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章 .这个传闻当时在本地传的还是很广的,但是因为当事人很难找,所以也没有得到证实,不过具体的故事还是可以说一说的。 有一个姓齐的三十多岁的软件工程师,晚上加班,赶着去坐晚上十点半的四路末班车,上车以后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而且因为劳累一天了,上车以后买完票直接就趴在前座上睡了起来。 中途的时候忽然被人叫醒,叫醒他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老太太,那个老太太面色很难看,只说他不尊老不让座,而这时这个工程师醒过来以后看看周围,才发现车里好像已经坐满了人,他虽然绝对古怪也没多想。 一天劳累心里不舒服,但不让座也不好,正要起身让座,那个老太太却一定要跟他吵,还骂骂咧咧的,这位齐姓工程师很是恼怒,脑子也还没全清醒,又不好对老太太怎么样,最后逼得没办法,骂了两句,叫停了公交车,直接下车了,打算打车回家。 就在他下车以后,才看到那老太太居然对他笑了笑,这时候那个工程师彻底清醒过来,忽然想起那个老太太居然是他八岁时候就已经过世的奶奶,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四处看看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到了郊区的公墓边上,而那公交车刚刚走的公路前方也早已没路了,不知去了哪里・・・ 2.,第二个传闻其实相对来说就只是坊间传闻了,知道的人也不多,但是还是很有意思的。 当事人叫什么已经不太清楚了,他本身是个乞丐,专门在城市商业中心的公交站边乞讨,可这个人其实并不是真正没有生活能力的乞丐,而是那种职业乞丐,每天白天坐早班公交到城市中心打扮的脏一些端个碗乞讨,晚上的时候就收拾一下坐末班公交车回郊区去住。 而这晚也不例外,这位乞丐上车以后坐末班公交回家,上车以后却发现车上的人难得的多,而且穿的衣服都非常鲜艳,看到他上车,居然也不像平时一样赶他走,反倒有很多人很同情的看着他,然后往他乞讨的碗里放钱。 这乞丐一下就开心了,赶紧装成残疾的样子躺在地上,然后同情他的人越来越多,不停的给他放钱,而且全都是大票子,有点诡异的就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人询问他。 一直过了一会,从后面走了一个全身黑袍,穿着老式中山装的中年人,一身的黑色,还带了一个五六十年代的那种黑毡帽,手里好像是拿着什么东西,其他人一看到来者,赶紧就散开了。 那乞丐一看到来人,心里就觉得有点担心,毕竟他直接躺过道上,总归不好,他赶紧哎呦两声,可还没喊完,那个中年人直接一脚踹了过来,乞丐只觉得力量很大,整个人一下就晕了过去。 最后这个乞丐在街上被一个扫地的清洁阿姨叫醒了,醒来以后已经是五六点钟了,那个乞丐一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昨晚的收获有没有被抢走,结果一看下的这个乞丐就直不起腰来,他碗里那些钱,居然全都是一沓沓的冥币,没有一张是可以用的人民币。 据说这人从此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职业乞丐了,老老实实找了份工作,并且从此再也不敢坐那班公交・・・・ 3、之前两个是乘客的故事,而这一个则是发生在司机身上的故事,农村有那种没证跑客运的小面包车,而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在两个村镇之间跑客运的司机的故事。 这个司机姓沈,具体名字不方便说,他买了一辆那种七人座的小面包车然后就一直在农村跑客运,跑了很多年了,有时候村里有点谁有事,比如有急病之类的,他也帮着晚上出车,把人家拉到县城的大医院里,而这一次遇到事也是这样一种情况。 沈司机把人家拉到县城以后,就自己开车回家,大约是晚上十点多了,在农村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了,尤其是山间小道,更是罕有人迹,不过这条路沈司机跑了好久,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跑了一阵就在快到家的时候,遇到一个穿着有点潮的女孩,这个女孩把他车拦下来,跟她说自己是出来玩的驴友,一路搭车,结果没想到天晚了,想回县城去住旅店,但是一路上没车,好不容易见到沈司机的车,赶紧招手,并且答应把她送到县城,还给沈司机一笔不菲的车费。 沈司机看姑娘年轻漂亮,又有钱,当即就答应了,然后这姑娘也怪,不坐前座,非要躲到最后那一排去坐着,本来这种面包车越往后越挤,不宽敞,一般人都更喜欢坐前面,可这姑娘不一样,非要坐后面,然后一坐下也不说话,就是坐在那。 沈司机一路上本来也无聊,现在掉头往县城去,也闷,一路上也跟那个女孩聊,那个女孩也回答他的话,只是回答的很少,沈司机觉得没意思,走了一段沈司机也不问了,就安静的开车。 走到半路的时候,那个女孩忽然说看到她朋友了,让沈司机往边上转,沈司机跑这路非常熟悉了,被她一说还奇怪,这就一条路,哪还有别的路?可是随她指的一看,在前面还真有条掴过去的小路,而且那小路还有路灯,只是有点古怪的是那路灯只有一边有,一般的路灯都应该是道路两旁都有,这条路偏偏就亮半边。 沈司机一看,也觉得怪,而且自己以前好像也没见过这样的路啊,正要回过头去问那女孩,却看到那女孩的脸好像有些发白,那种不正常的白,沈司机这时候突然回过神来,大半夜怎么会遇到孤身的女人?更可怕的是他跑了无数年,怎么会突然多了一条路出来? 沈司机一下就想到自己是不是撞东西了,也不敢多说其他,赶紧就对那姑娘说自己家里有急事,不想走了,那个姑娘也不说其他的,就是非要他往那走,还说给他加钱,而且很着急的样子表示自己急着回家。 沈司机看那个女孩急的样子,心里真是怕了,也不理那个女孩,车都不要了,直接打开车门拿着手电就往县城跑。 一直跑到县城,等到第二天,找了另外一个好友,开车回去看,一路回去找到自己的车,才看到自己车正停在路旁,而且拐的方向也根本没什么路,倒是再往前走点就走河里去了,沈司机壮着胆子把昨晚那个女孩给的钱拿出来一看,果然,那就是几张冥币。 那以后沈司机皈依了佛门,而且从此以后晚上再也不跑车也不坐车了。 4、说到上面那个故事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离我比较近的故事,至少同在一个省,不过这不是客运司机,而是一个货运司机的故事,和上面的有点近,但是在当地传得更广,而且时间更早,大概是九五年时候的一件事。 在雅砻江的下游快和金沙江交界的地方,有个体运输司机,姓黄,跑货运,晚上的时候,有一个拿着行李穿花格子的小女孩要搭车,这个司机想想反正要路过那,也就答应了,那个女孩说等一会,等她妈妈把行李拿来。 这个司机累了一天了,想想也行,正好休息会,于是就坐在那跟小女孩聊天,聊着聊着小女孩说自己想去上海,而且问司机去过上海没。 当时是九五年,去上海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很遥远的,司机就说自己没去过,女孩又接着问司机,想不想去上海,司机说想去,那个女孩直接就拉着司机说走吧,我们去上海。 这个司机也不知道咋的被她一说,心动了,就问怎么去上海啊?那个小女孩就转身指着江面说,那不是有船吗?我们坐船就能去了。 司机回头一看,江面上果然有船,而且还有人举着喇叭大声喊,要去上海的上船了,船要开了。 司机一听,就跟着那个女孩往船上走,好像自己也有点控制不住的样子,等走了一阵都要看到船上的人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 等他回过神来,他浑身冰凉,已经走到漫过腰的水里了,他再往前走会就要到江里去了,后面的人看他停住了,赶紧来把他救了回去。 然后后面的人问他为什么要自杀,还开解他,他赶紧说自己不是要自杀,并且把为什么走过去都说了,周围的人听了他的话也都吓到了,尤其是描述那个女孩的时候,更是很古怪。 那几个农民让他先别走,然后过了一阵找来一个妇人,拿了一张黑白的相片,问他是不是认识,他赶紧说这就是拉着他去上海的女孩,听了他的话,那个妇人嚎啕大哭,原来这是这妇人的女儿,十*岁的时候,掉江里被淹死了,尸体都找不到了,而且这个女孩生前就一直想要去上海上学,但他家人一直不干,没想到这次居然被遇上了。 5、之前说的这么多都是汽车的,比起汽车,这两年还有一种公共交通工具越用越多,这个就是地铁,地铁的使用其实也是近几年越来越多,而且地铁每天早晚会有两班车不载人发班和收班。 官方解释是这是为了保证运行安全,所以有两班车不带人,检验运行是否正常,这解释其实很正常,一般游乐场里每天早晚也是会有试运行,以保证检查每日运行的安全。 但是这种早晚不带人的地铁,在坊间传闻里就变得越来越神秘了,有人说这早末班的地铁,是为了昭示人即将来到的存在,提醒那些东西要小心注意,就像是一个讯号一样,隔开了人与那啥的世界。 因为地铁站建在地下,有人说运行的通道里阴气重,所以也容易出事,其实这么多年来地铁的运行也很安全,从来没听过什么事,也就坊间私下里会有些传闻,从来没有得到过证实,说起来我还有些关于地铁的经历,接着讲讲。 ------------ 第一章 地铁遇险 我住在成都,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好的工作,现在只能呆在一个小超市里荒废我的人生,幻想也是常有的,可我却没想过有一天幻想真的会实现。 那天半夜,刚刚下班,我一路跑到地铁站,里面还亮着莹白色的灯光,真是幸运,看起来还有地铁坐,十一点过了,街道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我们那个背时的老板,居然把我们留到现在,还没有加班费,本来这就属于郊区地段了,我住的地方在龙泉驿附近,平时下班还有地铁通过去,现在这么晚了,真要是没地铁我怎么回去?这么偏僻,真要打车也不方便啊。 满心抱怨的走进地铁站,用天府通刷票进去,站到地铁站边上,我也从来没有这么晚坐过地铁,往常这时候我已经倒床上睡觉去了。 地铁站里空荡荡的,看起来好像一个人都没有,这么晚了,即使坐上地铁也应该是末班车了,要是再慢一点,说不准就坐不上了,那就真的悲剧了,我们那个老板也是,走之前还一脸臭屁的样子,说的自己像“中国好老板”一样,陪我们到这么晚,明明自己就住在附近,我可是住的很远。 在心里默默的问候了下老板上到十八代的亲属,也没觉得那么郁闷了,掏出手机刷qq群,这是我加的一个同城群,里面各种人都有,经常在一起聊天,一整天没上了,马上十二点了,我再不水两句,群等级就降了,幸幸苦苦的水了这么久,后面一大片人虎视眈眈呢。 在站台没等多久,地铁的车灯照亮了黑咕隆咚的铁道线,停稳开门,我赶紧窜了上去,整个地铁车厢加上我就坐了五个人,我从来没有坐过这么点人的地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看着那几个人有点不舒服,心里好像下意识的打了个颤。 这节车厢在顶端灯光的照射下有些发白,那几位一同坐着的人好像也都有些古怪,一个个都静静的低着头,也没人拿手机,看样子就像都在打瞌睡一样,不过我也只是瞟了一眼也没太在意他们,反正一会我就下车了,他们和我也没啥关系,对现在的我来说赶上了地铁就是天大的幸事了,不然还得打车回去,又得花笔钱就划不来了。 我上了地铁后就赶快给群里的小伙伴表示我已经安全上车了,群里又继续开始了漫无边际的乱聊,看了一阵群里,我抬头看看周围的环境猛然觉得有些不对起来,往常来说地铁二号线到我那有两个站,这两个站基本上很快就到了,但是今天时间好像久了点,好像却连第一个站都没到。 我抬头看了眼地铁车厢,亮白的灯光照射下来,地铁里另外四个人还老老实实的坐着,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我想想估计是今天下班晚了我也有点烦躁,刚刚我也没太注意时间,大概是自身感觉的错误吧。 不过我还是留心的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三十五分,这班地铁应该就是末班车了,来这个城市这么久了,地铁几乎天天坐,这么晚却也是第一次,以前我都不知道末班车可以这么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老板时间掐的正好才放我出来。 在群里又看他们聊了一会,群里有一个q名叫“小飞”的人忽然我问道:“雪人,你到家没?刚刚看你上地铁有一阵子了吧?” 我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的就去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现在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十一点四十五分,当时我就一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刚我留意就是十一点三十五了,现在过去十分钟了,加上之前过去的时间,怎么可能走了十几分钟连一个站都还没到?我看了看地铁窗外,外面还是黑黑的隧道,墙壁飞速后退,地铁应该还在高速行驶之中。 这时候我心里有些打鼓,总觉得事情好像确实不对“小飞”的问题已经被群友刷了上去,好像也只有我注意到了他的问题,我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还没呢,我还在地铁上。” 发出去以后,我又看了下地铁中另外坐着的几个人,我站起身往其他几节车厢看去,其他的几节车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车顶的白光清晰的照在地铁车厢里。 我看了看地铁上的其他几个人,他们还是没啥反应,就像睡着了一样的各自靠着,我觉得有些闷得慌,地铁里好像太热了点,我深呼吸了一下还是问道:“这地铁好像走得有点久了吧?这么久还没到站?” 问了以后,那几个人没人回答我,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年轻人抬起头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也没说什么,继续低下头好像打着瞌睡。 见别人不理我,我也不好再去问,只能坐在凳子上,安慰着自己大概是今天太累了,精神都有点恍惚了,在地铁里应该没啥大事,一回到家赶快洗个澡早点上床睡觉,睡一会肯定就没事了。 我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努力把注意力放在群里,这才看到小飞又我一条,被人刷了上去,我赶紧点上去,才看到小飞回我道:“雪人,你还在地铁上?你不是到家就两个站吗?你上车都半个多小时了?我记得地铁一号线也就半小时就走全程了吧?” 小飞的疑问猛地把我的心攥紧了,半个多小时了?这就是说我的感觉并没有出错?过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一个站都没到?车也绝对没有在中途停下来过,一直都是高速行驶的状态,这时我终于急起来了。 在群里我回复小飞道:“飞爷,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啊,我坐了这么久了,好像连一个站都还没到,车一直在行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很快小飞就回话了“一会不管有没有到家,停车就赶快下。”语气很急促,后面连用了三个感叹号,我和小飞的对话很快也引起了其他群友的兴趣,有人就接道:“雪人,你坐的是不是末班车啊?我听说都市末班车都可邪了,你是不是遇上事了?” 群里也有人笑道:“雪人,你就别开玩笑了,赶紧回家睡觉吧,半夜三更在这吓人,你要真遇上鬼了,还能在这跟我们聊天不成?不然你还告诉我移动讯号覆盖三界?那可牛掰了。” 这种调戏的话我没有理会,之前那人说的话我心里却也是慌慌的,鬼故事我也看过,以前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我还订阅了“悚族”和“怖客”两本鬼故事杂志呢,末班车的各种诡异传说也确实见过不少,但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也就只是看着玩玩,从没想过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更没想过自己会不会、碰上。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这只是幻觉,地铁车厢还是那样的白亮干净,外面的墙壁还是在飞速后退,地铁还在不断运行,但就是没有进站,我甚至有种感觉,好像时间暂停了似地,我就想被困在了某个节点处,怎么都逃不出去了。 过了一阵子我再看手机,已经十一点五十久了,马上就要十二点了,地铁还是在不停的运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现在说是对时间感知上的错觉的感知是绝对不可能的了,除非我的手机时间出问题了。 群里小飞又我一条信息道:“雪人?车还没停吗?马上十二点了,你还没到站肯定是遇上事了。” 小飞说的没错,时间越过越久,事情越来越不对,我本来想在群里再问两句,看着其他人的不信和嘲讽,我也不好多问只能回了他一句:“别担心,可能是行驶出了什么问题,我问问车上其他的乘客。” 我刚要放下手机,手机就是一阵震动,我退出群进入另一个聊天窗口,才看到小飞给我发了一个震动,然后下面他就打来了一行字:“千万不要去接触其他乘客。” 我有些不解,就又坐了下来,看他接下来要说啥,只见他又回了一句:“整点的时候会停车,停了以后马上下车,千万别和任何人交流,小心・・・・” 还没看清要小心什么,手机直接就自动关机了,我知道手机快没电了,没想到断电在这么危急的时候,之前在群里就知道小飞是道士,起初我也没当真,本来就不是很信鬼神之类的东西,现在可好,真碰上了就满眼抓瞎了。 刚刚他要提醒我什么,应该非常重要,我现在恨不得把手机砸了,这种智能机太他妈耗电了,真该死。 我看了看车厢里另外坐着的四人,只是瞟了一眼就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不敢再去看他们,我现在倒是希望那个老板要是再多留我一会就好了,错过这一班地铁的话,也不用遇上如此诡异的事件了,大不了多花点钱打车嘛,也比现在摸不着头脑的被困在这好得多。 小飞的话我虽然没有全部看清楚,但前面最重要的一部分还是看清了,整点就会停车的话,我就赶紧跑,离开这地铁,离开这地铁站就没事了吧,回家睡一觉,醒来了一定还是那个我熟悉的世界。 正踌躇着,前面的通道里忽然出现了光,终于从隧道里出来了,前面一定就是地铁站了,车速也越来越慢,小飞说的没错,整点的时候果然进站了。 ------------ 第二章 落入彀中 没再多想,握紧手机,地铁一停下,打开门的一瞬间我就快速窜了出去,也不再管后面怎么样了,低着脑袋就赶紧往前走,也不管自己到底是到了哪个站,现在的我只求快点跑出去,跑出去以后怎么回家不是现在的我所要想的。 低头走了几步,听到后面地铁离开的声音,总算松了口气,忽然又觉得四周好像有点古怪,抬起头来望了望四周,心里的恐惧更加的放大了,地铁站里完全不是我熟悉的那个样。 四周亮着昏黄的灯光,遍地堆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天花板上的夹角里结满了蜘蛛网,电梯还在运行着,但是速度很慢,响着机械摩擦的嘎吱声,诺大的车站里空无一人,我敢打包票,这里绝对不是二号线上的任何一个地铁站。 我愣了一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朝出口而去,明明是盛夏,我却觉得周身都是寒气在肆虐,这冷气开的也太足了点吧? 好不容易走到了最近的一个通道口,我往上走了几步,往外面一大量,突然发现在口子那站了一个人,那个人穿了一身黑衣服,以夜空为幕布隐在那里,借助地铁站里飘出来的昏暗的灯光,我隐约看得出那是个人形。 本来按理来说,在这么诡异的地方见到自己的同类应该是很让人高兴的事,可是看着站在口子那的那个人好像比地铁站里更加诡异,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看了一会我心里忽然一阵悸动,怎么感觉那个人好像也在看着我? 心里越来越惶恐,试了几次我实在没有勇气往上走了,比起这个神秘的人好像回到地铁站里还更安全一点,大不了我另外找一个出口,反正地铁站里面肯定不止一个出入口。 念及于此,我赶紧跑了回去,回到通道口,看了看楼梯上,还是没有丝毫动静,那个神秘人应该没有追过来,我四处望了望地铁站里面,想找找看看哪还有出口,这一看之下我就更是觉得恐怖。 一般来说地铁站里应该有很多的指路牌,还会有很多口子的标志,比如一出口,二出口之类的,但是这个地铁站里却完全没有这些东西,四周的墙壁上透着一种诡异的白色,那白色简直如同人骨一般,大概是我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我居然想到了白骨教堂、万人坑之类的。 看了一会,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偌大的地铁站里面,居然再没有另一个出口了,只有我背后这一个出口,而这背后却站了一个能让我心悸的神秘人。 怎么办?我是干脆就在这个地铁站睡一觉?等明天有人来?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想这里绝对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地铁站吧,大概和刚才的火车上一样,甚至这里都不是人间了吧,这样说大概有些唯心,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所遇到的一切。 如果说走,那站在口子的那个人是好是坏?他如果是人刚刚为什么不喊我?我刚刚还站在灯光打得到的地方,他应该很清楚的就能看到我才对,那种情况下还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实在是不能不让人起疑。 就在我还站在通道口踌躇不定的时候,上面的通道口忽然传来了响动,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专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想证明是不是我的幻听,没一会另一声就传了过来。 在这地铁站里本是极静的,那声音就被凸显的很明显,那分明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这通道口站着的不就是刚才那个黑衣人吗?他怎么突然下来了? 我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我现在手机没电,又被困在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正在向我逼近。 