感受酸奶的味道，女青年的眉头豁然舒展：“这瓶味道很正，很新鲜，绝对没问题。” “哦，是么，那我就放心了。” “我给你换一瓶吧。” “不用了，将我喝的那瓶拿给我就好了。”逗乐归逗乐，再骗一瓶酸奶喝，就属于没品了。 “这瓶不是变质了吗？” “我就喜欢喝变质的酸奶，滋味那叫一个酸爽。” 女青年眨了三次眼睛，然后蓦然瞪着张谭：“好啊，你刚刚在骗我对不对。” “没有啊。”张谭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着毫无可信度的瞎话，“不信你尝一尝，真的味道不对。” 诱骗的行为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调戏的节奏还能再粗暴一点吗？ 女青年差点没被气笑，将剩下的半瓶酸奶扔给张谭：“喂，小同学，你是怀疑我的智商吗？拿好你的酸奶，赶紧一边去。” “我哪里小了，我哪里都不小好不好，美女你要不要试试看。”话里有话，说出来，张谭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了，太轻浮了。 女青年年纪不小了，当然听得懂，但是并没有生气，相反，一边笑，一边挥手：“赶紧滚蛋，也不知道是不是双墩中学的学生，别人都在上课你在干什么！像个小痞.子！” 张谭摊摊手：“我被老师赶出来了。” 女青年顺口一问：“什么原因，上课捣乱？” “没有，长得太帅。” “什么？” 张谭一脸的不忿：“老师讲课太渣，我又长得太帅，班里女生都把眼望我，不听老师讲课，所以，我的帅已经成了罪过，老师将我流放到班级之外。” “去去去，尽在这里瞎忽悠。” “这怎么是忽悠呢，你不觉得在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位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美男子么。” “小萝卜头倒是有一个。” …… 张谭是个轻浮的人，上辈子就是，这辈子变本加厉，越来越浮夸。 随性过人生就是他现在的行为准则。 上辈子已经恪守本分、老老实实的过了三十年，他实在不想再重复那种刻板的生活了，像是一个麻木的机器人。苦着脸也是过一天，笑着脸也是过一天，凡事何必呢，有事尽管乐呵，没事就自己找乐呵。 安安静静时是一枚美男子，热热闹闹时是一个逗比青年。 张谭不掩饰自己身上有小人物的狡黠，狡黠之外，他也在努力的提高品味，给自己添加一点艺术气息。 写小说，玩音乐，拍电影，开公司，赚点儿钱，收点儿名，迈着浮夸的步伐，唱着儿时的歌。 活出真的我。 “这才是我想要的潇洒。” 下课铃响。 远远看到罗劲松已经离开教室，他才踱着步子，慢吞吞的上楼，回了教室。 噪杂扑面而来。 “牛逼，探长，你牛！”坐在门口的李东，夸张的竖起大拇指。 “过奖。” “张谭你真轻松，以前没少练过怎么被罚出去吧。” “相信我，这是第一次……这个月的。” 曹玉传忙着汇报说：“你的小说稿子被他们拿去了。” 张谭点头：“哦。” “稿子在我这里，张谭，前面的部分呢？” “没带来。” “大才子，你回来啦？” “低调低调。” “乖乖，《四大名捕震关东》，什么时候发表了，借我们瞻仰瞻仰？” “别着急。” 当张谭回来时，班级里瞬间爆发了巨大的吵闹。 有人在开玩笑，有人觉得他牛，有人想看小说，总而言之张谭受到了班级同学的夹道欢迎。 他也很享受的一一应和。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压在中国人头上有三座大山，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而对于学生来说，头上同样有三座大山，老师、家长和考试，尽管这三座大山难以推翻，但大家崇拜敢于反抗的人。 张谭无疑是高一五班，第一个反抗老师的人。 事实上并未反抗成功，最后还是被罚了出去，但虽败犹荣，至少动摇了老师的无上权威。 叛逆，有时候也是一种时尚。 对于青春期的学生来说，的确如此。 至于张谭本人，则有些哭笑不得，无形装逼最为致命，他貌似又一不小心装了一次逼。但他真没想过这样装逼，用跟老师对抗来装逼，逼格太low，甚至于可以说是幼稚。张谭念书成绩不好，但在未来，他只有后悔没多听老师讲课，从没有抱怨过老师。 老师是值得尊敬的，越是成熟了，越知道尊敬老师。 当然前提是，老师不找他的麻烦。 “低调，低调，大家都淡定一下，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用再提了。”张谭摆了摆手，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刚才那谁，把我的稿子拿去了，可以还给我么，内容上没头没尾的，又不能看。” 稿子交回来之后，又是一片询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发表的声音。 班级难得出现小说作家，大家好奇心十分旺盛。 张谭不得不说点什么，打发众人：“呃，我准备发表在《今古传奇》上面，以后你们可以关注一下这本杂志，《今古传奇・武侠版》，好吧，现在就别问了。” “《今古传奇》是吧，行，下次去书店找找！” “武侠小说啊，酷啊！” “大才子，拿了稿费可得请大家吃饭啊。” 张谭又是点头应付：“没问题。” 这时候正在不远处找人说话的梁伟，早就看不惯张谭回来后，受到这么大的欢迎，在一旁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张谭你别吹牛啊，小说哪有这么容易发表，我看啊，我们是等不到你请客了。” 张谭眯着眼笑笑：“或许吧，还能省点钱。” 这是幽默自嘲。 但在梁伟看来，却是认输投诚了。 当时就得意的甩了甩头发，用指点的语气说：“看来探长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好好写吧，也许写个几年，碰运气就撞上了呢，到时候真得请客了，哈哈。不过总算是个希望，当成兴趣爱好，有空搞搞可以，别不务正业。” 张谭有点无语，这梁伟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反驳吧，感觉太降低身份，不反驳吧，又总感觉像是癞蛤蟆趴在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 不过还没等张谭纠结，前排的朱丹丹就替他出头了：“梁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知道张谭写的小说不行，不要狗眼看人低。” “讲个事实而已，碍着你什么事了。”梁伟辩驳。 脾气火辣的朱丹丹，一点不给对方面子，张嘴就骂：“连张谭的稿子都没看过，你讲个屁的事实，你这种人最恶心。” ―――――――― 今天的第二更，稍后还有一更。 另外，书荒、心慌的光棍同胞们，可以去看看老白的上一本书《龙套传奇》，打发时间。 ------------ 第040章 七个三八个四 原本梁伟的算盘打得很妙，他要借着张谭写小说被数学老师抓住的机会，好好鄙视对方一番，出一口恶气。 他看不惯张谭在班级里大出风头，乃至于在学校也大出风头，高一高二，似乎没不认识他的人，好像世界都是围绕他转一样。女生为什么张口闭口都是“张谭怎么怎么样”、“张谭如何如何”，而不是“梁伟怎么怎么样”、“梁伟如何如何”。 特别是陆静，也和那些傻逼女生一样，经常偷偷看张谭。 这一点让梁伟心里面有如插了一根刺，总想着找机会，贬低张谭，来突出自己。可惜，好几次，都被张谭化解，还碰了几次钉子。 梁伟不爽，更不甘心！ 今天，终于让他等到机会了，整天装逼的张谭，终于可算是被老师教训一顿。但没想到，等张谭回来，不但没有受到大家的嘲笑，反而享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还纷纷找张谭要小说看。 “你们这群傻逼，真把他当个人物了？就他还能写小说，小说是谁都会写的？” 梁伟心头大不爽。 决定揭穿张谭的皮，让大家明白，张谭所谓的写小说，根本就是扯淡，就是一个用来装逼的噱头，自以为是的吹牛逼！十五岁的高中生，推己及人，梁伟不认为张谭能写出什么小说。于是他要以实际行动，来戳破张谭，别人奉承张谭，他梁伟可不会。 他设想过，万一张谭跟他吵起来，该怎么解决。 在他想来，张谭越是跟他吵，越代表张谭底气不足，反正自己只要抓住张谭发表不了小说这一点，就能死死的戳死张谭。至于张谭万一发表了小说呢？梁伟一点也不担心，哪家编辑部会傻到看上高中生写的小说？ 带着这样的心情，梁伟靠了过去。 开始嘲讽张谭。 张谭也似乎底气不足，没敢分辩。 于是他要再接再厉，一举溃敌，就在眼前。 但。 计划是好的，发展过程似乎……有点儿偏颇。 “朱丹丹是哪颗葱？” 梁伟大恨，朱丹丹竟然半路杀出来冒充程咬金，跟他杠上了，坏了他的好事。 这让梁伟相当不爽。 一来二去两人就吵了起来。 本该是被他打击的对象张谭，反而被晾在了一边。 …… 事态在朝向严重方向发展时，被同学们及时的制止，拉开了吵架的两人。 张谭站了起来，拍了拍朱丹丹的肩膀，笑说：“小丹丹，战斗力不错嘛。” 对于朱丹丹的仗义，好笑的同时，他还真有点儿感动。 纯真的友谊，闪着金光。 “去去去，喊谁小丹丹呢，你还没我大好吧。”朱丹丹顺了顺气，兀自瞪一眼梁伟，这才对张谭说，“我就是看不惯有人阴阳怪气说话。” “我也一样。” 张谭肯定了朱丹丹的观点，然后指着梁伟：“梁伟，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扯淡，懂吗？我口袋里没装骨头。下一次再搁我面前‘七个三八个四’，别怪我抽你了。” 七个三八个四，是安微省地方的方言，大概就是指“屁事多”、“爱找茬”差不多的意思，说的时候，语气要凶狠一点，这样听起来比较有气势。 张谭小时候就很羡慕那些小痞.子，要欺负人之前，张嘴就是：“你小子敢在我面前七个三八个四，想死是吧！” 现在终于轮到他说别人了。 其实张谭无所谓跟梁伟争斗什么，被损几句又如何，他并不在意。只不过妹子都为他出头了，他这时候，必须得表示表示。 当然他的表示，比较粗暴。 威胁不言而喻。 仿佛一只鸭子被掐住了脖子，梁伟脸色涨红，梗着脖颈说：“什么叫跟你七个三八个四。” 张谭重重一个鼻音：“嗯？” 眼见张谭面色不善，梁伟的同桌赶紧把梁伟拉走了。 梁伟嘴上骂骂咧咧，但是脚步却不慢，顺势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气氛和谐的时候，他有胆子过来捋虎须，但是张谭真发火了，他就没胆子了。张谭连高二的学生都敢打，谁知道会不会抽到他身上。 一场闹剧，匆匆散去。 上课铃声也恰到好处的响起来。 …… 在高一五班闹剧进行时，高一年级组办公室，也有一场话剧正在进行。 罗劲松夹着课本，一进办公室，看到余娜也回来了，就重重将摔在桌子上。 “太不像话了！” 刹那间，办公室里的几位老师，都把目光对准了他。 “怎么了，小罗？”戴着老花镜的中老年教师张善明，正捧着报纸阅读，听到动静，抬头问了问。 他是高一年级的思想政治老师，平时就喜欢看书读报。 有人接茬，罗劲松立刻找到了感觉：“太不像话了，现在学生太不像话了！余娜老师，你要好好管管你们班的学生。” 余娜有些莫名其妙：“罗老师，我们班学生怎么了？” “就是那个张谭，无法无天了，上我课的时候，他没一次抬过头，都趴在桌子上写……写什么狗屁小说，写什么《四大名捕震关东》，我警告他的时候，他还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像话吗，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自己是作家呢！可笑！” 余娜脑海里瞬间闪现过张谭的影像，那是一个比较少年老成的学生，发型很像劳改犯：“罗老师，张谭怎么了，先别生气，能仔细说说吗？” 罗劲松正准备继续数落张谭，戴着老花镜的张善明，忽然插话进来：“小罗，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四大名捕对吧？” “好像是这个名字吧，我没注意，他能写出来什么狗屁小说。” 张善明点点头，在桌子上翻起来。 罗劲松又转回头，继续跟余娜说：“在我的课上，忙他自己的事，他要是天才，我二话不说，随便他怎么搞。关键是他是天才吗，才考进双墩中学，就这垃圾水平，他凭什么不听课！说他他还无所谓，人渣都这样！” “罗老师，请克制一下。”余娜打断罗劲松，“您消消气，张谭的事，我会处理，如果他真的犯了错，我会处罚他，让他向您做检讨。不过，您也要注意一下，不要轻易给学生下结论，我还是相信，他们的本质都是好的。” 罗劲松哼声嗤笑：“那是你年轻了，不知道有些学生都什么货色！我跟你说……” “说”字还没出口，张善明忽然重重的“咦”了一声，然后喊：“小罗，小罗，过来看看，是不是这篇。” “什么？张老师？”罗劲松半句话憋在肚子里，差点没噎着。 “《四大名捕震关东》，你说的那个叫张谭的学生，他写的小说，我找着了一篇，你看看是不是。”张善明笑眯眯的说着，手里正举着一本杂志。 封面“今古传奇”四个金黄大字。 下面是红底白字“故事版”。 ———————— 感谢“天师帆一”的两个1888币打赏，感谢“默默无文*”、“一笑几多愁”、“v视野v”、“列子御风1990”的588币打赏，感谢大中华联邦、弃灰、小雨轻来、李广敏、大聖哥、马仔七号、盏空向天歌、木木230、宁歌/――的打赏。 感谢大家的收藏、推荐和点击，今天三更结束，光棍节快乐！ ------------ 第041章 早慧 张谭，谭张，显然是真名和笔名的区别。 《四大名捕震关东》，这个小说名字也错不了。 很显然，《今古传奇・故事版》上刊载的《四大名捕震关东》，就是高一五班张谭同学的作品。 张善明有些兴奋，他在双墩中学教了几十年书，自己也在几种刊物上，发表过一些作品，教学内容、随笔散文都有。但是印象中，学生就开始发表小说，张谭还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小余老师，你们班的张谭，是个有才华的学生。这篇《四大名捕震关东》我看了，文笔相当老练，小说写得很不错，《今古传奇》在国内通俗刊物中，销量是最好的，能在上面刊载，不容易。” “真的是张谭写的吗，感觉好神奇哦。”余娜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才被罗劲松吹风机似的灌输了一脑子，张谭坏学生的概念，这边又来了一个大反转，张谭竟然都发表小说作品了。 发表小说，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中国人自古就尊崇文学，古代甚至文章写得好，直接就能去做官。 余娜也不免会带上一些对作家的高看一眼。 哪怕只是武侠小说。 要知道，那些香巷、台弯武侠小说家卧龙生、诸葛青云、司马翎等等，都是风靡中国大江南北的名人，他们的作品被广泛改编成影视剧，影响力十分巨大。武侠文化，是功夫文化的延伸，几乎有成为国粹的势头。 一恍惚之间，她的班上，就出了作家。 而抱着对作家好奇的老师，不止一位两位，整个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好奇的凑过去，要一睹《今古传奇・故事版》为快。 把罗劲松晾在了一边。 罗劲松脸色不好看，十分不好看，阴沉着脸说：“不管这是不是张谭写的，不管他写小说好不好，都不能改变，他上课不听课的事实。余老师，学生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我希望你能严肃处理这件事。” “罗老师请放心，我会立刻找张谭，好好谈谈的。”余娜点头，事实上，她现在对张谭也是好奇死了，不找张谭聊一聊，总觉得心里面痒痒的。 张善明老师却推了推老花镜，笑着说：“小余，要委婉的去说，不要挫了张谭同学的积极性，我们双墩中学每年教出来几百个学生，各行各业都有，就是作家没教出来过，千万别夭折了他的才华。” 罗劲松不忿：“张老师，不能助涨学生不听课的气焰。” 张善明好整以暇的反驳：“教书育人不要那么死板吗，现在国家教育体质，也被很多人讨论，我们究竟是培养专才还是通才，教育要灵活化，还是继续刻板化。不论讨论结果是什么，通才也好，专才也好，最重要的是要培养出人才，对吧。” 罗劲松还要分辩。 但上课铃响了。 张善明站起来，伸伸懒腰，没给他张嘴的机会：“行了，有机会再说吧，我要去上课了。” 老师们陆续出去，罗劲松也夹着课本，一脸不爽的走出去，他也有课。 余娜倒是没有课，见老师们都走出去了，她捡起桌上的《今古传奇・故事版》，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 放学铃声一响，历史老师单超，就迫不及待的夹着离开，有时候他表现的比学生还要急着下课。 早已经等在门外的余娜，趁机走进教室，找到张谭的方向：“张谭，到老师的办公室来一趟。” 梁伟瞬间咧嘴笑起来，张谭你有麻烦了！ 张谭冲着余娜笑着点头，然后不等学生向外走，就大喊：“我被班主任请去喝茶，不知道得喝到几点，但是中午足球队训练，别忘了，吃过饭就去操场集合。朱冉，你先组织一下，明天就正式比赛了，都调整好状态。” 梁伟笑着的表情，又阴沉下来。 都被班主任找了，还在教室里装逼，不装逼能死啊！ 张谭听不见梁伟的内心os（内心独白），他交待过了之后，就在班级同学目送下，跟着余娜向办公室走去。 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也没有“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就是很平常的心态。 “明天班级足球队比赛？”余娜似乎并没有张谭想象中的严厉表情，反而很好奇的问了问足球队。 “恩啊，明天跟高二三班踢比赛。” “有信心能赢吗？” “必胜！”张谭握拳表态。 这时候，偶尔有高一、高二认识的学生，过来跟张谭打招呼，笑着点点头，或者问问“你怎么往相反走”，又或者认出来余娜是张谭的班主任，送过来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张谭也跟他们应付着笑了笑。 余娜又是好奇的问：“你在学校认识不少人啊？” “恩啊，都是平时在操场上认识的，一起踢足球、打篮球，学校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混熟挺容易的。” “感觉你特别早熟。”余娜思考着，给出了自己的感觉。 “呃。”张谭砸吧砸吧嘴巴，说，“我觉得，用早慧来形容，比较好听一点，老师你觉得呢？” “早熟比早慧准确，早慧是说从小就很聪明……” 张谭点头：“我从小就觉得我是天才。” 余娜眨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冷场。 好在也走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老其他师都走光了。 余娜示意张谭自己找椅子坐下，她坐到办公桌后面，咳了咳，瞬间恢复成严肃的老师形象：“张谭，知道我找你来，有什么事吗？” “呃，什么事？” “你先前不是说你会推测吗？” “啊？”张谭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余娜是说那天他跑去装病租房子时，开的一个玩笑，似乎她还对张谭的忽悠耿耿于怀：“呵呵，老师你还记得啊，俗话说算人不算己，我比较善于推断别人。” 看见余娜脸色有向不好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张谭心里一叹，不管是罗劲松也好，还是余娜也好，都是把他当作高中生。 他自己面对老师，总以成年人的心态来对待，想要平等双方的地位。 这也是他和罗劲松爆发冲突的一大原因，他还是有些以自我为中心了，殊不知，他的身体只是高中生，应该做高中生该做的表现。起码，在没有营造出平等对话环境时候，该装嫩就得坚决装嫩。 想到这里，张谭顿时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态，诚恳，起码表面上诚恳的说：“老师我错了，我知道原因，数学课上，跟罗老师闹了一点不愉快。我已经深刻认识到我的错误了，请求老师给予原谅。” 余娜这才缓和了脸色，将《今古传奇・故事版》拿出来：“张谭，老师知道你有才华，也有几次发现你上课的时候，低着头在写字。我以为你在记笔记，没想到你是在写小说，这上面的《四大名捕震关东》是你的写的吧？” 看到《今古传奇・故事版》，张谭着实诧异了一下：“啊，老师你都知道啦？” ------------ 第042章 世界观 知易行难。 张谭三十岁大叔的心里年龄，自然懂得很多道理。 譬如在同学面前装比，是逼格很low的事；譬如老师应该给予充分的尊重，而不是采取对抗姿态；譬如为人应该更加谨守本分，不要做出轻浮轻佻的举动；再譬如应该借着重生的优势，抓紧时间赚钱，迎娶白富美，走上巅峰。 只是，那样的张谭，张谭很难真的做到。 在同学面前，不知不觉就会带上大人般的语气，心态根本无法跟他们处在一条线上。罗劲松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也试图缓和关系，但忽略了彼此身份的差距，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学生想要平起平坐，就等于在挑战老师的权威。 说不两句，脾气就上来了，神马尊重老师，全丢到爪哇国去了。 如果说社会是一款操作系统，个人是依附在操作系统上的软件。那么很显然，张谭已经是适应windows－10的软件，2001年的社会还是windows－98操作系统，二者很难兼容。张谭只能在不断出错或出风头的同时，不断的给自己打上补丁。 慢慢适应windows－98的环境。 这种适应是艰难的。 “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再掩饰了。” 张谭觉得够了，他委委屈屈的呆在双墩中学，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实在是个没魄力的决定。在这里他就算再怎么自我安慰，再怎么在学生中找存在感，但他依然受制于学生这个身份，无法敞开自我。 上课要听认真课，晚自习要认真看书，早晨还要做早操。 很难想象，一个习惯了无规律夜生活的现代人，忽然回到这样一个刻板的生活环境，还能悠然自得的过下去。 如果不是为了掩饰重生这个秘密，如果不是无法立刻面对重生后的环境，如果不是想要找回学生时代的美好往事，如果不是想要安父母的心……“如果”太多了，这其实就是没有魄力的表现。 早就该第一时间退学，出去打工也好，还是自己创业也好，都好过做个学生。 张谭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 “既然老师你已经发现了，我就没必要再掩盖我的光芒了，对，《四大名捕震关东》就是我写的。” 指着《今古传奇・故事版》，张谭决定向余娜敞开自己的想法：“老师你知道吗，其实我在来双墩中学之前，犹豫过很长一段时间。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念书这块料，倒不是怀疑自己的智商，而是没兴趣。” “而且让我像别人一样，埋头死读书，挣扎三年，我无法做到。我当时考虑过出去打工，我相信以我的本事，能够闯出一片天。甚至于从家里要点钱，开个烤肉串店铺，或者开个网吧，都是很好的选择，现在中国经济正在快速腾飞，加入wto之后，肯定会带来更多的机遇。” “这是个艰难的决定，我知道我可以赚大钱，我有超前的眼光和自信。但是我没有选择这么做，赚钱有各种各样的途径，我没必要选择一条俗事缠身的道路。我决定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我来双墩中学，就是思考，我要干什么。” 余娜听得很认真，也很讶异，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竟然有着这样的怪异思维。 或者说超前一步的思维。 说什么wto，什么经济腾飞，这一点，余娜都不是清楚。 她感觉张谭是在虚张声势，但又不像，说话的语气十分沉稳，有种“笃定”的感觉。 顿了顿，张谭继续说：“也因为我一直有个作家的梦想，所以这段时间我试着去写小说发表，很幸运，我有这个才华。大概两个星期前，我投稿《今古传奇》，承蒙编辑部的信任，给予发表，就是这期杂志上的《四大名捕震关东》。” “不仅这一期，后续的连载，还有好几万字，会发表在下一期的《今古传奇・武侠版》试刊号上面，整部小说有两部，七八万字是有的。杂志那边，给我的是千字两百的稿费标准，等试刊号反响好了，还会提升。” “呀！” 余娜终于没忍住，诧异出声，她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千字两百，岂不是写一部小说，就能拿到一万多元，这比她在这里当老师的工资，高多了：“稿费这么多？” 张谭点头：“是的，稿费还可以，我已经收到了对方汇来的稿费，有七八千了。我一个月写六万字，绰绰有余，所以，对我来说，挣扎三年高中，然后考一个差点的大学，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大学毕业生可以赚的钱，我现在就能赚到，我何必再上大学？” 虽然张谭说的有点道理，但余娜身为大学毕业生，还是要反驳一下：“也不能这么说，张谭，大学生一般都是从十七八岁到二十一二岁阶段，这个阶段正是一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成型时期，不上大学，过早的走入社会，对你没有好处。” 这个道理张谭懂。 高中生年纪还小，出了社会，很难抵挡社会黑暗一面的腐蚀，沾染上各种陋习，同时也因为没有接受高等教育，眼界上会有局限。不能说全部，但至少很大一部分人是这种情况。 在大学、大专学几年，或许知识学到的不多，可毕竟提供了学生和社会之间的过度，能起到正确的引导、塑造学生世界观的作用。从大学毕业后，学生才具备真正适应社会的能力。 只是，张谭上辈子念过大专，世界观早就成型了。 现在的大学，对他真的不重要了。 或许只是一个执念，想上大学的执念，骨子里，他对自己大专生身份，有些自卑。 “老师，怎么说呢。” 张谭组织了一下措辞：“我虽然对大学不重视，倒也不抵触上大学，人生难得少年时，大学也是一份宝贵的阅历，如果可以上，我当然希望上。但我肯定没办法按照正常方式考上大学，三流大学都难。我可能会走艺术生路线。” “哦，我知道你报了音乐课，跟朱云飞老师学音乐是吧？”张谭学音乐，朱云飞跟余娜打过招呼。 身为音乐老师，朱云飞有权力带音乐生，并且利用晚自习的时间上课。 “对，我对音乐兴趣很浓，而且吹大点，我觉得我在艺术方面很有才华。不止是写小说，写歌唱歌，甚至写剧本、拍电视剧、拍电影，我都有兴趣。我想过了，这方面或许就是我上大学的捷径，毕竟艺术生的文化课，不需要太好。” 余娜几次想说什么，都没能开得了口，不知不觉话题就被张谭主导了。 最后，余娜只能顺着话题说：“艺术生的文化课，也还是需要学习啊。” “相比较而言，不需要那么专注了，我希望能有更多时间留给艺术修行，这才是我上大学保证，老师，您说对吗？”张谭睁大眼睛，认真的看着余娜。 一面是显示诚恳，一面也是施加压力。 看我无辜而又赤诚的眼神，你好意思拒绝吗？还不快快给我释压！ ------------ 第043章 口唇茶 “探长，班主任请你喝的什么茶？” 操场上，奔跑的球员，见到张谭换上球服跑过来，忙着笑问。 张谭自顾自的在操场边颠球，随口应付：“口唇茶知道么？” “啥？” “信阳毛尖，历朝历代的宫廷贡茶，都是处.女用口唇，也就是嘴巴采集最新鲜的芽叶，并存放在胸部，用处.女的体温进行初烘，又名乳香茶。哦对了，采茶的处.女，还要c罩杯及以上，才能持证上岗。” “哈，探长你想女人了吧？这也能编故事。” “爱信不信。” 张谭随口忽悠了一群好奇宝宝，然后就投奔进火热的足球训练中，说是训练，其实就是跟高一六班比赛。这个时代，尤其是在农村高中，学生对足球有热情，但真心没技术和意识，也没多少时间玩足球。 能把场面别踢乱，就是万幸了。 这两年，将是中国足球最后的辉煌，可以预见，足球还会大热一阵子。 因为国足两天前，在阿布扎比，依靠祁宏的一脚射门，1：0胜了阿联酋，理论上一只脚踏进了世界杯决赛圈。亚洲十强赛a组，只要下一场，回到沈陽五棵松体育场，主场对战阿曼再胜，中国队就将进军明年的韩日世界杯。 事实上亚洲十强赛还有三轮，中国队只要胜一场，就能拿到决赛门票。三个对手，阿曼、卡塔尔、乌兹别克斯坦，实力都不强，没可能不胜一场。 等到10月7日沈陽五棵松传来出线消息，举国欢腾是必然的，恰时，双墩中学的足球赛，也必将迎来一次火爆的升级。 “传过来，传过来！”张谭矫健的身姿，穿过对方后卫封锁，拉出来空档，举手要球。 朱冉顺势传了过来。 传球有些大了，但是张谭的速度不慢，一个箭步就跟上了足球，脚腕子一扣，避开对方不懂规矩、危险的滑铲。 人顺势调整一下姿势，大腿抡起来，如同炮锤。 嘭咚！ 外脚背狠狠的抽中足球的侧下方，打着旋飞向足球门，穿过两根竹竿之间。 高一六班的守门员叫高明，没姓错，的确个很高，有一米八朝上，打篮球打得很帅。但是很遗憾，面对张谭这一脚劲爆射门，他毫无反应，眼睁睁的看着足球擦着竹竿，飞进了球门里。 “g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al！” 背景应该有黄健翔的咆哮。 球进了。 张谭狠狠地握着拳头。 重生之后的年轻身体，在最近一段时间大鱼大肉的滋补下，越来越感觉到体能的充沛，丝毫没有三十岁身体的沉重感。以前不敢玩的各种花活，现在都能尝试着做出来，球技一日千里的飞速进步。 感觉很好很强大。 夺冠的信心越来越充足，这里没有高水平的比赛，这只是业余都算不上的比赛，一个人的发挥就能决定一场比赛的结果。张谭有自信，自己能带领高一五班，实现夺冠的目标。 而有了自信的张谭，明显爆发了，头顶脚踢，一连进了四个球。 把高一六班打的一愣一愣的。 “探长，你吃春.药了啊，这么猛？”徐伟东气喘吁吁的看着张谭，他也进了两个球，但是和张谭一比，就差远了。 “进入状态了，这一届冠军，我们高一五班预订了。” “别吹牛，等真比赛了，再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班的实力，现在只是热身！” “呵呵。” 一句呵呵，轻视之心，路人皆知。 挥洒了一身汗水，回到教室。 趴在桌子上睡了会午觉。 醒了之后，老师也来了，是地理老师刘飞。 张谭又翻开自己的稿纸，开始写起来小说，不过吸取了罗劲松的教训，他写一会，就会抬起头，看看黑板，然后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不时点头、不时皱眉、不时沉思。 曹玉传上课有点不专心，瞅瞅黑板，又瞅瞅张谭的稿子：“探长，你不是在写小说？” “嗯。” “写什么？” “检讨书？” “啥？”曹玉传好奇的说，“借我看看。” “检讨书有屁好看的。”话虽如此，张谭还是递了过去。 只见稿纸上，一水的漂亮钢笔字。 “尊敬的罗劲松老师：今天，我怀着十二万分的愧疚以及十二万分的懊悔给您写下这份检讨书，以检讨我本人在课堂上的错误行为……” “罗劲松让你写的？” “余娜，我给余娜面子。” 这的确是余娜让张谭写的，退一步海阔天空，给罗劲松一个台阶下，然后余娜会知会罗劲松，尽量不要再干涉张谭。中午的时候，说了好一会，张谭才说服余娜，给他充分的自学权力，只要别影响别人就好了。 其实本来张谭以为，余娜不会答应的。 他都做好了，如果谈判不成功，干脆就辍学算了的准备，但余娜竟然意外的同意了。能继续念书，又不妨碍自己写小说，还说好了想请假就请假，张谭没理由离开学校。真要离开了学校，父母那一关，可不好过。 …… 双墩中学里的波澜，毫不起眼。 张谭同学的表现，也只是有些傲娇天才的感觉。 但外界，却被他这颗小石子，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许志友是一名小说迷，喜欢看那种杂七杂八的通俗小说，特别是武侠小说。以前他只能从地摊上，买一些香巷武侠小说家的盗版小说来解馋。一年前，接触到了《今古传奇·故事版》，瞬间就喜欢上了这本、满是各种民间野史的故事小册子。 特别是，上面经常会刊载几篇短篇武侠，特别有味道。 今天也不例外，许志友从报亭买来了最新一期，第13期《今古传奇·故事版》，第一时间就是翻看目录，寻找有没有刊载武侠。 还真别说，让他找到了。 “《四大名捕震关东》？”许志友眼前一亮，还在走路，就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他曾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中，粉碎了作恶多端的风沙七十六骑；在最酷寒冰冷的黑泷江中，擒下了杀人如麻的滚龙王薛游。他曾在热得可以烤熟鸡蛋的地方，埋伏一天一夜；也在可怕的喀曼拉嘎勒维亚山谷，横行千里穿越。他曾做过七省巡抚见了也要下拜的官，也曾当卧底时在市肆做过杀猪屠夫。他杀过人，也曾经救过人。如今心甘情愿地仍在他最钦佩的人门下做事……” “哇哦，这个人是谁，这么厉害。”许志友一下子就带入了进去，他看过很多武侠小说，各种各样的开篇，但不得不说，这个开篇最令人热血沸腾。 几句简短的表述，就让许志友仿佛看到了，一个挺拔如松的侠客，饱经沧桑的眼神，胡子拉碴的下巴，握刀的手上满是老茧。 总而言之，这个人很吊，非常吊！ 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下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有什么样的神奇故事。 ------------ 第044章 浴火重生 受到后世网络文化的冲击，小说已经成为普遍性的阅读习惯，再惊艳的开局，也被持续不断的疲劳轰炸，弄得毫无特色了。但现在是2001年，网络小说还处于萌芽阶段，普通人所能接触到的作品数量，极其有限，质量，更参差不齐。 阅读量少，自然当出了一本好书，就奉为圭臬。 《四大名捕震关东》只是张谭的练手之作，原著的质量也并不算多好，但就目前来看，许志友显然对这篇小说，满意之极。 “一个人追杀十三个高手，带劲，太带劲了！” “哇哦，这样也可以，气势直接影响了对方的判断。” “危险啊，对方有阴谋。” “还好，还好，成功化解，不愧是叫冷血，真冷静！” “该反杀了。” “杀得好，杀的痛快，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呀，小心！陷入绝境了！” 当看到冷血被敌人反包围住，许志友不禁冷汗满手心，为冷血担惊受怕。但是有抱着强烈的期待心，想要接着看下去。 结果，后面没了。 只多了四个字：“未完待续。” “呃！” 许志友立刻不爽了，浑身都感觉痒痒的难受，这就像办人生大事时，正要脱裤子，忽然传来一阵屎意。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我得打电话过去问问，冷血到底有没有被对方杀死！” 虽然心里隐约知道，冷血作为主角，不会死，但他就是不死心，想要听到别人告诉他，冷血安全的答案。于是走到电话亭边，翻开《今古传奇・故事版》，找到联系电话，投币、拨号，打了过去。 “喂，是今古传奇编辑部吗，你们最新一期刊登的《四大名捕震关东》，我想问问，那个，冷血有没有被对面的几个凶人杀死？” 电话里，传来编辑部人员的回答：“读者朋友你好，如果想要知道详情，就关注下一期的《今古传奇》，我们会在上面给以解答。” “不行啊，我现在就想知道。” “这个……” “麻烦行行好，告诉我冷血会不会被杀就好了，我不用太多剧透。” “好吧，按道理是不应该提前透露故事剧情发展的，但我可以保证，冷血不会死。” “那就好，那就好。”许志友很满意对方的回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下一期能不能刊登更多一点，才这点字，不够看啊，刚刚看出来味道，就没了，很难受的。” 接线员回答：“请放心，下一期我们《今古传奇》将推出另一份月刊，《今古传奇・武侠版》，《今古传奇・故事版》会附送一期试刊号，里面会刊载数量可观的武侠作品，《四大名捕震关东》也会在上面，一次性刊载三万多字。如果你们喜欢，我们会在《武侠版》上，连载更多精彩的武侠小说。” “是吗，那太好了，到时候我一定订阅支持！”许志友大喜。 放下电话，许志友捧着书，心满意得的往回赶去。 而在电话的另一端，《今古传奇》编辑部，负责接听电话的员工，一边将读者的来电内容记录下来，一边对同事说：“那篇《四大名捕震关东》写得真好啊，反响很热烈，平时一天也接不到几个电话，今天才多大一会儿，就接到这么多人打来，询问这篇小说了。” 同事好奇的说：“是吗，真这么好看？我还没看呢。”作为编辑部的编辑，虽然整天与稿子打交道，但不同编辑负责的内容不同，他们也不是每一篇稿子都看过。 接电话的员工点头：“是挺好看的，我前一阵子看完了，还特意去《武侠版》那边，找他们要了后续的稿子，写得很有大家水平。而且听他们说，作者还是个高中生，不得了啊，高中生都能写出这么好看的武侠了。” 同事开玩笑说：“该不会又要出一个韩敬明了吧？” 韩敬明，82年生，父亲是作家，在父亲的熏陶下，从小酷爱写作，99年获得全国新概念作文比赛一等奖，去年高一退学，随即出版了首部长篇小说《四道门》，今年又出版了文集《高温四十度》，在全国图书畅销榜高居榜首。 已经被看成是八零后作家的领袖人物。 “能成为韩敬明，倒是一件好事，毕竟是在我们《今古传奇》起步的。反正我相信，谭张有这个实力，他的文笔我很喜欢，朴实无华，比韩敬明的文笔更凝练。我看韩敬明的小说，充斥了八零后的新潮，谭张的小说，却感觉像是长辈在讲故事，娓娓道来。” “评价这么高？那我得去《武侠版》找找，好好看看他有没有那么大能耐。” “嗯，去看看吧，各花入各眼，我评价的不算数。” 接电话员工才说完，又有电话打进来，她顺手接起来：“喂，这里是今古传奇……想知道《四大名捕震关东》的后续内容？我们会在下一期的《故事版》附送《武侠版》试刊号，上面将会刊载三万字以上的《四大名捕震关东》后续内容。” …… 段银早早就去了报亭，买了最新一期的《今古传奇・故事版》。 带着不屑与不忿的心态，翻开了《四大名捕震关东》，起初他的脸色是倨傲的，根本不相信一个高中生，能写出什么值得称道的武侠小说。他相信，肯定更多的是杂志社为了炒作，故意营造的噱头。 显然，那个笔名谭张的高中生，就是这样得到机会，把他的小说挤下了试刊号。 自古文人相轻，段银同样自视甚高，试刊号就应该刊载他的小说。 但是，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真的开始阅读《四大名捕震关东》，段银的脸色便随着内容的持续，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他丝毫感觉不到这是高中生的水平，这分明就是成年人的水准。 而且，文笔流畅舒适，没有剑走偏锋的乖戾，反而像是大师泼墨，信手拈来，没有矫情造作，只有平白直叙，却字字烁金。 把自己的文字和这样的文字一比，段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平日里喜欢写一些有的没的，炫耀一下文笔，或者弄点灿烂的词句，让文章看起来更加的华丽，辞藻更加优美。但现在，他发现了，自己的文笔比之对方，就像是跳来跳去的锦鸡，而对方是刚刚浴火重生后的凤凰，内敛但热力四射。 那是一种并不刺眼的火光，有着强烈的感染力。 “这会是高中生写的？” 一篇看完，压抑住内心还想看后续的冲动，段银颇不是滋味的咂了咂舌。 还有些不甘心，但没有了抱怨的心思，这不是杂志社弄噱头，而是对方真的比自己写的要好那么一点。 “也就好了那么一点点。”段银心里默默补充。 ------------ 第045章 底蕴 张谭起得很早。 他属于被未来的上班制度磨砺出来了良好生物钟，有时间睡觉，可以一觉睡到中午吃饭，没时间睡觉，也可以早晨六七点就起床。 最近一段时间，张谭基本上都是早睡早起，因为晚上实在不知道干什么。 没有电脑上网，即便有电脑上网，2001年的网络，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玩的，配置差网速慢，游戏古老软件少。 哦，也是有好处的，就是这个时候，类似18dy这种网站，还没有被禁止，网络上充斥着各种日本动作爱情片，电.驴哇.嘎迅.雷随便下。张谭作为18dy的忠实粉丝，同样没少浏览，哪怕黑色的首页全是病毒，也阻止不了一颗火热的好奇心。 可惜未来时代高速发展，张谭早已经阅人无数，还看得都是高清和超清，像现在360p以下的模糊视频，实在没什么兴趣。 七点半上第一节课，但班主任余娜，要求七点钟住校生就得到班级早读，张谭也被算在住校生之内。 早晨别人在认真读书，张谭则继续写他的武侠小说。 现在他写小说，已经公开化了。 全班皆知。 总会有同学，过来打听一下，他的小说进度等神马问题。 有点烦，但张谭相信，过个几天时间，这种热度就会冷却下来。 只是每想到热度还没降，又添了一把火。 早晨七点二十，走读生李东到了，一进班级的门口，就大喊：“号外，号外，探长的小说发表了，谁要看！” 只见他手中高举着一本《今古传奇・故事版》，表情得意洋洋，就像是骄傲的大公鸡。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的小说发表了。 哗啦！ 但造成的效果，却是显而易见，微微读书声的班级，瞬间浮起一片噪杂，人声鼎沸。 “快给我看看，李东！” “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 “李东，扔过来！” “靠，探长这么牛比，说发表就发表了。” “探长，你果然是我们双墩中学的第一大才子！” “偶像，给我签名。” 班级里，乱哄哄的，有人抢着要看杂志，有人忙着对张谭表示恭喜，还有人纯粹就是起哄。这时候，梁伟已经把头低到桌肚了，昨天他还感觉良好、信誓旦旦的说，张谭的小说别人看不上眼，今天就被打脸了。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似乎别人都在嘲笑他，尽管并未听见有谁说他了，但他就是感觉到无数嘲讽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 可事实上，压根没人注意他，都忙着赶热闹了。 身为班长的丁春龙，不得不站起来，严肃的喊说：“都干什么干什么，早自习还有个早自习的样子吗，李东，来了就赶紧坐好早读，把杂志扔过来，谁都别抢了，下课你们再看。” 平时丁春龙脾气很好，不发火，不过他毕竟一脸沧桑像是老男人，“年纪”占优，同学们还是很听他的话。他这一板起来脸，班级就慢慢的恢复了安静，杂志也被人传了过来。 杂志到手，原本还紧绷着脸的丁春龙，忽然怪笑一声：“哈哈，我先看，你们再看。” “靠！老丁好奸诈！”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被丁春龙使诈，诈去了杂志。 但米以下锅、木已成舟，肉已经被丁春龙吃到嘴里，要不回去了。大家只能骂一骂丁春龙解气，不过丁春龙可不是脸皮薄的人，一点也没有成为众矢之的的自觉性，津津有味的看起来，边看还边对张谭这边喊。 “探长，你的大作，我就欣赏了啊。” 张谭上辈子就跟丁春龙关系很好，现在关系也很好，闻言冲着他挥挥手：“随便看，发表出来，就是给人看的。” …… 张谭成为了此时此刻班级里，最高光的存在。 同桌曹玉传与有荣焉，不住的问：“探长你出名了，以后在你书中，给我一个龙套可好？” “好，没问题。” 后排李建军，直接拿了个笔记本，递过来：“作家，签个名，我是你的粉丝。” 张谭谦虚的推辞：“别别别，低调低调。” “真的，我说真的。”李建军仍然伸着手说。 “那行，给你签一个。”张谭略略推辞，就接过笔记本，又风骚的说，“要不要给你签衣服上，过几年拿出去拍卖，说不定能换一部手机钱。” 李建军也是个好玩的人，很配合开玩笑：“这不行，我衣服地摊货，有损你签名的档次。” “说的也对哦。”张谭唰唰唰，钢笔字龙飞凤舞的在李建军笔记本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丫说着低调，但根本没有一点低调的觉悟。 忽然，前排的朱丹丹，转过身来，狠狠地给了张谭一拳头。 直勾勾的瞪着张谭。 张谭捂着被锤得有点疼的肩膀，不解的讪笑：“哇，有练过啊？内伤。” 朱丹丹哼声说：“你可真会瞒啊张谭，明明都发表了小说，昨天为什么不说，害我还替你说话，跟那谁吵架。” “抱歉，我这不是低调么。” 高洁也没心思看书了，转过身，捂着嘴巴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有低调。” “是么，我的光芒已经没法遮掩了么？” 这是张谭的玩笑话，和年轻的老同学们重新相处，虽然以他现在的心态来看，这些同学们幼稚了很多。但好在重生的时间是高一，不是小学和初中。高一学生，已经是半个成年了人，最起码沟通没有太多障碍。 只要张谭刻意压制一下姿态，就能营造出融洽的交流氛围， 他的身体毕竟才十五岁，十五岁得有十五岁的交际圈，不能总想着往二十五岁、三十五岁的交际圈挤，别人也不会带他玩的。而且就连刚毕业的大学生余娜，张谭要忽悠她，也是十分费力。人成年后，思维差距已经不大了。 五十岁人有天真犯傻的，二十岁人也有精明似鬼的。 只要不涉及一些社会话题，把话题界定于生活八卦、小玩笑，张谭还是很享受和大家的聊天。 或者说，追捧。 有他在的地方，他总会不自觉成为焦点。 不俗的谈吐，有趣而又新鲜的幽默小段子，成年人的自信魅力，都在张谭身上不自觉的展现出来，从而吸引别人的注目礼。 这种感觉让张谭在享受的同时，也不知不觉中，接受了改造。 上辈子他是一个浑浑噩噩的普通人，放在人堆里就找不见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是普普通通，到了大场面会怯场，各种聚会也无法引起关注，属于配角大军中的一员，总而言之缺少高富帅的底蕴。 现在，这个陈旧的时代，正让他一点一点释放自己，培养属于自己的底蕴，潜移默化朝向自信人生迈步。 这种底蕴、这种自信，才是一个人走向巅峰，最大的支撑。 ------------ 第046章 她们在看谁 下课了，张谭没有离开座位。 而是单手托着腮帮，望着窗外，他喜欢这样的姿态，像是一个思考者，正在思考着人生。耳边，高洁、朱丹丹、曹玉传，正围绕着大别山滔滔不绝的说着。高洁的姥姥家在大别山里，每年她都会去姥姥家过寒暑假。 然后从山里捡出一大堆的鹅卵石。 曹玉传和朱丹丹，就说想要，高洁便说等下次回家，带一些鹅卵石给他们。 好吧，这种话题，实在是有够无聊的。 于是张谭转过头，对高洁说：“我也要鹅卵石，就是那种跟鸡蛋差不多大小的，嗯，稍微小一点也可以，两个要一般大，最好是滚圆滚圆的那种，不要有突起的，颜色无所谓。” 曹玉传好奇问：“你要这种鹅卵石干什么？” “保健球知道么，你看电视上那些大老爷们、花花大少，都喜欢手里面握着两颗球，转来转去，不觉得很有富贵闲人的风范么？” 高洁在脑中勾画了一下，说：“感觉更像是地主老财。” “黄世仁那种。”朱丹丹补充。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张谭觉得自己总有些恶趣味。 “行，我回去找找，给你找一对合适的鹅卵石。” “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正说着，高一二班的周程程和刘璐瑶，又一次路过高一五班的走廊，从窗户前慢慢走过。在要路过张谭这扇窗户时，转过头瞅了张谭这个方向一眼，然后快速的消失在走廊上。 “这两个女的是高一二班的吧，经常看到从我们班这里走。”朱丹丹皱了皱眉，身为女性的本能，对比自己漂亮的女生不爽，“她们班自己不就挨着楼梯吗，不从那边走，非要从这边走干什么？莫名其妙。” 张谭感觉这两女生是在看自己。 有时候走在路上遇见了，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偷看他，甚至在背后指指点点。这个指指点点，不是说闲话那种，而是遇见“名人”的那种。不是张谭自我感觉良好，而是他真的在学校挺有名。 还即将会更有名，因为他的小说发表了。 以传播速度来判断，差不多今天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做完操，高一年级消息灵通的，都应该知道了。一天之后，高一年级的大部分人，会知道这个消息，两三天后，全校学生差不多都或多或少会知道。 这是有根据的，上辈子高一三班有个学生在中学数学竞赛拿了全市第三名，成绩出来三天之后，大家都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 连这种名声，都能快速传播，可想而知，张谭发表小说，一样会很快速传播。 不管怎么说，这两女生是在看他。 张谭有这个自信。 不过他为了低调，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反倒是曹玉传，自我感觉更加良好：“你们不觉得，她们是故意走过来的？我感觉她们是在看我哎。” “哦，是吗。”张谭无语。 “你们都没察觉到吗，她两每次路过的时候，就转头看我一眼，好几次我都跟她们对视到视线了。”曹玉传信誓旦旦的说。 张谭咳了咳，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忘了问，你情书写了吗？” 曹玉传摇头：“没有，你又不帮我写，我不会写。” 张谭又问：“那你觉得你长得很帅吗？” 不等曹玉传回答，高洁和朱丹丹就抢着回答：“跟帅绝缘。” 曹玉传脸黑了一下，辩驳：“虽然不帅，但也还行吧，并不丑。” 张谭双手摊开：“这就对了，你一没写情书靠才华打动对方，二没帅到惊动联合国，你为什么会产生她们看上了你的错觉？” “也许我是她们喜欢的类型呢。”曹玉传楞了一下，随即分辩。 “你有照照镜子吗？” 张谭很想这么说，但考虑到这么说的话，对曹玉传的打击太大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改口笑笑：“是我考虑欠妥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许你就是她们的菜呢，世界这么大，谁能猜得透，对吧。” 曹玉传立刻恬不知耻的承认了：“的确是这样的。” 正在互相吹牛皮呢，忽然窗户边又走过去几个男生，也是其他班的学生，路过时，向这边看了一眼。 张谭便指着窗口说：“小曹啊，这几个家伙，貌似也看上你了哦。” “哈哈，哈哈。” 高洁和朱丹丹，笑得特别happy。 …… 张谭的小说发表在杂志上面，消息如同水波扩散开来。 处在水波中心的张谭，还在继续按部就班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今天中午，高一五班的大日子来临。 双墩中学足球赛第二场，高一五班对阵高二三班。 中午的时候，丁春龙就开始号召班级的学生，一起去操场加油助威。而张谭在田园饭店吃过饭后，就匆匆赶了过来，带领足球队队员，来到操场上热身。 学校对足球比赛持不支持但也不反对的态度，比赛完全由学生自发主持。 然后，校足球队教练，高二体育老师赵权，则负责充当足球比赛的权威评委，坐镇指挥，同时也是考察高一新生，选拔好苗子进校队。 “探长，我听说你写的小说都发表了？”负责吹罚本场比赛的裁判，是高一六班足球队长徐伟东，此时正含着哨子，熟络的跟张谭攀谈。 因为是学生间的比赛，赵权懒得充当裁判，所以裁判由各班的足球队长抽签担任，徐伟东就负责吹这一场比赛。而张谭，则负责下一场高二五班跟高二一班之间的比赛。 “消息传播挺快。” “你牛逼啊，什么时候请客。” “这场我们要胜了，我就请客，败了就扯淡。”张谭公然用请客，来引导徐伟东待会儿的比赛吹罚。 徐伟东立刻递过来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这就是人缘广的好处了，明着张谭就是跟徐伟东拉关系了，但又如何，有本事高二三班也可以跟徐伟东拉关系。当然，平心而论这很无耻，或许这就是中国足球大环境下的一个缩影，黑哨横流，各种人情哨、金钱哨挡无可挡。 张某人眼中，是容得沙子的。 “探长，好好踢，争取进他们十个八个！”丁春龙带领高一五班后援团，占据了操场主席台最好的位置。 旁边只有稀稀拉拉几个高二三班的学生，闻言小声嘀咕：“你以为是母鸡下蛋啊，还十个八个。” 高一可以肆无忌惮的玩耍，高二就要认真学习了，所以对足球感兴趣的人明显减少，到了高三，甭说参加比赛了，各班班主任更是严防死堵，严禁学生去操场。 所以，趁着尚未进入高压政策，张谭要带领高一五班学生们好好风骚一把！ 给青春留下隆重一笔。 ―――――――― 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求点击，求评价！ 各种欲求不满！ ------------ 第047章 格洛米和大黄狗 嘟！ 随着一声洪亮长哨，足球比赛正式开始。 艳阳高照抵挡不了学生们一颗渴望胜利的心，迸射光芒。张谭在高一五班的位置，属于中场球员，但他是偏进攻的中场，同时也兼顾防守。基本上进攻、防守、组织一肩挑，能者多劳就是这么个意思。 高二三班是文科班，实力偏弱。 张谭这样一个怪物冲进去，感觉比平时训练赛还要简单，左突右冲基本无人能挡住他。 一个多月大鱼大肉，早晚坚持锻炼，中午还踢足球，运动强度巨大，张谭再也不是细胳膊细腿的废柴了。 虽然还是很瘦，但浑身都是肌肉。 就连扁扁的肚子，都隐约可见几块腹肌的线条了。 嘭！ 起脚打门。 球稍稍打高了一点。 但这是进攻的信号，高一五班会踢球的，不仅有张谭，还有朱冉、朱海峰、周玉溪，其中上辈子，朱冉还入选了校队，比张谭厉害多了。当然现在，张谭是高一五班足球队公认的no.1选手。 “高一五班加油！” “高一五班加油！” “高一五班加油！” 这是高一五班的妹子们，在丁春龙的带领下，软绵酥甜的呐喊。 虽然呐喊声软绵了一点，效果却一点不弱，让原本就兴奋莫名的队员们，更加的亢奋，见到足球来了，恨不得一脚踢爆。 开场的紧张早就烟消云散，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好好表现！ “民心可用！” 张谭感觉出来他们已经打出来气势了，于是大喊：“压上去，注意配合，在他们半场拉开，多传球！” 传球、接球，配合、失误，射门、飞机，奔跑、后退。 艳阳天的大中午，泥土操场上扬起了阵阵沙尘暴，每一次队员的铲球，都能掀起一大片扬尘。除了灰尘，泥土地还因为常年踩踏，坚硬如同水泥一般，摔倒了之后，少说也得磕破一块皮。 但那又如何，磕破了皮，就揉一揉。 现在唯有比赛和胜利。 “朱冉，传过来！”张谭跑出了好的空档，向朱冉招手要球。 朱冉不是高一六班的王不传王攀峰同学，他的大局观比较好，立刻把球了过来，张谭接到球之后，往前一滚，稍作调整，跟上就起脚打门。 嘭咚！ 这一脚球吃力部位掌握的很好，足球直线射向门框。 对方后卫伸腿去挡，足球打在了对方的腿上，一个变线，躲过了守门员的扑救，反弹进了球门里。 从传球到射门，再到进球，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耶！” 高一五班的学生，如啦啦队一般，顿时鼓噪起来。 徐伟东也坚定的吹响哨子，长音洪亮，手指坚定的指向中场，这是胜一球的标志。 “哈哈。” 进球的滋味，十分美妙，尤其是在正式的比赛中进球。得意的张谭，和跑过来的朱冉、周玉溪，撞了撞胸，庆贺进球。 场上比分1：0，高一五班在上半场十五分钟时候，领先一球。 一球领先之后，高一五班再接再厉，在啦啦队的欢呼声中，继续围绕着高二三班的球门狂轰滥炸。最终依靠张谭的两个进球，朱冉的一个进球，三比零完胜高二三班，晋级八强。整场比赛并没有太多波折。 上辈子张谭还是小虾米一个，实力疏松，结果高一五班都杀到决赛了。 这辈子张谭实力大增，怎么也不可能第一场就输了，他还得带领班级夺冠呢。 得胜后的足球队，匆忙赶去了教室，比赛时间一个半小时，都拖沓到要上课了。所有人都虚脱了，脸上被依然火辣辣的阳光晒得通红，但没有人叫苦叫累，全都洋溢着兴奋和喜悦，不可自拔。 直到下午第一节课下课，队员们才渐渐从兴奋中脱离出来，慢慢的吸收消化这次的收获。 胜利，就是最好的回报。 …… 一场比赛赢了，不算什么，生活还得继续。 下午三节课结束，比赛的事就慢慢淡化了。 晚自习，别人读书，张谭则背着吉他，走向了音乐教室。 他每周有两个晚自习，上音乐课。 音乐班的学生，没有美术班的学生多，只有七八个。其中女生有六个，剩下两个男生，一个是张谭，一个是某男，至于某男的名字，张谭没兴趣知道。 六个女生中，以张谭的审美观，长得漂亮的，只有两个。10分满分的话，一个打7分，一个打7.5分，都勉强中等偏上。所以张谭连勾搭的兴趣都没有，就是抱着自己的吉他，在旁边自我陶醉。 他最近把记忆中的歌曲，歌词都整理出来了。 现在跟随朱云飞学曲谱，等学会了，就准备自己把曲子谱出来。 没办法，一首歌曲，词曲俱全才是完整，他之前会唱、会哼，但是旋律什么的，就不懂了。好在现在的记忆力很好，能够记住大部分的旋律，然后自己再试着补充细节，完成谱曲工作。这个急不得，也无需着急，反正世界走向新的未知，那些歌曲都属于他的个人私产。 又因为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成为一名音乐生。 所以送了一点礼物，交了教学的费用，朱云飞上音乐课时，他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他喜欢跑去教室外面的自行车棚，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自弹自唱。 “天空好想下雨。” “我好想住你隔壁。” 吉他的声音有些断续生涩，张谭的嗓音还算干净：“傻站在你家楼下，抬起头，数乌云。” “如果场景里出现一架钢琴，我会唱歌给你听，哪怕好多盆水往下淋。” 当当当。 张谭将吉他的弦按住，啧啧有声：“我明明弹着吉他啊！为什么要出现一架钢琴？” “算了，反正我也不会弹钢琴，且就这么吹牛吧。” 张谭自己逗了逗自己，继续拨动吉他，傻傻的练唱：“夏天快要过去，请你少买冰淇淋，天凉就别穿短裙。” “别再那么淘气，如果有时不那么开心。” “我愿意将格洛米借给你。” 啪嗒，张谭又按住了吉他的弦，扁着嘴自问自答：“格洛米是个虾米玩意？貌似是一条狗，但是我没有狗，也不知道一条狗为何叫格洛米。难道那部粘土动画《超级无敌掌门狗》中华力士养的那条狗就叫格洛米？” “宾果！答对了！” “改个什么好呢？” “我家没有格洛米，但是以前养过一条中华田园犬，名字就叫大黄。嗯，就这么改！” 于是乎，张谭抓起吉他，继续弹奏。 且唱着：“别再那么淘气，如果有时不那么开心，我愿意将大黄狗借给你，其实你明白我心意。” “这就顺畅了许多不是。” 想着，张谭继续弹唱下去。 “为你唱这首歌，没有什么风格。” “它仅仅代表着，我想给你快乐。” “为你解冻冰河，为你做一只扑火的飞蛾。”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值得。” “为你唱这首歌，没有什么风格。” “它仅仅代表着，我希望你快乐。” “为你辗转反侧，为你放弃世界有何不可。” “夏末秋凉里带一点温热，有换季的颜色。” 当当当当当。 吉他音止，许嵩的《有何不可》唱完。 张谭站起来，面对夜晚的夜色，微微鞠躬，轻声言语：“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在北亰工体开演唱会！” ------------ 第048章 场面话 张谭是在比赛后第二天接到编辑部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收到了《四大名捕震关东》第一部《追杀》的后续稿件，并告知张谭，《追杀》的前两个章节，在《今古传奇·故事版》发表后，受到了读者的热烈反响。 很多读者打电话进来，询问小说的后续发展，并希望能够连载更多内容。 因此编辑部决定，在《武侠版》试刊号上，全篇刊登《追杀》。 “所以，张谭啊，你看第二部什么时候能交稿，我们下个月初就推《试刊号》了，12月推创刊号，希望能把第二部刊登在创刊号上。”主编王从伦，说着他的计划。 张谭想了想，他已经写了有三万多字的第二部《亡命》，大概再写六万字，就能结束。而创刊号在12月上架，也就是说11月下旬之前交稿也没问题。 当即承诺说：“王主编，我大概下个月初就能交给你，我写稿子还是比较迅速的。” “不会耽误你的的学业吧？”知道张谭是个学生后，王从伦一直比较担心，他因为学习的原因，没多少时间写稿子。 这个年代不是未来的网文时代，一天更新一万多字都平常。 现在很多作者对码字，还是抱着尝试尝试的心态，一天磨磨唧唧写不出多少字。尤其是能刊发在杂志上的稿件，写得就更慢了。王从伦干了好些年编辑，明白作者写字的速度，很多作者，一个月催他写两三万字都跟要杀他头一般。 “没事，我对念书没太大兴趣。”张谭无所谓的说。 他是真的无所谓，写小说在他眼里，比上学重要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明确答复，王从伦十分欣慰，“不过，也不需要一味的求快，质量还是希望能保证。” “放心，我的稿子，质量不会比之前的低。” 《四大名捕震关东》是张谭练手之作，小说是越写越有心得，现在他已经很娴熟的运用各种词汇、段落，来营造整体氛围。 同时，因为看过数量庞大的武侠作品，即便很多作品因为记忆丢失，只记得一星半点。张谭还是思如泉涌，不断的对原著大纲进行完善、扩充，使得作品更加圆润。原著的《四大名捕震关东》，两部加起来也不过六七万字。 结果张谭仅仅把第一部，就写了六万多字，增加的情节比较多。 也使得作品更耐读更精彩。 这才能一炮而红，引起读者的强烈反响。 四大名捕这个题材，是个非常有意思的题材，也是温瑞安赖以成名的作品，很是吸引人。未来不但改编成诸多漫画、电视剧、电影，还被很多人按照这个背景，写了更多的四大名捕同人，甚至是女人的四大名捕都有写。 四大名捕是缔造了一个武侠世界的平台，并不局限某些固定的故事，怎么写都可以。反正身为名捕的几位主角，一生中办的案子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可以延伸的故事太多了，往前往后都有的写。 譬如往前，可以写少年四大名捕，再往前，还可以写四大名捕的师父诸葛神侯，诸葛神侯当年同门四兄弟号称老四大名捕，肯定也是有无数恩怨故事。 横着写也可以，四大名捕中不还有什么三绝神捕吗，六扇门里面的捕快太多了，随便拉出来几个，就能凑成一盘棋。 可以说，《四大名捕》能让张谭写一辈子武侠了。 当然张谭可不会把自己局限于一部武侠里面，金古黄梁温还有无数经典，等着他创作呢。 “什么时候来武汗，来我们武侠版编辑部做客，一起讨论讨论武侠创作，编辑部的同仁都对你很好奇，十分想见你。” “有时间再说吧，我现在还得上学呢。” “那好，就等你放假再说。” 挂断了王从伦的电话，张谭多少是有些得意的，虽然他是抄袭了别人的作品，但这个时代已经变了，而且他也不是简单的黏贴复制。事实上没有脑内度娘，想黏贴复制都没办法，很多故事内容，需要他自己去创作。 别人的框架，自己的内容，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张谭自己的作品了。 得到肯定，与有荣焉。 “这才是《今古传奇·故事版》刊载的前面一万多字而已，反响并不强烈，等《今古传奇·武侠版》推出了，我张谭，不对，谭张这个名字，必将响彻武侠界。迟早与港台武侠大家，一较高下。” “而且，什么时候会有人来买我的版权，帮我出版小说，或者改编影视剧呢？小钱钱，好想一次赚个够啊！” 憧憬未来，振奋精神。 埋头伏案，奋笔疾书。 一颗一颗钢笔字，大珠小珠落玉盘般跃然纸上，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 日子一天一天过，波澜不惊。 一如张谭所料，在全校大部分学生都知道双墩中学出了个张谭之后，这位风云人物，慢慢的就从热门话题，被遗忘了。人都是健忘的，张谭又没有刻意张扬，表现并无太多出奇之处，谁会持续关注他。 这个世界上，有的是牛叉之人，张谭还算不上。 但他自己却过得十分充实。 在踢赢了高二三班之后，张谭就跑去吹罚高二五班和高二一班的比赛，两班都是理科班，实力都不差，最终高二一班技高一筹，跻身八强。随后的高一六班和高二二班比赛，不出意外，高二二班击败了高一六班。 徐伟东垂头丧气的带着足球队，去踢复活赛去了。 不过这家伙毕竟是曾经能进校队的人，高一六班实力还是很强的，在复活赛中突围，有很大的希望。 复活赛有好几场要打，得踢一个星期。 张谭所能做的，就是带领班级足球队，好好训练，迎接之后的八强赛。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请假一趟，赶去合淝市。 家里的网吧终于一切筹备妥当，张全顺和谭明霞夫妻两，来合淝采购机器，这需要张谭引路。张谭早就将组装电脑的硬件比较好了，到了百脑汇只需要按照张谭的采购方案，一一讨价还价即可。 这方面，谭明霞是高手。 原本三千一台的成本，硬是被她砍到了两千六百块，仅这一项，二十台电脑，就省了五六千块钱。 比原本的预期要节省很多，因此谭明霞的心情大好。 中午的时候，特意带着张全顺和张谭，去了一趟安医大，把张谭的姐姐张燕喊了出来，一家四口在安医大对面的土菜馆，奢侈的下了顿馆子。 “燕子上了大学，扬扬虽然成绩不好，现在也当作家了，我们家总算是熬出头了。”谭明霞饭吃到一半，就多愁善感起来。 张谭理解父母的感受，端起饮料，给老妈和姐姐倒满，又给父亲的杯子里满上啤酒，复又自己满上，举起杯子。 “爸、妈、大姊，以后我们家会越来越好的。来，祝家里的网吧红红火火，生意兴隆，数钱数到手抽筋！也祝大姊四年大学学业有成，毕业后顺利当个医生，悬壶济世，妙手回春！干杯！” 谭明霞笑呵呵的骂说：“你这孩子，越来越会说场面话了。” ———————————————— 感谢“千人一面的妹子”的1888币打赏，感谢“大中华联邦”、“一笑几多愁”的588币打赏，感谢吾道何方、小雨轻来、感谢谎言忽然诚恳、非富非贵、独旭、弟控的曹丕、复古古、z~上线、我家有个娃、宁歌/――、木木230、啊去你妈的、墨色泠的打赏。 继续求推荐、收藏、点击。 ------------ 第049章 红页岩 张谭本想跟着父母回家，好指点他们怎么组装电脑，怎么安装游戏，怎么管理秩序。 但是遭到了谭明霞和张全顺的一致反对，两人对耽误张谭一个上午来买电脑，已经很过意不去，坚决不同意张谭继续耽误学习。 “妈，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在乎学习成绩么？”张谭开始给父母灌输想法。 “怎么不需要，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知道吗。写小说那是空闲时间，你还想写一辈子小说？” “为什么不可以，我写的小说，反响很好，杂志社那边，已经打来电话催稿了。我现在写多少字，他们那边就收多少字。等杂志发表多了，肯定还能有机会出版，靠写小说，我这一辈子就能衣食无忧！” 谭明霞直摇头：“那不一样，学是一定要上的，写小说虽然很好，但是毕竟不是稳定职业。等你考上大学，大学毕业了，如果你真想写小说，当妈的不拦你，但是现在你听我的话，学习为主。” 张谭还想反驳，张全顺拦住了他：“扬扬，你听你妈的话，你现在还小，不要考虑太多赚钱不赚钱的事，这是我跟你妈要考虑的。” 再争吵，也没多大意义，张谭叹了口气，转而问：“爸、妈，你们听说过韩敬明吗？” “没有。” “那算了。” 送别父母，张谭显得很无奈。 读书考大学，已经成为中国人骨子里的行为准则了，似乎大学就是衡量一个有出息和没出息的标准。所以张谭又是发表小说，又是帮家里开网吧，依然没能改变父母的想法，给他自由。 