听着不断逼近的脚步声,我又扫了一圈地铁站里面,同时心里不断的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这时候慌乱是没有用的。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仔细的扫视车站里,这时候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反抗,如果反抗会死,不反抗也会死,那还不如选择前者,说不准还能冲出去,虽然我觉得外面站着的那个东西是人的可能性好像很低。 扫视一圈后实在没有找到什么能称手的“兵器”毕竟这是地铁站里,整个大厅里虽然诡异非常,却也没有些石头棍子之类的东西。 我只好攥紧拳头,躲到通道口下来以后的石柱后面,这里和通道口是一个视觉盲点,那个神秘人下来以后,我说不准可以乘他找我的时候从通道口逃出去。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心脏砰砰直跳,好像随时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四周的大厅更是诡秘的寂静,我估计我如果能逃出去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坐地铁了,太他娘的吓人了。 上面的声音越发逼近,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那啥置之死地于后生,就是描述我现在的状态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生。 让我没想到的是,上面那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就是不再响起来,好像刚刚我听到的那些脚步声全都是幻觉一样,我有些纳闷,难道刚才是我听错了?还是这脚步声其实是什么水滴之类的声音,被这诡异的气氛搞得我心理暗示出来的? 随后,我就否定了我刚才的想法,刚才的脚步声太真实了,一点都不像假的,现在突然停下反倒有些古怪,我心里一悸,难道是那个神秘人想要守株待兔?就在通道口那站着?等我过去查看的时候然后把我做掉? 我等了一阵儿,看起来那个神秘人是跟我耗上了,我刚刚想要乘机出去的想法好像越来越无法实施,现在怎么办? 我越来越焦急,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用手机代替手表了,我现在弄的时间也不知道,我下车的时候是十二点整的话,那我现在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是一两个小时?还是只有十几二十分钟?我在这等到天亮还要等多久?我现在真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再次朝着周围望了几眼,这一次终于有了收获,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其实这个出口刚刚也一直在,只是我一直没有往哪个方面去想,毕竟那不是一条常规的通道,而且如果不是现在被逼急了,我也不会往那边去想。 我所说的并非出去的通道,而是可由地铁站边缘走进地铁隧道里的旁通道,那里一般是在地铁发生事故的时候方便乘客撤离的人行通道,如果我顺着那里往回走,我是不是可以走回到上一个车站去? 这时候地铁已经收班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可刚刚等了那么久,正常情况下确实应该有地铁驶过的,可是一直再没有地铁驶过,也就是说我现在走到地铁的隧道里应该也是安全的。 虽然走回去可能要走几个小时,但总比留在这个鬼地方要好得多,那个神秘人随时都有可能下来,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不是人我都不清楚,和他拼那是实在没办法时候的选择,现在有出路了,我当然选择走这里了。 再凝神听了听通道口,果然没有再传来脚步声,那个神秘人好像一直停在了那里,这也好,我估摸着他也会忌惮我这里面的情况,我呢就赶快偷偷摸摸的溜了吧。 我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踮着脚尖往地铁隧道的口子走去,平时这里都被一扇玻璃门关上了,也不知为何,现在这里居然是打开的,我也没多想,后面那个神秘人随时都有可能进来,我还是赶紧跑路吧。 悄悄的把门关上,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黑暗的地铁隧道里面走去,走进来以后没多久,我才有点后悔,这里面越走越黑,这里面没有灯光,我刚刚也没有找一个手电筒之类的东西现在走在这黑暗中,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说摸着墙壁小心点走,步子也不敢迈太大,不然谁知道会不会突然踩空呢。 回头望了望快要消失的地铁站,那里依旧亮着昏黄的灯光,死一片的寂静,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不是真的下来了,反正我是已经从那离开了,现在只希望我能快点走到前一个地铁站然后出去,至于出去以后是在哪我就不管了,大不了打个车回去,现在这时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狠了狠心,我再没有回头去看那地铁站里的景象,而是往黑暗的深处走去。 恐惧并没有减少,黑暗里的世界好像更能勾起人的遐想,看着四周的黑暗,好像总觉得会不会有什么怪物突然冲出来咬我一口。 走的速度越来越慢,我也没啥办法,冷风飕飕的吹过,冷汗一茬一茬的冒出来,四周还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我的行动,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不是我扶着墙,我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我会觉得我好好像走到了另一个世界,浓浓的黑暗把我遮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透不出来。 ------------ 第三章 神秘来客 一般来说长期生活在外界有光源的人或动物,大半的外界感知是从视觉而来,除了盲人和受过训练的人,视觉的消失对于行动来说是极其不方便的,尤其当这个时候连听觉和嗅觉也没有多大作用的时候,我完全是靠着手扶墙往前走。 方向应该还不会错,真正最大的麻烦还是来源于我的想象力,走在这种环境里,我真是要被吓瘫了,以后再回想起那段经历,都可以说是恐怖至极,不过这对我以后再经历一些事其实还是很有好处的。 在黑暗里摸索前行了一阵子,不知道具体已经过了多久,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感知其实是很不靠谱的,以前大学的时候听过医学院的讲课,对这方面有点还是大致的了解。 人的感觉其实是非常靠不上的,人们通常还算准确的感知是在具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比如参照自己的体温来判断温度,但是一旦在短时间改变周围的环境,比如把手放入冰水过一会再放入常温的水,就会觉得热。 现在我处在一个几乎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身体的感知应该说是没有多大用的,我现在感觉走了很久,可能实际上我才走了几分钟,加上紧张的心态和各种恐惧感,我实在不知道在这种环境里我还能支撑多久。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大哭一场,我他妈怎么这么倒霉悲催?我是招谁惹谁了?还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好好的找个工作容易吗我?老板还压迫剥削我,老板压迫也就算了,现在坐个地铁还遇上这档子事,这都叫什么事啊。 我差点就真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但我也清楚,我要真的那么做了,可能精神就真的是要崩溃了,那样我就再也走不出这里了,可以说现在支撑着我不断走下去的就是求生意志,我想要活下去,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想死。 走着走着,后面好像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我的步子顿时一顿,仔细的听了听后面的动静,终于确认那不是我的幻觉,后面“踢嗒、踢嗒”的脚步声不急不慢,听起来间隔都是一样的,我敢肯定后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我靠过来。 大惊之下我转身向后望去,后面隐约的有点火光在不断闪烁,接近的速度还不慢。 我顿时也顾不得前面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了,加速跑了起来,只希望在后面那个东西追上我之前跑离这个鬼地方,即使出不去也比后面那个鬼东西追上的好,这后面我走了那么久,一直扶墙而行,绝没有其他的通道,也就是说那个家伙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从站台上下来的那个神秘人。 那个神秘人发现我从这逃走了,现在追过来了,他为什么对我紧追不舍?我现在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那个人或者说那个不知是不是人的东西对我没安什么好心,被他追上的话,我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概是发现了我逃跑的意图,后面的脚步声也被打乱了,不再像刚才一样不紧不慢保持着一定的频率,、现在那脚步声越来越急,后面的那个家伙应该也跑了起来,那摇曳的火光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火光渐渐透了过来,我心里也有一丝疑惑,后面那个会不会是巡检道路的工人?如果不是人的话怎么会弄点火光呢?说不准我这么瞎跑纯粹是被我自己吓得,后面如果是人的话,指不定以为我犯啥事了呢,跑得这么欢。 想到这,有些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回头看了下,想着要不要问两句,看看后面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对我这么紧追不舍。 可还没停下,又想起来不对了,今晚地铁上的经历要是说没有鬼那才是有鬼了,不对,要说没鬼那才奇怪了,那个诡异的地铁站我也不信是二号线有的,结合种种来看,反正今晚我不大可能在这遇到正常人,更何况这年头谁还打火光?再不济也有手电筒好吧,而且如果是好人为什么一直都一言不发呢?要知道脚步声都能传过来喊得声音大点我绝对能听到,可是从刚刚他追我开始,愣是一言不发。 这种种迹象,我还真不大信后面那个是正常人,回头看看那火光,好像有种温暖的感觉,恰恰是这种感觉,让我浑身打了个哆嗦,再没敢停留,撒丫子跑了起来,恨就恨爹娘少给我生了两条腿。 据说在阳光无法到达的深海里,会有一种鱼,他的头顶上会吊着一种发光的器官,在深海里会吸引那些好奇的小鱼游过去,而这些好奇的小鱼本以为这光是什么食物,一旦靠近,就会被那灯笼鱼猛地张开大口吞食进去、,紧接着这鱼又安定下来,继续打着头上的灯笼猎杀其他的小鱼。 我背后那火光好像就有点这味道,一这么想,越往后看越觉得诡异,不敢再停留,心里慌到了极点,只觉得背后好像有阵阵阴风吹了过来,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我没敢回头看,只是能猜到后面的那个家伙应该距我越来越近了。 我真的能逃的掉吗?我今天是不是要死在这了? 一想到死,我突然就觉得浑身好像又有了力气,真正的生命危险的时候,我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没力气,除非真的已经濒临虚脱了,否则都会发挥所有潜力的逃命。 我再也管不了后面那家伙距我有多近,也不再管前面会不会有什么障碍,脑子里就剩下了一个字“跑”跑得越快越好,只要能逃离这里。 跑了一阵,后面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好像渐渐消散了一些,后面的脚步声好像也缓了些,大概后面那东西也累了吧,这对我到是个好消息,知道累,有感觉的那或许还是个人,虽然常听人说人心比鬼神还可怕。 以前我也挺相信的,朋友圈还经常转来着,现在我可是一点都不信了,人再可怕好歹是个同类,鬼神这东西最可怕的就是他的神秘和虚幻,没见过的还可以说鬼神并不存在,如果真的见到了,还是那种若隐若现的见到的时候,就知道那种恐惧有多庞大了。 后面的动静小了点,我的心也稍微平复了点,刚刚那种紧张感一消失,我就觉得一种脱力感传了上来,这就有些可怕了,我如果真的跑不动了,那我就真的完了,那我就真的毫无反抗之力了。 后面的那个东西还在追着我,我还在想着怎么拜托他,前面忽然就传来了新的动静,本来很平静的地铁隧道里突然响起了点声音。 起初那声音还若有若无,紧接着那声音猛然增大,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我眼前本就是一片黑暗,也不清楚那声音发出的源头是哪,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发出的这声音,只是被那声音一叫,我头皮好像都麻了,头发都根根竖立了起来。 “毛骨悚然”这个词形容现在我的状态非常的贴切。 无论如何我是不敢再走了,就地停了下来,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却已经连回头看看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终于绝望了,四周的黑暗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好像把我勒的死死的,我感觉连呼吸都做不到,那种感觉真的好痛苦。 本来我就不是那种经常锻炼的人,刚刚一路狂奔下来,身体就已经到极限了,现在突然彻底的没了希望,更是觉得全身酸软,甚至站起来都做不到,一下跌在地上坐着,背靠着后面的墙壁,紧闭着双眼,呼吸也有点困难,那种感觉非常的难受。 刚刚还在我身后的脚步声很快就接近了我,一直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刚刚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被火光晃了一下,我急忙闭上眼一点都不敢睁开,也不是想装死什么的,就是有点逃避的感觉,不敢看来者是谁。 过了一会,那火光靠近了一点,我才听到一个不大的声音,那是个很年轻很有磁性的男声,尤其是这个时候,听起来非常舒服,只听他说道:“放心,我不是坏人。 声音不大,但在那时给我的感觉说是一针强心剂也丝毫不为过,就好像本来已经掉下了悬崖,突然被一棵树接住了一样。 听那人说的话以后,我把眼睁开,眼前还是有点恍惚,稍微过了一会,眼前渐渐清晰了起来,我努力的打量了一下来者,才发觉这人竟是我刚刚在地铁上见到的一个人。 他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卫衣,下面穿了条灰色的运动裤,整个人看起来身材匀称,脸很年轻,应该和我岁数差不多,刚刚在地铁站的时候没敢仔细盯着人家看,现在看来那年轻人长得很英俊帅气,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的出现,那对我来说简直是天神下凡一样,我估计他现在就算要我把银行卡掏给她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我正打算说话,他却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对我摇了摇头,那意思好像是让我不要说话,然后他也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我前进的那个方向,然后突然抬手把那火光灭了。 隧道里顿时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要闹哪一出,就感觉到他好像坐到了我的身边,蜷着身子,然后低声对我说道:“不要问,也不要动。” ------------ 第四章 逃出生天 那年轻人和我贴得很紧,虽然和刚才一样都是在黑暗里,但是我心里却稳定了很多,可以说这是从闹出这事以来我最平静的时刻了,那些恐惧现在都变成了疑惑,我现在特别想要问问我边上的年轻人,但我也还记得他给我的嘱咐,所以一动也不敢动,老老实实的缩着身体和他靠在一起。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年轻人给我的这些吩咐的原因了,因为刚刚那吼声再次响了起来,那声音就像一头野兽,听的人毛骨悚然。 而且这一次这声音比刚刚更响亮,应该是这声音的主人正在不断的接近我们,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在地铁隧道里?听这声音体积应该不会小,刚刚地铁驶过的时候,怎么没有把他撞死? 那吼声之后又响了几声,离我越来越近,同时伴随那东西一起来的还有一股恶臭,比大便的臭味还要臭得多,我一闻就有一股恶心感,连连呕了几下,又赶紧捂住嘴,生怕被那个东西发现了我。 那恶臭越发浓烈,我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应该是某种东西腐烂时候所产生的尸臭,这么浓烈的尸臭,不知是不是这里空气不够流通导致的,只知道这尸臭越来越浓郁,我只能捂住鼻子,然后用嘴呼吸。 终于我感觉到那个东西靠了过来,虽然我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可以感觉的到那个东西就在我前面,那个东西身上好像还在滴水,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那个家伙好像也发现了什么,走进我们之后就没有再发出刚刚那种怪异的吼声,好像小心翼翼的在走着。 我心里一直在祈祷,求那个东西快点离开这,心里把我认识的那些什么神仙佛祖的名号都念了几遍,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平时没有进庙烧香的缘故,我的祈祷就不怎么灵验啊,那个东西好像真的发觉了我们的存在,突然停下了。 我心里顿的一颤,有些不知怎么是好,好在现在有一个人陪着我,虽然我连那个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但总归是人族同胞,在这种时候呆在一起心里总还是舒服些,而且看起来他应该对这里还是有所了解的,不知道现在他有什么应对的策略,可我现在却也不敢发声去问,心里很是烦躁。 那个带着恶臭的东西好像就在我眼前晃动了两下,我甚至可以感觉的到那个家伙所带来的温度,虽然我眼前一片漆黑,但我很清楚,就在黑暗里隐藏了一个极其可怕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这么接近死亡的感觉,相比起来那些鬼屋啊、过山车之类的,弱爆了。 那个东西晃了两圈,好像就彻底的停了下来,也没有再发声,也没有继续行动,只有那恶臭提醒着我那个东西还在这条隧道里呆着,真不知道还要继续僵持多久。 我正烦躁不已的时候,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忽然捏了一下我的手,然后低声在我的耳边轻声道:“一会我说跑,你就往前跑,无论什么动静都不要管。” 说完也不待我回答,就站起了身,同时把我拉了起来,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我现在也是浑身酸痛,有点快要脱离的感觉,但这时也不敢不听他的话,努努力站起身来,随时准备着逃命。 而我和年轻人的动静也惊动了那个东西,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低沉的闷哼,就像野狗在表示自己领地时候的低沉吼声,好像在警告别人不要侵入他的领地一样。 那个东西好像随时都会冲过来一样,我也挺怕的,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时我边上那个年轻人突然大吼一声:“跑”。 我一直在等着这声音,现在突然传来,我顿时撒丫子跑了起来,一只手还一边碰一下墙壁,防止自己走的方向出错,我都感到惊奇,我居然在这时候还能保持一定的冷静,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在我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巨大的吼声,如狂狮怒吼,叫的我两腿发软,可我不敢停下,我一停下可能就会死,对生的渴望刺激着我的神经,促使我继续跑下去。 后面那个东西并没停下,一直在发出很大的响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刚才的那个年轻人并没有和我一起跑过来,而那怪物好像同样没追过来,我一下就明白了,一定是那个年轻人在那拦住了那个怪物。 我真是感动得泪流满面啊,这大好人呐,舍己为人,拦住了那个家伙让我一人逃生,看起来那年轻人不仅长得帅,心地也好,我真是自愧不如啊,不过虽然这么想,我也没打算回去救人,我还是赶紧跑了吧,非亲非故的,要是过一会他没追上来我会记得给他烧纸的。 跑了一阵子,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后面的动静也渐渐小了,我估摸着也跑出了不短的一段路,所以暂时停下来喘口气,休息休息,此时我已经浑身大汗淋漓了,所有的衣服都湿透了稍微一休息下来,我更觉得身体没有什么力气了。 好在很快的,后面的动静也消失了,这条黑咕隆咚的隧道里又恢复了平静,像一潭死水死的,激起一阵水花,现在又恢复平静了,我甚至有种错觉,刚刚的那一切是否真的发生了? 不过没让我等多久,刚刚那头忽然亮起了一阵火光,刚刚对我来说还让我恐惧非常的火光现在对我来说却很是舒服,这光亮起,就说明那个年轻人应该没什么事,在这条隧道里有光,有个伙伴那还是极好的。 我在这没有等多久,那个年轻人也跑了过来,他的呼吸也有些沉重,不过看起来还是比我好得多,我看他过来了,下意识的往他背后看去,他对我摆了摆手道:“它死了。” 