既然无法改变，张谭也就放弃了。 父母既然希望自己能呆在学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就暂且好好的呆在学校混日子，等以后再慢慢改变他们的想法，或者干脆就真考一个大学，顺了他们的心思。这辈子本就说好了，要尽最大的孝心。 所以，又产生了新的纠结。 “我是上清华呢，还是上蓝翔呢？” 回到学校后。 张谭并没有去上课，反正他请假是请了一整天，不能浪费。原本准备去网吧上上网，看看最新流行的讯息。但是网吧竟然没座位，张谭懒得傻站着等待，便回了自己的出租房。随后背上吉他，走向马路对面。 他要来一次夏末出游。 双墩中学位于农村，这地方山清水秀，是个游玩的好去处，否则元一高尔夫球场也不会在这个地方选址。马路对面先是一片农田，接着就是合蚌客运专线，双线并行的火车道。张谭上辈子读高一的时候，火车道上还发生过一件命案。 有个学生在铁轨上读书，看入了神，结果被火车撞飞了，据说整个人被撞的四分五裂，家属来收敛尸体的时候，找了好远才找全。 这真是一个悲剧。 可惜张谭以前没关注那个学生是谁，现在想出手阻拦，也找不到当事人了。 总不能一个一个跑去警告他们，别上火车道，小心被撞。身为高中生，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能管得住自己的，没几个，包括现在的张谭，他不也兴冲冲的跑过来，准备压压铁路。上辈子，即便死了人，也没少来学生在铁路上转悠。 劝说是没效果的。 况且，这辈子谁知道还会不会发生撞死人的事了。 …… 铁道的另一边，是一条河，河两岸很高，但是河水却只是浅浅的一层。 河上没有桥，一道泥土路横穿小河，下面有两根大涵管，保证河水流淌。穿过小河，再往前走，又是一片农田，农田簇拥着几口池塘，其中一口，水深不过腰，张谭曾经在里面学过游泳。 此时刚刚十月中旬，田里的稻谷已经被收割完了，留下光秃秃的稻茬。 几只乌鸦，正在稻田里找遗留的谷粒，见到张谭走过，全都怪叫着扑扇翅膀，飞去了另外的稻田里。 金黄的稻茬，飞腾的乌鸦，张谭音乐细胞顿时活跃起来。 拿着吉他，也不知道乱弹什么个调子，就在那唱起来：“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即兴的弹唱一段，过了瘾。 张谭又背着吉他返回铁道，沿着铁道往前走，路过一个桥洞，再往前，横穿过一片小树林，看到一个长满荒草的小土坡，他此次出游的终点，就到达了。 爬上土坡，就能看到土坡的背面。 是一个小谷地，叫做情.人谷。 谷地中央有个三面被树木环抱的湖泊，叫做情.人湖。 故名思意，这里就是双墩中学早恋男女的顶级幽会场所，传说中，双墩中学多少对野鸳鸯，开不起房间，就是在这个小湖边，地为床、天为被大行苟合之事。为了验证这个传说，曾经张谭等几个无聊的学生，还跑过来好一通考究。 只是很遗憾，那些刺激人的东西，沾了血的卫生.巾，起了泡沫的安全.套，大团大团红白色的卫生纸，他们从未找到过。 这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湖，里面还能看到小鱼在游动，都是一些农村常见的鲶鱼胡子、混子和小腰窜子。 所谓的鲶鱼胡子，是一种鲶鱼，中文学名胡子鲶，没有鱼鳞，嘴巴上张着两根胡子。所谓混子，就是中国河湖中最常见的草鱼，四大家鱼之一，有的地方又指青鱼，不过长沣这边都是指草鱼，因为这边也会说草鱼为草混。 至于为毛草鱼和青鱼，被叫做混子，张谭就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这边的小痞.子，也被叫做混子。 而最后一种，小腰窜子，更是方言中的土话，准确的读音，应该是小油餐子，就是指油餐条。 就是那种广泛分布在各个河道、湖泊、池塘、田沟、小溪里的小鱼，几乎哪里有水就能看到油餐条，一指来长，银白的一根小条子。这玩意虽然个头小，但是是吃肉的，会咬人，小时候张谭下湖玩，大人们就会说：“保护好小狗鸡，别被小腰窜子咬掉了。” 啥是小狗鸡？ 张谭笑而不语。 …… 情.人湖三面环树，唯有正对着土坡的一面，地形非常平坦。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大块岩石。 小土坡来时候的表面是土坡，长满荒草，但现在看，它的背面是由红页岩组成，形成一个类似悬崖一样的断层，红页岩的底座是一块整体，斜斜的插入情.人湖，情.人湖就是在这块红页岩上面形成的。 岩石非常干净，躺在上面，左边是红页岩断崖，右边是微波小湖，别有一番滋味。 难怪会被盛传为情侣造小人的地方，这里真的很适合野战。 “不知道我能不能有机会，携美横卧此地？” 抱着吉他，张谭心想。 ------------ 第050章 消灭高二四班 热爱蓝天白云，热爱生活。 热爱小说，热爱音乐，热爱摄影，热爱艺术。 热爱所有值得热爱的。 人活着就得多一点热爱。 “我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张谭双手扩在嘴巴上，对着西落的太阳，大声吼着：“嗷呜！” 他在学狼叫。 不远处的火车道上，一列绿皮火车哐当哐当的试过，将他的狼叫声淹没。 因此张谭试图发出更大的狼叫：“啊呜啊呜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声音拖得老长，连碧波荡漾的情.人湖，都被震颤的水面乱颤。 时代强加给他的所有压抑，都似乎随着狼叫声，飘然远去。他豁然接受，彻底的接受了，自己重活一次的现实。 人生苦短，自己何其有幸，再来一次。 好好活个样子出来！ …… 经过一个星期的苦战，高一六班在徐伟东的带领下，不负众望从复活赛中挣扎而出，抢到了最后一个八强名额。 至此，双墩中学足球赛八强，全部出炉。 分别是高二一班、高二二班、高二四班、高二七班、高一二班、高一三班、高一五班、高一六班。八强出炉，继续抽签捉对厮杀，张谭的手气不好，抽到了高二二班，也就是将高一六班打进复活赛的班级，实力很强。 但张谭有自信。 10月19号中午，操场上，高一五班和高二二班正式交锋。 高二二班有四位球员是校队成员，技术不可谓不好，但是那又如何，张谭这边也有高手，张谭本人就是高手。攻防转换之间，两个班级都成了漏勺，防不住对方射门，演变成了射门大赛。 高一五班的守门员陆韦韬，这个喜欢四十五度角望天走神的家伙，今天在这样的压力下，完全集中了注意力，扑救无数次，将危机化险为夷。 后卫叶志强更是状态神勇，看到对方带球来了，不管是铲人还是铲球，直接连人带球一起踹。 原本黝黑的脸，都扭曲的发白。 要是配上音效：“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足球来！” 活脱脱就是剪径的强人。 “妈的，他犯规了！铲人！”被铲倒在地的高二二班前锋，指着叶志强，对当值裁判大喊大叫。 本场吹罚裁判是高二四班的队长，或许是深知高二二班实力强劲，有心玩点手段，所以走过来后，只是对叶志强不疼不痒的口头警告一下，并没有掏牌。 见此情景，高一五班的几个后卫，都有模有样的学习叶志强，对方前锋敢来嚣张，就敢放铲。 大有留人不留球、留球不留人的架势，将对方铲得人仰马翻。 只是俗话说得好，做了初一，就得允许别人做十五。高一五班开始铲人，高二二班也不甘示弱，打法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 朱冉、周玉溪他们都几次被对方后卫给铲倒了，裁判走过来，同样只是简单的警告一番。 仿佛是在鼓励双反下黑脚，最好是能互相弄伤几个。 在裁判的纵容下，比赛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郁了。张谭也好几次差点被铲到脚，幸好他够灵活，几次间不容发的躲了过去。眼见张谭实在太灵活，对方的心思，又阴暗了一层，这一次，不是铲，是直接撞了。 张谭刚刚在对方半场拿到球，就被对方后卫，一招野蛮冲撞，狠狠地撞倒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化解掉冲撞力，沾了一身泥。 这次冲撞，一下子就把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点燃了。 高一五班球员全都围了过来，高二二班球员也冲了过来，推推搡搡差点就打起来。这时候，在场边看球的赵权，跑了过来，大吼一声：“都tmd给我站住，谁再敢动手试试！” 赵权是老师，是校队教练，又长得五大三粗，他的话威慑力巨大，两方球员都不做声了。 赵权又指着高二四班队长说：“你回去吧，这场我来吹罚。” 显然，他看出来了高二四班队长的险恶用心。 “探长，没事吧？”高二二班队长，拍了拍还在揉着肩膀的张谭，他跟张谭其实关系还不错，比赛闹摩擦，他也很无语。 张谭大度的点头：“没事。我们还是跟自己班队员说一声，不要再轻易下脚了，弄伤就不好办了，保存实力，不管谁赢谁输，等打高二四班再用全力。” “好，是得给四班一点教训了，什么鸟玩意！” 没谁是傻子，高二四班队长的做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当时他们都当局者迷，让他得逞。现在，在赵权的震慑下，双方都清醒过来，自然立刻调转枪口，准备一致对外，找高二四班的茬。 …… 比赛恢复秩序，各种配合也能打出来了。 最终在张谭的带领下，高一五班还是将实力更高一筹的高二二班给淘汰了，比分四比三。其中张谭进了两球，朱冉进了两球。比赛之后，赵权直接找上张谭和朱冉，让他俩以后跟校队一起训练。 这是肯定了张谭和朱冉的实力。 朱冉兴奋异常，张谭倒是挺淡然的，双墩中学的校队，也就那么一回事。 四天之后，四强全部选出。 高一五班、高二四班、高二七班、高一六班。 抽签之后，高一五班对上了高一六班。 高一六班的实力本就比高一五班差点，在张谭的三个进球帽子戏法之下，直接缴械投降。至此，高一五班和高二四班一起来到了决赛中。 十五年一个轮回。 历史重演了。 10月26日，天空下着小雨。时节已经是霜降过后，天气有着丝丝寒意，高一五班的啦啦队，躲在屋檐下，远远的看着操场，时不时吼上两嗓子加油。 操场上，高二四班身穿阿贾克斯球服，白底红纹。这身球服，代表了曾经欧洲足球的巅峰，四次夺得欧洲冠军杯的荷兰阿贾克斯足球俱乐部，号称世界第一球星加工厂。克鲁伊夫、范・巴斯滕、里杰卡尔德、克鲁伊维特、博格坎普，都是在这里起飞。 只不过，伴随着1995年阿贾克斯夺得欧洲冠军杯，这一年，博斯曼法案也出台了。这意味着球员可以自由转会了，小国家的小联赛，再也留不住大牌球员，阿贾克斯也会渐渐没落，沦为球星超市，任由四大联赛的豪门球队选购自家球员。 不过现在，阿贾克斯在世界足坛的影响力还是十分巨大，喜欢这支球队的中国人不在少数。 操场的另一边，高一五班身穿大红色的曼联球服，曼联同样是一家欧洲豪门，三冠王、三连冠伟业，空前绝后。 两班足球队，各自身披着，代表足球巅峰的俱乐部球服，将要在泥泞的操场上，决出今年的双墩中学足球比赛冠军！ “高二四班必胜！” 呐喊声传来，这是高二四班的宣言。 张谭望了望那边，也组织队员们围在一起，大声咆哮：“高一五班，消灭高二四班！” ------------ 第051章 火热 天空下着小雨，操场泥泞不堪。 张谭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耳边传来班级同学的加油助威，却无法让他提起来多少力气。 该死的泥巴，使他寸步难行。 此时的场上比分依然一比一焦灼着，九十分钟就要结束了，因为中午休息时间有限，没有加时赛，再不进球，就只能点球决胜负了。高二四班有五名校队球员，比高二二班还多一名，点球获胜的希望，比高一五班大多了。 “不能拖到点球！” 张谭心中焦急。 这时周玉溪忽然大喊：“探长！” 随着他的大喊，已经被泥巴包裹的足球，慢吞吞的滚了过来。另一边，朱冉吸引了对方三名后卫的包夹，本来周玉溪是要传球给他的。结果却传给了张谭，这是一记妙传，张谭身前，一个人都没有。 他可以自由驰骋射门。 “好机会！” 张谭精神一振，带球冲锋，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一点一点靠近对方球门。然后，抡起大腿，狠狠地踢下去，射门！ 场外，高一五班的同学们，全都紧张的注视着他。 场上，两个班的所有队员，也愣愣的看着他。 这一球，决定命运。 嘭咚！ 不对，没有这个声音，关键时刻张谭脚软了，没有踢住吃力部位，足球没飞起来，只是慢吞吞的向对方球门滚去，然后被对方守门员缓缓地抱住。 “啊！” 张谭感觉到自己成了罪人，又仿佛感觉到了队员对他投来的失望眼神，感觉到了场外的同学的鄙视，他变得有些浑浑噩噩。 点球大战，不出意外的失利，高二四班夺得了冠军。 张谭身体中的力气，全都散落遗失，一下子跪在了泥地上，捂着脸无声的啜泣。小雨打在脸上，有水滴顺着手指缝，不断的往下流淌。 …… “呼！” 张谭甩了甩脑袋，将上辈子的记忆甩出去，这一段刻骨铭心的失利，今天，绝对不会再重演。 转过身，对已经站好位置的队友，大喊：“都打起精神，灭了高二四班！” “灭了高二四班！”队友们纷纷大喊回应。 操场边的同学，也加入其中，一起呐喊：“灭了高二四班！” 高二四班队长，轻蔑的笑说：“张谭，你们班口气不小啊，别风大闪了舌头。” 张谭哼了一声，回应：“等会你就知道，我们不仅口气大，实力更强。” “我倒要看看，你们凭什么这么自信。” 小雨犀利，一如记忆中的那场比赛。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张谭收敛了所有杂乱心思，坚决的投入到比赛中，虽然历史仿佛重演，高一五班和高二四班又来到了决赛，并同样在这个下雨天角逐冠军。但现在的张谭，已经不是昔日的张谭，他更强更壮，技术更高，意识更好！ “不要起高球，不要长传，短距离配合！” “朱冉，不要带球，注意转移！” “周玉溪，攻不上去就往回传！” “小强，注意插上！” 在张谭的吆喝声中，高一五班迅速克服了对泥泞场地的不适应，开始进入状态了。张谭有泥地比赛的经验，他知道不趁着开场前一段时间，抓紧进球，等足球沾了越来越多的泥巴后，会更不好踢。 冠军，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身体，迎着热血去战斗！ 仅此而已！ 他对足球是真心的喜欢和热爱，一段时间不踢球，就感觉脚痒。 或许他算不上是一个真球迷，他连国家队的比赛，都不是很关注，四大联赛或者五大联赛的比赛，他很少看，更别说中超比赛了。也就是后来恒大亚冠夺冠，张谭才稍稍关注了一下中超。 可惜中超在安微、在合淝没比赛，他也不会跑去外省，专门看一场两场足球赛。 曾经念大专的时候，倒是疯狂追逐过家乡的球队——那支徽之蓝的老明光足球队。 历史上，安微是足球贫乏的省份，几乎没有高光时刻。职业足球开始之后，貌似有一支叫做乐普生的足球队，后来又收购了广酉银荔的乙级联赛资格，信心倍增的准备冲入甲b联赛。结果三年冲甲三年倒下。 投资商灰心了，将球队卖了，不过那一批球员还是有实力的，辗转到了四汌棉阳，顺利冲入甲b联赛。 结果后来出了甲b五鼠事件，很多球员被禁赛了。 这支球队之后，安微省主管部门也做了一些努力，成立足球学校，翻新体育场，希望能有企业愿意投资安微足球。2001年国足出线，足球大热，安微有关方面说是要组建职业队，但是没有下文。 2002年初甘粛天马准备转场安微，但最后被甘粛政府和球迷阻拦了，未能成行。同年，清岛的甲b球队海利丰迁来了合淝，更名合淝创亿，获得当年甲b第四，安微球迷为之呐喊欢呼，结果赛季结束，清岛人悄然离去…… 2003年，上面有规定，如果今年不注册球队，以后新注册的球队，都得从第四级联赛开始打，不再获得乙级资格。为此，克服重重困难，终于成立了安微旋风足球俱乐部，老明光集团冠名，这就是张谭第一支把它当成主队的老明光足球队！ 听着广播中，老明光的比赛，张谭顺利考进了大专。 有时间的时候，他就会跑去红三环体育馆，为老明光主场加油，看着身传蓝色球衣的队员们奔驰，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踢两脚。 可等甲a升格为中超，甲b升格为甲级联赛，老明光还是年年乙级联赛挣扎。此后老明光集团也快垮了，足球队也改换了名字，安微九方。张谭也从大专毕业了，开始踏入社会工作了，遗憾不胜枚举。 一直到2007年，球队才冲上中甲，不过那时候，张谭已经开始上班，很少关注了。只是听说，辉煌了几年之后，因为跟主管部门闹矛盾，连训练场地都搞不到，足球队最终退赛并转手卖给了天京人。 再后来，再后来张谭就不知道了。 而他对足球的热爱，或许就是从这一次一次失利，一次一次失望中，悄然掩埋起来。年纪大了，就再也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如今，荷尔蒙再一次飞扬，那久违的热血，又一次布满全身。 “飞驰吧！” 张谭带球，在泥泞的操场上，肆意的挥洒汗水。 充沛的体能，让他克服了地心引力的吸引，和场地的泥烂，过了一个人，又过了一个人，来到球门前。 “啊！” 一声怒吼。 嘭咚！ 足球被踹得跟炮弹一样，瞬息洞穿了高二四班的球门，对方守门员，傻站着没反应过来。 “嗷呜！” 耳边不再是失望的叹息，而是兴奋的欢呼。 张谭站在雨中，双手张开指天，昂着脑袋，任凭雨点打在脸上，冰冰凉凉。 内心如火一般炙热！ 我们是冠军！ 下一刻。 迎接他的，是队员们将他簇拥淹没。 ------------ 第052章 冠军 三比一！ 这是高一五班和高二四班的最后比分，高一五班完成了屠龙伟业，强势夺取今年的足球比赛冠军。 浑身是泥的张谭，从高二学生手中，接过来二百块钱的奖金，以及两个足球。 “探长，你牛逼啊，三个球，又一个帽子戏法！真没想到，被你们班夺冠了。”徐伟东也在观战的人群中，此时跑过来，羡慕嫉妒恨的说，“等进了足球队，你肯定是首发，我就不行了，要从替补开始做起来。” “呵呵，表现马马虎虎吧，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靠，虚伪！算了，我去上课了。” 徐伟东走了，张谭拍拍手，吸引了班级学生的注意，然后将两百元举起来：“晚上，田园饭店！” “好！”足球队员群起欢呼。 张谭面带笑容望着大家，他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舒爽，重活一次，真好。而这一个改变，只是很小很微不足道的扭转，却真真切切的拔出了刺在心头的一道遗憾。 他的未来，还会将更多遗憾，一一弥补。 “我人生履历上的第一个冠军，真好！” 虽然说，拼搏过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但拼搏了又成功了，才是真正的快乐。 “探长，你身上都是泥巴，要不要回去换一身衣服？”汤童欣拉着陆静，凑近张谭身边，关心的说。 作为团支部书记，汤童欣在班级里很活跃，而且有些抢班长丁春龙风头的意思，在笼络同学方面，比丁春龙做得还要好。毕竟丁春龙在男生中，团结的很好，但对女生，就有些无从下手了，汤童欣就没这个顾忌。 高中生或许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心机，但人都是有虚荣的，总会顺着虚荣心，做出一些竞争的姿态。 张谭倒是很喜欢这和个性爽朗，还关心同学的团支书，当即歪嘴往头上吹了一口气，如果有刘海，刘海会被吹起来。 可惜他一头假光，台风都吹不动：“不用了，俗话说得好，血染战袍是战士的荣誉，咱们没机会上战场，现在混一个泥染战袍，也是挺不错的荣誉，对吧。” 闻言，足球队员们各个与有荣焉的挺了挺胸膛，这一场比赛，大家都玩命的在拼抢，不单单张谭一身泥巴，大家都是一身泥巴。 大红色的曼联队服，彻底变成了乞丐装。 陆静看着张谭故作风.骚的样子，笑着说：“你们今天表现的真帅。” 小妮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立刻就完成了月牙儿。 张谭嘴角回应出一个上挑的弧线：“必须的！” 然后在想，或许上一辈子，自己是喜欢上陆静笑起来的样子吧。时光荏苒，那丝丝懵懂的喜欢早已经印刻成了回忆，想要捡起来当年的感觉，却无从找起。上辈子陆勇没做成张谭的大舅子，这辈子，怕同样是没机会。 现在的陆静，更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让他感觉很亲近，却没有十几年前的那丝心动。 “或者，历经沧桑之后，我的心也跟着老了吧。” 短暂的遐思，并未影响到此刻的心情，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回到班级里，路上遇到别的班的学生，不可抑止的生出趾高气扬的骄傲。 高一五班，可是冠军班级！ 一路过关斩将，横扫高一高二，夺得足球比赛冠军。 这是高一五班集体的荣誉，也是每个人的荣耀。 刚进班级，就看到了班主任余娜，正站在窗户边。余娜也看到了大家，走上讲台，眼神冲着张谭这个方向，询问：“怎么样，比赛赢了吗，看你们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应该是赢了吧？” 张谭还没说话，汤童欣等几个女生，就七嘴八舌的抢着说：“班主任，我们班赢了，拿了冠军！” “我们班把高二四班打了三比一，夺冠！” “我们是冠军班。” “张谭进了两个球，朱冉进了一个球，高二四班给打得没脾气。” 余娜听完汇报，笑着说：“恭喜你们获胜，为我们班添加了一项荣誉，世界杯我们中国队出线了，现在我们班就夺冠了，这是好兆头。不过呢，踢球毕竟是闲暇时间的娱乐，偶尔去操场上踢踢球这很好，但是，一定要记住，首先要把学习做好。” 张谭回答：“老师放心吧，比赛已经结束了，以后我们班的足球队，差不多也要散了，不会再把大家的精力，分散在这上面。” 的确，高一五班的足球队，使命就到这里结束了。 学校里一年只有这一次足球比赛，以后都是各班胡乱踢友谊赛了，等到高二虽然也可以参加明年的比赛，但是，高二就分班了，足球队也会打散重组。 “是这样啊。”余娜点头，其实她对足球，一知半解，“哦对了，刚好你们比赛踢赢了，我宣布个事，就是一个月后，学校要组织秋季运动会，高二高三一个组，我们高一七个班是分在另一个组比赛。希望大家能够踊跃报名，参加比赛，为班级争光。” 余娜话音刚落，班级里就响起了纷杂的讨论声。 挥手压了压，止住噪声，余娜继续说：“你们都是高中生，已经具备组织能力了，因此，这件事，就交给你们自己去组织。丁春龙，周玉溪，你们班干部要好好组织好这次运动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 秋季运动会，和学生自己弄得足球比赛不同，这是学校统一组织，每年必不可少的项目。因为双墩中学并没有组织军训，秋季运动会就是学校最大、最热闹的活动。 因此，迅速就超越足球比赛夺冠，成为班级第一热门话题。 张谭本来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准备安心看热闹，但是，他发现根本安心不起来，丁春龙和周玉溪，第一个就找他，希望他报名参赛。 “我就算了吧，没什么特长，你们比吧。” 他想拒绝，结果汤童欣等女生，也过来，一起劝他报名。 “为什么要我报名？”张谭很不理解。 “因为你体育最好啊！”汤童欣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为什么我的体育最好？” 丁春龙笑着给了张谭一拳：“你就别谦虚了，跑步、跳高、跳远、铅球，你总得报几项。” “哈？”张谭无语，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就成了班级里体育最好的人。 其实仔细想想，他还真的在体育方面，表现不错。 足球踢得好，已经入选校队，篮球也打得不错，虽然个子还没长开，但经验老到。平时又是班级风头最盛的学生，也最成熟。潜移默化，所有同学都把他当作了高一五班第一牛人，然后再跟体育达人划上等号。 高中生的印象里，足球踢得好、篮球打得好的人，就是体育牛人了。 “探长，赶紧报名吧，你天天晚上在操场上跑步，去比赛还不是抢分的情况。”周玉溪再次劝说。 张谭无奈，只好说：“那好吧，我就报个五千米吧。” ------------ 第053章 搞一根 天赋、训练。 这是一个人取得成就的必要因素，在体育方面尤为如此。 有天赋不训练，或者苦训练但没天赋，都不会有太大成就。张谭就知道，自己属于没天赋那一类。他的速度不慢，但是也不快，跳高跳远都中等。让他参加五千米比赛，他还能凭借自己长期训练的耐力，发挥出好成绩。 但是要报名一百米、二百米这种讲究爆发力的比赛，没天赋的他，就差劲了。 所以，任凭丁春龙他们怎么劝，他都没答应跑一百米、二百米、四百米。只是报了五千米，以及被强迫的一千米和四乘一百接力赛。可惜高中生的运动会，没有一万米跑，否则他还真想报一万米。 报名的事情很热闹。 不过暂时距离秋季运动会还早。 下午放学，张谭就带着足球队，奔向了田园饭店。本来还盛情邀请了余娜，一起庆祝夺冠，只是余娜没有答应。所以，足球队十一名主力加上三名打酱油的替补，开了一桌。 两百块，说实话在这个年代，不叫酒水的话，已经够安排一桌不错的饭菜了。 但是光吃菜不喝酒，那叫什么庆祝。 “老板，四百块钱，你看着安排，先来两扎啤酒，和几个下酒菜。”点菜的时候，张谭直接掏出了四百块钱。 两百是奖金，另外两百是他自己掏腰包。 “探长，两百就够了。”曹玉传也是替补球员，虽然一场比赛没捞着上场机会，但是蹭饭局还是不能落下的。 “就是，不能让探长你自己掏钱请客。” “两百块钱够我们吃了。” 张谭摆摆手：“没事，没事。” 然后示意老板就按照四百块钱的标准来搞，他在田园饭店吃了一个多月的饭，跟老板早就混熟了，钱给老板，老板肯定会足额足量的准备一桌饭菜。 等老板离开了，队员们又是七嘴八舌的劝说，不用张谭多花钱云云。 张谭便说：“不要怕把我吃穷，我这不是发表小说有稿费吗，就当是请大家搓一顿了。” 话至此，大家也就乐呵接受了。 等酒菜送上来，气氛立刻欢恰的嗨皮起来。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吹吹牛皮，回忆比赛。 立刻就感觉到足球队彼此之间，友谊更加的充实了，特别是酒精下肚后，略一刺激，大家就敞开了心窝，开始没遮拦的互相聊天。 说着说着，个子矮粗的王龙就提议说：“有酒没烟，感觉有点欠缺，有没有人抽烟，我去买一包？” “我抽！”陆韦韬立刻表示支持。 曹玉传有点底气不足：“抽烟不好吧。” 叶志强嘿嘿笑：“搞两根不也行吗，我还没抽过呢。” 朱冉也说：“王龙你赶紧去买，田园饭店的柜台就有卖烟的，要买就买红塔山，别买孬烟。” “乖乖，我买烟给你抽，还得买好烟，你档次真高。”王龙鄙视说。 周玉溪则比较好说话：“红塔山好像是七块一包？要我说的话，阿诗玛就行了，六块一包。反正最低不能低过四块的红梅吧？” 红塔山、阿诗玛、红梅都是雲南红塔出产的香烟，现在这几年，正是云烟独霸国内市场的时期，合淝这边，销量最好的都是这些云烟牌子。要等烟草专卖局成立之后，地方保护主义垄断，本地香烟，像是皖烟之类才会多起来。 张谭年少轻狂时，也抽过烟，但是和别人有瘾不一样，他抽烟、喝酒都没瘾，很容易就戒掉。 他现在虽然不抽烟，但也不反对别人抽烟。 所以，经过一阵合计，王龙果断跑去买了一包六块的阿诗玛，拆开散烟，第一个散给张谭：“探长，抽烟。” “谢了，我不抽，你们抽吧。” “搞一根啊。” “不搞，不搞。” 张谭终究没有随大流抽烟，但是二手烟却不免要吸上许多。一顿饭吃了大半个小时，随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开向马路斜对面，那边有一排平房，有台球室，有小饭店，饭店里面还有一台老虎机，坑害了不知多少学生。 张谭倒是没怎么玩过老虎机，他当年只对上网感兴趣。 现在来这里，只是为了打台球。 抽着烟、捣着台球、吹着牛皮，这才是坏学生该有的风范啊。 …… 足球的事情结束，足球队名存实亡，张谭这个队长，也甚少跟班级学生一起踢球了。 一来他要训练五千米、一千米和四乘一百接力赛，二来他还要去校足球队训练，课余时间挺忙碌的。 校队的比赛，也快要开始了，到时候会去水家湖比赛，这算是远征了。 除了这些业余爱好，张谭也认真地跟着朱云飞学习吉他和谱曲，偶尔还会换换口味，学一学手风琴。 学校没有钢琴，朱云飞只能教授音乐生手风琴。 有时候，拉手风琴也挺帅的。 剩下的事，就是创作小说了，张谭的手速在这个时代来说，是属于偏快的，一个月六七万字可以轻松写出来。但是跟未来的网文时代，动辄日更过万相比，那就差远了，毕竟他重生前，并未从事码字、写作相关的职业。 看小说可以一目十行，写小说就得字字斟酌了。 张谭也打过电话回家，知道了家里的情况，网吧的装修装机、拉电入网、办.证开业，都很顺利。原本还担心网吧的位置，并不在镇中心，可能会生意惨淡，结果根本没这个问题，从开业当天开始，几乎就没有空闲的机子。 白天可能相对要人少一点，特别是上午，但二十台机子依然没有休息的时间，只是排队等待的要少一点。 一旦到了晚上，整个网吧里，全都是人，挤都挤不动。通常一个人在玩电脑，后面站着三四个人在看。 “太火爆了！”这是谭明霞的感慨。 网吧定价三块钱一小时，在这个时代，三块钱可以吃一份有荤有素有汤的盒饭，或者点一份青椒鸡蛋了。这比抢钱差不了多少，但，就是没办法打消别人上网的兴趣。 加上张谭特意让网吧多宣传《热血传奇》，现在，他家的“e时代网吧”，有一半的人都是在《热血传奇》中肆虐，为了杀怪升级爆装备，可以半天不下机。而网吧中的小卖部和炒饭摊子，也是供不应求。 不仅如此，外面还来了炸串子的摊子和烧饼摊。 俨然围绕着网吧，要新兴一片“商业区”的架势。 “扩充吧，将电脑补充到五十台。现在你们也看到了网吧的回本速度，二十台机子，就拿一台一天开18个小时计算，一天的毛收入就是980了，炒饭和小卖部，一天两三百不成问题，扣除成本，一天净赚能有七八百！” 这样的赚钱速度，再维持个三四年不成问题，即便十年后，服务好、设备好的网吧依然还在坚挺赚钱，没理由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 “干了！” 张全顺、谭明霞将张谭的四叔一家、二哥一家召集起来，经过讨论，一致决定听从张谭的意见，扩大规模。 网吧的事，张谭觉得自己能尽力的地方，都尽上力了，以后的发展，就看父母、叔婶、哥嫂他们怎么办吧。 “最好是开连锁，岗集镇是大镇，完全能容纳好几个网吧，都抢占过来，一家开一间网吧，也省的以后因为分红的原因，闹矛盾。” 就这样，金黄的十月篇章，缓缓地翻了过去。 而张谭最期待的，十一月份的《今古传奇·故事版》也开始上架，与此同时，随刊附送的《今古传奇·武侠版》试刊号，也到了张谭手中。 ———————— 写了一段很长的足球篇幅，显然，并不讨喜。 老白在这里说说这本书吧。 可能很多人都知道，老白在结束《龙套传奇》后，准备写修真种田文《修真家族的作坊》，但是编辑觉得这本修真，还差一些火候。有老读者还可能知道，老白尝试过转型，但扑街了，所以为了谨慎持重起见，将这本修真暂时的推迟，准备慢慢完善构思，再创作。 而现在，还是写都市文。 《重启高一》严格来说，并不是一本娱乐文，也不是文抄公，就是一本重生文。艺术家，是主角张谭的从事的一个职业，现在抄抄书，以后唱唱歌，再以后开个公司，拍拍电影、投资一下互联网什么的。 这就是一个普通人，重生了，拥抱新生活，努力提升逼格的故事。 哦，还看到不少人说，这本书可能高一写完了，就结束了，因为《龙套传奇》就是龙套写完，然后结束。 肯定不会这样的，《龙套传奇》是后期崩了，因为按照大纲设定，主角徐浩压根就没机会当主角，会一直龙套到死，就是要写龙套的生活和奋斗。结果老白我动摇了，给了他一段主角的故事。 但很遗憾，由于时间线设定出错，到后期，已经过了2016年，未来什么样，我根本无法去描绘。如果徐浩只是一个龙套，影响不了历史大势，完全可以写他的悠闲生活什么的，但徐浩是大明星了，还怎么继续，只能匆匆完本。 《重启高一》就不一样了，一半重生一半架空，可以一直写到很久很久。 而这本书，也是老白我重拾节操的一本！ 请大家放心收藏！ ------------ 第054章 读书无用论 合淮路修路了，半边的道路被封闭，来往车辆只能在半边车道上行驶，往往来了大货车，就得占人行道，减速慢行。 且一路上扬尘弥补，窗户都不能打开。 颠簸的车厢里，难得放假两天的张谭，晃得浑身难受，根本睡不着觉，只能捧着本书，带看带不看。颠簸就不看，不颠簸就看两眼。这本书不是什么课本，而是《今古传奇・武侠版》试刊号，总第一期。 试刊号，顾名思义，就是试验性质的刊物，作为赠品，放在市场上，看看读者能不能接受。所以篇幅并不很大，除了一些题刊词、征稿说明之类的短文，剩下就是三篇武侠小说。 一篇是大陆新秀杨叛的中篇《梅影埋香》，一篇是香港名家张非凡的中篇《三刀追魂》，再有一篇，就是张谭创作的《四大名捕震关东》第一部《追杀》，经过校准，六万五千多字全文刊载。原定是三万字，后来因为读者反响热烈，直接刊载了第一部全文。 这不是张谭，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小说，被刊载在杂志上了。 但激动之情却一点没有少。 因为，除了刊载小说之外，文章末尾，还介绍了作者张谭。 “谭张，本名张谭，安微省合淝市长沣县人，出生于1986年4月24日，现就读于高一。闲暇时酷爱阅读与写作，少时即博览武侠名篇，《四大名捕震关东》是他第一部创作构思作品，目前正在构思第二部分《亡命》。” 作者介绍下面，还有主编点评：“谭张是大陆武侠的潜力之星，虽然年纪轻，但笔力非凡，与港台名家不遑多让。他的作品风格，朴实中透露出泱泱大气，故事细节严谨而又曲折离奇，通俗易懂，引人入胜，实乃是不出世的武侠奇才！” 这是很高的赞誉了，不过，张谭毫不犹豫的笑纳了，没错，我就是不出世的奇才。 任谁脑子里装着十多年的未来记忆，都能称一句人才。 在刊载全文的同时，编辑部也把后续三万字的稿费，打到了张谭的账户上，又是六千多元人民币进账。 张谭一共交稿了三次。 第一次是投稿故事版编辑部，一万两千字，最终拿到故事版的千字一百稿费和武侠版的千字两百稿费，也就是千字三百，扣税之后合计两千两百六十五块钱。 第二次是武侠版编辑部的催稿，两万三千字，因为故事版不再刊载，所以只有千字两百的稿费，扣税之后合计四千三百零五块钱。 第三次同样是催稿，一共三万字，前后加起来正好是第一部《追杀》的所有字数，同样千字两百，扣税之后四千七百八十五块钱。 也就是说，张谭写《四大名捕震关东》的第一部《追杀》，一共赚了一万一千三百五十五块钱的稿费，前后创作时间加起来，刚好一个月。 “月入万元，我也是月入万元的白领级别了！” 2001年的月入万元，绝对是牛逼到飞起的程度。 一般人，像是张谭的父亲张全顺，在粮站上班，一个月也不过七八百元的工资，也就是说。没下岗之前的张全顺，一年工资加奖金，没张谭一个月赚得多。而这时候在合淝市端盘子的服务员，一个月顶多四五百元，张谭一个月撑服务员干两年。 高收入阶层，绝对的高收入阶层。 不过这个阶层，也就是少数人能达到，一般人根本别想在《今古传奇》上面刊载小说。各行各业，只要站在顶尖层次了，收入都少不了。那些港台名家，可能一部小说还没写，出版社就把十几、几十万的稿费扔出来了。 当然，作家普遍很难高产，一本书磨个一年两，再正常不过了。 也就是张谭，能够泉思如涌，下笔神助。 “第二部经过圆润，比原著写的内容多了很多，起码得写十万字，目前我已经写了六万字，中午的时候寄去了编辑部，正好发表在创刊号上。后面还有四万多字，争取下个月搞定，搞定之后，我就得提高稿费要求了。” 写得好，就得拿钱多，这是硬道理。 …… 张谭放假回家，《今古传奇・武侠版》也随着《今古传奇・故事版》的上架，赠送给了读者。 作为老读者，双墩中学的思想政治老师张善明，自然第一时间购买了杂志，很快就在试刊号上，发现了张谭的小说。 张善明对武侠的兴趣，只能说是泛泛，他更喜欢那些乡间野史，像是什么十大元帅十大将这些。但是张谭是双墩中学的学生，张善明自然要好好看看《四大名捕震关东》的后续，他看的很快。 看完之后，不自觉的点头。 “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然是能被杂志看中，这个水平的文笔和讲故事能力，比不前面开头部分差，而且用词遣句更加老练了，厉害厉害，真不敢相信，这是高一学生写的。” 张善明无限感慨，他并不很爱看武侠，但依然被这篇武侠吸引，故事当真是引人入胜。 随即，他又将目光对准了文章末尾。 作者介绍一栏上，黑纸白字写着张谭的名字，并注明了是高一学生。 “说不定，我双墩中学，也要出一位武侠大家了。”张善明摸了摸下巴，“回头跟小余好好说说，这样的学生，不能被应试教育抹杀了天分，应该给他更大的自由创作空间。而且那张谭敢跟大嗓门的小罗硬对，脾气显然也不小，别闹着闹着就退学了，成了又一位韩敬明。” 韩敬明是有才华的，但他高中就退学，并发表读书无用论，无疑是在打整个教育系统的脸，让人又爱又恨。 张善明欣赏韩敬明，同样对他的读书无用论，很是反感。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读书什么时候都是有用的。可是，一个标新立异的韩敬明，发表了读书无用论，而且他还真的辍学后成名了。 这直接影响了很多人，让不少人误以为读书无用。 身为老师，张善明接受不能。所以，他对张谭也有点担心了，万一张谭接受不了学校的束缚，写小说出名了之后，也来一个读书无用论，直接辍学，这又得带坏多少人？ “是的好好说道说道啊。” 合上试刊号，张善明决定，去找校长。 张谭这个小伙子，成名是迟早的！ ------------ 第055章 不相信 不提张善明的杞人忧天，且说市面上发售了新一期的《今古传奇・故事版》，随刊附赠的武侠版试刊号，满足了很多喜欢武侠的读者的期待，上面刊载了《四大名捕震关东》六万五千多字的第一部。 许多看了上一期刊载在《故事版》的开头，并喜欢上这篇武侠的读者，顿时大饱口福。 许志友就是其中之一，当初那一万两千字的开头，真的把他的胃口给勾了起来，甚至忍不住打电话过去，询问后续剧情。 现在，《今古传奇・武侠版》果然给他一次性连载过瘾。 看着小说中，冷血冷酷到极点的反杀，一个人单挑十三凶徒，并且依靠毅力、智慧和勇气，最终获胜，将十三名狼一样的武林高手，全部算计消灭。当最后冷血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慢慢往回走的时候。 许志友只觉得一股激灵从头颤栗到脚，那种无法言语的畅快，无比令人着迷。 “写得太棒了！” “这是我今年看过的最好看的武侠小说，比以前看的港台武侠小说，一点也不差。” “作者是谭张？好，以后我就是谭张的书迷了。对了，这边还有作者介绍……什么！”许志友眼睛放在小说结尾的地方，差点没把眼珠给瞪出来，张大嘴巴，半天才合拢，“高一学生，96年出生，也就是十五岁啊，十五岁的小孩写的？” “不不不，这不可能。” 许志友第一个念头就是否定，他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这不代表他无法分辩小说的文笔，是好还是坏。《四大名捕震关东》的文笔水平，压根就不是高一学生能够写出来的，不管是笔触还是其中的情感蕴藏。 “会不会是杂志故意编出来的信息，为了追求什么……眼球效应？” 眼球效应这个词汇，最近比较火，新闻上经常有报道，某某商家为了追求眼球效应，又折腾出什么销售策略，云云。 “不行，我得打电话过去，好好问问，到底真的假的。” “高一学生？当我智商低是吧！” 许志友是行动派，当即就跑去电话亭，给《今古传奇・武侠版》试刊号上留下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标准的普通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还占线。” 许志友闷了闷，不过他这人有点倔，越是打不通，越是杠上了。 又等了好一会，占线了两次，许志友终于拨通了《武侠版》编辑部的电话：“喂，武侠版编辑部？” 电话中，声音清脆甘甜：“是的，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对方是个女的，许志友喜欢跟女性接线员聊电话：“打你们今古传奇电话的人很多吗，我打了好几遍才打通。” “万分抱歉，因为我们杂志刚刚发行试刊号，遇到的热心读者很多。所有电话有些忙碌，不好意思啊。” 女孩子道歉了，许志友一下子就没了脾气：“没事没事，我就是打电话进来问问，那篇《四大名捕震关东》的作者，真的是高一学生，别是假的吧，高一学生怎么能写出来这么好看的武侠小说。” “呵呵，读者朋友你好，已经不止一个读者这么问了。” 女性接线员笑了笑，继续说：“《四大名捕震关东》的作者谭张，如果我们的信息核对没有出错的话，的确是一位高一学生，对方与我们通信的学校和班级，都有明确记录。而且我们主编电话联系过谭张，向对方确认过，的确是高一在读生。” “高一学生能写得这么好，我还是不相信！” “大概谭张也是一位天才吧，就像韩敬明一样，不过比韩敬明还要年轻。” “韩敬明是谁？不认识。这真不是你们想要眼球效应，编出来的？” “当然不是，我们《今古传奇》是全国知名杂志刊物，《武侠版》试刊号，决定一本杂志的成败关键，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在作者信息上面造假，请务必相信我们。” 面对接线员笃定的回答，许志友有些纠结了。 他不太相信谭张只是十五岁的高一学生，但对方又说得这么肯定，不像是假的啊。 不过很快，他的烦恼就告一段落。 接线员在电话里说：“刚刚接到我们主编的通知，因为许多读者反应，对谭张很好奇，所以我们会在下一期的《今古传奇・武侠版》创刊号上，刊载谭张作品《四大名捕震关东》第二部《亡命》的同时，刊载一篇对于谭张的采访。” “这样啊，那太好了。”许志友忙不迭的点头，但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便说，“其实我只是对谭张的身份有些纳闷，但我对他写得小说，非常的喜欢，希望你们以后能多刊载一些谭张的小说，我一定会支持《武侠版》。” “感谢支持，我们会的。” 挂了电话之后，许志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真的是高一学生？这也太夸张了。” “不过，写得真好。” …… 《今古传奇・武侠版》编辑部。 “老大，已经二十几位读者来电，向我们询问谭张了。”刚刚挂断电话的接线员，向主编王从伦汇报，“这个谭张真的是高一学生？” 说实话，接线员也不是很相信。 天才虽然存在，但也不至于天才到这种程度。 即便是大火了的韩敬明，依然有无数人，信誓旦旦的指着他说，是他那个作家老子帮他写的书。何况一个比辍学写书的韩敬明，还要年轻的作者，更写出了《四大名捕震关东》这样高质量的武侠。 “很多读者说，《四大名捕震关东》比张非凡的《三刀追魂》写的还要好，他们不相信这是高一学生的水平。” 王从伦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当初也是不相信，不过我跟张谭通过几次电话，对方确确实实是高一学生……算了，我们在这里纠结没用，你就回复读者，下一期我们会安排采访。我现在就去跟张谭沟通一下。” 接线员离开，王从伦抓起桌上的电话，翻开通讯录，找出了张谭的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很快。 “喂，是张谭同学吗，我是王从伦啊。” “哦，王主编，找我有事么，我的稿子已经寄过去了，这次比较多，六万字。” “好好好，你的《四大名捕震关东》很受欢迎，这才铺货没几天，就有很多读者打电话反应了，说你写得比港台名家不差。” “呵呵，小说受到大家喜欢，我就放心了。王主编还有事么，我这边正忙着呢。” “既然你有事，我就不废话了，是这样的，很多读者对你这位作者比较好奇，所以我想，是不是来一篇对你的专访，满足读者的需求，你看呢，可以吗？” “采访我啊……”电话里停顿了一会，接着，传来斩钉截铁的回答，“没问题！” ------------ 第056章 电话采访 张谭回家后，又上缴了两千块钱给家里，同时准备留一千块钱给姐姐张燕，让张燕不要再勤工俭学了，安安心心的多学点医生知识，以后争取实现当一名好医生的理想。 上辈子张燕从安医大毕业后，一直兢兢业业十来年，做到了安医四附院门诊部主任的职位，可以说混的还不错，家庭、事业都很顺利，开放二胎的时候还生了个大侄女，有儿有女圆满了。而张燕也不是很有大追求的人，她一直对她的生活很满意。 所以，这一辈子，张谭并未打算，怎么扭转姐姐的命运。 有的人追求人生巅峰，有的人追求平安是福，有的人求名求利，有的人甘于平凡，这都是对人生的态度，无分高下，亦无对错。 事实上张谭也是个俗人，对权力、金钱、美色的欲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他当然不介意自己能利用重生的机会，攀登上人生巅峰，左拥右抱、名利双收。但也没那么大想法去强求什么，如果为了世俗的事业与财富，不停的忙碌，那么跟上辈子浑浑噩噩的生活又有何分别。 活着，除了奋斗，还有享受。≦↗， 在欲.望中的河流上，尽情的漂流，恣意的俯仰，这才是美妙的人生。 不过，有时候，重生也不代表没有束缚。 “扬扬，你爸去粮站办下岗证了，上午帮妈去看一下网吧，妈要去跟你三婶做头发。”网吧的生意火爆，谭明霞这一阵子的愁眉早就舒展，儿子女儿又争气，没什么好操心的，现在，想起来重拾年轻了。 张谭还想多睡一会：“网吧空气太浑浊。” “赶紧起床！” “妈，要不然就雇个人吧，一个月给六百块钱，这样你跟爸都能休息休息。” “败家子！没学爬就学走哪行，网吧还没回本呢，添机子的钱，都是借的，现在哪是享受的时候。扬扬，妈要好好说道说道你，虽然你现在写小说挣钱了，但是，你未来还有很多大事要办，娶人安家买房买车，哪个不要花钱……” “ok！ok！我投降了！我这就起床去网吧！”张谭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有时候，更年期的女性，能少说话，还是少说话为妙。 自己才十五岁多点大，老妈竟然开始操心他的人生大事了，这听起来就恐怖。而且，上辈子他三十岁依然截然一身，没少被父母念叨，真心是跟唐三藏念给孙猴子的紧箍咒一样，一听就头疼。 重活一次，依然难逃魔咒啊。 只能乖乖的起床，咬着烧饼，胡乱喝完稀饭，然后赶去网吧换班。 昨天晚上是二嫂的班。 二嫂此时已经哈欠连天，黑眼圈跟大熊猫一样：“扬扬，你来替二婶是吧，赶紧来对账，我熬不住了。” 张谭一边对账，一边无奈的说：“我说二嫂，网吧赚钱的速度你们也是看到了，怎么还舍不得罐头厂那个破位子？” 在网吧开起来后，下岗已经不再是困扰老张家的难题。 张全顺已经正式办理了下岗手续，准备一心扑到网吧上面来，但是四婶和二嫂，却迟迟没有作动，依然舍不得罐头厂的岗位。哪怕网吧一天赚的钱，撑她们大半年工资，她们还是舍不得放弃，坚持去上班。 国家工人的铁饭碗，似乎比什么都香。 可惜这铁饭碗，已经被彻底摔碎了，往后再没有什么国家工人了。 二嫂赏了张谭老大的白眼：“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未来人被鄙视了。 张谭只能耸耸肩，将数好的零钱，放进了抽屉里，与二嫂交接了班。2001年的网吧，还不够先进，没有身份证扫描，也没有什么会员卡，就是用纸片裁剪出来的上机卡号。因为是周六，大清早网吧里就站了一屋子人。 张谭刚接手，就有人下机，然后一群人围过来抢位子。 还有人过来买吃的喝的，小卖部就在吧台后面，也得由张谭代为售卖。还好商品种类并不多，张谭能够记住价格。 忙忙碌碌，这不是他要的周末。 而盼望中的老妈和老爸，也不知道咋回事，压根没出现。他只能不厌其烦的上机下机、收钱找钱、卖东西。 …… 忙碌了n久，手机响了。 是王从伦打来的，张谭一边单手帮人开卡上机，一边接听电话。王从伦打过来，竟然是要采访他，对此，张谭在愣了几秒后，果断的选择了接受。 这种扬名的好事，当然要接受。 人生在世，谁不图个虚名。 同意之后，就是敲定采访时间了，采访不是当面采访，而是在网上采访。正好qq大行其道，要在网上采访很方便。经过商榷，《今古传奇·武侠版》派出了女编辑碧晚枕，立刻着手对张谭的采访。 互相加了好友，很快就文字聊天，聊了起来。 只不过，张谭比这个碧晚枕，更像是采访人，加好友后，看到对方的性别是女，顿时就调戏起来：“美女？” “张谭同学你好，我的性别的确是女。” “哇哦，美女贵姓？” “我叫徐丹。” “徐丹，好名字，人如其名，你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孩。如果是当面采访，我一定请你喝咖啡。” 碧晚枕发来一串省略号，显然是对张谭的调戏表示无语。 随后发来：“张谭，你是高一学生吗？” “是啊，如假包换。” “很多读者很好奇，你这么年轻，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看的武侠。” “天才不都这样，能人之不能。”张谭还能怎么解释呢，只能自吹自擂，以天才来搪塞了。 “呃，这倒也是。张谭你能说说你的个人经历吗，譬如你的成长，你是怎么喜欢上写武侠小说的？读者们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且听我一一道来。” 张谭将一边忙着开机下机，一边整理故事，好半晌才发了一大段文字过去：“话说，十五年前的某日，大风起兮云飞扬，谪仙凡尘降产房，我，张谭，出生了。此后茁壮成长，虽然吃得不算好，但穿得还算暖。” 接着又快速的打字：“七岁入学启蒙，八岁识文断字，九岁开始写作。当时教书先生命题一篇，以书包里的工具，写份作文。虽然我智慧过人，但绞尽脑汁依然不知所云，正好家父给我买过一本作文选，于是，大笔一挥，抄了一篇《我的文具盒》。” “然后呢？”碧晚枕被张谭的故事吸引。 “然后么……美女有照片吗，发一张来看看……” 鲍照，好熟悉的口号啊。 —————————————— 感谢“天师帆一”、的两个1888币打赏，感谢“散光不足道”的两个1888币打赏，感谢“我家有个娃”、“古今阎王”、“我什么也不懂”的588币打赏，感谢大中华联邦、小喵.、atujing、有话要好好说、杨辰空、残碎星梦、n美凤蓝n、肥肥小仙、名窑、法则、200没有5、劳资无语了、朱曾的打赏。 ------------ 第057章 蓝小蝶 碧晚枕残忍的拒绝了张谭的鲍照要求。 这令张谭有点不爽，心里腹诽，对方如果是个美女，绝对不会拒绝鲍照要求，既然对方拒绝了，拒绝了自己这个大客户，那肯定就是长相拿不出手。 “恐龙妹，呵呵，给我看照片我还不愿意呢。” 阿q的精神胜利法，已经被张谭轻松领悟。 没有了看美女的心情，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吹牛皮了，张谭好好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的故事，给编得更6（溜）一点。 “犹记得，原文写的是双层文具盒，外形就是长方形。而我当时的文具盒，是双层的大哥大造型。于是从小就智慧过人的我，极为聪明的将长方形，改为了大哥大造型，文章便焕然一新，内容瞬间变得有凭有据了。” “果不其然，《我的文具盒》一下子就被教书先生，慧眼识珠，从几十篇胡言乱语中挑选出来，作为范文，在全班同学面前朗读。读完之后，我只觉全班花朵们，都把目光投向了我，那种感觉，好比是三九天吃了喷香的麻辣牛肉火锅，爽彻心扉。” “至今还忘不了，教书…，先生一边拿着我的文具盒做示范，一边指着我的文章，说‘我的钢笔就自告奋勇脱去笔帽’中，这个成语‘自告奋勇’用的相当6，相当好。” 张谭打字打得起劲，碧晚枕则悄悄插了一句：“故事真精彩，不过，打断一下，相当6是什么意思？” “6就是溜，谐音，譬如666就是非常溜，而你很6就是你很牛。” “哦，还可以这么玩，明白了，您继续。” “咳咳，总而言之，这次表扬让我大大的出了一次风头，感觉非常美妙。让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天赋不在读书，而是写作啊！为了继续追逐这种感受，也是天赋使然，从此我就爱上了写作。” “原来你就是这么喜欢上的写作啊。” “对。” “那你又是怎么跟武侠小说结缘的？” “这个么。”张谭又得编故事了，“大概就是小学五年级，从大堂哥家里，找到了一套卧龙生写的《仙鹤神针》，一下子看入了迷，后来看到电影《新仙鹤神针》，又被里面关之琳演的蓝小蝶一下戳中软肋，痴迷的很。总想着自己也要写武侠，写江湖，塑造出蓝小蝶这样的女性。” “这么说你是关之琳的影迷？” “非也，我不迷任何明星，我只是喜欢她演的那个蓝小蝶而已。我感觉关之琳演的蓝小蝶特别能勾起，我对江湖女性的概念，而且也很想代入马君武这个主角。” 电影里，高不成低不就的马君武，其实没多少魅力，但他干了一件张谭年轻时候，做梦都想干的事，那就是上了蓝小蝶。 “呵呵……那么抛开电影，单纯说说《仙鹤神针》小说，你最喜欢里面的哪个女性角色？” “这个么。”张谭有点虚汗，因为他差不多已经忘记小说的情节了，只记得92年拍的电视剧和93年拍的电影，“最喜欢的应该是白云飞吧，冰心玉骨，将爱掩藏在潇洒之下。其她的女性也喜欢，蓝小蝶超凡脱俗，苏飞凤爱马君武爱得深情，大概唯有李青鸾有点不喜欢吧。” “为什么不喜欢李青鸾？” 大姐你真是来采访我的么，为毛要聊别人的小说，我的《四大名捕震关东》为什么不聊？ 张谭心中吐槽几句，还是认真回答了：“大概是我比较喜欢成熟一点的女性吧，总觉得李青鸾天真过了头。不过马君武就是喜欢李青鸾，这也没办法，喜欢一个人，有什么理由呢，没有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对吧。” “可我觉得，李青鸾和马君武，才是天生一对，从小培养的默契，那种肆意的宠爱，是别人没有的。” 碧晚枕继续纠缠在《仙鹤神针》里，张谭却不耐烦了：“大姐，你真要跟我聊感情么？我今年才十五岁。” “呃，差点忘了，好吧，我们换话题，说说你的《四大名捕震关东》吧。” 这才对嘛。 张谭打字：“有什么想问的？” “据我所知，你在书中透露过，四大名捕有四位，冷血、无情、追命和铁手，《震关东》目前好像只出场了一位冷血？” “是的，看《四大名捕震关东》这个标题就知道，我会写四位名捕。不过《震关东》只是四大名捕这个故事的一个引子，介绍一下故事背景什么的，第一部《追杀》是写冷血，下一部《亡命》是写追命的。” “还会有第三部吗？” “没有了，暂时就写这两个，等《亡命》写完了，我会接着写《四大名捕会京师》，把四位名捕全部出场，并且，在京师相聚。准确来说，《震关东》是练手，毕竟我第一次写小说，《会京师》才是把故事背景圆润起来。” “这样我就更期待了，四位名捕汇聚在一起，想一想都会很有感觉。那么，我看《震关东》，非常的令人热血沸腾，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感情戏？四大名捕会有爱恨情仇上演吗？” “当然会有，四大名捕，每个人都有一大堆故事等着我写呢。” …… 说句实话，四大名捕这个系列，在张谭记忆力，是比较混乱的。首先温瑞安那个性，四处挖坑不填，让整个系列连贯不起来。其次各种改编各种翻拍，把四大名捕的故事，都快拍烂了，甚至性别都给翻转了。 而且，张谭重生前，温瑞安依然在写四大名捕的故事。 有很多故事，甚至都超出武侠的范畴了，鬼知道温瑞安会怎么挖坑怎么埋伏笔。 所以张谭要写的四大名捕，是在温瑞安的基础上，重新归纳整理的，全新的四大名捕。其中会加入他个人的很多意志，以及很多，从看过的小说电视中，借鉴来的内容。并非照抄原著，而是去芜存菁，要写，就写出经典。 跟碧晚枕聊天的过程中，张谭大致透露了，自己要创作一个系列故事的想法，勾勒了一副宏大的构图，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 反正吹牛不用上税，且这么吹着再说。 总之，这次的采访，进行的很顺利。 张谭把自己的想法一吐为快，感觉很爽，人都是喜欢分享与炫耀的，张谭并不例外。碧晚枕得到了大量一手信息，同样很爽，能够写一篇相当有货的采访稿了。 唯一不爽的就是，大概就是，碧晚枕不肯鲍照。 qq也没有视频功能。 无法知晓对面的碧晚枕，究竟是美是丑。 “不知道也好，起码还能有个想象的空间。” ------------ 第058章 爬墙头的感觉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碧晚枕不爆照，张谭才能保留对美女编辑的美好遐想。 一旦爆照了，情况就不同了，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而对于女编辑，张谭基本上不报什么希望，这个地球上，美女的确多，但更多的是普通人。张谭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屏幕后面的碧晚枕会是大美女。 他只是想要保留那一丝丝可能性的遐想而已。 采访平平淡淡，跟网聊没多大区别。 所以采访结束后，张谭的生活毫无波澜，在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老妈谭明霞过来接班了。而老爸张全顺，也赶了过来，他是过来主持炒饭摊，卖炒饭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平时在家里，也多是张全顺做饭。 张全顺的手艺，比谭明霞高明多了，逢年过节都是他掌锅铲。 炒饭摊子，位于网吧的隔壁，一半是放杂物的，譬如饮料矿泉水、方便面、面包、辣条之类，另一半就是锅灶。而摊子的分工，和网吧分工基本上差不多，只是张全顺还多一个任务，就是负责晚上多煮饭，用来给第二天炒饭使用。 毕竟是占了一半的股份，得多分摊一点工作，好在谭明霞原本就是农民，农闲时候也没什么工作，夫妻两个合力主持，还是很轻松的。 如此。 张谭过完了一个普通到极点的周末。 绕道合淝市区，将一千块钱带给张燕后，返回了双墩中学。赚了不少钱，到头来，身上还是只留下了一千多块钱。 少是少了一点。 起码够在双墩中学这一片，潇洒生活了。 早晨是酸奶、肉包、茶叶蛋，中午和晚上在田园饭店荤素搭配着吃，晚自习回来后，还要泡一碗方便面，加几根火腿肠，临睡前，还得冲泡一杯雀巢牛奶。 “话说，得跟同学们提个醒，三鹿奶粉不能喝啊。” 三鹿奶粉这个牌子，在以后，那是臭名昭著的存在，堪称是毒奶粉的代名词。 “不过，貌似毒奶粉不仅仅是三鹿，还包括伊利、蒙牛、光明、圣元、雅士利等国内驰名品牌，也被查出来有添加三聚氰胺。其它品牌就更不胜枚举了，基本上国产奶粉，全军覆没，一个都不能相信啊！” “当然也无需太紧张，我就没听说身边有人因为喝毒奶粉，喝出事情来，至少成年人喝奶粉，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晃着杯子里的乳白色液体，张谭无聊的想着：“食品安全这种大事，我也插不上话，尽量让身边的人别买国产奶粉吧。唉，谁能想到，中国奶业，竟然在未来，崩坏成那个样子，人人都不敢喝国产牌子了。” “而且，国外牌子就真的一点问题没有么，至少我是不相信的。但是，该喝还得喝啊，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想以后有一副好身板，营养必须要跟得上。说不定我真能突破一米七五的个头，长得更高更壮呢。” 如果不是为了增加营养，张谭是一杯牛奶都不会喝，管它是国产还是国外产。 但身体大事，由不得马虎。 “快快长身体啊，我要大高个，我要大鸟啊！”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眼就是十一月了。 农历九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凉，张谭已经换上了长袖外套。为此，他还特意花了几百块钱，换了一身行头，以前的童装，实在是不好意思穿了。 无论怎样，他的假光发型，和穿着品味，都是双墩中学学生中，最时尚的一位。 但再时尚的boy，也有凄惨的时候，学校的运动会，也会举行广播操比赛。为此，高一五班购买了运动服，黑白相间的宽松运动服，一点也没有美感。质感也差，毕竟是从城隍庙批发市场，花三十块钱一套买来的地摊货。 看着曹玉传买来校服第一天，就穿在身上。 一会弹弹袖子上面莫须有的灰尘，一会整理一下衣服领子，一会又把拉锁降下来一点，再一会又把拉锁拉上去。 显摆的意图，无以复加。 张谭真想吐槽，你丫知不知道，这么肥的校服，再配上你丫两个大腮帮子，简直丑到灵魂深处了。尤其是黑白相间的颜色，格外显得衣服肥大、臃肿，丝毫跟帅气沾不上边，可爱也绝缘。 要知道。 黑白相间的动物，除了大熊猫，还有奶牛哇兄弟！ “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当当当当当当当，激昂的音乐，响彻全校。 第二节下课，就是固定的课间操时间，全校学生都得集合在操场上，按照各自的位置站好，认真的做操。校长和各班班主任，会在操场巡逻监视，校学生会的干事，还要来点名。 “预备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大广播的节奏已经嗨起来，全校学生却不动如山，因为第一个节拍的八个音节，不需要任何的动作。 这套第二套广播体操，张谭已经熟悉到骨子里了。 虽然跟中学生一起做操，显得有些滑稽，但张谭还是甘之如饴，其实做操蛮好玩的。 蹦蹦跳跳我也不会老。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动起来，嗨。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继续动起来，嗨。 “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这里要原地跑跳起来，更嗨了。 “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张谭一边跟着大部队做操，一边扭着头看周围，整个操场已经占满了学生，整齐划一的动作，十分壮观。这就是中国的学生，也只有中国的学生，才会每天都参与到，这样声势浩大的集体运动当中。 总能培养出，那种集体的荣誉感和使命感。 所以，张谭喜欢做操的感觉。 尤其是第二节，四肢运动，向着天上快速的挥拳，感觉好玩极了。肩部运动也好玩，还有个游泳的姿势。哦，还有踢腿运动，马步冲拳兼七十二路谭腿。全身运动和跑跳运动也不赖，因为要蹦蹦跳跳，两个节拍下来，队形就全都乱了。 而且，这么多人一起蹦蹦跳跳，壮观啊。 “整理运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二三四，五六七停。” 至此，早操第一遍结束。 但大广播没有结束，又来了第二遍：“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两遍早操，这是双墩中学的传统了，第二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足足有二十分钟，够做两边操，还能留一点时间上厕所。 …… 做完早操，学生有如退潮一般，乌压压的散去。 因为下一节课就是体育课，所以高一五班学生没有走，直接留在了操场上。踢足球的踢足球，打篮球的打篮球，还有人捧着排球乱打一气。 张谭正准备去踢球，忽然被王龙等几个人拉了一把：“探长，走，去外面抽烟去。”说着，他还特意指了指操场外面的墙头。 正准备拒绝的张谭，忽然想起来，墙头外面，就是一个公墓。 重活一次还没去这块墓地玩过呢，而且也没机会试验试验爬墙头的感觉。 “走，我找找爬墙头的感觉！” ------------ 第059章 老坟地四结义 助跑，纵身一跳，双手扒住墙头，引体向上，当身体超出墙头的高度时，再伸腿骑跨在墙上，接着调整坐姿，往下一跃。 人就从墙内翻越到了墙外。 这套动作，张谭高中三年，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了。 两米多高的墙头，丝毫不能成为他的阻挡。 “这是大侠的感觉，飞檐走壁。”双脚踏在荒草上，张谭得意的想到。 后面王龙等人也慢吞吞、费力的翻了过来，一落地，就冲着张谭说：“探长，你翻墙头也太麻溜了吧，以前肯定没少练过。” “没有，第一次。”张谭谦虚的说。 自从他剃了卡尺头，又带领大家战胜高二叼毛学生，再加上跟罗劲松课堂交锋，他的负面名声，同样直线飙升。虽然没人当面说，但是张谭听过曹玉传的小报告，的确有很多同学，猜测他是不是小痞.子。 以前是不是混过。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张谭的行事风格，的确跟一般学生不一样。 吊儿郎当，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学校里就没什么令他紧张的。这些都是只有小痞.子，才能修炼出来的境界。 不过小痞.子一样的学生，在学校里并不是令人人厌恶的存在，相反，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那种痞学生只要不欺负班级同学，还是很受欢迎的。可能，唯有老师最讨厌痞学生了。起码，罗劲松现在上课，是看都不看张谭一眼…… 接二连三，一群坏学生，聚集在了墙头外面。 掏出烟，你一根我一根的点上，然后人模狗样的学抽烟，腾云驾雾，好不惬意。 张谭不抽烟，任凭他们怎么递给他烟，都不抽。一来他本身没有烟瘾，二来也早过了那种把抽烟当潇洒的年纪。对他来说，香烟就是尼古丁、烟焦油的集合物，百害而无一利。 “前面就是坟墓了，走，过去看看？”张谭站在上风处，提议。 他翻过来就是逛墓地的，这边就是双墩镇的公墓，通常墓地边上的地皮都很便宜，适合建学校。张谭的母校，岗集中心小学，就是建在一片老坟地上，学校里还流传着各种各样的闹鬼传说。 小学生时代的张谭，没少被这些恐怖故事吓唬，天色一暗，就不敢在学校多呆。 抽烟的几个学生，立刻响应张谭的号召：“走，过去看看。” 一群人，迅速走进了老坟地。 青天白日，老坟地没有丝毫恐怖氛围，相反，这里还被种植了不少松树，营造了一片静谧的环境，有一些小巧精致的鸟儿，在松树间飞来飞去，伴随着叽叽喳喳的叫声。 王龙等人，顺着墓碑，一个一个认识过去。 张谭却仿佛穿越了十数年时光，回到了那个月亮圆滚滚的夜晚。 四个学生，四个不爱学习的高三学生，在翻墙头去网吧包夜的路上，忽然折转到了这片墓地。 然后，跪在老坟地前，对着月亮下拜：“今日，我张谭（杜亚磊、吕品、刘宾），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跪拜之后，四个人顿觉关系不同了。 “大哥。”这是对杜亚磊说的。 “二弟（二哥）。”这是对刘宾说的。 “三弟（三哥）。”这是对张谭说的。 “四弟。”这是对吕品说的。 互相称呼完，八只手紧紧的握成团，在清冷的月光下，基情荡漾。接着，杜亚磊一声招呼，大家快速离开老坟地，奔向马路，奔向镇上的网吧。 一路上欢声笑语，发自内心的喜悦。 此情，可泣鬼神。 以上，就是张谭曾经在这片公墓，干出来的惊天动地大事件。 史称――老坟地四结义。 而现在。 杜亚磊在高一六班，刘宾在高一一班，吕品在高一三班，他们是在高二分班的时候，汇聚高二七班，成为要好的朋友，最终一时冲动，在老坟地结拜为兄弟。 那应该是张谭的学生时代，记忆最深刻的友谊了。 只是很可惜，时代在变化，人也慢慢的改变，高中毕业后，四个人奔向四处，联系渐渐少了，以至于最后，互相断了联系。杜亚磊结婚的时候，都没有通知张谭，曾经的结义四兄弟，终究是成为了一句笑话。 或者说，那不过是高中时候的一时荒唐。 所以重活一次，张谭并没有去找杜亚磊他们，躯壳还在此，斯人已不同。他们的友谊没能经受住时间的磨洗，那么，再去重复又有何意义。这一辈子，就让这一切随缘吧，相识本就是一场缘分，刻意了就落了下乘。 世事易变，人和物或许还在，但那种感觉，找不回的就是找不回了。 “或者说，我已经有过青葱友谊岁月的记忆，在这一点上，并没有太多遗憾。” 张谭在心里，默默感慨。 也对，都三十岁的人了，哪还能继续矫情，去寻找什么当年友情。 寒碜得慌。 …… 一根烟的时间。 足以绕着公墓转一圈，然后赶在体育老师出现之前，翻墙头撤退回学校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地重游，触动了张谭的哪根弦。 下午的时候，张谭竟然被李东拉着，去了双墩镇上网吧打游戏。 “探长，我找到一个好玩的游戏，绝对好玩，我带你去玩玩瞧。”这是李东当时兴冲冲的提议。 等进了网吧，才知道，李东所谓的好玩游戏，就是《热血传奇》。 曾经风靡中国十年的经典游戏。 张谭本来没有玩游戏的意思，不过今天难得有兴致，也就决定玩一玩。打开登录器，随便选了一个服务器，然后，建角色起名字。 “我选的法师，你选一个道士，或者战士。”李东冒充行家，来指导张谭。 张谭点点头：“行，我就选一个战士吧。” 道士还得施毒、招狗、加血，没有战士操作起来简单。 李东又问：“你起什么名字？我的叫‘横行→霸道’，酷吧，你也起一个，就叫‘横行→无忌’怎么样？” “差评。” 张谭否定了李东的幼稚建议，毅然决然的输入了上辈子毕业后，曾经玩过的一个很6的传奇私服号的名字，“土逼蓝波湾”。 这个名字含义很丰富，首先，他是英文tu－be－no.1（成为第一）的音译，同时，合淝市有个蓝波湾大酒店，每次张谭坐车都要路过那里，一直觉得蓝波湾的服务员制服真土，最后，鸿星尔克的口号就是这个。 于是张谭就起了这个拉风的“土逼蓝波湾”。 “曾经，这名字还是鸿星尔克首创，如今，鸿星尔克你就跟在哥后面吃屁吧！” ------------ 第060章 校长找 《热血传奇》，张谭熟悉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曾几何时，就是被这款游戏，折磨得张谭吃不饱睡不好，高中每月那点生活费，都花在冲点卡和付网费了。然后月头还钱，月尾借钱，还得经常编各种借口，什么补课啦，什么买资料啦，什么参加竞赛啦，从家里骗点钱出来。 几乎每天下午放学，就跟李东两人，一唱一和骑着自行车，去网吧刷怪去了。 经常晚上学校查完房之后，一群老油条，就翻墙头溜出去上网。 哪怕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依然不能阻止出去包夜上网的心思。而包了一宿夜之后，奋战得精疲力竭，还得在天不亮之前，顶着严寒返回学校。双墩中学距离双墩镇，起码有半个小时的步行距离。 奋战一夜后的体力消耗巨大，根本无法产生足够的热量，来抵御严寒。 一路行下来，基本上到了宿舍就半残了。 可就是这样严酷的考验，依然没能拧过上网的诱惑，没能拧过《热血传奇》的诱惑。 此时。 看着电脑屏幕里，笨拙的杀鸡，连衣服都没穿的角色。张谭忽然生出无比荒谬的感觉，原来十几年前的自己，是这么的幼稚和可笑。 幼稚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我当年怎么就会为了这么一款简单、单调的游戏，大冬天里不要命的跑去包夜上网？” 张谭看着自己的战士角色，将一只鸡杀死，然后获得几点经验。不自觉的转过头，看向隔壁，正杀得眼红的李东。 当年的李东，比张谭更狠，因为父母是银行双职工，给他的零花钱颇多，全都投在游戏里了，几次被家访，几次被父母堵在网吧捉住，几次被差点打断腿，依然打游戏如故，热情丝毫不减。 这游戏的魅力在何处？ 似乎是感觉到了张谭在看自己，李东也转过头，迎上张谭的目光，兴奋的说：“怎么样，探长，这游戏爽吧！” “爽个蛋啊！”张谭将键盘推回去，站起身，“走吧，这游戏有蛋的意思。” “别急啊，再玩一会你就玩出来意思了。”李东一边忙着杀怪，一边着急喊张谭。 张谭起来之后，直接拉着李东，要让他下机：“一天到晚玩游戏，有什么意思，别玩了。”他的力气比李东大多了，硬是把李东给拉开了。 李东拧不过张谭，只好嘀嘀咕咕的跟着张谭，去下机。 “才开机，就下机。搞什么哎。” “走吧，别嘀咕了，我请你吃饭。” 张谭笑着拍了拍李东的肩膀，上辈子他跟李东狼狈为奸，一起堕落，这辈子如果可以，还是拉一把李东好了，趁他现在还没太大的网瘾，帮他稳住。不过，如果李东真的网瘾太大，张谭也只能表示抱歉了。 上辈子他爸妈那么整，都没把李东拉回来，还能让张谭怎么整。 “李东，以后教你踢足球。” “不会也不想踢。” “那教你打篮球。” “不会也不想打。” “那你想干什么。” “上网。” 张谭一瞪眼：“我了个大叉，没出息！你让你踢球你就踢球，少跟我七个三八个四的废话。以后下午你不回家吃饭，就在学校老老实实呆着，敢来上网，直接打断你腿！” …… 半途而废的网吧之行，让张谭明白，自己想要努力找回以前的生活，那是不可能了。 少了一种乐趣，那就把时间，都分配到写作上面吧。 《四大名捕震关东》也该结束了。 第二天，张谭一如既往，感兴趣的课就听听，不感兴趣的课就写小说，反正他现在有自学的能力。也没真打算去考大学，就算考大学，也是走艺术生路线，成绩马马虎虎及格就行了。要求不高。 不过，下课后，意外的被校长喊去了。 双墩中学的校长叫张广和，是个白净的胖子，声音有点尖细，从面相上一看，就知道吃得很好。 为人还算温和：“张谭是吧。” 张谭带着疑惑回答：“是的，校长，找我有事么？” “坐，要喝水自己倒，桌上有杯子。” “不用麻烦了。” “那好。”张广和坐下来，“你还要上课，我就抓紧时间，跟你说说。我找你来，是听说你在杂志上发表了小说？” “连校长您都惊动了？” “这是我们双墩中学难得的一见的大新闻，我也是听下面的老师们说起。哦对了，我还听说，你跟罗劲松老师，之间有些矛盾？” 张谭又是眉头一跳，这又是谁告密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蛋疼啊：“这个，其实也没什么矛盾，我当时是脾气拗了一点，但是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向罗劲松老师写了检讨书，顺利解决好了。” “这个我知道，在得知这件事后，我下去了解了一番，你们班主任余娜也跟我说了很多。我呢，也知道一些你的想法，你有写作的才华，《今古传奇》上面的《四大名捕震关东》我也看了，写得很好。” “呵呵。”张谭有点搞不清楚，校长神马意思了，到底是要吹捧自己，还是要打压自己？ 只能先少说话，静观其变。 张谭拿捏不清现场情况，其实张广和也拿捏不清。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片刻张谭，的确和他从余娜那边了解的情况差不多，张谭这个学生，成熟的不像学生，从一进门开始，就表现十分淡定，好像不是进校长办公室，而是进了小卖部一样。 虽然不认为自己的办公室，有什么值得恐怖的，但，但凡进来过的学生，肯定会紧张不自然，这是学生见到老师的天性。即便是学校里曾经的那些刺头学生，进了这里，也得夹紧尾巴做人。 哪怕有些年轻老师，进来之后，也会表现的很拘束。 但这一切，在张谭身上没发生。 “似乎，真让张善明说中了，这个张谭对上学，已经不在乎了？”张广和沉吟了一会，他今天之所以找张谭，就是张善明撺掇的。 说什么张谭是下一个韩敬明，怕他辍学，带坏不良风气，要好好劝劝他，留在学校，云云。 张广和之前觉得有点可笑，学生写两个字上了杂志，就能呼风唤雨了？还韩敬明，韩敬明是这么容易成才的？不过，当张善明把《今古传奇・武侠版》扔给他之后，看了上面的小说，张广和就轻视不起来了。 文笔老练，故事精彩，一般人写不出来，这功力的确有成才的可能了。 随后他才开始重视张谭，以及张谭和罗劲松之间的对立，暴露出来的问题。这才有了今天这场见面。 该说的，还是要说。 张广和开口：“张谭，你对自己学习上的规划是什么？” ------------ 第061章 涨 张谭带着一头雾水返回了教室。 他被校长找去，然后不明不白的聊了好大一会，聊学习、聊人生、聊理想、聊世界观，总而言之，让张谭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稍微总结了一下，校长的意思，似乎是让他在双墩中学安心上学，学校会支持他的写作。 “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不管究竟又和深意，张谭姑且这么认为。 然后悠哉悠哉的写作和训练。 校足球队，即将出征水家湖，校运动会，也即将召开在即，似乎平淡的日子，也渐渐变得有趣起来。 其实也并没那么有趣。 出征水家湖的双墩中学足球队，第一场就败给了长沣二中足球队，首发出场的张谭，进了全队唯一一个进球，但实力差距太大了，对方又是主场，直接3：1，干净利落的将双墩中学队斩落马下。 来的时候，大家伙是坐着学校雇来的中巴车，潇洒乐呵而来。 回去的时候，一个一个垂头丧气，跟犯了鸡瘟一样。 一路打酱油，没有出场机会的徐伟东，坐在张谭旁边的位子，不住的抱怨长沣二中这边的裁判，太偏袒了，快终场时吹了双墩中学这边的一个点球，云云。 张谭比较看得开，一来就算是判了点球，自己这边还是会输，水平不在一个层次；二来主场优势这一点，也算是足球最基本的潜规则了，裁判偏袒也是正常的，这不仅仅是中国特色，也是国际特色。 第一场就失利的双墩中学，在五天之后，再度乘坐大巴车出征。这一次是跟庄墓中学踢比赛，按道理说，庄墓中学档次比较低，人也比较少，实力应该很差的。但结果就是这么戏剧化，二比零将双墩中学k.o。 张谭没发挥好，或者说全队都没发挥好。 抛开这种淡淡的失利气氛，花费了两个半星期时间，张谭终于将《四大名捕震关东》第二部《追杀》，剩下的四万字给写完了。誊抄好之后，直接邮寄去了《今古传奇》。 算起来，他已经给杂志社寄去了总共十万字的稿子，《亡命》的全篇。 下个月，也就是十二月份，不知道《今古传奇・武侠版》这边会全文刊载，还是分两次刊载，反正只要钱到手了，张谭是无所谓的。 “不过，还是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吧。” 想到就去做，张谭直接长途拨打了王从伦的办公室电话，这是王从伦留下来的，说是有事可以直接打这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是王主编？我是张谭。” “张谭啊，写作还顺利吗，《亡命》的稿子质量比《追杀》还要高啊，会是我们下个月创刊号的主打篇章。哦，还有，碧晚枕采访你的通稿，你要不要一睹为快，可以qq联系她，让她发到你的邮箱里。”王从伦倒豆子般，说了一大堆。 张谭哦了一声：“行，我知道了。那个，我是想说，我把《亡命》后续的四万字稿子写完了，已经寄了过去，大概三五天之后能到，你们能一次性刊发，然后稿费打过来？” “已经写完了，这太好了。只是一次性刊发怕是没办法了，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了，我们马上就完成样刊交付印刷厂印刷了，时间上来不及。不过，你是急缺钱吗，如果是的话，我们可以提前支付你稿酬。” “倒也不是缺钱，而是我每个月给自己定的计划，是写六七万字，感觉你们杂志是不是能够消化掉这些篇幅？”张谭顿了顿，又说，“当然，能提前给我稿费更好，我正好缺钱买一台笔记本电脑，总是用笔写字太麻烦，还是打字比较快。” “这样啊……一个月六七万字，的确，有些占篇幅了，毕竟我们《武侠版》还是要刊登多篇不同的小说，满足读者的不同口味。只是你的稿子有质量，我们也不能嫌多，你是我们看好的作者，值得我们大力扶持。” 张谭眉头一挑，心想你们这么看重我，正好，我该提议提高稿酬了。 不过张谭也没急着说。 王从伦在电话里，继续说：“我现在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杂志社不仅做月刊，也会发行一些特别期刊。如果你的稿子积累多了，我们可以试着增加《武侠版》的期数，单独发行你的作品。” “增加期数？”张谭脑子里灵光一现，想到了上辈子追这本杂志，买的那些月末版。 《今古传奇・武侠版》的发展，在创刊的前几年，是蓬勃昂扬的，先是月刊，然后改版半月刊，再接着增加发行月末版。月末版就是每个月都会单独发行一位武侠作者的长篇，类似于单行本，但是月末版最后归纳到了总期刊数里了。 不过，和月末版相比，张谭期待另一种形式：“王主编，如果我的作品质量一如既往的好，能不能帮我发行单行本，或者干脆就走出版路线？” 发表在杂志上，写得再好也就那点稿费，哪有出版小说赚钱快。 张谭相信自己借鉴的这些经典武侠，会受到读者的欢迎，随随便便卖出个几十万本还不是轻轻松松。况且，稿费或者版税，那都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影视改编，一旦小说出名了，改编费用还不是得张谭说了算。 来钱不要太快。 “出版啊，这个没问题，我们《今古传奇》有合作出版社，我们也会推荐一些优秀作品，结集出版。这样吧，你尽管把稿子寄过来，我们可以先刊登在《武侠版》上面，反响好、有市场潜力，我就推荐你的小说出版，如何？” “那我只能说，合作愉快了。” “哈哈，张谭你放心，我们《今古传奇・武侠版》是要大干一场的，对于在我们杂志发表作品的作者，我们都会尽力去发掘和扶持。你刚才说的稿费问题，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等我看过《亡命》的后续稿子，就把稿费汇给你。” “那就太谢谢了。哦对了，王主编，《四大名捕震关东》的反响有多好？” “十分不错，这期的试刊号，读者普遍反应，《四大名捕震关东》质量很高，非常期待后续故事。”王从伦兴奋的说，试刊号有高质量的稿子吸引人，就表示正式发行后，销量有了保证。 张谭也高兴：“那就好，那就好，这个，王主编你看，我写得这么好，稿费是不是涨一涨？” ------------ 第062章 办公时代 稿费的事情还得进一步商榷。 王从伦并未给张谭提供明确的答复，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表示会考虑。对于武侠小说来说，千字两百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在张谭的名气未能进一步打开的情况下，他们杂志社不可能再提高稿酬了。 正所谓资本家的良心，就是压榨能压榨的一切资源。 这一点张谭也明白。 但是提高稿费这一点，也是张谭必须要张口的，坐等对方主动提价，想都别想。张谭不说，他们只能当张谭傻，然后继续保持当前的稿费价格。只有提了，对方才会把这一条，放在心上，随着张谭名气的扩张，不得不考虑如何收稿。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道理大抵如此。 而跟王从伦电话不久，张谭的新一笔稿费到帐了，《亡命》前六万字的稿费，一共一万零三百八十五块钱，扣税扣了足足一千六百一十五块钱。这让张谭痛并快乐着，快乐的自然是一万多元稿费，可以买一个低档次笔记本了。 痛苦的则是，随着他收入的提高，扣税也越来越狠了。 现在的稿费计入个人所得税，个税的起征点就是八百元，超过五千以上，就得扣20%的税了，而超过两万，就要扣25%，这稿费越多，扣税越多。要到2006年，个税起征点才会调整到1600元，往后，逐渐提高到3500元。 当然，对于高收入人群，这点提升，没什么区别。 一想到自己辛苦写字换来的的稿费，还得有很大一部分被国家抽取，张谭就不爽。 “抽去也是肥了贪官污吏，蛋疼啊！” 有了钱，张谭第一时间，就是请假去了合淝百脑汇。那边有几家店铺，因为e时代网吧购买组装机，跟张谭建立了客户关系，为了拉拢他，将价格降到了很低的价位，花了八千块钱，张谭就买到了一台国产的方正电脑。 功能和配置都不是很好，比起ibm、惠普之类的高端笔记本，要差远了。 不过基本的word功能，还是健全的。 张谭也没想过用笔记本电脑去玩游戏，只要能用办公软件，能看电影，就ok了，所以欣然掏钱，将笔记本抱了回去。 有了笔记本，写小说的速度，直线飙升。 手速上去了，一个小时三千字都能达到，不过要兼顾质量，张谭保持的最佳速度，是一小时两千字。 同时，还花了一百多块钱，买了一个u盘，有了u盘，就能直接拿着去打字复印店，将稿子打印出来了。 这又省了誊抄的时间。 “现在才勉强进入了数字办公时代啊！” 用着崭新的笔记本，张谭惬意的想到。有了笔记本，他能够随时随地的建立各种文档，将自己灵感爆发的内容，给记录下来。同时，也能分门别类的将各种大纲规划，给整理出来，用的时候，随便就能调出来。 要修改大纲，更是简单，这才是真正的创作小说。 更别说闲暇的时候，还能找一些这个扭曲的时代，各种新鲜的影视剧欣赏。随着蝴蝶效应的影响，这个世界消失了很多张谭熟悉的经典，但也增加了许多张谭没见过的经典。小说、音乐、电影，乃至于时政新闻，都新鲜了许多。 探索，对比，梳理，再“创作”，这就是张谭现在的工作。 …… 小说。 音乐。 训练。 偶尔的自学课本。 这就是张谭最近所有的工作。 哦，还有一些跟小妹妹们的互动，以及潇洒的装比。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高一二班，刘璐瑶和周程程，经常会沿着高一五班的走廊，来瞻仰张谭的骚气。本班的高洁、朱丹丹，更是以张谭为中心，环绕在身边。 曾经喜欢过的陆静，也在汤童欣的带动下，与张谭经常聊聊天。 可惜张谭却总也找不到，曾经懵懂的爱情感觉了，所以对于这些小妹妹们，他始终没有下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张谭不是那种纵欲的人，他对异性的渴望，是伴随着感情而发生的。现在的身子还小，才十五岁，荷尔蒙生产跟不上，自然不着急找人发泄。事实上，他的目光丝毫无法在高一的飞机场身上停留，唯有那些已经发育趋近成熟的高三妹子，才能稍稍打动他的心。 趴在栏杆上，再往下看，却少了一道风景线。 天冷了，高三女生们都加了衣服，将自己的事业线紧紧包裹，不再显露。 扫兴啊。 无聊的时间，一天一天过。 校运动会，也终于到来了，一共会举办三天，这三天，不用上课，但也没放假。 第一天，就是比赛广播操。 在“时代在召唤”的大喇叭声中，高一高二高三的所有班级，全都换上统一的服装。有些班级是直接买了统一的运动服，譬如高一五班，有些班级则是穿统一颜色的衣服，譬如高三的大部分班级，都是白衬衫和黑色裤子。 2001年，农村，穷啊，让学生统一买服装，的确难了一点。 哪怕一套运动服，只要三四十块钱，但学生就是拿不出来。这一点，是90后、00后几乎无法想象的事情。80后们的童年，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幸福，这的确是物质高速发展的时代，但，全社会都处在打拼期间，吃苦耐劳勤俭节约是必须的。 也只有经历过这个时代的人，才会明白，中国人民为了幸福生活，付出了多少辛酸的劳动。 特别是赶上全国大下岗，多少家庭被砸了铁饭碗。 尤其是东北老工业区那边，下岗造成的黑社会、小姐现象，已经属于时代的印记了。朱总或许大刀阔斧的扭转了僵化的经济制度，但造成的冲击，同样也是无法抹去的污点。这就是，世纪之交的中国。 张谭成长记忆中的中国。 “第一节，伸展欲动……” 伴随着大喇叭的口号声，广播操热烈进行中。 一个上午的角逐，最终高二二班，夺得了本届广播操模范班级的称号，高一五班也不赖，跟着混了一个广播操优秀班级的荣誉。而从下午开始，就是真正的运动会了，各个田径项目火热并进。 张谭也上场了。 他报了三项比赛，分别是五千米、一千米和四乘一百接力赛。今天要举行的就是一千米高一组预赛。 “接下来是高一五班发来的通告：张谭，你是我们班的骄傲，向着一千米跑冲击吧，冠军属于你！” 操场上人山人海，主席台的大喇叭也一刻不停歇。 每个班的学生，都会发通稿，然后由大喇叭播送，为比赛增加气氛。 “高二三班发来通告：李珊珊，虽然你没有进决赛，但是你的努力我们都看见了，我们依然以你为骄傲。” “高一四班发来通告：马上就是王宇同学的二百米预赛，我们高一四班全体同学，一起预祝你取得好成绩。” 换上了短裤t恤，背上用别针挂着大大的“1525”号码，张谭一边换上班级购买的钉鞋，一边等待比赛的开始。 以汤童欣为首的女生，都围在张谭的身边，大声的鼓励和加油。 系好鞋带，张谭跳了跳，然后冲大家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看我的吧！” ------------ 第063章 爆发 一千米，如果是拼速度，张谭并不占优势，他的速度一般般。 不过高中生，尤其是高一学生分在一个组，身体素质都比较差劲，即便是跑一千米，也变成了一个拼耐力的比赛。 耐力这一项，张谭当仁不让有自信，他每晚都来操场练长跑，身体又被大鱼大肉补足营养，素质不要太好。 砰！ 裁判扣动扳机，发令枪冒出一团蓝白色的硝烟。 各就各位的参赛队员，撒腿就跑。 张谭穿着钉鞋，鞋底前半部分都是密密麻麻的钉子，扣在地上有着强力的抓地力，一点不会打滑，能够产生强大的反作用力，发挥最大的速度。几乎是在听到枪响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就跟弹射一样，弹了出去。 钉鞋的钉子，扣在地上，每一步，都崩出来一片碎土。 起步速度不可谓不慢，不过却不是最快的，还有两个参赛学生，比张谭反应更快，直接冲到前方，开始领跑了。 “张谭加油，张谭加油！” “李维维加油！” “刘俊加油！” 每个班级的啦啦队，都跟着在跑道内的操场上奔跑，呐喊助威。 真正的比赛中，张谭根本无暇关注耳边的加油声，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跑。这是预赛，预赛有三组，只要每一组前两名，就能晋级决赛。张谭不仅仅要进决赛，还要拿到名次，否则都对不起别人对他的期待。 身为班级的带头大哥，绝对不能输。 如今他张某人在高一高二这边，刚刚闯出来几分薄面，正是需要加强稳固的时候。他不是什么超然物外的高人，尽管已经是饱经沧桑的大叔，但，还在双墩中学一天，就要活得潇洒，活得有面子。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这是为了面子而战斗的时刻了。 风在呼啸。 阳光在灿烂的照耀。 张谭紧紧地跟在前面两位参赛队员身后，第一圈，没有超过的机会。双墩中学的操场，一圈跑道是两百米，一千米需要跑五圈。因此落后的张谭，并不紧张焦躁，只是牢牢的吊住前面的队员，给对方施加压力。 领跑，也是很累的，尤其是节奏的把握。 不知道是甩不掉张谭造成的压力，还是领跑队员大脑缺氧了，总之对方的节奏在第二圈就变乱了，一会提速一会磨蹭。或许，也有一部原因，想要打乱后面的队员的节奏，只是，张谭才不会这么简单的上弹。 借着对方一次减速的机会，直接越过第二名，冲到了第二的位置。 “张谭加油，张谭加油。”班级的女生们，疯疯癫癫的跟着跑，跟一段距离跑累了，就抄近道横穿操场，到另一边的跑道上加油。 两百米、四百米、六百米。 第一名的参赛学生，体力渐渐跟不上了，张谭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对方速度满了下来。他本人却一点没有降速，这点赛程，还消耗不了他多少体力。 “是时候超越了。” 张谭心中微微一笑，一个加速，将第一名超越，甩在身后吃屁了。 “耶！张谭加油！” 班级的女生，又是欢呼连连。 而后面的赛程，没有多少悬念，张谭将第一名保持到了最后。而且，因为其他参赛学生普遍体力降得很快，所以张谭也跟着减慢了速度，一个目的是保存体力，二个目的是保存实力。明天才是一千米决赛，那才是真正的显摆机会。 运动会的一项比赛，排名第一能为班级拿到七分，第二名三分，第三名一分。而破纪录，能拿到十四分。 轻松预赛第一的张谭，在接过班级女生递来的矿泉水时，稍微擦了擦额头的一点汗水，忽然觉得，比赛的时候，自己跑得更快了。似乎有人竞争，才能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照这样来看得话。 “我一千米说不定能破记录？” …… 校运动会第二天。 高一五班目前得了18分，排名第四，成绩差强人意。 上午十点钟，一千米决赛开始，高一五班两个人进了决赛，一个是张谭，另一个是朱冉。还有个老熟人，徐伟东也进了决赛。 发令枪响之后，徐伟东一马当先，跟离弦的箭一样，嗖一下就窜到第一的位置了。 而高一五班两员大将，张谭倒数第二，朱冉倒数第一，难兄难弟的吊在队伍末尾，而且被徐伟东甩开了一大截。 “我勒个去，这小胖子吃了过期春.药啊，这么猛，我夺冠悬了啊！” 张谭心中一激，脚步竟然快了一分，牢牢吊住队伍，争取不让差距拉大。只要差距不拉大，后面就能找机会超越。 “张谭加油。” “朱冉加油。” “高一五班加油！” 呐喊声不断。 主席台的大喇叭也跟着呐喊：“高一五班来电：张谭、朱冉，加油加油加油，我们全班都在为你们加油！” 田径运动，影响力最大的，也是最吸引人的，恐怕就是赛跑了。 一千米跑的地位，也十分重要，围观的人自然很多，把半个跑道的两边都站满了。跑道当中，六名比赛选手，卖力奔跑。 张谭也开始发力。 第一圈，张谭倒数第二。 第二圈，张谭挤进第四位。 第三圈，张谭再冲一位，变成第三位。 第四圈，张谭保持住速度，拼掉了第二位，紧紧跟在领跑的徐伟东后面。 第五圈，决赛圈。 呐喊声已经笼罩了整个双墩中学，想来，隔壁的元一高尔夫球场，也似乎应该被笼罩了。在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中，张谭和徐伟东的竞争，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徐伟东也是牛人一个，最后一圈都跑了一半，还在张谭的前面。 “拼了！” “啊！” 张谭忍无可忍，这个冠军，是关乎面子问题。 风在吼，眼在花，速度在增加。 张谭一声大吼后，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一刹那间，打破了自己的极限，化作了一道光，直接弯道超车，超过了徐伟东。 胜利在前方。 到了这个程度，谁都要拼命，徐伟东同样吃奶力气都用出来。 两个人的距离，只有半个身位的差距。 但就是这半个身位的差距，让张谭紧张得肾上腺激素暴增，一步快过一步，牢牢将徐伟东卡在身后。 终点线，已经拉起了横条。 裁判捧着秒表，正在读秒。 “徐伟东加油！” “张谭加油！” “啊！” 两个人，以顶多一个身位的差距，先后撞线。 裁判在撞线瞬间掐灭秒表。 “耶！”高一五班学生，在终点处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 差点淹没了裁判的声音：“1525号，3分14秒，破了校记录。” “哦也！”又是巨大的欢呼。 张谭被人搀扶着，一边喝水，一边慢走，心跳砰砰砰，心情却好比天上的太阳一般火热。 “妈的徐伟东，敢跟哥装比！现在知道实力的差距了吧！” ------------ 第064章 张半壁 张谭以微弱优势跑赢了在他面前装逼了四圈半的徐伟东，并以一千米3分14秒的成绩，打破了双墩中学的校记录，为高一五班一次性赢得十四个积分，直接让班级18分升为32分，挺进了第二名。 “下午还有个五千米，咬咬牙，争取再破记录！” 得胜的张谭，享受到了英雄级别的待遇，全班女生，几乎都围在他身边，进行慰劳。 再对比没获得名次、身边只有两三人的朱冉，这个优越感油然而生。 “想不到我竟然因为一群高中生的追捧，生出了虚荣心，惭愧，掉架子啊掉架子。” 表面上脸红，其实心里很得意。 足球夺冠是拔掉了刺在心头的遗憾，那么，一千米夺冠，就是意外之喜了。 喜悦还不止这一件。 下午三点，五千米比赛开始了。 五千米报名的人数并不算多，十几个而已，直接分在一个组里，也就不分什么预赛决赛，上来就是决赛。一千米是五圈，五千米就是二十五圈，这起码得跑二三十多分钟。不过难不住张谭，他重生后锻炼的很勤快，一万米都没问题。 五千米是个体力活，已经不再是速度之间的较量，节奏最重要。 一群平常可能都不怎么跑步的学生，根本不是张谭的对手。 前面五圈，张谭只是排在前三名开外，慢慢的跟着跑，第六圈开始，其他参赛学生陆续掉队，加油助威对他们丝毫不起作用了。这时候，张谭依然保持住了速度，慢慢的超越了前面学生，一圈超一个，几圈下来，就跑到了第一的位置。 然后，在后续十几圈的过程中，把最后几名都给套了一圈又一圈。 当最后一圈，裁判拉起了终点横线的时候。 张谭在全班学生一起加油助跑中，一边接过一瓶矿泉水，往头上洒，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撞线到站。 用时21分44秒，再次破了学校的五千米记录。 为高一五班又夺得十四分。 这个成绩，在别的学校，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在双墩中学，这个成绩就牛逼大了去，高二高三的体育生，也顶多就能跑出这个水平。没得办法，农村中学，很少有学生会花时间去练跑步，就算是有良好的身体素质，也开发不出来。 张谭对自己破纪录，觉得理所当然。 但在班级同学眼里，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两场比赛，一个人拿下二十八分，几乎占了班级总分的一半。 就连班主任余娜都跑过来，慰问了张谭。 可想而知，张谭在班级的名头，已经响亮到了何种程度。而他的一千米冠军和五千米冠军，也在高一学生圈里，广泛传播开。 “高一五班的才子张谭，破了两个记录！” “文武双全啊这家伙。” “高一五的张谭真吊，全能。” “看不出来，那个张谭不高也不壮，竟然这么强。” “如果没有张谭，高一五班尽失一半江山！” 张谭，立刻成为了校运动会的头条人物，话题度高烧不退。 而比赛过后的张谭。 他在忙什么？ 他在忙着写《四大名捕会京师》长篇武侠，他在准备为《张氏歌词大全》熟悉的旋律谱曲，他在忙着演练吉他的弹奏技法，他在计划这月上课的过程中能不能请假去合淝逛逛，他在关心好朋友、女同学们比赛得好不好…… 他从来没关心过自己是不是头条。 但是，有些“头条”从未旁落，各种不经意的装逼表明，如果没有张谭，没有一千米和五千米比赛连破纪录，高一五班在这次运动会将会“惨不忍睹”。 说到张谭。 高一五班的学生，也会跟着点头：“对啊，张谭毕竟撑起了高一五班半壁江山！” 这就是张半壁，在高一上学期间，营造出来的高逼格氛围。 …… 当然，汪半壁，啊不，是张半壁，总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运动会第三天的时候，四乘一百接力赛，高一五班就遗憾痛失冠军，屈居第三名，仅得到一分。而运动会结束后，整理总分，有张谭的二十八分助阵，以及朱冉一百米亚军、二百米冠军、周玉溪跳远冠军、李建军跳高冠军、孙露露铅球冠军等加持下。 高一五班最终取得了高一年级组第二名的好成绩。 第一名是徐伟东所在的高一六班，实力很强，尤其是他们班的女生，叼炸天，一路拿冠军，凶猛的不得了。 “探长，你们班不行啊。”徐伟东在运动会结束后，屁颠屁颠的跑到张谭面前得瑟，以报一千米输掉之仇。 张谭挥手赶苍蝇一般鄙视：“靠女人，胜之不武，炫耀个什么劲。” “女人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谁叫你们班女人不行呢。” “我们班的女生，好处不在运动上。”曹玉传不爽的说，他运动渣渣，报了跳远，但是成绩不堪回首，一连难过了两天，到现在心情还未平复。 徐伟东没好气的翻眼说：“你们班女生再好，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这是变相骂曹玉传长了两大腮帮子，长得丑。 曹玉传当然听出来了，气得说不出话，他虽然闷.骚，自诩长得耐看，但心底里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确长得不咋的，尊容有碍观览。这是他心里的自卑，抹不去的伤疤，被揭开一次，就被伤害一次。 张谭拍拍他的肩膀：“别灰心，重口味的妹子也不是没有，对吧。” 曹玉传张了张嘴，瞪了一眼张谭和徐伟东之后，又转过头，四十五度角望天去了。 他想要说郎才女貌才是关键，但忽然想起来，比起张谭的才华，他连半毛钱的才华的都没有。成绩马马虎虎，踢球替补上不了场，写小说也不会连情书都不会，唱歌从来没在调子上，这次跳远竟然预赛倒数第一。 这是标准的废柴模版，越想越伤心，伤口裂开如血崩，止都止不住。 聊了一会，徐伟东跟他们班学生走开后。 曹玉传还在伤心。 张谭再次安慰了他一句：“别气馁，至少高一二班的刘璐瑶和周程程，不是喜欢你么，天天过来看你。” “探长，别打击我了，谁会看上我。那两女的，根本就是来看你的。”曹玉传保持着望天的姿势，语气中充满凄凉，“平时我太自作多情了……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周程程了，探长，你不许跟我抢。” “哈，抢毛线啊，拒绝早恋，从我做起。” 曹玉传梗着脖子：“早恋怎么，青春没有对错！” “但那至少要有人肯跟你早恋……算了，你说得对，青春没有对错，想做就去做。不管后悔不后悔，至少十年二十年后，还能有一段灿烂的回忆。” 说完，张谭双手插进裤兜里，自顾自的往前走：“努力吧骚年，我会帮助你的，等你追上那个周程程，以后我再为你拍一部电影，名字就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曹玉传大步跟上：“先说好，不许跟我抢。” ------------ 第065章 成绩单 生活给予张谭的启示就是，人会孜孜不倦的追求高品质。 一台笔记本买来后，张谭原本一万多的稿费，又干瘪了下去。 不过这不要紧，因为他上次寄去的《四大名捕会京师》后续四万字稿子，稿费又来了，扣税后七千一百零四块钱。虽然因为老妈谭明霞打来电话，要去了五千块，但张谭的个人存款，林林总总加起来，还是突破了五千块钱。 钱一多人就骚起来。 原本比厕所大不了多少的隔间，他渐渐住不惯了，房租也不要了，直接搬走，租了离学校稍远一点的一栋两间平房。租金一个月一百，比之前的隔间贵多了，但张谭负担得起。 新的租房是独立的，房东住在双墩镇上，张谭便少了许多顾忌，练吉他的时候，就不需要在乎吵没吵到别人。 距离学校可能有五百米远，距离田园饭店大概三百米远。 虽然不算远但依然要走个一分多钟，所以张谭又跑去双墩镇上，花了六百多，买了一辆山地自行车。有辆自己的自行车，以后再去双墩镇就方便许多，而且，有事没事还能旷课去外面玩一玩。 这边附近山清水秀，可以去玩的地方很多。 花费了三千多大洋，张谭是把自己的两间出租房，仔细装扮一新，该添置的家具、家电，什么热水壶、洗衣机、暖气片、席梦思，就连打印机张谭都自己买了一件。东西多了，张谭又有些担心被偷。 他上辈子住校，听说这周边，经常被偷，特别是左右都有工地，元一高尔夫球场在建别墅，前面十字路口在俢隧道。工地上人员鱼龙混杂，经常会有一些不明不白的人，扮成工人在这边附近闲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此张谭跟房东联系，把两间平房的窗户加装了防盗窗，门也加装了防盗门。 钱是张谭出，房东求之不得。 就这样，张谭又花了一千多大洋。 鼓胀的腰包，再次干瘪下来，钱没了，人也就老实了，继续按部就班的悠闲生活。 只是生活偶尔也会遭遇风波。 期中考试来了。 期中考试过去了。 然后成绩单公布了出来。 张谭的成绩，不出意外要从成绩单的最后面开始找起。 但和他自己预想中的倒数第一不符合，他的的排名竟然是第三十六名，全班五十四个学生，他的成绩中等偏下，还没沦落到最差的部分。 “意外啊。” 站在成绩单前，张谭摸着下巴，竟然有些得意的味道。 毫不意外的是数学、物理、化学都惨不忍睹，牢牢占据第一名，倒着数的。 而他之所以还不是总分倒数第一，还能排名第三十六名，这得益于他的地理、语文、英语三门课的成绩。 地理满分一百，张谭考了八十六分，这是全班第一。 语文满分一百，张谭考了八十二分，也挤进了全班前三，尤其是作文，无可置疑的满分。 英语满分一百，张谭考了七十五分，班级前十。上辈子他英语很差，但是可能是因为美剧看多了，现在偶尔听听课，竟然学得还不错。 此外历史、政治也勉强排在班级的中流，他毕竟曾经是文科生，这些熟悉的课程，经历过千百次的答题训练，知道如何去有重点的看看书，背背知识点。还有一门生物课，张谭也排在中流，生物是他的兴趣之一。 从小就对《人与自然》、《动物世界》这些科学节目，热爱不已，这份热爱，爱屋及乌，表达在了生物课上。 三门排前列的课，三门排中游的课，三门垫底的课，正好综合一下，总成绩中等偏下。 “张谭，你这次考试的成绩，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 办公室里，余娜又找张谭聊天喝茶了。现在的余娜，已经不把张谭当普通学生对待，张谭赚钱比她多了去，身为刚刚毕业的年轻老师，余娜有时候底气真心不足。再加上张谭自来熟的性子，俨然跟余娜达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 张谭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颇为淡定的说：“其实也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我还以为要为我们班镇守成绩单呢。” 镇守成绩单，这是差生们自嘲的说法，镇守，就是“压”的意思。倒数的成绩，通常都是挂在成绩单的最下面，牢牢压住成绩单，不让风刮走了。 张谭爱开玩笑，但余娜并不是喜欢和学生插科打诨的老师，她年轻，特别注意维护自己的教师威严。 因此说话都是很严肃的表情：“张谭，其实你这次考得不错，只是我发现你偏科了，数理化你考得都很差，三门课三门倒数第一。” “呵呵。”饶是张谭脸皮厚，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三门课对他来说，有点头晕。 “偏科不是好现象，你偏科的情况还算好的，理科方面可能要薄弱很多，在文科方面还可以。你的地理是全班第一，历史和政治都过得去，加上你的语文和英语也很好。只要数学提高上去了，其实你拼一拼是可以考上好大学的。” 余娜分析的很有道理，张谭自然也明白，但是拼搏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说大道理张谭比谁都能说，什么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什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什么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但是……世间最精妙的转折就是“但是”这个词。但是，努力是一件痛苦的事。 高考是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方式，真正的靠着题海战术演练出来的。 张谭每次一想到，自己整天对着题海埋头苦干，就从灵魂深处产生恐惧感，骨子里更是深恶痛绝。上辈子从大专毕业后，或者说从高中毕业后，他就甚少摸笔杆子了，好不容易逃离苦海，如何还会再回去。 他可以板着脸教育自己的大外甥：“你妈这样做是为你好，现在不好好学，出社会后你就完蛋了！” 内心里，他却是份外同情自己的大外甥，尤其是每当去老姐家，看到老姐把大外甥锁在房间里做功课的时候。 人生，难啊！ 重活一次，他是为了什么？想做什么？ 绝对不是再重游一次苦海。 就是想要潇洒的活着。 随心所欲不逾矩。 心里张谭很明确自己的答案，当然表面上敷衍还是有必要的：“余老师，我懂，数学么，我会请教班里数学成绩最好的同学，争取提高。” ------------ 第066章 崭露头角 承诺好好学习数学的张谭，表面工作做的还可以，乘着雨天，中午和下午休息时不能出门，他便向前排的高洁求指导，希望高洁能指点他几道不明所以的数学题。 高洁长得还可以，人也热心肠，关键是，她的数学成绩很好，班级前几名。张谭记得，她应该是高二的时候，去了高二一班，理科快班。最后考上了安微工业大学，再后来，就留在了马安山市。 请教高洁的同时，张谭还去学校老师开的书店，狠狠的买了一堆的数学资料。 甭管看不看得进去，埋头苦干的架势，先摆出来再说。 反正兜里有钱，不差这一本两本资料费。 “……这道题的解体思路就是这样的，你明白了吗？探长？张谭？张谭！” “啊？”张谭从走神中回过神，正看见高洁翻着白眼，瞪着自己，手指还夹着圆珠笔，指着数学资料上的一道题。 小手长得挺漂亮，手指白皙修长，跟小葱一样。 高洁生气的说：“我说的这道题，你听懂了吗？” 张谭讪讪一笑：“差一点就懂了，麻烦再说一遍，呵呵。” 高洁气结：“你在干嘛啊，窗户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刚有一群大雁飞过去。” “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大雁南飞，这表示天气已经开始变得寒冷，该想办法过冬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冬天，裹着厚衣服，一点不自由。” “能不能不要在解题的时候，想这些东西啊。” “好吧，我尽量。” …… 张谭的屋子里，已经点上了暖气片。 大雁南飞，的确是天气变寒的信号。 十二月悄然来临，一股冷空气从西伯利亚袭来，带来了大幅度的降温，最低温度已经低到了3摄氏度。 此时，外面正下着雨，夹杂着盐粒子，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听着就有丝丝的冷意。 盐粒子是安微这边的方言，就是冰粒，也叫冰丸，一颗一颗小的丸状冰粒。 桌子上的电水壶，咕噜噜的冒着气，正好冲泡一杯牛奶。 奶气香味中，张谭翻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提笔写写画画，他在做总结，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在过去的9、10、11三个月里，张谭统计了一下。 他一共向《今古传奇》杂志社寄去了十六万字的稿子，也就是一部完整的《四大名捕震关东》，合计拿到稿费两万八千四百一十六元，缴税三千五百八十四元。既改善了自己的生活，也为国家税收做了贡献。 现在正在写《四大名捕会京师》，只是，还有些问题没解决。他想要提高稿费，千字两百感觉贱卖了，当然，也不一定要提高稿费标准，只要《今古传奇》那边能帮他走上出版路线，也是可以的。 “只要出了一本书，以后，我就能自己拿着书，去向其它出版社咨询出版意向，推销我的书了。” 张谭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把《今古传奇》作为自己，进军出版界的敲门砖。出版才是一名作家，真正价值的体现，而不是整天为杂志打工，赚取连载的那点稿费。也只有出书了，才能让影视公司看到他的作品的改编价值。 张谭的写作，从来都是目的性明确。 除了写稿赚钱，过去的十一月，在他的撺掇下，家里的网吧成功扩充到五十台机子，在这个人多电脑少的年代，网吧日进斗金毫不意外。收入有了保证，张全顺和谭明霞再也没有愁眉苦脸的时候了。 姐姐张燕，在张谭的资助下，也不再出去散传单了，安心读书。 在学校里，张谭的名气越来越响，乃是高一五班的张半壁。 足球队成功夺得双墩中学足球比赛冠军，运动会上勇夺一千米、五千米冠军，并破纪录。期中考试地理取得第一名，据说还是全校第一，怎么说也是高光表现了。高中生的价值观很单纯，体育好的学生、学习好的学生都能成为偶像人物。 张谭无疑就是偶像中的偶像。 “唉，不知不觉就混成同学们心目中的偶像，实在有违我低调的做人原则啊。” …… 《今古传奇·武侠版》创刊号，总第二期，正式发行销售。 《四大名捕震关东》第二部《亡命》，连载其上。 张谭自然收到了杂志社寄来的样刊。他自己也去买了一份，因为他打算收藏《今古传奇》，所有刊载了自己的小说的杂志，他都要好好的收集一份，留给年老的自己。 届时，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婆娑着杂志，缅怀当年的风.骚，肯定也是人生一桩惬意的享受。 而伴随着《亡命》的发表，《四大名捕震关东》收到了越来越多读者的欢迎和好评，杂志社经常收到读者打电话来催稿，还有很多读者写信过来，关注张谭。 在小说的后面，还有一篇对张谭的专访。 《江山代有才人出——专访名捕作者谭张》，采访人碧晚枕。 采访稿分为三个段落，第一个段落，介绍《四大名捕震关东》这本小说，以及很多读者对这部小说的感官。 “特别喜欢这个冷血追杀十三凶徒的故事，尤其是对断剑的描写，非常的传神。”来自煳南湘覃的读者。 四汌城都的读者则这样评价：“故事很短很简单，就是一个名捕追杀十三个坏人的故事，但激斗环节环环相扣，对人对物的描写入木三分，初看觉得文章很朴实，细读之后，觉得有一股堂皇大气扑面而来。” 北亰的一位读者评价：“质量很高，在武侠小说中，风格独树一帜，看到作者是个高中生，我就知道大陆也要诞生一位武侠大师了。” 甘粛的读者则评价：“有些过于纠缠在打斗中，情节略显单调，总体还可以。” “于无声处听惊雷，写得好！”江酉的这位读者，言简意赅。 在吹捧了《四大名捕震关东》后，就是另一段，对张谭整个人的简单概述。 “1986年4月24日，张谭出生于安微省合淝市长沣县岗集镇的一户普通人家庭，母亲务农，父亲退伍后在镇上粮站上班。因为婚后分家没有多少积蓄，为了盖房子，在张谭年少的记忆中，家里一直省吃俭用。” “贫寒的家境并没有束缚住张谭的天分，他从小就聪明伶俐，在一次作文被当作范文全班朗读的误会中，张谭爆发了对写作的兴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初中时就帮助班里的学生写情书，并且经常在日记中写诗。” “后来偶读卧龙生先生的《仙鹤神针》，自此被武侠所吸引，向往刀光剑影、侠骨柔情的江湖生活。高中之后，终于不可抑止的拿起了笔，开始尝试创作武侠小说。《四大名捕震关东》就是他第一部构思创作的小说。” “‘这部小说在我脑海里徘徊了很久，开学后有点无聊，就列了一份大纲，然就开始动笔，写了一万两千字就寄给了《今古传奇》编辑部，然后就中了。’张谭说起投稿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兴奋的意思，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 “他对自己的笔很自信，同样也很敬业，四大名捕是一个系列故事，在创作的过程中，张谭一点一点完善了整个世界观架构：‘我不知道我会写多少部，但是四大名捕的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独特而精彩的故事。’” “《四大名捕震关东》目前正在《今古传奇·武侠版》火热连载中，而张谭已经开始创作下一个故事，《四大名捕会京师》了……”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请关注 ------------ 第067章 谁干的 张谭将杂志翻页，在吹捧小说、吹捧作者结束后，就是采访的正文，跟张谭上次接受采访时，内容差不多，只是把一些俏皮的调笑删除了，然后把顺序整理了一下，大概意思并没有多大的变动。 对这篇采访稿，张谭很满意。 删去了可能会给人以轻浮印象的调笑，保留了幽默风趣的内容，一下子就把张谭的气质形象，升华到了另一层境界。 张谭其实很有自知之明，他做吊丝做了十几年，一身小人物的浮夸习气，不是短时间能够洗去的，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以后出名是迟早的事情，要面对广大粉丝，做一名公众人物，再这么吊丝下去，逼格就太low了。 所以张谭一边搞创作，一边学音乐，就是渴求让自己更加文艺范，提高品位，升华气质。 争取早日能等大雅之堂，接受万千民众的欢呼崇拜。 万一、一不小心就成了男神呢。 对于“男神”这个称呼，张谭还是有点企图的。 长得不够帅，达不到男神标准，那就只能从才华、气质方面着手了。 总而言之，这篇《江山代有才人出――专访名捕作者谭张》只是他张谭，展露的冰山一角，以后他的名气会越来越响亮，最终走上人生巅峰。 带着满意的心情，看完自己的专访。 张谭又看了看杂志上面，刊登的其他作者的小说。 创刊号的份量很足，总共刊载了六篇小说，除了张谭自己的《四大名捕震关东》，还有小椴的《乱世英雄传》，叶润的《青梅情仇》，逸谦的《新武器传说》，香巷敖飞扬的《天下第一剑》，以及杨金树的《少年横刀侠客行之警局惊魂》。 了解其他作者的小说，明白他们的水平，对张谭来说，是个很关键的参考标准。 让他知道自己写的小说，水平大概处在什么位置，然后才能根据这个水平，去跟杂志社谈稿费问题。 看完之后，张谭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这里面的小说，都还可以，但都上不了大台面啊，一看就知道，只能混混杂志了。不过，小椴的《乱世英雄传》还是很惊艳的，想不到世界改变了，小椴竟然还是冒出来了。这部《乱世英雄传》，就是后来改名出版的《杯雪》吧。” 小椴是个很出名的武侠作者，张谭上辈子就读过他的成名作《杯雪》，《杯雪》挺不错的，当然距离五大家的经典，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但在大陆武侠作家中，也算是一顶一的作品了。 对比杂志上的小说。 张谭对自己提高稿酬的要求，更加自信了。 于是张谭拿起吉他，即兴开始拨弄，准备对着窗外已经渐渐从盐粒子，演变成飘雪的夜晚，演唱一首歌曲。 抒发自己现在的傲娇。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没有马头琴，张谭用吉他来代替。 没有刀郎那大漠风沙般饱经沧桑的嗓门，反而有些靠近张杰曾经唱过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风格。 坐在窗户前，张谭一边弹着吉他，一边摇晃着脑袋，唱出这首稍微有些应景的经典歌曲：“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现在是2001年12月，距离2002年还有一个月时间界，只是一眨眼，他就重生了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他没有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甚至有些“小富即安”的偷懒思想，在这个悠闲的校园里，惬意的生活。 张谭不想承认自己胸无大志，但，似乎真有点儿不思进取。 按照正常的剧本，他应该立即辍学，选择投入即将到来的互联网风云；或者立刻写歌出名然后拍电影，震撼全世界；亦或者重生打游戏，称霸《热血传奇》，成为一代玩家的偶像；要不然就埋头苦读，考上名牌大学，登坛学霸大牛。 但张谭都没做到，他偷偷地觉得，自己现在生活得很快乐。 瞌睡了就去睡觉，饿肚子了就有饭吃，想运动了就去踢球打球。和小孩子们扯扯淡，逗一逗青涩的小妹妹，偶尔跟余老师喝喝茶，写点小说挣点儿钱。还能享受到别人的敬仰，接受不知美丑的编辑采访。 收获了一些儿粉丝，还会收获更多。 小日子挺美。 “打住！” 张谭一下子按住吉他，使劲的摇了摇头：“张谭啊张汤，长点出息好么！你是要走上巅峰的男人，住豪宅、开好车、闪光大舞台、尖叫声欢呼声，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能暖床的白富美！这都要有！” 现在都还没有呢。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张谭拿起新买的一只钢笔，唰唰唰在稿纸上写下了孙大炮的名言，然后贴在桌台的墙上，时刻勉励自己，保持一颗锐意进取年轻的心。 …… 一夜飘雪，第二天整个世界都裹上了银装。 离开了被暖气片烤得暖乎乎的房间，张谭上来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他的衣服有些单薄了，主要是没考虑到，天气会突然降温，忘了买过冬衣服。这也不怪他粗心，前两天还有十几度的温度，晚上已过，现在直接零下。 好在扛过这两天，天气预报上说，气温会回升。 “不是说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更晚一些么，这才刚刚进入12月啊。”踩在积雪上，张谭抱怨着。 他不喜欢冬天，跟他不喜欢花椰菜是一个级别。 深恶痛绝。 所以一整天都没有好心情。 看着班里的同学，跑去楼下打雪仗，张谭深深的感觉到了代沟，自己荷尔蒙分泌的再旺盛，终究不是十六七的高中生了。 啪嗒！ 正在张谭走神的时候，曹玉传在楼下扔了一团雪过来，擦着张谭的耳朵，飞过去，打在墙上。 “探长，下来干一架！”曹玉传双手掐腰，气焰嚣张的挑衅。 “无聊。”张谭淡淡的翻了一个白眼。 曹玉传见喊不下来张谭，便转身去寻找新的对手。 恰在此时，张谭一把抓起走廊的积雪，快速的握成团，然后挥动右手，闪电般将雪团扔出去。雪团划过一道完美的曲线，啪嗒一声，打在曹玉传的脖子上。 “哦，啊！”曹玉传跟猫撞见了狗，差点没蹦起来，一边怪叫着抖雪，一边转过身，扫视楼上，试图找出谁在打他。 走廊栏杆上，一群同学都在冲他嘿嘿笑，张谭也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模样。 “谁干的！” 曹玉传大喊。 没人回应他，大家只是笑。 张谭也笑而不语。 曹玉传找不到罪魁祸首，便转过身，继续捡雪团。然后刚弯腰，就快速的转回来，想要看谁继续动手，既然有人偷袭他，肯定还会继续。 只不过，栏杆上，依然是一群笑而不语的人。 ------------ 第068章 大自然的规律 雪满校园时，分外妖娆。 雪融之后，冷得手指都发木。 不过和寒冷的天气截然相反的是，张谭内心火热起来。 《今古传奇・武侠版》创刊号发行已经一个星期了，销量十分可人，收到了大量读者的购买支持。而刊载其上的《四大名捕震关东》，同样是炙手可热，好评如潮，每天都能收到电话和信件的关注。 这都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王从伦来电话了，《武侠版》编辑部帮助张谭的小说，联系到了一家出版社，台弯鲜鲜文化出版社。 “台弯的出版社？”张谭有些意外。 他第一时间压根没想过会是跟台弯的出版社扯上联系，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很正常，武侠风气毕竟是港台那边带动的，香巷和台弯都涌现出一大批武侠名家，有武侠作家自然就会有出版武侠小说的出版社。 而大陆这边，武侠还很薄弱，连刊载武侠小说的杂志，目前也就《今古传奇・武侠版》这一本，更别说专门做武侠出版的出版社了。大陆这边的武侠小说，很多都是盗版商发行的港台名家作品。 “鲜鲜文化是台弯刚成立的一家出版社，不过鲜鲜文化还有一家网络站，叫做鲜网文学，在台弯地区有很大数量的读者群体。鲜鲜文化是走繁体出版路线，因为我们从鲜网约过稿的关系，和那边有联系，就推荐了你的小说。”王从伦在电话里介绍说。 “这样啊，那行，可以坐下来谈谈。”张谭表示明白。 和内地潜在读者数量不明相比，繁体出版辐射的港台以及华人地区，经过很多武侠名家的开垦，有很大数量的读者。先出版繁体，既能有一个保底的销售保障，也能进一步依据繁体销售成绩，来试探简体出版的前景。 因为大陆与台弯交通不便，没法坐在一起喝茶商谈，所以鲜鲜文化的经理，直接和张谭邮件、电话联系，这有点麻烦，张谭时不时得去双墩镇的网吧，不过联系的结果还是很理想的。 在王从伦的斡旋下，张谭和鲜鲜文化达成了繁体出版的协议。 十六万字的《四大名捕震关东》，以销售数字支付稿酬，销售数量超过六千本，以百分之十的销售额为稿酬，销售超过六千本，以百分之十三销售额为稿酬。 这是一个新人价格。 不过张谭没有太多讨价还价，他的作品没有经过市场的认可，别人不会一上来就以名家的价格签约。 只要这本《四大名捕震关东》能够卖出好成绩，等下一本书，就能签更好的条件了。 在台弯，一本书大概一百六十元新台币，折合人民币大概四十多元。六千本的销售额就是二十四万，以百分之十三计算，稿酬就是三万多元。以现在台弯市场的容量，基本上一部小说质量好，合大众的口味，卖个六千本不成问题。 不过再往上，要卖个上万本，就很难了。 张谭重生的时间毕竟晚了点，武侠已经快要走完最风光的时刻了，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本武侠小说能卖到港台纸贵，但是现在，就差了很多。虽然武侠的影视剧改变，依然热门，但书籍销量明显缩水。 等网文时代来临，武侠小说受到的冲击会更大，乃至于退出大舞台。 还好这几年，张谭还能搭上顺风车，挣个几年稿费。等几年后武侠没落了也不怕，他只要打出名声了，又手握经典，赚钱太简单了。张谭重生前，新人写武侠都饿死了，但黄易、温瑞安这两位武侠大家，还在忙着写武侠挣钱呢。 “而且，我肯定是要走影视改编路线的，这方面才是赚名赚钱的大头。” 这叫舍小利以谋远。 …… 寄了合同后，《四大名捕震关东》就正式授权鲜鲜文化出版了。 从出版到销售，这个过程不会太短，所以目前而言，张谭还看不到自己能赚多少钱，也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万一出书了，却卖不出去，那就丢脸了。 但是急也急不来，张谭只能按下心思，继续做一枚安静的美男子。 时间飞快。 气温是真的冷下来，趴在桌子上一觉睡醒，就会觉得全身都冷得直发抖。好吧，张谭在数学课上睡着了，顶着罗劲松的大嗓门，睡得还挺香。 罗劲松已经不管张谭了，只要张谭上课不吵着别人，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不来，也不会怎样。 不过，张谭也有想过，好好听听课，补一补数学的成绩。 但这很艰难，那些图形、线条、函数，对他来说两辈子同样是高深莫测。张谭不认为自己傻，只能说天赋不在这种逻辑、抽象类的学科上。数理化，三门课一样烂。上数学课，自己忙自己的还好些，一但认真听了，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催眠之中。 加上昨晚灵感大爆发，写到了凌晨一点钟…… 一觉睡醒，也下课了。 张谭伸了个懒腰，准备出去活动活动麻木的手脚，曹玉传拉了他一把，又把他拉回来了：“《四大名捕会京师》写了多少字，快点给我看看。” “没写多少，再说了，我都在笔记本上直接打字，不发表，你也看不到。”张谭挥挥手。 他的小说，能够在杂志上引起强烈反响，在班级里自然更加受欢迎，同学们对他的小说，求知若鹜。班里一大半学生，都看过了《武侠版》上面的内容，然后跟他吵着要看后续，张谭不得不把自己的手稿贡献出来。 不过《四大名捕会京师》就没办法提前给他们看了，都在电脑中。 这年代又不能用手机看电子书，能看电子书的mp4还没出现呢。 “会京师主要讲什么？”曹玉传不死心，改为直接问剧情了。 “将四个名捕的故事。” “什么故事呢？” “破案的故事，装比的故事，谈恋爱的故事。” “靠，你这说的也太概括了吧。” 正说着，高洁转过头，板着脸看着张谭：“你又睡了一节课。” 高洁很关心张谭，这是混合着同学间友谊和少女对异性朦胧的好感的一种关心。 张谭过来人，明白这一点。但对于少女的关心，他多少有些不自在，对方未成年呢。所以他从不回应这种好感，仅限于同学这条线。 想了想，张谭严肃的点头：“是的。” “你干嘛不听课。” “不是我不想，是无法违反大自然的规律。” 高洁皱着眉疑惑的问：“什么大自然的规律？” 张谭一本正经的说：“大自然的规律就是，一听数学课，我的大脑就产生一种睡觉的冲动，这种冲动随着神经的传递，迅速主导了我的意识，于是，我就打瞌睡了。” “真巧啊，其实我也遵循大自然的规律。”曹玉传幽幽传来一句。 ------------ 第069章 情书 大自然的规律，就是有钱就给大爷跪了。 冰火九重天的招式，不学你也会了。 在平淡如水的十二月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张谭被惊喜接连撞着了腰，首先，是《今古传奇・武侠版》总第三期，样刊已经寄了过来，上面刊载了《四大名捕震关东》的结局。张谭的第一部处.女作，就这么完结了。 十六万字，两三个月的创作。 捧着这本杂志，张谭忽然就想起了曹雪芹的那首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好吧，我也犯不着这么感慨，有点脸红。” 张谭将杂志收藏好，又拆开了第二封信，第二封是个小包裹，这是从台弯地区寄过来的。当初张谭就跟鲜鲜文化那边说过了，小说成册后，麻烦寄过来几本书，费用从稿费中扣。 这是打算拿来送人的。 人生难得出一本书，自然值得张扬一番。 也让家人知道，他写的小说，档次可不低，不仅能在杂志上发表，还能单独出书。 拆开包裹后，五本一指厚度不到的崭新小说，安静的躺在包装纸里。张谭怀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情，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入手很轻，封面很光滑。就是颜色有些暗沉，灰绿色的底色，上面拓展出紫色的横条，横条里写着“四大名捕震关东”。 旁边，小字写着“谭张、著”。 字体都是那种像是篆书又像是行书的字体，绿色的底色上，还有山水画一般的插画，一个侠客骑着高头大马，在山水间奔驰。画风有点丑，颜色也有点丑，整体看来，同样有点丑。就像是那种地摊上的盗版书。 有点草率的感觉。 但不管怎样，张谭的第一本书，封面就长这样。 翻开书页之后，里面都是繁体字。 繁体版么当然都是繁体字。 张谭能够看得懂，毕竟是他写的书，猜也能猜到每个字对应哪个简体字。不过，眼睛看着却十分费力，有些繁体字的笔画，实在是吓人的多。 “一本收藏，一本伴手，一本带回家给爷爷，一本给爸妈炫耀，剩下一本，是给大姊呢，还是拿去班里得瑟来着？” “算了，做人还是要低调，我在学校已经这么耀眼了，没必要再添一把柴。” 很快就把五本书，分配好了使用方式。 接着，张谭捡起了最后一封信。 信封上面写着：“高一五班张谭亲启。” 但是没有贴邮票，也没有写寄信人信息，当时去小店铺取件的时候，张谭就有些怀疑，这封信压根就是双墩中学学生写的。 这种方式，张谭玩过。 上辈子他有帮人写过几封情书的，自己也写过。而又不好意思直接送给对方，于是乎，装进信封里，假装是一封信，放在小店铺的收信框子里。小店铺代为收发信件，收到的信件，都放在柜台的一个框子里。 供学生自己翻检，捡到了就拿走。 这种送情书的方式，巧妙迂回。 “莫非是情书？” 张谭一个激灵，手都抖了。 他可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这种东西，向来只有他给别人写情书，然后被拒绝。 “是情书么。” 慢慢的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掏出来，粉红色的信纸，展开来。 娟秀的钢笔字，伴随着淡淡的纸香味，映入了张谭的眼帘。 “张谭你好：我是高一二班的刘璐瑶，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最近一直温习着想对你说的话，可是我实在没有这个勇气。每天都想路过你们班窗口，看看你在不在，但是又不好意思，以为可以很快把你忘记。” “同桌老是催我向你告白，那天下雪，很美是吧，我看到你一个人骑着车从大门口路过，真想拦住你，跟你说话。只是我真的做不到，好几次话都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我知道你非常的优秀，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喜欢上你没有办法，很幸福很温暖，只是我很想让你知道，我在喜欢你。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爱情也许就是这个感觉，我实在无法隐藏我对你的感觉。我鼓起勇气写了这封情书，来表白。” “我不知道你看了之后，会怎么想，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接受我，愿意跟我相处，我晚上下自习在湖上的小亭子里等你。如果是我自作多情，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但我知道，我还会继续喜欢你，默默喜欢你。” 信看完了，张谭微微张着嘴，不知该做何感想。 还真是情书。 “我竟然真的收到情书了？” 张谭不知道以前他写情书的那些女生收到后，有何感想，但是他现在，感觉好像漂浮在云端，感觉美妙极了。 即便他的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岁大叔了，依然有那么丝丝的窃喜与得意。 “哇哦，这还真是……惊喜啊。” 捏着粉红色带香气的情书，一时间，张谭陷入了纠结。 他当然惊喜于这生平第一次收到的情书，而且他也认识刘璐瑶，上辈子刘璐瑶高二分班跟他分到一个班了，做了两年同学。只是刘璐瑶是漂亮女生，在班级里，很受男生的欢迎，围在她身边的男生，很多。 而张谭就是那种毫不起眼的学生，调皮捣蛋有一套，但也仅仅有这么一套。 他和刘璐瑶一个班，却好比是隔着一道天堑，身处两个世界的人。要说张谭对刘璐瑶有没有过想法，这不正确，他当然有过，漂亮妹子都是他yy的对象。如果上辈子的这时候，刘璐瑶来了一封情书，张谭二话不说，晚自习也不上，直接就奔湖中小亭子去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不再是少年心。 那些曾经美好的爱恋与冲动，早就被岁月雕刻成熟。回首再看这些高中学生，心底里一点儿冲动都无法升起，总觉高中生们还不成熟，没有可以平等交流的氛围。 至于“养成”这种情况。 张谭更没想过了。 他不在乎年龄差距多大，老夫少妻的例子多了去，杨振宁八十多了还取妙龄少妇呢。关键是，这里，没有一个女生，给他心动的感觉。心动，就像是上辈子，忽然有一天，他看到陆静同学，觉得她好美好美。 这种心动的感觉，才是张谭期待中的爱情。 没有心动的交往，不过是肉.欲之间的挣扎，可以享受，却无法厮守。 “唉。” “又要伤害一位单纯小姑娘的心了，这叫我于心何忍啊，我的帅，果然已经是一种罪过了吗。” 张谭自嘲的笑了笑。 拿起吉他，胡乱的拨弄：“哦可惜爱不是几滴眼泪几封情书喔……” ------------ 第070章 童年 张谭听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有妞不泡，大逆不道；见妞就泡，替天行道。 按理说送上门来的菜，是不应该挡在门外，尤其是刘璐瑶长得甜甜的，很像日本女星麻仓优，单身时，张谭对着麻仓优，可是撸过不少管，老情.人了都。 刘璐瑶曾经被他们班学生起哄，封了四大美女的称号。这个称号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就是一群晚上闲着蛋疼睡不着觉的骚年，在那评头论足过嘴瘾，乱说出来的。虽然后来这个说法，渐渐在高一骚年们之间流传开来，成为长夜漫漫排遣寂寞的话题。 张谭没少参与，四大美女的话题。 像麻仓优的刘璐瑶，像王菲的周程程，像杨钰莹的周亚宁，像林心如的王婷。这是他那一届学生，大部分男学生，对异性同学美好的寄托。或许她们的漂亮只属于普通人的漂亮，但无疑在学生心目中，有着十足的成色。 这是能够在了无痕的梦中，尽情放纵的对象。 和明星有着截然不同的吸引力。 张谭曾经追过超女张含韵，赵灵儿刘亦菲，大美圆高圆圆，棒子张娜拉，长虎牙的佟丽娅等等，那属于追星。而四大美女，属于他的青春记忆，是非常清晰的符号。 “或许，晚自习后我应该去一趟小亭子。” 胡乱唱完《情书》，张谭摸了摸下巴，又转变了主意。 虽然现在的刘璐瑶只是高一的小姑娘，瘦瘦的还没发育好，跟萝卜条似的。