我点了点头以示回答,刚刚一直都是紧紧张张的,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我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这个年轻人手里提着的灯,他手指修长白皙,轻巧的提着一根木杆子,木杆的另一头连着一盏小灯。 这灯不是我一开始想的那种电灯,居然真的是烧火的,灯具本身是一个莲花的形状,在花的中心,一缕橘色的小火苗静静的燃烧着,火光竖直向上一点都没有偏摇,四周的黑暗被这火光照破,我重归光明,心里涌出阵阵暖意,有光的感觉,真好。 不过没等我多看一会,那个年轻人对我道:“走吧”说完也没有等我,率先就往前走了,脸上很是冷酷,一点表情都没有,看起来这年轻人就是现在那些女生特喜欢的冰山帅哥的类型。 这年轻的小哥一带路往前,我也不敢多做停留,整件事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弄明白,这条诡异的地铁线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怪物又是什么?说老实话,我连那怪物啥样我都没看到,只能说感觉上很可怕。 但就是这么可怕的怪物,也被这年轻小哥干掉了,这年轻小哥应该很有本事,跟着他总归安全点,而且看他刚刚的举动,也不像是要害我的模样。 默默地跟着他走了一会,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在这黑暗的地方呆久了,我也一直都憋着呢,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了,我再也压不住好奇心了,于是就问道:“这位小哥,能不能问一下你叫啥?我也好对你有个称呼,出去以后我也好感谢你不是?” 那个年轻人打着那个莲花灯走在我前面,听到了我的问话之后,稍微静了下,他才回道:“我叫墨穷薪,出去以后也不用你感谢我,把今晚发生的事都忘掉就行了。” 我听了他的话,看他的话虽然冷冰冰的,不过确实没有要害我的意思,应该是要把我带出去,既然如此我的心也渐渐的放下了,没有像一开始那么拘谨,接着问道:“这位墨大哥,真谢谢你刚刚救我,不过我想问问,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些东西到底是人弄的还是我撞鬼了?我是怎么进来的?” 我问了之后,墨穷薪也一直没有回答我,就那么把我晾着了,我也有些尴尬,尴尬之下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 我们两就这样一直无话的走了很久,现在我没有太多时间观念,反正我们两匀速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走了好几个小时,反正具体在这里面待了多久,即使我出去之后到现在,我也都不清楚。 一直走到一个地铁站里面,墨穷薪带着我开门进站,我进去后四处看了看,却发现这地铁站里好像和刚才那个完全一样,也是只有一个出入口,然后四处都亮着昏黄的灯光,寂静的可怕。 好在墨穷薪把我一直带到了通道口外面,我终于又见到了我熟悉的街道和高楼大厦,夜晚的星空下虽然几无行人,但四处闪烁的霓虹灯还是让我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我终于出来了,真他娘的不容易啊。 “我不能告诉你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你会到了这里,但我希望你把今晚所有的经历都忘记,把这里的经历记得太好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不要把这里的经历再讲出去,那样可能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我言尽于此,希望你好自为之。” 我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我身旁的墨穷薪就转身走入了夜幕之中,手里的莲花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熄灭了,他本身就穿的一身黑,我只觉得一晃神的功夫,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过他最后留下的话却是挺吓人的,杀身之祸?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但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还是别想太多了,至于他,看他离开的样子我估计他也不希望我和他有太多瓜葛,甚至跟我说的名字是不是真的都还不一定呢。 回身看了看那个地铁站,整个凸出的顶盖就像一张大口一样,好像随时就要把我吃进去,害怕又出什么变故,我也不敢在这多停留,冲入街道上,朝着外面正街的路上走去,我现在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就想着赶紧打个车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刚刚经历的一切我就当做了场梦,啥都没发生过。 没想到我刚到有车的地方,心里才松口气,就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一阵嗡鸣声,随即整个人就像掉到了棉花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 第五章 莫名老人 当我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一阵迷糊,就像没睡好一样,不过还是在那一瞬间我想起了昨晚的经历,我要没记错的话我昨晚好像在地铁站经历了一把生死大逃亡,一连串诡异的事件都好像突然插入了我的生活之中。 我记得昨晚我好像晕过去了,现在这里好像是我工作的那个小店里面,我看了看四周,这是我工作那个售货店里的仓库啊,我怎么会到这来了?难道昨晚谁把我送过来的?可是就算遇上哪个好心人也应该是把我送医院才对吧,他怎么会知道我是在这里呢? 这一切好像有点不对,我只觉得越想头越痛,努力走出仓库,到前面的柜台那拿了瓶水喝,店门并没有开,玻璃窗外面天光已亮,街上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来来往往像是忙着上下班,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马上七点半了。 我现在脑子里充满了疑惑,甚至昨晚经历的那些事我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了,这实在是太古怪了昨晚发生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还是只是我做的一场春秋大梦?但如果是梦的话怎么会那么真实?这不对劲,这真的不对劲。 还没等我想明白,外面已经有人敲门了,我看看玻璃门外人影有些模糊,我估计是我们那个老板来了,赶紧过去把门打开,看看来人,果然是我们老板。 他看到我笑了笑道:“今天来的挺早的,真难得,不过来了怎么不开门?还等我来了才开门?” 我听老板的话,果然我昨晚是离开了这里的,那我昨晚的经历应该就不是做梦了,可我最后到底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我越来越有点迷糊,不过现在老板在眼前,心事也不敢多想,也没敢多说什么,赶紧收拾了一下,吃了点东西就开门营业,老板自己则去仓库整理货物,我就在外面当收银员。 一上午都是风平浪静的,人来人往,本来我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太闲了,经历了昨晚的事,我忽然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那些探险小说果然都是骗人的,真正过那样的生活当真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老板出门去吃饭,顺便帮我带点外卖回来,而我则趴在收银台上看电影,过了一上午,身上的疲惫也好像消失了不少,昨晚的一切我越来越觉得像是我自己做了一场梦。 上午的时候,我旁敲侧问的问了下老板昨晚我什么时候离开的,老板说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先走的,只是嘱咐我关门,可我明明记得昨晚我急着赶地铁,先跑了,老板最后锁的门,也就是说我的记忆着实和现实产生了冲突,而且今早上那扇对外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也就是说即使有谁把我送进来了,也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这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昨晚发生的一切很有可能只是我做的一个梦,只是一个比较真实的梦而已。 可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他刚进来就引起了我的注意,现在的天气是盛夏,外面可以说是酷暑难奈,我在里面空调都是一直开着的,而这个古怪的人浑身包在一件大衣里,看起来也是上了年纪了,怕冷也正常,可他包裹的实在太严实了,他真的不怕热吗? 那个人进来后朝里面扫了一眼,然后就看向了我,我本来就一直在打量他,这一下就和他的目光相交,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浑身打了个颤,这个人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看到我以后就超我径直走了过来,站到了收银台的前面,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看了他两眼,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心里暗道不好,这老头难道是来打劫的?难怪这么大热天包裹得这么严实,眼神也那么犀利。 随即我又看到这老头大衣的兜里鼓鼓囊囊的,那里面难道揣了那啥?我实在不敢继续想下去,我声音都有些发抖的问他道:“您、您、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老头听到我的问话后,点了点头,稍微迟疑了下才对我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就是找你有事,我想问问,你昨晚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事?”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就像鸭子叫一样,但是我更注重他所说的内容,他一问完,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本来昨晚的事我已经归类为做梦了,现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头又是什么原因?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什么奇怪的事?”本来我正要向他追问他知道些什么,可是却突然想起了昨晚墨穷薪走之前给我的忠告,所以直接就否认了昨晚的事,无论昨晚是不是做梦,还是保命最要紧。 那个老头停了下,又仔细的看看我,然后才道:“昨晚你没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记忆感到很模糊?” 老头一说,我就越发肯定昨晚的事不是做梦就能解释的了的事了,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昨晚的事是真的,临走时,墨穷薪对我的告诫就更加的重要了,所以我愣是不敢回答老头,只能对他说:“老人家,你别说这种没来由的话了,我们这做生意呢,你要没什么事麻烦就请快点离开。” 那个老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这后生既然不愿意说也罢,你还不知道这事意味着什么,我现在也不与你多说,我给你留个名片,过不了几天有你来求我的时候。”说完从衣兜里掏了张小纸片,随手放在了收银台上,然后转身离去。 我把那张小纸片拿起来,上面没写名字,就是留了串手机号,本来我想直接丢垃圾桶里,看了看那个老头的背影,总觉得心里有点慌,最后想了想,留着这个也不占地方,这老头说的那么肯定,搞不好将来还真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呢。 不过听完这老头的话,我也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了,我把充电器拿出来,给手机充上了电,坐在椅子上等着手机开机。 要想证明昨晚的一切是否真实,就只有一个办法,昨天我一直在群里和他们聊天,尤其是最后,小飞还给我了帮助,如果这一切只是做梦的话,qq里肯定不会有相应的消息,如果是确实发生的话,我正好也可以问问小飞,看起来他应该懂这方面的事,而且我还有点好奇,昨晚他给我回的信息,我没看到的那一条到底是什么。 怀着有点忐忑的心情,打开手机,登陆qq,刚登陆就弹出来一条消息,消息的来源正是小飞,我急忙点开,上面写着“这几天我有事外出,估计没时间上线,有什么事过几天我回来再聊,切记回家别太晚,方便的话最好去附近的道观或寺庙上上香。” 我想着要把过去的消息翻出来,急忙就往上翻看,可没想到这手机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就是没有之前那一部分的消息,无奈之下我退出来,想去群里问问,却没想到不知为何,我居然被群主踹了。 除了小飞,我又没有加群里其他的人,没办法之下,我只能给小飞发消息追问,可他的头像一直都是灰色的,什么都没回复我,看起来他真的不在。 不过不管怎样,小飞给我的留言还是很能说明问题的,因为我就是昨晚才加的他好友,而且他回我的信息也肯定不是突然的,可以肯定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和今天白天又总有种衔接不上的感觉。 仔细想了下只得出一个结论,我的记忆有什么地方出错了,所以我现在的信息是不完整的,昨晚我一定经历了什么,但是却不可能完全和我记忆中相同,不然就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昨晚是老板先走,更没办法解释今天早上我是怎么回到了小超市,然后将门反锁了。 越想越觉得慎的慌,如果不是有一个神秘人在操纵着一切的话,我倒觉得我这有点像双重人格了,好像另一个自己在做着什么事,而现在的我完全不知情。 越想越觉得脑洞开得太大,毕竟我之前也经常看小说,小说看多了,现在难免会把自己的境遇和小说中去契合。 我虽然阻止了脑洞的继续延伸,但我确实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切,我只是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想着昨晚墨穷薪给我的告诫,我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去想这些,好奇心害死猫,无数小说主角就是因为好奇才惹了不少麻烦,我现在一定要做个乖宝宝。 很快老板就提着给我的外卖回来了,我道了声谢,就赶快吃起了午饭,早上就没怎么吃饱,早就饿了,刚刚一直被那些破事搅合的心神不宁,还是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没得吧。 正吃着,老板就对我道:“对了,今晚你就在这住一晚上吧,今晚人家要来送货,来得晚,到时候你再整理下天就晚了,到时候估计你回去也没车了,打车又贵,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住,就在这睡一晚吧,我给你算加班费。” 看着老板那和善的笑容,我心里已经骂开了,这么好心给我带外卖,还放了这么多荤菜,果然没好心,让我留着看货,说是给加班费,哪回真给过?哪天我要是攒够了钱,一准炒你鱿鱼。。 但说是这么说,现在毕竟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我还真有点不敢回去了,算了,就在这多留一晚上吧,反正我估计我下辈子也不敢坐地铁了,太吓人了。 看我答应了,老板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道:“好样的,年轻人就是要多吃吃苦,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的。” 看他那样子,我表面还得巴结着他,实际上我心里其实已经把他骂了几千遍了,就这样一直捱到晚上,老板给我送来了晚饭,然后早早就走了,走之前还嘱咐道:“晚上整理完祸就早点休息,这周围最近有点不安全,晚上一个人别出来了,不安全。” 说完就走人了,他倒是回家享福去了,留我一个人苦兮兮的在这呆着,真是悲剧啊。 ------------ 第六章 突来奇声 晚上一个人留在店里,本来约定的七点钟送货,结果硬是拖到了晚上九点多才姗姗来迟,本来我就一肚子火,看那送货的司机我就想骂他,他却一脸抱歉的样子,最终我也没法发作,只能自认倒霉。 那司机把货拉到后面仓库的后门,我把门打开,和他两个人搬了半天,把东西都搬了进来,晚上十点多了,才把货搬完,我清点了以后,那司机陪着笑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呆着。 外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我把仓库的后门锁好,然后就到仓库里点货,分类放置,估计弄完这些就得凌晨了,我也没啥办法,毕竟现在工作那么难找,要是被老板炒了,还真麻烦了,现在毕竟还得靠着他。将来我要是发达了,我一定把老板招来当员工,然后好好报复一把。 在仓库里清点完货物,大概已经是深夜了,外面也没有了什么人了,我正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忽然听到仓库后门外有人喊了下我的名字。 喊的声音有点尖细,我一听到就顿时觉得浑身没来由的一冷,我脑子里一刹那就想起了昨晚的事,那种刻骨的恐惧焕发出来。 再仔细的听了听,外面又没了动静,刚刚那声就像是幻觉一样,不过我还是不敢托大,立马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在明晃晃的灯光里,总还是觉得舒服一点,恐惧没有那么大了,一会睡觉我也开着灯睡吧。 简单的洗簌了下,就上床休息了,仓库里有张小床,本来是老板放在这守夜的,后来老板自己偷懒,就没用了,今天早上醒来,我就是在这张床上,之前也有过几次时间晚了,我也睡在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没办法,作为被资本阶级剥削的劳动人民,就是这命呐。 刚躺到床上,就听到仓库后面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起初声音还不大,可没过多久那声音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听的我非常不舒服,我绕到仓库后门那,声音就是从这发出的,我心脏也是在噗通噗通的乱跳, 这动静听起来像是外面有人在破坏这门,好像用锯子在锯一样,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打电话报警? 可如果我报警了,外面这些都不是人怎么办?无论是我犯精神病产生幻觉了,还是撞到那啥了,报警好像都解决不了问题吧? 也不知道那时候我怎么就突然那么大胆了,我居然第一反应就是出去看看,大概好奇心的力量着实很强大吧,再加上我现在也不像昨晚的记忆那样被动,所以一旦有出去看看的念头,马上就消不下去了。 想了想,我走到前面货架那,挑了把水果刀,后来想了想,怕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放下水果刀,找了跟擀面杖,然后拿着守夜用的强光手电筒,走到正门的地方。 仔细的听了听,后面仓库后门的动静还在响个不停,此时正门的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盏路灯孤独的亮着,我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打开前面的门,一直注意着不弄出声音,虽然不知道后面到底是什么,但是不让他发现我的所在还是很有好处的,这是一个主动和被动的关系。 小心的打开门,没有弄出什么声音,我仔细听了下,后面的声音还在,一点都没减少。 我们这个超市是开在路边的,正对着的是大路,而边上则是一条两人宽的小巷,汽车是进不去的,这小巷过去就是我们仓库的后门。 这条小巷本身也算是商家进货和放一些杂物的地方,一般不走人,所以也没有灯,我往里一看,一片漆黑,外面的路灯的光照不进去,看着里面我的心里也直打鼓,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我握了握强光手电,想了想还是打算进去看看,先不开灯,也不打草惊蛇,悄悄摸过去看一眼,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就跑,我又不上去跟人拼,这周围也没啥车停着,想来也不会像柯南一样把我堵起来悄悄的就干掉了。 仔细观察以后我还是悄悄的走进了黑暗里,靠着墙小心翼翼的点地前行,生怕惊动了那个声音的源头。 好在那个声音也没发现我,一直在像刚才那样响着,我也靠着墙根一点点的往那边走,汗水模糊了我的眼前,此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满头冷汗了,心脏怦怦直跳,手都有点发抖,越来越后悔我怎么突然就跑过来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报警呢,管他是什么原因,也比自己出来看好得多。 现在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只能一点点往前挪,不过让我最没想到的就是,那边的声音突然就停了,我当时就是一怔,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我被发现了? 顿时我就止住了脚步,仔细注意着前面的动静,此时的小巷里,一片黑暗,死水般的寂静,周围没有一点声音,此时的安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如果是平时,我还可以大吼两声,或者唱唱国歌壮胆什么的。 