但正所谓萝莉有三好，清音、柔体、易推倒，想要下手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反正他现在也才十五岁，算不上老牛吃嫩草，就算是弄出了啥事，不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么。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这么饥.渴，连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生活可以放浪形骸一点，但不能放纵啊。” 思前想后。 天人交战。 最终，在骑着自行车去学校的路上，张谭彻底下了决心。 拒绝小姑娘的爱慕。 下定了决心，整个人豁然开朗，其实他对刘璐瑶并无什么别样心思，之所以纠结，完全是因为，生平第一次收到情书，骚得慌。抛开这一点小小的虚荣，才能看得见，他的内心如止水般平静。 没有爱意，连肉.欲都没起几分涟漪。 …… 晚自习的时候，写小说写累了，又向高洁请教了几道数学题。 便彻底无聊下来。 课间休息，张谭看了看窗外。 从下午到现在，刘璐瑶和周程程都没有出现，有几次张谭去走廊活动，扭头看了看高一二班门口，也没看到那两女生。 “探长，你学音乐怎么样了？”朱丹丹没事干，转头搭讪。 张谭微微一笑：“还行。” “给我们唱一首歌听听呗。” 高洁插嘴：“对啊，好想听你唱歌。” 曹玉传也起哄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探长，来一首。” 无聊的晚自习，无聊的十分钟休息，张谭也是静极思动，点点头：“好啊，唱什么？” “随便来一首你拿手的。” “我拿手的……”张谭想到晚自习结束后，刘璐瑶或许就在湖心小亭等自己，不觉心中一叹，轻轻的唱了起来。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福利社里面什么都有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 诸葛四郎和魔鬼党到底谁抢到那支宝剑。 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 嘴里的零食手里的漫画心里初恋的童年。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以后，才知道该念的书都没有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张谭的嗓音很干净，轻声的小调，唱出来格外好听，理所当然吸引了前后左右的掌声。不过唱完之后，张谭却又悄然的做了另一个决定。 三节晚自习结束。 张谭夹着文件夹，告别回宿舍的同学，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又突然折了回来，向那个停水停电时用来洗衣服的小湖走去。 湖中小亭，的确是个意趣盎然的建筑。 只可惜湖泊有点小，只能算是大点儿的池塘，周围用水泥砌了一圈。湖里面还养着许多鲤鱼，学生吃饭吃剩的时候，有时会来喂鱼。所以湖水看上去还好，其实并不干净，但农村学生也顾不得什么干净不干净，在这里洗衣服的人挺多。 以前，张谭总想着买根鱼竿，过来钓鱼。 但没钱。 现在走进小湖，张谭就暗暗心想，明天就去买鱼竿钓鱼。 拿去田园饭店，清蒸还是水煮，都是一道美味。 “不过，都已经是冬天了，还能钓到鱼么？” 钓鱼的念头一闪而过。 张谭就看到了，小亭子里，站着一个纤瘦的身影，借着学校教学楼顶的大灯，照耀来的光芒，隐约可见是个女生。 女生背对着张谭，望着另一边的回廊。 张谭不禁加重了一点脚步声。 女生也随即听见了，并转过来身子，看向张谭，没有出声。 “咳咳。”回廊很短，几步就到了小亭子里，张谭看清楚了女生的长相，的确是刘璐瑶，“刘璐瑶？” 刘璐瑶声若蚊蝇：“嗯，你来了。” “是啊，来看看你。”张谭带着审美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刘璐瑶。 身材很纤细，即便穿着羽绒服，依然没有肥大的样子，不过同样的是，也看不到胸和屁股，不是被衣服掩埋，而是压根就没有，没发育好呢。透露出无限的骨感美，可是张谭喜欢的是丰腴身材，要有胸有屁股才行。 三十岁的老男人，除了少数萝莉控，大部分都比较注重上手的舒适度。 “啊。”在张谭的目光下，刘璐瑶有一丝的慌乱，“那个，你收到我写给你的信了吗？” 说话的同时，她似乎又在向远处张望了几次。 “收到了，说实话，这还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感觉挺好。”张谭双手插在兜里，察觉到刘璐瑶的目光，顺着看去，发现在通往食堂的路上，还站着一个女生，应该就是经常跟刘璐瑶在一起的周程程。 后援团么？ 张谭微好笑的想到。 “那你……是什么意思？”刘璐瑶抬起头，鼓着勇气看向张谭。 真像麻仓优！ 张谭暗叹一句，然后手握成拳头，在嘴巴上咳了一下：“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我挺喜欢你的，你很漂亮。不过我没打算在高中谈恋爱，所以，我们认真学习吧。等我们年纪大一点儿了，高中毕业了，那时如果你还喜欢我，或许我们可以试着谈恋爱。” 除了有装比享受少女爱慕的念头，张谭所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唱《童年》的时候，他忽然想到，或者每个少男少女，青春期都有爱慕的那一个。害怕被拒绝，又忍不住喜欢，心中满是甜蜜的希望。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 所以不忍破坏这丝甜蜜的希望，干脆就画个大饼，让她继续保留下去吧。 三年高中后，谁还记得自己喜欢谁。 如果真的记得，那个时候……刘璐瑶也该长开了吧？ ------------ 第071章 高兴就好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或许就像是向湖中打水漂。 有的人直接扑通一声掉水里，再也拔不上来；有的人在水面上弹了几次，溅起一圈一圈水波；还有的人，一路弹而弹，直接跳到了湖对面。 张谭不知道刘璐瑶属于哪一种。 不过扑通掉水里，这一点不太现实，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痴情人。 得到了张谭明确的拒绝后，刘璐瑶恍惚的离开了湖中小亭子，迎接她的是周程程急切的询问。 但两个女生如何应对这一次表白失败，张谭就不得而知了。 他了却了一桩念头，浑身舒畅。 晚上泡面吃时，多加了三根火腿肠，又做了五十个俯卧撑和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直到快有流汗的感觉了，才停下来。房间里没法洗澡，这一点是个很无奈的制约，而他又是个爱干净的人，只能经常抽时间，骑车去双墩镇上的老式澡堂子。 如果有大浴场，张谭肯定跑大浴场，奈何没有。 总之，一夜遐思。 好梦伴入眠。 第二天，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后天就是元旦了，没有留时间给元旦晚会，学校里赶在元旦放了三天假。下午有三节课，张谭上完第一节，就跑了，因为后面两节都是数学课。罗劲松不耐烦他，他听数学课也头晕，干脆请假，大家都快乐。 回到家时天色还明亮着。 谭明霞在看网吧，张全顺则在家里煮饭，明天学生放假，网吧会非常火爆，炒饭生意也兴旺。 “爸，还在忙呢？” “咦，你怎么这么早就到家了，我还算时间等会去接你。” “车站离家几步远，我闭着眼都能走回来，丢不了。”张谭将书包放在沙发上，然后从里面掏出基本崭新的绿皮书，“爸，好消息啊，我的小说出书了，《四大名捕震关东》，台弯繁体版。已经在港台地区售卖了。” “出书了？” 张全顺赶忙将米饭丢一边，在围裙上仔细擦了擦手，有些打颤的伸手接过了张谭递来的书，看着封面上的书名，以及旁边作者名，眼神里透露出许多不敢置信的神色：“真出书啦，你妈听到了，不知该高兴成什么样。” 听得出父亲话里的骄傲、自豪，张谭微微一笑：“这只是繁体版，主要在台弯那边销售，大陆的简体版还没人帮我出呢。不过只要繁体版卖得好，简体版出书只是时间问题。” 张全顺回过神来，忙问：“那繁体版卖得好不好？” “还不知道，目前才铺货没几天呢，而且跟台弯那边的鲜鲜文化联系也不方便，我也没好意思这么着急问，等过个十天半月再说吧。” “也是，卖书不是一天两天能卖完的。”张全顺按下急切的心思，又一次婆娑着《四大名捕震关东》。 “那爸你忙吧，我再去给爷爷送一本。” “嗯好，给你爷爷送一本。” 跑去爷爷的房子时，爷爷张贺农，正开着电视机放很大声，自己却在书桌上用旧报纸写毛笔字。 “爷爷写字呢。” “张谭啊，放假回来了？”张贺农戴着老花镜，笑呵呵的问。 “嗯，回来了，爷爷，送你一本书。” 张贺农接过书，看到封面，立刻推了推老花镜，然后喝了一声：“好！” 张谭捡起桌上一份新的《合淝晚报》，一边看一边说：“这是台弯那边帮着出的繁体版本，主要对港台地区发行。那边的武侠市场比较成熟，发行销售体系比较完善。” “能出书就是好事，好，好，好！”张贺农翻开，里面果然都是一个一个笔画繁多，看着头晕的繁体字，“能出一本书，就能出第二本书，以后还会出更多书。好好干，争取当个大作家，光宗耀祖。” 爷爷的房间里烧着炉子，很暖和。 张谭送了书之后，没舍得走，呆在屋子里看报纸。张贺农订了很多报纸，《合淝晚报》、《文摘周刊》、《人民日报》、《参考消息》、《安微日报》、《环球时报》等等。还有一些杂志期刊，那不是订的，而是从镇上的老干部活动室拿回来的。 老张家世代务农，也就张贺农一位，读过书当过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平时的兴趣爱好，也跟乡下的老年人不同，农田庄稼全然不过问，就是书法、读报，大有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的气概。 以前张谭跟爷爷之间，代沟很严重，因为张谭年纪太小，对国家大事一窍不通。 但是现在，他反而能跟爷爷，很舒畅的聊着国内外的各种时政。 这个世界因为他的重生，发生了蝴蝶效应，但基本的国际格局未曾改变。张谭还是可以根据记忆中的大事件，高谈阔论一番。 譬如911对全球的影响，譬如上合组织成立的意义，譬如加入世贸组织的利弊，譬如青藏铁路开工的积极面，等等。 张谭知道十五年后的中国，越来越富足强大。 而这个时代的普通大众，也对强大的未来，抱着积极的心态。正是这种积极的心态，才支撑起了中国的高速发展，将那些唱衰中国、说什么崩溃论的人，以及崇洋媚外的人，一次一次狠狠打脸。 …… 张谭回到家后是很平静的，也就跟爷爷聊聊天。 但等到晚上六点，谭明霞换班回来后，一大家子又热闹翻天了。无他，谭明霞拿着张谭的繁体书，挨家挨户串门，炫耀求关注了。 出书，这是比在杂志发表小说，更劲爆的消息。 老张家，以及老张家隔壁的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 晚饭的时候，一群闲着没事干的大叔大妈，都捧着饭碗，过来串门。然后谭明霞就骄傲的将张谭的书，拿过来给大家伙一一观赏。 “扬扬的书，台湾那边出版社给出版的，繁体版，你们看不懂，主要是给台弯人、香巷人看的，都是繁体字。” 于是马匹群起。 “张家婶子，你儿子有大出息啊！” “就是，这都出书了，大作家。” “你生了个好儿子。” “明霞是有福气的人。” “以前你还操碎了心，害怕扬扬没本事，现在不用操心了吧。” 谭明霞这时候就会很谦虚的说：“哎哟，他就是瞎写写，运气好被人家台弯那边的出版社看中了，没什么的。” “这可不是运气好能办到的。” “就是，没本事的人可没这个运气。” “明霞哎，你跟全顺两个，就等着享福吧。” 邻里的奉承，让谭明霞尤为亢奋，躲在家里看着天花板求清静的张谭，也被她给拉了下来，当成大熊猫一般供大家观赏。 免不了，又是叔叔长婶婶短之类，带着假笑的面具，好一通招呼。 “也罢，做儿子的痛苦点就痛苦点吧，老妈高兴就好。”张谭只能如此自我安慰。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请关注 ------------ 第072章 明光佳酿 上辈子少壮不努力，一事无成，让爸妈伤透心。 这辈子张谭只好甘心当奖杯，被老妈拿去各种炫耀，既是弥补内心的亏欠，也是蹉跎岁月的一种成熟。一个人再怎么不懂事，到了三十岁，也应该醒悟，明白父母、明白亲朋、明白自己。 他重活一回，最大的心愿，就是父母能快乐长久。 为此，哪怕他一点也不想上学，依然呆在学校，得过且过的混着。就是存着一个顺遂父母心愿的意思，父母希望他能好好学习，希望他能像姐姐张燕一样，考上大学。尽管张谭觉得自己要做到这一点很难，如果不走捷径考艺校的话，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但他还是没法决然的离开学校。 所以张谭能想到的就是，先这么呆着，等写小说出名了，再考虑辍学，这样父母就能很平静的接受。 亦或者学校管理宽松的话，干脆混个三年，三年后高考，看看能不能借着作家头衔，考进一些名艺校，正好他也有学习电影制作这方面知识的打算。 说来也有趣，张谭明显感觉到，那天和校长不知所云的聊了一通之后，余娜对他管得更松了，有时候晚自习睡觉，余娜也不会去说他，还经找他喝茶，谈谈心什么的。 余老师长得清秀可爱，跟她谈心，气氛很好。 “学校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么这是。” 晚饭时候，张谭一边啃着最爱的鸡腿，一边神游物外，胡思乱想。 家里吃晚饭比较迟，要等网吧那边炒饭生意歇了，八九点钟才开动。此时张全顺就会给自己倒上一杯“明光佳酿”，喝上两小口，舒缓舒缓一天的疲劳。 张谭吃饭前，陪张全顺喝了小半杯，酒味很冲。 明光佳酿是合淝久负盛名的低档次白酒，就是赞助安微足球队的老明光集团生产的，三块半一瓶，一瓶有一斤。这时候农村城镇的生活质量还不算高，都喝这种廉价白酒。 不过在现在张谭看来，明光佳酿有点掉价了：“爸，改天我给你买点好酒回来，好酒喝着不伤身体。” 张全顺摇头：“要你乱花什么钱，好酒孬酒我喝都一样，就这个明光佳酿不错，口感合我。” 张谭笑笑没说话，他知道父亲只是硬撑着说场面话。好酒谁不好一口，真有茅台、五粮液了，张全顺保证喝得开心。 所以有些事情去做就好。 正说着，端着饭碗串门的谭明霞也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声的说：“扬扬，明天去你大舅家吃饭。” “妈，你又是要拉我去当大熊猫，被人围观啊。”张谭苦哈哈的笑说。 张谭父亲这边有三个叔伯一个姑姑，母亲这边则有三个舅舅两个姨娘，姨娘是方言，也就是姨妈的意思。不过和叔伯相比，张谭家跟舅舅家往来的比较少了，毕竟农村还是以男方为宗族的延续，更为亲近。 “你这臭小子，说的什么话，是让你过去吃顿饭，都来家多次了，除了姥爷姥姥那边你去了一次，舅舅家可去过了？”谭明霞批评了张谭的“狭隘”想法，然后说，“你舅舅姨娘对你都很关心，你现在有点出息了，让他们也放心点。” “ok，我了解，明天去吃饭，买点什么礼物？” 谭明霞手一挥：“礼物我来准备，不要你操心。” …… 张谭去几个舅舅姨娘家里，被怎样围观，已经不足为道。 远在台弯台北的某小书局里，老板正忙着将一批新书铺在书架上。恰在此时，一群国中学生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直接奔向刚刚铺货的书架。 “老板，新书啊。” “新到的一批，你们随便看啊，不要把我的书翻烂了，烂页了就得买了。” “知道啦，老板你小气隔壁街都知道。” 半大的国中学生，一人挑了一本新书，边看边翻。 国中生中的大胖子汶采乐，比较偏爱武侠，就抽了一本看着像武侠的绿皮书，书名上写着“四大名捕震关东”，随手翻看了起来。 “四大名捕？名字很强哦。” 汶采乐喜欢看小说之前，先看封皮折向里面的夹层，夹层上面有作者介绍。 “谭张，青年作家，为大陆近年来涌出的天才写手，作品一经发表，就受到多方称赞，文笔老道，故事精彩，有开一派武侠之先河气象。” 读着上面的介绍，汶采乐不禁乐了：“嘿，大陆的阿共仔写武侠？还开一派先河，能不能不要说大话。阿共仔就喜欢搞阴.毛。” 对大陆武侠，汶采乐身为台弯人，先天就有一股精骚精骚的优越感。这股优越感倒也不是随便产生的，武侠的确是兴盛于港台，香巷和台弯都涌现了一批武侠大家，他们的作品改编的影视剧，在华人地区，受众很广。 这一方面，大陆是没办法比拟的。 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汶采乐开始看正文，准备找到可笑的地方，好好嘲弄一番这个写武侠的阿共仔。当然，其实他不知道，张谭并没有入党，还算不上阿共仔的一员，阿共仔的阴.毛张谭是参与不上的。 只是很快，汶采乐就嘲笑不出来了。 他被故事吸引了，冷血的坚忍与勇气，连连诛杀凶徒的气概，绝对属于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武侠味道。或许跟他看过的经典武侠小说相比，稍微差了一层，但绝对比大多数武侠小说，要好看。 汶采乐比较不好文笔的强弱，但他就是感觉，这本武侠小说，读起来十分顺畅，一气呵成的往下读，酣畅淋漓不带停顿的。 “胖子，看什么呢？”旁边一个国中生，无聊的翻着新书，这批新书，没什么吸引他的。看见汶采乐看得认真，便用胳膊撞了撞他。 汶采乐这才从书中抬起头，然后脑子里瞬间把“阿共仔的阴.毛”给丢到了爪哇国，兴奋的说：“四眼、麻花，我找到一本好书，就是这本《四大名捕震关东》，武侠，写得太好看了。我要买下来，回家慢慢看。” “很好看？行，胖子你人长得不行，口味还不错，我也买一本。”四眼推了推眼镜。 麻花则摇了摇头：“我就不买了，你们看完借我看看。” 很快，几个人就买好了各自要的书，其中汶采乐和四眼，各自买了一本《四大名捕震关东》，拿去柜台结账的时候，老板指着《四大名捕震关东》，说：“这本书好看，我前几天进了一批，很快就卖完了，这都卖第二批了。” “老板你看了吗？” “当然看了，白天没看完，晚上还连了一晚没睡。看完了还想看，就是字数太少了，四大名捕才写了两个人，无情和铁手还没出场呢，也不知都什么时候才印第二本。” 四眼拽拽掏出钱，说：“就信你老板一次，不好看砸你书局！” 老板将零钱甩过去，毫不客气的顶回去：“烂仔，不好看我退你钱！” ―――――――――― 感谢骚年李大白、gao先生、书友150707080753665、zero0707、书友151127104757017、恶~→う魔、茶微香、法则、大中华联邦、有话要好好说、武神不灭、啊去你妈的、失落方舟、爱的邪神、yt90、天空向日葵、星际戏子、孤独的心在迷茫、王道一本尊、变翼恶魔的马甲、劳资无语了、杰伦情书、贱客特2、风翔月影、敬尧、z~上线、海挂天、玄阴一气萧太阴、低调的阴谋家、月色:－$书生、kamshuok、心酸？、6圣剑的火枪、淘气的铃铛、墨色泠、思念←已成疾↑、看不透你瞳孔的底色、感觉陌生的打赏。 ------------ 第073章 加印一万本 三年二班，麻花拍了拍正满嘴塞肉包子的汶采乐：“胖子，昨天买的书看完了？怎么样，好看吗？” “你说《四大名捕震关东》？”汶采乐含糊不清的问。 “对呀。” “看完了，看完了。”汶采乐三两口把肉包子咽下去，顾不得擦嘴上的流油，忙说，“超级好看，我昨天前天看了两个整天，晚上满脑子都是冷血和追命，狼一般的十三凶徒，高手寂寞的无敌公子，哇哦，实在是太精彩了。” “真这么好看？” 汶采乐不爽的说：“当然，不信你去问四眼。” 麻花果然跑过去问了四眼：“四眼，书怎么样，好看吗？” 四眼正捧着《四大名捕震关东》埋头苦看，对麻花的问题，不耐烦的回答：“没看到我正在看吗，看完再借给你看，现在别想。” “没说借你的，只是问问好看不好看，小气什么。” “不是小气，是我现在看得正爽，舍不得借你。” “有这么好看？” 四眼不耐烦的挥挥手：“废话，不好看我能看这么长时间，好了赶紧走开，别妨碍我看书。” 见到四眼这一副饥渴不耐的样子，麻花再也忍不住，回到汶采乐身边：“胖子，书借我看。” “好。”文采乐欣然将《四大名捕震关东》从书包里掏出来，递给了麻花，好东西要分享，当然也存在几分炫耀心思，这毕竟是他汶采乐从书摊上发掘出来的好书，与有荣焉。 得了书，麻花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慢慢看去了。 一节课上完了，麻花没有抬头。 两节课上完了，麻花还没有抬头。 三节课上完了，麻花依然在埋头看书。 “麻花，去看美女啦，三年一班的刘乔安哎，你不是爱死她了吗？”汶采乐在窗户外大喊。 麻花头也不抬：“没时间。” 汶采乐看了看正看小说入神的麻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刘乔安可是麻花心目中的女神，每次下课麻花都会腆着脸往三年一班跑，然后偷看刘乔安，还曾扬言今生非刘乔安不娶。 于是每次汶采乐和四眼他们，都会嘲笑麻花的痴情，认为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除非刘乔安做妹，否则他永远没机会上她。麻花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就算刘乔安是妹，也改变不了他娶她的心思 痴情可见一斑。 如今这个痴情骚年，竟然看书看入迷，连女神都顾不上了。 转而，汶采乐又得意起来：“我推荐的书，当然好看。”他转过头，又看到原本最贪玩的四眼，也正埋着头，看《四大名捕震关东》呢，这让他的得意不禁又提升许多。 于是他拍了拍另一个要好的女生胳膊：“弯弯，推荐你一本武侠小说，绝对好看。” 弯弯好奇的问：“什么书啊？” “《四大名捕震关东》看到没，四眼和麻花，都看入迷了。” 就这样，在胖子汶采乐的推动下，《四大名捕震关东》迅速在三年二班流行起来，进而出口外销到隔壁几个班级。 与此同时，在汶采乐买书的小书局，原本书架上放着的一排《四大名捕震关东》，已经减少了一半。 两个年轻人走进来，进门就问：“马老板，最近有什么好看的武侠没有？” “阿冰阿灿，你们今天没上班？正好，鲜鲜书局那边新出了一本《四大名捕震关东》，很好看，卖的很好，我前天进了第二批，这才两天时间，就卖了大半。” “哦，是吗，那好给我来一本。” “一人一本还是老样子，只来一本？” “一本就行了，我们两个轮流看。” “好嘞，承惠三百二十元。” 等两个小青年买完了书离开，马老板对着账本慢悠悠的算账，嘴里兀自嘀咕：“唔，再过两天，《四大名捕震关东》又该卖完了，看来下次去拿书，得多拿一点。”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台弯大大小小的许多书局里。 台弯的老牌出版社一般都叫书局，书店也叫书局，这都是民国时期遗留的风格。大大小小的书局，星罗棋布，当然不是每个书局都在卖《四大名捕震关东》。但是在卖《四大名捕震关东》的书局，卖得都还不错。 就算比不上马老板这样准备第三次进货，但至少没有滞销。 而这样的销售数据，很快就反馈到了鲜鲜文化出版社，出版社的总经理正在听取员工的汇报。 “经理，《四大名捕震关东》的销售势头很好，目前我们已经发了五百本流入台北台中基隆的租书店，根据租书店老板的反馈，出租人次很旺盛，基本上书店的存书都跟不上出租。下一步是不是应该扩大规模，把高雄台南那边也铺满？” “既然反响好，当然要铺货，书局的销售怎么样了？” “非常好，我们先期印刷的两千五百本，一个星期不到，全都卖完了。加上租书店的五百本，等于说先期三千本就是一道开胃小菜。而且我们也做了市场调查，读者对《四大名捕震关东》的评价很好，非常受欢迎，普遍认为不比名家作品要差，他们对我们鲜鲜这次的出版很满意。” “这是好消息，鲜网的作品还没有发展起来，我们必须自己寻找渠道，发行一些高质量的作品，获得读者的认可。加印，《四大名捕震关东》要加印，你们市场部立刻着手去办。” “经理，我们市场部已经计划联系印刷厂加印了，您看再加印五千本怎么样？” 经理摸了摸下巴，一咬牙：“五千本太少了，这次加印一万本。” “直接加印一万本？会不会太多啦，这加起来就一万三千本了，就是那些小有名气作家的作品，也就能卖出这个数了。” “不多，当时我看到这本书，就觉得能卖上好成绩。只是稳妥起见，想看看市场的反应，现在，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没理由一点一点小打小闹，延误时机。”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 …… 随着第一批三千本的《四大名捕震关东》，很快被销售一空，鲜鲜文化立刻加印了一万本，投入台弯书市。鲜鲜文化出版社虽然成立时间很短，但老板是个有眼光有能力的人，在台湾地区已经建立起了完善的发行渠道。 一万本《四大名捕震关东》投入后，没有让人多等，大概半个月时间，销售成绩再度回报到了出版社经理的桌上。 “半个月又卖出去八千本，好，非常好看来《四大名捕震关东》是真不错，下一步再加印一批，顺便该往香巷新加坡马来西亚那边的华人地区铺货了。” ... ------------ 第074章 买一本 《四大名捕震关东》加印了两版，一共印刷了一万八千本，仅在台弯一个月时间就销售了将近一万五千本，香巷地区、新加坡、马来西亚那边还在销售中，但是出货量非常不错。 这是在一月中旬，张谭收到的大好消息。 腊八节早已经过去，合淝又下了两场雪，天气冷得让人不想出门。 但张谭却因为繁体版大卖，兴奋不已，看到主干道的路沿上，有人堆出来一个高大的雪人。于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一个助跑加速，上前就是360度旋风飞腿，从脖子处，将雪人给斩首成功。 漫天的飞雪洋洋洒洒，冷风一吹，将张谭隐约可见开始抽条的身影包裹，显得那么的孤傲。 然后，在几个路过学生投射出“幼稚”的鄙视眼神中，捂着脸败退。 得意而忘形。 得收敛点。 不过路过转角，将鄙夷自己的几个家伙甩开，张谭又恢复了卡尺头小混混的吊儿郎当架势，哼着“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要高兴”的小调，爬楼梯进了教室。 “探长。”汤童欣见到张谭，立刻招手。 张谭顺势坐在了陆静旁边，斜侧着身子，胳膊肘撑在桌上，手则摸着下巴：“么事？”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却是往陆静身上瞟。 小妮子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白皙的脸蛋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已经可以跟张谭对视，而不是像刚开学那会，总是脸红着转开视线。 俨然已经适应了张谭的一双浑浊老男人眼神。 老男人看女人，先看屁股再看胸，看完大腿瞅细腰，接着才是脸蛋美不美。 侵略性十足，说是成熟，其实俗称“不要脸”。 张谭现在看小妹妹，都是很直接不加掩饰的，毕竟是有过阅历的过来人，羞怯这种节操已经早早丢掉了。尤其是看到那些高中生，看到喜欢的对象，就躲躲闪闪不敢看对方，甚至连说话都不好意思，他就想笑。 “探长，你经常去合淝吧？”汤童欣问。 “对啊。”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去呢？” 张谭挑了挑眉：“过两天就去一趟，准备买点东西，怎么，你需要我帮你带什么吗？” 汤童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想跟你一起，我没怎么去过合淝，我想去熟悉一下合淝的路，今年寒假我想去市里打工。” “寒假打工啊，行，我去的时候喊上你，好好带你熟悉一下合淝。”张谭没怎么犹豫，帮助同学，这是做好事，人活着就该做有意义的事。 “谢谢啊。” 张谭笑说：“客气什么拍，都是同学，而且你很nice（好、赞），寒假打工的都是好孩子。” 寒暑假打工，是很正能量的事情，既能锻炼自己又能补贴家用。曾经张谭虽然没怎么寒暑假打过工，但是在家里也不闲着，每年暑假都逮鱼摸虾赚点外快。他倒是想去合淝市打工来着，但去那边人生地不熟，有点怯场。 所以，张谭现在还挺佩服汤童欣的，才高一就打寒假工了。 …… 中午的时候，王从伦打来电话，告诉张谭，已经收到了他寄过去的《四大名捕会京师》六万字稿子，同时也知道了《四大名捕震关东》繁体版，在台弯地区卖得十分火，马上都快要突破两万本了。 “我怕估摸着，最后卖三万本应该不成问题，即便卖不到，两万五千本绝对可以，轻松给你赚来十几万稿费。”王从伦十分肯定的说。 张谭跟鲜鲜文化签的合约，是销售数字的百分之十三固定比为稿酬，拿两万五千本计算，一本一百六十元新台币，算个粗糙的汇率四比一，就是四十元一本。两万五的销售数字，就是一百万多的总营业额。 扣去工本费、运输费、人力成本，以一百万整数计算，百分之十三稿酬就是十三万。台弯的稿税是20%，扣税后，十万元人民币出头。 好大一笔钱。 “那就借王主编你的吉言了。”张谭笑呵呵的回应，能卖出来这么好的数字，他比谁都兴奋，不过，矜持还是要有的，“繁体版卖得好的确可喜，但我最期待的是能出简体版，咱们大陆才叫人多啊。” “呵呵，你也不要对简体版抱太大期望，现在看盗版的人太多了，看正版的并没有多少。” “这我知道，总之，正版读者是要慢慢培养的，以后经济条件好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支持正版的。而且，我出简体版，还有个心思，总觉得不出简体版，算不上是真的出书了，有点拿不出手。” “哈哈，放心吧，《四大名捕震关东》繁体版卖得这么好，肯定会有出版商跟进，帮你出简体版。” “借您吉言。” 挂断电话，张谭顺手从桌上拿起来繁体版的《四大名捕震关东》，有点微微不满意。 尽管他给整部书，丰满圆润了许多额外的情节，但整个故事的整体情节还是太薄弱了一点，剧情的主线太单一，人物塑造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篇幅去一一赘述，感情戏更是几近为零。当然，原著本身就很单薄。 真要写得荡气回肠、可歌可泣，那就不是《四大名捕震关东》了。 “也罢，练手的作品，不能要求更高。现在就看下一部《四大名捕会京师》的成绩了，希望能一炮而红，直接被改编成影视剧。” 两天时间，一眨眼而过。 张谭喊上了汤童欣，一起去合淝市，同行的还有音乐老师朱云飞。朱云飞去市里办点事，同时也是指导张谭买手风琴。现在的张谭，已经把吉他练会了，准备再学学手风琴，看朱云飞拉手风琴，感觉还蛮帅的。 逛了合淝整整一个下午，把比较繁华的街道都逛了个遍。 路过书刊报亭的时候，张谭特意进去找了找，还真找到了《今古传奇・武侠版》，看着自己的小说，在报刊亭里售卖，这种感觉十分正点。 “老板，《今古传奇・武侠版》卖得好不好啊？”汤童欣好奇地问。 “这个啊，挺不错的，买得人很多。虽然是新出来的杂志，但写武侠小说的，就这一本，现在喜欢看武侠小说的学生很多，你们也是学生吧？买一本？好看得很。” 张谭摆摆手：“老板你还是卖给别人吧，我就不看了。” 老板还想推销：“好看得很，看看不错的，我这都卖了一百多本。” “真不用了。”张谭笑着说。 老板越是说好看，卖得好，他就越高兴。当然，也就越矜持着不去买，好让老板多说说好话，特爱听。 汤童欣不知道张谭的小九九，她有点兜不住底，没忍住，说：“老板，杂志里面的一篇武侠小说，就是他写的哦。” “啥？”老板没反应过来。 张谭摆摆手：“没啥。” 同时拉住汤童欣，不让她继续显摆了，赶紧离开。 大叔我其实是个低调的人啊！ ------------ 第075章 计划 低调的张谭低调去合淝然后又低调的回来。 随后的日子里，除了练习吉他，张谭又多了一项练习手风琴的功课，一个人会两种乐器，顿时感觉自己高大上起来，满满的都是高逼格。 追求的就是这股子文艺范。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张谭抱着手风琴，轻轻摇摆身体，十分投入。他的歌声唱得不错，只是手风琴乱七八糟不成调子。 “好吧，其实我就是摆个pose，装个逼而已。” 不得不承认，张谭在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方面，学习能力很强。他本来就不是愚笨之人，上辈子喜欢的课程，语文、地理，都是全校最好的，足见聪慧。他只是对不感兴趣的内容，一点学习的欲望都没有。 而在这个全面教育的时代，仅有语文、地理好是不够的，所以上辈子他只能去念大专，毕业后浑浑噩噩的打工混日子。一没钱去学喜欢的音乐，二没魄力去辞职写小说，但又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在生活中抱怨不已，弄到三十岁还没成家立业。 现在，带着关于未来的美好记忆，他终于可以拥抱璀璨的人生。 上辈子想写小说，这辈子轻而易举。 上辈子想学音乐，这辈子同样轻而易举。 朱云飞的音乐知识并不多，张谭又学得很快，花了钱就得认真教，所以很快就掏空了，现在，就剩下一个手风琴教学。 “寒假里，你多练习吧，老师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一节午间课程后，朱云飞有点丧气的说。 张谭给钱大方，学习又顺利，朱云飞很想继续教下去。 奈何他自己的本事疏松，无法再教给张谭多少东西，毕竟他只是农村高中的音乐老师，不是专业院校的音乐老师。 张谭收起手风琴，笑着跟朱云飞握了握手：“很感谢朱老师这小半年来的教学，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吉他、曲谱、手风琴，还有对音乐的鉴赏能力。” “我也就会这些了，张谭，你的天赋很好，希望你以后能继续学习下去，将来肯定会有成就。我平时教你时，发现你经常哼唱一些我没听过的歌，那是你自己写的吧，很好听，歌词也好。”朱云飞感慨的说。 张谭也没否认：“嗯，我对写歌唱歌很有想法，有时间就会琢磨琢磨。” “也是哦，你都已经是发表小说的作家了，写歌难不住你的。对了，你有想法去找唱片公司吗？能写能唱的歌手，很受欢迎的。” “不知道啊，没有门路，贸然去找唱片公司，谁会看得上一个十五岁的高一学生？”张谭摇了摇头，他有自知之明，作为一名草根小人物，想让唱片公司看上，太难了。 或者他有魄力点，一家一家唱片公司跑过去，总能有机会试唱。 可他的声线，以及唱歌能力，只能说是业余级别的佼佼者。长相虽然不丑，但也没帅到哪里去。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条件，是走偶像路线呢，还是走实力路线？况且才十五岁，是个成年人都会小瞧一眼。 就算他写的歌，被唱片公司相中，很大的可能性也是唱片公司直接花钱买去，给别的歌手唱。 不到万不得已，张谭舍不得卖歌啊。 卖歌太廉价，新人能卖到两三千就到顶了，这还得词曲完整才能卖到这个价。而且一般唱片公司，都有自己关联的词曲作者，不需要从市场上买。买去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交给歌手演唱。 唱了也不一定红，红了歌手也不一定能红了词曲作者。 为了一首歌，等个一两年，还不确定能不能红。张谭心下算了算，还真比不上自己唱，然后拿去网络上赚取点击，聚敛人气再冲击传统歌手，来得划算。 总之，张谭现在的想法就是，先打好基础，以后再谈其它。 “我才十五岁，又没人跟我抢，我着急什么呢？” “等以后写书出名了，再唱歌也不迟啊。” “现在出名，就我这一米六五的小身板，连妞都不好意思泡，有个啥意思。” 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如何出名这个问题。 …… 生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月的结尾。 张谭寄去杂志社的《四大名捕会京师》六万字稿子，定名为小说的第一部《凶手》，正式刊登在了《今古传奇・武侠版》2002年2月刊上，总第4期。伴随着样刊邮寄过来，是扣税后一万多块钱的稿酬。 因为买手风琴而干瘪的口袋，再次鼓胀起来。 不过，老妈谭明霞似乎是算好了张谭稿费发放的时间，张谭前脚刚受到汇款单，后脚她就电话过来：“扬扬啊，这个月稿费多少？” “呃，一万多。” “好，我们家扬扬越来越有出息了……别乱花，都带回来，家里还欠着外账大好几万。” “我知道了，马上就放寒假了，我都带回去帮家里还账。” “这就好，还有，你也不要丧气，现在家里还困难，妈妈用你的钱周转一下。等网吧营收上来了，你的钱就自己留着娶媳妇吧。” 张谭呵呵一笑：“老妈你扯太远了，安啦，我的钱就是家里的钱，尽管拿去好了，反正我每个月都能挣钱。现在，您儿子我，不差钱啊！” “臭小子，才赚了多点钱，就尾巴翘上天了。哦对了，你那个台弯那边的繁体版，稿费结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吧。” “能结多少？” “十来万吧。” “什么！十来万，这么多？” “也不算多吧，港台现在武侠市场也萎靡了，七八十年代武侠小说卖得才叫一个火，我这本，大概也就能卖到三万本吧。” 谭明霞还在震惊当中：“十来万啊，这稿费拿到手，家里的欠账不就全还了？” “妈，要我说啊，拿着我的这些稿费，先不着急还钱，家里重新开一家网吧最好。亲戚合开，以后算账的时候，容易闹矛盾，而且我家还占着网吧大头的股。”张谭提议说，当时开网吧时，他就不太想跟亲戚合开。 不谈钱的时候，亲戚都是好亲戚，一旦涉及到钱了，总会闹出些幺蛾子。 “就你心眼多，行，我跟你爸商议商议再说。” 挂了电话后，张谭忽然有点感慨，人都是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拓宽视野的。 当初他提议家里开网吧，父母可以说是提心吊胆，现在他提议再开一家网吧，老妈竟然没反驳，而且语气里显得很平静。 似乎再开个十几万的网吧，算不上什么大事了一样。 “不知道爸妈有没有做生意的天赋，将来我赚钱了，交给他们做生意好了。我这一身本事，还怕不能帮爸妈经营成岗集镇的首富啊。以后，咱家也要跻身岗集镇上流社会，镇长书记见了咱爸妈，都要点头哈腰！” ------------ 第076章 寻寻觅觅 繁体版销售数字，在张谭期末考试的前两天，鲜鲜文化那边传了过来，历时一个半月时间，在港台及东南亚华人地区，一共售出了两万八千本，成绩非常出人意料。后续还有四千本在出售中。 一共刊印了三次，共计三万两千本。 三万两千本，这已经勉强达到名家作品的水准了。 这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鲜鲜文化的稿费可能要到明年才会发放。《四大名捕震关东》的稿费，按照销售数字计算，扣税后一共是五十三万两千四百八十元新台币，折合人民币十三万多。 加上在《今古传奇》上面连载的稿费两万八千多，仅仅这一本小说，就给张谭带来了将近十六万人民币的净收入。 《四大名捕震关东》总字数十六万字，可谓是一个字一块钱。 名气带来的或许并不算多，但钱是实打实的赚了不少。 一想到自己才小半年就赚了这么多，张谭就心情大好，面对期末考试也淡定从容了很多。上次期中考试是第三十六名，这次能维持住名次就好了。成绩差他不在乎，但没谁希望自己落后太多。 真考了倒数，面子不好看啊。 在距离过年还有三个多星期的时候，双墩中学举行了为期三天的期末考试。除了一门语文，张谭为了保住自己“作家”的名誉，作文反复思考该怎么写才有水准，耽误了不少时间，其它所有课程，张谭都是考场里第一个交卷的人。 特别是物理和化学，张谭不到半个小时就交卷了，对他来说，物理化学是天书，他都怀疑自己明年会考能不能过得去。 如此这般，结束了三天的奋战，收拾行李，该放假了。 余娜在考完最后一门课的时候，把所有学生召集起来，开了个放假的动员会。动员的内容包括，一个星期后来学校领取期末考试成绩单，寒假里不要贪玩要注意温习功课，以及宿舍门窗要关好，东西不要落下了，等等。 女老师都是很罗嗦的，余娜也不例外。 “探长，我东西就不带回去了，宿舍不安全，这边小偷多。我放到你租的房子里，行吗？”曹玉传询问。 张谭点头：“可以啊。” 他的出租房，门窗都装了防盗设施，门锁也换了，连房东都进不去，安全得很。 高洁和朱丹丹听到曹玉传的问话，也转过头，希望把东西放在张谭那里，对此，张谭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反正他租了两间房子，外间完全可以放一大堆东西，小事一桩而已。 等到余娜千叮咛万嘱咐大家注意安全后，寒假终于开始了。 所有学生都匆匆忙忙的背着行礼去外面坐车，张谭则慢悠悠的带着曹玉传、高洁、朱丹丹，将东西放到自己的出租房里。 路上又被几个同学缠住，一样是想要在他出租房里存放东西。 张谭答应了曹玉传等人，自然不好意思不答应别人，最后一连七八个同学，都来他出租房里放东西。 堆了半间屋子。 “探长，你现在不走吗？”放好东西，同学们问。 张谭摇头：“我今晚不走，明天还要去市里逛逛，给家里买点东西。” “还是探长你厉害，自己能赚钱给家里买东西了。”曹玉传羡慕地说。 在所有学生中，能自己写书赚钱，给家里买礼物的张谭，恐怕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呵呵。”张谭笑笑，没说话。 “那我们走啦，探长，明年见，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也祝你们新年快乐。” 人都走光了，哦，还有一位，李东。 李东在张谭的劝说下，现在没当年那么迷上网了，平时也跟着张谭踢踢足球打打篮球，关系相处的很好。刚才他也在帮着同学们，尤其是女生拿东西。 等人走完了，李东说：“探长，你不走是吧，那今晚到我家吃饭？” “方便么？” 李东忙说：“方便，我回去跟我妈说一声，让她买点菜。正好还有时间去打一场篮球，打到六七点钟去吃饭，吃过饭去洗个澡，晚上去网吧包夜怎么样？” “不会太麻烦你妈了吧。” “没事的，我妈知道你，我跟她说我们班有个同学写小说都出书了，我妈跟我爸都惊讶死了，夸你有才。我跟你一起去上网，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晕，原来你目的是这个，拿我当你上网的挡箭牌呢。” “谁说的，我是真心想请你吃饭，走吧。” 张谭正好也想洗个澡，就点头了：“行。” …… 李东的父母很热情，逮住张谭问东问西，一个劲的夸张谭有才，又说让张谭在学校里帮着看着点李东，别给他学坏，云云。 在李东的一再催促下，与李东父母相谈甚欢的张谭，消化完了肚子里的食物，这才跟着他一道，去了镇上的澡堂。 澡票是李东父母给的，他们在镇上银行上班，有人找他们贷款，就会送一些澡票，越送越多，根本洗不完。 澡堂老式的澡堂，一个大池子，一排淋浴喷头。 才洗了半个小时不到，李东就不耐烦了，催着张谭赶紧去上网：“我已经一个星期没上网了，你能不能快点，怎么洗澡跟小姑娘洗澡一样慢。” 张谭慢条斯理的躺在水池里，惬意的问：“这里面有搓背的吗？” “没有。” “蒸桑拿呢？” “不行。” “那我就在水里多泡一会，对了，你出去之后跟老板说一声，让他给水池送点蒸汽过来，不够烫。” “靠，你要在里面睡觉啊。这水池的水都脏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在里面撒尿放屁，你真能泡！” 张谭翻了个白眼：“不说话能死啊，扫兴。” 被李东这么一说，张谭泡澡的兴趣，一下子就淡了。他稍微有一点洁癖，不说还好，一说就没办法安然泡澡了，不自觉会脑补，一些挫男在池子里放屁、扣脚丫的恶心场面。这样一想，就呆不下去了。 赶紧爬出来，来到淋浴喷头下面打肥皂。 一边搓灰，一边打量自己的身材。 经过长期的运动，他的胳膊变粗了一些，腹部的腹肌也一道一道凸显。尽管因为身体在抽条，依然显得很瘦，但至少不是瘦排骨了。 瘦得有型了。 “嗯，鸟也变大了！” “看来发育期营养充足，对身体发育的确是有很大的好处，以后还得加强训练，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基础打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本钱以后还怎么泡妞。” 为了小鸟长大，必要的按摩是必须的。 搓一搓，打个肥皂洗一洗。 然后悠然的哼着：“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洗澡，就是这么爽。 </a><a></a> ------------ 第077章 俊姐儿 2001年，除了一款《热血传奇》奇迹般崛起之外，依然是单机游戏的天下。 《暗黑破坏神2：毁灭之王》、《博德之门2：巴尔的王座》、《红色警戒2：尤里的复仇》都是在这一年发售，然后很快国内就出现了汉化版，迅速成为网吧的主力游戏。加上《魔兽争霸2：黑潮》、《星际争霸》、《半条命：反恐精英》等游戏，为广大网民带来了丰富的电脑人机对战体验。 尽管随着网络的崛起，这些游戏要么ol（在线）化、要么落寞，但经典就是经典，不会因为时间而褪色。 起码张谭现在，玩得乐趣盎然。 他在玩《红色警戒2：尤里的复仇》，红警是比较容易上手的游戏，对张谭来说，只要可以用一只手操作的游戏，而且不用太费头脑，那都是好游戏，红警无意就是好游戏。 尤里复仇可以联机对战，也可以的单人游戏。 李东一进网吧就钻到了《热血传奇》里面了，张谭只能挑选单人游戏。 单人游戏有两种模式，一种是跟电脑对战、拼发展的遭遇战模式，一种是游戏自带任务过关的新战役模式。 遭遇战说白了，就是玩家和电脑，按照不同国家分类，都有一个主基地，然后建造基地、采矿发展、堆兵堆坦克，最后看谁发展的快速，决一死战。 国家一共有三个阵营十个国家，其中盟军阵营有美国、英国、法国、德国、韩国五个国家，分别有特色兵种美国伞兵、英国狙击手、法国巨炮、德国坦克杀手、韩国黑鹰战机，苏军有苏联、古巴、利比亚、伊拉克四个国家，分别有特色兵种苏联磁能坦克、古巴恐怖分子、利比亚自曝卡车、伊拉克辐射工兵。 最后还有一个单独的尤里阵营，这个尤里，游戏中是苏联军队总司理、背叛的科学家，后期成立了尤里国，能够用心灵控制，将地方部队变成己方部队，特色兵种就是“尤里x”。 每个国家都有特色，但张谭更喜欢玩盟军，尤其是美国。 盟军能够生产美国大兵，美国的特色兵种伞兵，就是飞机不停输送美国大兵。 美国大兵有防御姿态，就是固守原地，然后在身体周围堆满沙袋，然后不论是防御、攻击、射程都叼炸天，堪称守门利器。一旦杀敌多了，升到3级兵，更是碉堡了，杀敌跟切菜似的。关键是，美国大兵还很便宜，200块钱一个。 选美国后，还会不停的免费降伞兵。 这个游戏最难的地方在于游戏前期，因为电脑发展速度非常快，在玩家还没造第四个建筑时，电脑就已经派兵来打了。所以拥有防守利器的盟军，能轻松熬过前期。在敌人必经路口，放上五六个美国大兵，再来两个防空的重装步兵，以及两三架当肉盾的灰熊坦克，防守就完美了。 当然，兵种都有克星，美国大兵的克星就是英国狙击手。 英国狙击手属于bug一般的存在，超视距杀敌，一枪一个，多少美国大兵守家都没用，还没看见狙击手，就一个一个惨叫着死去。 而美国大兵死了，老家就保护不住了，一会就要game－over。 对付狙击手，要么派坦克碾压，要么就靠警犬去咬，但不管哪样，狙击手一旦来了，意味着一大批美国大兵要横死。 总而言之，《红色警戒2：尤里的复仇》是个简单又好玩的单机游戏。 张谭变着花样玩，先从简单模式开始，一直玩到冷酷模式，接着从美国换到英国，从英国换到苏联，从苏联换到尤里，挨个玩个遍。然后再勾选超级武器模式，可以生产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像什么闪电风暴、核弹攻击、无敌银幕、超时空传送等等。 激战到半夜，点了泡面、火腿肠。 吃完后继续奋战。 遭遇战已经没什么可以阻拦张谭了，他开始玩新战役。 新战役一共有七关，从地球一直能打到月球，不过新战役的速度很慢，等张谭在月球用火箭兵肆虐尤里部队时，天已经亮了。 不知不觉，他玩尤里复仇，玩了一整夜。 “晕啊，玩这么久……李东，走了。”张谭站起来，伸伸懒腰，感觉头上脸上都粘乎乎的，网吧里就这点不好，辐射大让人容易出油。 李东还在《热血传奇》中奋战，头也不抬：“别急，再玩一会。” “那你继续玩吧，我要回去睡一觉，先走了。” …… 没睡多长时间，十一点钟，张谭就从床上爬起来了，他下午还得去市里买东西。在此之前，得去一趟安医大，请姐姐张燕，以及张燕的同学吃顿饭，这是事先就约好的。 “燕子，这就是你那个作家弟弟啊。” 饭店包厢里，张燕的三个舍友都到齐了。说话的是蒋琴琴，戴着一副眼镜，长得有点歪嘴。另外两个分别是剪着一头齐耳短发，显得十分干练的李彩；和身材娇小，个头一米六不到，五官精致小巧的韩俊。 韩俊，这是一个非常男性化的名字，她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名字，完全是家里曾希望她是个男孩。因为她父母都在政府单位上班，只敢生一个，非常想要个带把的，名字都起好了。结果来了一个不带把的，一气之下，懒得再去想女孩名字，就定了韩俊。 张燕的这三位舍友，张谭都认识，上辈子的关系还不错。 特别是韩俊，因为长得好看，属于那种小巧精致的漂亮女人，性格也娇娇羞羞的，特别能撩动男人的心。 “嗯，这是我弟张谭。”张燕当然不知道其实张谭认识她的室友，还在一一介绍，“张谭，这是蒋琴琴，你可以叫蒋姐。这是李彩，叫李姐。这是韩俊……” 张谭立刻接口说：“我知道，俊姐儿。” “哈哈，燕子，你弟真聪明，一下就猜中了俊姐儿的外号，好有缘分哦。”蒋琴琴特别爱笑，或者笑可以掩饰她的嘴巴有点歪这个事实。 韩俊低着头，有点儿不好意思。 一个是为了自己男性化的名字，另一个就是为了俊姐儿这个外号。从村形容女孩子长得漂亮，都说“俊姐儿”，或者是“这娃长得好俊”。她外号俊姐儿，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尽管她长得真的很俊。 “张谭，你别嘴贫，就叫韩姐。” 张燕到现在还有点不适应张谭洒脱不怯场的形象，她跟重生后的张谭接触不多，总共才见了几次面。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有点怯怯懦懦，胆小怕事，又喜欢跟她耍无赖的弟弟形象上。即便是张谭送了几次钱给她，像个大人了，张燕还是没办法立刻接受。 “好的。”张谭微微一笑，看向韩俊三女，“蒋姐、李姐、俊姐儿，不是，是韩姐，还有大姊，你们要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哦对了，你们喝酒么？” ------------ 第078章 四大名点 韩俊和李彩都摇头说不喝酒，张燕也不喝酒，不过蒋琴琴却跃跃欲试的怂恿说：“那就喝点白酒吧，天气这么冷，喝酒能防寒。” “别，就我们几个，喝什么白酒啊。”张燕忙着阻止，又瞪了一眼张谭，“你喝酒，给妈知道，要揍你，以前还没被打怕吗。” 面对张燕的揭老底行为，张谭摊了摊手：“大姊，跟上时代发展好不好，别拿老古董眼光看问题了，我现在回家里，都会跟爸喝一两杯。妈强加在我身上的禁酒令已经解除了。” 张燕半信半疑：“妈竟然让你喝酒了？” “这很奇怪么，我现在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喝点酒又算什么。”张谭解释。 蒋琴琴插话说：“就是啊燕子，你弟是大作家，以后应酬肯定很多，喝酒很自然啊，你别管这么严。” 张燕给了蒋琴琴一个白眼，继续问张谭：“你才十五岁好吧，未成年喝什么酒，爸妈怎么会让你喝的，我不信。” “哎，我翻过年就十六周岁了，你知道么，年满十六周岁，就可以负刑事责任了。连《刑法》都认可我对自己负责了，喝点酒又算什么啊。”张谭说完，不等张燕反驳，就对点菜的服务员说，“来一瓶五粮液。” 随即，又转过头，继续招呼几位女生：“你们看着点菜啊。” “我们随便吃一点就行了，你点吧。”李彩客气的说。 张燕无力阻止张谭喝酒，便开始纠结于张谭点的酒水：“你知道五粮液多贵吗！” “安啦大姊，我又不是没钱，今天难得跟你同学一起吃顿饭，吃得开心就好，对吧。李姐不点，大姊你来点菜？” 张燕只好有点生气的说：“我也随便。” 张谭便把菜单递给蒋琴琴：“蒋姐，如此重任，你给扛一下？” 蒋琴琴一点也不怯场，顺手接过菜单，熟络的翻开，笑着说：“她们都是大家闺秀，害羞，我最喜欢有人请客，大作家，我就不客气了。” 她果真没带客气的，一口气点了六七道菜，荤素汤都有。 点完之后，她又没诚意的补充了一句：“会不会点太多了？” “多乎哉，不多也。”张谭拽了一句文，然后接过菜单，又补充了几道硬菜，这才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 李彩和韩俊看了，忙说：“点太多了，吃不掉。” 张谭继续掉书袋：“孔子有云：多乎哉，不多也。” 他的个性就是这个样子，喜欢在场面上充阔，明明是五六道菜就够吃了，非要点一桌子，仿佛这样才能显示自己现在牛叉轰轰，是个人物了。暴发户大多都是这种心态，只是张谭还算不上暴发户。 况且，没钱的时候，张谭也同样这个心态。 无他，行走江湖人都知道，张探长就是好个面子。 只是很快他的面子，就被老姐不留情面的揭了去。张燕埋怨他太浪费，而且：“你知道多乎哉不多也什么意思吗？你以为是‘多吗，不多啊’的意思？那是孔乙己断章取义的理解。孔子说的是君子的才华需要多吗，不需要多！意思完全相反！” 张谭愣了愣：“哦，是么。” “你呀，就是个张乙己。” …… 孔乙己伸开五指罩住茴香豆，对要吃豆子的小孩子们说，“多乎哉，不多也”。 这是语文课上，鲁迅的小说《孔乙己》中的故事，大抵是讽刺社会的小说。孔乙己说的这句话，就是鲁迅对他的讽刺，好读书不求甚解，学再久也考不上秀才。 没想到，张谭竟然也做了一回孔乙己。 望文生义而不求甚解。 不过他毕竟是过来人，笑一笑就把这尴尬的场面给带过，不仅没有让自己的形象受损，反而依靠这个好笑的点，迅速把场面给活跃开来。 一顿午饭，吃得尽兴。 但喝得就不够尽兴了，五粮液酒并没有喝完，还剩半瓶，主要是张燕、韩俊、李彩三人都不怎么喝，张谭和蒋琴琴也就没了多少兴致。不管如何，这顿饭吃得还是挺开心的，张谭也多少露了点脸，显摆了一番。 千字两百，月入万元，出书，繁体版大卖三万多本，稿费加起来赚了十几万。 这对于家境一般的学生冲击很大，张谭说完之后，就感觉到四个女生的震撼。尤其是蒋琴琴，她之前一直开玩笑说张谭是大作家，但那也仅仅是个玩笑。可没想到，张谭还真是作家，赚钱的作家。 张谭小半年赚的钱，是普通人好几年的工资总和。 “燕子，我开始羡慕你了，我要有这样一个弟弟该多好，以后吃喝不愁啦。”张谭去结账的时候，蒋琴琴不无妒意的拉着张燕说。 张燕没好气的说：“我有手有脚，又不要我弟养活我。” 蒋琴琴一把抱住张燕：“那把你弟让给我如何？” 张燕挣脱出来，翻白眼：“我弟还小，收起你思.春的眼神，别带坏他了。” “小气，菜儿、俊姐儿，你们说说，燕子是不是小气。你弟那么大方开朗，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小气的姐姐。” 李彩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说：“我怎么感觉燕子你还没你弟成熟呢，你弟就好像……大人一样。” “我也感觉到了呀，张谭好成熟的感觉，他真的才十五啊？一点也不像。”韩俊点头不已。 “别说你们，我也感觉到了，张谭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变化真大。”张燕回想起张谭的表现，又想到张谭帮家里开网吧，来学校送钱给自己，以及发表小说、出书，这一系列事情，都令她感到惊讶。 真像李彩说的一样，张谭表现的像是大人。 张燕感觉到了陌生，但又觉得这是好的变化，起码以前的张谭是令人烦的小屁孩，现在的张谭却能照顾别人了。 “感觉还不错哦。” …… 吃饭不是目的，只是顺带，张谭是打算拉老姐一起逛合淝，然后商量买什么东西回去。往年过年，因为家里紧巴巴的穷，比别人家要寒酸很多，就连烟花这种东西，都买的很少。 记忆中，老爸下岗的第一年，家里甚至连开门炮都没舍得买。 今年过年，张谭要让家里过得风风光光。 糕点瓜子小糖果这些，一定要最好的。小糖果就买徐福记的，巧克力就买德芙的，瓜子也要恰恰的。还有以前张谭的最爱，也是家里从来舍不得买的合淝四大名点。合淝有四种糕点，赫赫有名，麻饼、烘糕、寸金、白切，这是家乡风味独特的传统特产。 “大姊，想想也是心酸啊，以前我们家竟然连家乡的特产，都吃不起。”拎着一大包四大名点，张谭十分感慨。 张燕也很感慨：“不光是我家，农村人有几家吃得起。” “嗯，今年过年吃个够！而且，以后一年到头，家里都不会缺吃的喝的！”张谭呵呵一笑，感觉重生了真好。 ------------ 第079章 挥毫泼墨 “我回来，会带着满身光彩。” 《诛仙我回来》里面的一句歌词，张谭觉得十分映衬现在的情形，他和张燕在合淝逛了整整一个下午，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才打了个出租车，将张燕送回学校，自己再回到岗集镇。 车费花了一百多，但这么多东西，不打车没办法运回来。 “你有钱了就烧手了是吧，还打出租车！”谭明一见张谭从出租车上下来，就霞咬着牙，小声的呵斥起来。 张全顺和谭明霞，早早就从电话里知道张谭要回来，在家里做好饭菜等着了。原本他们还打算起个三轮车去车站接张谭，怕他行李多，张谭没让。 谁知道竟然是坐出租车回来的。 谭明霞呵斥完，赶紧心疼的询问：“这一趟花了多少车费？” “妈你老是在意这些细节干什么，我这一趟跟大姊一起，合计着买了不少东西，你跟爸帮我搬运呗。”张谭赶紧给谭明霞找了个差事，躲过盘询。 谭明霞也意识到，在出租车司机这个外人面前，得给张谭留点面子，便没再说什么。不过，当她跟张全顺，从出租车里，一包一包东西往下搬运的时候，脸上表情却不自觉的轻颤起来。 这东西也太多了。 只是粗看一下，就看到了各种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还有五粮液、茅台这样的好酒。最后，还从出租车后备箱，搬了三个电器箱子下来。 等出租车离开后，谭明霞把房门关起来，站在一堆东西中间，怒目而视张谭：“你发财啦！谁叫你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你不知道我们家还欠着一屁股帐啊！” 张全顺在一旁，递给张谭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附和谭明霞：“就是，你这孩子太大手大脚了。” 张谭只好表示无辜：“爸、妈，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再说了，这些东西才花了多少钱，五千块钱都不到。” “五千！你想死啦！”谭明霞一瞪眼。 张谭顿觉头大如斗：“五千不多好吧，妈你知道我《四大名捕震关东》繁体版卖了多少本吗，现在已经卖了两万八千本，卖过三万本是迟早的，这就是十几万稿费收入了。而且我现在又在写《四大名捕会京师》，这本比上一本更好，赚得只多不少，还在乎这五千块钱么。” 一提到十几万稿费，谭明霞原本聚敛的怒气，忽然就泄去了。 儿子能赚大钱，花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五千块钱对以前家里来说，可能是天文数字，所以她咋听张谭花了五千多买这些吃的喝的，就怒不可遏。可经过张谭的辩白，她忽然就醒悟过来，五千块钱对张谭来说，可能就是多写几个字而已。 想到这里，谭明霞自然就没有发火的理由了。 而且她又忽然想到，张谭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们操心的混小子了，儿子长大了，能够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再也不需要爸妈的庇护了。这样想着，谭明霞就感觉到一丝淡淡的伤感，眼眶都变得有些温热。 她狠狠的挤了一下眼睛，将伤感抛诸脑后，然后单手叉腰，用另一只手指着三个电器箱子：“其他的不说，这三个暖气片怎么回事！” “天冷，给房间加热。” “一个不够还买三个？” 张谭快速的说：“你们屋一个，我屋里一个，爷爷屋里再放一个。” 谭明霞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了，然后换了个话题：“那就没买给姥姥、姥爷？” 张谭同样张了张嘴，他想说姥姥、姥爷儿子孙子一大堆，至于轮到他这个外孙孝敬吗，不过很理智的没说出口，而是改说：“你们屋里一个，爷爷屋里一个，姥爷、姥姥屋里一个，至于我，不重要了，你们高兴就好……明天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卖的。” …… 因为张谭回家时，已经是天黑了，所以他大肆购物的消息并未传开，并被母亲极大的保护起来。倒不是谭明霞小气，既然都是为过年做准备买的，当然要等到过年时再拿出来。 唯一例外的是暖气片，当天晚上就给爷爷的屋子里安装上了。 “爷爷，以后就不要烧小煤炉了，煤炉开关麻烦，万一忘了，晚上还容易煤气中毒。就烧这个暖气片吧。” 张贺农很高兴：“好，以后不烧小煤炉了，就用扬扬给我买的暖气片！” 除了暖气片，还有奶粉、麦片、脑白金等等适合老年人吃的补品，张谭也一并带过来了。于是乎，张贺农一高兴，当场就挥毫泼墨写了一幅大字送给张谭。 “大展宏图。” 这是继上一次送的“志存高远”之后，第二幅大字了。 后面还有落款：“辛巳年暮岁、赠吾孙张谭。张贺农书。” 这一次，爷爷没再考量张谭，懂不懂啥叫暮岁了。可能觉得这种问题，对于已经成为作家的张谭来说，太简单了，毕竟大家都是文化人。 不过，张贺农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扬扬，你要不要跟爷爷练毛笔字，我看你钢笔字写的很漂亮。身为作家，没有一手好看的毛笔字怎么行，爷爷虽然算不上什么书法家，真草隶篆都练过，还是可以教一教你。” 毛笔字，这是门功夫活，张谭其实并非不会，上辈子曾经跟爷爷后面学习过。只是后来渐渐的连拿笔的机会都少了，更别说练习毛笔字，早荒废了。 想到寒假里自己不会去打工，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忙着去河里捡冬眠的鱼，赚外快。张谭便点点头：“爷爷肯教我，那就太好了。” 毛笔字也是一门能提高逼格的才艺，张谭又有时间，何乐而不为。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张谭除了走亲访友，跟以前的同学们吹吹牛逼，就是在家里写小说，然后再去跟爷爷练习书法。 书法是个慢工出细活的细致活。 耐心是最重要的。 重活一回，张谭觉得自己的耐心，是有很大的提高的。而且他又有上辈子的一点儿基础，手感找回的很快，一两天后，一手毛笔字就可圈可点了。 这让张贺农惊呼自己的孙子是个天才，将来不成书法大家绝对没天理。 书法大家，这个张谭不太敢想，想成为书法大家不经过长年累月苦练是没法做到的。他练习书法，只是想要博个多才多艺，提升一下逼格而已。 以后出席什么公众场合，挥毫泼墨，多少能增加一点魅力不是。 ―――――――――― 拜求一下推荐票和收藏，数据不是很给力啊！ ------------ 第080章 爆竹声声辞旧岁 2001年的过年，多了很多张谭都快记不起来的年味。 生活水平普遍不高，一年里也就过年能吃好些喝好些，加上生活的慢节奏，过年的确是非常盛大的节日。不像未来，过年也就六七天假期，吃顿饭聚个会，味道早已经淡薄了。而现在，真的是在过年，所有人都欢聚一堂投入其中。 这种年味十足的氛围，张谭十分享受。 唯一遗憾的是，过年前一段时间，去学校拿成绩单，结果他的名次下滑到了第三十九名，降了三个名次。 地理和语文依然是全班第一，数学也总算不是倒数第一了。但物理化学依然雄霸榜尾，政治历史也出现了一点下滑。还是琐事太多，整天忙着各种有的没的，没怎么温习功课，导致别人进步他退步。 这只是小事，张谭并没有很在乎。 况且这份成绩单，在被谭明霞看到后，她并没有如张谭预想中的责骂他，只是叹了口气，跟他说，写作要写，书也还要好好念。 张谭点点头“我会的。” 大松一口气。 于是。 逍遥继续。 除夕很快来临，勤练书法的张谭，参与到了一年一度的写门对、贴春联行动。 老张家这一大家子的对联，都是坚持自己家人手写。 虽然不是书香门第，但爷爷张贺农传自他那教书先生岳父的毛笔字，并没有失传。张谭的三叔、四叔、大堂哥都得了张贺农真传，写得一手漂亮毛笔字。 而写门对、贴春联行动，就是每一年里，老张家最体面的工作，全家祖孙三代男人，都得参与进来，张谭也不例外。 往年的门对子是爷爷负责写大门的对联，三叔负责写里屋的小门对子。今年局面又有了不同，张贺农决定退居二线，交给儿孙辈负责。写大门的对子这个重担，就落到了三叔头上，而小门的对子，张贺农亲自点了张谭的将。 “老三写大门，扬扬写小门，你们打下手。” 安微这边是非常注重宗族，长幼有序，身为一家之主的张贺农，说话就是权威。 而张贺农此举，无疑是确定了张谭，乃是老张家三代子弟中，能中兴家族的不二人选。就目前看来，张谭也的确是潜力无限，有麻雀窝里飞出金凤凰的资质。 如此这般，老张家的男人们行动起来。 大伯翻《春联大全》提供春联内容，大哥裁纸，二哥扶纸，三哥研磨，四叔贴门对，张谭的父亲张全顺拌浆糊，其他小辈也不能闲着，负责运送门对子去各家。 大门的对联关乎一家的门面，所以三叔写得很认真，一笔一划，写一笔蘸一次墨。 张谭就潇洒多了，提起笔来洋洋洒洒个不停。 “虽无山海味，常有鸡鱼香。” “一帆风顺吉星到，万事如意福临门。” “呈祥瑞雪蛇形匿，接福新春马步来。” “扬扬的毛笔字，越来越有锋芒了。”大哥一边裁纸，一边伸头看张谭写字，然后点评。 “笔走龙蛇，半行半楷，肥瘦相宜，连成一片。是好字。”大伯跟着点评。 张全顺也一改往日的好脾气，语气傲然：“就我觉得，扬扬这字，比老三写得更有味道。” 闻言，三叔不爽的抬头：“哎，二哥，负责任的讲，扬扬的字到我的字这个水准，还有一段距离要走。” 四叔刚贴好一副门对，进门就听见辩论，然后凑过来，仔细比较了三叔和张谭的字，笑着说：“二哥、三哥，爸也在这，我公正的讲一句。” “那你讲嘛。”三叔直起腰，等待下文。 张谭则谦虚的客套一句：“我写的字还差得远。” 四叔清了清嗓子：“三哥的字，功力深厚，这一点不是张谭能比得上的。但是三哥你的字太刻板，不灵活，相反张谭的字就比较生动，看起来更舒服。” “是这个道理。”大伯点头。 张贺农也下意识的跟着点了点头。 三叔顿时提高了嗓门：“老四哎，你这就不对了，写字的环境不同，风格就要不同。我现在在写大门对子，不能有一点轻佻，就是要庄重肃穆，才能符合我们的家风。” 大哥哈哈笑：“三叔，我们家的家风是什么？” 大哥的问话，得到了屋子里阵阵笑声，老张家，似乎从未有过“家风”这个词汇。不是书香门第，自然没有什么家风，而且前些年农村都穷得叮当响，掏粪、喂猪、挖野菜、上河堤、修大坝，都是大集体生产，实在酝酿不出家风。 “好了，都不要笑。”张贺农呵斥住笑声，指着三叔和张谭，说，“老三的字就是这个风格，沉稳，希望你做人也能如字一样沉稳。至于扬扬，还要练，什么时候字没锋芒了，你就出师了。” 言罢，又补充一句：“从现在开始，我们家的家风就是读书！你们几个在念书的，都好好念，指望你们考大学也是空，但至少要读书明理，肚子里装的进文化。” 张贺农一言定下了老张家的家风――读书。 屋子里又恢复了热闹。 男人们贴上门对子，挂上五福，再黏上门神，接着就准备烟花爆竹，然后等待开饭。女人们则聚在大伯家的厨房，忙着张罗整桌饭菜，每年的除夕夜都是一大家子在一块吃饭。 七点一到，点燃烟花爆竹，声声炸响中，关门吃年夜饭。 饭菜多到桌子放不下。 而今年桌上的白酒，再不是往年的低档次白酒了，而是张谭特意买回来的茅台。 “乖乖，这茅台喝着就是比一般酒过瘾。”大哥一边喝一边还夸起来。 其实喝得不是酒味，是档次，是氛围。 