可此时我却是一点化解恐惧的办法都没有,因为我不敢动,我真的害怕稍微弄出点声音,就会被对方发现,无论制造出这声音的源头是什么,我都不太敢想被对方发现以后的结局,说不准小命就玩完了。 想了想,终于恐惧占了上风,好奇被我压制了下去,我想着还是先回店里,锁好门,再作打算,如果再有声音,再说其他的,现在终归不适合多呆。 想到这,我便悄声往后退,小心翼翼的踮着脚走,吧步伐放到最轻,而且为了避免遇到影视剧里那些倒霉催的主角做的蠢事,碰翻个什么东西之类的,我还小心的感受前面的路,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在微弱的光芒中提防障碍。 我的心里则更是紧张,心脏就像要跳出来一样,咚咚咚的撞击着胸腔,恐惧这种东西,当真是每一个人的大敌。 就在我逐渐离开了小巷黑暗的范围的时候,我再也顾不得小心翼翼,努力奔跑了起来,刚刚一直憋着的力气,现在全都爆发了出来,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那恐怖的源头。 可就在我奔到能被路灯的光照到的地方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我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了下街道,刚刚本来已经逐渐消散的恐惧,现在更如潮水般打了上来,那一瞬间我差点崩溃。 我只感觉自己浑身都是一阵冰凉,身体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了,小腿上的肌肉也有轻微的痉挛,这一切的原因,只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们那家小超市的玻璃门,忽然不见了。 当然不是被人打碎了闯进去的那种不见,而是我们之前的超市位置整个不见了,我就好像走错路了一样,可和走错路不同这条街道,我并不陌生这里的路,因为这里就是小巷那一头的入口。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果这一边是小巷的另外一头入口,那我现在又在哪?我难道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跨过了一排房屋,跑到了另一条街道上吗? 我回头看看背后的黑暗,那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黑暗就像一张大嘴,随时要把我吞噬进去一样,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努力平静了一下我的心,安慰自己,这大概是我刚才一不小心的时候,真的走错了吧,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退回去,一条就是我眼前亮着灯的小巷,可如果真的顺这里走的话,前面的拐角处,就是刚刚诡异的声源,那一片也是黑暗的。 最后想了想,大概还是人类的趋光性占了上风,还是朝前走了过去,大不了一会快一点跑过那,过了那里应该就能回到小超市了吧。 虽然这么想,可我心里还是有点没底,如果现在往前走是回到小超市,那我刚刚所经历的那一块黑暗,又是什么?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敢去想,只能把他压到脑海的深处。 现在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回到小超市里,然后钻入被窝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这些事全都忘了最好。 往前走了一阵,果然不出我所料,前面的拐角又是一片黑暗,黑暗中依然静得可怕,刚刚那让我有点恐怖的声音,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那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一样,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到现在,我反倒有些怀念那声音了,现在的安静让我有些踌躇,会让我有种敌暗我明的错觉,那个发出声音的源头好像随时都会冲出来,把我扑倒一样,而我却丝毫没有办法察觉到对方的所在。 可现在不走也不行,这是唯一的路,我如果想要回到小超市,唯一的方法,就是穿过这小巷。 刚才因为不想突然接到个什么电话,我连手机都放在了小超市里,我现在除了手上拿的一支强光手电,实在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我心里也暗暗希望有什么人出现,这样至少可以对我有一个很大的安慰 可以往遍地都是的人,现在一个都没有,我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往前走,手电筒还是不敢开,我还是不想惊动刚发出声音的源头,因为这个时候的安静,也或许是对方不了解状况,如果不了解状况,应该也会顾忌,这时候我打开手电,反倒是暴露了我自己, 刚刚弄出那么大动静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我心里还是很没底,这时候还是避着点比较好,我这时候再也不想弄出点什么事了。 很快,一只手触摸着墙壁,一只手紧握强光手电的我,又一次压抑着心里的恐惧,走入了这片黑暗。 ------------ 第七章 循环 走进黑暗中越来越深,回头看看,那一片亮着灯的街区还是诡秘无人,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不要多想,不要给自己增添心理负担,一边想,一边往前走。 虽然我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但也不能阻止我身体诚实的反应,我的两条腿,这个时候就跟面条一样,软软的提不起来,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持着我继续往前走,也有可能这是我崩溃前的挣扎吧,恐惧前行,但更恐惧停下来。 停下来就代表绝望,对自己所处环境的绝望。 四周都是黑咕隆咚的,也没有一丝的动静,甚至就连风吹都感受不到了,我甚至有一种不在地球上的感觉,我手里握着的手电筒,随时都要摁开,好在我还是忍住了。 和昨晚的经历还有些不同,昨晚虽然也是走在一片黑暗之中,但昨晚是在躲避后面的东西,相对来说还有个目标,今天的情况则更让人无所适从,因为我甚至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 相比昨天的追逐,今天的无措好像更让人不舒服一些,我扶着墙又走了一阵,估摸着走到了之前后门的地方,刚刚应该就是这里发出了声响。 既然走到这里,我还是努力的往后门那看了看,想要弄清楚刚刚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靠着墙,努力睁大眼睛,无奈的是,我还是什么都看不清,眼前依旧一片黑暗,我此时想要看清楚眼前,就必须开开手电。 可我开了手电的同时,我也会暴露我自己,同时我也不知道黑暗中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是我应付不了的东西,我又该怎么办?本来这时就已经很糟糕的情况,我要是给自己弄出一个敌人来,不是更麻烦? 望着眼前的黑暗,我吞咽了下唾液,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好奇心摁了下来,往前面走去,无论这里的东西是什么,我现在只求别来给我添乱,让我安安稳稳的回到小超市里睡觉,我就五体投地的感谢他了。 再往前走了一会,眼前熟悉的街景和灯光又一次出现,我暗自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回来休息了,刚刚的经历就当又做了个梦吧,大概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遇到这种事了,以后我也再不好奇了,不然谁知道小命啥时候就丢了。 我走出黑暗,站到路灯投射的光芒下的时候,往边上一看,顿时就觉得魂飞魄散,一阵刺骨的寒凉仿佛从脚心钻上头顶。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心里重复的问着,我的小超市依旧无影无踪,这里依旧是我刚刚的街道口子,也就是说我穿过小巷,又回到了这条街道。 我再向边上看去,果然不出我所料,那里的拐角依旧是那条小巷,这一切的情境,跟刚刚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我穿过一条直行的小巷,却回到了原点,这一定是哪搞错了吧? 其实虽然有那么一刹那的震惊,但还不能说很出乎意料,因为刚才走到这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有猜测了,只是我不敢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么颠覆世界观的事,难道我这一切又是一场梦?可如果是梦也太清晰了吧。 我这时候再不敢走入黑暗之中,我现在虽然感觉到发自心底的恐惧,但是相对来说有光的地方比黑暗中还是更能给人安全感。 这时候大概我的慌乱也逐渐过去了,比起刚刚走在黑暗里,我反倒还冷静点,这时候我还是试图用我所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眼前的情况。 这种走路绕不出去的情况,我也不是没听说过,一般鬼故事上把这称为鬼打墙,但以前我也就把这当成故事,尤其是生活在城市的我,更不觉得会遇到这种情况,但现在这一切跟传说中的鬼打墙简直一模一样。 走在山林里,转不出去还可以理解,毕竟道路不熟悉,迷了路,然后大晚上的自己在渲染一下,精神暗示一下,一段绘声绘色的鬼故事就出炉了,以前我一直是这么看待鬼打墙的。 但是当我真的遇见了,我才发现,这和我以前所想象的,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一切应该是完全没有科学道理的,也绝不可能用幻觉,心理暗示之类的所能解释的。 因为我走过来只有一条路而且这条路我几乎每天都会走,对这条路我太熟悉了,他绝对是直的,我现在所处的这条街区,虽然我不是很熟悉,但是一眼就能望到头,也肯定是直的。 也就是说我站的这里和两条小巷应该是垂直相交的,我还记得高中的几何,同一平面上,垂直于一条线的两条线,应该是互相平行的。 我是怎么在一条直线中,直线前行但是却走到了另一条与其平行的直线上的?这不科学吧,我十几年的学都白上了? 可是再不科学的事,也不能改变摆在我眼前的事,我在街道上来回走了几遍,累了也有坐着休息一会,我不停的在想该怎么办,但一直到最后,我都没有一个结果,我现在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能怎么样? 现在还不像昨晚一样,昨晚是真切的恐惧,今天除了恐惧,更多的是莫名与不知所措,甚至让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现在心里很烦躁,甚至连恐惧的点都无法立足,我知道这其实是一种绝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彻底崩溃。 不知呆了多久,我觉得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与其这样,不如再去小巷里试试,刚刚是一片黑暗,我虽然没有其他东西,但好歹我手里有个手电筒,至于刚才发声的那是什么,我现在也没法管了。 如果刚刚那是人,他现在一定遇到了和我完全一样的情况,如果刚刚发声的不是人,那不用问,我现在为什么会陷入这样一种境地,肯定就是那个东西弄出来的,那我刚刚那些小心翼翼,不想让对方发现的举动,就是个笑话。 既然如此,我大大方方的开手电也无所谓了,想到这,我就把手电摁开,再一次走入了黑暗,这回不同的是,我是从这一头走进去的,我倒想看看,会不会从那一边走出来。 打开手电往前走了一阵,我看到的是一段古朴的墙壁,上面满是斑驳的痕迹,青苔附着其上,小巷里很干净,灰尘也不多,这里还是我熟悉的模样,只是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被困在这的。 我继续往前,离亮着路灯的街道越来越远,我打着手电往前照去,前面的拐角处依旧没什么动静,刚刚的声响,真的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我鼓足勇气走到刚才的那里,打着手电往后门照去。 后门那只有一扇铁门立在那,上面挂着一把大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完全找不到能发声的地方。 刚刚发声的一定不是人吧,甚至是诱惑我出来的东西吧,我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走了出来呢?现在落得这种境地,有点像猪笼草诱惑小虫子那样,把小虫子用蜜诱到瓶子里,然后小虫子就出不去了,只能呆在瓶里,一点点的被吞吃掉。 而我现在就是那只飞入笼的小虫子,不知道我会在这有什么命运,这么想了会,也很无奈,只能继续往前,一边走一边小心着周围的变化。 一直走到尽头,还是前面亮着灯的小巷,我心里暗暗的祈祷,这回一定要走出去啊,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上了街道。 可我的祈祷,最后还是还是没有实现,这虽然是街道的另一头,但我还是回到了这条亮着灯的街道。 我刚刚所走的路,绝绝对的的是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向走入一个半圆一样,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这甚至都不像鬼打墙了,人家讲的鬼打墙都是脑子判断的直线,我这里走的根本就是物理上的直线,我还用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路,难道牛顿都是胡说八道吗?光也可以不沿直线传播?物理法则又不会以人的思维转移。 我甚至觉得,我遇到的不是什么鬼打墙,更像是科幻小说里的什么空间交叠之类的,也就是我在走直线,也确实是直线,但是像莫比乌斯环一样,不知不觉的时候,我在空间上绕弯子了。 我承认我脑洞有点开大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现在还能比较冷静的思考,我已经觉得很不容易了,大概是昨晚就被吓了一回了,现在还有些适应了。 真他奶奶的叫啥事啊,吓习惯了,有这么玩弄人的吗? 发泄了一会,我突然有想到一个突破口,如果这真是什么空间错乱的话,那我刚刚在小巷里看到的超市后门,确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我把那后门打开又会怎么样? 我会回到我熟悉的那个地方吗?还是会产生更不可思议的事?那扇门就像一个节点,是这里面所有环节中最大的漏洞。 想到这,我心里一阵欢喜,也不再管别的,直接原路返回,走到那铁门边上,我刚刚出来的急,没有拿钥匙,好在这里还堆了些杂物,我找了根铁棍出来,别的也不再管,直接狠狠的撬锁。 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打开这扇门,然后回到小仓库里,好好的睡一觉,至于这里到底是鬼打墙,还是遇到了外星人,我都不管了,我现在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撬了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有些刺耳,我却猛地停了下来,一个无比恐惧的想法突然在我心里冒了出来,两腿一软,我直接就坐倒在地。 这撬门的声音,和我刚刚在仓库里听到的巨响,好像有些相似・・・・・ ------------ 第八章 祸福难料 当时听到这响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我当时就感觉这声音像是有人在撬锁一样,现在听来更加清晰,给我的冲击力也越大,我刚刚听到的声音真的只是针对我的一个诱饵吗? 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刚刚的声音其实是另一个被困在这里的人弄出来的,我们仓库的后门不知什么原因和这个看起来有点封闭的空间连上了,所以刚刚才弄出来响动,但是在我进来的那一瞬间那个人就出去了,或者是被困到了别的地方。 这想法有点科幻,也有点不可思议,让我甚至有点怀疑眼前这一切到底还是我熟知的那个世界吗?如果说刚刚那个声音是和我一样状况的人发出的,我这么做真的还有用吗?我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我突然觉得有点无力,瘫坐在靠墙的地上,那一刻只觉得不太想动,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大概做什么都没有用吧,撬开这门就能回到我熟悉的那里吗?我不敢肯定。 此时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刚刚的恐惧和疲倦一瞬间都袭上心头,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把我控制了,绝望之下,我只想睡一觉,本来时间就已经很晚了,刚刚精神和身体的透支又都很严重,我是再没力气去做其他的了,现在什么都别管了,该怎么就怎么样吧,我累了。 有些解脱似的闭上了眼,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的缘故,这一觉我却睡得很安稳,这让我甚至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梦里很安稳,现实却处处透着诡异。 醒来的时候,我还是躺在小巷里,四周的空气有点寒冷,我醒来之后看了看四周,我还是躺在这条小巷里,四周的空气有点灰蒙蒙的,小巷里已经不再是黑暗,天好像已经微微的亮起来。 这灰蒙蒙的空气我猜大概是雾霾,这环境污染还真是厉害,连这么诡异的地方都能影响到,我也真是醉了,努努力站起身来,想着往外走走,想试试能不能走出去。 没想到我刚走了两步,前面就传来了脚步声,那一瞬我有点迟疑,不知这脚步声的主人是谁,是鬼怪?还是外星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正想着的时候,又传来几声脚步声,听起来还不止一个人,我想了想,还是努力走了出去,昨晚这条小巷已经快把我弄疯了,现在管他是啥,总归比我一个人困在这好得多,先走出这里再说吧。 往前走了一阵,走到街道上,虽然雾霾还是挺严重的,但好在还能看清周围,街道上人们来来往往,脚步快速,看起来就像每天早上都有的上班的人,街道边还有在做着早点的早点摊。 我侧身看了看,小超市还亮着灯,还和我出门前一模一样,玻璃门打开着,就好像昨晚我出来之后就再没动过。 我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前面,下意识的就往前走,进了小超市,看着熟悉的货架,我第一反应就是扇了自己一耳光,狠狠地扇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痛感在脸上肆虐,却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不是梦,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回来了。 在小超市里站了一会,我身后就有人走了过来,我转身才看到,原来是老板来了,他见我站着笑道:“今天起这么早?真是难得。”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小笼包递给我。 我见到老板的时候,我几欲落泪,鼻子酸酸的,昨晚被困在那,我都绝望了,现在又有机会再见到了熟人,我真有种死后重生的感觉。 老板有点奇怪的望着我,闻道:“怎么了?那么激动?” 我也没说啥,我昨晚的那些经历讲出来,大多数人也不会信,还不如不讲,接过早晨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啃了起来。 老板也没有再多问,而是转身离开,一边道:“我今天要出门,你好好看着,晚点我再回来,别偷懒,我随时都可能回来看你。”不待我回答,就直接离开了。 看老板走了,我也冷静了下来,昨晚的事我不相信只是一个巧合,昨晚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昨天那个来找我的老头就跟我说我过几天会去求他,我当时还不信,昨晚的经历就由不得我不信了。 对这一切我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我现在能找的只有三个人,qq上的小飞,至今没给我回信,神神秘秘的墨穷薪我却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现在只能找那个老头了,也不知道这一切对我到底是好是坏。 我找出手机给那个老头打了电话,响了没几声,那头就接了起来,还是那个有写沙哑的声音,他接起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说过,你一定会来找我。” 听了他的话,我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我都还没说话,他怎么会知道是我?而且按理来说他也不应该知道我的手机号才对。 那边的人没等我回话就继续说道:“昨晚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古怪的事?” 他一问,我也没用再想,见了前天晚上和昨晚的那些事,好像知道我手机号也就不是什么特别怪异的事了,我答应了一声,然后又把自己的昨晚的那些经历原原本本的讲给对方听,说完后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昨晚会遇到这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答案。” “不要急,你想知道的这些答案,以后都会慢慢清楚,至于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你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只是开始,你想要逃避是不可能的。”那边那个沙哑的话语把我说的心惊肉跳,他所说的也是我最担心的事。 我急忙回道:“那我该怎么办?我为啥会遇到这些?你能帮我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那个声音回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也有条件,你要答应我去做一件事,做完这件事,我保证你的生活就会恢复原样,甚至会给你带来些好处。” “你让我去做什么事?不会是那些脏事吧?我可还年轻,实在不行我去找找青城山的道士,峨眉山的法师,我也不一定求你啊。”听了那个人的要求,我心里有点莫名的恐惧,为此我也想给自己增加点筹码。 那边的声音却突然笑了,很开心的笑道:“那你去找你的和尚道士吧,我倒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能力解决你的麻烦,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也不强求,祝你今晚平安。” 说完就好像要挂电话,我赶忙阻止道:“等等,别急嘛,还可以谈,只不过我总要知道你到底让我去做什么吧?” “放心,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这件事和你有些因缘,你做这件事既是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你不会有危险,事成之后我还可以弥补你一些物质上的财富,你可以选择是否答应。”那边的声音止住笑声,低沉的回道。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我有些无奈的问道。 “在命运的面前,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选择,我们都只是命运的棋子。等着吧,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那个声音忽然用一种极为肃穆的样子回答我,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我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等了一会,想要打回去问个清楚的时候,手机上却突然回了个短信,我很随意的点开,却发现这是银行的短信,有人往我的账户里打了一笔钱,我数了数后面的零,这居然是一笔六位数的巨款。 我们家家境一般,勉强小康,六位数的钱不能说没见过,但却是很少见,尤其是到我的手上的,就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了,谁会突然给我打这么多钱? 很快又来一条短信,那个手机号是刚刚那个老头的,上面写道:“这些钱是你活动的经费,等事成,另有酬劳,好好干吧。” 看到那钱,我却更加恐慌,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毕业生,他要做什么事才会花上这么多钱来找我做事?如果我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难道这钱是买我的命的? 我突然有些后悔跟那个人合作,但也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前两天晚上的事,我真的已经怕了,如果今晚再来一次,我不清楚我会不会就进精神病医院了,答应他好像也是唯一的办法。 不知他说的来找我的人是谁,我看了看玻璃门外,此时外面的人群人来人往,一点也没有昨晚那种死寂,我的世界好像被分裂成两半了似地,白天的一半是我熟悉而且正常的世界,夜晚的世界神秘诡异,就好像做梦一样。 在小超市里坐了大半天,很多人进来出去,都是买完东西就出去,一点都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电话里说的人至今还没来,时间越过越快,一晃就已经下午四点了,我也越发担心起来,晚上还会不会撞到事?我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我焦不安的时候,走进来一个年轻人,他打量了我一眼就问道:“是楚寒玉吗?” ------------ 第九章 驱邪 我仔细的看了看来人,身材修长,五官端正,面貌也可以说带着点俊朗,身上一件深黑的卫衣,很是齐整,一丝褶皱也看不见,两条修长的双腿穿着一条很宽松的运动裤,硬生生的把运动裤穿出了西裤的立整,脚上踩着一双耐克运动鞋,白色的鞋子一尘不染,看样貌应该很年轻,应该和我差不多。 但是我记忆中不记得有见过这样的人,我迟疑了一下,难道这是那老人派来的人?虽这么想着也不敢太肯定,随即问道:“你好,我就是,请问你是?” 那人轻松的笑了笑抱拳对我行礼道:“小道王翊,道名山煦,道号决明子,受人之托特来找你,这里有礼了。” “哦,道长你好,我就是楚寒玉,我等你好久了。”我急忙搬了张椅子出来给他、坐。 他很客气的摆手笑了笑道:“你好,我属民间传承,虽同受正一字辈,但还当不起一声道长的称呼,叫我王翊就可以,你的事冯老都跟我说了,你准备下,明早我们就出发,车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中午的,早上我还是来这里找你。” 说完就打算离开,我急忙上去扯住他的袖子道:“明早出发?车票?去哪啊?还有到底是什么事啊?我的事也没有给解决啊?” 王翊看我拽住他,有些惊讶的回道:“你不知道吗?冯老没有给你交代清楚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这两天遇到了些古怪的事,昨天有一个也很古怪的老头来找我,然后今天我给他打电话,他就跟我说会有人来找我,然后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告诉我,直到你来找我,我现在还觉得云里雾里的。”眼前的年轻人看起来比那个老头可靠得多,也算我这几天遇到的相对比较正常又能讨论的人,我便一股脑的把这几天的内容压缩了一并告诉他。 王翊听后,眉头皱了皱,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道:“你说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惜小道不通相学,也看不出你身上有什么变化没有,这样吧,我正好现在也是一个人住,我在这等你一会,今晚你到我那去住,我看看到底会不会遇上什么事。” 听到王翊的回答,我已是大喜,连连道谢,而王翊只是摆手微笑,也并没多说什么。 我随即搬了把椅子出来让他坐着,然后把老板的茶叶也弄出来给他泡茶,我现在简直把他当我的救星了,我今晚能不能安然过去,全指望这位了,我现在就差把他供起来了。 王翊却很客气,一直道谢,然后便很安静的坐在那里,腰板挺得笔直,闭目养神,又好似凝心听息,我也不敢多打扰,自己继续做我的生意,但心里却也踏实了很多。 临近傍晚的时候,老板回来了,我跟他告个假,说我这几天生病了,可能要请几天假,大概是我的面色确实不好,毕竟几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了,老板面露古怪,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只不过跟我说,这个月工资就别想要了。 果真是个抠门鬼,好在我刚得了比巨款,这个月的工资比起来我还真看不上了。 跟老板打完招呼,我便和王翊离开了,我先带着王翊在附近吃了点东西,王翊便带着我要去坐地铁,我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犹豫着是不是跟他一起去坐地铁。 王翊买完地铁票以后,看我还站在原地,想了想许是知道了其中缘由,走过来温和的笑道:“怎么了?心里还有点怕?” “王道长,也不是怕,就是担心我现在坐地铁会不会又像那天一样遇上什么事?要不我们还是出去打车吧,我出钱都行。”我犹豫了下,还是没有隐瞒,把自己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楚兄弟,你不用担心的,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铁站里满满当当都是人,这么旺盛的人气,任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是不敢乱来的,毕竟这里还是人的世界,更何况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王翊温和的话语中仿佛也带着强大的自信,好像对自己极为骄傲,只是这种骄傲深藏在脸上的谦和神色之中,平时却也看不太出来。 看我还有些许犹豫,他直接拉着我的胳膊走到进站口去了,我有些无奈,只能跟他一起上了地铁,在车厢里,挤在人群中,以往让我很不舒服的拥挤,现在却好像给了我不少安心的感觉,仿佛挤在人群中才会让我原理那种莫名的恐惧。 下地铁的时候我看到王翊齐整的衣着也有些狼狈,看他脸上也有些许苦笑,他也没有着急过来,而是用心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恨齐整妥帖的附在他的身上,然后有些抱歉的走到我跟前道:“抱歉,耽误了下,我们现在走吧。” 跟着王翊,绕到一个有些破旧的居民区里,他住在顶楼的一间小房子里,打开那扇微微生锈的铁门,门里和门外却像是两个世界,屋子里不大,但一切都很整洁简单,拐角闲适处却也看似随意的摆着一两盆花草。 进门的墙壁上挂着几张字画,看上去都很有笔法,透着几分出尘之意,这里面的布置乍看很简单,却是极高明的手法,每一个点都恰到好处,一股道家逍遥出尘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人根本想不到这里是在一个繁杂且有些破旧的居民区里。 王翊把我引进去,对我笑道:“地方不大,楚兄弟多包涵,马上天黑了,我先去准备下,给祖师上柱香,楚兄弟可以随意一点。”说完就走进里屋去了。 我不好跟过去,走进屋里,再仔细看看,房子着实不大,一间狭小的客厅,一张有些年头的桌椅就摆在客厅正中,看得出来这是一张餐桌,厨房和客厅之间只是拉了道帘子,看起来只是把一间房分开了。 里屋也只是摆了一张床,边上也和客厅一样,隔了一道帘子,只是这里却是拉上的,帘子中隐约透出火光,淡淡的沉香味道飘溢而出,那帘子后面应该就是王翊给祖师上香的地方了。 我正看着屋里,王翊已经走了出来,此时他已经换掉了刚才的装束,换成了一身很花哨的法衣道袍,他走出来后对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这屋子是半年前我来成都的时候租的,资金有限,地方也不大,将就着先休息下,我听你的话,今晚不会那么容易过去,所以郑重点保险。” 听他的话我却、吃了一惊,原来这里不是他家,只是他租的房子,难道这里的布置都是屋主弄的?那这屋主还真是有心了,我看了看四周,还没问话,他便先介绍道:“这屋里的花草都是我种的,提点下风水,墙上那些书画都是我闲来画的,都是胡乱涂鸦,非名家之作,楚兄弟不用这么小心。” 听了王翊的话,我的佩服却更深了,虽然我并不是很懂书画,更不懂风水,但对于美,确实每个人都有的,甚至直觉中也会感受出来,所以对这屋子的布置,我确实是很喜欢,相比起来我住的那简直就是狗窝了。 王翊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又跟下午时候一样,坐在椅子上,静坐养神,我看了看他,心里也安稳下来,坐在椅子上拿手机看小说,静静的等待今天晚上又会遇到些什么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机也快没电了时间也已经过了十一点了,一切都还很是平静,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可越是这样,我也越是紧张,前两天晚上的时候也是这样,起初都正常的很,却总让我在不经意间,就已经身陷囹圄。 我看了看王翊,他一直静坐在那,看不出什么动静,大概是修行人的定力都很不错,他看上去也一动不动的在那坐了几个小时了,却一点都看不出疲倦和不耐烦,脸上依旧平静的很。 我有些坐不住了,正要起身活动活动,就听到王翊有些严肃的声音道:“别动,来了。” 那一瞬间,我头皮一紧,浑身都是一阵发麻,一动也不敢动的坐回了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了一下,却也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事,就连王翊也依旧闭目静坐,好像并不曾开口一样。 就在我都要以为刚才是幻听的时候,我猛地看到窗外好像闪过什么东西,而就在同时,房中的灯忽然间就灭了,悄无声息,毫无预兆。 我有些傻呆呆的坐在那,果然今晚和前两天一样,那些怪事没有错过,而且来的也是那么的悄然,唯一的变数就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有些神秘的道人坐在我的身旁,现在一切就看他了。 边想,我便努力借着窗外的月光往王翊那看去,只是这一看令我大惊失色,原本安静坐在那的王翊,消失了,而近在咫尺的我,居然没有听到一点响动。 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冷汗如瀑而下,打湿了衣裳・・・・ ------------ 第十章 种种幻象 看到王翊消失的时候,我越发着慌了,难道那一瞬间王翊就被干掉了?这明显不科学嘛,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就和前两个晚上一样,我好像又一次被困了,而且那个老头找来的人也着实不靠谱。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高人,没想到现在他直接就丢了,我还指望了他一下午,有啥用啊? 现在果然还是只能靠自己,我站起身摸索着向窗边走,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因为按照前两天的经验来说,一旦遇上了这事,周围的环境一定会有些许改变、。 第一天在地铁上本身是熟悉的环境,但是之后却陡然发生了变化,昨天晚上在小巷里也是不知不觉间就走不出来了,也就是说看似我还在一个熟悉的环境里,实际上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同了。 相比起前两天较为困窘的环境,今天我是在五楼,窗外的月光也照耀了进来,我的视野应该远好于前两天,那么可能从窗口我会发现一些破绽,无论是撞鬼了,还是什么空间扭曲之类的科幻事件,一定有和正常交汇的点才对。 窗口没有装防盗栏,一眼望去是一条街道,街上还有不少人在行走,有两个烧烤摊外面都坐满了人,烧烤的烟尘飘了出来,夜空的月亮又大又圆,看到月亮我才想起,今天好像是农历十五,难怪又见到了圆月。 看着外面的街道,我忽然发现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并非是五楼,而是在一楼,与外面那个人来人往的世界只间隔了一个有些破败的花坛,我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眼前的境况,王翊的家应该确实是在顶楼,可现在外面又是怎么情况? 难道确实是传说中的空间折叠?我真的会遇上如此科幻的景象?我转过身看看房间里面,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安静,而外面的街上却是人来人往。 这个时候也由不得我选择了吧,我继续呆在这里吗?谁知道会不会遇上什么怪物?虽然把王翊丢下好像有些不厚道,但毕竟我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外面突然变成一楼虽然有些奇怪,但那热闹却是我现在最为希求的。 深吸一口气,也再管不了那么多了,打开窗户,直接就要爬出去,正当我快成功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胳膊上被一股力量抓住了,好像有什么力量在阻碍着我的离开。 我惊恐的望向房里,还是什么都没有,这股拽住我的力量就像是无形的一样,硬生生的把我扯住,我吓得不行,惶恐之下,胡乱用脚往那力量的来源踹了过去,那力量生生一滞,但很快又把我抓的牢牢地拽住,任我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 那股力量越来越大,我只觉得自己就要被拽回房中,我此时只有一只脚跨出了才窗子,骑在窗台上,看起来那股力量真的不想让我离开这屋子,我不敢想屋子里等着我的是什么,只能拼命抓住窗台不敢离开,生怕一被抓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那股力量越来越大,我的身体马上就要被拽回去了,想到刚刚踹了一脚之后那股力量有所减弱,随即我便全力往空中乱蹬,那股力量果然减弱了一下,但我的腿也没能夹住窗台,那股力量猛地加大把我拽了回去。 我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当时就想着,完蛋了,我会不会死? 我刚被拽回来,还来不及反抗就觉得浑身都被那力量包裹了起来,我只能全力挣扎,只希望能摆脱这股无形的力量。 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却有些绝望,那一刻我就好像站在地狱的边缘,外面是人的世界,而我则随时都会掉落下去。 正当我绝望不已的时候,我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大喜之下,连忙呼救,而那声音却变得若有若无起来,我就几乎是吼破嗓子一样的呼救,只希望有人听到我的呼救,赶来救我。 没过多久,我觉得有些声嘶力竭,挣扎的力量也不够了,我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有些绝望了,或许是我动静的减低,束缚我的那股力量也减弱了一些,我想着,这或许是个机会,看起来这力量也不是无限的,甚至是有思考的,如果我装成无力了,会不会有机会? 这时候也容不得我在想别的了,我停下了动作,装着虚脱了往下倒,那股力量果然一停,我甚至能感觉得到那力量从我身上渐渐离开。 也就是这一刻,我猛地跃起,朝着窗外冲去,我也管不得翻窗子了,直接就整个人跃起,往外钻去,也不管会不会受伤,总比留在这里面好,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一旦留下真的不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 就在我已经半个身子都冲过窗子的时候,我的脚踝猛地被攥住,我的冲势瞬间停了下来,这时候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完犊子了。” 那股力量把我拽住后,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我的额前有一股力量撞了上来,然后我浑身觉得一颤,一股莫名的温暖从前额蔓延开。 我眼前只觉得一阵模糊,耳边听到一阵有些古朴的声音,好像在念诵着什么,我努力眨了两下眼睛,眼前清晰了一点之后,我只看到王翊站在我面前,左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中指点在我的额头上。 、同时他好像用一种奇怪的音调在唱诵着什么,仔细听之下,我隐约能听到“天・・无氛秽・・地无・・妖・・・尘冥慧・・洞清”等等的声音。 再看看此时的王翊,再没有刚刚的潇洒模样,浑身有些狼狈,脸上也有些许青紫,法衣也有些凌乱,看了一会我才问道:“王道长,你・・怎么了?刚刚怎么了?” 听到我的问话,王翊念诵的声音一顿,随即看他脸上苦笑了一下,松开手无奈道:“祖师慈悲,你总算平静下来了,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 等他说完,我看了看周围,猛地发现灯还亮着,而我正站在窗口,窗子已经大开,外面一片黑暗,唯一不同的是我刚刚站在一楼的窗口,而我现在站在五楼的窗口。 这时王翊对我道:“刚刚我感觉到有东西来了,正要提醒你注意,就发觉你有些不对了,走到窗口打开窗子就要往下跳,我就知道你已经被那东西迷了,可惜没带东西在身上,本想拉住你,没想到你反抗的这么激烈,好在我及时念诵澄清韵,借祖师威力,把那东西暂时的震慑住了,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听了王翊的话,我有些后怕的看着窗子外面,刚才的一切那么真实,可我却没想到那只是幻觉,刚刚我感觉到束缚我不让我出去的力量,大概就是王翊在拽住我吧,看看他全身狼狈,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声道歉。 他却摆了摆手对我道:“楚兄弟,你天门处沾了我的中指血,能保你暂时清醒,我能感觉到那东西还在周围,你先等等,我去拿来东西,一会无论遇到何种恐怖诡异的事,你都不要乱动,静静在这坐着,念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名号,那些鬼物就算再厉害也不能直接伤害到你,只会给你造出种种幻境,迷惑于你,你只要一概不理就没事。” 说完转身向里屋走去,我听了他的话,再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弄着从楼上跳下去,那可就麻烦了,我急忙坐下,听他的话念诵起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 刚刚所见是幻觉,但是挣扎嘶吼却都是真的,我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嗓子眼也有些沙哑,但也不敢去喝水,只敢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埋在膝间,眼睛紧紧闭上,一刻不敢停的念着天尊圣号。 也就过了一会,我就听到脚步声传来,不清楚是不是王翊,我也不敢抬头,只敢蹲坐在那念咒,刚才的后怕比前两个晚上还要深刻,前两个晚上虽然也可以说绝望,而刚刚却好像真的是和死神擦肩而过,如果不是王翊够义气,忍着痛拉着我,我现在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了。对于死,我还是很害怕的。 那走过来的人也没轻轻拍拍我的肩膀,我抬起头看了看他,王翊脸上还有些发青,显然是刚才被我打的,但他却也没有怨言,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边上的椅子道:“坐椅子上去好好休息,这里有我在。” 刚刚被他救下之后,我现在对他的信任也是很深的,我小心翼翼的挪到椅子上坐着,还是跟刚刚一样浑身蜷缩着,嘴里念诵的天尊圣号也不敢停下,不过我还是把眼睛睁开了,有些好奇的看着王翊,想知道他的驱魔是不是和电视上一样。 