外面的烟花声，一刻没断过。 在这合家欢乐的时刻。 2001年，轰轰烈烈的翻过去。 再一晃眼，温暖、富足的寒假，也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 …… 这一个寒假，家里因为张谭而发生的变化，天翻地覆。过节的质量直接拔高到了岗集镇先进水准，父母的心情愉悦，笑容常挂脸上。一切都朝向好的方向发展，家里的e时代网吧，更是好得不得了。 整个寒假期间，几乎网吧里就没有空闲过一台电脑。 一个月下来，刨去水电、租金、税费，净利润足足有八万多。这让谭明霞跟别人聊天时，再也不会把“我家还欠着一屁股帐”挂在嘴边了。 现在跟别人聊天，都是“准备去银行贷个款，再开一家网吧”了。 这个年里，在张谭的促成下，家里决定从e时代网吧抽身，去大杨镇新开一家网吧，网吧证已经托关系办好了。大杨镇位于岗集镇北边，隶属于合淝的中市区，尽管还是一个乡镇单位，但毕竟是市里了。 2002年之前，合淝市下辖三县一郊，长沣县、淝西县、淝东县、郊区，以及东市区、中市区、西市区三个市区。 不过再过几天，合淝市就要重新规划行政区了。 国务院已经批准了合淝市新的版图规划，三县还是三县，三个市区分别改个名字，中市区改为庐阳区、东市区改为瑶海区、西市区改为蜀山区，并稍微调整了一下行政区划。 而原本有七十年历史的郊区，正式升格为合淝市的市区之一，包河区。 合淝历史上的三县一郊，正式成为了过去式，现在要说三县四区。 区县制度的完善，意味着合淝市将迎来高速发展时期，隶属于庐阳区的大杨镇，也会高速发展，涌入大量的务工人员，在大杨镇开网吧，绝对有得赚。 而且靠近市区，来往市里也方便。 以后，张谭肯定是要在市区给家里买房子的。农村人入城生活，这是无可改变的趋势，城市的生活环境，的确要比农村方便、舒服。而且房价直到他重生前，也没停止过涨价，钱拿去买房子相对于存银行贬值，至少能保值。 …… 慵懒的寒假过去，冷清的学校重新变得人头攒动起来。 学生们收拾好意犹未尽的心情，准备开始奋斗，张谭也跟随着奋斗起来。他发现寒假这个月，尽忙着被老妈拉去走亲访友，当宝贝一样炫耀了。然后平时又忙着吃喝睡，小说都没写多少字。 《四大名捕会京师》，只是写了第一部6万字的《凶手》，和第二部7万字的《血手》，《血手》刊登在《今古传奇・武侠版》3月期刊上，总第5期。这两部都是寒假之前写的，现在3月将至，稿费都已经寄过来了。 而寒假计划写的第三部《毒手》，才磨磨蹭蹭写了两万多字。 《毒手》是《会京师》系列的一个，计划要写十多万字，张谭准备拆开成两期，一期六七万字，寄给杂志社。结果寒假爽过头了，现在只能多辛苦点，争取早点将稿子赶出来，免得被催稿。 张谭不是那种工作狂，事实上还有点懒散，但重活一次，总要改变一些不好的习惯。至少计划要做的事，不能习惯性拖延，否则整个人会越来越懒散，最后说不定又恢复上辈子那副吊丝样子。 恰在他微微用功时，王从伦来电话了，带来了一个重大利好消息。 “张谭，经过我们杂志社的几次接触，武汗大学出版社，对你的《四大名捕会京师》有兴趣了，希望能跟你谈一谈出版事宜。” ―――――――――――― 原本打算写一点过年的趣味，但略过了…… 在这里说两个群号：老白的书友群258108294，重启高一222978400，两个群都可以进，虽然福利不多，但比较适合聊天打屁。有什么对本书的想法，都可以进群畅谈，老白我大部分时间在线。 ... ------------ 第081章 编辑部 武汗大学出版社对《四大名捕会京师》感兴趣，想要当面跟张谭聊一聊出版事宜。 张谭当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他早就盼望着有出版简体的一天。台弯那边出繁体，这是好事，但毕竟有着一层疏远感，身为大陆人还是更习惯简体版。 况且，鲜鲜文化给稿费太拖延了，这都卖了三万多本，还没支付稿费。让张谭颇为不满意，家里可是还在等着他的钱来开网吧。 “余老师，我要请假，请三天吧。”办公室里，张谭说着。 “有什么事吗？” “呃，我要去一趟武汗。” “去武汗？” 张谭点头：“是这样的，武汗大学出版社，对我的新作《四大名捕会京师》有出版的兴趣，想要跟我当面谈一下出版的事情。老师你知道，这种机会不常有……” “行，老师答应了。”余娜在稍稍震撼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这样重要的机会，的确不应该错过，老师支持你。张谭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 “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是坐火车去吗？” “不是，坐飞机去。” “哦，一定要注意安全。” 对于谈话这么轻松愉悦，张谭也是蛮意外的，不过自从上次跟校长聊过之后，学校对他真的很宽松。 请假过后，张谭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包。 他只打算在武汗呆三天，跟武汗大学出版社聊个半天，再去《今古传奇》杂志社逛一逛，剩下两天就是纯粹旅游了。三天时间，天气还寒着，完全不需要换衣服。所以，背个包，带着笔记本电脑，就ok了。 牙膏牙刷毛巾之类，当然是去宾馆里弄。 他是在晚上去了机场，买的是凌晨的飞机票，到武汗正好赶上天亮。张谭没怎么坐过飞机，毕竟以前没什么钱，出门顶多是坐动车。唯有一两次，是飞机票打折，才去了新桥机场，坐飞机去外地出差。 目前新桥机场还在政府的文件规划中，尚未落地。 合淝现在的机场是老机场，骆岗机场。骆岗机场不是国际机场，只能飞国内航班，不过未来好像扩建过一次，通过国家验收，可以飞国际了，当时首轮国际线路，张谭记得很清楚，是飞韩国的首都首尔。 为什么记得清楚，因为当时确定国际航线的时候，正赶上韩国棒子，把韩国首都的中文名，从汉城换成了首尔。 当时张谭看新闻后，十分不爽，认为棒子这是欺师灭祖，连老祖宗都不认了，铁了心要脱离中国的影响。 总之，在机场的候机大厅用笔记本码字，一直码到广播响起登机提示，张谭才背着简单的单肩包，按照服务人员的指示，排队登机。 …… 在微微曙光中，张谭走下了飞机。 远远就望见有人高举着牌子。 当然，这不是来接他的人，他来武汗就没人接机。虽然电话中，王从伦表示要派人来接机，但那只是客套话，张谭也很识趣的拒绝了。反正机场有出租车，打个出租车，一车就到了《今古传奇》杂志社。 到了杂志社的楼下，张谭并没有着急电话联系王从伦，而是买了份早点，一边吃，一边闲逛。 等吃饱喝足才掏出电话。 很快，王从伦亲自从楼里走下来，是个中年眼镜男，头发微微有点秃顶，笑容满面：“你就是张谭吧，你好你好，欢迎来武汗，欢迎来我们《今古传奇》，我是王从伦，我们电话聊过不止一次两次。” 张谭也赶紧握住王从伦的手：“王主编，你好你好。” “我们就先去编辑部吧，编辑部里的编辑都想见见你本人。” “好啊。” 七拐八拐，就到了《武侠版》编辑部。 编辑部的面积并不大，相反还有点狭小拥挤，编辑们的办公空间很寒酸。王从伦将张谭领进来后，就一一为张谭做了介绍。 李秋雨、独孤我然、忽如寄、碧晚枕、楚天落、任语桥、墨书白，等等等等。 这个介绍让张谭了解经常跟他有联系的几位编辑，同时也粉碎了他对美女编辑的期待，对，就是那个曾经采访过张谭的碧晚枕，本名徐丹的女编辑。 当初张谭想要对方爆照，对方矜持着没爆，让张谭好一通遗憾。 现在，遗憾没了，只能说是失望了。 就一普通大龄女青年，戴着一副眼镜，本人远没在网上那么伶牙俐齿。好在长得不咋的，但性格挺开朗：“谭张，你本人比我想象中要帅很多哎。” “是么，我以为你会以为，我本人比你想象中要差一点呢。” “怎么会呢。” “呵，难道我在网上营造的洒脱放荡不羁风格，没能让你联想到白马王子之类？” 碧晚枕哈哈笑说：“我只联想到油腔滑调的假道士，就是《宝莲灯》里面骗只小猴来耍的假道士。” 张谭脸一黑，没想到自己在网上的形象，竟然是这么的不堪。1999年的《宝莲灯》堪称是中国动画电影的一部史诗，里面的假道士，是梁天配音。一段经典的台词，就是那段说唱形式的饶舌歌。 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我不发愁。 缝纫不说真心话，马屁拍得他腿抽筋。 老虎嘴上卡点油，东南西北我混饭吃。 坑蒙拐骗最拿手。 伴随着《宝莲灯》的巨大影响力，这首说唱被广为所知，张谭至今都还记得这首歌是怎么说唱的。 在编辑部开了一阵玩笑。 同时也熟悉了一下编辑部是怎么运作的，以及编辑们要干的事。接着就跟王从伦进了办公室，详细的说起了写作、出版的事情。 “《四大名捕会京师》的反响，比《震关东》大很多，在你和其他作者作品的影响下，我们杂志的销量，节节攀高，目前突破了月发行十万本。张谭你在大陆武侠小说圈子里，可以说声名鹊起。” 张谭挑了挑眉：“互利互惠，我拿稿费，能获得读者认可，帮到《武侠版》提高销量，这就很好啊。” “是的，这很好，哈哈。”王从伦笑了笑，转而说，“杂志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说说出版吧。我跟武汗大学出版社的李炜副主任，因为有业务上的往来，互相认识。我向他推荐了《四大名捕会京师》，他也看过了，表示很喜欢，所以才想拉你谈一谈。” 张谭忙客套的表示感谢：“多谢王主编提携。” “提携算不上，你出书出名，我们《武侠版》也能收获名声，谈不上谁提携谁。当然啦，目前只是跟武汗大学出版社，有一个出版的意向，《四大名捕会京师》还没写完，后续的稿子，李炜还要跟你本人亲自说说。” “这是应该的。” “行，中午我已经安排好了饭局，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顿饭。” ------------ 第082章 分歧 “小老弟年轻有为啊，韩敬明在你这年纪都没你这个本事，《四大名捕》写得不错，有血有肉，是一篇好武侠。” 在武汗某家饭店里，张谭见到了武汗大学出版社的副主任李炜，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看上去白净儒雅，但说话的时候，却满口的江湖气息，看样子也是常跑场面的。 至于韩敬明，张谭也听的多了，很多人都把他跟韩敬明相比，认为张谭是韩敬明第二。 张谭不认识什么韩敬明，他只知道韩寒和郭敬明。 而且也无意去当什么韩敬明第二，他张谭就是张谭，没想法去做别人的复制品。当然场面上，别人是拿着韩敬明第二来夸他，他也不好意思去反驳，权当没听见，一笑而过就好。 “感谢李主任的夸奖，我就是喜欢写武侠小说，能入得李主任的眼，非常荣欣。” “小老弟谦虚了，能写得出这样的作品，一般人做不到。老王他们杂志上，写武侠的作者那么多，我能看入眼的也就你这一部《四大名捕会京师》。其实上一部《四大名捕震关东》也不错，但是剧情稍微薄弱了一点。” 王从伦笑着插了一句：“李主任，《四大名捕震关东》是张谭的练手作，在台弯出了繁体版，已经卖了三万多本，说句大实话，第一部就能卖到这个成绩，只有一个道理可说，作品质量过硬！张谭的才华是没疑问的，这部《四大名捕会京师》更上一层楼了，你们出版社要是出版，不会亏的。” “《四大名捕会京师》是不错，我们也有意向出版这部小说，但细节方面，还是要再商量，对吧，我们对彼此都要负责任。”李炜打了个哈哈，没直接答应出版。 张谭端起杯子：“李主任说的很对，在商言商，这是必须的。李主任，我敬你一杯，很高兴能跟你一起吃顿饭，聊这个出版的事情。” 李炜和张谭碰了一个，喝了一口酒，然后转头对王从伦说：“张谭这个小老弟，有意思啊，会说话，成熟得很。” “张谭虽然年轻，但为人很成熟，没有一般少年人的浮躁。”王从伦说话的语气很感慨，张谭和他认识的年轻人，有很大的不同，不急不躁，成熟稳重。 只要不看他的脸，都会让人误以为是跟一个成年人在说话。 事实上自重生以来，张谭已经多多少少让自己更年轻化，说话不要那么老气横秋了。 当然也没有刻意去装嫩，就是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处事热血一点，不要去算计太多，像年轻人一样，思想不被拘束。至于别人对他的看法，张谭并不在意，这个世界上神童多的是，自己行为只是成熟点而已，再突兀又能突兀到哪里去。 总不能因为他早熟，就被国家捉去当小白鼠一样解剖了吧。 在饭桌上，张谭熟络的跟李炜、王从伦交谈、喝酒，推杯换盏好一阵，大半斤酒就被三人个喝了，酒精上头，大家都带了点儿兴奋劲。 李炜将外套脱掉，随手仍在旁边的椅子上，伸手指指点点说：“《四大名捕会京师》我听老王说了不少后续的大纲，小张，你自己再说说，准备写多少字？” 张谭的酒量还不错，目前依然清醒：“《会京师》一共有五部，分别是凶手、血手、毒手、玉手和会京师，凶手和血手已经在《今古传奇·武侠版》上刊载了，加起来十三万字，毒手大概有十二万字，玉手和会京师都是六七万字，一共是四十万字左右。” 李炜点点头：“四十万字是吧，这是个长篇了，一册出十万字，能出四本。” 王从伦见他终于主动说起出版，便敲边鼓说：“国内武侠市场潜力巨大，港台名家的武侠，版权竞争太大。现在就需要优秀的新人作品来开拓市场了，签了《四大名捕会京师》，你们武汗出版社就能先吃螃蟹。” “话是这么说，但是，签约出版，这个问题还得好好合计。” 王从伦笑说：“李主任总要拿出来个章程，是不是。” 张谭也说：“王主编说的没错，李主任，武汗大学计划怎么出版《四大名捕会京师》？能尽快给个章程出来吗，我现在还是学生，都是请假过来的，想要尽快搞定这一切。” “哎呀这个。”李炜摸了摸下巴，“出版社出版武侠这一块，都是我在负责，出不出，我的一句话。出，我是肯定想出的，《四大名捕会京师》对我的胃口。但是稿费怎么定，版权怎么算，出多少册，这都需要讨论。” 王从伦咳了一下：“那么，一个一个讨论下来吧。李主任觉得稿费应该怎么算？” “我们这也是试水第一本武侠，都在摸索中，风险很大，我觉得，一次性买断小说的简体版权怎么样？”李炜试探着问。 张谭不动声色的问：“李主任准备出价多少买断？” 出版的稿费一般有两种支付方式，一种就是像张谭《四大名捕震关东》繁体版那样，按照销售数字拿分成，一种就是李炜说的买断，按照字数的多少一次性支付稿费。 这两种方式张谭都不会拒绝，只要价格合理的话，他写书就是拿出来卖钱的。 不过，接下来李炜的报价，让他眉头直皱。 “十万怎么样？” “十万？李主任开玩笑吧？”张谭眯着眼失笑，“我上一本《四大名捕震关东》，十六万字，繁体版，卖了三万多本，稿费就拿十三四万了。我这本《四大名捕会京师》计划写四十万字，稿费十万太少？” 王从伦也直摇头：“李主任，张谭在我们杂志连载，是千字两百，这部小说连载结束，稿费能拿到八万多元。出书了才拿十万稿费，的确太低了一些。” 李炜脸色不变，哈哈笑起来：“开玩笑，开玩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这样，十五万，一次性买断简体版权，如何，十五万不是小数目了吧。出版简体的风险很大，你们也知道现在盗版太猖獗，正版书很难有大突破。” 从十万涨到十五万，张谭感觉到一股恼怒，这稿费涨和没涨有何分别。 《四大名捕会京师》不是只有十六万字的《四大名捕震关东》，这一部要写四十万字，结果价钱跟繁体版的《震关东》差不多少，实在是很没诚意。 虽然张谭不太看中钱，大老远从合淝坐飞机过来武汗，首要就是想要出简体版，只有出了简体版，才能让他感觉自己真成了个作家。 只是再怎么迁就，也不可能被十五万的稿费就打发了。 而且这个价格，连谈判的诚意都欠奉，《四大名捕会京师》不是烂大街的小说，这是经过张谭润色的经典小说。 “李主任，我们继续喝酒吧。出版这事，以后再谈。”张谭觉得自己在“十五万”上面讨价还价，都是对经典的侮辱，干脆别谈了。 出版社也不是只有武汗大学出版社一家，总会有识货的出版社，无非是多等一段时间而已。 见张谭不想谈了，李炜顿时有点脸上挂不住：“我说小老弟，做人不能太贪心是吧，老哥我来是诚心诚意谈出版，十五万，一个新人能拿到这个价格，你去哪找。” “我出过书的，李主任。” 李炜语气中带着一丝敷衍：“你出的是繁体版，能跟简体版比？台弯市场开发了多少年，大陆市场才开发几年？年轻人就是不懂事。” 张谭没好气的说：“那我宁愿等几年再出书，等市场！” 眼见谈判还没怎么开场，就要不欢而散，王从伦忙打圆场说：“李主任、张谭，来来来，一起走一个……要我说啊，买断谈不拢就不谈了。李主任怕风险，张谭你觉得亏了，我们就换一种方式，版税分成吧。” _______ 感谢“无悔灬年华”的10000币打赏。 感谢“十夜帝”、“书友150330083544078”的1888币打赏。 感谢“啊去你妈的”、“骚年李大白”、“自强不息的蜉蝣”、“六狱天魔”的打赏，感谢法则、才不是大神呢、大中华联邦、z~上线、留得青山、盏空向天歌、穿天喉、涨贱无痕、书虫zwj、张朝yang、zero0707、请叫我书友001、落秋中文、九角戏、pind、小鬼敲门、丢失的彼得潘、宁歌/――、流逝o囝、肥肥小仙、摒情、书友150707080753665的打赏。 ------------ 第083章 阿猫阿狗 “版税要怎么算？” 张谭此时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这次来讨论出版的事宜，就是一场谈判，谈判当然就是你来我往，都想占最大的便宜。 所以，他试着抛开无谓的自傲。 自从写书赚钱后，张谭多多少少有些飘然，感觉自己变得了不起，是个人物了，便总想着别人也要把他当个人物，当成名人来对待。 换言之，他心态失衡了，有了所谓的偶像包袱，不自觉就膨胀起来。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就像是上辈子张谭喜欢混迹的斗鱼直播，那些个有了几万粉丝的主播，自我膨胀后，在镜头里面装逼，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甚了，让人恶心。张谭当然不希望自己也变得这样。 所以在发觉了自己有点膨胀后，他果断的改正，让自己的心态更加的平和。 别人瞧不起你，那就努力做出成绩，让别人看见，无需怒意盎然，气坏的是自己的身体。就像现在，谈不成那就歇菜，谈成了那就愉快，没什么好让自己生气。都三十岁的大叔了，不能让自己的荷尔蒙主导了理智。 张谭退了一步，又有王从伦居中调和，场面上的气氛很快就恢复了热络，又是一阵推杯换盏，把一斤白酒给喝干了。 王从伦接过张谭的话，问李炜：“张谭在台弯出繁体版，鲜鲜文化给的是百分之十三的版税，李主任你看呢？” 李炜吧唧了一下嘴：“百分之十三啊，这分成比例有点高啊，说实话，我来之前，仔细想过这个稿费的问题。我当时想的是买断，既然买断不行，就只有版税了。我们武汗大学出版社，跟很多作家合作过，给的有高有低，但对于新人作者，尤其是风险比较大的种类，并不高。” 沉吟了一会，李炜说：“要不我出这个价，百分之三，小张觉得怎么样？” 张谭一口菜差点没噎着，半天才说出口：“台弯那边百分之十三，你们就给个零头？” “我们大陆的市场不成熟嘛。” “再不成熟，购买武侠小说的读者基数，摆在这里。我们有十二亿人口，一万个人中有一个人买了，也有十二万的销量。事实上喜欢看武侠的读者比例，不可能一万人中才出一个，一千人中有一个，还只低不高，这是一百多万的大市场。” “你要考虑到盗版，盗版市场比正版市场活跃太多。” “盗版就是占了九成市场，也有十多万的空间留给正版。” “计算市场购买力，不能这么简单的计算，而且，说实话，武侠读者基数是庞大，但真正有购买欲望和购买能力的，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低很多，出版这一行，不好做啊。” 张谭有一次按耐住被侮辱的心态，举杯示意：“按照李主任这样说，世道如此艰难，我们就真没谈下去的基础了。” “基础还是有的。”李炜也端起杯子，话语一转，“事实上出版社那边承担风险能力是有的，主要还是我本人信心不足，你知道，风险和利益，这是一对姐妹花，对吧，哈哈。” 张谭眉头一挑，看了看王从伦。 王从伦转过头去，拿起筷子给李炜夹了一只虾：“李主任爱吃虾，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虾。” …… 图穷而匕现。 张谭猜到了李炜话里有话的意思，风险和利益，显然说的是，他承担了风险那么就得收到利益。 王从伦显然也是明白李炜的意思，但怕张谭不明白，于是借着给李炜夹虾的举动，告诉张谭，李炜想要吃点儿……回扣。 回扣这种事，张谭很厌恶。 但是人在社会漂泊，这种事也是难免。不过再怎么去迎合，他也学不会场面人的虚与委蛇，趁着年少轻狂，干脆挑明了：“李主任最高能给到多少分成？如果分成谈妥了，我又该转多少给李主任你？” 张谭是带着心底的怒气说出来，说得干脆，丝毫没遮掩。 李炜笑哈哈的没正面回答：“小老弟这话说的，什么转不转的，我也是为出版社打工，要你转什么。” 王从伦咳了咳，从桌上起身，笑着说：“我去拿瓶酸奶，暖暖胃，酒喝多了胃不舒服，你们继续聊。” 等他一离开，李炜立刻收敛了表情，伸出一只手掌：“出版社那边，我说了算，从六到十，甚至十五我都能给。不过你是新人，稳妥起见，我可以折中一下。我们先出一本，一万册是指标。卖不足一万册我让出版社给你百分之六版税，超过一万册就是百分之十，如果超过三万册，百分之十五。而且后面继续出书，都是百分之十打底的版税。” 过两万册，就是百分之十五，这稿费不少。 张谭觉得李炜多少还是有些诚意的，便意动了：“那李主任要多少？” 李炜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才不紧不慢的说：“对半吧，你写书、我出关系，公平得很。” “对半？”张谭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在狂奔。 “怎么样，新人这个价不少了，一般情况下，出版界的版税率都是六到十之间。你是新人，之前我说的，给你百分之三都是你赚。现在让你卖到三万本，就拿七点五，你赚大了。” 顺了口气，张谭说：“李主任要太多了吧，少点怎么样，超过三万本就是大赚，我起码要拿个正常的百分之十才对吧。” “你拿百分之十，那我不就剩百分之五了？小老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百分之五可不少，我不觉得我的书就只能卖三万册，否则还不如十五万买断。给你百分之五，已经很多了好吧，几万块钱，顶普通人两三年的工资。” 李炜眯着眼：“小老弟不够意思啊！我是看在你人不错，书写得也不错，能长久合作下去，才给你划个对半的价，一般人想在我这里拿对半，都是做梦你知道吗。人要懂得知足，巴多嚼不烂。” “我要百分之十也算过分？”张谭压感觉自己的怒气快要压不住了，李炜太贪了，张嘴就是一半，这是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啊，“我在台弯，拿的是百分之十三。” “台弯是台弯，别混为一谈，百分之七点五都是我让你，知道吗，年轻人不要太清高，眼光放长远一点。” 张谭摇头：“李主任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你拿出一个诚意的价，我们愉快合作，如果非要这样强人所难，我没办法答应。” “小老弟你怎么弄不明白是吧，现在，你想要出书，就要通过我，懂吗，给你七点五是够给面子了。换了一般人，我拿你百分之十，你屁话也不敢放！”撕开伪装的李炜，说话不是一般的嚣张，拍着桌子就骂起来。 张谭的火蹭一下冒出来，双手抱胸冷冷的说：“那我正好不是一般人！” “你要想清楚！”李炜伸手指着张谭，目光阴沉，“机会不是天天有，今天出了这个门，你就别想再出书了，我耐心是有限的。” “我就是不出书，也不想肥了你这种货色！” 李炜瞪着眼：“你妈逼，你有种！” “嘴巴放干净点，别把自己太当人物，出版社不是你一家。” “好，我今天就放个话在这儿，全武汗你绝对找不到第二家出版社帮你出书了。别以为靠上王从伦，他那点关系能为你找到出版社，我李炜在出版这个圈子混了这么多年，哪家出版社都得给面子！”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很幽默，你是文化部的官员？还出版圈子都给你面子！你不会以为世界上只有武汗有出版社吧？” “出版社是多，没王从伦替你牵线，你大可试一试！你要知道，你算个什么玩意！” 哐当！ 张谭当场就把椅子给抄起来。 被人骂了，张谭可不是缩卵的人。 正要抄板凳干一架，这时候，出包厢去拿酸奶的王从伦忽然推门进来了，上前就拉住了张谭，忙着劝架。 显然他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眼看场面失控才不得不进门。 李炜也被张谭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敢再多呆，一甩袖子，起身就走：“老王，以后不要介绍一些阿猫阿狗给我，耽误我时间！” 刚拉开门，张谭的椅子就挣脱出王从伦的阻拦，飞了过去，嘭咚一声砸在门上面。但是因为被王从伦拉偏了一点，没砸中李炜，让李炜趁机跑了。 想追出去，又被王从伦死死抱住：“张谭，张谭，别冲动！把人打坏了不好！” 狠狠地深呼吸一口气，张谭才把怒气压住，给了王从伦一个难看的笑容：“没事，我晓得。” ------------ 第任084章 请赵主任喝茶 虽然最终被王从伦拉着，张谭没跟李炜干起来。 但张谭一肚子的火气却没办法压下去，价格谈不拢张谭并不在乎，但是对方实在是欺人太甚，几次以侮辱人的价格来糊弄他也就罢了，竟然狮子大张口一下子就要一半的版税作为回扣。更在最后，骂他不算个玩意。 这让张谭忍无可忍。 长这么大，他就不是个能忍辱负重的人，就算是公司老板敢骂他，他都敢当场掀桌子，何况是一个出版社的神马副主任。 这口气不出，张谭念头绝不通达。 他信奉的不是什么君子之道，不是神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让他就知道一个道理，姑息才会养奸。 李炜这种人，你越是忍着他，他就越猖狂。 出版界吃回扣竟然一张嘴就是一半，这种狮子大开口的态度，绝对是吃过不知道多少次回扣，才惯养出来的。新人作只要一开始怂了，立刻就被吃得死死地，然后恶心循环继续下去，下一次，这群吸血鬼，吃得更凶。 所以，张谭一直觉得，人就得学会小人的那一套。 “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你敢开口要回扣，我当场就敢给你举报了。 及时除恶才是扬善，敢伸手当场就剁下去，下次他们再伸手就要仔细掂量掂量了。拖延只会换来越来越坏的情况，未来社会怎么有那么多碰瓷、讹诈的情况，就是一开始源头没止住，到后来日积月累让情况崩坏。 张谭不想认怂，也不想来个神马“以后成名了、再来打脸”的戏码，他只想现在就念头通达。 换言之，张谭一般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 …… 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张谭沉默不语。 一边的王从伦，还在说着宽慰的话：“你也不要太放在心里去，李炜这种人，不跟他合作就不跟他合作，换一家出版社也是一样……” 具体王从伦在说什么，张谭没仔细听。 他忽然想到，在饭局上看，王从伦应该是很熟悉出版界这些情况的。想到这里，张谭夹了一口已经凉了的青椒千张，问：“王主编，武汗大学出版社，在煳北影响力很大吧？” “这个啊。”王从伦沉吟了一下，说，“武汗大学出版社，是教育部直属的全国重点大学出版社，也是全国高校文科教材出版中心，拥有很多类型刊物、著作的出版权。煳北很多小出版社，都是挂靠在武汗大学出版社下面。在煳北出版界，的确影响力不小。” “那竞争呢？有没有能跟它竞争的出版社？” “能竞争肯定是有的，武汗出版社就不输武汗大学出版社多少，不过武汗出版社主要从事政经法方面的出版业务，两家业务并不算太重合。尤其是，一般出版社对武侠小说，并没有太大的出版兴趣。” “也就是说，那个李炜，还真有本事让我在武汗这边，没出版社敢帮我出书？”张谭皱了皱眉头。 “差不多吧，不过出版社国内这么多家，他李炜才能伸多长的手。只是在煳北武汗这一块，他能干涉到，出了武汗，他就没办法了。不过话说回来，出了武汗，或者出了煳北，我们《今古传奇》有联系的出版社就少了，没办法替你牵线，出版会比较困难。” 王从伦说完，叹了叹气，对自己牵线搭桥失败，有点感慨。 李炜狮子大开口。 张谭也不肯服输。 这弄的…… 随即，他又想开了，心说：“出书的计划看样子是黄掉了，不过也好，以后张谭就安心在我《今古传奇・武侠版》上写稿算了，省的他整天想着出书出书。能出繁体版已经不错了，比一般作者赚钱够多了。” 王从伦有点自嘲的想法，张谭无从了解，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没放在出版小说上面。 正在钻研自己的计较。 眼神里闪过若有所思的想法，张谭忽然问：“武汗大学出版社，也不是铁板一块吧，总有跟李炜不对付的人吧，他不过是个副主任，不可能一手遮天。” “这是肯定有的，大出版社内部，斗争非常激烈，不过你也不要对出版抱太大希望。李炜是分管出版这一块的副主任，人品可能差点，但手腕子不错，别人插不进来手。”王从伦误以为，张谭想要曲线救国。 “总要试一试。”张谭来了精神，“王主编，你对武汗大学出版社既然熟悉，帮我引荐引荐吧。总有看李炜不顺眼，或者盯着李炜这个位子的其他副主任之类，我从他们那里想想办法，说不定就成了呢。” 王从伦想摇头，但最终没拒绝：“难度有点大，不过你既然想试试，我就给联系一下。” 随即，王从伦就掏出手机，翻出来一个号码，一边拨打，一边对张谭说：“我打的这个号码是武汗大学出版社的办公室副主任赵世杰。出版发行这块的油水比较大，以前赵世杰跟李炜争过，但是没争赢李炜，不过李炜赢得不光彩，赵世杰一直不服气。” 出版社的办公室副主任，也就相当于打杂人员的总管这个级别，属于冷板凳。油水肯定没办法跟出版发行这一块比，赵世杰能服气才怪了。 张谭不禁对这个赵世杰多了几分期待。 不过，他也没对心里的计划抱什么太大的希望，武汗不是他的主场，他一个小小的作者，一没人脉二没能力，想要对付李炜，有点扯淡。 但是，不试试，张谭心里不爽。 …… 对于王从伦的邀请，赵世杰很快就答应了，他一个坐冷板凳的办公室副主任，实在没多少饭局的机会，难得有人请客，焉有不去之理。 当天晚上，在一家大饭店里，张谭见到了赵世杰。 随后双方在王从伦的介绍下互相认识。 对于张谭年纪轻轻就写书了，赵世杰还是挺好奇的。不过说到出版，赵世杰就只能摇头，说爱莫能助了，这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 对于这个结果，张谭一点失望的情绪都没有，他让王从伦联系赵世杰，本身就不是为了出版。 赵世杰的摇头，他只是笑笑而已。 一顿饭就这样慢慢的吃完了，饭桌上，赵世杰虽然不能帮忙，但还是表示了对李炜这种蛀虫的气愤，帮着骂了一阵。 于是张谭也气呼呼的骂了一阵。 有李炜这个大家都厌恶的人存在，多少让饭局气氛热络了不少。 吃过了饭，彼此礼貌的交换了电话号码，就散了。 张谭付完账，对牵线搭桥的王从伦表示了感谢，然后客气的拒绝了王从伦为他安排宾馆的想法，准备自己去找宾馆住。 而在王从伦离开后，张谭第一时间，就掏出手机，给赵世杰打了过去：“喂，是赵主任吗，我小张、张谭啊……哎对，是这样的，我想请赵主任喝杯茶，刚才王主编在，有几句话我不好意思说出来……不是出版的事，是别的……对对对，感谢赵主任给面子。” 成功将赵世杰约出来了，张谭长长舒了口气。 感觉自己的行为，就跟电视里那些背地里搞阴谋的坏蛋一样。 只不过电视里的坏蛋是对付好人，而他准备对付一个装逼的吸血鬼。 “不知道这个赵世杰，有没有魄力，有魄力就轰轰烈烈干个大的，把狗日的李炜弄下去，没魄力就……写封举报信，恶心恶心李炜。教育部直属的出版社，都有党委、纪委，我实名举报，他们应该多少会查一查……” ------------ 第085章 就是任性 张谭不喜欢吃亏，是个当场就敢跟老板掀桌子的人。 但并不代表他很莽撞，相反，张谭颇有心机，懂得审时度势。 真要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或者是翻脸后自己吃亏很大，他都会以忍耐为主。不过，他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已经得罪了李炜，让他没办法立刻出版小说，那就没什么好顾及的，抄家伙干就是了。 再损失又能差到哪里去。 抱着这样的心思，张谭才选择在武汗大干一场。 当然，太高深的阴谋他也玩不好，也就具备一点蛮干精神。将赵世杰约出来喝茶之后，张谭没怎么废话，直接说：“赵主任，李炜这个人，太不像话了。请我商谈《四大名捕会京师》的出版事宜，结果张口就问我要回扣，一半的回扣。” “是不像话。” 赵世杰喝着龙井茶，美滋滋的砸吧嘴附和，他觉得吃喝一个小孩子的，有点不地道。但是转念一想，对方可不是一般小孩子，而是半年多稿费就拿了十几万的大牛，自己几年工资加起来都没他赚得多。 便多了种吃大户的心安理得。 小年轻嘛，吃他大户，然后顺着他说两句不疼不痒的话，也就行了。 这年头，打拼来打拼去，不都是为了一口吃喝吗。 看到赵世杰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张谭有点不满意，感觉对方不是干大事的材料，不过既然已经约出来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反应给你们出版社上面，赵主任能不能帮我反应？” “哈？”赵世杰惊了一下，又慢慢的恢复平静，“唉，按理说，李炜他犯得这种错误，很严重，必须严惩……但是呢，这种事情是要讲证据的，饭桌上的口头话语，当不得真，而且你们没有谈成，没有金钱交易，难办啊。” “难道武汗大学出版社，就放任李炜这样败坏出版社的名声，侵犯出版社的利益？赵主任，你就忍受得了这样的人，负责出版社的出版和发行？”张谭的挑拨离间，并不高明，反而有些过于刻意。 不过，赵世杰只是摇头叹了叹气，不知道中了离间计还是识破了离间计：“小张啊，各行各业都有灰色地带，李炜他做的这些事，就是灰色地带。抓个现行，弄他没问题，但是要动这个蛋糕，就不容易了。” “赵主任能给我说说吗，我想知道更细一点。” “也罢，你还年轻，又是有才华的作家，我就给你讲讲出版这门道。”赵世杰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武汗大学出版社，怎么个说法呢，本身并不做武侠这一块。李炜做的，不过是倒卖书号罢了，渠道方面还真不如其他几个出版社，。” …… 2002年，网络小说刚刚冒出头，市场还是以实体出版为主体。只是市场还不是那么规范，盗版的横行也就不说了，书号同样买卖断绝不了。 国家对出版是严格规定的，涉黄涉暴涉政都有严格的要求，出版社出版书籍，需要耐心细致的完成三审三校等方面工作，才能发放书号。这就导致了，出版一本正规刊物，需要的人力物力很大，并不是每家出版社都这个资质和能力。 很多出版个人和书商，手里都有着一些作品，却申请不到书号（isbn），就是书封底的那一串条形码。 没有书号，这本书就是非法的。 国家有规定，严禁书号买卖，可是要出书，却申请不到书号怎么办？尤其是很多人还指望着出书搏名，为个人今后考评职称做准备呢。于是倒卖书号就成了屡禁不止的现象，很多正规出版社都参与了倒卖书号的交易。 这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因为有足够的利益，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通过赵世杰的叙述，张谭对出版，有了一个比较模糊的概念。 李炜之前帮他出书，就是倒卖书号的一种。 并不是武汗大学出版社真的要出版武侠，而是李炜牵线，从武汗大学出版社拿到书号，然后让一些小出版社或者小书商来出版，这样，绕过规则之外打通出版关节。 换言之，也就是挖公家的墙角，只是这个挖墙脚，公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出版社也要过日子，不捞点夜草外快进补，在这个全国大下岗的时代，连工资都发不出去。李炜无疑就是这样一个，替出版社倒卖书号的人，游走在灰色边缘。 “所以说，你向上面检举，效果不大，这碗饭大家都在吃，砸了谁都不愿意。李炜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就是这么个原因，所以哎，小张啊，不是我不帮你，是大环境如此，没得办法！”赵世杰说完之后，长长的感慨了一口气。 他想到了，或许当年他败给李炜，就是李炜敢倒卖书号，给出版社挣钱，而他不敢。 听了赵世杰的话，张谭也是沉默许久。 他现在才真正明白，李炜到底有什么底气，说要在武汗封杀他。原来是个倒卖书号的掮客，凭他这个关系，在武汗或者说整个煳北出版界，大概真能结交很多书商，利益勾连，一般人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有这个底气，才敢一口气就要一半的回扣。 不过，就是再有底气，张谭也要弄一弄他！ “赵主任，李炜就算有上面人罩着，但是，盯着他屁股底下位子的人也不少吧？他这些年干这个，肯定没少吃回扣，你也知道，他敢要我一半的回扣，还觉得吃得少了，说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对别人岂不是吃得更多？出版社能有他吃得肥？” 赵世杰回答的时候，有股酸味：“是不少，但是也只能盯着过眼瘾，斗不下去他。” “事在人为，也许串联串联就能弄他一弄呢？斗下他，以后你们不都可以喝汤时，多加两块肥肉。” 赵世杰眼神一亮，但是很快就暗淡下去：“没把握的事谁愿意得罪人。” 张谭看得出来，赵世杰有点心动可，便加把火说：“人赃俱获算不算把握？” “人赃俱获？” “是啊，抓他个吃回扣的现行，总该没人能保得住他了吧。” “这是得撕破脸了啊……哎哟，还是太冒进了，而且，我只是个办公室副主任，他就是倒了，也轮不到我吃肥肉。”关键时刻，赵世杰又萎了。 魄力不足。 这是张谭对赵世杰的评价，连撕逼都不敢，难怪坐冷板凳。而且目光也短了点，没肥肉吃就不敢动手了，要是张谭来做，管他能不能吃到肥肉，反正都冷板凳坐穿了，干嘛不搏一搏，先把李炜撵下去，再运作运作，说不定这位子就到手了。 当然，这只是张谭心里的嘴炮，吹个牛逼谁都会，真做起来就难了。 赵世杰萎了也属于正常。 “还是得抛点鱼饵。” 当下，张谭一合计，就说：“赵主任，你看我的《四大名捕会京师》怎么样？李炜能看上，说明市场前景不差，而且我前一本练手的《四大名捕震关东》在台弯卖了三万多本繁体书。现在《今古传奇・武侠版》上面，我的小说也是连载最火的，有没有前景？” “当然有啦，你小张才华横溢。”赵世杰闷闷的点头。 他虽然对张谭认识比较浅薄，但想来能被李炜看中，又被王从伦看中，写小说的本事没话说。 “如果我说，把李炜弄下去之后，我希望能让赵主任帮我出书，本来李炜能拿的利润，只要赵主任做成了，我都可以转给你呢？一本书，赚个几万块钱，绝对不成问题，《四大名捕震关东》在台弯那小市场，就给我赚了十好几万！” 财帛动人心，挑拨离间不成功，只能重赏出勇夫了。 张谭本就不看重钱，只是气不过李炜狮子大开口，外加狗眼看人低。宁愿拿这个钱砸他，也不愿委曲求全。 无他，有钱就是任性。 况且，第一本简体书《四大名捕会京师》火了，下一本恐怕就是别人求着他出书了。这一次，权当是扔了一块敲门砖。 ―――――――――――― 今天更新迟了点，后面还有一更。 这段情节有点毛糙，处理的不是很好，老白再斟酌斟酌，争取圆好这段剧情。 另外，这周日就要上三江推荐了，希望兄弟们能大力支持老白三江票！ ------------ 第082章 拿捏 跟武汗大学出版社的商谈并不顺利。 事实上，是有点受辱。 前来饭局的是出版社的一位副社长，叫陈良军，中年秃顶瘦高个。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等酒过三巡，气氛烘托起来，出版的事也就随即进入了谈判。 即便是喝了有半斤白酒，脸红脖子粗的陈良军，依然死死咬在买断十万元，或者版税5%上面不松口。并且，言语中还不断示意张谭，要给他吃回扣，买断最少要三万的回扣，版税的话，要1%的回扣。 更可笑的是，陈良军只是打着武汗大学出版社的幌子，倒卖书号给小出版商来出版《四大名捕会京师》，根本不走正规出版流程。 “去哪个出版社出版都是一样的，只要有渠道，还怕卖不出去？” 陈良军说话的时候，用手抠着牙齿缝塞进去的菜叶，抠出来后，直接在桌边擦了擦，继续说：“现在愿意出版武侠小说的出版社，没几家，我们出版社同样不出版这个方向。只有普通的小出版社，才愿意买个书号，出版武侠。” 王从伦脸色有点难看，这顿饭是他撮合的，本以为能好好谈出版，谁知道竟然闹出这个么乌龙，陈良军根本就没带诚意过来。 “陈社长，这个怕是不好吧，倒卖书号，被查出来要罚款的。” 陈良军满不在乎的说：“老王你放心，小张你也放心，这种事大家都在做，又不是我们一家在搞，真要罚款哪家出版社首尾干净，屁股底下都是屎。” 张谭闷闷的说：“你这跟盗版没什么差别吧？版税才5%，还得让出去1%，有点寒酸，我在台弯拿的版税是13%，这比较起来，差距太大了吧陈社长。” 陈良军嗤笑一声：“港台出版市场，跟大陆不一样。说实话，在这边，就是给你光明正大盗版了，你又能怎样？小张，不要好高骛远，我跟你合作给你的条件，已经是很高了。你非要向港台看齐，怎么不向欧美看齐呢，要知足，懂不懂。” “跟我预期差距这么多，怎么能知足。” “哈，我发现你小子挺搞笑。”陈良军从鼻子孔里哼出一声笑，拿筷子指着张谭，“年轻人啊，尽想着一步登天，这可能吗？人要贵有自知之明，不要写了点文字，就尾巴翘上天了，真把自己当大文豪！算了，也吃得差不多了，下午我还得去出版社开会。这个价我就撂在这了，想通了，不当文豪了，再给我电话。” 说完，陈良军剔着牙走了。 张谭坐在座位上没有起身去送，王从伦倒是去送了送，回来后就看到张谭一张脸阴沉快要滴水了。 此刻。 张谭心里窝着一团火。 陈良军狮子大开口，贪心不足也就罢了，但话里话外处处透露着莫名的优越感，把张谭看成了乞讨他施舍一般，还话里话外满是嘲讽，一点也不把张谭放眼里。 真以为张谭会求着他出版！ “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就是不出书了又咋样！”一想到刚才陈良军拿着筷子，无礼的指着自己，张谭就火大。 最近身体荷尔蒙分泌旺盛，差点就没忍住，想要将他的手给剁了。 “心里不痛快？”王从伦回到座位上，给张谭倒了杯酒，“走一个。” 张谭端起杯子，跟王从伦碰了一下：“老王，你说这陈良军是太过于自我感觉良好了，还是我张谭看着年轻像个好糊弄的愣头青？” “这个嘛，你的确太年轻，陈良军有点看轻你。再一个他们估计也是霸道惯了，整天买卖书号，拿回扣都拿上瘾了。也是怪我，没早点看清陈良军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扯出版社的虎皮倒卖书号。” “也不能怪老王你，是我自己太心急出版，让人当凯子拿捏了。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老王帮我联系出版社……今天这事，也给了我一个教训，人不能太膨胀，在台弯那边卖出一点成绩，就以为这边也能顺风顺水。” 张谭一口干了杯里的白酒，火辣辣的直从喉咙延伸到胃部。 他酒量还不错，小半斤白酒下肚，还保持着清醒。甚至在酒精的刺激下，大脑格外的思维活跃。 被陈良军这么一番侮辱，他暗暗的记下了这个仇，迟早早回场子。 同时，也看清楚了自己现在的膨胀心态。 他是活过一回的人，天然带着超越时代的自信。 自从写小说发表在《今古传奇》上面，又得以出了繁体版，大卖三万多本。不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回到家里，都被奉为骄子。不自觉间，就有点飘飘然了，感觉自己变得了不起了，是个有头有面的人物。 总想着别人会把他当成名人对待，要把他捧着，捧得高高的。 换言之，他的心态失衡了，有了偶像包袱、大牌脾气。 这不好。 庆幸的是，这一次在这里受到的侮辱，让他豁然醒悟，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过于自满。重生也不代表着世界会绕着他转动，没做出本事别人一样轻视、侮辱。既然明白了，以他成年人的心性，自然能够判断正误，加以改正…… 张谭的一番话，让王从伦更高看了他一眼，他本以为张谭会迁怒于他，谁知道张谭竟然懂得从自身找问题，这比大多数人都更要成熟。 很难想像张谭才十五岁，哦，已经过了一年，十六岁了。 王从伦不觉笑了笑：“我要是你这么大，有这番成就，我早不知道我自己姓什么了。说句心里话，老哥我真羡慕你，年纪轻轻就闯出这么大成绩。要不了多久，就不需要我来给你牵线搭桥，那些稍微关注了港台书市的出版商，就会主动找上你来！” “我现在看开了，不着急了，吃了一次侮辱，我心里憋着一股火，泄不出去！”张谭夹了一筷子千张，狠狠的咀嚼，“不要给我找到机会，给我找到了，迟早要这个陈良军难看！” 王从伦开了个玩笑：“想泄火，吃过饭我带你去泡三温暖怎么样，有特殊服务的，保证泄火。” “别，我正经人。”张谭勉强笑了笑。 他的火，是一种憋屈，亟待奋起爆发的一天。 “以后，不能再游手好闲混日子了，不混出个人样，是个阿猫阿狗都敢给我脸色，随意拿捏我！” 暗自咬了咬牙。 张谭想起了小时候装逼的名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 ------------ 第08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千年之际，中国的出版行业，充斥着大量的盗版，以及倒卖书号行为，各种吃回扣更是无需赘述。这都是教育部、文化部、宣传部、新闻出版总署等部门，明文禁制的行为。只不过，有明文却无禁制。 盗版横行，有些地方甚至盗版产业链还受到地方政府的保护。 而倒卖书号，也同样猖獗，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书号就是isbn，是一本书封底的条形码，记载着这本书的信息。有书号的出版物才能上市发行，没有书号的书，只能当作内部资料，禁制售卖。 新闻出版总署对涉黄涉暴涉政是有审核规定的，审核工作会下放给正规出版社，譬如武汗大学出版社这种。 出版社对一本书完成了三审三校工作、编排校印环节，确保没有违规之处，才能发放书号。 这项工作耗时耗力，一般出版社没这个能力和资质去为大量出版物三审三校，尤其是一些自费出版的刊物，以及通俗小说之类。 但一些书商需要靠通俗小说赚钱，一大批科研、学术专家，又要靠出书来完成职称考评，这就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利润空间，于是倒卖书号现象愈演愈烈。同样滋生了无数陈良军这种靠着倒卖书号、吃回扣的掮客。 吃出了一脸肥油，吃出来了优越感。 仿佛不靠他别人就没法出书了。 遇到哪些急着弄书号出书的人，陈良军或许还真能敲骨吸髓，一口咬下来一大块血肉。只是遇到了张谭，张谭不是要求着别人出书，而是平等做买卖。他写作卖才华，别人出书出渠道，大家合力赚钱。 现在来了一个中间商，一个吃回扣的掮客，还指着他骂他不知天高地厚。 这简直就是打张谭的脸。 叔叔可忍，婶婶也忍不了。 随后两天里，张谭在武汗随意的逛了逛几个景点，看了看长江。然后夜晚里，就躲在宾馆里，写了一份举报信。 实名举报武汗大学出版社副社长陈良军，吃拿卡要，倒卖书号。 举报信是寄给出版社纪委的，这种教育部直属的出版社，都是国有企事业单位形式，有党委、纪委部门，管着员工纪律。 尽管知道一封举报信，根本无关痛痒，伤不了陈良军。 但张谭的目的只是恶心一下对方，同时也留个引子，以待日后功成名就之后，回来找茬。现在他动不了任何人，不等于成名后也不行，到时候的一句话，分分钟教出版社做人！ 事实也如张谭所料。 他的举报信寄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等他回到了合淝，联系王从伦帮他打听，打听的结果，陈良军依然好端端的做着副社长，整天开会赴饭局。 “先得意吧，这笔帐留待日后再说！” …… 抬头向前看。 从武汗回来的张谭，尽管脸上又恢复到了一贯的懒散与淡然，但发呆混日子消磨时间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上课的时候，听课要认真了一些。而其它时间，除了运动，大部分都忙着埋头写小说。 朱云飞已经没办法再教授他更高深的音乐知识了，好在张谭现在已经懂得谱曲，剩下吉他和手风琴需要日积月累训练。 总而言之，张谭奋进了。 他以前觉得重生后，时间大把可以浪费，但现在却亟待出人头地，混到高处。不可否认，随着写书以来，他的视野被很大程度的拔高了，曾经小人物的悠闲想法，已经不再适合他。不管他如何界定，他接触的和即将接触的人，都不再局限于普通人。 他长成了大鱼，小鱼塘住不下了。 “终有一天，我会告别这平淡的普通人生活吧。” 从笔记本上书写的《四大名捕会京师》大纲上抬起头，张谭看着窗外，打打闹闹的学生，莫名有些感慨。 自重生以来，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并不是很有野心的人。生活只要潇潇洒洒，平凡一点又有何不可。但他终究还是生出了野心，或者说释放了自己的野心。之前这半年，他都有些莫名的恐惧，戒备着这个新的世界。 然而仔细观察，这个世界，和上辈子又有何区别，一样的逃不脱肮脏与腌臜。不能逃脱就必须努力适应，要想不被别人拿捏，那就得具备别人拿捏不起的资本。 道理无外如是。 “探长，你有没有发现，最近高一二班的周程程，都不怎么走这边了？”曹玉传单手托腮，摆出一副思春的造型。 张谭收敛了浮想联翩的思绪，应付的摇头：“有吗？” “当然有啊，我好久没看到她了。” “见到她又有个毛线的用啊，你一不敢写情书，二不敢表白，就连做朋友都害羞，见面了还不是空气。” 曹玉传突发奇想：“要不然探长你去把她旁边那个女的，叫刘璐瑶是吧，把她泡上，我不就机会出来了吗。” 如果是之前，张谭肯定会跟他好好的吹嘘扯淡。 但现在人生正需要奋发，于是张谭没好气的说：“多用点心在学习上。”然后继续埋头书写《四大名捕会京师》的大纲。 他下个月的稿子还没写好呢，得抓紧。 …… 主席他老人家说过，中国是一个大国——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不愁没有回旋的余地。 张谭在武汗出版的事儿黄了，准备沉下心来写作，不去着急操心出版的事了。但是事情却主动找上了门，煳南人民出版社主动联系了张谭，希望能出版《四大名捕震关东》。 不是张谭想出书的《四大名捕会京师》，而是他的练手作《四大名捕震关东》。 “你们想出版《四大名捕震关东》？”张谭有些惊疑的问，吃一堑长一智，他有些谨慎。 “是的，我们从台弯书市了解到，你的小说卖得很好，因此想要出版简体版。” 张谭的反应有些平静：“哦，这样啊。” “能坐下来谈谈吗？” “我现在还要上学，去不了外地。” “没关系，我可以去找你，我之前联系过了《今古传奇》杂志社，知道你是安微合淝人，你可以给我一个具体地址，我这就动身去合淝。” 听到对方要过来合淝，张谭之前的平静，顿时被冲散了。 对反显得很有诚意。 似乎有戏！ “那好，我的地址是合淝市长沣县双墩镇，你到了双墩镇，给我电话，我直接去找你就好了。” “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张谭还有点晕乎。 这就是所谓的：“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 第084章 风向 才挂断煳南人民出版社那边的电话，王从伦又打了过来。 自然是恭喜张谭，武汗大学出版社这边才黄掉，那边就有人主动找上门要帮他出书。同时也告诉张谭，与出版社商讨出版，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打电话询问他。 张谭感谢了王从伦，觉得这个主编人真不错。 为了他的事，帮了很多次忙。 除了舍不得给他涨稿费，别的真没话说。 夜晚。 张谭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床尾的空地上，一台暖气片正烤着热风，让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这个出租屋，已经被张谭彻底的改造了一遍，住着十分舒适。只有这样的居住环境，才能勉强提供良好的休息环境。 以往，躺在床上，yy一会人生巅峰，很快就能入睡。 这一晚张谭反而翻来覆去有点失眠。 对于煳南人民出版社的出版意向，他有点不踏实。 惊喜于对方竟然主动找过来，尤其是在张谭刚刚受辱灰心的时候，这令他分外的激动。另一方面，又有点担心，万一明天见面后，对方和那个陈良军一样，打着出版的幌子，其实是吃拿卡要呢？ 辗转反侧，纠结满肠。 不过很快张谭就放弃了纠结，而是从床上坐起来，用力的甩甩脑袋：“我管那么多干什么，是送钱还是抢钱，都得见了面再说。来抢钱的，我直接拿卫生纸甩他一脸，让他擦擦屁股。来送钱的，好酒好肉招待！” 快刀斩乱麻，理清楚了思绪，张谭心情一阵通透。 兴之所致，抱起了桌上的手风琴，要趁着夜色弹唱一区。摆好姿势，一手拉动风箱，一手弹起键盘，阵阵悠扬的乐声，飘满小屋。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这是朱云飞用来给他教学的一首老民歌《我的祖国》，很多老民歌的词曲都非常的优美，虽然没有流行歌曲适合传播，但静下心来的时候，能够更深刻的感受到音符的美妙。 朱云飞喜欢用老式民歌来教学，张谭也喜欢演奏这些民歌，觉得很有意思。 特别是手中弹乐器，嘴里唱民歌，这种逼格，感觉高大上的没法说。 相比较而言，流行歌曲适合赚钱、出名，但逼格略微低了点。 同时民歌也非常适合练嗓子。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和平的阳光。” 一曲民歌演唱完毕。 张谭这才美滋滋的躺下，去梦中幽会周公的女儿了。 梦中。 他意气风发的签名售书，一排排粉丝长龙高举着他的小说，疯狂呐喊。 人生何等快意。 …… 第二天下午放学，张谭才接到对方打来的电话，说是到了合淝市，正在往双墩镇赶去。 张谭索性就跟曹玉传说了声，让他留点神，如果余娜晚自习来问，就说自己有事不能来了。反正学校对他是越来越放松了，晚自习请不请假都无所谓，余娜也不经常坐堂。 随后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双墩镇。 先在理发店里，把他的卡尺寸给打理了一番。 理完发，对方也到了。 是两个人。 一个叫王国华，出版社的副主任，中年男；另一个叫吴海，是王国华的助理，年轻男。 “王主任，吴助理，先去吃饭吧。” “好好好。”王国华有点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张谭，你的父母没有来吗，我这一次来，时间比较匆忙，不能在合淝呆时间长，想快点跟你父母把出版的事情商谈好。” “哦。”张谭点点头，“没事，跟我说是一样的，我能做得了主。而且我之前已经跟几家出版社谈过，具体的价位，心里也有数，只要合适了，直接就能签约。” “这样不行，我问过《今古传奇》杂志社，你还没到年满十六周岁，我们不好跟你直接签合同。” “那我们先谈，谈成了签合同的时候，我再让我爸代我签字，好吧。” 张谭是个未成年人，在签合同方面，是有限制的。不过，合同法倒也没有规定未成年人不能签合同，只要未成年人具备适应合同规定民事活动的能力与智力，签署的合同就具备法律效率。而对于出版这项民事活动，张谭并无不适应之处，可以签合同。 与台弯鲜鲜文化签订的合同，就是张谭签约的。 当然，非要要求由监护人代理签署，也是可以的。 听张谭说会让他爸代为签约，王国华这才点头：“那就好，我可以跟张谭你放心的谈了，对了，真不需要叫你父母过来，一起谈出版的合同？” “不需要。”张谭猛摇头，一点没有未成年人的自觉，心理年龄三十岁大叔，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己对自己负责。 而且再去把爸妈找来，也很麻烦。家里正在申请贷款开网吧，天天要去跑手续，又还没从e时代网吧抽身，两头都忙得很。 就这样，在张谭的肯定要求下，王国华才接受了，可以跟张谭直接谈出版。 中间难免有很多客套话。 而张谭成熟的举止，渐渐的让王国华收敛了对他的轻视，把他当成了可以真正谈事情的对象。晚饭没有喝酒，所以很快就吃完了饭，然后开始进入正题。 其实也没谈多久。 毕竟只是一本十六万字的武侠小说，该怎么出版怎么支付稿酬，都是有例子可循。这些年，内地的出版社，也陆续出版过几次港台名家的武侠小说。买断的很少，大多是都是按照10%版税支付的稿酬，只有几本新出并且抢手的作品，才能享受更高的版税价格。 王国华打算以6%的版税作为稿费，出版《四大名捕震关东》。 而张谭想要提高到10%，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现在还不具备名家的名声，便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以五万本为界限，低于五万本就拿6%，超过五万本则拿10%的版税。 内地市场与港台市场不太一样，购买基数大但盗版也多，而且的定价也要低一些，五万本是个可以当作分水岭的标志。 超过五万本就说明，差不多有了港台名家的水准。 两个小时后，关于《四大名捕震关东》的出版，基本上达成了一致，只等明天，张谭把父亲喊过来签个字，就成了。 没办法，王国华坚持要跟张全顺签合同，张谭只能随他。 谈完了出版，张谭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带领王国华、吴海，找了一家环境比较好、价钱还不错的小旅馆住下。 接着又聊了一会，张谭很好奇，为什么王国华是想要出版《四大名捕震关东》，而不是《四大名捕会京师》，虽然《会京师》还没写完，但连载的部分，明显质量更高，剧情也更精彩。 王国华回答的很有意思：“我知道你还写了《四大名捕会京师》，我也问了喜欢看武侠的一些人，都说写得好。不过说实话，我自己不是很懂武侠，我负责提出版社拉业务，然后自己从中间拿提成。出哪本书，主要就是看风向。” “风向？” “说了也不怕笑话，我就是看港台那边的风向，什么书在那边卖得好，我就在内地卖什么。《四大名捕震关东》在台弯卖得好，在内地卖得肯定也不错。《四大名捕会京师》还在连载，港台那边没反响，我就不敢卖了。” 张谭失笑：“原来如此。” 归根结底，卖书也是卖个名气。 ... ------------ 第085章 压力山大 卖书，尤其是卖一些通俗类的小说，像是言情、武侠、玄幻这类，读者都喜欢看作者，像是言情，读者喜欢买饶雪漫和明晓溪的，像是武侠，读者喜欢买金古黄梁温的。没有一个招牌，书就不好卖。 所以很多盗版商出书，都喜欢把不出名作者的书，按在知名作者名下。像是张谭上辈子，因为看过郭敬明的《幻城》，感觉还可以，于是慕名去买了郭敬明的《幻界》、《幻影》、《幻境》。当时真是读得如痴如醉，对郭敬明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结果后来知道了，才豁然明白，神马郭敬明的《幻界》、《幻影》、《幻境》啊，分明就是小分队长写的《超魔杀帝国》。 连郭敬明都有人冒充，就更别提租书店那一排排黄色封面，写着黄易名字的各种小说了。 所以王国华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四大名捕震关东》在港台卖得不错，又在《今古传奇・武侠版》上火热连载过，属于“证明过自己”的小说。《四大名捕会京师》还在连载中，还没能证明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张谭都有理由兴奋，出了第一本，第二本还会远吗。 和张谭的兴奋相同，在岗集镇办贷款手续，刚刚请银行和信用社的几个领导吃过饭的张全顺，也兴奋不已。 因为饭局上，张谭忽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让他明天去帮他签一份合同，出书的合同。煳南人民出版社要帮他出版《四大名捕震关东》的简体版。 听到儿子要出简体书了，张全顺既惊喜又欣慰，他多少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儿子的繁体版书卖得很好，出简体版顺理成章。 不过因为是在饭局上接听的电话，张谭出版小说这事，便被饭局上的人听见了，都来询问他究竟什么个情况。 于是张全顺好整以暇的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儿子，写了本武侠小说，去年在台弯出版了繁体，卖得非常好。这不，煳南人民出版社找过来了，要帮他出简体版，让我明天过去合淝一趟，签一下合同。” “啥？张老板你儿子都出书了？”岗集信用社的社长，立刻惊呼出声。 “张老板不厚道啊，这么大事也没跟我说过，对了，你儿子多大？”农行行长，同样连连惊呼。 张全顺矜持的端杯子，敬了一下酒，说：“我家小子今年快满十六周岁了，他从小就喜欢写写画画，我们也忙着很少关心他。” 在家里，张全顺是个闷嘴葫芦，尤其是不善于跟儿子交流。但在饭桌上，他却多多少少有些活跃，随着现在网吧生意越来越火，底气越来越足，说话嗓门也越来越大。 桌子一圈人，全都望着他，张全顺借着酒劲，拍了一下桌子，继续说：“谁知道去年，他不声不响就在《今古传奇・武侠版》杂志上发表了小说，千字两百，当时带回家稿费的时候，我跟他妈都懵了，你们知道稿费多少吗？” “多少？”众人异口同声。 张全顺伸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姿势：“七八千块钱！一个月写的小说，赚了七八千块钱稿费。” “我的天，这比我大半年工资都高啊！” “不得了了，他十六岁侠们，一个月就挣七八千块钱？”说话的是桥安社区的主任，他是过来配合张全顺跑贷款的。 而侠们这个词，是合淝方言中小孩子的意思，主要指较大一点的男孩子。 “七八千还是前面第一月挣的，他一个月写六七万字，能挣小万把。我家之前开的e时代网吧，钱他拿了一半。”张全顺半真半假的吹嘘。 每个父亲都有望子成龙的愿望，而张全顺无疑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实现这个愿望。既然儿子有本事，做父亲的当然要好好的吹嘘一番，所谓“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道理如此是也。 “那他出书又是怎么搞的？” “出书是台弯那边的出版社，看上了他写的《四大名捕震关东》，就帮了出版，是繁体版的，在内地还没得卖。年后出版社来了一次信，说是在港台那边卖了三万多本，是按照销售数字给的稿费，三万多本就得给十多万人民币！” “十多万？”农行行长不敢置信的说，“这也赚太多了吧，有这十几万，张老板还要从我们这里贷什么款啊，让你儿子给钱就是了。” 张全顺摇头：“是赚了一点钱，但是出版社付款时间比较拖延，我家小子的稿费现在没到手，还得等那边出版社结了书款。现在开网吧就是争分夺秒，贷款快一点。所以，刘行长、陶社长，这次贷款，你们二位多费心哎。” “这是必须的，上面搞这个农村小额贷款就是扶持个体户嘛。而且，你家小侠们有这大本事，贷给张老板，我们是放一百个心的。” 就这样，原本是张全顺求着别人办事，饭桌上也是要巴结一点行长、社长等人，结果祭出儿子出书这个大杀器，一下子就成了众星拱月的焦点。 轮到别人奉承他了。 这年代，大家对能出书的人，是很佩服的，认为这是文化人。不像未来，自费出书的越来越多，什么人都可以出本书，作家身份大掉价。再加上网文的冲击，作者这个行业，基本不再拥有什么光环了。 一顿饭，吃得张全顺是浑身舒坦。 回到家中，兴奋跟老婆谭明霞说起这事，又把谭明霞给乐得睡不着觉。当时就打了电话给张谭，询问出书简体版的事情。 也幸好是大晚上，否则以谭明霞的性子，不出几分钟，一大家子、左邻右舍全都会知道。 …… 第二天一大早，张全顺就穿上了过年时张谭给他买的西装，打扮一新，头发也洗了一遍，然后梳了很顺的三七开，手上脸上都擦了点大宝。 “下车别忘了拿东西，给扬扬的东西你记住了！” “知道。” “合同要看仔细，看不明白就别忙着签，打电话回来，我让大哥他们帮你一起想。” “知道。” “坐车别睡着了。” “知道。” “还有……” “有完没完！” “行了，赶紧去吧。” 在谭明霞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张全顺出门坐车去了。原本谭明霞也想去，但是网吧这边走不开，只能让张全顺单独去。 中巴车一路颠簸，张全顺的思绪也跟着起伏飘荡。 他想了很多很多，都是关于儿子张谭的。儿子越来越有本事了，做老子的，已经开始跟着沾光。这当然是令人兴奋的，可想到别人家都是父亲为儿子挣个诺大家产，自己却靠着儿子，开网吧那也是儿子的主意，未免怪怪的。 当然，依靠儿子这并不丑，别人想有个好儿子还没有呢。 只是随着儿子越来越独立，成功来的又这么突然，让他有时候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难免患得患失。 最后，汽车到站时，他脑海里的思绪也随即定格。 “做大文豪的父亲，压力山大！我也要奋发了！” ------------ 第086章 挥一挥衣袖 张谭是在上午九点多，接到了张全顺。 然后带着张全顺和出版社的两人，一起做摩的三轮车去了他在双墩中学旁边的出租房。 “来接我干什么，不上课怕是要耽误课业。”张全顺说。 “没事。”张谭摆摆手，“不耽误这一天半天的。” “张哥还在操心张谭的学习？张谭这写小说的本事，比考大学出来找个工作强多了。”王国华笑着说。 张全顺忙谦虚的说：“写作这事必定不算稳定。” “爸，我很稳定的好吧，写小说对我来说，就跟吃饭喝水没什么区别。念书对我来说就难了，考重点我是没这个天赋了，上一般的大学，其实跟不上也没区别。未来的大学生会越来越不值钱的。” “不管怎么说，有个大学文凭，以后在社会上就是一份保证。上了大学，再多考几个证多学几门技能，技多不压身。” 张谭不再多说了。 他想说通父母，最好让他辍学。 但短时间内是没办法说通了，父母的观念跟他的观念，有很大的碰撞。他是重生的人，大学对他并无多少吸引力，仅仅是有点遗憾上辈子只上了大专、没上成大学而已。但父母则对大学抱着一种很狂热的心态。 似乎小孩子不上大学，就是人生的大错失。 这很符合农村的宣传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教育向来被大家看成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国传承几千年的文明，教育都是重中之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所以，张谭暂时的沉默了。不过车厢里并未沉默，王国华跟张全顺聊得很投机，助理吴海也能偶尔插几句。 不知不觉就到了出租房。 开锁进门，看着家电齐备的两间屋，张全顺眼睛都瞪大了。他一直以为儿子在学校的生活，过得很幸苦，谁知道儿子不但不住校，反而在校外打造了一个金屋。这小日子过得，比在家里还消闲。 “什么时候在外面租房子了，也不跟家里说声。” “开学没多久吧，事实上爸你去学校看过学生宿舍，就理解我为什么要出来租房子了，十二个人住一间，臭鞋臭袜子能熏死人。当初宿舍还是瓦房，下雨都漏雨。而且宿舍人太多，吵闹不安静，我没法写作。” 张全顺顿时说不出话来，想想也是，写书最重要，人太吵怎么能写书。 王国华打量了屋子一圈，啧啧称赞：“张谭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暖气片、热水壶、洗衣机、笔记本电脑、打印机，哎，这是吉他和手风琴？” “我报了学校的音乐班，学点音乐。” 