指尖王翊先是把中间一块地清空,然后取了一盏小铜灯摆在地上,随后又拿了根红线出来,一头拴在灯上,然后牵着另一头朝我走过来,抓着我的左手,拴在我的中指上,另外他又拿了一张符让我攥在左手里,然后把大拇指屈到掌中,掐在无名指的指根处,另外四指也一样弯曲握紧大拇指。 另外右手也让我照做,不同是是右手没有牵红线,掌心也没有抓符,然后王翊对我道:“就这样两手抓紧,一会还是更刚刚一样,念诵天尊圣号,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动,直到我过来喊你。” 说完他正要离去,我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他幻出来的?万一那个鬼变出个你来诱惑我怎么办?” 王翊笑着摆了摆手道:“我穿了师传法衣道袍,那鬼怪至多幻化出我的模样,却无法幻出我的法衣样子,所以你只要看到我穿着法衣,就不用疑惑了。”说完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过去。 我此时才恍然明白,难怪刚才王翊消失了,原来是这些鬼怪也有做不到的事啊。 ------------ 第十一章 十字天经 王翊走过去以后,一只手掐了个奇怪的指决,另一只手则剑指持了一张黄色的小布条,上面画着一些扭曲的图案,我大致能猜到那就是传说中的符了。 只见他手持黄符,嘴里诵道:“北斗昂昂,斗转魁罡。冲山山裂,冲水水竭。炎咎豁除,殃愆殄灭。凶神恶鬼,莫敢前当。顺罡者生,逆呈者亡。天符到处,永断不祥。上帝有敕,敕斩邪妖。火铃一振,魔魅魂消。急急如律令。” 诵咒后,脚下连变几下,猛地一下贴到那盏灯上,说了也奇,那灯本来没有点亮,他这动作一下去,那灯里忽然亮起了火光,看到这本事我也有点惊呆了,王翊果然有本事,这都违背物理定律了,不需要达到燃点就能点火。 我这边还在暗自感叹,那边王翊又从边上取了支毛笔出来,左手掐决提着一个小碗,右手也用一种我看起来有点扭曲的指决夹着毛笔,沾着碗里红彤彤的墨,就在地上画了起来,画的动作很是缓慢,但却很连贯。 他画的符文一直以灯为中心,就在他画了一会的时候,我忽然隐约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尖吼,那声音十分尖锐,听的我汗毛倒竖,浑身都不自在,也吓得我不停的念诵天尊圣号。 随着王翊的符文就要成型,只见中间那盏灯上的灯火越来越激动,我明明感受不到有风吹进来,但那火苗却不停的震颤乱动,就好像一个人在挣扎一样,而每当我年头一散,我就能听到那声声尖叫传出。 直到王翊最后一笔落定,他猛地把笔头倒转往下一敲,那一下我只觉得好像敲在我心里,只觉得咚的一下,我身上好像有些什么东西离开了一样,浑身都是一松。 王翊敲完那一下,便把那个小碗猛地倒扣在那里,然后站起身来,不知从哪拿了一个古朴的小铃铛,轻轻的晃动了起来。 那铃铛造型很别致,上面是三个尖尖朝上,下面的铃铛口也不大,王翊每晃动一下,一阵悦耳的铃声就传了出来,那铃声清脆空明,本来没有什么特殊的韵律,只是让我听了就会觉得有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从心底传出来。 王翊晃了两下铃声,朝我点点头道:“没事了。” 我看王翊的脸上也相对轻松了很多,我本来以为没事了,念诵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正想着今晚应该可以去睡觉了,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王翊放在地上的那盏灯本来已经平稳了下来,忽然那灯火就跳跃了起来,最可怖的是,那灯火居然旋了起来,一下就燎到边上的那张符上,而那张符也是迅速就烧了起来。 同一时间我只见到整间屋子瞬间就落入了一片黑暗,我只看到王翊的脸色也是一变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屋子一暗,刚刚王翊晃动的铃声就又响了起来,只听王翊对我道:“楚兄弟,冷静下来,继续念诵天尊圣号。”说完也不知干什么去了,我只听到那传来响动,但铃声也一直没停。 刚刚我确实惊了一下,但也马上冷静了下来,毕竟比起前两晚和刚才我差点跳楼来说,灭灭灯好像也只是小事了,更不要说现在还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困住了,还有王翊陪着我呢。 可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不停的念诵天尊圣号,而那边王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不知为何我眼前一片漆黑,我也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响动。 此时我才发现,我好像又被困在一片黑暗之中了,我努力把脚尖往下,却发现我脚下的地板好像都消失了,那一瞬间我也是一下顿在那,不敢乱动了。 这一切应该只是幻觉吧,我看了看四周,一片黑暗,我知道是幻觉,但也不敢乱动,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一样。 本来不动的话也还没啥,我这时候却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尿意冲了出来,刚刚喝茶水喝多了,这时候忽然想上厕所了。 看看周围的虚空,哪里有厕所让我去上?我这时候也有点急,想动吧,又不敢乱动,不动吧,又觉得憋不住了,尤其是越紧张,就越想上厕所,我感觉这时候我脸都要绿了。 难道要我就地解决?虽然看起来周围好像一片黑暗,但我也知道王翊肯定就在边上,我难得还在别人家里随地大小便吗?我估计我当场就会被他从窗户踹出去。 无奈之下,我小声嘀咕道:“王道长,您快点行不,我想上厕所,憋不住了。” 本来也只是牢骚,没想到我刚说完,我眼前忽然一片光亮,好像又恢复成刚才那个干净的客厅,厅中还点着一盏灯,灯周围也还画着那个红色的符,我手上也拴着红线,唯一不见了王翊。 正疑惑间,就听到里屋里传来王翊的声音:“楚兄弟,厕所就在边上,你自己去就行。” 我往里屋一看,才看到王翊正在他的坛那拜谒,我想了想应该没什么大碍,他不是说那个鬼弄不出他来吗?现在有他了,我应该也没有被迷。 说着我便走了开去,到厕所里解完手,正觉得一阵舒服的时候,睁眼一看猛地发现,我根本没有站在厕所里。 顿时我就觉得呼吸都凝固了,往边上望去,王翊正一脸震惊的望着我,我居然全部尿到了裤子上,而且我好像还正好走到了那盏灯的中间。 这一刻我尴尬的不行,刚刚从窗户里跳下去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了。 我正僵持在那,还是王翊走了过来,有些无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又被幻觉迷了?算了,别想呢么多了,先去厕所弄干净吧,我那有衣服先换上,那东西借着你・・额方便的时候,用秽物破了我的法,跑掉了,估计今晚也不会来了,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出远门。” 王翊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话语反倒很温暖,他的话让我心里一下就安顿下来,从尴尬变得有些愧疚起来,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没多呆,直接就去厕所去了,把衣服脱下来洗了个澡。 王翊递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我,我连忙道谢,换好衣服出门,王翊已经把客厅打扫了一下,又恢复了整洁的样子,我向他道歉道:“王道长,真是对不起,你好心帮我忙,我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抱歉。” 王翊摇了摇头,很温和的笑道:“如果不是我修行不够,挡不住那东西的邪术的话,你也不会这样,我还差点让你陷入危险,怎么说都算不上你的过失,倒是我应该道歉才对,愧对祖师教诲,修行不够精进。” 王翊的脸上当真没有一点做作的神色,看得出来有些愧疚,对王翊的所行,我现在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简直就和我心目中的得道高人一样了,本来下午的时候见他来历也有些古怪,我还不是完全信任他来着,现在却完全不同了,我觉得他是真心对我好。 “楚兄弟,你也别叫我王道长了,我们两年龄相近,如果不介意我们两直呼姓名就好了,也没那么多讲究。”王翊接着又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看了下王翊,想到刚才的经历,我打算和王翊好好说道说道了,白天见到王翊的时候,更多的只是想着晚上不要再遇上那些东西,至于以后的事,我还没仔细去想,刚刚王翊做的事也值得我信任他了。 我对他道:“王翊,今天你来了以后我也一直没问问你来找我干嘛,那个老头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只说了有人来找我,然后你来了之后也只是跟我说明天出发,但是到底要去干嘛,我真的想弄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你能跟我好好讲讲吗?” 王翊听了我的话,皱了皱眉,思索了下回我道:“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多,我平时都只是在工地干活,有时候也帮人做做超度,看看风水之类的,这一次是冯老直接来找到我,然后让我接了笔生意,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什么事,他只是给了我一个地方,说那里出了怪事,让我去到当地就明白了,另外还说帮我找了个伙伴,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来找我让我去找你。” 听了王翊的回答我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是看他的表情又实在没有什么可让我怀疑的地方,想想刚刚王翊的举动,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我也不好多做怀疑只好接着问道:“那我们到底要去哪啊?” 王翊这时眉头才舒展开,微微笑道:“凉山州的一个小地方,具体的票冯老已经给我了,那个地名我并不熟悉,反正照着票上的地址走就行了,冯老说到了那有人来接我们。” 王翊的解释反而让我更是一头雾水,我现在有些不明白,我到底是遇上什么事了?那位来找我的冯老是干嘛的?我现在更担心的是,这一趟旅行的目的地又有什么的等着我,这一趟是福是祸?疑问越来越多,我心里也越来越烦呐。 ------------ 第十二章 初闻玄理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翊把唯一的那张小床让给了我,他自己则睡了沙发,本来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想推脱下,他只是说卧室里有祖师的坛在,免得我晚上又弄出什么麻烦来,想了想我也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就起来了,王翊有早课要做,而我也还要先去我的出租屋收拾东西然后才赶去火车站。 大早上的外面也没什么人,五点多钟的早晨,就连地铁都还没开,王翊陪着我回去取东西,这里距我住的地方还有段距离,直接打了个车过去,好在五点多的城市里道路空空荡荡的,速度快得多。 等我们到了我住的那里的时候,也不过半个小时,我们的火车是早上八点多的,我赶快收拾了下东西,就打算跟王翊走。 王翊走到我出租屋里的时候却是一愣,我看他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不会是有什么事吧,连忙问他。 王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仍是露出温和的微笑道:“没什么事,收拾好东西了?我们走吧。” 我有些狐疑,可看他实在没有说的意思,也不好追问,只好背着我的东西出门,可就在出门的一刹那,我忽然看见王翊的脸上露出一阵悲伤,那是一种极度的哀伤,那种悲悯甚至让我只是看到了,心里都会觉得涌出一种同情,而这种表情出现在王翊的脸上让我觉得也是一惊。 但那神情也只是一闪而过,短暂的让我觉得是不是幻觉,可我清楚的知道,那绝对是实实在在的感觉,这时候我就清楚,王翊有什么东西东西在瞒着我,而且应该是和我有关的事,可我却也没有办法去问。 一路无话,快到地铁站的时候,我又有点犹豫了,毕竟这时候上班的人还不多,地铁站也是空空荡荡的,而且太阳此时也还没出来,天地还一片昏暗。 王翊注意到我之后笑了笑拉着我往前走一边对我道:“不用太担心,虽然这时候地铁里人不多,但是已经是早晨了,在古人来说,每天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子时一阳初生,阳气开始恢复,到现在六点多了已经是卯时了,天地间阳气都已经胜过阴气了,而且正是阳气初生,万物苏醒生发的时候,那些鬼邪也都藏起来了。” 听了他的话我倒是有点好奇了,接着问道:“那午时呢?我以前看小说上面说午时反倒阴气最重,是不是真的啊?” 王翊笑了笑道:“怎么会?古人对阴气阳气的判断,并非凭空而来,而是日月的交替变化所带来的,巳时和亥时相反,是阳气最为鼎盛的时候,而物壮则老,午时一阴初生,阴气逐渐苏醒,到了下午太阳逐渐西斜,代表阴气逐渐胜过阳气,一直到晚上亥时,阴极而阳生。这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 王翊说到自己的专业,一下就变得神采奕奕起来,眼里也透出骄傲的光,我看他高兴,我也有点好奇,就追问道:“古人说的这些还真是很厉害啊,然后呢?” 王翊点了点头道:“不错,古人对于自然的理解确实非常高明,就拿刚才的阴气阳气来说,古人将其归类为阴爻阳爻,并将其制成十二辟卦,然后推类比象,除了一天的十二时辰,还可以对应一年十二个月,人的身体经络,乃至后来的符箓术法,丹道修真,都和其中都有着很大的关系,到了宋朝,传说陈抟祖师做太极图,配伏羲八卦,以阴阳之升降,兴发,昭示万物之理“万物者,阴阳之变也,阴阳者,一气之动静也”当真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呐,后人参习一世,也未必能解一二,真是圣贤之说。” 王翊原本话并不多,有些安静沉稳的一个人,一路上却滔滔不绝的给我说了不少,我听的大部分是云里雾里,只是觉得说得很厉害就是了,中间也没打断他,不知不觉的,我们两就已经到站了。 王翊也注意到了,又变回之前的谦和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歉,刚刚一下没收住,都说了快一小时了,我们找点地方吃点东西,就快点出发了吧,别误了点,我罪过可就大了。” 我们到的时候其实还早,我们两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早饭,才进站上车,没想到那个老头确实有钱,给的票居然还是软卧,也不知道这个老头这么有钱,让我们去那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有些忧愁的脸色,被王翊看到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着安慰道:“别想太多了,不会有事的,就当出来旅游就是了,好好放松放松。” 王翊的安慰其实对我作用不大,我也不可能真把这当成旅游,我现在也是忧心忡忡的,远的不说,就连今晚还会遇上什么我都没底。 在火车上包厢里还有其他人在,我也不好问王翊太多的东西,只能自己看看小说打发时间,成昆线上山洞很多,前几天的经历高的2我都有点黑暗恐惧症,尤其是在山洞里的时候,我心里都会直打鼓,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现在也考虑着回来是不是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一路无话,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先到的西昌,后面的路还有另外走,具体在哪其实就连王翊也不清楚,只是说到了地方有人接,我们真到了以后走出火车站扫了一圈,才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一个小个子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我和王翊的名字。 我和王翊走过去朝他打招呼,那个小个子看起来背有点驼,个字只有一米五的样子,一脸的颓废,王翊走到他面前笑着介绍了下我两,然后问他:“你是冯老派来的吧。” 那个小个子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直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见我们没动做了个手势向前指了指,示意我们跟他走,我看了王翊一眼,王翊也有点疑惑,但还是没说什么,带头跟着那小个子往前走。 我看着他俩走前面,一度觉得我是不是被那个老头拐卖了,然后拉来做肉票的,可是想了想前两天的经历,如果鬼神是真的,想必因果报应也是真的吧,这些人应该不敢乱来吧,再说花十万块骗我过来,好像成本也太高了点。 思想斗争了一番还是跟着他俩走了,那个小个子把我们带到一辆商务奔驰的前面,示意我们进去,看到这车我就更不信他们是要把我拐卖了,就算把我内脏卖了,我估计他们也赚不回来这些支出,想了想还是上车了,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现在夜色已经降临了,用王翊的话说阴气炽盛,阳气衰退,万一又遇上那些东西我可就真的麻烦了,跟在王翊身边总还是安全点。 我和王翊上车后,那个小个子做到前排司机座上,我看他实在矮了点,司机座上还垫了个垫子,我心里都有点忐忑,他能开车吗? 没想到车一上路,反倒行驶得很平稳,那个小个子看起来矮小,开车却极好,一路上接连超车,但是却极稳,一点飘的感觉都没有。 我正要赞几句,就被王翊按回了座位上,王翊用的力气有点大,我看他脸上也是难得的严肃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只是把食指放在嘴边,然后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但他也没具体解释,而是很严肃的盯着那个小个子。 我看王翊的动作搞的我也有点心慌慌的,难道这个小个子有什么问题?我再看看他,仔细看了看也有影子,应该是人呐?王翊到底在紧张什么? 就这样我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的,而这个小个子也一直开车往前,一直走了约莫两个多小时,然后在一户农家院子处停了下来,然后就示意我们下车,全程我们三个一句话都没说,车上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到了农家小院,我一看,四周都是黑咕隆咚的一片,房子里也是一片乌黑,一点灯光都没有,小个子把车随意的停在院子里,把灯开开,然后就带我们走到正厅里,那里有一张小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饭菜,饭菜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应该是刚刚才弄好的。 我有些奇怪,这小院里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这热腾腾的饭菜从哪来的?我想问小个子,但是王翊一直都是很严肃的盯着小个子,想着他刚刚的举动,我只好埋下冲动,低头吃饭。 那个小个子吃饭的速度简直可以用倒来形容,也不夹菜,很快“倒”了一碗饭到肚子里,直接往外走,我一直目送着他走进房里,熄灯后就再没了动静,想来是睡下了。 这时候我才转过身来看看王翊,看他的一脸平静的在吃东西,我实在忍不住想问,但又想起了王翊和我说的道教的忌讳,道人吃饭的时候是大事,雷打不动,也不会言语,打扰道人吃饭甚至是一种罪过,道教有三不问,三不言,三不起这吃饭就属于三不起之一,我也实在不好打扰,只能再等一会了。 不过那个小个子走了一会,我觉得空气中的气氛也舒展了许多,这才开始打量一下我们呆的这地方,就是一栋很普通的农村二层小楼,外面有个小院子,两旁还有两间屋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心那个人,他练过邪术。”我正看着房子,身旁的王翊忽然开口道。 ------------ 第十三章 越来越多的怪人 我转过身看着王翊,他已经吃完了,碗筷都已经摆好了,脸上又恢复了之前从容温和的样子,却也没有再开口,看起来也不像想要解释什么的样子。 可我实在憋不住了,问道:“王翊,你能不能别只说一半啊,本来我之前就一头雾水了,现在被那个人带来这里我就更是觉得一团迷糊了,你如果知道点什么能不能说出来啊,而且今晚我会不会又遇上什么事啊?” 王翊看到我这么激动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歉意的笑道:“抱歉,楚兄弟,其实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我看冯老其实还算是个正派的人,但刚刚那人确实是个练邪术的,我也是上车后才发现,我不知道冯老为什么让他来接我们,总之现在我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到了目的地再说其他的吧,对了楚兄弟,一会我烧道符水,你喝了,今晚早点睡觉就没事了,其他的也别想太多。” 说完找了个干净的碗,倒了点矿泉水进去,然后从随身的行李里拿了一张黄符,用火点着了往碗里一丟。 说来也怪,王翊的那张符松手后居然绕着圈一直到烧干净才落到碗里,而且那符的灰都变成灰白色,直直的落到碗里,一点都没漏到别的地方,水里看起来也没有很明显的灰尘,至少不会让我喝不下去。 王翊把水端起来递给我,我接过来犹豫的看了看他,他也没逼我,只是微笑着看着我,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我心里就觉得很舒服,对他我也只有信任了,一口把水喝干,王翊点了点头,然后对我道:“楚兄弟,今晚你要在哪休息?我在帮你弄弄。” 我想了想那个小个子的举动应该是随意我们选择地方休息,于是我背上行李随便挑了间卧室走进去放好行李然后对跟着进来的王翊道:“我就睡这吧,王翊你要睡哪?” 王翊笑了笑道:“我睡哪都行。”说完只见他把刚刚的碗又拿了进来,到了半碗矿泉水,然后把刚刚的筷子也取了出来,一根筷子横在碗上,另一只筷子隔在空中对这碗里飞速画着什么,一边画口里还一边念着什么东西。 很快念完后,用筷子的前端沾着碗里的水朝着我房间的四周洒了起来,四方加上下,每个方向都洒了水,最侯王翊把另外那只筷子和之前哪知筷子交叉的放在一起,嘴里诵道:“四方*诸神灵,护佑此间常安稳,下见九幽各地祇,庇佑此方一切众,吾奉太上赦令,清扫八方,灵官护持。” 咒语念完,便把碗放到了床头的地上对我道:“这个碗别打倒了,放在这里一晚上,保证你不会有什么事,即使真的来了什么厉害的家伙,我也能感觉到来救你,然后如果你实在害怕的话,也可以念诵我昨晚教你的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灵验非常,神霄派专门围绕此十字洪名有一说,叫《神霄十字天经》,配合一些修法,也可证道成就,即使普通人常念天尊名号也可获得吉祥,驱诸邪魅。” 王翊一番交代,我小心的听着,最后看他说完也是急忙点头答应,暗自记下,默诵了两声天尊名号,而王翊见我知道了,也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这农家小院房间还多,他应该也是去找了个地方休息去了。 这房里又独剩我一个人,农村的房子比不得城里,往窗外看去一片黑暗,茂密的植被在这时候让人看起来更觉恐怖,前几个晚上的经历还是在城市里都已经让我吓得不能自已,现在到了山野之地,我心里就更是紧张。 小时候听说过的那些山野精怪的传说此时就更是在我的脑海里不停打转,看了看地上的那个碗,平淡无奇的交叉放了两只筷子,我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是三天前我说不准会戳之以鼻为封建迷信,可现在我却不敢不信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我完全不认识的动物叫声,心里还是有点发怵,念诵了几句天尊名号,就躺床上睡觉了。 梦里恍惚间有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对我道:“回去,离开这里···” 那个声音我只觉得非常熟悉,就好像每天都能听到一样,但就是想不起是谁的声音,那个声音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我追逐着他,问他是谁,可那个声音也不回答我,只是叫我离开,恍兮惚兮之间,我猛然惊醒,发现已经天光大放了。 看了看外面暖和的阳光,我心里舒服了许多,几天来都没有这么安稳的休息过了,大概是王翊的法子起作用了,就那么一个普通的碗里装的小半碗水和两只筷子,居然有如此神秘不可思议的力量,当真让我觉得奇妙。 不过昨晚那个古怪的梦也没让我掉以轻心,曾听人说有托梦一说,据说人们所做的梦很多都不是凭空而来,或有对未来的预兆,或有受上天的启示,也有亡者的一些嘱托,往往通过梦境呈现。 以往我未必信这些东西,但这几天的经历却让我学会了小心敬畏,那些传说也未必就不是真的,这梦境一事或许真是什么启示也说不定,可我毕竟不懂这些,只能留着疑问一会去问王翊了。 等走出门去,桌上又已经摆好了早饭,香喷喷的小米粥,酥脆的油条,香甜白糯的豆浆,几样很爽口的小菜,这早餐的质量相当不错,味道非常正点,我几乎止不住嘴的吃了大半。 我刚吃完了早晨,那个小个子不知道从那冒了出来,也不说话,也不看我,静静的坐在那吃东西,我有些疑惑,无论是今天的早餐还是昨晚的晚餐,几乎都是掐着时间准备好的,但是除了我们仨又真没看到其他人,难不成还有什么田螺姑娘一类的存在? 等了一会都不见王翊进来,对这这个有些古怪生僻的小个子,我又实在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而且昨晚王翊对我的告诫我也没忘,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总觉得有点慎得慌,干脆去找找王翊在哪。 我向那个小个子笑着打了声招呼,说我出去走走,那个小个子没拒绝也没答应,反正自顾自的在那吃着自己的,完全把我当空气一样,我也没多想,溜了出去。 这里毕竟是农村郊野,空气清新,没有太多污染,也没有雾霾,呼吸两口新鲜空气,顿觉全身都放开了,走到外面点的地方,才看到王翊原来早就起来了,正在一片空地处打着太极。 动作舒缓而有力,看起来柔美却又带着分刚劲,手臂交错晃动间仿佛有种浑然天成,让人看了极为舒心的美感在,王翊脸色平和,两眼有神,俊逸的脸上仿佛都有光泽,见我来了也没有动作,依旧安静的打拳。 我一直看着,直到王翊一套拳打了下来,才朝他走过去,顺便称赞两句,王翊带着点歉意的抱歉道:“今天看着灵气充盈,山水清秀,不自觉的打了套拳,倒是见笑了,没及时招呼楚兄弟,真是对不住了。” 我连忙摆手示意没事,接着和王翊寒暄两句,问他吃过早饭没,他表示已经吃过了,他是我们中最早起来的,而他起来的时候早饭就已经做好了,他也不知是谁弄的,只是猜估计也是冯老的人,可能住在这附近吧。 我也只能这么想,不过我还是及时把昨晚的情况跟王翊说了,他听我睡得很安稳,也没遇上什么事,他也很高兴,表示那个跟着我的东西可能也离开了,回去以后他在想办法帮我起坛,超拔我身上的冤亲债主,然后再教我一些简易的修行之法,应该我的生活就恢复正轨了。 不过提及到昨晚的梦境的时候,王翊也是皱眉的想了想,最后道:“我也不通解梦,只是你这个梦确实应该让我们多加小心,但我们毕竟已经到这来了,想要回去也很难做到,更何况答应了人家的事,好处也收了,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的话,临阵脱逃总归不好,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吧,剩下就看天意了。” 王翊的回答我并不是很满意,昨晚那个梦现在就像我心里的一根刺,本来这趟出行我就觉得很被动无奈,现在又有这个不好的预兆,让我宽心着实很难,可是也不好再和王翊多说什么,毕竟他所知好像也并不比我多。 正忧虑之间,王翊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别担心,还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就像那天上地铁之前一样,王翊的目光中透出一丝骄傲,对自己好像极为自信。 不过从那天坐到鬼地铁开始,到现在为止,真正给了我最大鼓励和安慰的也只有王翊了,呆在他身边我总还是觉得安全得多,比起他来那个墨穷薪和神秘老头就实在是有一丝诡异了,对他们我的戒备心也很强。 我和王翊商量的时候,那个小个子已经吃完东西走了出来,手一挥就上车坐着了,看起来我们又要上路了,直到去那个目的地为止,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去取来行李和王翊上车,一起前往这段未知的旅途。 ------------ 第十四章 山中村落 小个子开车拉着我两一路盘山前行,除了中间在一个不出名的小镇下来吃了点东西,中间几乎是一路前行的,我手机的电都被看完了,如果今晚没有电的话,我估计我就暂时彻底脱离文明社会了。 王翊的定力很是不错,一路上真的一言不发,如果仔细看看会发现他连身子的动作都没怎么变,身上的衣着也是一如既往的整洁。 从早上八点多出发,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我们才到了目的地,到这停车之后,小个子示意我们下车,我和王翊拿着行李刚刚下车,小个子直接打转开车走了。 我直接就愣在那了,这小个子不跟我们走吗?我们怎么回去啊?再一看周围,就一条土路留给我们,周围也不知道哪有人家,这是把我们丢在荒郊野外了吗? 我尚未反应过来,王翊便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道:“罢了,也别想太多了,冯老之前就跟我说只有我们两个人来,想来那个人也只是来接我们而已,我估计离目的地也不远了,我们先往前走走,边走边说。” 说完王翊拉着我的胳膊就向前走,我还有点呆呆的问道:“他走了,那我们该怎么回去啊?” “既来之,则安之,能来就有办法走,实在不行还有两条腿嘛,这里好歹还通了路,还怕出不去不成?再说了,说实话,那个人走了我还松一口气,练邪术的人大多性格古怪,其心也往往不正,和这种人呆着非得仔细小心才是,现在他走了,只剩我们两其实还安全了许多,一路上我还真怕那个人弄点什么事出来。”王翊笑着安慰我道。 跟着王翊在这条乡间山道上走了约半小时,前方就看到了一个小村子,能看到人员聚落,我心里还是比之前安稳了许多。 王翊估计这就是那个老头让我们来的目的地,但是让我们来干什么,我们现在还不清楚。 村子里有几台汽车,也有拖拉机,还架设了简单的电线,有些建造比较好的小房子还架设了那种用来接收卫星信号的锅盖,看起来这个小村子虽然相对有点偏僻,但总的还是和外界有所联系的,只是手机着实没有信号,看起来我冲电没有好像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跟着王翊走进村里,王翊打算先去敲门,问一问那个老头让我们来这干嘛,用王翊的话说,那个老头告诉他来这一打听就知道要干啥了。 那个老头没有规定我们去哪问,想必要问清楚的这件事应该并不难,而且应该是很明白的一件事,否则万一我们被误导了怎么办? 王翊给我一分析,我就觉得这个小村庄好像又有点诡秘了,这个小村子里到底会有什么事发生?值得那个老头把我们运过来办事?而且叫来王翊我觉得挺正常的,但是我这个打酱油的到底为什么会被弄来,我至今都很疑惑。 我和王翊到达村庄的时候,已经日头西斜了,村里的人也都干完农活陆续回家,见到我们两个外来人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们,但大部分村民也没理会我们,自顾自回家了。 我和王翊正商量着选一个人去问一问的时候,村里走来一个中年人,面色沉稳,两鬓微白,身体显得很强壮,看到我们两人的时候,先是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才操着一口有点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问道:“你们两位是谁?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王翊连忙上前,拱手作揖然后道:“这位大哥你好,小道山煦,受人之托来这里,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怪事。” 本来那个中年人一脸严肃,很是威严的看着我两,就在王翊说完话之后,他脸色忽然就变了,先是有点微红,然后又一片苍白,一语不发,我和王翊有些奇怪,面面相觑,,那个中年人最后突然说道:“两位先生请跟我来。” 说完也不做解释,直接转身就走,王翊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带着我跟了上去,看到这个中年人的反应,我就明白,这个村子里确确实实出了事,而且好像还不是随便就可以说的,也不知道这个中年人要带我们去哪。 那个中年人带着我们左拐右绕,走到了村边的一个小院子里,里面是传统的农村民房,这个中年人带我们进了院子,没有继续走,而是在院子里对里面喊道:“爹,有先生来了。” 等了一会,那里面才传来一声“进来吧。”声音苍老,气力也有些不足,听起来还有些咳嗽的声音。 这个中年人也不进去,只是指着里面道:“两位先生请进吧,里面的老人家会跟你们说你们想要知道的事。”说完这个中年人退到院子的外面,小心的关上门。 王翊看了看退出去的中年人,又皱了皱眉,突然掏了张黄符出来递给我道:“把这张符揣着,还记得我前天跟你说的那个手决吧,就是双手握固那个,你就照我说的像那天一样握拳,然后默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名号,进去后别乱动,小心点。“ 说完也不解释,直接就往里走,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什么了,我也不敢怠慢,揣着黄符,然后双手照他说的握着,一边还念着天尊圣号,然后跟他往里面走。 房子里面被包裹的很严实,外面虽然已经渐渐昏暗,但毕竟天光还在,可里面却一点都透不进来,里面点了一盏小油灯照明,而就在屋子里,就有一张床在那,在床上小油灯找不到的阴影里好像坐了一个人在那。 进来这屋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浑身有点不舒服,看到床上坐的那个人的时候,我更是觉得心里有点打哆嗦,好在王翊站在我前面,看着他冷静挺拔的身影,我心里也稍微安稳了一点,不过还是大气都不敢出。 王翊带我走进来之后,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王翊抱拳拱手道:“前辈好,在下山煦,玄门弟子,不知老前辈有何教诲。” 坐在阴影里的那个人影本来一直在那一动不动的,听了王翊的话,似乎干笑了一下然后问道:“山煦?正一山字辈?” 声音非常的干涩,气息也很微弱,我甚至有点担心他什么时候就断气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翊点头应道:“是。” “放心吧,我没有恶意,你身边的这位小友也不用一直默诵雷祖名号了,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子还当不起雷祖圣号来防着。”那个老者干咳了两声回道。 我一下僵持在那,也不知道我明明是默念,又是怎么被这个老者发觉的,而且我一下也不知道是听王翊的话继续念,还是住嘴了,我也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王翊。 王翊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先停下,然后又拱手对那个老人道:“老前辈,实在是对不住,我这位兄弟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我才让他诵念天尊圣号,不知还惊扰了老前辈,真是抱歉,望老前辈见谅。” 那个老头沉默了一会,干笑道:“在你们道家子弟来看,我们这些人都是旁门左道吧,罢了,我学了一辈子这些玩意,你们怕我也是应该的,罢了罢了,别的不多说了,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讲讲吧。” 王翊把刚刚对那个中年人讲的话,又对这个老头复述了一遍,然后就不再说话,那个老头很是沉默了一阵,一句话都不说,一直让我都觉得有些发闷了,那个老人才回答道:“那个叫你们来的人是谁?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这里的?” 王翊答道:“老前辈,那位叫我们来的人我只知道他姓冯,年龄很大,其他的所知就不多了,只是一路上冯老都给我们安排好了,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外,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们所了解到的东西也并不对,所以还想请老前辈告知。” 那个老人又是一阵沉默,好像深深的思索了一番,最后才道:“你口中说的这个冯老我并不认识,对于他们为什么叫你们来,他们有什么目的,怎么知道我们这的我一概不清楚,但是他说的你们来这里问就知道的事,我想大概就是我打算跟你们说的这件事,这件事一会我会详细的告诉你们,现在你们先帮我个忙,可愿意?” “老前辈请直说,在下一定尽力。”王翊抱拳回道。 那个老人随即也不在说话,而是把手抬了起来,那只手看起来已经有些干扁了,骨节清晰可见,皮肉好像向里面塌缩,我觉得就算跟我说这只手是干尸的手,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老人把手抬起来,往那盏油灯前一晃,忽然间那油灯就熄灭了,整间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那老人用一种古涩,奇特,但是非常流畅的声音在唱着什么,我听到这声音的时候,顿时就觉得发自内心的有了一种肃穆感,像是要下意识的拜服下去一样。 就在这时忽然有只手抓住我,王翊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传来“小心,念天尊圣号。”说完,王翊就突然动了起来。 ------------ 第十五章 失踪的人 一听到王翊的嘱托,我急忙把手又掐紧,同时低声念起天尊名号,而这时不知前方洒了些什么出来,颗粒状的物体,我仔细的搓了一下,只觉得像是米,但又不敢肯定,这时候怎么会有米洒出来呢? 而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眼前的黑暗逐渐变得深邃,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本来人在黑暗中应该是没有办法用视觉进行判断的,但我就觉得眼前的黑暗在拉扯,刚刚的我呆在一间小屋子里,而现在的我更像是周围都被拉扯,往外扩张了,这片黑暗好像很大很大。 我一下就想起了之前在王翊家里的时候,陷落在黑暗里的那种情况,霎时间就不敢动了,刚刚那个老头到底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发难? 我现在根本是一头浆糊,什么都想不明白,只能继续念天尊名号,而就在这时,忽然间在前方冒出了火光。 那火光骤然升起,短时就如万古黑夜之中划过的光明一般,整个黑暗扩散的感觉瞬间便消失了,一瞬间这房子的狭小就被拉了回来,那个点亮黑夜的正是王翊,他一只手掐了个诀,另一只手右手夹着一张黄符。 就是这张黄符的顶端燃烧出的火光,而且有些奇怪的是,那黄符烧出来的火光没有熊熊燃烧,而是像是被压住了一样,燃烧的很缓慢,火光也就蜡烛那么大一点,缓缓地在烧着整张符,但是速度却很慢,和我们平时烧纸的速度完全是两个概念。 在火光的映照下,王翊的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只见他把黄符点起以后,也没有等着,而是把黄符飞快的绕着之前的油灯转了一圈,然后直接就把黄符的火光点了上去,那盏油灯又重新恢复了光明。 随着那油灯恢复光明,王翊把那张黄符直接丢了出去,说来也怪,那黄符一离开他的手,飞快的就燃烧了起来,一边烧还一边在空中打转转,最后剩下的灰烬全部落到那个油灯里面。 那油灯亮起以后,我一看,刚刚撒过来的真的是米,唯一不同的是米上面沾了一些红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接着火光我看到房子的周围都洒了这种米,撒得有些乱,我看好像是从王翊的身边辐射出来的,刚刚的米应该是他撒的吧。 看王翊做完这些,那一边的老头突然又开口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两位后生别见怪,我也只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有资格去那里,免得妄自送了自己的性命,现在看来,倒是我小看了你们。” 王翊迟疑了一下,还是拱手道:“前辈有心帮我们,小道感激不尽,只是我这位兄弟并不懂这些,您突然这样,我这位兄弟很可能会有危险,还请前辈以后不要这样了。” “你不是给了他灵官护身符吗?再说你们既然来问我事,就是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现在我还有分寸,到了那里可不会有人留手。”那个老人有些生硬的回道。 看王翊嘴唇几动,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倒是那老人抬手招了招手道:“过来坐下吧,我把我们村子前段时间遇到的那件事,原原本本的跟你们讲讲。” “事情的开始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了,本来我们这个村子也没什么出奇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老老实实的农业小村子,尤其是近几年年轻人很多出去打工,村里几乎是越发的平淡了,甚至村里有人商量着要离开这里,可最终还是舍不下老祖宗留下的土地。” 可就在我们村子里,三个月前却出了一件大事,我们村里有一个叫韩渠的小伙子,他母亲五十大寿,本来想去镇子上办酒席庆贺,但是家里拮据,去办顿酒席他们家大半年的收成都没了,所以他母亲最后想了个办法,让他去打点野味,好好吃一顿就够了,他们家祖上是猎户,虽然现在有了土地,而且有法律,不再去打猎了,但是本领还在,有时候也会去打只野兔松鼠之类的小动物下酒,听了他母亲的建议,他个隔日一大早就上山去了。 本来这再正常不过,可是却一直过了一晚上,他家人做好饭菜,韩渠却迟迟未归,甚至到最后一夜过去都没有回家,直到这时他家里人才着急了起来,而我为村民厚爱,身为一村主事者,他们家人自然就把这事上报给了我。 那时就连我都没有太在意,一个青壮小伙子,一晚上没回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或许是没打到东西在外面住了一晚,即使留在山上也无甚大碍,我们这里虽然相对大城市偏僻,可周围的山区里都有人类活动,那些猛兽几乎无人见过,他一个在这从小长大熟知山路的大男人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他们家人却不这么想,非要我想办法,无奈之下我让我儿子纠集了几个村里的年轻人出去找了找,看看他是不是迷路了。 本来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最诡异的是,到了当晚,我儿子带着往东山头去的那几个人都回来了,而另外几个往西山头去的人则和韩渠一样,彻夜不归,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那几家人都来了。 我们这往东山头走有一条可过车的小公路,是去镇子里的,我儿子带的人那天就是去的镇子里看看那韩渠在不在,而西山头则更深入山林里,而那天的韩渠虽然未对家人说明,但打野味是去西山头的可能性远大于去东山头。 这下这么多人失踪,也引起了我的重视,如果是出了什么野兽,开初的韩渠还有可能有危险,后面的村民是几个青壮年,肯定不会毫无音讯的就消失了,那时我就感觉到或许是在山里某个地方发生了什么我想不到的变化。 我作为村里的毕摩,发生了这样的事,当然是先占卜吉凶,请示天神的指示,我没想到的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大凶,甚至要我们放弃故土远走他乡才得吉祥。否则就是灭族之祸。 见到这个消息,我却是大惊,若是再早几十年,迁地方也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却不行,现在毕摩的地位远不如古时候,我的话未必能让村民放弃村子,更何况土地都是分配的,哪里又能随便搬走? 我可很清楚,神谕真实不虚,如果说会有灭族之祸,那我又该如何是好?想了之后,我只能继续占卜,想看看还是否有一线生机,好在上天垂怜,祸事还未成,还有一线生机,只是让我尽快去阻止。 