张全顺又是一阵惊讶：“你还学音乐了？” “嗯，兴趣。” 王国华好奇的问：“学会了吗？” 张谭随手拿起吉他，拨弄了几下，就是一段很熟悉的旋律，俄罗斯的《喀秋莎》。然后又换了手风琴来显摆，同样是《喀秋莎》，用手风琴弹奏出来的乐声，比吉他悠扬多了，一听就能听出来，这是经典的《喀秋莎》。 “多才多艺！”王国华竖起了大拇指。 张谭笑了笑：“爱好广泛而已。” “学这个音乐，要花不少时间吧？”张全顺问。 “一周两个晚自习。” “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见张全顺并没有很反对，张谭打算跟父亲好好谈谈艺术生这个方向，不过现在不是合适时间，至少要先把合同签了。 随后，大家就在屋子里，检查合同。 煳南人民出版社没少出版通俗小说，因此合同都有范本，在范本的基础上稍微修改修改，就是一份条理清楚明细的合同了。 张全顺看合同看得很仔细，每一条都争取问清楚，一来一回花了一个多小时，确保没有什么不合理的条约，这才以张谭的监护人身份，在合同上签了字。随后又把户口本、身份证等影印文件，夹进了合同中。 王国华随身带有单位的公章，盖上章，一式两份，正式生效。 煳南人民出版社与张谭签署《四大名捕震关东》出版合同，合同规定，稿费以阶梯版税率计算，售出数字不足5万本，支付6%版税予以张谭作为稿费，售出数字超过5万本，支付10%版税作为稿费。 同时，起印数字为1万本，以6%的版税率作为提前支付稿酬，加印后稿费补充到标准金额。 也就是说，张谭这本《四大名捕震关东》交给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最少有一万本的版税收入进账，多卖多得。 这和台弯出版有点不同，内地出版一般会提前支付一部分预期稿酬。 收起合同，王国华伸手和张全顺握住：“合作愉快，等我回去后，出版社开会决定好小说定价，第一时间会把稿费汇过来。” “好的，合作愉快。” …… 签完合同，也就中午了。 张谭带众人去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田园饭店吃中饭。 老板跟张谭很熟，打招呼很热情。 “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张全顺不明所以的问。 张谭便说：“我在这里订了餐，一般中午和晚上都是在这吃。” “都在饭店吃……”张全顺无语了，这生活质量，亏他和谭明霞之前还担心张谭在学校营养跟不上呢，感情儿子吃得比谁都好。 张谭蹭了蹭下巴：“毕竟我现在正在长身体。” 张全顺也就是感慨一下，并未反对：“也对，长身体的时候，是应该吃好一点。” “人挣钱了，不就是为了衣食住行吗。老张，用张谭他们年轻人的说法，这个叫懂得享受生活。”王国华笑着说。 “是啊，生活好了，的确没必要再委屈自己，该吃好就吃好。”张全顺赞同的点头，喝了口小酒，缅怀说，“哎呀，现在的生活真是一天天变好了，我们小时候，天天上河堤抬土，累个半死，吃还吃不饱，晚上睡觉时候，就想着能吃两大碗白米干饭多好。” 王国华跟张全顺差不多年纪，也有当年的颇多感慨：“可不是吗，以前是真苦，碗里面连个油花子都看不见。就是平时多挖了点野菜叶子，还得先让家里养的两头猪吃饱了……别说，当时真羡慕大肥猪，能吃能喝能睡。” “养着两头猪？那王主任家当时过得还可以啊。”张谭说。 “哪是我家养的，是帮生产队养的猪，过年杀猪就只能分点槽头肉（猪脖子肉），腌成腊肉，或者灌几根香肠。猪头肉猪蹄膀都被镇上肉联厂收购了，轻易吃不到的。” 一顿饭就这样在忆苦思甜中结束。 生活或许有这样那样的困扰，但国家在进步，大家的生活水平都在提高，这是非常明显的。吃过饭后，王国华和吴海匆忙走了，他们还得下午的赶火车。来得快，走得也快，挥一挥衣袖，带走一份合同。 张谭的一颗心也落了地。 终于出版简体了！ —————————————— 上次的感谢名单因为删了几个章节，被一起删除了，特在此补上。 感谢“无悔灬年华”的10000币打赏。 感谢“十夜帝”、“书友150330083544078”的1888币打赏。 感谢“啊去你妈的”、“骚年李大白”、“自强不息的蜉蝣”、“六狱天魔”的打赏，感谢法则、才不是大神呢、大中华联邦、z~上线、留得青山、盏空向天歌、穿天喉、涨贱无痕、书虫zwj、张朝yang、zero0707、请叫我书友001、落秋中文、九角戏、pind、小鬼敲门、丢失的彼得潘、宁歌/――、流逝o囝、肥肥小仙、摒情、书友150707080753665的打赏。 —————————————— 这是本次的感谢名单。 感谢“自强不息的蜉蝣”、“我什么也不懂”、“啊去你妈的”的1888币打赏，感谢看不透你瞳孔的底色的588币打赏， 感谢一笑几多愁、庸人不扰2、皮公子、道之音、访问者占位符、睡醒到拉萨、腹黑小鱼、白菜豆腐花汤、时宁cinnou、吃饱喝好想二嫂、爱吃烧鸡的兔子、办公自动化、屈静明、宁歌/――、君公主、法则、无字3014、~残~风~、zero0707、留得青山、rjjwo、处下、大中华联邦、忽然天好蓝、tintinghj、翎钥歆1号、（小新好）的打赏。 —————————————— 此外，老白上三江了！ 希望大家能给老白投几张三江票，三江票的投票方式是：进入电脑版网页→从首页目录栏找到“三江”频道→进入三江频道找到“点击领取”字样领取三江票→拉到三江频道最下面，选择《重启高一》点击投票。 再次拜谢！ ------------ 第087章 与众不同 2002年的公历3月，合淝还飘了一场鹅毛大雪，将路面掩埋在皑皑的白雪下。 张谭喜欢抱着吉他，坐在音乐教室里，当着六个同学的面前，弹唱那首经典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门口的中巴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是留在双凤湖畔难舍的情结。” “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 “忘记了窗外的北风凛冽，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吉他声陡然激昂起来，张谭的眉毛颤动着挑起，还有闲心逸致冲旁边露出崇拜眼神的女同学，调笑：“把耳朵捂起来，接下来的歌词有点少儿不宜。” 女同学们就咯咯的捂着嘴娇笑。 在娇笑声中，张谭干净的嗓音，拔高了许多个音阶：“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一曲歌罢。 哗啦啦的掌声响起来，即便听众人很少，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热烈。女同学崇拜的不要不要的，男同学嫉妒的不要不要的。 女同学甲手捧下巴，扮可爱状说：“谭哥，这真的是你自己写的歌吗，好厉害啊！” 女同学乙手握粉拳：“真好听。” 女同学丙有点儿小害羞：“歌好，吉他弹得好，唱得也好。” 张谭感觉自己挺无耻的，竟然要在几个同学面前博取虚荣……不过，看到小女生崇拜的样子，真的挺过瘾。 丫骨子里还是很傲娇的。 “那什么，小试牛刀，随便写了写。”张谭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这首歌是他的原创，反正那谁刀郎也没办法从另一个世界冲过来告他。 女同学丁发花痴的开玩笑说：“张谭你好帅，我感觉我已经爱上你了。” “唉，帅也是一种罪过的话，我已经罪无可恕了。”张谭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和嘴唇，有点底气不足。 他今年十六周岁了，嘴角的绒毛快要变成胡须了。 加上这半年来的营养充足，个头猛蹿的同时，嘴角绒毛也越长越长，又有点舍不得刮掉。因为胡子是越刮越长还越硬，他不想小小年纪就得天天用刮胡刀刮胡泡什么的。虽然上辈子他胡子本就旺盛，有络腮胡的趋势，但现在能晚点刮胡子，还是应该晚点刮胡子。 反正现在还小，接触的也都是豆芽菜，不指望能找到对象，形象也就没那么重要。 况且他自信才华就足以征服任何女生了。 再不济，嘴角这一圈黑乎乎的绒毛，还是可以扮深沉的。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嘴上有毛办事牢靠！ 这也是成熟的标志。 …… 这一段时间，张谭过得充实，除了胡子有损形象，一切都在朝向好的方向发展。 繁体版《四大名捕震关东》在港台地区大卖三万两千本，前后印刷了三次，总共需要支付张谭税后五十三万多元新台币，按照汇率，折合人民币十三万六千多元。当然，鲜鲜文化那边还没把全部的书款收上来，所以稿费支付得拖延一阵子。 在《今古传奇・武侠版》四月刊的截稿日期前，张谭终于是把第三部《毒手》的上篇六万字稿子寄了过去。稿费没涨，还是千字两百，能换一万多的稿费。仅靠在杂志上连载，就月入万元，其实已经很可以了。 此外最渴望的简体版，也成功的签约了，煳南人民出版社已经为《四大名捕震关东》定价23.5元一本，起印一万本，按6%版税支付了一万四千一百元稿费，当然，这是税前，需要张谭自己去交税。 张谭最讨厌的就是交税，交出去的都是血汗钱啊！ 而且，交完了税，老妈就会来电话催款，钱在张谭的口袋里还没捂热，就被要走了。老妈还美其名曰，是为张谭以后娶媳妇存的老婆本。 “娶媳妇，有点早啊，法定结婚年龄是22周岁，还得再等6年。” “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见一位合适的，能让我心动的女生。” “上辈子交过几段短暂的男女关系，都没撑过一年，几个前女友，除了这双手，其她人长什么样子我都快忘记了。茫茫人海中，还会再相遇吗？即便是相遇了，恐怕也没什么好继续认识，人生是一道选择题，选择了一道也就意味着拒绝了另一道。” 有时候，走路的时候，张谭就会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 小燕子不是说了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雪后的阳光很好，但积雪融化时，气温格外的冷，冻手。 张谭往教室赶去，路上，撞见了单独行走的刘璐瑶。 “你好啊。”张谭双手插在口袋里，腋下夹着课本，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刘璐瑶也抬头露出好看的微笑：“天冷你还穿这么少啊。” “冷吗？” “你不冷？” “你看我像是很冷的样子吗？”张谭缩着脑袋反问。 刘璐瑶不明所以：“你看上去就是很冷啊。” “是么。”张谭皱眉思考了一下，“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冷，不行，我得回去加件衣服，先走一步啊。” “哦。” 被提醒的张谭，火线往回跑去，准去回出租房，在外套外面添加了一件羽绒背心。 刘璐瑶站在主干道上，看着张谭跑步的背影，忽然觉得头顶的眼光，格外的明亮晴朗。张谭是一个很迷人的男生，虽然长得马马虎虎，但是身上有令人羡慕的才华，和不自觉让人觉得心安的气质。 在同桌周程程的怂恿下，刘璐瑶给张谭写了情书，结果并不算意外，被拒绝了。但这并没有降低刘璐瑶对张谭的喜欢，反而更加觉得张谭比同龄的男生要优秀。那些小男生，就会一个劲的在她身边调皮捣蛋引起关注。 可那些行为在她看来，真是幼稚到可笑。 是真的可笑，不是指幽默。 “幽默是属于张谭的。”刘璐瑶插在棉袄口袋里的手，握成了拳头。 被拒绝后，每次遇见张谭，她都有些羞愧和尴尬，这是表白被拒绝的后遗症。不过张谭却很温和的包容了那些尴尬，像是没事人一般，点头笑笑或者挑眉打个招呼。偶尔说说话，都会让她觉得好好笑，好幽默。 他与众不同。 格外充满魅力。 刘璐瑶心中有甜蜜的滋味，这是属于少女的心事：“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美好的感觉。” 阳光洒落在她脸上，微笑荡漾。 ―――――――――― 新的一周，求三江票和推荐票！ ------------ 第088章 育才书店 上辈子，张谭跟时尚很难联系在一起，也跟不上80后、90后的流行文化，其实是比较俗气的这么一个人。他很想让自己幽默一点，为此还设计过不少桥段，诸如别人说什么话的时候，自己接什么样的话，会比较好笑。 有时候社交场合，看到别人说了一个笑话，逗得大家前俯后仰，他回去后就会默默的学习，准备找机会，自己也施展一番。 当然，通常的结果就是，他很自以为是的说了一个笑话，却换来大家的冷场。最后只好自己一个人强颜欢笑，装作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那种情况还蛮尴尬的。 而越是找不准笑话的节奏，张谭就越是要去钻研怎么讲笑话，把网上的七八年前笑话，都翻出来，武装自己。 殊不知过时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现在好了，老掉牙的笑话一点也不用担心过时，随手说一个，都是令人拍案叫绝的存在。曾经得不到的幽默，现在踏踏实实的建立着，甚至在刘璐瑶这样的小姑娘心中，都快成为了幽默的代名词。 如此吊的一个人。 没理由不成为校园风云人物，影响整整一届的学生，然后成为双墩中学的一段传说。当日张谭一句随意的“你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就在校园里被奉为经典口头禅，众人争相模仿，这已经是“哥早已不在江湖，江湖却依然流传着哥的传说”的境界了。 现在。 这位传说哥，正趴在出租屋里的桌子上，整理一份计划表。 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自当抖擞精神，更进一步。 重生以来所学甚多，音乐、小说、书法、体育，还得抽时间上课，好在很多都是有上辈子的功底，耗费精力不大。 上课时，政史地语英都学得不错，毕竟曾经寒窗苦读过，随着重新接触，原本忘得差不多了的内容，又渐渐的浮现了一些印象，总算不至于太差劲。唯独一门数学课，是真的忘得干干净净，现在学起来很费脑子。 音乐他有充足的记忆，无非是谱曲稍微有点难度，吉他和手风琴偶尔练习不至于生涩即可；小说这个要下功夫，他记住的只是影视剧和原著的大概，文字内容要自己书写；书法上辈子就跟爷爷学过，捡起来也快得很，但想要练习出色就难了。 体育方面，每周都要踢一场足球赛，打两场三对三的半场篮球，以及每晚坚持跑步。吃得好、锻炼足，身体发育才会好！ 高个、大鸟，这都需要营养跟得上。 此外，他还会在换换头脑的时候，去整理记忆中的影视剧和娱乐节目。拍电影是张谭非常想去做的事，电影导演的逼格实在是令他艳羡的高，这个逼必须要装。至于娱乐节目，他只是给自己打个预防针，看看能不能策划出来。 未来太多他喜欢的事物了，只要有时间有心情，他都想去试试。 “潇洒活人生么，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自在。”张谭时常这样想，用来掩盖自己是个没什么规划的人。 …… 有人悠哉，就有人忙碌。 张谭悠哉的写作、念书、弹吉他，远在煳南长纱的王国华，正紧张的忙碌。经过排版、校印，一万本《四大名捕震关东》新鲜出炉。 刊印的数量有些少，相对而言风险也就少了很多。 但王国华追求的不是少风险，是高利润。所以这批书印好后，立刻联系渠道发往合作的书店与经销商。 前期只打算在煳南几座城市发售，看看反响。 每一次发书，王国华都会紧张到失眠，虽然风险是出版社承担，但毕竟他是拿提成的，书不好卖，一个影响提成，二个影响工作。出版社的竞争，也是压力山大的，盯着他这个副主任位子的人可不少。 特别是在倒卖书号横行的当下，他这种正规买卖，赚的一向不多，并不是很受待见。 一个不小心滑铁卢了，那他这个副主任就当到头了。 “小吴，今天下午从出版社调台车子，我们去长纱市区书店跑调研，看看《四大名捕震关东》的销售成绩。” 吴海立刻点头：“好的。” 下午上班，吴海调来了出版社的一台吉普车，与王国华一起出了出版社，去市区的书店转悠去了。 首先去的就是育才书店。 育才书店跟人民出版社合作关系良好，每次都能给出版社的新书提供比较好的位置，而且结款也爽利，客流量、销售额都很强，育才书店就是一个风向标。 这个年代还没怎么受到网文冲击，书店里的人很多，熙熙攘攘。 有的人在买书，更多人在看书，只看不买。 王国华也装模作样，跑去武侠小说区，在很显眼的位置，找到了《四大名捕震关东》。前两天刚上架，他来过一次，《四大名捕震关东》就摆在书台上，上面放一本展示封面，下面压着一叠大概二十多本。 现在这里，《四大名捕震关东》只剩下三本了，比别的书堆明显矮了许多。 而旁边有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学生，正坐在地板上，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 王国华随手抽出一本，捧在手里，和繁体版的绿皮底子封面不同，简体版封面是蓝色的底色，画了一副山水画，上面是红色的标题：“四大名捕――震关东，张谭著。” 老实说，这封面的美工水平相当之低级，比盗版书还不如。 没得办法，一分钱一分质量，出版社对这种武侠小说的装帧都舍不得花钱，只能有这个水平。 “小吴，你去问问柜台，《四大名捕震关东》卖了多少本。” “好。” 等吴海走了，王国华蹲下来，蹲在看书的两个高中生旁边，小声的问：“哎，同学，这本《四大名捕震关东》好看吗？” 高中抬起头，戴着一副眼镜，点头说：“好看。” 另一个高中生也说：“特别好看，打斗场面热血沸腾。” 王国华欣喜的问：“你们看过很多武侠小说吗？” 眼镜学生回答：“看过不少，卧龙生、诸葛青云、张非凡、李铁臂的都看过很多。” “觉得这本比他们的怎么样？” “感觉不差多少，而且我很喜欢这个四大名捕做为主角，感觉超酷的。你也喜欢看武侠吗，我推荐你买这本，我要是零花钱多，我就买回去看了。” 王国华心情顿时开朗：“你们知道《四大名捕震关东》的作者吗？” “你说这个谭张啊。”眼镜学生翻到封面，看了看作者名，又翻到封底，封底那一页有作者介绍，上面写着――张谭，内地武侠新锐作家，作品风靡港台、华人地区，有开一派武侠大家之风。 “对，知道吗？” “还真没听说过。”眼镜学生摇头。 “哈哈，其实这个谭张跟你们差不多大，也是高中生，高一。”王国华很有一种炫耀秘密的心情。 ------------ 第089章 火爆 张谭是高中生这个噱头，的确很吸引人，但是不管是台弯鲜鲜文化出版的繁体版，还是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简体版，都没有特意透露张谭是高中生的消息。实体书毕竟与杂志连载不同，连载上面有这个噱头，还能唬唬人，让人掏钱买去一探究竟，毕竟才几块钱一本。 但实体书，没有经过炒作，高中生身份只能让大家近而远之。 谁会对一个不知名的高中生写的武侠小说感兴趣呢。 要说很火的韩敬明也是高中辍学，但不具备可比性，人家乃是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一等奖，又有背后推手炒作，还没写小说就成名了，报纸上对他炒得是轰轰烈烈，自然有人追捧。 张谭可没人替他炒作，也就一本影响力还很弱的《今古传奇・武侠版》在替他扬名。 不过也算是张谭的幸运，煳南人民出版社选择走正规出版流程，没有把作者名字换成什么李铁臂、张非凡之流，来挂羊头卖狗肉。 一般的新人出书，署名权根本拿不到。 当年春风文艺出版社为小分队长的《超魔杀帝国》出书，就套了郭敬明的三本《幻界》、《幻影》、《幻境》的皮。直到这三本书卖火了之后，才改回来，重新署上了小分队长的笔名。 总归出版界，就是这么乱。 育才书店中，王国华一句高中生，把两个正在看书的高中生雷得不轻，怎么也不相信，让自己看得津津有味都快入了神的《四大名捕震关东》，竟然是一位高中生写的。 “这地中海大叔，忽悠人呢吧？”眼镜学生跟旁边的学生抱怨。 “不知道，作者介绍上面也没说啊。” “肯定是假的，他自己都没看过这本书，还问我们好不好看，凭什么知道这个谭张多大。” “有道理，这家伙翻书的时候，眼珠子滴溜溜转，看着像骗子。” 两个学生嘀嘀咕咕一会，鄙视了王国华，接着，继续埋头看书去了。没零花钱买书的学生党，只能趁着有空的时候，来书店里看。 而被鄙视为骗子的王国华，已经走出了育才书店，跟助理吴海坐回了吉普车里。 “小吴，问清楚了吗？” “都问清楚了，主任，我们出版社在育才书店铺货两百本《四大名捕震关东》，已经卖出去一百九十五本。育才书店正准备联系我们，再订购五百本呢。”吴海语气里很兴奋，虽说卖书的提成是王国华拿大头，但身为助理，老大赚钱了他也能多分点汤喝。 “太好了，卖得很快啊，才两天，两百本就卖出去了一百九十五本！走，我们去下一家书店，三联书店！” 半新不旧的吉普车，在长纱道路上奔驰，很快就到了三联书店。 三联书店也是全国性的连锁书店，和育才书店一样，是书籍销售的风向标。同样的，三联书店也进了两百本《四大名捕震关东》。 询问后，得到的结果依然喜人。 三联的两百本已经卖出去了一百七十多本。 在店里，王国华还询问了一个正拿着《四大名捕震关东》去结账的三十岁左右男子，询问他购书的理由。 这男子回答的很有意思：“你说这本啊，我早就看过了，在《今古传奇》上面看的，一直想买一本珍藏。不过之前只听说出了繁体版，没想到今天过来看看书，意外发现简体版也出了，就买了。” “这么喜欢《四大名捕震关东》吗？” “是啊，这本书真不错，耐看有味道。而且作者是个高一学生，啧啧，现在的高中生都太厉害了。不出十年，绝对是一代武侠大宗师，我现在买一本收藏，意义很大！” “呵呵，收藏啊，你这么喜欢武侠小说吗？” “武侠就是成年人的童话，小孩子有多喜欢童话故事，成年人就有多喜欢武侠！” “说得好！”王国华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是真心觉得他说得好，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那么这本书就能大卖了。 整整一个下午，王国华跑了长纱市里的十几家书店，得到了第一手销售资料。 基本上客流量比较大的书店，《四大名捕震关东》卖得都很火，小一点的书店，因为客流量少，还没有太明显的起色，卖得一般般。 但不能忽略，这才仅仅上架两天多时间。 “能火！回去就加印！”王国华回到出版社后，雄心万丈的去联系发行部，制定加印计划了。 …… 加印的计划有点耽搁，因为刚印发了一万本，这才没两天，又要加印，出版社的不少人，觉得王国华步子迈太大了，要稳一稳再说。 王国华也很无奈，出版社是公家的，不是他私人开的，说加印就能加印，一切都得打报告，办理审批。 等一个星期后，审批手续拿到手，出版社的市场部电话，也被打爆了。 各家书店都要新订购一批《四大名捕震关东》，累计的订单数量，有三万三千多本。而且还在陆续增加当中，特别是外省的一些书店，嗅到了《四大名捕震关东》的潜力，纷纷打来电话要求订购一批。 “赶快加印，加印十万本！”王国华拿到审批的第一时间，就联系印刷厂加印。 等印刷厂的工人加班加点开工印刷后，王国华才长长的送了口气。 当时去签约出版的时候，他压根没想过《四大名捕震关东》能卖这么火，也就是打算小打小闹发个几万本，赚个千把块钱的提成。出版业的竞争压力也大，不是谁都能找到畅销书，大多数的出版商，都是这样小打小闹的赚钱。 “不过这一次，终于让我钓着一头大鱼了！” 起印一万本，一个星期销售告罄，后续订单已经接了三万三千多本。这一次加印的十万本，都不一定能填满市场。 只是王国华没敢再多印，市场容量有限，而且一本书火了，很快就会有盗版书出现。 盗版书那种，一不管内容，二不管纸张质量，基本上可以做到今天发现一本火书，明天就能开始铺货。正版书的销售旺季，就是在盗版书还没出线之前这段时间。 想着，王国华又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李总吗？我王国华，煳南人民出版社的……对，我这有一批武侠小说，《四大名捕震关东》，想放在你们当当网上售卖……好的好的，明天见面详谈。” ------------ 第090章 博学阁书店 王国华快乐的忙活着。 实体书店全国开始铺货，当当网上也开始在线销售。 这一忙碌，三月天就结束了。 张谭的书架上，也多了一本蓝皮子的简体版《四大名捕震关东》。作为个人作品，被收录在书架的最显眼位置。 4月5号是清明节，学校放了三天假。 他得回家祭祖，每年的清明，老张家都要统一安排，去给奶奶上坟，还有几个房屋里（方言，意思是族中同一房）的长辈坟墓也要烧纸、清扫。这是老张家所有男性必须要参与的大事，只要不是重要事缠身，都得赶回来祭祖。 在回去的同时，谭明霞来电话，要求张谭带几本简体版《四大名捕震关东》回来，她要送人。 “妈，恐怕送不了人，出版社就给我寄了一本样书。” “那你去市里买几本，你不是说说已经全国铺货了吗，买几本也花不了几个钱。” “好吧，我去买几本。”张谭没怎么推辞，老妈要炫耀，那就让她去炫耀好了。 答应了买书，张谭按照惯例，下午三节课没上，直接请假，去了合淝市里。张谭只是电话联系过王国华，知道合淝这边有几家大书店进了货，大概有爱知、科学、育才、三联等书店。貌似记得爱知书店就在市府广场的三孝口那边。 打的去了三孝口，爱知书店没看到，倒是看到一家显眼的书店，叫博学阁书店。 “不知道这家书店有没有，进去看看。”时间还早，张谭也就没再继续找爱知书店，直接进了博学阁书店。 书店里面客流量还挺大，张谭正准备问老板，有没有《四大名捕震关东》卖，就看到了里面有个特价区，上面有一本书，赫然是他的《四大名捕震关东》。 张谭随手拿起来一本，便看到旁边的标签上，写着特价十三元。 “不会吧，我这个是新书哎，还有特价销售？” 一般新书都是按照定价来卖，过了新书期才会有打折、促销等活动，或者是那种卖不动的书，也会打折，按照特价来卖。 但是他的这本书，从电话连线得知，销售势头很火，订单很多，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出现在特价区的。 存了一个心眼，张谭随手翻看了一下，发现了一些细微的不同。他有一本出版社寄来的样书，样书的纸张跟这本书的纸张，差别很大。样书的纸张偏黄色，这本书的纸张却偏白色，纸张摸起来感觉比样书的纸张要好一点。 封皮的光滑度，也比他的样书，要光滑一些。 “这本书的质量比我的样书好多了……不应该啊，出版社那边提高了质量，还卖得更便宜了？” 眉头一皱，张谭想到一种可能：“该不会是盗版书吧。” 想到这里，张谭走出书店，给王国华打去了电话：“喂，王主任，你们的新书都开始打折了？” “打折？没有啊。” “我看到合淝这边，《四大名捕震关东》都出现在特价区，只要十三块钱。” “怎么可能，卖十三块钱他书店还不得赔死，我们是新书，卖得很好，不可能打折的。你是不是遇上盗版了？” “有这个可能，不过我看这盗版书的质量，比你寄过来的样书都要好。我刚才还怀疑你们是不是提高了纸张质量。” “明确了，你就是遇到盗版了，我们印刷厂加印的纸张和起印的纸张，都是同一批。” 确定是盗版书，张谭顿时急了：“那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传来王国华的叹气：“你是在哪家书店看到的盗版书。” “博学阁书店。” “博学阁？没听过，还好，不是大书店。”王国华笑了一下，电话里听起来有点无奈，“盗版也没办法，我们已经收到好几个地方的盗版书消息了，这个没什么好办法解决，只能尽快完成铺货，保证大一点的书店不出现盗版书。” 张谭有点不死心：“就这么放任盗版？” “我们现在就是在跟盗版书抢时间，现在的大环境如此……你就当是盗版书给你打名气吧。”王国华无奈说。 …… 挂断电话，张谭看着博学阁书店人头攒动的情景，心里阵阵不爽。 不过现在大环境如此，没办法强求太多。 就像是他自己，上辈子也是看着盗版书长大的，正版书动辄几十块钱，对一般人来说实在是买不起，只有等经济提升了，兜里有钱勒，正版意识才会渐渐加强。 “算了，我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以前我也看盗版，现在就当是感恩回馈社会了。” 暗自发挥阿q精神，张谭又走进了博学阁书店。 在最初的气愤之后，他很快就释然了，盗版固然损害了自己的利益，但转过来想也不是没有积极的一面。起码让原本买不起这本书的人，舍得掏钱买盗版，然后看了盗版，说不定就成为了张谭的书迷。 相比较于版税的那点钱，其实粉丝才是最大的收获。 这些粉丝以后极大可能成为张谭作品改编电视、游戏、电影后的支持者。或者现在没钱看正版的读者，将来有钱了，就会支持正版。 毕竟张谭不可能只写这一本书。 经营自己的笔名，更为重要。 “《四大名捕震关东》能出简体版就是意外之幸了，赚多点赚少点，没多大差。像王国华说的，权当是给我打名气吧！” 想通了的张谭，很快就抱了十本盗版《四大名捕震关东》，跑去柜台结账：“老板，算算多少钱。” 不是张谭舍不得花钱买正版，而是没找到爱知书店，别的书店他也不知道位置。况且，不得不服气，盗版书比正版书质量还要好。 拿盗版书送人，感觉更有面子一点。 “tm，这都什么世道啊，盗版书比正版书质量还要好！” “等下一本书再出版的时候，得好好跟出版社说一声，质量不能再这么差了，定价这么高，就得对得起这份价钱。” 柜台上，摊开。 博学阁书店的老板点了点，笑说：“总共130元。” “打个折一百吧。”张谭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没好气的说。理智上接受了盗版书的存在，但心理上还是很不爽。 “同学，你这是在特价区买的，本来就是打过折的了，不能再打折了。” “你这是盗版书，不用付版权费，还卖这么贵！” 老板把脸一唬：“侠们可不能乱说啊，我们这是特价书，都是正版！” “老板你确定？” “当然是正版。” 张谭把手机掏出来：“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工商局打电话，举报你卖盗版书。” 老板看到张谭不像善茬，立刻变了个笑脸，收下一百块钱，快速把书打包好，递给张谭：“同学啊，这个……今天就算我请客，一百就一百吧，下次多照顾点，卖书也不容易，赚不到多少钱。” …… 如此，下午天擦黑，张谭带着十本盗版书，回到了岗集镇。 ------------ 第091章 修葺祖坟 买自己的盗版书送人，张谭怕也是作家界的一朵奇葩了。 无奈时期的无奈之举。 有繁体版珠玉在前，这一次的简体版并未造成太大的风波，顶多是谭明霞享受到了左邻右舍无与伦比的羡慕眼神。 第二天下午，天气正晴好。 老张家的一大家子，都集中到了大伯家的院子里，开始打纸钱。纸钱就是那一叠叠的黄色草纸，十分粗糙。打纸钱时，用棒槌敲打镰刀的接口，因为接口是圆形的，可以将纸钱上印出一个一个的圆圈，象征是天圆地方的铜钱。 这都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老习俗了。 “炮仗、烟花都买了吗？”爷爷张贺农从屋子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的问。 “都买了，老大（张谭大堂哥）去买的。”大伯回答。 张贺农点点头，又回了屋子里。 张谭一边帮着打纸钱，一边心里十分感慨。 每年这个时候，爷爷的心情怕都是异样的伤感，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到了晚年，却孤零零一个人，怎么都不可能心如止水。 上辈子张谭还小，并不是很能理解爷爷，或者说并不是很关注爷爷的情绪。等到长大了，能够有成熟的想法了，爷爷也在北亰奥运会的一年后，无疾而终。现在再去看，就能发现，老人往往是一本厚重的人生之书。 爷爷也不例外。 以往，清明祭祖并不是很隆重，爷爷张贺农的父亲、张谭的太爷爷（曾祖父），早早就在战争年代中去世。幼年丧父的张贺农成了村里的放牛娃，地主家小孩上课他去偷听，因此得到了教书先生的赏识，将女儿下嫁与他。 也就是张谭的奶奶。 奶奶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何露雪，跟英国的著名冰激凌品牌和路雪读音一模一样。 当时的人结婚普遍都很早，张贺农与何露雪十几岁就成婚，真的可谓是“少年夫妻”。 或许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夫妻恩爱的情况并不多，张贺农和何露雪也大抵差不多，张贺农很大男子主义，在家里说一不二，打骂也是有过的。不过一路风雨扶持，何露雪还是给张贺农生了四男一女，有了一个大家庭。 但好景不长，大概张谭三岁的时候，奶奶因为摔了一跤，摔到了头部，当时农村农忙，一大家子都忙着下田干活，就没怎么在意。张贺农又在镇上，经常不回家，导致了奶**部摔伤，没有及时去医院检查，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没过多久，奶奶去世，原因是颅内出血。 张谭当年还小，尚无记忆，不清楚当时爷爷有什么样的反应，总之再后来，每年的清明祭祖，在张贺农的要求下，全家所有人没重要事不得无故缺席。 爷爷并未有提及过奶奶的事情，但现在的张谭能够感受出来，他对奶奶的思念，其实很深沉。 而要求祭拜奶奶时不得有人缺席，或许就是想补偿对奶奶去世的悔恨…… “大伯，要不要去镇上买点松树，把奶奶的坟地种上一圈？”张谭抬起头，提议。 大伯有些迟疑：“种松树啊？” 张谭点头：“我回来的路上，看到街心那边有人在卖树苗，车上还有不少松树。我想去买个十几二十棵，给老坟地都种上，最好再去请人雕两个石狮子，放在墓碑前面。” 别人还没说话，张全顺就抢着说：“扬扬这个想法好，老坟地是得修整修整了，光秃秃的不好看。大哥、老三、老四，我看啊，不仅要种松树，放石狮子，还要把老坟地周围用砖头圈起来。老陶家的坟地就在边上，早点把界线划出来，省的以后扯不清。” 一说起这个，老兄弟四个，就停不下来了，你一言我一句的勾画老坟地的建设问题。 没一会张贺农也过来了，当场就下了指示，不要怕花钱，没钱他拿退休金出来。身为国家退休老干部，张贺农的存折上面，钱不少。 张谭便说：“爷爷的钱不要用，用我的吧，我正好四月份的稿费来了，这次就不上缴了，都拿出来给奶奶俢坟。” 张全顺跟着点头：“对，就让扬扬出，以前我妈是最疼扬扬的，临去之前还在帮谭明霞带扬扬，他该尽一份孝心。” 张全顺父子要尽孝，或者充阔，大家互相推辞了一阵，也就默认了。 当下全家行动起来，去镇上买松树买石狮子、买砖头买水泥，又发动小一辈的去翻整土地，准备上过坟之后，在上面铺一个水泥台子。 就差没有重新立一个墓碑了。 立碑要刻字，现在来不及，得等到明年清明。 …… 老张家在老坟地轰轰烈烈的修墓，被不少人看见了，把这当成是一个有趣话题，在背后闲聊的人自然不会少。 “老张家这是阔绰了啊，又买石狮子，又种松树。” “可不是吗，买了十八棵松树呢，那松树都一人高了，要卖三百多一棵，这一趟就快五千多了。” “真舍得花钱，你们说老张家是不是发财了啊？” “不是发财了是什么，e时代网吧就是老张家老四和老大家的小二子合开的，本来他家老二张全顺也掺了股，后来张全顺把股让出来了，自己跑去了大杨镇重新开了一家网吧。你没去看过，网吧人多得挤不动。” “开网吧要不少钱吧，张全顺从哪搞的钱？” “你们还不知道？他儿子出书了！” “出书？” “是啊，张全顺跟谭明霞生了一个好儿子，才念高中就当了作家，书都出版了，稿费听说几十万！” “真的假的，几十万？” “大妹子，你说的太夸张了吧，几十万，那还不得在合淝买两套房！” “哎哟，我也是听他们说的，不知道是十几万还是几十万……反正稿费很多就是。” “这样说来，啧啧，老张家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肯定冒青烟了！” 镇民口中祖坟冒青烟的老张家，祭祖这天，充分发挥了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一个下午就把老坟地给重新翻整了一遍。 墓碑周围都灌上了水泥，水泥台子左右两边，各自立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还用砖头铺了一条小路，蜿蜒通向马路边，然后坟地周围砌了砖墙，圈了很大一块地。老坟地本来就是老张家的田，岗集镇没有修公墓，坟地都是各家占用各家的田，或者开荒的荒地。坟地周围，种了十八棵松树，郁郁葱葱，初步有了一丝气派景象。 忙完这一切，今年的清明祭祖终于圆满。 天擦黑回到家里，老张家的女人们已经张罗了满满一大桌好酒好菜。清洗扫去身上的灰尘，众人围坐起来，又是欢聚的一夜。 端着饭碗，带着一点酒意，听耳边喧闹的说话声，张谭心情很好。 偶尔的这种热闹，他其实很享受。 ------------ 第092章 求个龙套 张谭赶回学校的时候。 校门口来了一个摆地摊卖书的小商贩，大塑料皮铺在马路边的草地上，上面摆着一本又一本旧书旧杂志，天文地理、故事杂志、漫画小说无所不包。塑料皮中间有个区域，则全部都是明星贴片，时下最红最火的男女明星都有。 塑料皮旁边还有一辆柴油三轮车，车斗上面架着一面很大的木板，木板上则是一堆簇新的盗版书。 这种小商贩，都是从其他地方收购旧书和盗版书，然后往来各个农村学校摆地摊。曾经是上辈子张谭的最爱，每次小商贩一来，张谭就能泡在书摊翻个不停，一直持续到上课铃响。 “探长，快来看，有你的书！” 张谭还没到跟前，就听到有人在喊他。原来是班长丁春龙，蹲在书摊前面，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挥来挥去。 书摊周围围着一大圈人，包括班里的两个女生，以及班里的一个男生王本裕。 被丁春龙嚎了一嗓子，顿时围在书摊周围的学生，都转头看向骑着自行车的张谭。 张谭的自行车是山地自行车，直把、横梁，骑的时候需要弯着腰身体向前探。天气渐渐解冻，他已经脱掉了羽绒服，换上了春秋天的外套，紧跟时尚步伐的立领夹克衫。发型还是假光的卡尺头，迎着夕阳能看隐约看到头皮。 最近张谭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再也找不到以前的面黄肌瘦了。 乍看去，还有点像《蜗居》中文章演的小贝。 他发型学的是足坛第一帅小贝、大卫・贝克汉姆，长相形似《蜗居》第一暖男小贝。“改天我起个艺名也叫小贝好了，文坛第一才子小贝”，偶尔张谭会照着镜子，无聊的想到这个问题，觉得大家都是长得帅、发型酷的一类人。 “不过，貌似《武林外传》里面也有一个小贝，大嘴巴丫头片子莫小贝。” 此时小贝，咳咳，张谭一个飘逸的刹车，停在了书摊边：“是《今古传奇・武侠版》啊，哪一期的？” “去年12月的创刊号，上面连载的是你的《四大名捕震关东》。”丁春龙献宝一样举着杂志说。 听见对话，书摊的老板惊讶的看着张谭，操着一口山东方言：“呀，你们说甚，他在这杂志上连载？” 王本裕伸手指了指张谭，夸张的说：“张谭，笔名谭张，我们双墩中学第一大才子，《今古传奇・武侠版》上面每一期都有他的小说连载，现在这家伙都已经出书了。” “哦，这么牛啊。”书摊老板语气飘忽，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这等层次的惊诧，张谭已经很习以为常了，平淡的跟丁春龙点了点头，跨上自行车，留下一句：“老丁、王本，让我低调点。” 然后在一群多多少少认识他的学生注视下，骑着山地自行车，潇洒的拐进了校门口。 经历了一段校园风云人物的生活，享受学生们的注目礼，已经没法给张谭带来什么成就感了。 双墩中学实在是太小了。 给他一种坐井望天的局限。 等天气转暖之后，他打算多出去走走，而不是留在双墩中学按部就班的上学，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 爬上楼梯，刚到转角处，又有人喊他。 是高一六班的徐伟东，他正在班里跟人打扑克，见了张谭就大喊：“探长，探长。” “毛事？”张谭腋下夹着书，放慢了脚步。 “过来打会牌。” “你们打吧。” “来哎。”徐伟东跑出来，拉着张谭，“反正又没事，打会斗地主。” 张谭无奈的被徐伟东拉进了高一六班，心下有些暗叹：有时候人太受欢迎，也是很麻烦的，什么事情，别人都喜欢拉上你，感觉拉上了你，他会有面子一样。这就跟大老板们的饭局上，都喜欢邀请明星作陪差不多一个道理。 斗地主，四个人打。 基本上打牌的人，张谭都认识，即便不认识，也见过面。两个班只隔着一个梯道，想看不见都难。 “探长，最近还在写《四大名捕会京师》呢？”说话的是高明，高一六班那个高个子守门员。 “嗯。” “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角色，出场戏份不要多，有个名字就行了。” “可以安排。” “那太感谢你了。”高明美滋滋的说，“能不能写成一个玉树临风的帅哥？因为我本人就比较帅，这样写比较符合实际情况。” 看到他顶着朝天的鼻孔和外翻的龅牙，却伸手做出一副“我很帅”的撩头发动作，张谭顿时一脸黑线。 徐伟东先他一步嘲讽开了：“小便明，你觉得你自己很帅？我看你脑子烧坏了吧，好好照照镜子！” 高明闻言大怒：“滚你狗日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准说这个外号！” “说你怎么了，你上课撒尿，不喊你小便明喊你什么！”徐伟东一副你来打我的嚣张姿态。 高明瞪眼：“你再喊一句试试。” “喊你怎么了，小便明！” 高明哗啦一下站起来，指着徐伟东：“狗日的你再喊一句试试！” 徐伟东不甘示弱：“小便明！” 高明瞪眼了三秒钟后，忽然换上了一副笑脸：“我让你喊你就喊，真乖真听话，跟我家小狗一样乖。” 这下轮到徐伟东喊狗日的了。 看着两人无聊、幼稚、低级的斗嘴，张谭眉头一挑，转而问旁边一起打牌的学生：“小便明这个外号里面有典故？” 学生立刻把情况详细的汇报了出来。 原来有一次高明上化学课时尿急，但是因为化学老师不喜欢上课被打断，早就提前打招呼说上他课之前，赶紧去上厕所，上课时不准去。于是乎，高明没敢举手打报告，又没能忍住，奇葩的选择了掏出作案工具，顺着桌腿尿一地。 当时就骚气冲天而起，惊动了他的同桌……从此小便明成了高明的外号。 “真强人！”张谭竖了个大拇指，“高明，我知道该给你什么角色了：一位武功高强，但是身患前列腺炎、尿频尿急尿不尽的江湖大侠，这个才比较符合实际情况。” 噗哧！ 前面一直在偷听张谭几人说话的女生，当场就笑喷出来。 高明在大家的嘲笑中，红着脸说：“探长，你不会这么狠吧！” “放心，我可以适当安排你的长相稍微帅一点，放心，还是有正面优点的。” “探长、作家、大文豪，我求你了。我不要长得帅了，只要没病就好了！” 高明苦苦哀求，奈何张谭心意已决。 当然，在《四大名捕会京师》中，他不会刻意去安排这些搞笑的角色，毕竟这是一部严肃的武侠。但是张谭偶尔手痒，又不想写四大名捕的时候，就会试着去原创一些短篇武侠小故事，换换头脑。 上辈子曾几何时，他也是在课间写过武侠小说的，梦想做个作家。 只是失败了。 但这一颗骚动的心，似乎并未停止过跳动，现在更焕发了活力。 原创长篇太费力，还不知道能不能讨喜，且不去考虑。但是原创一些短篇故事，以后有机会，挑几篇写得好的，寄给杂志社发表了，那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最终，在高明幽怨的眼神中，张谭迈着八字步，回到了自己的班级里。 忙着去构思前列腺炎大侠了。 对于他来说，写作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 第093章 童尧夜话 晚自习。 余娜来班级里转了一圈，又很快离开了，周日的晚自习时间，年级组会召集各个班的班主任开教学会议。所以在余娜离开后，闲不住的学生们，立刻私聊的私聊、看小说的看小说、听广播的听广播。 曹玉传也掏出了自己的小广播，然后戴上耳机，认真的搜台。 不一会，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摘下一只耳机，递给张谭：“探长，你听听，好听。” “歌啊？你自己听吧。” “不是歌，你听。” 看这家伙神神叨叨的，张谭便搁下笔，戴上一只耳机。 只听耳机里，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女声很好听：“……那么李老师，能跟我们说说柱状海绵体是怎么样的工作原理吗，我相信很多听众朋友们，尤其是年轻的听众朋友们，对这方面十分好奇，又缺乏必要的了解。” 男声一听就是个砖家叫兽口吻：“好的童尧。很多男性应该都用自己的手，接触过自己的xx，可以感受到，xx是不规则的圆柱体，偏像三角柱体……其实这个就是因为，xx里面有三根平行的长柱状的海绵体……” 挑了挑眉头，张谭将耳机摘下来。 转头就看到曹玉传正一脸淫笑的听着广播中的对话，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怎么样探长，好听吧？” 张谭的反应很平静：“《童尧夜话》对吧。” “哎，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听过？” “听过。” “哈哈，很过瘾吧……三根柱状海绵体。”曹玉传小声而又兴奋的说。 《童尧夜话》是安微生活广播推出的一档性健康节目，主要是以介绍生理卫生知识为主，并为提供观众健康咨询服务。 这档节目可谓是上辈子学生时代，张谭最喜欢的两个广播节目之一。另外一个节目就是每天十点半，安微交通广播开播的《评书风云》。《评书风云》的时间正好在晚自习之后，每次张谭都是伴着袁阔成、单田芳的评书入睡。 而晚自习的时间，正好是《童尧夜话》开播时间。 在网络还没有彻底普及的年代，广播就是学生接收外界讯息的最重要工具，几乎人手一只。听球赛、听评书、听歌、听故事。而《童尧夜话》的学生听众同样很多，里面介绍的各种生理卫生知识，对纯洁的学生来说，简直就是羞耻play一般。 每次听到主持人童尧，用特别女性化的柔美声音，将那些敏感词汇讲出来，当年的张谭都有种忍不住的躁热。 在燥热中，学习到了很多生理知识。 对某些事情也不再惊慌失措。 可以说《童尧夜话》的主持人童尧，这位有着国家三级心里咨询师资质的女主持，就是张谭的性启蒙教师，在那个闭塞不开放的年代，为他树立了一个正确的生理认知。 张谭听了好几年的《童尧夜话》，伴着节目从少年成长为青少年。 只是好景不长，国家广电总局整顿不良性广告的时候，将《童尧夜话》定性为不良性广告，一起和谐了。 世事易变。 再次听到《童尧夜话》，张谭已经是大叔级别的过来人了。 除了有些许的感慨，并没有太多触动，更不会像曹玉传一样，整个人都处于羞耻play情绪之中。 将耳机递还过去：“你慢慢听吧，多学点知识储备起来。” 曹玉传很有分享精神：“一起听吧。” “我就不用了。” “听听吧，对你以后泡妞有帮助。” 张谭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需要靠这个来帮忙泡妞吗？” 曹玉传仔细看了张谭三秒钟，想到张谭在学校的受欢迎程度，不禁仰天悲叹：“唉……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听吧。” …… 时间一天一天过，《四大名捕震关东》的简体版销售情况，据说很不错，王国华来过两次电话，说是要再次加印。 这是该握拳的好消息。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张谭申请了几次的宽带，双墩电信局终于受理了。刚租房子的时候，张谭就打算申请开通网线的，但是电信局还没有往农村这边铺设好宽带网线，只能用电话拨号上网。 用电话拨号上网的话，速度慢得要死。 张谭干脆就没办电话拨号上网，一直在等宽带，现在终于等到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宽带，速度依然很慢，张谭拉的宽带，理论上只有2m的网速，实际上还达不到。他也想申请百兆光纤，但是光纤还没埋到这边，2m已经是目前宽带的最大速度了。再想快，除非搬网吧旁边，从网吧牵一根线。 经过n久的测试，张谭的笔记本总算是连上了网络。 随后一两天，他都在鼓捣上网，装一些软件，登录一些网站，申请一些帐号。忙完这些之后，网络对他来说，就只是看看新闻的作用了。毕竟，第一网速并不快，第二时代滞后，第三笔记本玩游戏卡。 写小说累了的时候，张谭就上会网看新闻。 此外，张谭还订了好几份报纸。他没有看报纸的习惯。是上次送报纸的人上门探访，问张谭订不订报纸，张谭心想也花不了几个钱，就一口气定了《合淝晚报》、《江淮晨报》、《安微日报》、《文摘周刊》、《新安晚报》、《世界报》。 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样子，还是多接受一些信息的好。 今天屋外下着小雨，踢不成球。 张谭便躲在屋子里看报纸。 正翻看《合淝晚报》，忽然一则广告引起了张谭的注意。 也不能算是广告，是一篇宣传稿。 位于《合淝晚报》首页最显眼位置，大大的标红标题：《2002中国合淝龙虾节――诚邀广大市民参与》。 宣传稿字数并不多，还配了一盘鲜红的小龙虾彩图。 由合淝市旅游局和合淝晚报社联合主办的“2002中国合淝龙虾节”，是合淝首次举办龙虾节。合淝人历来有吃小龙虾的爱好，往年张谭趁着暑假捉的小龙虾，基本上都被贩卖到市里吃掉了。 有鉴于市民食用小龙虾的爱好，合淝市旅游局准备打造一个民俗节日，于是就有了龙虾节。 节日将于5月18号，在南淝河畔、裕丰花鸟虫鱼市场的广场隆重开幕，而龙虾节的主战场则位于龙虾经营示范街――剿湖南路。 这些信息并不是吸引张谭的重点。 未来合淝龙虾节都举办了十几届，合淝还被中国渔业协会授予了“中国淡水龙虾之都”称号。一个龙虾节，一个啤酒节，成为合淝最好玩的节日，张谭每年都去玩，痛快吃喝，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真正吸引他的，是这一次龙虾节，要征集一首宣传主题曲，配合龙虾节的推广。 主题曲的奖金是五千元。 “五千块的奖金么，一首歌卖五千块钱，还不错。而且我正好有首歌，很适合合淝龙虾节，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不参加呢！” 当下，张谭就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唰唰唰写下了五个大字。 ------------ 第094章 石头和小龙虾 每次牵着你的手； 在这条街上走走； 总有许多想法、许多念头； 却说不出口。 你总能把我看透； 说男人不要害羞； 说爱你其实要、讲节奏； 还需要喝点酒。 你说爱你要能吃辣； 让我陪你吃小龙虾； 我辣到脸红汗如雨下。 你让我多吃辣、我辣不怕； 你是我的小龙虾； 麻麻辣辣牵住我的心； 原来爱你会上瘾。 你让我多吃辣、我不怕辣； 你也知道我说谎话； 让你开心什么都愿意； 那怕变成一只小龙虾。 …… 弹着吉他，写着歌词，记忆着旋律。张谭很快就把这首《麻辣小龙虾》的曲谱、歌词给写了出来。 这首歌本来是快男肖飞的歌曲，肖飞这家伙是个牛人。原本作为北漂，他去参加快男，结果直接被淘汰，谁知道一转眼没过几年，就混成了快男的评委。后来成了导演，还开了自己的影视公司，市值几个亿，简直就是逆袭的人生赢家模版。 快男出来那么多人，恐怕事业最成功的，就是这个被淘汰的家伙了。 肖飞的音乐作品不多，《麻辣小龙虾》可以说是他的为数不多代表作之一。 其实呢，这首歌也不算怎么火，只能说传唱度还可以，比较受到吃货们的青睐。张谭之所以记得这首歌，是因为他曾经喜欢去合淝市的宁国路龙虾一条街吃小龙虾，那边有家价廉物美的龙虾店，有一段时间老板天天放这首《麻辣小龙虾》。 弄得张谭每次一吃小龙虾，就想到了这首歌。 “你让我多吃辣、我辣不怕，你是我的小龙虾。” 所以看到合淝龙虾节征集主题曲，张谭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首歌。写好了歌词，张谭又尝试着去演唱了一遍。 歌曲还可以，作为龙虾节的主题曲，应该没问题。 不过总感觉有些不够完美。 没有合淝的特色。 拿起稿纸，张谭左看右看，想要去补充一二。但是搜遍记忆，也找不出比这首歌更应景龙虾节了。 龙虾节在中国，有两个地方比较出名，一个就是合淝市，这里是渔业协会钦定的中国淡水龙虾之都；另一个就是盱.眙县，请了大量明星助阵，后来升格成中国龙虾节了。此外还有一个比较新的潜.江龙虾节。 未来十年里，从上不上台面的一道菜，红遍大江南北，小龙虾也算是打了个翻身仗。 “盱.眙龙虾节的晚会，我也是经常看，经常征集跟龙虾节有关的歌曲，但是好像都没有一首关于小龙虾的歌曲走红。”张谭摇头。 “龙虾节的主题曲，要么突出龙虾，要么突出合淝……要不然我再来一首比较家乡味的歌，凑上去算了。” 总会有那么一首歌，听到了就会想起一座城。 合淝的音乐人不多，关于合淝的歌也不多。不过有一首歌，基本上只要唱出来，是个合淝人就应该听过。 “三孝口、四牌楼、女人街，叉到长江路口。” 这首歌，张谭都不需要看歌词，直接就能弹唱：“向前走，还是向后走，东边吹来一阵包河的风。麻辣锅和大田螺，整个夏天吃着龙虾过。” 歌声柔和，娓娓道来。 “大声说，我是酒吧的歌手，你是独一无二我的女朋友。” “总在人来人往大的闹市口，我会紧紧抓着你的手不松。” “可是人山人海你得跟着我，我怕你又买了贵的便宜货。” 那一年合淝唯一一只本土乐队――飘乐队横空出世，一首《合淝的石头》响彻合淝的大街小巷，基本上达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这首歌外地人可能并不熟悉，但是张谭他们这一代的合淝人，对这首歌太熟悉了。 每次一听这首歌，眼前就仿佛浮现了在合淝生活的点点滴滴。 三孝口、四牌楼、女人街，这些个地方，来回千百次行走，都踏破了不知道多少双鞋。麻辣锅、大田螺还有小龙虾，经常邀上三五个朋友，夜里一起坐进大排档，点上一盘，就着啤酒，滋味别提多爽。 “《麻辣小龙虾》和《合淝的石头》，这两首歌寄过去，基本上就完美了吧，不管主办方选哪首，都很有代表性。《麻辣小龙虾》突出龙虾节的卖点小龙虾；《合淝的石头》突出龙虾节的地理标志，适合给合淝打名气。至于哪个更好，让主办方头疼去吧。” “不过，《合淝的石头》要稍微修改润色一下歌词。” 张谭放下吉他，又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瞎琢磨到半夜。 张谭终于把两首歌给磨了出来，在画了五线谱的稿纸上誊抄好，然后套进信封里，准备寄给龙虾节的组委会。 黏好信封封口，伸了个懒腰，熄灯入睡。 躺在床上，两眼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心思又不知道飘哪去了。 “我在信里面提到了，我可以自己演唱这两首歌，不知道组委会能不能答应呢？万一答应了，是不是就要录制歌曲，或者在龙虾节那天登台表演？表演成功的话，是不是就有公司签我出唱片？我歌这么多，一张唱片全整成经典，还不得爆红？万一爆红了……哎呀，真有点小激动。” “睡觉，睡觉！” 张谭重生以来，其实规划性一直都很差，可能是“胸无大志”吧，胸脯又白又嫩别说一颗痣，就连一根毛都没有。 他总是被生活推着往前走，而不是主动去引领自己的生活。 搁别人身上，早写一大堆歌曲，寄给各大唱片公司，用才华征服唱片公司老板，然后强势出道了。 但他总是有些随遇而安，并美其名曰“厚积薄发”。 写小说也纯粹是为了赚点钱，让生活好起来。生活现在过得不错了，码字的动力也就不足了，过年那一个多月，才写了两万字的稿子。 如果不是去武汗一趟，遇到了恶心的人，决心发奋，很可能就得拖欠杂志社稿子了。 写歌也是一样，如果不是这次龙虾节征集主题曲的东风吹过来，他可能还在继续在家里闷着，自弹自唱自我陶醉。 纯属赶上了时机，才去迈一下步子。 懒散。 不过他倒也不是那种四肢不勤的人，真要做事了，张谭可以很认真很投入。尤其是他认定的事情，他就会坚持不懈。每天晚上的跑步，除了下雨他从未缺席过，早晨上课也从来没有迟到过，到了该醒的时间，就不会去拖拉睡懒觉。 从这一点上来看，张谭算得上是自律的人。 他的懒散只是因为对待生活，并不是那种强迫自己一定要红、一定要出人头地的态度。能红固然风骚，但悠哉生活不也挺好。每日辛苦奔波，人前光彩人后憔悴，何苦来哉。自己过得爽了才是真的爽。 …… 歌曲第二天就寄出去了。 因为是同城信件，不出五天时间，信封就到了龙虾节组委会的办公室案头上。为了这次的主题曲，组委会特别邀请了一位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刘易成，担任主题曲的评审。只要是过得去的词曲，都会呈交刘易成鉴赏评定。 此刻，刘易成捡起了张谭的两份曲谱。 ------------ 第095章 结书款 刘易成在音乐制作人这份职业上，并没有什么建树，他只是自己开了一家小型工作室，因为跟安微电视台的一个副主任有点亲戚关系，经常能从电视台接一些编曲、配乐的工作。久而久之也让他在合淝市扯出来一张关系网。 这一次市旅游局和合淝晚报社联合主办龙虾节，就邀请了他担任主题曲的评审。 当拿起张谭写的两首歌，《麻辣小龙虾》和《合淝的石头》时，刘易成习惯性的先看曲谱，在心里默默的跟着谱子哼出来。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他哼的是《麻辣小龙虾》这首歌，一遍哼完，心里有数了：“曲子不错，编排有点新意，朗朗上口，有点味道。看看歌词写得怎么样。” 歌词看完，刘易成先是点了点头：“小龙虾，麻辣小龙虾，拿小龙虾来比喻爱情，挺有意思的，跟龙虾节十分应景。” 随即又叹着气摇了摇头：“不过，总体感觉差了点，写爱情大过写龙虾节啊，用爱情歌曲来宣传龙虾节，不知道主办方能不能点头。” 想着，刘易成把这份曲谱，单独放在桌子的左边。这边只有寥寥几份歌曲，都是刘易成感觉还可以的歌曲。搁置了这份曲谱，刘易成接着看起来《合淝的石头》，一样是先哼一遍曲子，找感觉找味道。 一遍哼完，眼睛就陡然一亮：“风格好正点，淡淡的温柔，沁人心脾。” 马上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看歌词：“三孝口、四牌楼……这都是合淝的标志地方，写得就是身边，感觉很新奇……我唱唱试试。” 刘易成毕竟是个音乐制作人，有一定的演唱水准，对照着曲谱就开嗓子唱起来。 唱得似模似样，声线还算好听。 一曲唱完，刘易成激动起来，婆娑着曲谱，爱不释手：“好啊，这首歌要是唱出来，太有合淝的味道了。《合淝的石头》，唔，歌名也很有质感，合淝人，在这个社会里，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承诺不变吗？” 感慨了好一会，刘易成又抓起《麻辣小龙虾》的曲谱，两相比较。 “这两首歌是我这几天看投稿，最大的收获了，比其它的投稿歌曲，明显高了一个档次。这个词曲作者张谭，是个人才啊，曲好、词也好，就凭这两首歌，就值得我把他拉进我的工作室了。” 有了张谭的投稿歌曲，刘易成再看后面的投稿，只觉得全都索然无味起来。 秉持着职业素养，他还是把所有投稿的歌曲全都浏览了一遍之后，这才将挑好的几份歌曲，整理起来，向主办方汇报去了。 …… 张谭并不知道刘易成对他的评价，但他很有自信，迟早龙虾节的组委会会来电话。 不过组委会的电话没等来，反而是等到了台弯那边的消息。 鲜鲜文化的总经理，联系张谭，准备派人来大陆这边结算繁体版《四大名捕震关东》的稿费，同时也想要跟张谭继续合作，出版《四大名捕会京师》。有《震关东》的成功在前，对方对《会京师》的期待更大了。 因为《会京师》还在连载，出版需要涉及到杂志的连载进度，今古传奇杂志社也得参与商榷。而且鲜鲜文化跟今古传奇杂志社本身也有事情要面谈，所以见面地点定在武汗，三方都在武汗见面。 4月20日，张谭再次请假，准备去武汗。 原本他还打算一个人去，谁知道刚好谭明霞打电话来，张谭一不小心说漏嘴。结果谭明霞坚决不同意张谭一个人去武汗，既担心张谭的安全，又担心十几万的稿费。当下就派遣张全顺赶去合淝，与张谭一起去武汗。 跟老爸一起，自由肯定受限制，张谭无奈问说：“家里不忙么？网吧不要人看着么？爸去了武汗，妈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谭明霞豪气的说：“网吧已经请了三个网管，有我盯着帐，出不了错。” “那啥……武汗飞机票挺贵的。” “坐火车去好了。” 最终张谭没能拗过谭明霞，乖乖的去跟张全顺商量出行注意事项了。 一天之后，父子两人到了武汗。 见到了主编王从伦，以及鲜鲜文化派来的负责人陈献民。握手之后，在王从伦的办公室里，就开始聊了起来。 有张全顺在，张谭也就不好自作主张，干脆让张全顺去谈事情，他打酱油。不说话挺无聊，便从王从伦的桌子上，拿了一份稿子准备看看：“老王，这些都是寄过来的投稿信？” 王从伦将一堆稿子往张谭面前推来：“是啊，全国各地寄来的，底下的编辑筛选了一遍，我还要再审核一遍。你要是有兴趣，帮我看看这些稿子，有没有中意的。” “反正也无聊，我看看先。” 对于张谭，王从伦没怎么客套，张谭也没跟王从伦客套。 他已经是《今古传奇・武侠版》的重量级约稿作者了，从《武侠版》试刊号开始，就没有一期落下，如今《武侠版》已经出了6期，发行量节节攀升，张谭功不可没。杂志的读者，很大一批都在追着他的四大名捕系列。 几可堪称是《武侠版》打天下的头号悍将。 看看稿子还不是小意思。 当下，张谭一边侧耳倾听谈话，一边快速的翻看投稿信。 他的阅读速度是经过网文时代的轰炸，不但能一目十行，还能大概记住刚才看过的内容，不至于前面看过后面就忘了。 投稿信里面的稿子，质量层次不齐，不过可能是经过了编辑的筛选，剩下这些，文笔都还可以，只是在故事内容上，要差强人意。 没有太多让人眼前一亮的故事。 勉强算得上可以的，是一篇署名“萧拂”的投稿信，写的是一篇《红颜祸水》，文笔和故事都有些老辣。 除此之外，其它就没有让张谭能坚持阅读下去的文了。 …… 张谭看稿子的期间，张全顺已经跟陈献民把《四大名捕震关东》的款项，交割清楚了。 《四大名捕震关东》总共印刷了三版，一共三万两千本，按照合同的规定，一共支付税后十二万五千八百元人民币。 原本他的版税应该是十三万多一点，不过这里面涉及到一个码洋、实洋的问题。码洋就是的定价，但是在书卖到最后时，会采取一定量的折扣，折扣后的书价就是实洋。作者所得的报酬，一般是码洋和实洋结合的支付方式。 之前跟鲜鲜文化签订的合同，是销售总额的13%，这里面就是包含了码洋和实洋的总价格，换句话说，卖书卖了多少钱，张谭就从这些卖书的钱里面分钱，无需考虑成本、利润这些出版社该考虑的问题。 出版合同只涉及实洋和码洋，这对作者是有利的，因为只计算销售额的话，就不用跟出版社勾心斗角了。 否则出版社要在利润上做假账，能把作者坑得死去活来。 如此。 和鲜鲜文化愉快的交接了稿费后，《四大名捕会京师》的出版合同，谈起来就更顺利了。 ―――――――――――――― 求推荐票和三江票，喜欢本书的朋友们还请收藏一下。 ------------ 第096章 接连喜事 大陆与台弯2001年才实现小三通，往来一次并不容易，陈献民决定在武汗多待几天。 张全顺难得离开一次老家，也准备在武汗游玩几天，正好跟陈献民一道，逛逛武汗各景区的景点。 不过他打发了张谭早点回去。 大人可以玩，小孩不能玩，依然是霸道的家长制作风。 张谭也没打算在武汗玩什么，跟父亲在一起，做点什么事都显得拘束，还不如回双墩镇，那是他的地盘。 当然他要走也是确定了签约顺利完成才走的。 《四大名捕会京师》的繁体版，正式与鲜鲜文化签订，因为张谭已经证明过自己的作品受欢迎，所以这本小说签订的稿费标准，提高到了15%的销售额分成。全文预期字数四十多万字，将分为上中下三册。 大致计划是，五月份先出上册，内容主要是第一部《凶手》和第二部《血手》。这两部分，都已经在《武侠版》连载过了。 六月份出中册，内容主要是第三部《毒手》，《毒手》会在《武侠版》4月、5月期刊上连载，等出书时，正好完成了连载。 如果时间赶得好，张谭能在六月份将《四大名捕会京师》全部写完，那么七月份就能顺利出版下册，内容主要就是第四部《玉手》和第五部《会京师》。 以张谭的写作速度，五月底差不多就能结束全文了。 第二本书，出版在即。 带着美好的心情，返回了双墩中学。 一天之后，这个心情变得更好了，王国华打来电话，告诉张谭，《四大名捕震关东》的简体版，第二次印刷的十万本已经销售一空，第三版再次印刷了十万本，现在也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准备最后再来一版五万本。 也就是说，这本小说简体版总共印刷二十六万本。 以码洋和实洋混合计算，起码能给张谭带来将近四十万的税后收入。 “等版税到手，能在合淝市中心买套房子了。” “再等《四大名捕会京师》出简体版后，说不定就能在元一高尔夫球场里面买一栋别墅了！” “买别墅、打高尔夫、垂钓双凤湖，我的人生重大目标之一就要实现了啊！” “嗯，还得买辆车，不过我还没成年啊，拿不到驾照。” 心情大好，唱歌的兴致也随之而来。 正准备弹吉他高歌一曲，手机再次响起来，又是一桩好事。 龙虾节组委会打来电话，想要邀请张谭去一趟组委会，讨论主题曲《麻辣小龙虾》的创作事宜。 “已经确定选择《麻辣小龙虾》作为主题曲了吗。” 张谭心中一动，很快就和对方沟通好了联系地址和时间。 晚自习的时候向余娜请假。 教室外，余娜趴在栏杆上，皱着眉头询问张谭：“怎么又要请假，不是才请假去了武汗吗？出版的事情出变故了吗？” “出版的事情很顺利，已经跟台弯那边签了合同，出不了错。我这次请假，是因为明天要去一趟市里面……龙虾节老师你知道么？” 余娜疑惑：“龙虾节是什么？不知道。” “是这样的，合淝人不都喜欢吃小龙虾吗，市里面打算将小龙虾做成一个产业。今年就准备办一个龙虾节，征集主题曲，我写了一首主题曲寄过去，谁知道就被选中作为主题曲了。这不，龙虾节的组委会，喊我过去，一起讨论主题曲编唱的事情。” 看着一副“应酬很多”、“时间不够”样子的张谭，余娜除了震惊，剩下就是说不出话了。 写小说能出版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歌都会写了。 余娜真的很想问问他：“你真是学生吗？” 好在还有一丝身为班主任的矜持，让她保持了镇定：“你还会写歌啊？” “老师，我音乐课不是白上的，我还专门请了朱云飞老师单独教授我乐理知识。” “哦，好吧，请假几天？” “不知道，一两天总是要的吧，我现在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态度。因为我挺想自己唱主题曲，不知道组委会同意不同意，反正先去看看情况。” 余娜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好说。 张谭做的事情貌似都不是可以随便阻止的小事。 唱歌。 当歌手。 写作。 当作家。 一个人能有一个这样的身份，就很了不起了。 张谭竟然兼职。 主业竟然只是一个学生。 班里有这么一位学生，作为班主任，只能在表示惊奇的同时，放任自流了。这样的学生，用平常的方法没法教。本来念书这件事说得再漂亮，什么培养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这都是虚的。简单直白的说，念书就是为了能够学到知识，将来能在社会上生存立足。 张谭已经圆满完成生存立足这个阶段，赚得钱足够生活很好了。 半晌后。 余娜用充满幽怨的口吻说：“好吧，老师同意你请假了，早去早回。” …… 翌日一早，张谭背着吉他坐车去了市里，顺利找到了组委会的办公地点。 “你就是张谭？” 刘易成看着面前的张谭，使劲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大吃一惊。 怎么想也想不到，他认为的音乐高手，竟然是一个半大的小子。 个不算高，一米七不到，身材稍微有点偏瘦。发型有股凶狠劲，半指来长的头发，精神抖擞。穿着很有品味，时下最流行的无袖皮夹克，配黑色的休闲裤。脸上神情平静，眼神也很镇定，唯有嘴巴上一圈绒毛一样的胡须，降低了整体形象分。 “对，我是张谭，请问你是？” “张谭你好，我是刘易成，组委会请来的评审，龙虾节主题曲的征集，主要由我负责。” “评审老师你好。” 张谭客气的跟刘易成打了个招呼。 很快又认识了其他几位组委会的领导。 寒暄了好一会，才开始正题。 “小张，我们对你的两首歌，《麻辣小龙虾》和《合淝的石头》都很喜欢，最终组委会决定采用《麻辣小龙虾》作为主题曲，不过我个人更喜欢《合淝的石头》。”认识了之后，刘易成也就不再见外，直呼张谭为小张。 年纪小就是这点吃亏，谁都能喊个小张啥的。 张谭早已经适应粉嫩的少年身份，没在意称呼上的问题，点头笑回：“谢谢，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么？” “我跟其他几位评审，探讨过这首《麻辣小龙虾》，节奏轻快明晰很休闲化。你在递歌的时候，说是想要自己唱对吧，正好我也想多了解你这个词曲作者，对这首歌是如何定位的……我看到你背了吉他，是有备而来吧。” “呵呵，算是吧。” “那就准备准备，先演唱一遍吧，让我们听听感觉。” “好的。” 张谭清了清嗓子，将心里那丁点儿紧张给压下去。 第一次在不认识的面前唱歌，还关乎自己能不能唱主题曲，这让上辈子就是普通人、从未吃过表演这碗饭的张谭，难免会紧张。不过随着事业有成，他个人的自信也是一天一天增加，再面对这种场面，就没什么好怯场了。 调整好心态后，弹起吉他。 当当…… 前奏过后，张谭缓缓地开口。 “每次牵着你的手，在这条街上走走……” —————————————— 感谢“枭龙帝”的10000币和1888币打赏！ 感谢“汶采勒”的10000币打赏（采乐兄是老书友了，感谢一路支持，老群把你误杀了，新群222978400欢迎加入）。 感谢“云南的书虫”的1888币打赏，感谢“范鰉”、“奶萨库”、“花开彼岸待轮回”的588币打赏。 感谢十夜帝、办公自动化、大中华联邦、梁羽飞、留得青山、周夜子、zero0707、屈静明、摒情、大大道无锋、法则、c938516、书友151118221918009、q强强008、孤独与我同在、路过你全世界、归园田基、风雨始动、*ggq*、孙恺递、冰夏宇、(稻草人)、流逝o囝、吾道何方、傻子疯言疯语、读北斗星、忽然天好蓝、朋友o健康、糍粑娃娃、龙空之翼、时宁cinnou、小喵.、啊去你妈的、tintinghj、穿天喉的打赏。 如有漏报，请书评联系老白。 最后ps：求推荐票和三江票，还有收藏。 ------------ 第097章 桑塔纳与奔驰 张谭干净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 练了大半年的吉他，也在手指娴熟的拨弄下，发出抑扬顿挫的乐声。 一首《麻辣小龙虾》轻快明朗。 唱完之后。 迅速博得了刘易成等人的一片掌声。 随后除了刘易成之外，其他几位组委会领导都有事离开了，主题曲相当于是外包项目，除了选定曲目，剩下都是由刘易成来负责。 领导们走了，接下来的气氛也不再充满虚伪和客套。 “小张，你是想要自己唱这首主题曲是吧？” “对，刘哥觉得我刚才唱得怎么样？” “挺好的。”刘易成点了点头说，“这首歌的风格比较大众化，有一种很单纯的感觉，不过我觉得吧，你的声线不是很突出，声音没有特色。真想要在歌手这个行业上打拼，并不是很容易啊。” 张谭对自己的唱歌水平，有自知之明，闻言也不沮丧，淡然处之：“看机缘吧，一首歌能不能火，声音当然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但歌词、伴奏也是很重要的方面，抓住个人风格，我也不是没机会。” 刘易成拍了拍张谭的肩膀：“你说的很对，起码这首《麻辣小龙虾》就很适合你，你的嗓音干净，能唱出来这种单纯天真的味道。” 张谭问：“《合淝的石头》呢，我感觉这首歌我唱起来，也很好听，要不要试试。” “可以啊，不过不是在这里试，去我的工作室，我在那边有个小型的录音棚。我们先去把《麻辣小龙虾》录出来，主题曲马上要配合龙虾节做宣传。顺便再试听一下你唱《合淝的石头》，早点做完，我这边还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当下张谭就随着刘易成下了楼。 楼下停着一辆有点旧的桑坦钠2000，大概是配置比较高的“时代超人”这一款，因为屁股后面写着“1.8－gsi”，这是时代超人的排量标志。 这辆时代超人是刘易成的座驾，搁在去年的话，路面上都是夏利、捷达这种车在跑，桑塔纳2000gsi就算是比较好的车型了。不过去年中国入市，加入wto与世界接轨，到了今年春节以后，很多车型都进入了国内。 簇新的宝来、赛欧、派力奥、优利欧、polo等等小轿车，已经在街头飞驰了，还有一批如新蓝鸟、中华、爱丽舍等车型，已经开始预售了。 桑塔纳2000gsi就没有那么抢眼了，事实上新款的桑塔纳2000“时代骄子”已经上线，明确要取代时代超人了。 男人对待车子，有时候比对待老婆还热情。 上了车，张谭和刘易成就关于小轿车的话题，不断的聊了起来。 张谭是很想要买一辆车代步的，因此时常会关注车市。上辈子他就没舍得买过一辆车，汽车杂志都被他翻烂了，也没舍得买一辆，上班的那点工资全被房贷给吸去了。可笑的是，直至重生他都没把房贷还清。 现在有钱了，当然房子、车子都不能缺。 “我过阵子结了电视台的尾款，准备换一辆新蓝鸟，日系车比较省油。不过我还在考虑，是选2.0排量还是选2.5排量，新蓝鸟要二十多万，有点狠了，犹豫不决啊，这一巴掌拍下去，起码得省吃俭用一两年。”刘易成龇牙咧嘴的说着。 看得出来，对于能买得起二十多万的小轿车，刘易成还是很得意的。 张谭不喜欢日系车，没啥大原因，就是因为讨厌日本人，连带讨厌日本货：“刘哥买日系车要小心，万一中日发生摩擦，闹一次抵制日货，把你的新蓝鸟给当成日货打砸了，那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哈哈，你这笑话一点不好笑，我怕他个啥，谁敢砸我的新蓝鸟，我就让他赔死！” “到时候找不到主犯，再来一个法不责众，就亏大了。” 刘易成一点不担心：“别说那么多没影的事了，现在中国跟日本不是相处的好好的吗，什么抵制日货，你还以为是在革命年代啊。” 张谭耸耸肩。 没再说了。 事实上抵制日货大概是2005年闹的比较凶，那一年小日本装逼，要加入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导致了国内民众自发开始抵制日货，一时没控制住发生了打砸现象，日本货，尤其是日本车，被砸了很多。 不过那时候的抵制日货闹得凶是凶，但完全没效果，很多日本货在国内都是没法取代的产品。等过个十年之后，压根就不用抵制，国产货直接把各路货色给ko了。那个时候，就轮到别人开始抵制中国货了。 对日系车满脑子幻想的刘易成，转而问：“小张，你要是买车，买什么？” 因为张谭的健谈和成熟，他已经忽略了张谭的年纪，下意识把张谭当成了成年人，可以提供参考意见的成年人。 张谭心里早有计较：“我要买就买奥迪，等我拿到驾照，第一时间就去买奥迪a6。如果条件允许，我会换奔驰。我对奔驰s600眼馋啊！” “哈？奥迪a6？奔驰s600？”刘易成把张谭的话当成了一个笑话，“奔驰s600就不说了，你知道奥迪a6最低多少钱一辆吗？五十多万！就是一般的奥迪，你没有二三十万也买不起。小张你从哪来这么多钱？” 张谭不屑于显摆自己的赚钱能力，只是轻轻一笑：“万一就有了钱呢。” 刘易成乐不可支：“哈哈，我发现你还挺幽默的。” 幽默？ 张谭心说我书款结了，能吓死你！ 当然他并不是喜欢刻意去显摆的人，能低调还是低调点，当下岔开这个话题，准备真的发挥一次幽默，讲个笑话：“话说，有个老大爷想买辆小轿车风光风光，某一天，就把自己的存折取出来2000元，去了汽车销售店。” “两千？然后呢？” “大爷把2000块钱往桌上一拍，对服务人员大声说：来一辆桑塔纳！服务人员就说：大爷，2000买不到桑塔纳。大爷不高兴了：你门口上不是写着，桑塔纳2000吗！” “哈哈，你在笑我的桑塔纳2000啊！” “还有后续呢。话说这个服务人员愣了一下，然后指着对门说：大爷，你不如去对面吧，对面奔驰只卖600……” 无聊的笑话中。 车子停在了瑶.海区的一个小区里。 刘易成的工作室就位于这个小区，六号楼三单元的六楼两户房，分别是工作室和录音棚。 “我这个录音棚花了十多万装起来的，平时主要就是给一些喜欢唱歌的人过来贴歌，歌手和乐队来得少，合淝没多少人玩音乐，有点可惜。” ------------ 第097章 主唱 龙虾节的主题曲录制，比张谭想象中，简单又复杂。 复杂之处在于，一首歌的录制，工序太繁琐了。 首先需要创作者，对词曲进行创作，其中艺术性质的创作，作词、作曲的顺序可以颠倒；如果是定制歌曲，就要先写词了，写完了词再谱曲。很多歌手，尤其是那些“创作型”歌手，都是从别人手里买断歌词，然后找人谱曲，美其名曰原创。 词曲的创作一般都是反复的，为了适合曲子不断修改词，为了词演唱完美也可能修改曲子。不过一般词要为曲“折腰”，因为汉语有四声和韵脚，灵活多变，比改曲子方便。 其中作曲，一般还会出小样，在电脑上用midi（乐器数字接口）做出样曲，也就是简单的哼唱。这是让卖家听拍子、音的高低、过门、情绪等等，能够有一个比较明晰的认知，知道这首曲子的大致好坏。 这个环节叫做打小样。 小样通过了，就是真正的编曲了。 很多词曲创作者，会谱曲，但是不会编曲，张谭无疑就是其中之一。他因为有上辈子的记忆，懂得一个大概的旋律，按照这个旋律谱下曲子。却不知道怎么去编曲。 编曲最大的难度就是解决配器的问题，用什么样的乐器来表现这首歌，每种乐器用在什么地方，又充当什么声部等等。只有编曲人把曲谱编好，声部分配好，才能把每一个乐器都分轨导出来，交给录音师去录制。 如果是请乐队来真乐器演奏，还得再给每位乐手都抄一份谱。 有了谱，就可以请歌手和乐队来棚内录音了。一般情况下是先录制真乐器，每个乐手的的乐器都录制好后，再由混音师合成伴奏。因为很多歌手并不识谱，需要用伴奏来引导，否则唱着唱着就跑调了。 总之，真乐器声、电子乐器声、歌手声音全都分轨录制好了，制作人等对各方面也都满意了，就可以让混音师将所有分轨进行混音，完成一首歌曲的录制。随后就是制作母带，并拷贝成盘，上架销售了。 要制作高音质的精致歌曲，以上各方面，都得花费大量时间去一一修改校正。 这是录制歌曲的复杂性。 不过很显然，《麻辣小龙虾》没这么高要求。 刘易成的工作室也没这么高条件，一项一项去打磨。各项工作都从简，而且也不用录制母带，直接录一个音频格式的文件就可以了。 毕竟不是为张谭出唱片，只是录一首能拿来宣传播放的歌曲而已。 精简过后的录歌过程，在张谭眼里，变得简单多了。 刘易成自己就是音乐制作人，懂得编曲，第一项就是定了吉他作为主乐器，其中部分声部，会适当添加一些电子音。 然后张谭可以先把曲子用吉他弹奏一遍，用midi做出一个分轨的声部，随后跟电子音合成伴奏。 录音棚的混音师，是个瘦子，染着黄毛，动作却十分麻溜，没到中午就给做好了几份伴奏带子。 这些带子分别是不同乐器的搭配，刘易成需要看搭配后的效果，才能具体定下来用哪一份伴奏带。 忙碌了一个上午，到中午十二点半，才结束伴奏带的录制工作。 其中主要部分都是用钢弦吉他伴奏，部分声部有大钢琴、合成贝司和中音萨克斯的伴奏。 …… 录完伴奏，让人带了几份盒饭上来，其他人接着录歌。 张谭第一次录制歌曲。 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十分配合。 或许是太兴奋了，录歌的时候，戴上了耳机，他就一直在跑调。一点没有拿着吉他即兴演唱时候的优秀表现，明明看得懂乐谱，也听得清楚耳机里的伴奏带，可就是跟不上唱歌的节奏。或者跟上了节奏，又没能带入感情。 “你是第一次录音，紧张。”刘易成见怪不怪，“放轻松，我们今天下午就给你找感觉，不急着去录歌，知道吗。录歌其实很简单，平时怎么唱的，现在就怎么唱。你有这个天赋，会自己写曲，还怕唱不好吗。” 经营音乐工作室这一块好些年了，刘易成见过太多的新人过来录歌，出这样那样的状况。自然有一套应对的方式，说是让张谭调整，果然一个下午就任由张谭找感觉。 而张谭也没表现出什么主角光环，一学就会。 整个下午都在不断的摸索。 一直摸索到晚上，才慢慢的找到了感觉。 “呼。” 天已经黑透了，晚上十点半。 张谭将耳机从头上摘下来，长舒一口气：“刘哥，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吧？” “嗯，有进步，晚上调整调整状态，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始录了。” 得到肯定，张谭悬着的心情，也放松下来，招呼录音棚几个陪他一起奋战的员工说：“辛苦大家了，我请大家去吃宵夜。” 于是一行四五个人，嘻嘻哈哈的去外面吃宵夜了。 吃宵夜的时候，刘易成还拿了一份曲谱，对张谭说：“你找状态的时候，我把《合淝的石头》给重新编排了一下，还出了一个midi小样，越听越觉得有味道。怎么样张谭，这首歌卖给我如何？” 张谭好奇的问：“刘哥也想唱歌？” “嘿嘿。”刘易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旁边的录音师兼混音师、黄毛接口就说：“大刘没跟你说啊，我们之前组了一个乐队，只是因为一直没有灵感，写不出自己的歌，所以半死不活的。现在大刘开了工作室，我们也就混了幕后，其实都想上台去表演。” “刘哥现在还有乐队？”张谭看着已经三十大几，块奔四的刘易成，想不到这家伙竟然还有一颗玩音乐的心。 刘易成点上一支烟，吞吐了一口，才说：“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玩音乐，学人摇滚！但混了好些年，一事无成，写的歌没人爱听，酒吧驻唱都被人嫌弃。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对吧……乐队一直都在，舍不得解散，队员是人来人往，这不，黄毛、阿成、小雨，都是年轻人，才进乐队没多久。” 黄毛就是录音师黄毛，人如外号，就是染了一头黄毛。 小雨是戴眼镜的瘦长条，在录音棚负责电子琴和机械维修。 阿成是跑腿的，有点胖有点憨。 张谭扫了几人一眼，实在看不出乐队的风采：“乐队叫什么名字？” 黄毛抢着说：“以前叫路易，现在没名字。” 刘易成随后解释：“路，是乐队以前的主唱，路小伟，现在去了深汌，音信全无。易就是我。现在人都走了，名字也改换了，只是还没一个作品推出来，改名字就暂时搁置了。” 顿了顿，刘易成忽然说：“我在乐队打鼓，黄毛贝司，小雨电子琴，阿成是主音吉他。现在乐队还缺一个主唱，小张，不如你也来吧，主唱兼吉他手，你很合适啊。我们第一支作品就可以推出你的这首《合淝的石头》！” ------------ 第099章 祝我生日快乐 “抱歉了刘哥，我对乐队没有太大的兴趣。” 张谭没有太多犹豫，直接拒绝了刘易成的提议，玩乐队需要占用大量的时间，这不是张谭想要的。 因为玩音乐对他来说是个提升逼格的好办法，却不能成为生活的全部，或者说大部分。他一个人自在惯了，想唱歌了就唱歌，不想唱就不唱，但是有了乐队就要合理安排各种练习的时间，太麻烦。 张谭的拒绝，令刘易成感觉到很郁闷。 不过随着几杯酒下肚，也就将这点小郁闷给抛开了，本来就是个临时起意的想法。 “没事，反正乐队也就是个摆设，你不来正好，我也可以彻底将它搁置，安心做工作室了。” 话虽如此，刘易成的神情远不如他说的这么轻松。有些人喜欢音乐，是附庸风雅，譬如张谭。有些人喜欢音乐，那是真的喜欢，刘易成显然就是如此。 想了想，张谭又说：“虽然我对乐队没兴趣，但是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推出《合淝的石头》。对了，龙虾节的的表演，刘哥可以跟组委会说说，让我们一起组个队，去表演《麻辣小龙虾》和《合淝的石头》，权当是乐队的告别演出了。” “哎这个好。”黄毛立刻接口，“在龙虾节上表演，就是一部作品，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乐队了！” 阿成和小雨也同意，刘易成自然也没有反对的道理。 随后大家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龙虾节组队上台。 小雨敲着筷子提议：“既然出道了，把乐队的名字想一想吧？” 黄毛附和说：“叫黄易怎么样？黄是我黄毛，易是刘哥，其他人配角。” 噗！ 张谭差点没喷出来，起啥名字不好，非要叫黄易。 好在大家也没鸟黄毛，继续想名字。小雨中意英文名的乐队，想叫jest乐队；阿成人憨憨胖胖的，却想了一个霸气的名字，威猛乐队；刘易成则用他自己的名字，组合了一下乐队的名字，叫一成不变。 黄易，j色t，威猛，一成不变。 乐队四个人，各自坚持自己起的名字，相持不下。 最后，刘易成向张谭讨主意：“小张你觉得我们这四个名字谁的最好！” 张谭不可置否的说：“都可以，但都不那么有摇滚的感觉，你看我给你们起几个。beyond乐队，gala乐队，黑豹乐队，唐朝乐队……真不成也可以叫飘乐队。” “烂俗！” “无趣！” “一般般。” “没我起的好听。” 四个人瞬间表达了鄙视的情绪。 不过随后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争论，乐队的名字，定格在了――飘乐队。一个众人都不满意，但也勉强能接受的名字。当然这个乐队名字并没有太大的意义，龙虾节上两首歌结束，基本上就乐队就game－over了。 …… 第二天的录歌很顺利，下午的时候，《麻辣小龙虾》歌曲正式录制完毕，并送去组委会验收了。 验收之后，张谭就能拿到钱，不多，主题曲征集的奖金五千元，以及演唱费用两千，一共七千块钱。 而飘乐队组建后，也由刘易成跟组委会联系，确定了能在龙虾节上，表演两首歌曲。 龙虾节是在5月18号开幕，所以留给他们合作训练的时间，还有不少。张谭便先回了学校一趟，露个面，再跟余娜请几天假。而到学校呆了一天之后，学校放假了，周末两天又能回家一趟。 姐姐张燕也回家了。 因为星期日是4月28号，农历三月十六，张谭的生日，十六周岁生日。 这本该是个很平常的生日，这个年代小侠们还不流行过生日，顶多是妈妈给煮两个鸡蛋补一下。不过张谭这次过生日，谭明霞还是用心的准备了一桌好菜，把全家人，还有爷爷张贺农也叫上了。 家里条件越来越好，张谭功不可没。 做母亲的可能拉不下脸去感谢儿子，只能以过生日的方式，好好的犒劳一番张谭。张谭是她的骄傲，希望，和寄托。作为一个农村人，谭明霞纵使有野望，也没办法去挣脱不识字的枷锁，她对命运的奋进，都放在了一双儿女身上。 如今女儿张燕考进了安医大，将来不用操心了。儿子张谭成了作家，小说都出版了，更不用操心了。家里虽然经历了下岗这个痛苦，但随着网吧开起来，越来越红火稳定，不缺吃不缺喝，现在连几亩田也准备借给别人家耕种。 可以说，家里已经响应国家号召，顺利奔小康了。 这顿生日饭，既是犒劳张谭，也是庆祝美好的生活。 碗筷摆好，五粮液拿上来，张谭给张贺农和张全顺各自倒满一杯，又给谭明霞倒了小半杯，最后还问了问张燕：“大姊你要不要来点？” “我不喝，我不喝。” 张谭撺掇说：“喝点么。” 谭明霞端着一锅老母鸡汤，走过来，瞪了一眼张谭：“行了，你大姊不喝，你就别倒了。” 张贺农也和张谭一样，具备恶趣味：“老二家，给燕燕喝一点妨碍什么事，以后小侠们长大了，走进社会，场面上能不喝一点酒吗。” 谭明霞坚持说：“爸，我们不希望她见什么场面，安安稳稳找份工作，结婚安家就行了。” 张全顺也附和：“毕竟是小女孩，不需要她上场面。” 见到父母夫唱妇随的重男轻女，张燕顿时不愿意了：“女生怎么就不能上场面了，张谭，给我倒一点，我要陪爷爷喝酒。” “好，巾帼不让须眉，我给你倒上。”张谭哈哈一笑，给张燕倒了小半杯。 女生平常喝点酒，并不是什么坏事，以后的社会已经渐渐不存在什么重男轻女了。而且随着社会的开放，工作需要谁不得偶尔赶个饭局。练出一点酒量，也不至于沾酒就醉了，遭人占去便宜。 不过，以张燕是小富即安的性子，上辈子一干门诊医生就是十几年，踏踏实实，的确不需要参与什么应酬。 很快。 酒都倒上了，菜也全都端上桌子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下来喝酒吃饭，聊着一些陈年的往事，畅谈对未来的勾画，感慨如今的生活，气氛格外的温馨。 张谭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心中对老天爷一百二十个感谢。 这是他重生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 算起来，已经重生七个月。 一切都在他的影响下，变得美好起来。不敢说心想事成，也算是事事如意。当然还需要很多努力，去实现自己一个又一个风骚、潇洒以及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愿望。 “呼，十六岁的生日么？” 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晶莹的白酒，张谭心神一阵恍惚：“或者，这是我三十一岁的生日了吧？” “祝我生日快乐！” ... ------------ 第100章 天空已经飞过 生日过后，十六岁的大小伙子张谭，开始了学校、音乐工作室两头跑的状态。 他要跟飘乐队合作两首歌。 同时也没隐瞒家里，直接跟家人都说了，龙虾节去合淝吃龙虾、看演出。 不过毕竟不是太正规的演出，训练强度并不算大，张谭还是在晚上挤出时间写小说，争取把《四大名捕会京师》在六月初结束掉。 如此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就到了5月18号。 张谭和飘乐队一起，来到了裕丰花市的广场，按照组委会的安排，随时准备登场。 两首歌，《麻辣小龙虾》安排在开场的民俗歌舞之后，《合淝的石头》则安排在节目中间。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再临时彩排了，乐队众人在拥挤后台，各自检查装备，确保都能正常工作，做最后的防范。 张谭抱着吉他靠在墙壁上，对即将到来的第一次登台演出，有很大的紧张。 他的父母、姐姐，还有几个堂兄弟都在今早赶了过来，此刻也不知道在广场的哪个角落等待见证他的演出。 不过他还算是拥有比较过硬的心理承受力，强行压制住自己的紧张，并试图通过跟队友说话，来消弭紧张感。 “紧张吗？”刘易成一边使劲的撩自己的头发，一边撞了一下张谭，问说。 张谭拨弄了一下吉他：“紧张？完全没有。” 黄毛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汗：“我有点紧张，感觉一会要拉肚子。” 刘易成一巴掌拍过去：“少给我扯犊子，就是拉裤裆里，你也给我站好岗，贝司出问题了，回去削你一头包。” “别拍我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小雨鄙视：“妈蛋，你洗头天天用飘柔，怕啥，秃不了！” 嘻嘻哈哈互相插科打诨一阵，紧张情绪瞬间消散不少。张谭这才有精神，东张西望，观摩整个后台。这次的龙虾节表演比较热闹，不仅有他们乐队唱歌，还有锣鼓队、魔术、杂技、舞蹈，以及很多漂亮的女模特。 女模特聚集的地方，是个隔间，轻易看不见，不过女模特进进出出，还是能略微窥视到隔间里面的样子。 很多人都喜欢从隔间门口假装路过。 张谭他们有点衰，离着比较远，只能看个大概的身影。 “好了，都最后检查一边，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刘易成交代一句。 确认无疏漏。 随后没几分钟，就有工作人员请他们乐队登台了。 走出后台，来到广场中央的舞台上。 嘭咚！ 张谭的心脏强有力跳动了一下。 外面人山人海，五颜六色的衣服，黑压压的头发，将整个裕丰花市广场都挤满了。就连远处的几条街道，也有很多人在拥挤过来。 真正的大场面。 耳朵里嗡嗡嗡的响，这不仅仅是舞台下面人群发出的声音，也是心跳和呼吸混合的声音。这样的大场面，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 “e－on！” 张谭按捺住自己的心情，与刘易成等人对视一眼，手指轻轻放在了吉他上拨弄。 瞬息之间，吉他声通过话筒，传遍整个广场。 …… 五分钟后。 一曲《麻辣小龙虾》结束。 掌声中张谭和飘乐队鞠躬谢幕。 他们的表演中规中矩，但并不出色。有想过在舞台上如何如何激情四射的表演，真正开始了，却没那么自然，整首歌都是在紧张中将各自的工作完成。 特别是张谭，第一次感觉到了舞台表演和私底下的弹唱有何区别了。私底下唱歌，心情平和，技巧发挥十足，舞台上表演，紧张窘迫，十成实力发挥不足五成。其中有好几句歌词，竟然都有些走调。 尽管被他极力给拉了回来，但整个演唱水平，满分十分只能打及格的六分。 一个是音响效果不行，二个是场下又太吵闹。 他好几次走调，就是因为节奏被噪音给带走了，这种大场面，没经验的新人，太容易被场外因素给带走节奏了。 不过能够不出大错，顺利将歌曲唱完，还能得到很多掌声，这已经让张谭等人满意了，开始准备第二首歌。 半个小时后，《合淝的石头》登场，观众的反响比主题曲高多了。 第一句歌词一出口：“三孝口、四牌楼……” 舞台下面，就爆发了一阵巨大、噪杂的欢呼声，这些地名合淝人太熟悉了。 “……女人街，岔到长江路口。向前走，还是向后走，东边吹来一阵包河的风。” “麻辣锅和大田螺，整个夏天吃着龙虾过。” “大声说，我是合淝的石头，你是独一无二我的女朋友。” 这一首贴近合淝人的歌，迅速的捕捉到了无数人的共鸣。当结束的时候，观众们给予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深深鞠着躬。 张谭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这种在大众场合表演实在是太刺激了，从骨子里感觉到浑身阵阵酥麻。 等抱着吉他，下了舞台，撤回后台。 张谭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太刺激了，我心脏都差点爆掉了，也不知道那些在首都工体开演唱会的歌手，面对几万人的呐喊欢呼，怎么能承受得住。我这次是尝试够了，以后不再做这么刺激的事了。” 同时也暗自庆幸，没有答应进乐队。 他喜欢出风头，只是很明显，有点hold不住这种现场演唱。才唱了两首歌，就脚发软，打了退堂鼓。 这就好像上辈子带女朋友去芜煳市方特欢乐世界，玩那种类似过山车的“飞火流星”，看别人在上面叫啊叫的，感觉特别爽。在下面猴急猴急的排队，心说，就算这玩意在天上甩个半小时，自也能不带喘气的。 结果一趟一两分钟的飞火流星坐下来，双腿落地，走路竟然飘啊飘的走不稳。 过瘾是过瘾了，但从此以后，打死也不敢再坐飞火流星了。 这一次唱歌也一样，平时老觉得自己应该去首都工体开演唱会，享受几万人的顶礼膜拜。现在整了个龙虾节，就把他的雄心壮志给打压下去。登台表演爽是很爽，但太刺激，他的心里承受不住。 “今天这两首歌唱完，死而无憾了。”刘易成抱着架子鼓，往包里拆卸。 黄毛直愣愣的伸出一双手：“你们看，我两手都是湿的。” 阿成憨笑说：“我刚看你一下舞台就跑去上厕所了，洗手了吧。” “屁话，你不知道你家黄毛哥上厕所从不洗手吗。” 刘易成没理会黄毛耍宝，转而问张谭：“感觉怎么样？” “过瘾。”张谭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到平常状态，“不过这次广场上快有几万人了吧，唱歌的时候，看那乌压压的人，紧张得想要窒息。以后还是走幕后创作比较舒服，刺激的事情做过一次就够了。” “不会吧，这么快就打消了唱歌的念头？” “登台表演有点腿软，感觉还是私底下的唱歌适合我。” 刘易成理解的点点头：“哎呀也是，我上去打鼓的时候，两只胳膊就好像随时要抽筋了一样，那么多人看着，我这心理也有点怵。看来咱们都不适合吃唱歌表演这碗饭。” 有的人天生适应大场面，越是大场面越兴奋，越能发挥。 很显然张谭和飘乐队众人，都是平凡的普通人，私底下玩点音乐，一个赛一个风骚，真登台了，全都漏了怯。 不过，有了龙虾节这一次的表演，大家的人生中，也算是有了一次高光表现。 没有遗憾了。 “那什么，刘哥、阿成、小雨、黄毛，你们忙吧，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我爸妈在外面参加龙虾节呢，我得去陪他们。” “哎，好的，有空再一起喝酒。” ―――――――――――――― ps：今天是南京大屠杀纪念日，缅怀历史，勿忘血仇！ ... ------------ 第101章 一块石头 2002中国合淝龙虾节，留给大家的印象就是各种麻辣鲜美的小龙虾。很多合淝人第一次感觉到，平时上不了台面的小龙虾，竟然也能华丽转身，成为一道时髦菜肴。啤酒配小龙虾，味道格外的好。 而龙虾节当天开幕的演出，却很快就在全民吃龙虾的热潮中，彻底被淡忘了。 没几个人能记得住，台上曾经有个乐队，唱了两首马马虎虎的歌。 不过民众记不住，并不代表着张谭和飘乐队的首秀，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淡去了。事实上在当天演出结束，就有不少龙虾店的老板，专门跑过来问组委会要乐队的联系方式，想要《合淝的石头》这首歌，在各自的店里播放。 不得不说“三里街、四牌楼、女人街，岔到长江路口”这样的歌词，对合淝本地人的吸引力巨大。 在张谭等人演唱结束后，就能听到不少年轻人，一边哼着“三里街、四牌楼”一边去吃小龙虾。 知道了龙虾店老板们的需求，张谭很爽快的将这首歌的音频文件，给上传到网上，让老板们自己去下载。 有那些个会点上网技术的老板，很快就让店里响起了“三里街、四牌楼”。 当然，更多的店里，走进去后全是《麻辣小龙虾》在播放。 “你让我多吃辣，我辣不怕，你是我的小龙虾。” 就连张谭跟父母亲朋汇合后，去的那家怪香楼龙虾店，里面也在放这首《麻辣小龙虾》。不得不让张谭惊叹，组委会对龙虾节的宣传还真到位，主题曲已经“登堂入室”了。食客吃小龙虾的时候，想不记住这首歌都难。 在自己的歌声中吃完了龙虾，张谭就被父母催着回了学校，他唱歌已经耽误了很长的学习时间。 上个月的期中考试成绩不理想，从过年前期末考试的第三十九名，滑落到了第四十一名。基本上从第一次考试开始，张谭的成绩就不断的下滑。第一个学期的期中考试，第三十六名，到了期末就是第三十九名，现在又成了第四十一名。 下降很明显。 的确需要静心潜修一段时间，去稳固成绩了，如果张谭对大学还有想法的话。 他对大学当然还是有想法的，不算强烈，但能上大学也是圆满自己曾经的一个心愿，同时对父母也是一种慰藉。 有能力做到，为什么不去做呢。 “奋发啊少年！” …… 张谭蛰伏起来。埋头读书和写作。 飘乐队也在高光了两首歌之后，宣布game－over，各自忙碌着音乐工作室的琐事，为养家糊口填饱肚子忙忙碌碌。 生活总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过。 每天都有无数平凡的普通人，不得不埋头在单调重复的工作中。 小萍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 早晨六点半准时出门坐公交车，七点钟到公司上班，一工作就是一整天，连中午都只是在公司楼下随便买点零食对付一下。 下午六点钟过后，才能收拾东西，坐上回程的公交车。 当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小萍终于回到了熟悉的老旧小区，走进了有些阴暗的狭窄楼道。几个转折后，进了三楼自己的蜗牛壳一般的隔间。顾不上休息，就在门边的小灶台上，煮了一碗面条。 捧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床头柜上。顺手从抽屉里掏出一台广播，调频，锁定安微音乐广播。 广播中，正在播送一档音乐、生活、情感相关的节目，主持人沈芸温柔的声音，透过电波在小房间里回荡：“每一次别人问我，在主持广播节目的时候，心情是什么样的，我都会跟她们说：对着话筒说话，我能感觉到随着广播，我的声音在这座城市上空飘扬。” “就好像是我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一点热闹。其实合淝是一座很安静的城市，步行下班回家的时候，夜晚的华灯把影子拉长，偶尔飞驰过去的车子，三三两两的行人，都给我带来这座城市的讯息，安静，像是一块石头，从来就在这里。” “下面给大家播放一首非常独特的歌曲，这是沈芸从朋友那里淘来的一首歌，它有一个很令人暖心的名字――《合淝的石头》，来自张谭和飘乐队的演唱。我没有查到张谭和飘乐队的讯息，模糊的听别人说起，是合淝本地的业余音乐爱好者。” “让我们一起欣赏，我们合淝人自己唱的关于合淝的歌吧。” 电波带来了《合淝的石头》。 张谭干净的嗓音，在吉他等乐器的优美旋律伴奏下，郎朗起伏。 陌生的歌词，熟悉的地名，娓娓道来的旋律，无不散发着淡淡的温暖。小萍的心一下子就感觉好像被击中了，漂泊在合淝，自己何尝不像是合淝的一块石头。 “谈生活，得说承诺，我的承诺是一块石头。要经过，每天上班的钟楼，你会发现时间永远不对头。只是日子一天天的这么过，你眼睁睁看着我的一米六。可是日子一天天的怎么过，我眼睁睁看着你层层变丑。” “可是我们还要相依为命的过。” “合淝的生活，合淝的承诺，合淝的温柔，合淝的石头……” 歌已经唱完了，沈芸又开始聊一些别的故事了。 但小萍却全然没有再听下去，心潮起伏的放下面条碗，从枕头后面摸出日记本，趴在桌子上写起来。 “来合淝已经两年了……时间过得好快，还没赚到多少钱……不知道爸爸妈妈在家里过得怎么样，电话也舍不得打一个……奶奶的咳嗽好了没有，上次寄回去的新衣服收到了吗……弟弟明年高考，成绩能考上二本吗……” “今天听到一首歌《合淝的石头》，感觉就像是唱给我听的……我在合淝生活一切都好，虽然就像是一块路边静静躺着的石头，但是我已经很开心了。有吃的有住的有工作，等我存到钱，我就把爸妈接过来，留在合淝不回去了。” “嗯，还希望能找到另一半……只是日子一天天的这么过，你眼睁睁看着我的一米六。可是日子一天天的怎么过，我眼睁睁看着你层层变丑……啦啦啦。” 合上日记本，小萍捧起碗，这才津津有味的吃着面条，继续听沈芸说着生活的浪漫。 即便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头，其实也有自己的生活、承诺、温柔不是吗。 《合淝的石头》，就在平淡中，悄悄被合淝人传唱开来。 没必要知道这是谁唱的。 喜欢上它就好了。 ... ------------ 第102章 招聘广告 五月的最后一段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足球的味道。 四年一届的世界杯要来了。 有着神奇米卢的带领，中国国足突破了历史，将在世界杯决赛圈有所表现。足协官员豪气干云的下达了指示，要在本次世界杯取得胜一场、平一场、允许败一场的成绩。整个中国，不管是喜欢足球的，还是不喜欢足球的，都在谈论足球。 从5月31日到6月30日，这一个月时间，是韩日世界杯的举办时间。 张谭喜欢踢足球，但说起对足球的热爱，只能算是一名伪球迷，还是比较冷静的伪球迷。他在上辈子见证过中国队的惨败，知道中国队在世界杯上被打了九个蛋回来了。所以尽管现在国家队的球员们，他一个也不认识，是一批新人，张谭依然以最悲观的方式去看球。 这样的话，中国队败了他不会气闷，中国队胜了还能惊喜。 事实上他连看球都有点困难，去网吧太远，自己的电脑网速太慢，去食堂看电视转播往往赶不上时间，毕竟要上课。这时候基本都是听球，听广播里面的解说员，在那里大喊xxx带球了、xxx大脚解围、xxx打门、哎呀球打高了，等等。 世界杯的巨大影响力，整个把中国给辐射的激情四射。 而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热起来，适合运动。 双墩中学的新旧两个操场，一到休息时间，就有无数学生，在带球奔跑，就连篮球架下面的那点地方，也被踢足球的学生占据了。 甚至于还有人在宿舍的院子里踢球，大中午碰咚碰咚的踢球声，引得对面宿舍楼的女生，哇哇大叫。 女生越是大叫，男生就越是起劲，恨不得使出全身力气，将足球给踢爆了。 张谭倒不至于蛋疼的大中午跑去宿舍踢球，他最近一反常态，很少去操场踢球了。因为期中考试名次下滑太多，他上课的时候，稍稍认真了许多。而闲暇时间，就回出租房码字，争取在六月初将《四大名捕会京师》结束。 保证台弯那边能在七月份如期出版小说的下册。 鲜鲜文化传来的消息十分喜人，繁体版《四大名捕会京师》上册，起印三万本，加印三万本，现在已经在台弯等地区，卖出了五万多本。而中册起印就是五万本，现在也卖出去四万多本了。 这是武侠名家的水准，可以说，依靠《四大名捕震关东》打下了基础，再出版《四大名捕会京师》就一举将张谭拉进了武侠名家行列。 现在他在港台华人地区的武侠小说爱好者当中，有了诺大的名气，号称是大陆武侠的扛把子。 四大名捕的故事，吸引了许多粉丝，这些粉丝不仅买张谭的书看，还向鲜鲜文化写信，希望转寄给张谭。更有甚者，托人从内地，辗转购买《今古传奇·武侠版》，希望从上面，能多得到一点张谭的消息。 总之，在武侠小说领域，张谭开始崭露头角，俨然与港台名家分庭抗礼，要自成一派。 张谭小说造成的影响，自然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香巷的新雅文化、芥子园出版社，台弯的远流出版社、中华书局等出版社，都联系过张谭，想要预定张谭的下一本书。鲜鲜文化现在依靠张谭的两部小说，赚了不少，而且影响力也渐渐扩大，让人红眼了。 尤其是大陆拥有的庞大作家资源，让港台的出版社，看得眼馋。 港台这边出版社的勾搭当中，张谭对新雅文化倒是比较有兴趣，因为新雅文化能够辐射到东南亚大部分的华人地区，尤其是新马泰地区的大批华人书店。鲜鲜文化的渠道，比起新雅文化这种老牌出版社，薄弱了太多。 积极开拓市场，让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阅读到，这符合张谭的企图。 除了港台出版社的积极接触，国内出版社，也开始关注到了张谭和他的作品。煳南人民出版社不用说，《四大名捕震关东》卖得超火，又看到《会京师》在港台继续大热，王国华早早就联系了张谭，想拿到出版权。 此外雲南出版社、春风文艺出版社、南亰出版社、花城出版社等国内出版社，也联系到了张谭。 开出的条件还都不错。 比起第一部小说出版时的无人问津，现在他才真正享受到名人的待遇，放在未来的网文时代，他这妥妥的一代大神。 联系过来的出版社越来越多，张谭却抽不出时间去一一应付，一通电话连着一通电话，都没时间去写作了。 所以张谭决定去找个助理帮他处理出版的事。 …… 要找个助理，张谭得跟父母商议一下。 张全顺夫妻两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们也不认识跟出界有关联的人，家里的亲戚就没有一个人懂得怎么出版小说的。所以到头来，还是得张谭自己想办法，去找一个对口专业的、且有经验的助理。 找到合适的助理，张谭两眼抓瞎，不过他找不到不代表别人也找不到，直接电话联系王从伦，让王从伦帮他联系。 王从伦很干脆，当场答应下来。 而他选择的方式出乎张谭的意料，不是直接介绍人过来，而是直接安排《今古传奇·武侠版》给张谭来一篇专访，在专访的结尾，顺带发布张谭招一名助理的消息。 对此张谭有点儿无语：“这，在《今古传奇》上面发广告，合适么？” “没事，不收你的广告费。”王丛林开了一下玩笑，随即说，“我认识一些从事出版的人，不过仔细梳理一遍，没有太合适给你当助理的人。登一个广告，条件你自己安排，方便按照你的需求找更为合适的助理人选。” 王从伦愿意给予方便，张谭没理由不领情，当下就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工作方面：需要应届本科毕业、有一定小说出版工作经验、善于沟通、乐于学习、胆大心细、手脚勤快、服从管理，愿意出差、家住合淝的人优先。 待遇方面：保底工资2500元一个月，每谈成一笔业务，还有提成，外出的差旅费全部报销，详细待遇面谈。 基本上，张谭招的助理，就相当于是个经纪人。 毕竟他眼里，不仅仅盯着出版这一个方面，还有影视改编、漫画改编、游戏改编等很多方面，需要一名精英来帮他处理。 谈完了招聘广告的事，接下来，就是安排《今古传奇·武侠版》的专访了。满足读者对他的好奇，和对他接下来新书的预告。 ------------ 第103章 射鸟的故事 杂志社安排专访张谭的编辑，还是那位真名徐丹的碧晚枕。 在知道徐丹本人长什么样子之后，张谭对她是再也没有一丝幻想，所以采访时也不再故意耍幽默了，就是很认真的一问一答。 说了说创作四大名捕这个题材的各种想法和架构，说了说从选择写作到出版小说这段过程，也说了说下一本书会写什么。 “四大名捕这个故事还没写完，事实上《震关东》和《会京师》只是给这个故事做了一个铺垫，看完这两部小说，就大概了解了四大名捕的所有基础设定。不过我现在并没有很想接着写，从去年开始，写到今年，都是这一个故事，写得有些腻了，急需换换头脑。” “那你新书会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呃，会是一个人拿弓箭射鸟的故事。” “……射鸟的故事啊，是写一个人会弓箭吗？” “我已经整理出来一个大纲了，大概是三部曲的形式，下一本书就是三部曲的第一部，一个关于如何射鸟的故事……好啦，上面是开玩笑的，故事的背景设定在南宋年间，蒙古即将南下入侵中原这段时间的前后。” “能稍稍透露一下故事的内容好吗，射鸟这个比喻太让人没法想象了。” “好吧，主要是说一名叫郭靖的少年背负着家恨国仇闯入江湖，在红颜知己黄蓉的帮助下，通过无数的磨练，最终成长为一代大侠的武林故事。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主角郭靖会是一位侠之大者。” “哇，听你这么一说，这部小说的立意一下子就高大了起来。” “呵呵，其实也就是一部小说，立意再大也是一部武侠小说，江湖寻宝，阴谋乱斗，这些都会有。” “……好的，感谢谭张为我们带来了这么多关于新书的消息，在专访的最后，跟我们说一下，新书的名字吧？” “ok没问题，新书的书名叫射鸟英雄……不是，是《射雕英雄传》。” 《射雕英雄传》，射雕三部曲的第一部，金庸写的第三本武侠小说，在他还没有创办《明报》之前发表。射雕一出，香巷纸贵，随即波及到了全世界的华人地区，几乎喜欢看武侠的，就没有不知道《射雕》的。 如今这个世界，金古黄梁温都消失了，这些宝贵的经典作品，只能依靠张谭勉为其难的创作出来了。 其实在最早的写作规划中，他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写金庸的经典。武侠作家中，不得不承认金庸是达到了巅峰的一代大家，排在金古黄梁温之首，不是没有道理。论作品的故事性、阅读性，以及改编后的风靡程度，都不是另外几人能比拟。 金庸的几部经典，那就是武侠界的大杀器。 才十六岁就里放出来，似乎有点太吊了，一书成神可以想象，这不符合张谭“低调”的性格。不过现在却有着充足的理由让张谭提笔创作。 第一，两部四大名捕，给他铺垫了良好的开局，紧接着创作《射雕》并不会显得太突兀。 第二，韩敬明这家伙写了两本不上不下的书，就差点卖脱销，成为全国知名青年作家，张谭不甘人后。 第三，仔细想一想，他留着这么多经典在手里也没太大意义，等过几年张谭肯定会走导演这条路，不可能再每天埋头电脑前敲字。而且网文时代一天天逼近，武侠的没落已经成为定局，尽管张谭认为，他手握的经典，不会过时，也不得不考虑时效性。 第四，也是促成张谭提前发表《射雕》的关键因素，就是武汗之行的受辱。让他真切的体会到，自己名气不足实力不够的窘迫。 重活以来他追求的就是潇洒人生，不想去欺负别人，但也不允许别人骑到他头上。而要想找到这样的潇洒，唯有让自己牛逼起来。到时候言出法随，神马武汗大学出版社副社长陈良军，直接一句话搞定的事情。 而且都已经重活一次了，又有什么好顾及的。 上一辈子没啥本事，浑浑噩噩的过，处事上不敢与人争，总是畏畏缩缩。这一辈子，才华脑袋里装着满满的，凭什么还要畏首畏脚？ 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去装逼就去装逼，想不鸟谁就不鸟谁，除了父母，老子最大！ 这才不枉重活一次。 告别碧晚枕的采访，张谭将《射雕英雄传》的大纲拿在手上，嘴角翘起一道弧线：“老金啊老金，这次我们要射大鸟！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一直以来，张谭都是吊丝味十足的家伙。 这是上辈子花了三十年养成的个性，重生了，除了身体是新的，个性、想法都是三十岁老男人该有的个性和想法。 但人是会变的，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想法。 现在的张谭整天混迹校园，一身吊丝气息被校园的生活给冲刷走不少，写作的成功又让他名利双收，走哪都有了底气，再加上身体荷尔蒙分泌旺盛。久而久之，想法和个性，自然就跟着变化了，自信了许多，霸气了许多。 骨子里的那股轻佻劲没变，但如今不能叫轻佻，该叫幽默、叫个性，再不济也是玩世不恭。 正如孔乙己所说：“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牛逼人物的吊丝味能叫吊丝吗？王思聪那个提娱乐圈操碎心、吊丝逗比得飞起的家伙，还不是一堆人跟在屁股后面喊啥国民老公，要给生孩子。 有了本事有了钱，别人看自然会高看你一眼。 社会本质如此。 …… 张谭的专访，要刊发在七月期的《今古传奇・武侠版》上，正好《会京师》连载结束。所以助理招聘信息，也要等到七月份之后。 而且他并没有打算立刻着手写《射雕英雄传》。 想要先处理一下《四大名捕会京师》的简体版出版事宜，同时趁着世界杯期间，带父母出国去看球。 父母一辈子都没出过国，甚至出省、出市的机会都很少。他们最近一次出省，还是在张谭出世之前。那个时候张全顺在大涟广鹿岛海军37352部队当兵，谭明霞背着三岁大的张燕，坐了几天火车，又换海船横渡渤海，去了一次大涟。 也就是在那一次探亲，有了张谭。 再后来张谭出世后，张全顺复员回了老家，去了镇上的粮站。 一晃就过了十五六年。 所以等张谭提出要带他们出国看世界杯，张全顺夫妻两全都心动了，家庭条件好了，为什么不能享受享受呢。出国一趟，顶多也就花个几万块钱而已。不说张谭的稿费，就是家里网吧的营收，也足够支撑偶尔一次的出国旅游。 “那就这么决定吧！”谭明霞一拍桌子，咬牙下了决心。 ------------ 第104章 大陆武侠扛把子 2002年的韩日世界杯，是首次在亚洲国家举行的世界杯，也是首次两个国家联合主办。之所以这么奇葩，是因为日本为了得到主办权，采取了贿选的手段，而韩国在国际足联上面有人，足联副主席郑梦准是韩国人，充当了搅局者。 当然这些新闻暂时没人知道，张谭更不知道，他上辈子不怎么关注世界杯。只是听说棒子频繁黑哨，不要脸的很。 黑与不黑似乎都跟中国队没啥关系，张谭一家也只预定了三场中国队的比赛门票。而以中国队的尿性，似乎三场小组赛就是极限了。 他们一家是在6月2日飞去的韩国首都汉城，合淝正好有跟韩国汉城直通的航班，现在汉城还没改中文名为首尔。随后就转飞机又飞去了光州，后天6月4日就有中国对哥斯达黎加的比赛，在光州市举行。 剩下两场，8日在济州岛西归浦市，巴西队对中国队，13日在汉城，土耳其对中国。前后差不多两个星期的时间，都在韩国，不用去日本。若是中国队挺进十六强，张谭还会继续订后面比赛的机票。 随后这两个星期的时间，张谭一家就在韩国四处逛游。 有中国队比赛就去看比赛，没比赛就逛旅游景点，尤其是美丽的济州岛，阳光、沙滩、蓝天与大海，感受世界第一大运动的魅力，以及异国风情。 不过令赶来看球的中国人失望的是，国足没有摆脱张谭记忆中的命运。 三场比赛，九个零蛋，灰溜溜的回家了。 中国队都回家了，张谭一家也就没有再继续去日本看比赛，在韩国小小的购物一番，就回了国。 “历史再一次重演啊。” 回到合淝，继续按部就班的写作和学习，偶尔听到世界杯的消息，张谭都会这么感慨。 中国队就不用说了，三场皆败，成为千夫所指。好在没有了中国队的韩日世界杯，国内观众也就不必要为了看球时支持谁而闹心，支持自己喜欢的队伍就好了。可最终还是闹心了，因为这届世界杯，黑到家了。 首先是三届世界杯冠军意大利队，在八分之一决赛遭遇了韩国队，于是震惊世界的世界杯十大黑哨第一名诞生了。 来自厄瓜多尔的主裁判莫雷诺，完全主导了本场比赛，先是判托马西的反越位单刀球越位，接着无视李天秀恶意踩踏马尔蒂尼，随后又火眼金睛看破托蒂“假摔”，小手一摸，红牌出现。在全场非韩国球迷的嘘声中，将意大利送回了老家。 这场黑哨，直接力压以往世界杯所有黑哨，登顶榜首。 （搞笑的是，这位莫雷诺、莫大先生，世界杯结束后辞职，去了意大利当名嘴上节目，靠着被意大利观众各种喊打而出名，美滋滋的圈钱。） 就这样，韩国队依靠黑哨，做掉了意大利队，进入了八强。 四分之一决赛，韩国遭遇西班牙，又是欧洲强队。 接着本届世界杯第二场令人发指的黑哨又诞生了，来自埃及的主裁判甘杜尔，莫名其妙吹掉了西班牙队两个进球，将西班牙送上了点球大战。随后点球大战发挥失利，也跟着意大利回家了。 靠着裁判的精彩发挥，韩国队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四强，创造了亚洲球队在世界杯历史上最好的成绩。 （因为黑哨，韩国人为此辩解了十几年，拒不认错。终于在2015年国际足联被美国调查后，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 金黄色的六月在世界杯的喧闹中过去了。 在这期间，张谭的生活并无太多波折，但有一些算是好事。首先《四大名捕会京师》的繁体版，在台弯大卖，上中两册，加起来已经卖出去十三万本的好成绩，还没印刷完的下册也被预订了三万多本。 其次是煳南人民出版社，签订了《四大名捕会京师》的简体版，还是10%的版税率分成，已经准备印刷了，起印就是十万本。 如果一切顺利，今年张谭的版税收入能过百万！可谓是一举跨入了高收入阶层，就算是韩敬明，一年挣得也就跟这个差不多，说不定还没张谭多，毕竟要花钱请人炒作。 而《四大名捕震关东》和《四大名捕会京师》的畅销，在武侠圈子里，迅速的刮起了一阵旋风。 已经有不少研究武侠文学的专家、教授开始关注到“谭张”。 中国人民大学的李启儒副教授，醉心研究武侠文化，《今古传奇·武侠版》也多次对他约稿，除了评论港台名家的作品之外，他还专门写了一篇《惊才艳绝四大名捕》的评论文。在文章中，李启儒详细的解读了四大名捕的写作技巧和故事架构。 并综合文笔、故事、渲染、细节等方面，赋予了张谭“谭张之武侠，犹如韩愈之于唐文学，文起八代之衰，勇夺三军之帅”的绝高评价。 这评价的意思就是说，谭张写的武侠小说，在当下这个港台名家逝世的逝世、封笔的封笔的时代，堪称是扛起了武侠衰落的趋势，同时在所有新一代武侠作家中，拥有领头羊一般的气概。就好比韩愈在唐代文学中的地位。 这份评论，是跟张谭的专访在同一期。 而《今古传奇》对他的专访，末尾处除了招收助理的广告，还特别邀请了多位在《今古传奇·武侠版》发表文章的作者，以及港台武侠小说评论家，对谭张进行评价。 小椴评价说：“会京师一出，再无敢争锋之人。” 台弯著名武侠评论家叶洪生评价说：“隐约一派宗师气象。” 《此间的少年》作者江南：“同为安微作者，谭张的小说我写不出。” 杨叛评价说：“读四大名捕对我的启发非常大，真想跟他当面讨论名捕的情节。” 主编王从伦也凑热闹，评价说：“我见证了四大名捕的创作过程，相信十年后我会感到幸福。” 评价之余，还有读者来信，节选了几个片段。 “周末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今古传奇》翻出来，找到四大名捕的部分，翻开放在桌子上。然后我就会去买一大块牛肉，煮好，蘸辣椒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遍一遍看四大名捕。看谭张的故事，你能感觉到胸膛内自己内心的烈火在燃烧，脉搏在狂跳。”陝西某读者来信片段。 另一位广東读者来信片段：“我一点都不相信谭张只是个高中生，四大名捕写得太精彩了，看过之后整颗心都在扑通扑通的跳。每次看完连载部分，就会心痒痒的，想要立刻看后面部分。希望以后能连载更多四大名捕！” 这些评价、专访、读者来信，除了是对张谭在《今古传奇·武侠版》发表小说的一份总结，也是杂志专门为张谭下一本小说《射雕英雄传》的铺垫。这本小说，已经约好了，依然在《武侠版》刊载。 当然稿费也适度的上涨到了千字三百，跟港台名家一个价码。 至此，大陆武侠扛把子的头衔，张谭是戴稳了。 ———————— 感谢屈静明的两个588打赏，感谢梦后的晨曦、书虫zwj的588打赏。 感谢爱看书006、极衍天、匆匆而去那些年、时宁cinnou、卡zh卡、点纸成巾、zero0707、书友150518125733397、大中华联邦、梦里不要一个人、z~上线、留得青山、没有媳妇的人、敬卢、看着玩看了好几年、望ぃ舒、诸神的黎明1、(稻草人)、圣哲天、小喵.、大大道无锋、*ggq*、摒情、流逝o囝的打赏。 ps：虚心接受大家的意见，足球和唱歌的部分，已经压缩掉很多章节了，以后尽量少出现了。 ------------ 第105章 集大成者 大陆武侠作家甚少，还都是近两年才冒出头，成气候的一个也没有。张谭的两部四大名捕一出，基本上就成为了大陆武侠作家的领头羊，称呼一声扛把子不为过。 当然他的名气跟老牌的港台名家相比，还需要努力积蓄底蕴。那些港台名家，虽然没有金古黄梁温这样划时代的人物，但也另有一大批牛叉的作家，创作了很多经典作品，并改编成许多影视剧，支撑起了武侠文化的发展。 年轻一辈，如张非凡、李铁臂之流，同样是十分活跃的作家，作品十分畅销。 张谭也会阅读这些他上辈子没有读过的经典。 偶尔他还会意淫一下，自己会不会学贯两辈子经典、熔融百家之长，成为武侠小说集大成者。 毕竟他的作品取长补短，借鉴的是温瑞安的四大名捕故事，却添加了很多金庸的风格，以及其他武侠名家的优秀精华。可能现在写的作品还少，融合并不彻底，作品质量还很粗糙，像大杂烩多过像集大成。 但是张谭身为重生之人，不管是头脑思维，还是经验记忆，都胜过很多普通人，赞一句聪慧不为过。 这足以支撑他边写边学习，最终登上武侠小说的巅峰。况且就是单纯去高仿金庸的文笔和故事，也足以让他登堂入室，成一代武侠大宗师了。 当7月期的《今古传奇・武侠版》样刊寄过来之后，张谭看着杂志上面对自己的吹捧，说不得意是假的，当然也没有太飘飘然，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而想要成为武侠小说的集大成者，还需要多多努力。 四大名捕是垫脚石，现在要写的《射雕英雄传》就是朝这个方向迈出的第一步。 啪嗒。 张谭在笔记本上面快速的敲打着键盘。 “第一回，风雪惊变。” “钱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东流入海……” 张谭的打字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重生给他带来了很多优势，其中一个优势，就是那些淡忘的记忆，又重新的清晰起来。张谭读过很多遍金庸的小说，现在甚至可以大段大段的回忆起来，究竟写了什么。再把大纲给规划好，写的时候，只要顺着大纲，按照记忆去编故事就好了。 基本上不用担心灵感枯竭导致的卡文现象，只要精力足够，就能一直不断的往下写。 刚开始写小说的时候，他用笔写，速度只有一个小时一千字，后来换了笔记本，一个小时两千多字，以至于现在，一个小时三千字都能轻松打出来。一天抽时间码字三个小时，也就有九千多字了。 一个月写二十五天，就有二十多万字。 比以前一个月写六七万字，快了两倍不止。前面一段时间，张谭七事八事的乱忙一气，最后还是把《四大名捕会京师》抢在六月份之前结束掉，就是码字速度提升的效果。当然，理论上速度可以做到这么快，只是实际上要稍微慢一些。 还要去检查错别字，修改不通顺的句子，这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基本上一个月写十八万字可以做到。 《射雕英雄传》按照大纲规划，大概能写到一百二十万字，需要六七个月时间，写到过年正好结束。 至于在《今古传奇・武侠版》上面连载，以一期六万字计算，能连载一年半。 不过张谭已经接到了王从伦的消息，《武侠版》要改版成半月刊，一个月出两期。自创刊以来，在张谭和一批新锐作家的优秀作品带动下，《武侠版》的发行量一再突破新高，目前已经要赶上《故事版》的一半发行量了。 由月刊改为半月刊，顺理成章，而且张谭可以预料，一旦他创作的《射雕英雄传》火起来，《武侠版》必然能卖断货，到最后，不仅要改半月刊，还可能从126页扩版到160页，甚至出月末版增刊。 到那个时候，张谭的地位当真无人能动摇了。 总之。 未来很美好，现在需要奋斗。 “码字，码字！” …… 七月，盛夏到来。 高中也要放暑假了，放完暑假之后再回来，就轮到高二分班了。 所以临近放假这段时间，学生们的情绪多多少少有些伤感，三三两两关系好的，经常聚在一块讨论下学期是去文科班还是理科班。 张谭没什么好说的，以他那牢牢锁定班级倒数第一的化学、物理成绩，怎么也不会去理科班。他的去处，还是上辈子的轨迹，高二七班，文科慢班。而他的同桌曹玉传，成绩不错，分班考试后，肯定会分去文科快班。 前排的朱丹丹，估计也是分去文科快班；而高洁，已经决定去理科班，她是数学学霸，物理化学生物都不错，注定要去理科快班，就是不知道是高二一还是高二二，这两班都是理科快班。 双墩中学这一届学生一共七个班，到高二会分为四个快班和三个慢班，其中文科、理科都是两个快班，剩下理科两个慢班，文科一个慢班。 以这个年代大家的普遍看法，只有脑子笨的才会选择文科，聪明的学生都去了理科。所以，文科的慢班高二七班，基本上就是双墩中学的废柴，拉低年级平均分的存在。不过这个班级也不是一无是处，很多美术生、音乐生、体育生都进了这个班，将来的本科升学率还算凑合。 起码能有两三个学生考上本科类的艺校和体校。 “哎，下学期就要分班了，怎么搞啊探长！”曹玉传一想到分班后大家去的班级都不同，就烦恼得看不进课本。 “什么怎么搞？”张谭莫名其妙。 “分班后万一不在一个班，就不能经常见到面了。” “屁话，都在一栋楼，说不定还同一层。哦，我猜你和朱丹丹肯定会去文科快班，高洁去理科快班，你们三个大概在同一层。我注定要去文科慢班了，大概在另一层。” 高洁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张谭：“你暑假里多补课，回来分班考试争取考好一点，进文科快班不难，而且你报文科班，物理化学生物不用考试，你的文科成绩也不算差啊！” 曹玉传立刻赞同：“就是啊，探长，你暑假补课吧，争取我们都去快班！” 张谭摊开双手，表示说：“且看吧，我尽量考好一点。” 去快班还是慢班，其实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走艺术生路线，只要文化课能达标就行了。 高洁继续瞪眼：“不是尽量，是一定！” 朱丹丹也说：“不许偷懒！” 曹玉传点头不已：“就是就是。” 看着她们三人严肃的样子，张谭好笑的点点头：“好，一定！”有时候，这帮学生真的很可爱。 才这么想着，后排的李建军就插了一句：“探长，考那么好干什么，跟我一起，来慢班吧，慢班没压力。” ------------ 第106章 山村老尸 扰乱军心的李建军，理所当然被高洁和朱丹丹，骂成狗熊缩了回去。她们是真的希望张谭能进快班，还未过多接触社会的中学生都很单纯，至少她们仨是真心的。 细微的感动之余，张谭也不禁提升了一点决心，争取分班考试能考好，至少要在文科生中挤进前九十名。以双墩中学一个班五十多人计算，只有考进前九十名，才能稳妥保证进入快班。 考进了快班，上辈子的同班同学，势必会换了一圈。 不过张谭仔细想了想，高中三年里，除了曾经与陆静发生过懵懂的爱恋、未曾实现的约定，与杨月娇勾搭过、并在几天之后反悔，以及与杜亚磊、刘宾、吕品很傻很天真的结拜过，除此并无太多牵连。 重活一次，一切都已经大为改变。 高二七班的那些人，曾经的心机婊同桌梁伟，已经彻底变成了陌路人；曾经的冲动对象杨月娇，只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关系；曾经的结拜四兄弟杜亚磊、刘宾、吕品，现在还没多少交集。当熟悉的人不再熟悉，又何必再去高二七班刻意重复上辈子的关系？ 唯独有些遗憾的是陆静。 因为这辈子高一他坐在后排，与陆静不再是前后排关系，没有再发生那些递纸条之类的互动。 曾经暧昧的爱恋，也随着张谭的成熟，被冲散再也找不见。午后树荫下的约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只在午后慵懒的闲暇里，张谭会想一想：“如果当年我拉住陆静的手，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发生？” 或许会在一起，组建一个家庭，一起生活到三十岁，然后重生。 “那样的话，我这辈子第一件事就是着手少女养成游戏吧？” 或许会在一起，然后生活一段时间，这样原因那样原因，最后分开。 “如果是分手不愉快，估计这辈子我得对她敬而远之。” “如果是被逼无奈，那么肯定要克服困难，营造美好未来。” 再多或许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怪当时太青涩，不知道及时泡妞的重要性。造成了他对陆静的印象，仅仅停留在高中时的样子，高中生的稚嫩，现在已无法让张谭动心了。毕竟连刘璐瑶这种送上门来的小白菜，张谭都残忍拒绝、没把她拱了。 “时过境迁，我已非我。” “下学期，就争取进文科快班吧。”张谭瞅了瞅性格**但脾气温和的曹玉传，觉得这个上辈子没多关注意的同学，竟然还挺对他的脾气。 虽然心理年龄之间的差距，导致张谭跟同龄学生很难找到共同语言，但曹玉传的**，还是很能活跃气氛的。 而且他能开得起玩笑，被打击丑化也不恼，若是选择本年度最佳好同桌，张谭愿意投他一票。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分到同一个文科班。 五天之后。 期末考试结束了。 张谭感觉自己最近因为事情太多，又是唱歌又是看世界杯，学习耽误了很多，明显没考好。很多道题都答不上来。听其他人的意思，试卷并不算难。还好高一期末考试成绩，跟分班没关系，分班考试是在暑假结束，按照文理科报名分开来考试的。 考完试的学生，匆忙背着大包小包行礼，坐车回家了。 张谭没有立刻回去，因为明天是高洁的生日，由曹玉传提议，大家在双墩这边留半天，帮高洁庆祝一下生日。留下来的学生，张谭、曹玉传、高洁、朱丹丹四人，还多了李东，这家伙家就住在双墩，一点不想早点回家。 干脆就以给高洁过生日为理由，赖着不走了。 当天下午众人无所事事，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宿舍冷冷清清，便相约一起去情.人湖游玩。张谭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跟着大家一起去了。从夕阳西落到华灯初上，众人郊游得好不乐乎。 随后“土豪”张谭请客，在田园饭店搓了一顿，再接着就去了张谭的出租房。 房里有空调有电扇，笔记本还能看电影。 一边看着电影，一边聊着人生。 可以聊到半夜。 原本朱丹丹和高洁准备十一点之前回宿舍，但曹玉传提议可以在这里通宵打扑克。现在盛夏已经来临，学生宿舍没空调没电扇，热得要死，两个女生也宁愿在空调屋里待一宿，就答应了下来。 张谭也由着他们在屋子里嬉闹、过夜。 他跑去附近的小商店，买了一大堆零食和汽水。本来还想买啤酒的，但是犹豫一阵又没买了，万一两女生酒量不好，闹点啥状况就不好了。 …… “哎，探长。” 趁着女生在看电影的时候，李东忽然把张谭喊了出去。 “毛事？” “等会看不看恐怖片？” “你要是喜欢看、看就是了。” 李东神神秘秘的说：“不是啊，你听我讲。看恐怖片得有氛围，你的笔记本断电后能看完一部电影吧？” 张谭有些明白李东的鬼主意了：“能支撑两个小时。” “那就好，等会我们就说看恐怖片……你那里有什么恐怖片？最恐怖的！” “《山村老尸》吧，挺恐怖的。”张谭想了想说，这个世界很多熟悉的电影都没了，但偶尔还是会有漏网之鱼，譬如这部《山村老尸》。不过里面的演员，已经变了样，这都是张谭回档重生，带来的改变。 李东顿时露出奸笑声：“那我们就看《山村老尸》，正在看的时候，我去把你房子的电闸给关了，然后……你看，外面已经没有灯光了，到时候一片漆黑，高洁和朱丹丹还不得给吓个半死，嘿嘿嘿嘿嘿。” “很无聊。”张谭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实在太幼稚了，“不过，没事乐一下也无妨，就这么办吧。” 说话的时候，他想到了很久以前，高三面临毕业，也是类似这样一个夜晚，几个男生女生躲在操场里，喝着汽水聊着人生，然后也是不知道谁，拿出广播播放了《张震讲鬼故事》。说的是一个关于“猫眼”的鬼故事。 阴森的音乐，惊悚的故事，即便几个人一起听，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 只是那种“女生会因为害怕扑进男生的怀抱”桥段没发生，张谭朦胧记得当时自己表现的还没几个女生好，他被故事给吸引了，然后心里一直有点惴惴不安，没心情去想旖旎的男女那点破事。 事实上他就不是胆子大的人。 《山村老尸》下载后，看了几次开头，都以“以前看过了”为借口强行关了。正好趁着这次人多壮胆，一起看，顺便吓唬吓唬女生。 说干就干。 当下张谭就进了屋，将电影换成了《山村老尸》，并且信誓旦旦的说：“这部电影非常好看，绝对是经典！” 李东则埋伏好，随时准备关电闸。 …… 五分钟后，一声“啊”的尖叫，刺破夜空。 再一分钟后，传来张谭鄙视的话：“曹玉传你女人啊！” 以及女生的咯咯笑声。 ------------ 第107章 招聘 李东设计的恶作剧很正点，得到了张谭的认可。 只是结果有点偏颇。 “我就知道‘女生会因为害怕扑进男生的怀抱’这种桥段只会发生在电影里！”关掉电闸之后，李东懊恼的抱怨。 无他。 高洁和朱丹丹一点也没被吓坏，相反，看恐怖片看得特别有感觉。 被吓坏的是人高马大的曹玉传，一声尖叫能刺破耳膜，真难以想象，一个有一米八个头的大高个，竟然被恐怖片吓得哇哇大叫，甚至于重新推上电闸后，他都还不敢看恐怖片。整个人被吓得有点惨。 自然也让李东的美梦成空。 总而言之，这一夜，注定是让人难以忘记的精彩。 翌日，张谭送给高洁一个大蛋糕，上面写着“祝高洁同学十七岁生日快乐”。高洁十七周岁了，她比张谭要大一岁，事实上张谭这种七岁就念书的小孩并不多见，很多农村小孩都是八、九岁才上学。 许个愿，吹熄蜡烛。 高一这段青葱的岁月，就在高洁的生日愿望中结束了。 “暑假记得补课。” 临告别的时候，高洁和朱丹丹，还不忘叮嘱张谭好好学习，争取考进文科快班。 她们对周围人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学习成绩论英雄的层面，并不清楚、或者根本不知道张谭现在写书有多发达，都被杂志冠上了大陆武侠扛把子的称号。 事实上这个年代手机没普及、电脑更稀罕、咨询极其不发达，学生对外界的了解，也就靠着广播听听新闻。张谭又刻意的低调，没有将自己出了几本书的消息传开，现在大家还都以为张谭只是出了一本《四大名捕震关东》，还是繁体版。 更不清楚张谭依靠写书，挣了多少钱，似乎挺多，但这个“多”的概念，完全是空白的。 这是视野的局限性，没经历过社会，他们根本不知道钱从何而来。 目送高洁、朱丹丹、曹玉传三人坐上中巴车离开。 张谭转身轻踹了一脚李东：“你还不回去？” “晚上再回去。” “那你现在干嘛。” “你呢。” “我写书。” “休息休息，我们去捣台球吧。” “我真的要写书。” “那你不回家写吗？” “我过几天再回去，回家也没人，我爸妈都在外面工作。”张谭说的是实话，他父母要照看大杨镇的网吧，特别是暑假这段时间，网吧人爆满，一刻离不开人。 李东找不到人一起潇洒，只好说：“那好吧，我回家了。” 等李东走后，张谭将屋子收拾了一番。 重新坐回笔记本电脑前，敲打键盘码字。他的确是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但并不全因为家里没人，事实上家里没人、这里不也没人。他留在这里是为了面试助理，在《今古传奇・武侠版》上刊登的广告，吸引了不少位应聘者。 电话沟通后，跟几个条件不错的安微籍应聘者，约好这几天在合淝见面。而且张谭的父亲张全顺，也会赶过来，帮着面试。跟张全顺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人，是谭明霞的一个远房表亲，叫谭英忠。 张谭得喊谭英忠一声表叔，他是学法律的，在律师事务所上班。 这次的招聘，涉及到张谭把小说出版的事宜交给助理，版权太重要了，张全顺和谭明霞不放心，就联系到谭英忠，让他盯着张谭跟助理的签约合同，一定不能上当被骗。正好张谭也需要一个法律相关的人，帮忙查漏补缺。 …… 应聘的事情，在随后一个星期展开。 每天见两三个人，然后比较一下，最后选择了一位叫李艳的女性作为助理。 李艳现年三十五岁，安师大毕业，目前任职于安微文艺出版社发行部，有五年的出版业经验，经手过不少本文学类书籍的出版工作。她不是应聘全职助理，而是兼职，在安微文艺出版社的工作目前尚未打算辞掉。 张谭也无所谓对方是全职还是兼职，毕竟他现在的出版业务还不算多，作品稀少，各项改编都没动静，工作还尚少。招个兼职的助理，足够应付当前工作量。其实说是招助理，还不如说招聘一个代理人更为合适。 张谭将出版等工作委托李艳代理，算是行政方面的助理，类似于经纪人，而不是什么生活助理。 既然是兼职，基本工资就免了，按照提成来计算报酬。 经过合计，给了李艳三个百分点的提成，也就是说张谭的版税收入再分出来百分之三，作为李艳的报酬。这个价格按照一般的出版版税率来计算，并不算高，相反还有点低，但留有可操作的空间，那就是版税越多提成越多。 李艳若是会来事，为张谭拿到更多的版税率分成，那么她自己的分成自然也就大大提高。只要争取的版税率领张谭满意，还会额外给以奖励。 总之合同签完后，双方都很满意。 “李姐，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收起合同，张谭站起来，跟李艳握了握手。 李艳也笑着说：“应该是我感谢张谭你的关照。” 这时张全顺也说：“李艳，以后我儿子出版作品，就拜托给你了。” “放心吧张大哥，我应聘之前就拜读过张谭的小说，他的作品质量非常高，而且他还年纪小，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我一定努力争取，将他的作品利益最大化。” 张全顺再次客套说：“感谢感谢。” 签完了合同。 李艳的第一份业务随之而来，张谭将《射雕英雄传》的出版，交给她去跟各大出版社详谈。之前陆续有很多出版社、书商找到张谭，要购买出版权，张谭都没理科答应，就是想让专业人士帮他谈。 专业人士才明白出版业的各种弯弯道道，挖掘最大的利润，避免各种版权的壁垒。 伸了个懒腰，张谭感觉轻松起来。 出版业务不要他操心，能更专心在创作上面：“现在好了，充满铜臭味的商业琐事，就该交给专人来打理。我的目标应该是成为一名艺术家，亲自下场去跟人讨价还价，买卖大白菜一样，太俗，太掉价，逼格太low！” 提升自己的逼格，一直是张谭坚定不移的贯彻目标。 重生前是俗人一枚，重生后不能再重复老路，起码得用文艺范给自己包装一下。在这个世界，大家都在不断提升逼格，各种实力装逼、没实力也装逼，他张谭若是跟不上脚步，还谈什么潇洒惬意。 生活要快乐。 而张谭的快乐，就是努力提升逼格，增加生活的趣味性，这对他来说，是有意义的事情。 ------------ 第108章 黄鲤鱼 暑假干什么？ 招聘了助理，回到老家后，张谭在想。 按照当年的记忆，他暑假里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逮鱼摸虾赚外快。农村乡镇这边的小孩，尤其是家里有田的，基本上都会逮鱼摸虾。而且2002年的大吃货国还没发威，很多地方都有充足的野味资源。 冬天打野鸡、打野兔，夏天钓海虾、捉泥鳅、挖黄鳝……小时候都是用钓的方式捕捉小龙虾，就是拿一根小木棍，绑上一根细线，细线一段拴上田鸡腿、虾仁等钓饵，静等小龙虾上钩。这种方式原始而落后，唯有乐趣盎然。 稍大一点的男孩子，早就弃钓改玩地笼了。 地笼就是一圈长形的网，中间每间隔五十厘米左右，用刚丝撑起来，由于构造稍微复杂一点，特别是入口处的倒须，小鱼小虾进去之后，就很难再出来了。 地笼有两种使用方式，一种就是放入比较大的河道或者直接在浅海使用，用船拖着走，直接将小鱼小虾兜进去。另一种就是比较小一点的地笼，一般下在那种田间的小池塘、小水沟里不动，让小鱼小虾自己跑进去，等待一天半天～n，再去收。 地笼的网眼比较小，会把鱼苗也给捕捞上来，很多地方已经被禁制使用了。不过安微地处丘陵地带，许多地方的河道比较复杂，弯弯曲曲拐拐绕绕，用地笼捉鱼捉虾比较方便。而且现在资源还很丰富，没有禁制使用。 当年的张谭，高中放暑假，就在老家后面的一片区域，各个水沟、池塘里下地笼，一天去收一次。小龙虾、毛蟹、河虾、黄鳝、泥鳅、各种小鱼，都能从地笼里找到，当年捉这个的人少，竞争不大，一个暑假能挣好几百块钱。 未来随着吃货们发威，对乡间的野味萌生兴趣，农村的河沟、池塘已经很少能找到这些野味了，都变成了人工养殖。 总而言之，在看到大堂哥装备了推网、鱼篓、水桶等工具，正在发愁暑假怎么过的张谭，立刻跟了过去。 “大哥你去那里逮鱼？” 大堂哥神气地说：“走，大哥带你去三站，今天三站开闸抽水，河湾保证都是鱼！” 三站是岗集镇的一处水电站，不是用来发电的，而是用电力抽水。 安微的地形很复杂，山区、丘陵比较多，整个合淝地区大部分都处于丘陵地带，但又不是典型的丘陵，是属于那种高低起伏的土丘。因为地形起伏比较大，很多地方需要人工打水灌溉，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小型水电站。 其实，这里勉强能算是淠史杭灌区的一部分，大概是滁河干渠的支线工程。淠史杭灌区是新中国成立后兴建的全国最大灌区，当年张谭的父母在大建设时期，都上过河提抬土，基本上现在岗集镇的河道，都是当年一点一点挖出来的。 灌区的上游，是大别山区，修建了很多的水库，时刻调节下游河道的水量。最著名的就是佛子岭水库，张谭曾经抽的第一支烟，就是合淝卷烟厂出品、以这个水库命名的佛子岭烟。 淠史杭灌区的兴建，让江淮地区大为受益，绵延至今。 这不。 骑着自行车，大堂哥就带张谭享受福利，逮鱼去了。 三站的水闸要等到上午九点半才开闸抽水。 而不到九点，水闸的尽头出水口处河湾，就站满了男女老少，都是来逮鱼逮虾的。 “强子，你也来逮鱼啦？”有几个年轻人，看到了大堂哥，理立刻喊了起来。 大堂哥张强推着自行车走过去，接住对方散来的烟，说：“嗯，过来逮几条鱼，改善一下生活。” “你还要改善生活啊，你家老二开网吧多赚钱。” “老二开的，又不是我开的。” “得了吧，就会哭穷。咦，后面这侠们，是张谭吧，你们家的大作家。”有人眼尖，发现了张谭。 都是一些面孔熟悉但叫不出名字的人，张谭便客气的点点头：“大哥们都来逮鱼呢？” “是啊，逮鱼，你大作家也来逮鱼吗？” “我算不上大作家。”张谭谦虚的摆了摆手，“我就跟我哥过来看看，顺便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鱼虾，我准备买一点。” 张谭也是个吃货，不趁着这几年野味充足，好好的吃个够，等以后想吃到这么原汁原味的野味，都不容易了。 “买什么，等抓到大螃蟹了，直接送给你，螃蟹营养高，你们大作家要用脑子写书，多补补。”对方笑说，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但“大作家”三个字，显然是有百分之八十的真心。 张谭现在家门口附近，大小算是一个名人了，附近十里八里的妇女们串门时，最喜欢谈论奇人异事，作家当然也被规划在奇人异事中。张谭就是这样被传开的，并成为妇女们教育自家小孩的榜样。 诸如“啊，你看看你，一点不成器，你看人家老张家的张谭，刚念高中就已经是作家了，你还在这混，你可脸红啊”此类。 开开玩笑，侃天侃地，很快就到了九点半。 水电站的机器开始轰鸣，三台抽水机咕咚咕咚的抽水了。以抽水机的巨大吸力，以及涡轮搅动的旋转力，各种鱼虾都会被抽水机抽到出水口的河湾，然后晕晕乎乎的被冲上岸边。于是乎那些早就埋伏好的人，舞动各自的推网，开始捕捞。 张谭则带着一颗好奇心，转来转去，看谁捕到了好东西，就过去看看，有感兴趣的就问问价钱。 不过随着抽水机抽上来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鲤鱼、草鱼、混子之类，连螃蟹都很少。 这些寻常东西，没什么好稀罕的。 “哎，大作家，来看！” 忽然有个刚才一起聊天的年轻人，喊了张谭过去。 等张谭到了跟前，这年轻人就从推网里拿出来一条金光闪闪的鱼：“黄鲤鱼，看到了没。” 这是一条大概三四斤重的黄色鲤鱼，浑身真的跟金子一样闪闪发光的黄，在网里蹦来蹦去，异样的漂亮。 张谭顿时喜说：“这是锦鲤吗？” “不知道，反正就是黄鲤鱼。” “这颜色真好看，好兆头啊，味道肯定不错。”旁边一个中年大叔，伸头赞说。 张谭觉得吃它太可惜了，便问：“能卖给我吗？” “你要？送给你了。”年轻人跟张强认识，关系不错，因此很慷慨的将黄色鲤鱼塞进了张谭的网兜里。 “那多不好意思，我把它买下来，要多少钱啊？” 年轻人摆手：“不要钱不要钱。” 张谭还是准备掏钱，张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拿着吧，一条鱼还要钱啊。” 张强说话了，张谭也就没再坚持掏钱，道谢之后，提着黄色鲤鱼，喜滋滋的放到了张强的水桶里：“这条鲤鱼，我回去养着。” ------------ 第109章 下锅里了 一个上午，张谭除了收获了一条黄色鲤鱼，还买到了一条十斤重不止的鲶鱼胡子，两三斤毛蟹，几条肥硕的黄鳝和泥鳅，以及一斤多河虾和白虾。 河虾大概又叫青虾，长得有点像对虾，广泛分布于长江流域，这种虾子贼精，很难捉住，卖得也相对小龙虾要贵。白虾就更贵了，又名太湖白虾，因为盛产于太湖而得名，不过合淝这边的巢湖也有很多，蔓延到周遭的小湖小河里。 河虾和白虾长得差不多少，经常混在一起，特别是染上水藻之后，都灰灰绿绿的，分不太清楚，反正口感差不多，大家也懒得去区分。 河虾和白虾的虾仁，剥出来之后，做成虾糊，是张谭的最爱，味道香浓可口、酥软滑嫩。就着虾糊吃饭，能多吃两大碗。 收获颇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谭明霞已经从大杨镇赶了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姐姐张燕，就是因为知道她们今天回来，张谭才会出去跟着大堂哥逮鱼，好让老妈做一顿美味。 “妈，我从三站那边弄了点河鲜，今中午做顿好的。” “去三站啦，那边抽水了吗？” “嗯。” “我看看。”谭明霞接过张谭的网兜，打开一看，“不错嘛，毛蟹、河虾，哎哟，这么大的鲢鱼胡子啊。” “有十斤多。” “你抓的？” “不是，我从别人手里买的。” “就知道乱花钱。”谭明霞嗔怪了一句，又指挥张燕，“燕子，去吧河虾剥出来虾仁。” 将河鲜都交给了老妈，张谭转而跑去将放在大堂哥水桶里的黄色鲤鱼拿了过来，从自己家里摸出一个脸盆，装满水，将黄鲤鱼放进去。他打算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大鱼缸卖，这种黄色鲤鱼不多见，养着好看。 “妈，我出趟门。” 到了镇上，张谭四处转悠，倒是看到了卖鱼缸的摊子，但都是小鱼缸，里面还有一些一指长的彩色小鲤鱼，这种都是观赏用的鲤鱼，长不大。问了问老板，都说没有大鱼缸，眼看要到吃饭时间了，张谭只好返回。 “看来得去合淝买了，不过不好运回来，还得找车，有点麻烦。” 反正夏天也是无聊，张谭决定下午就去市里买回来。 回到家，张谭却忽然发现，自己装黄鲤鱼的脸盆不见了。 左找右找也找不见。 “哎，妈，我的鲤鱼呢？” “鲤鱼在呢。”谭明霞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 “在哪呢？” “在锅里啊。” “什么！”张谭急忙冲到厨房，接着就看到，翻滚的鱼汤里，一条被梭了十几刀的鱼，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在热气腾腾的锅里，散发着浓郁的鱼香味。 此情此景，张谭欲哭无泪：“妈，你怎么把我的黄鲤鱼给烧了，我是要养的！” “养什么黄鲤鱼，除了颜色不一样，跟街上卖的鲤鱼有什么差别吗。” “就是颜色不一样我才养的啊。” “街上有卖小鲤鱼，真要养，去买几条回来。” “……” 中午的午饭，张谭怀着悲痛的心情，将红烧鲤鱼吃了大半。剩下一半，给爷爷张贺农吃了，爷俩都喜欢吃鱼。 饭菜是极好吃的，促使张谭干了三大碗米饭，都快吃到撑了。 但心情依然没能化开，还带着淡淡的忧伤。 等消化完了，就跑去后院的沙梨树下，沙梨树下有个小板凳改装的秋千，张谭坐在上面，抱着吉他，以忧伤的口吻，弹唱着：“如果每条鱼都是一出折子戏，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 大伯家养的一条小黄狗，听到张谭的吉他声，欢快的跑了过来，冲着张谭不停的摇尾巴。 刚才张谭给小黄狗送去了一堆鱼骨头，小黄狗自此记住了“慷慨”的张谭。 伸手摸了摸小黄狗的脑袋，张谭又想起了很早以前。 家里养过的一条大黄狗。 大黄狗的名字就叫大黄，跟这条小黄狗长得差不多，都是农村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土狗。那时候的张谭还小，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牵着大黄四处跑，大黄虽然性格温顺胆小，但是可能串了狼狗的血统，长得很高大威风。 那些欺负过张谭的小侠们，都被张谭指使大黄吓唬过。 可惜，大黄后来误食老鼠药，已经埋进土里了。 “小黄啊，以后千万不要吃老鼠药。” …… 谭明霞一碗红烧鲤鱼，彻底打消了张谭养鱼种花的闲心逸致。 在过了两天无所事事的日子之后，他迅速的调整好心态，准备专心投入写作。《射雕英雄传》的创作得加紧，一旦李艳那边谈好了出版事宜，就得全力筹备出版了。他毕竟没办法全部照抄金庸的原版，因为脑内没有度娘。 能做到的就是按照自己的记忆，重新使用自己的语言风格，将故事讲出来。 他的文笔本就偏向于金庸的朴实风格，在刻意的借鉴之下，与金庸的武侠味道，差别并不大。而且文笔这东西，说它重要，它的确重要，影响阅读流畅感，但说它不重要，其实也的确不重要，只要能圆满说出故事就行了。 真正能打动人的，还是故事本身。 毕竟金庸的作品火爆，不仅仅是小说的文笔，改编出来的电视剧，同样火爆一塌糊涂。可见他讲的故事，才是核心部分，而张谭恰恰能抓住这个核心部分。再融合一点其它作品的优秀亮点与段子，整个故事就更加丰腴圆满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张谭能够修改bug。《射雕英雄传》是金庸在报纸上连载的，当时为了赶稿，很多地方前后有疏漏，即便是修订版，也依然保留了不少bug。 譬如柯镇恶说他的双眼是黑风双煞打瞎的，这时就介绍说他跟其他六侠见面时就是瞎子，六侠都不知道他为何眼瞎。可是后来柯镇恶跟欧阳锋等人在一个庙里时，回忆六侠小的时候，竟然记得小朱聪摇头晃脑读书的样子。 还有蛇毒的问题，欧阳锋的蛇毒及其厉害，能毒死n条鲨鱼，杨康就是死在蛇毒上面，结果郭靖的四师傅南希仁被蛇咬了舌头，硬是扛了n天，等到郭靖来了才写下杀人者乃…… 还有就是洪七公让郭靖写假的《九阴真经》给欧阳锋，郭靖乱写一通，欧阳锋让郭靖验明真假，再默写几遍，结果，竟然郭靖这丫竟然一字不误！难道他在乱写的时候，还同时默记了吗？ 再一个，最大的bug就是黄蓉的年纪，在不同人讲述的故事里，黄蓉的岁数是忽大忽小，一会比郭靖大几岁，一会比郭靖大十几岁。 总而言之，这些都是张谭需要修改克服的地方。 要创作出一部经典，任重而道远。 ―――――― ps：有人说弄不懂老张家人的排行，这里特意附一份谱系表。 祖父辈：张贺农&何露雪 父辈：大伯、张全顺排行老二、三叔、四叔、小姑 平辈：大伯家（大堂哥张强、二堂哥、大堂姐）、张全顺家（张燕、张谭）、三叔家（三堂哥、三堂妹、六堂弟、四堂妹）、四叔家（五堂弟），这一辈，小孩比较多，男孩在一起排名，张谭排老四，女孩在一起排名，张谭排老二。 e时代网吧是张全顺和谭明霞、二堂哥的媳妇、四叔的媳妇合开，后来张全顺撤了股份，去了大杨镇开网吧。 ------------ 第110章 报纸宣传 张谭觉得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他接到李艳打来的电话，汇报了一下《射雕英雄传》的出版进度，繁体版的出版进展很快，已经跟两家出版社定下了出版意向，都是有过合作的出版社，香巷的是新雅文化，台弯的是鲜鲜文化。 两家出版社都给了非常高的版税比例，比现在活跃的港台名家张非凡、李铁臂等人，并不差多少。 而简体版的出版，李艳倾向于跟她所在的安微文艺出版合作。 安微文艺出版社最近也在对外积极拓展通俗文学的出版业务，有李艳的牵头，合作意向很明显。而且出手很慷慨，不比煳南人民出版社给的条件差，在渠道拓展上，比煳南人民出版社还要略胜一筹。 “李姐，跟谁合作我无所谓，谁给的条件好当然跟谁签，不过，如果煳南人民出版社条件不差，我比较倾向于跟他们合作，毕竟是老朋友关系了。” 张谭如此回复李艳。 煳南人民出版社在他低谷时期，前来合作出书，张谭肯定得记得这份情谊，跟王国华也算是熟人了。原则上他当然想继续跟那边合作，此前《四大名捕会京师》就继续交给了对方出版。不过，在商言商，涉及到现实利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能被所谓的情谊左右。 张谭不是纯粹的商人，但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愣头青。 李艳立刻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综合几家出版社的条件，在条件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我会向煳南人民出版社倾斜。” “嗯，李姐多费心，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打发了李艳，张谭就没再关心出版的事。 他现在已经把出版的琐事都交给了李艳，只需要坐在家里，然后等着出版商过来送稿费即可。 暑假这两个月。 他已经拟定了一份日程表。 基本上就是每天安排五六个小时的写作时间，然后一个小时补习数学课，一个小时温故其它课程，两个小时用来运动锻炼身体。剩下的时间就自由安排，可以去逮鱼摸虾享受年轻人该享受的乡村肆意生活，也可以弹吉他、拉手风琴、唱歌、谱曲享受文艺范生活。 或者跟爷爷张贺农吹吹牛皮，顺便一起讨教一下书法。 或者去网吧里跟别人打两把红警、cs、帝国时代、魔兽争霸之类的游戏。 亦或者去市里面看看楼市，特别关注一下记忆中会开发成商业区的门面房。未来的房价跟火箭一般上涨，现在买房，稳赚不赔。而且他比别人更了解合淝的建设规划，知道未来十几年时间，合淝的城市中心变迁。 不出几年，合淝就会规划滨湖新城，将中心南迁，打造滨湖城市。 随后，安微省会撤销原本环绕巢湖的巢煳市，将巢煳市的居.巢区、庐.江县划归合淝市，整个巢湖成为了合淝的内湖。合淝市中心开始环巢湖建设，北边的发展逐渐迟缓，南边一日千里。而现在巢煳市还安然无恙，巢湖边的房价低得可怜。 趁着低价买，十年后房价起码得翻好几番。 尽管张谭不想那么庸俗的用炒房来赚钱，但给亲戚们出出主意，让亲戚提前买房，多享受一点楼市带来的福利，未为不可。再说了，他可以不为五斗米折腰，只不过买房子涨价这种白送的机缘，不去弄一把，这不是犯傻吗。 多买几套房，总比钱放在银行里贬值来得好。 ……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十来天，《射雕英雄传》的写作进度不错，已经写了将近十万字，其中前六万字寄去了杂志社，《今古传奇・武侠版》确定改版半月刊，将在8月上、总第10期推出《射雕英雄传》。 而在李艳的一番讨价还价中，煳南人民出版社放弃了对《射雕英雄传》的出版，王国华跟张谭透露了他的想法，还是为了保险起见，在没有确定《射雕》能火之前，不敢大投入出版，他更希望张谭能继续写四大名捕。 最终《射雕英雄传》被安微文艺出版社签下，版税率12%，十分冒险的大手笔。 张谭也参与了期间的商谈，主要是透露《射雕》的创作字数，计划一百二十万字；创作内容，一代大侠成长史；创作时间，到年底能写完，最迟不超过明年开春。根据张谭的解答，安微文艺出版社安排了出版的具体事项。 一共出版八册，一册十五万字，一个月出版一册，第一册起印十万册。 并保证将八册出版完，每册最低出版数量不低于五万册。这个条约是保护条约，对出版社来说是个风险，对张谭来说是保证，防止小说销量不好，对方直接把书给砍了。安微文艺出版社正是依靠这条保护条约，胜出了其它出版社。 张谭倒也并不看重这个条约，他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他看重的是诚意。 出版社给出这么大诚意，没理由不合作。 如此。 又一本书要出版了。 张谭心情大好。 …… 七月如飞梭，闪了一下，就翻到了八月。 这天。 张谭出门散心。 拿了新买的鱼竿，准备在酷热午后，躲进小池塘边的树荫下，钓鱼。 农村池塘很多，有的池塘被人承包了养鱼，但还是有很多池塘属于村里、大队里的公产，在这样的池塘里钓鱼，一点没关系。不过池塘里的鱼都不大，真正的大鱼，还得去三站那边的河里，以及上游的水库。 有摩托车的话，还能骑去吴山镇，那边有个叫魏老湖的水库，里面有一种桂鱼，没有鱼腥味，特别好吃。 不管哪个水库，张谭都嫌远，他钓鱼属于感兴趣钓的过程，所以就在家门口的池塘里钓。 刚撒下香米，给鱼钩穿上蚯蚓，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李艳打来的。 “喂，李姐，什么事？” “张谭，安微文艺出版社已经校对好了《射雕》第一册的稿子，也拿到了书号，准备印刷出版了。这边准备给你的书，安排一些宣传，专门请了不少记者，来采访你，增加新书的曝光量。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请记者采访我？” “对，上几份报纸。” 张谭有点晕乎，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上报纸了。他写作一年快到了，出了两本书，在港台、内地武侠圈子里，也算是有了名气，但也仅限于这个小圈子里，本人并没有红起来。跟韩敬明相比，差远了。 韩敬明还没出版小说呢，就因为辍学的话题炒作，红遍了全国报纸。 张谭可没人给他这个待遇，之前只有《今古传奇・武侠版》一家，为他摇旗呐喊。但武侠小说在大陆，始终难登大雅之堂，被主流文化圈斥为低俗，张谭的名气自然不受主流青睐。若是张谭身在香巷、台弯这种武侠大热区，早名动港台受到无数追捧了。 不过现在好了，轮到他上报纸，打响名气了。 “行，我随时可以接受采访。”张谭愣神之后，没有迟疑，立即答应下来。 “那好，我这就跟负责人联系，尽快安排采访。” ------------ 第111章 大侠 两天之后，李艳带了一位《合淝晚报》的记者赶赴岗集镇，过来采访张谭。原本张谭还以为要去合淝市坐下来喝杯茶什么的，谁知道就杀来了岗集镇。 “刘记者想要了解一下你的生活环境，所以我们直接过来了。”李艳对张谭解释。 张谭点点头：“我理解。” 刘记者是个戴眼镜的书生气年轻人，大概也就是刚刚转正的记者。毕竟张谭只是一个武侠小说的作者，以新闻价值来说很低，采访规格低自然不会高，没派一个实习记者过来，就很给面子了。 这个时间点，家里人上班的上班，下田的下田，所以刘记者来时，没惊动家里的什么人。而张谭自己家里，也就他一个人在家。父母都去了大杨镇，不怎么经常回来。姐姐张燕则去了补习班代课，补习班是她和同学一起开的。 她们几个考进了大学的高中同学，合开了一个暑期补习班，因为都是大学生授课，家长们十分信赖，送了不少初高中学生过去，张谭偶尔也会去补数学课。 “家里就你一个人？”李艳忙活着给刘记者倒水，从厨房拎了一瓶开水，顺便拉住张谭交代一下，采访时该怎么说。 她终归是个助理，要替老板安排好一切疏漏。 “对。” “等下多谈《射雕》的内容，私底下的新闻，要注意不要说太多，特别是负面的东西最好不要说，多说一些积极的正面的，有利于营造你个人形象的新闻。一些你觉得拿不准的，多想一想，不要急着去回答。” 李艳说的内容，张谭自然了解，三十来岁的大叔了都，分得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嗯，我知道了。” 给记者泡好茶，没多少废话，采访直接开始。 刘记者是有备而来，从文件夹里掏出采访稿，看了一眼，说：“港台作家写的武侠在大陆很受欢迎，电视上也三番五次翻拍武侠作品，不过在大陆，武侠作家还很少，在这批人中你是佼佼者。” 面对这种比较正式、严肃的采访，张谭也收起了自己浮夸的一面，回答的很认真：“算是先行者吧，在我们大陆这边我写武侠相对而言比较早了，之前这边没有写武侠的土壤，写出来没有地方发表。” “你至今写了两部小说，《四大名捕震关东》、《四大名捕会京师》，都已经出版了，在市场上的反响很好。” “对，写了两部，有五十多万字了，出版的成绩还可以。” “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才十六岁？” “十六周岁。” “十六岁的作家，这种情况还真不多见，能说说你的写作天赋是怎么来的吗，是天生的还是跟生活环境有关系？” 跟重生有关系，但这不能说。 张谭想了想说：“都有关系吧，很小时候就接触了武侠小说，也很喜欢看武侠剧，有一种江湖梦。同时对语文这一块比较感兴趣，喜欢写作，去构思理想世界。兴趣的两相结合，最终促使我对这一块投入比较大。” “有人评价说，你是大陆武侠的标志人物，同时你的小说有自成一派的风格，在写武侠小说这条路上，谁给你的启发比较大？” “我看书很杂的，许多武侠作品对我多多少少都有影响。”张谭回答，影响他最大的当然是金古黄梁温，但是这话没办法说。 “怎么平衡学习和写作？之前有一个韩敬明也和你一样，高中就写作了，但是他没有继续读下去，辍学了，你会和他一样辍学专心写作，还是继续读书？对于上学读书，你觉得对你还重要吗？” 继续念书对张谭没什么意义，毕竟他上一辈子的轨迹早经历过这些。 不过张谭明白自己只是一个特例，如果实话实说学习不重要，这会造成很坏的影响，很可能会有很多学生，模仿他的观点而放弃学习。而且张谭本身就不支持学习无用论，更不想带坏别人。 所以一些套路的回答，是必须的：“书肯定要继续念的，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我现在的确写作出了一点成绩，但越是写出成绩了，越能感觉到自己的学识不够，就像老师们常说的，一个人的知识是一个圆圈，圆圈里面是你知道的，圆圈外面是你不知道的。你知道的越多，圆圈越大，同时呢，不知道的也更多了，就更应该去学习。” “可是写作不会耽误你的学习吗？” “合理分配好时间，其实冲突不大。” “……下一部新书是什么？” “《射雕英雄传》，说的是一个少年成长为大侠的故事，期间会把古代的历史重新虚构一番，融入武侠的概念。总体而言，这个故事已经跳出了传统的江湖恩怨仇杀，上升到一种国家层面，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接下来的采访，就完全转移到了《射雕英雄传》上面，张谭狠狠的忽悠了一番，自己对江湖、对武侠、对小说的理解，同时也定义了一番他所理解的江湖侠义是什么样的一种价值观。 “通常说到‘侠’，大家的脑海里就会闪现出，拿着一把剑惩强扶弱、做好事不留名的形象，这是一种弱势群体对自我的期待。因为我们个人的力量很渺小，所以我们渴望拥有强大的力量，去保护自己以及自己的价值底线。” 顿了顿，张谭继续侃侃而谈：“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侠客的存在，是弱势群体打破弱势的表现，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多爽啊！但这是很低层面的东西，社会是复杂的，侠客的行为无法在根本上解决问题，你杀了一个坏人，明天可能还会继续出现坏人。” “因为你没有能够把侠义的精神灌溉到底，你是侠之小者，只能为友为邻。所以我写武侠，希望能写一些真正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四大名捕这个系列，就是我认定的比较现实的江湖体系，当然并不明确，为了制造矛盾冲突，很多地方写得比较生涩。” “这一本《射雕英雄传》，我希望能从最基本的地方着手，描写一个少年，是如何一步一步找到大侠的定位，如何毅然投身报国，真的去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大侠……” 一番长话说下来，张谭自己都说得激动起来，热血沸腾了。忽悠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自己信了。 当然，这也的确是他的心里话，真正的大侠，就应该是为国为名、义薄云天、忠人之事。纵观武侠大家中，唯有金庸把大侠给写活了写真了。 ------------ 第112章 羊城晚报 一番对“大侠”的高谈阔论，把刘记者给差点整头晕了。 从一开始，张谭就就没有丝毫低调，刻意装出青少年的稚嫩，能写出四大名捕和射雕这样的故事，说是个青涩少年，别人也不会信，干脆就撕开伪装，直接表现成熟好了。 反正理论上，十六周岁的年纪，早熟一点跟大人没区别。 别人十四岁生小孩的都有。 张谭他们桥安社区，就有这样的例子，一个十四岁的男孩，结婚生子了。 在农村，十七八岁结婚生子的，不要太多。书念不好，工作又找不到，整天在家里游手好闲，父母干脆就帮着娶媳妇，早点生孩子。生完孩子，也算是完成了一桩传宗接代的大事，以后想干嘛，父母也不太过问了，抓紧培养孙子才是正理。 所以说他这个年纪，表现的妖孽一点，并没太多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不会惊动党中央，把他抓去当小白鼠研究。 侃完了大侠，采访也结束了。 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 张谭做东，请刘记者去镇南大酒店搓了一顿，多喝了几瓶啤酒。一顿饭吃过，带着一些酒意的刘记者，满嘴保证，让张谭放心，采访稿他知道该怎么写。 就这样。 刘记者心满意足的坐车走了。 送走了记者，李艳并没走，她找张谭还有点事。 “张谭，你跟《今古传奇》那边的连载是怎么定的？” 张谭随意的说：“你说连载啊，一期一篇六万字，怎么了？” “《今古传奇》已经改版了半月刊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张谭笑了笑，“说起来，《今古传奇・武侠版》的改版，还多亏了我呢，没有四大名捕，杂志要火起来没这么快。对，李姐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李艳回答说：“我想跟你说，可能需要改一改连载的方式了，你也知道，《射雕英雄传》已经印刷了，马上就能上架销售。一个月出一册的话，一册只有十五万字，但你在杂志上一个月就连载了十二万字，几乎同步，这对实体书的销售冲击很大。” 张谭眉头一挑，这个他倒是没注意：“说的对，连载太多，对实体书冲击有点大。不过我都跟杂志社那边说好了连载，八月上期都已经开始连载了，不好反悔啊。” “也不用反悔，原本半月连载一次，现在改为一个月连载一次就好了，正好放出一部分，吸引了读者的胃口，还能促使他们去购买实体书。” “那行，我去跟王从伦说说，将连载改为一个月一连载，或者一次连载三万字。” 在杂志连载和实体书销售两者中，张谭当然站在实体书销售这边，连载的稿费是死的，但实体书却卖得多赚得多。 这笔帐小学生都会算。 而且张谭现在已经小有名气，可以直接走实体书路线了。现在连载，仅仅是一个扩大知名度的作用，等《射雕英雄传》火了，连载或是不连载，就没多少区别了。 当下张谭就打电话给王从伦，跟对方商议了一下。 随后王从伦决定依然每期都连载《射雕英雄传》，但将每期的字数从六万字，降低到三万字。这样一来，《射雕》起码要在《今古传奇・武侠版》连载一年多时间。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只给我们杂志写了一年不到的小说，就写出来这么大的成就，现在只要《射雕》写成了，你以后写的小说，怕是出版社会抢着预定出版。”王从伦在电话里，满是感慨，“我也不跟你客套了，以后还请不要把我们杂志给忘了，随时欢迎在《今古传奇・武侠版》发表小说。” “哈哈，老王你太客气了。”张谭也多少有点感慨，“《今古传奇》是我的起步，我不会忘记的，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在上面发表作品。对了，我在写长篇之余，也写了一些短篇，改天我寄给你看看。” “行啊，短篇我们也非常欢迎。” 短篇都是张谭自个儿整出来的，自我感觉不错，但能不能受到认可，他不敢保证：“我比较善于写长篇，短篇都是随便写写，质量可能不是很高，你看着办，有合适的就发表，没合适的就扔掉，不用给我面子。” “我可舍不得扔啊。” “说真的老王，写得不好的就扔，不精彩千万别发，我也怕影响我的名声。”张谭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那好，我会认真筛选。” …… 紧随着《合淝晚报》之后，又陆续有《江淮晨报》、《新安晚报》、《安微日报》的记者过来采访，就连《羊城晚报》的驻派记者，也过来采访了张谭。 而随后的一阵子，张谭每天都在关注这些报纸。 除了《羊城晚报》要去市里买之外，其他几份报纸，爷爷张贺农都有订，张谭可以直接去翻看。 《从高一学生到知名作家，张谭的‘大侠’文化》――这是《合淝晚报》在第四版上的一篇报道，撰稿人署名是刘记者的名字。 整篇报道可以分成三个段落来看。 第一个段落，着重讲张谭在大陆武侠文学中的地位，作品受欢迎的程度，以及受到多少赞赏。什么大陆武侠的新宗师，内地武侠文学扛旗手，引领一代武侠风潮之类。反正吹得很凶狠，大有在武侠文学中，称王称霸的气势。 第二个段落则主要点出张谭是高一学生，同时更是合淝本地人，长成在普通家庭但成长却不平凡，天资聪慧过人，堪称天才。 第三个段落就是用来宣传新书的，报道了张谭的新书即将上市，写了怎样怎样的一个故事。 最后再做一下总结，报道结束。 基本上，这篇报道已经把能挖掘的新闻点都挖掘了出来，高一少年、出书赚钱、得名得利、就在身边。 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合淝版的“美国梦”故事一般。 平凡家庭出生的少年，没有通过任何拉关系走后门方式，仅仅依靠自己的才华，努力写作，一举成名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当真是十分有代入感的故事。 不少人阅读《合淝晚报》的报道后，都想要买一本张谭的小说，好好阅读一遍，看看张谭这个高一学生究竟写了什么，能成名又赚钱。 而其余几份报纸，虽然报道的方式不同，但都或多或少吸引了许多人涌现出购买欲望。 更为可观的是《羊城晚报》也刊登了张谭的新闻。 作为全球发行量排名前二十的报纸，《羊城晚报》的读者数量、影响力、以及对港台的辐射力，都不是一般报纸能比的。 《羊城晚报》上。 这篇新闻的标题有点直白――《十六岁的新生代武侠小说家张谭》。 ------------ 第113章 真假 新雅文化出版的繁体版《四大名捕震关东》、《四大名捕会京师》，与鲜鲜文化出版的繁体版，都已经经由港台，流转到东南亚不少华人地区。两部小说的质量是有保证的，具有一定的市场冲击力。 在东南亚华人地区，成功捕获了不少书迷。 不过他们除了知道张谭是大陆的年轻作家之外，就对谭张一无所知。出版社也没有替张谭如何宣传，在张谭没有累积一定的读者基础时，宣传他只会让人觉得是故意的噱头，高中生写小说，有点扯淡。 但是有了两部小说的累积，再宣传张谭的年龄，就是劲爆点了。 《羊城晚报》的报道，很快就被新雅文化和鲜鲜文化，联系港台报纸转载了过去，一时间，整个港台地区、东南亚华人地区喜欢武侠小说的人，就有许多关注到了这篇报道。 读过四大名捕的读者，看到报道后，无不发出惊叹。 “什么叻，四大名捕竟然是高一学生写的，要不要这么吊啊！” “假新闻啦，这年头报纸就会造眼球新闻，宣传新书《射雕英雄传》也不用这么拼吧。” “这么年轻就写小说，还写这么好，有这么天才？” “没有阅历写不出这样的武侠，假的啦。” “武侠大宗师的起步阶段吗？” “大陆最会造假货，我不信。” “谭张是我的偶像了，新书什么时候上市啊。” “我家小子十八了，字都认不全，人家谭张才十六，都当作家出书了。唉，让我打死这个不肖子！” “现在就这样，以后还得了。” “《射雕英雄传》，听名字就有江湖味，我要买。” 或许一篇新闻，影响力还很有限，只是被少数人关注到，但，对张谭来说，无疑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进步。经过一年时间的发展，他的名声已经走出国门。东南亚这边，也有人知道张谭是谁了。 关注度一点一点上升，美好的未来正在招手。 “哎，胖子，看这篇报纸上的新闻，四大名捕的作者谭张，竟然只是大陆的一个高中生。”台弯某个国中教室，麻花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一份小报纸，对汶采乐说。 汶采乐正往嘴里塞包子，狠狠地咽下去，这才将注意力从包子上面转移开：“什么？” 麻花大声的说：“四大名捕的作者，谭张，是高中生！” 还没等汶采乐反应过来，旁边的四眼就冲过来，将报纸抢了去：“麻花你骗谁，高中生，你当我傻鸟？” 等四眼将报纸粗看一遍，顿时变傻眼了：“还真是大陆的高中生啊，厉害，甩了我们几条街。” “怎么可能，四大名捕是高中生写的？”汶采乐接过报纸，嘴里嘟囔，“说不定是阿共仔的阴.毛啦！” 不过，虽然感觉到难以相信，但报纸上说得清清楚楚，谭张、张谭，出生于1986年，现就读于一所高级中学，刚满十六周岁。 这令汶采乐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去年他在书店里意外发现了《四大名捕震关东》，顿时喜欢上了谭张的作品，鲜鲜文化出《四大名捕会京师》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去了书店门口守候。虽然他不喜欢大陆人，在阿扁的鼓吹下，坚定台弯.独立，但很喜欢看武侠小说。 所以自动忽略了谭张的大陆人身份，“台.独的时候我去喊口号，能光明正大的旷课，私底下，当然还是看小说比较重要啦”，这是汶采乐的心声。 只是一眨眼，谭张就变成了十六周岁，汶采乐今年也是十六周岁。 对比一下，大陆的十六岁少年谭张已经写小说出书名动两岸了，台弯的十六岁少年汶采乐除了看小说啥也不会，这瞬间就令汶采乐有种要给台弯卖药丸的冲动：“台弯的下一代恐怕已经输了。” “不过，这跟我有屁的关系，我就是要看小说啊！” 汶采乐的沮丧只是一瞬间，很快就被报道的另一个内容所吸引，谭张的新书《射雕英雄传》即将出炉。 然后生出强烈的渴望阅读的冲动。 这种冲动，除了是喜欢张谭的武侠小说故事，更带着一点点的崇拜。在得知张谭十六就出书后，他的内心里就不可抑止的产生了倾斜，在谭张这个大陆阿共仔面前，摆不出任何的高姿态了。 社会的本质就是实力为王，瞧不起阿共仔是因为阿共仔穷，崇拜张谭是因为张谭小说写的好。就跟中国人讨厌日本人，但一票动画迷崇拜宫崎骏到不行，是一样一样的道理。 不止是汶采乐，四眼和麻花，也同样产生了丝丝崇拜的心理。 为了弄清真假，三个人合计，准备打电话去鲜鲜文化出版社，询问对方关于谭张的信息。 电话打进了鲜鲜文化，得到了出版社工作人员的肯定答案，张谭的确是十六岁的高中生，丝毫没作假。 “哇哦。”汶采乐只能用这么一句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转而，又急忙问，“那他不继续写四大名捕了吗，故事还没写完啊。” “四大名捕还会继续写，我们鲜鲜文化也会继续与谭张合作，出版他的小说。不过四大名捕要暂停一段时间，谭张需要整理一下思路，所以他准备写本新书《射雕英雄传》。”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射雕英雄传》呢？” “这个需要看情况，我们出版社会尽快安排，一定及时让大家看到谭张的新书。”工作人员忽悠说。 事实上《射雕英雄传》的繁体版权竞争十分激烈，看到张谭创作的小说销量势头火爆，其它出版社都坐不住了，纷纷跟进。 随着老一批的武侠名家封笔的封笔、逝世的逝世，现在武侠市面上只有张非凡、李铁臂等有限几个人支撑。独木难成林，武侠小说已经呈现颓废的势头了，亟待新鲜的内容，来冲击这个市场，维持住繁荣。 张谭的出现，无疑就是最佳的选择。 竞争激烈，也就理所当然。 挂断电话后，汶采乐等人，开始对《射雕英雄传》期待起来。 “我这次第一时间去买！”麻花信誓旦旦的宣布。 “如果是四大名捕系列就更好了，我已经被冷血给强烈吸引住了，如果我是女的，一定嫁给冷血。”四眼郑重的说。 汶采乐鄙视：“你可以把‘后亭花’献给他。” 四眼斜睨一眼对方：“冷血真的存在的话，我真敢献。” “说不定《射雕英雄传》更好看呢，嘿嘿，到时候不射雕了，专门射你后亭花。” “那我先射你一脸！” 几个人如此说说笑笑，投入到对四大名捕的讨论和射雕故事的憧憬中。 ------------ 第114章 名与利 暑假结束了，并未给张谭留下太多兴奋与意犹未尽。 若是真正的半大小子，暑假肯定玩疯了，但张谭并不是。暑假对他来说，和上学并无太大的差别，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心理，早就有一套自己的作息规律，不会因为上学还是放假而扭转太大。 在这个暑假里，只能说过得很悠闲、也很充实。 充实是因为每天都在认真的写书码字，计划一个月写十八万字，事实上七月和八月，他都写了二十万字以上，而且并未占据太多的时间，一天里有半天就可以完成码字工作了。剩下的半天里，就是他的悠闲生活。 钓钓鱼、唱唱歌、去镇上吃点烧烤、喝点啤酒，偶尔还去初中同学家里开的溜冰场溜冰，或者跟几个堂哥一起，去台球室捣台球。 台球室里经常有些染着鲜艳的发色、打扮前卫，而且长相、身材都很正点的女青年。你请她吃顿午饭，她就能整个人都贴到你身上，缠住你一下午时间，想要伸手揩点油，实在是太简单不过。 你再请她吃顿晚饭，甚至能跟你一起躲进墙角里，玩亲吻、抚摸游戏。 若是肯连续花钱几天，开房间也不算什么。 上辈子张谭没少羡慕镇上的小痞.子们，整天带着这里的妞到处显摆。而他因为长得瘦弱，一看就是小萝卜头，没女青年凑到他身边，所以只能干瞪眼，对着那些女青年圆滚滚的屁股，瞅上半天干咽口水。 即便兜里揣着逮鱼摸虾换来的百来块钱，也不好意思请女青年吃饭。 况且，那个时候的台球，对他散发的吸引力，应该是大于这些摇曳的女人身体。 世事易变。 再次回到这些台球室的张谭，已非吴下阿蒙。 营养充足的膳食，从不间断的锻炼，让他身体跟庄稼抽条一般，快速的拔高，从一米六五直接飙升到了一米七二。夏天穿的t恤衫贴在身上，偶尔能够看到他鼓起来的胸大肌，以及凸凹有致的腹肌。 再不是当年的小萝卜头了。 嘴上的胡须，也被他用镊子，一根一根把杂乱的给拔掉了，只剩下整齐的一圈，看上去顺眼多了。再加上时时刻刻散发的成熟气质，台球室的女青年，不需要张谭主动，都会往他身边靠近。 这些女青年，大多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青春正美好。把头发的染色洗掉，再把衣服穿得正式一点，相信都是甜美的纯妹子。当然，偶尔也有一两个胖子，以及男人婆。但受欢迎的都是漂亮的。 “我跟你们说，不要对我弟下手，他还小。”大堂哥张强很自觉的挡在张谭身边，将那些女青年拨开。 “哎强哥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就是找你弟要个签名，我最崇拜有文化的人了。”一个脸盘很正点、身材也正点的女青年，娇笑着说。 另一个马虎点的女青年附和：“就是啊，我们找你弟要签名的。” 大堂哥丝毫不留情面：“都给我闪到一边去，ok？这是英文懂不懂！” “这么小气啊。”碰了壁，女青年们嘟嘟囔囔的转了方向。 张强就语重心长的对张谭说：“这里的女的，都不要搭理，一点不检点。最好都不要跟她们说话，她们这种人，惯会打蛇随棍上，惹上就是麻烦。” 张谭很想说：“大哥，这种麻烦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但是身为名人，话不能乱说。 张谭只是点点头：“嗯，我知道。” 现在张谭已经成为老张家的一宝，重点保护对象，大家会不自觉的以张谭为荣，同时维护张谭。张谭对老张家在岗集镇的地位提升，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以前老张家只有张贺农是退休干部，多少有点影响力。 整体上还是以种田为主的农民家庭，不是说农民咋滴，都是国家的主人公，不分高低贵贱。但多多少少会有点自卑，跟那些当干部的、做生意的交往起来，总感觉矮了人一头。 就连做过国家干部的张贺农自己都不自信，他的国家干部是年轻时敢打敢拼拼回来的，那个动荡的十年当中，枪毙叛徒分子的时候，全公社没人敢开枪，他敢。上位靠的是这股凶狠劲，而不是跟老丈人喝得那点墨水。 张谭崛起后，老张家终于腰杆子挺直，能喊一句：“我们家也是书香门第，从何老太爷那边，就是知识分子！文化人！” 你要是不相信，呵，立马抬出张谭。 “我孙子（儿子、侄子、弟）张谭，知道吗？作家！出书了，都买了几十万本！港台那边都知道他！” 有张贺农坐镇的老张家还是很团结的一大家子，没那么多家族之间的勾心斗角。 或者说，谁也不敢在张老爷子面前，勾心斗角。 老爷子当真是威风了半辈子。 话题扯远了。 不管如何。 目送几个女孩子转身走掉，张谭明白了一点，自己现在要试着去学会如何做一个“名人”了。 …… 张谭去上学，是李艳开车过来接的。 李艳的车是一辆新买的菲亚特派力奥，花了七八万块钱。原本李艳是舍不得的，不过张谭的新书《射雕英雄传》已经把简繁体版权都签出去了，光是保守估计，起码版税能拿到一百多万，而她提成三个百分点，就是三万多。 三万多比她在出版社干一年挣得多多了。 干脆买了一辆车，这样服务张谭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对于张谭的潜力，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现在张谭年纪还小，就写得出这样的作品，以后还得了？况且，武侠小说只要写得好，今后影视改编很容易，这又是生财之道。傍上这么一颗摇钱树，李艳当然要用心做事。 “《射雕》的销量怎么样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张谭询问。 李艳兴奋的回答：“安微文艺出版社这边，起印的十万册一个星期就销售一空，加印的二十万册，也已经卖完了，现在正在加印第三版二十万册。同时第二册起印就是三十万册。” 张谭点头：“唔，这个销量不错么。” “何止是不错啊，简直就是夸张，现在《射雕》已经是文艺出版社今年最成功的出版案例了，出版社准备加大宣传力度，争取让《射雕》单册发行量突破八十万本！” 挑了挑眉头，张谭的欣喜掩藏不住。 他知道这部经典的小说，有多大的潜力。金庸就是因为这本书，名动天下，大赚特赚，最后开办了自己的报纸《明报》，《明报》第一年，再接再厉写了射雕三部曲的第二部《神雕侠女》，让《明报》几次卖断货，一跃成为香巷报纸的龙头之一。 现在《射雕》有机会冲击八十万本的销量，张谭觉得理所当然，但心理上，又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得意。 加上繁体版，单册还不得破百万本！ 射雕一出，果然纸贵！ ―――――――――――――― 这章是补昨天的，昨天事多耽误了，抱歉。 嗯，另外，今天是老书友“小刘同学”的20岁生日，祝贺！ ------------ 第115章 老上级 ------------ 第116章 三十万会员价 ------------ 第117章 龙套演员 ------------ 第118章 火爆的势头 ------------ 第119章 自序 ------------ 第120章 抓耳挠腮 ------------ 第121章 三剑客 ------------ 第122章 最后一位大家 ------------ 第123章 谈笑风生 ------------ 第124章 苍蝇 ------------ 第125章 梅若华 ------------ 第126章 胡子 ------------ 第127章 见面 ------------ 第128章 如来神掌 ------------ 第129章 畅销榜首 ------------ 第130章 奥迪 ------------ 第131章 紧张 ------------ 第132章 保尔柯察张 ------------ 第133章 人生 ------------ 第134章 甄志丙和尹志平 ------------ 第135章 插画小龙女 ------------ 上架感言 ------------ VIP卷 ------------ 第136章 影视改编权 ------------ 第137章 震撼发布 ------------ 第138章 地下道 ------------ 第139章 新闻发布会 ------------ 第140章 名气十足 ------------ 第141章 爱生活爱潇洒（1200首订加更） ------------ 第142章 西塞山前白鹭飞 ------------ 第143章 剧本很糙 ------------ 第144章 你们矫情（1400首订加更） ------------ 第145章 不遭人妒是庸才 ------------ 第146章 亲自操刀 ------------ 第147章 张谭掀桌子（1600首订加更） ------------ 第148章 庐州工作室 ------------ 第149章 言出法随 ------------ 第150章 仗笔江湖大奖赛（1800首订加更） ------------ 第151章 走不完的路 ------------ 第152章 钢笔 ------------ 第153章 谁是大英雄（2000首订加更） ------------ 第154章 静心沉书 ------------ 第155章 看大雕 ------------ 第156章 策马奔腾 ------------ 第157章 射雕英雄来做客 ------------ 第158章 年度人气图书 ------------ 第159章 华山论剑 ------------ 第160章 人气最旺的作家 ------------ 第161章 决战紫禁之巅 ------------ 第162章 年关将近 ------------ 第163章 中国名人榜 ------------ 感谢打赏名单 ------------ 第164章 吹牛要节制 ------------ 第165章 周程程答应他 ------------ 第二集 花儿对我笑 ------------ 第166章 准时收看 ------------ 第167章 首集收视率 ------------ 第168章 势不可挡 ------------ 第169章 志愿 ------------ 第170章 擦车 ------------ 第171章 人大的助理 ------------ 第172章 新表姐 ------------ 第173章 采风与北上 ------------ 第174章 电影学院报道 ------------ 第175章 一代巨擘 ------------ 感谢名单和更新说明 ------------ 第176章 人生寂寞如雪 ------------ 第177章 看书打破头 ------------ 第178章 然并卵（2200首订加更） ------------ 第179章 真人过场剧情 ------------ 第180章 她从书中来 ------------ 第181章 射雕威水（2400首订加更） ------------ 第182章 漫画与签名 ------------ 第183章 人在江湖 ------------ 第184章 神雕开机 ------------ 第185章 六个演员 ------------ 第186章 那双眼动人 ------------ 第187章 心花怒放 ------------ 第188章 吉他技能满级 ------------ 第189章 这是大片 ------------ 第190章 留学生餐厅 ------------ 第191章 吃了炫迈 ------------ 第192章 过年回家 ------------ 第193章 思忖 ------------ 第194章 谭张楼 ------------ 第195章 张董 ------------ 第196章 访谈（上） ------------ 第197章 访谈（中） ------------ 第198章 访谈（下） ------------ 第199章 一群蚂蚁 ------------ 第200章 赏析 ------------ 第201章 逼格升到顶 ------------ 第202章 电影监制 ------------ 第203章 歌侠 ------------ 第204章 评委风波 ------------ 第205章 改变世界 ------------ 第206章 钥匙 ------------ 第207章 小米粥和煎鸡蛋 ------------ 第207章 书成 ------------ 第208章 美国人民需要我 ------------ 第209章 最特别的武侠 ------------ 第210章 飞刀与快剑 ------------ 第211章 绝顶高度 ------------ 第212章 气吞山河 ------------ 第213章 难望项背 ------------ 第214章 创意无限 ------------ 第215章 权威认证 ------------ 祝大家新年快乐 ------------ 第216章 与咸鱼的分别 ------------ 感谢*GGQ*盟主的飘红 ------------ 第217章 挺拔的鼻子 ------------ 第218章 营销号 ------------ 第219章 装酷耍帅 ------------ 第220章 周芷若的结局 ------------ 第221章 我是谭张 ------------ 第222章 风暴 ------------ 第223章 法文出版 ------------ 第224章 小东邪 ------------ 第225章 浙大演讲邀请 ------------ 第226章 脱稿即席讲 ------------ 第227章 丑媳妇见公婆 ------------ 第228章 文化输出 ------------ 第229章 佛山黄飞鸿 ------------ 第230章 优质偶像 ------------ 第231章 称霸荧幕 ------------ 第232章 人民币玩家 ------------ 第233章 被我喜欢就够了 ------------ 第234章 踩着柠檬了 ------------ 第235章 许三观卖血记 ------------ 第236章 花钱请人捧 ------------ 第237章 无俗念 ------------ 第238章 新世界大门 ------------ 第239章 句号 ------------ 第240章 低成本武侠剧 ------------ 第241章 爆笑时刻 ------------ 第242章 奇葩 ------------ 第243章 逝去的青春 ------------ 第244章 今年是个肥年 ------------ 第245章 两个鸟巢 ------------ 第246章 日文版出炉 ------------ 第247章 去见老丈人 ------------ 第248章 烟花谢幕 ------------ 第249章 天龙八部 ------------ 第252章 好好干 ------------ 第253章 装完逼就跑 ------------ 第254章 吸睛的新闻 ------------ 第255章 探班 ------------ 第256章 走向巅峰 ------------ 第257章 真帅 ------------ 第258章 破亿在即 ------------ 第259章 亿元俱乐部 ------------ 第260章 战略发布会 ------------ 第261章 这要看是谁 ------------ 第262章 如露亦如电 ------------ 第263章 天龙扬威 ------------ 第264章 作家之王 ------------ 第265章 粉丝拥堵 ------------ 第266章 两条土狗 ------------ 第267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 第268章 魄力 ------------ 第269章 说走就走的旅行 ------------ 第270章 第四次华山论剑 ------------ 第271章 表现完美 ------------ 第272章 君子六艺 ------------ 第273章 哭惨了 ------------ 第274章 小伙子想多了 ------------ 第275章 不是现象 ------------ 第276章 康熙来了 ------------ 第277章 人在江湖 ------------ 第278章 身不由己 ------------ 第三集 小鸟说早早早 ------------ 第279章 偷抢拐骗 ------------ 第280章 黑色幽默 ------------ 第281章 大炮的唱衰 ------------ 第282章 清风拂山岗 ------------ 第283章 一个时代的落幕 ------------ 第284章 强悍号召力 ------------ 第285章 欢呼 ------------ 第286章 东方斯蒂芬金 ------------ 第287章 龙套成名 ------------ 第288章 三百万销售数字 ------------ 第289章 放松 ------------ 第290章 回校交流 ------------ 第291章 武侠可以止也 ------------ 第292章 登峰造极 ------------ 第293章 不意外 ------------ 第294章 口碑爆表 ------------ 第295章 难念的经 ------------ 第296章 石破天惊 ------------ 第297章 两个无聊的人 ------------ 第298章 破亿难不难 ------------ 第299章 火爆零点场 ------------ 第300章 疯狂三天 ------------ 第301章 九天破亿 ------------ 第302章 上新闻 ------------ 第303章 要破多少亿 ------------ 第304章 商业之巅 ------------ 第305章 分账了 ------------ 第306章 煎鸡蛋 ------------ 第307章 出狱 ------------ 第308章 舌尖上的中国 ------------ 第309章 舌尖上的新年 ------------ 第310章 排名第四 ------------ 第311章 大学生电影节 ------------ 第312章 最佳导演 ------------ 第313章 大炮小心点 ------------ 第314章 火炬手 ------------ 第315章 好玩的电影 ------------ 第316章 天上人间 ------------ 第317章 物是人非 ------------ 第318章 夺淮入海 ------------ 第319章 自断前程 ------------ 第320章 发酵 ------------ 第321章 有点水平 ------------ 第322章 又一次震惊 ------------ 第323章 影响力 ------------ 第324章 真的炸了 ------------ 第325章 无垠的高度 ------------ 第326章 好玩的电影 ------------ 第327章 八分钟世界 ------------ 第328章 取景地海津市 ------------ 第329章 转瞬即逝 ------------ 第330章 无关痛痒 ------------ 第331章 新年扑街 ------------ 第332章 政协委员 ------------ 第333章 杀青 ------------ 第334章 维塔数码 ------------ 第335章 拯救未来 ------------ 第336章 最受期待之作 ------------ 第337章 男主角死得好快 ------------ 第338章 见证神作 ------------ 第339章 先破一城 ------------ 第340章 周冠军 ------------ 第341章 单周破亿 ------------ 第342章 载入史册 ------------ 第343章 金鸡破晓 ------------ 第344章 少林寺十八铜人 ------------ 第345章 导演之争 ------------ 第346章 实至名归 ------------ 第347章 日舞影展 ------------ 第348章 征途在荷里活 ------------ 第349章 时间教会我的事 ------------ 第350章 一亿美元 ------------ 第351章 甜姐儿的笑容 ------------ 第352章 上台拿衣服 ------------ 第353章 龙虎药酒 ------------ 第354章 大婚 ------------ 第355章 和谭张约会 ------------ 第356章 看完你就懂了 ------------ 第357章 灰渣大决战 ------------ 第358章 开什么玩笑 ------------ 第359章 黑暗中要有光 ------------ 第360章 骑士勋章 ------------ 第361章 贵族范儿 ------------ 第362章 称霸韩国 ------------ 第363章 收获颇丰的一年 ------------ 第364章 开搞恐怖片 ------------ 第365章 恐怖之旅 ------------ 第366章 最恐怖的男人 ------------ 第367章 登上神坛 ------------ 第368章 人生的奇妙契机 ------------ 第369章 不当形象大使 ------------ 第370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 第371章 专家预计 ------------ 第372章 爆米花评价 ------------ 第373章 瞩目 ------------ 第374章 真是谦虚 ------------ 第375章 如此肉麻 ------------ 第376章 满堂喝彩 ------------ 封推感言 ------------ 第377章 生活继续 ------------ 第378章 恐怖第二波 ------------ 第379章 凡凡 ------------ 第380章 概念图 ------------ 第381章 恐怖第三波 ------------ 第382章 微调整 ------------ 第383章 不惜成本 ------------ 第384章 最酷的科幻片 ------------ 第385章 回到现实世界 ------------ 第386章 要炸要炸 ------------ 第387章 山姆大叔脱口秀 ------------ 第388章 未上映已爆炸 ------------ 第389章 引发口水战 ------------ 第390章 享受欢呼 ------------ 第391章 口碑传染 ------------ 第392章 人满为患 ------------ 第393章 冲击冠军 ------------ 第394章 无数次刷新记录 ------------ 第395章 昂首进影史 ------------ 第396章 兑现头衔 ------------ 第397章 分我一半张谭 ------------ 第398章 重启蝙蝠侠 ------------ 第399章 谭神 ------------ 第400章 侠影之谜 ------------ 第401章 翻江倒海 ------------ 第402章 名誉博士 ------------ 第403章 谭老师 ------------ 第404章 好莱坞颁奖季 ------------ 第405章 最好的五个之一 ------------ 第406章 棱镜计划 ------------ 第407章 巅峰时刻 ------------ 第408章 土星最佳导演 ------------ 第409章 饕餮盛宴 ------------ 第410章 时代的封面 ------------ 第411章 及时行乐 ------------ 第412章 北极熊 ------------ 第413章 留印与留星 ------------ 第414章 是时候来波大的 ------------ 第415章 史丹菲尔 ------------ 更新预告与说明 ------------ 第416章 伊洛蒂 ------------ 第417章 这个歹徒有点傻 ------------ 第418章 期待的蝙蝠侠 ------------ 第419章 有史以来最伟大 ------------ 第420章 大获成功 ------------ 第421章 读档点 ------------ 第422章 洛丽塔式 ------------ 第423章 东一部西一部 ------------ 第424章 无间 ------------ 第425章 装逼累了 ------------ 第426章 拉开序幕 ------------ 第427章 出色的续集 ------------ 第428章 疯狂提前场 ------------ 第429章 双巅峰 ------------ 第430章 冲奥 ------------ 第431章 小李不服 ------------ 第432章 东西文化 ------------ 第433章 志得意满 ------------ 第434章 大满贯 ------------ 第435章 大结局 ------------ 完本感言 ------------ 老白的新书已经发布《重卡战车在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