没敢多想,我很快就带着东西,阻止村民再一次上西山头,这一次我们所有人都很小心,尤其是我,面对灭村的灾祸,我更是不敢大意,我们这些人一直在西山找寻了许久,几次都看到了之前来人留下的痕迹。 顺着这些痕迹我们一直深入,约莫用了大半天,快到下午的时候,我们才走到一个有些诡异的地方,那里有一口古井。 而就在这里,韩渠的家人看到了韩渠的外衣,而这口有些破败的枯井也引起了我的注意。 虽然这口枯井在这里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月了,我还年少的时候上山就曾见过这古井,那时我就觉得这个古井或许有什么问题,但几十年的时间过去,无数人来来往往也一直相安无事,但这一次就在见到这口古井的时候,我就有了不祥的预感,紧接着找到韩渠的外衣之后,我更是觉得心绪难平。 之所以很早以前我就觉得这口古井很怪,是因为这口古井出现在这里非常的古怪,我们村里来这定居上百年了,而这口古井的历史远比我们村子更久远,而且在我们这个在汉人眼中的蛮夷偏远的大山里,一口神秘的古井居然是汉人的遗迹,这座井出现的太过突兀了。 尤其是当我长大后,逐渐接触你们汉人的文化后,我才知道,那个做古井井口的地方,我们看似花纹的一些符号是你们佛教密乘的咒轮,而更诡异的是,井边上所写的文字却是道教的符箓。 如此古怪的搭配,出现在如此古怪的地方,且毫无踪迹可循,若说这古井没有什么古怪的话,我是不大信的。 可村里上一任老毕摩告诉我,那个古井从未出过什么问题,大概是更早以前的人留在那的,总之并不用太在意那里。 但是当韩渠失踪后,尤其是留下衣衫在这里的时候,我就更觉得这里或许有什么危险了,汉人的法术我很清楚,无论是佛教还是道教,都有极厉害的法术存在,而这里有两教的痕迹在,不能不引起我的重视,毕竟这口古井在这里或许已经上千年了,时光的力量足以消磨一切。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却并未从苦井中发现什么秘密,最后只能归结为现在还看不出来,或许要天黑才能看出问题来。 为了防止人多反倒出事,我只留下了我儿子帮我,剩下的人我便让他们先行回村去,等明天天亮了,再上山寻我们,如果我们也和韩渠他们一样消失的话,村里的人就都自行离去吧,给自己找条生路。 村里的人听了我的话,都下山了,而山上只剩下我和我儿子在,我儿子虽然不善此道,却也对这些略有所知,我和我儿子做了小型的克莫,起了神坛,祈祷天地各方神灵的帮助,然后便等着晚上的降临,那时的我,心里一直有着极为不好的预感,不知道在这里呆着到底是福还是祸。 ------------ 第十六章 迷障重重 天色逐渐变晚,周围已经点上了祈祷的火焰,用你们汉人道教的说法就是布下了一个法阵,希望能请求神灵到来,驱除凶灵,只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以我这种微薄的法力,能不能降服住这凶灵。 一直到了晚上,那口古井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当时我甚至都在怀疑是否我的判断出错了,消失的村民并不是因为这口古井的原因,遗留在这里的韩渠的衣物也只是一个巧合,或许他只是把衣物凑巧丢在了这里怎么办。 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我已经不打算继续等下去,打算回转的时候,终于那口古井出了变化。 原本已经破旧的古井,忽然从井口窜出了一阵黑色烟雾,那黑色的烟雾几乎凝为实体,而不只是鬼魅幻象,果然这里有了不得的妖物。 我急忙起法坛,祈祷神灵保佑,护佑村民,可我没想到,那个东西着实厉害,我拼尽全力也未能在那降服他,反倒连累我自身,消耗我的寿元,若不是你们汉人中佛道两教的高人留在那的咒力还在发挥作用,你们现在就只能见到我的尸骨了。 好在我几乎送命的战斗也并非全无效果,蒙天神庇佑,那里的妖物重新被镇压了回去,我相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的禁制和那里本身留下的咒力,都会继续囚住那个东西,至少短时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那个让你们来的人,目的也无非是那口古井了,我们村子从古至今对那个东西几无了解,但那里有你们汉人的迹象,或许你们汉人中有些人就知道那口古井的来历,让你们来或许就是对付那口古井里的东西的吧。 那个老人这段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几乎要断气了一样,中间几度停顿,我和王翊也不好意思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他慢慢的把话说完,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很疲劳了,说的也越发精简,到最后几乎是一语带过,甚至没有多少细节。 我听这故事简直跟听神话故事一样了,各种网络小说和香港电影里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情节吗,一个牛逼的古老封印,一个倒霉的法师,一不小心封印碎裂了或者封印咋样了,然后就威胁人类发展了,那个倒霉的前辈往往快挂了,最后一个少年做了很多事之后,终于消灭了妖怪,然后从此就牛逼了。 这么老套的情节听起来着实不够真实,但是这几天有些经历之后,现在对这些神话传说,我又不敢说不信了。 这时只听一直静静听着一言不发的王翊忽然问道:“前辈,我斗胆问一句,如果那个东西那么厉害,甚至害死了几个村民,为什么没有下到村子里来作祟?” 那个老人沉默了一阵答道:“或许是天神庇佑我们村子吧,又或许是那个井边你们汉人里的高人留下的咒法还在起作用吧,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你们既然是为那而来的,你们便自己去看看吧。” 那个老人有些敷衍的说了两句,王翊正要继续问,那个老人就道:“好了,明天你们自己上山去看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了,请两位今晚在村里好好休息吧,我儿子会待我招待两位。”说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说了。 我和王翊也不好继续逼迫这样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只好先退了出去,一路上王翊都是眉头紧皱的样子,一直到出门那个之前的中年人一直等在那,见我们出来了,也没有多问,而是把我们引到一处空房处对我们道:“两位今天就请在这歇息吧,一会我把饭菜给两位送来,地方简陋,比不得大城市,两位好好休息吧。” 说完也不待回答,直接就离开了,他刚一走,王翊就拉着我道:“楚兄弟,刚刚你没有受什么伤吧?” 我表示自己一切正常,王翊点了点头又问我道:“楚兄弟,刚刚那位老前辈的故事你也听了,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听了王翊的问题,本来就觉得有问题的我一下就答道:“有,就是觉得他的故事太不真实了,总觉得他讲的跟那些小说一样了。” 本来以为王翊会笑我无知,毕竟对这行不够了解,却没想到王翊居然赞同道:“楚兄弟,连你也注意到了,不错,刚刚那位老前辈说的故事确实很多地方都有问题,让我很是怀疑这故事的真实性,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们两人和他们非亲非故,又无什么渊源干系,他们有什么必要编一个故事呢?” “额,王翊,我觉得他故事假,只是一种直觉,但我并不清楚哪有问题,要不你跟我讲讲,对这些鬼神之事我确实没有什么判断能力。”听王翊这么说,我的好奇心也一下就起来了。 “其实老前辈之前所说的,我确实挑不出太多的毛病,就是在那口古井之后,也就是老前辈说那个古井有妖魔出世的时候,首先老前辈说他们等到了晚上,之前那口古井一直都没有动静,而上山的韩渠和后面去寻他的人都是白天,晚上的时候早就该下来了,也就是说要不那些人的消失与古井无关,要不后面就不会给老前辈他们等待那么久的时间,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我问的那个问题,那口古井里的东西,如果真的能那么自由的出来害人,那为什么不直接找来村子?而更像是还被困在那古井里呢?” ”最后和那个老前辈说的无关,和冯老找我们来的目的有关,如果冯老找我们来是降妖伏魔的话,那我想冯老让我来就可以了,可楚兄弟你・・・楚兄弟,并非我看不起你,而是术业有专攻,冯老让你来的目的,我着实没有想明白。“王翊说了很多,最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翊说的话,很多也是我疑惑的,总之那个老人所说的东西确实有很多的问题,我想还有些内容王翊也没跟我说清楚,我估计是和鬼神有关的一些事,给我说了也很难解释清楚,我也只能作罢,不过王翊最后的问题确实也是我一直的疑问,那个老头让我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另外这古井和我之前在地铁站的那些经历有什么关系? 忽然间我只觉得,那天晚上地铁站闹鬼之后,我的世界真的不同了,我之前过了二十几年的科学世界,那晚之后,我的世界忽然变幻,好像什么事都找上来了,而且件件都跟鬼神有关,而我却什么都闹不清楚,只是我感觉,我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且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作用。 想起前几天,那个老头让我来做事的时候,我当时也是怕到了极点,现在想来我当时其实也是被他摆了一道,仔细想想其实根本就是他在求着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急切的来找我,甚至给了那么大一笔钱让我毫无后顾之忧的请假离开,如果说他不重视我的话,我都不信了。 可现在我已经来了这里,却是没办法反悔了,正踌躇间,王翊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道:“楚兄弟,相信我,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而且我想,无论事情有多么古怪,我们两相见也是缘分,到了这个村子,听了这些故事,想来冥冥中也是有天意,我道家言顺其自然,现在强求其他也没办法了,明天早点去那个古井那看看,或许我们会弄清楚更多的东西。” “王翊,虽然你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你年龄比我大,我就称你一声王大哥吧,那天晚上你拼命救我我很感谢你,也很佩服你,只是这次的事确实有点诡异,我真的不太想继续走了,当时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那个老头跟我说不来我就会天天撞鬼,而且搞不好小命就丢了,但现在你说我不用继续走下去,也有办法回归正常的生活,王大哥,如果我想走,你会阻止我吗?”听了王翊的安慰,作用对我却不大,我倒是心里生出一阵退意,害怕了,累了,疲倦了,怎么说都好,就是不想走了。 王翊愣了下,搭在我肩上的手也是一缩,静了一会他突然苦笑道:“楚兄弟,在你心里我是冯老他们派来监视你的人吗?” 王翊一问,我却是不怎么好回答,说是吧,我又真的相信他,说不是吧,我心里也、觉得不那么简单,于是便继续沉默。 可能看在王翊的眼里,我这纠结倒变为了默认,只见他收回手对我道:“楚兄弟,我之所以和你走到现在,很大一个原因是我自认答应了人的事,若不伤道德天理,就要尽力去做好,对于冯老,我所知绝不比你多,若你不信,我也无法,这样吧,你如果想走,明日一早,我送你下山,然后我再回来自己去那古井看看,你可以先行回去,你身上的怨力并不难解,去青羊宫请里面道长为你做场法事就没问题了,然后从此以后你可以当没有见过我。”王翊说着这话听的我心里一颤,但他脸上依旧有着温和的笑,只是笑容里隐隐约约的有些落寞。 看到他的话,我忽然有些不忍心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静在那里。 ------------ 第十七章 跨代符印 就在我和王翊僵持在这的时候,刚刚的中年人为我们送来了饭菜,我和王翊两人很是僵持的吃完了饭,然后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吃完了东西就各自收拾洗簌了一下,准备睡觉了,王翊没有说其他的什么,但还是和昨晚一样,给我弄了一晚符水喝。 看到王翊的举动,我倒是有些莫名的感动,其实说起来,我也相信王翊并非那个老头的人,我虽不懂道法,但就感觉上来说,王翊远比那些人正派,甚至如果有人说王翊是得道高人的话,我也会信。 而明天如果王翊一人去那古井那的话,无论他发生什么事,哪怕死在那,也跟我毫无关系了,而对我来说我虽然受了几晚上惊吓,但我还赚了一大笔钱,而王翊帮了我这么多,我什么都没付出给他,甚至最后还把他推火坑里,我自己转身走了。 尤其是那个老头叫我来一定有目的,搞不好就和古井里的东西有关,有可能计算好了,我和王翊一起来,两人都没事,而我走了可能王翊就完蛋了,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有种自己是杀人凶手的感觉。 从小到大,二十几年了,我接触的人着实不多,我小时候也算淘气的那种,但是我小错不断,有些事我却是真的不敢做,把王翊一个人抛在这真的好吗? 这问题我几乎想了一晚上,梦里我都没有安宁,很混乱的梦里只觉得浑身是血的王翊一直在缠着我,醒来之时,才恍然觉得已是早上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倒是真实的很。 王翊这时来叫我,他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看的让人心里暖和,他对我道:“过来吃早饭吧,一会早点出发,我先送你下山,然后再赶回来,问过毕摩的儿子了,他答应开车送我们到最近的乡镇。” 我沉默了一会,最终终于下定决心道:“王大哥,我不回去了,我跟你去看看那个古井,看完我们再走。” 王翊愣了下,反应过来苦笑道:“楚兄弟,你不用这么勉强,而且你走了其实我也放心,你没有修行,去这种地方本来也很危险,虽然那位老毕摩的话,未必都是真的,但那古井我想一定会很凶险,我未必能照应到你。” “王大哥,我不是勉强,我想了一晚上,那个老头让我来一定有他的原因,为了让我来连、利诱带恐吓,本来这就是挺奇怪的一件事,我走了他们也未必就放过我,另外我如果走了可能就会有需要我才能解决的事,你就没办法了,虽然我现在还没办法知道是什么事,所以想想,还是去把,用你的话说,尽力做到最好吧,再说这段时间你也挺照顾我的,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也不好。”昨晚想了那么多,很多话憋着,现在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王翊在那有些说不出话来,顿了下,收回了脸上的笑容,无奈的叹了口气:“楚兄弟,你这样选择,前路会很艰难的,我是修行人,即使没有人让我来,我也不能放之不管,楚兄弟你只是普通人,没有管这个的义务。” 我笑了笑道:“我还算普通人吗?我遇到的这些事连我世界观都干碎了,我还算普通吗?说实话,我就算回去了,我也不可能是普通人了,知道了有鬼神,有轮回,我回去以后估计也会吃斋念佛去了,怎么可能还是普通人?大概是命吧。” “是吗?是命?。”王翊长叹口气,转身道:“楚兄弟愿意陪小道走这一遭,小道感激不尽,先出来吃饭吧,一会我们就上山。” 大概修道的人都比常人看得开,昨晚我打算上山的时候,王翊还一直鼓励我,后来说想下山,王翊就说送我下去,现在我说想跟他走,劝了两句他也就接受了,还真是有道家无为的作风。 我收拾好行李,走到前面和王翊一起吃饭,王翊的脸上还是很平静,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依旧很是平淡,我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沉默的吃完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昨晚接待我们的那位中年人看了看我,又问道:“不下山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先上山,上了再下。” 那个中年人也没多问,点了点头,不过看样子他并不打算送我们上山,只是给我们指了一下方向,大致说了一下怎么走,路程也没有太扭曲,就一条路,沿着走就是了,距离也不远,那天他们走的慢也是因为找人的缘故。 我和王翊整理了一下就出发了,山上的气候有些凉,但空气却很清新,树上的鸟叫听起来也很悦人耳目,而且这几天没有下雨,山上的土地相对也干燥好走一些,没有太多的泥泞,我和王翊赶路还是很快的,王翊说过午时一阴初生,随后阴气则慢慢生长,相比起来如果能在上午赶到的话,我们也有更多时间准备,太被动了的话很麻烦。 我们紧赶慢赶,还是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那个老人所说的枯井位置,初一见到,我确实觉得这枯井有些古怪。 主要是出现的地方太突兀了,这山上虽然有人活动,但是毕竟没有其他的人类痕迹,就这么一座老旧的古井屹立在山中,确实非常的古怪,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古井在这已经上千年了,曾经这里确实有人活动,但现在已经没有了,几千年的时光抹去了周围的一切,机缘巧合之下,只留下这古井也并非不可能。 枯井的边上留下一些画了古怪符号的布和一些火把,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看得出来是现代的东西,应该是那老毕摩留下的东西,想来那个老毕摩也不全是骗我们,只能说他的故事里,隐藏了一些很关键的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呢?一时间我也想不明白。 我和王翊把东西放在一边,先去看了看枯井,枯井的井口处,画了很多我看不懂的符号,也有些图画我看得出来的佛像和菩萨像,在井口密密麻麻的,而且能看出来有年头了,风吹雨打之下,很多已经看不清楚了,对于我这种俗人来说,这些东西确实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而井边也留下了一些很稀奇古怪的符号,但是我依旧看不懂上面是什么意思,跳过这些不说,我看了看枯井里面,不算深,也没有水,里面堆满了枯枝杂叶,看得出来应该已经很有年头了,奇怪的是这井口却好像太干净了点,不像走过千年之后应该留下的模样,也只能归类为是那老毕摩他们清理过了。 我看完之后,什么结论也没有,但是仔细看看王翊,他倒是应该有不少发现,脸色一直都很严肃,我也不好打扰他,刚刚一路走过来我也有些累了,坐到一边去休息起来。 等了一会,王翊面色极为凝重的朝我走过来,还没坐下他就开口道:“我本以为这个井最早也就是明清时候的产物,刚刚仔细看了看,这井的年代应该更古老,而且上面有些东西也很有趣。” 我忙问道:“怎么有趣了?看出什么了?” 王翊先摇了摇头,然后喝了口水之后才道:“本来听老毕摩的描述,我以为这口井上面的符和咒轮是同时间留下的,本来还奇怪这口井到底有什么,居然劳烦佛道两教的前辈高人来镇伏,刚刚看了之后才发现,底下的道教符咒和上面的咒轮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时代的,甚至差了好几百年。” “额,这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从痕迹里看出来的?这么牛逼?”我笑道。 王翊也笑了下道:“自然不是,上面的符合载体都是这古井,即使时代不同,也是看不出来的,专家来了也看不出来,我之所以看出来是从文化的发展看出来的,要知道鬼神的世界也是有客观发展规律的,也遵循历史发展的,不过这点那位老毕摩看不出来也正常,他虽然挺了解汉族文化,但是想要分辨出这上面的东西,却也需要对佛教和道教有更深的了解,我相信即使大部分汉人甚至历史系的学生也未必能认出,好在我有一位好友,他对这方面有所了解,我也才能认出来。” 王翊看我听进去了,继续说道:“那井口上面所刻的确实是佛教密乘的东西,佛教的咒称为陀罗尼,有总持之意,一般为诸佛所说,在佛教地位很高,佛佛相传不通他解,甚至大乘八宗有一宗就叫真言宗。” “本来听老毕摩的话,他提到密咒的时候,我想到的是藏传佛教,毕竟这周围就有藏区,有藏传上师来这里镇压邪物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刚刚看却发现这里的痕迹是纯正的唐密,而且是开元三大士来华之后,已经完整的纯密,因为这里面是根据胎藏界曼陀罗的排列方式,不过可惜的是只剩下了刻在井上的,按理来说周围应该还会有配合的坛场才对。” 王翊自顾自的说着,说的我一头雾水,连忙打断他道:“能解释下吗?我听不太懂了。” 王翊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无奈的道:“好,我慢慢的解释下。” ------------ 第十八章 前路难测 在佛教,密乘的发展也是有个过程的,在唐玄宗开元三大士来中国之前,佛经中也有各种曼陀罗咒,但是这些咒因为只有咒,而没有完整的修持方法,是复合显宗修持的,包括我们现在看很多人诵大悲咒,这个诵咒就算是杂密,时间可以追溯的很早。 而唐玄宗时候,开元三大士带来了两部经一部《大毗卢遮那经》,还有一部《金刚顶经》这两部经的传播,给中国的佛教界带来了一个新的修法,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密乘,这时的密乘就不止诵咒了,而是包含了行法,身、口、意三密等等很多形势,也就是有了完整的修法,具体的我了解也不多,回去以后有机会可以让我那个朋友讲给你听。 最有标志性的就是金刚藏曼陀罗和胎藏界曼陀罗两部曼陀罗,曼陀罗用汉语意思来说就是坛城,解释的通俗点就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摆法表示出佛教的一种世界观,比如须弥山,四大部洲之类的,而刚刚说的两部曼陀罗,则是以佛教大日如来又叫毗卢遮那佛为中心的坛场。 而很可惜的是,唐密的很多东西随着唐朝的衰落逐渐消逝,越往后影响力也越低,只不过在唐朝时候,东传日本,反倒在日本生根发芽形成了东密,我记得前段时间还有唐密回传的消息,具体我是道家的了解就不多了。 但这里确实是很纯正的唐密曼陀罗的形势,虽然不知具体何时,但是至少晚于唐玄宗时期,而且有很大可能这里的密咒是唐留下的。 而下面井边所刻的道教符图则更具传奇性,那里的符并非我们现在道教所用的符,那里的符属于道教早期的符图,叫云箓,传说上观云图,下俯山河,又借篆字而出的符,和现在的符所不同的是,上面并无神名,因为道教的神祇是在唐之后逐渐发展成型的,而云箓则是南北朝时候的产物,现在的符中还有云箓的痕迹,但是这么纯粹的云箓却一定是南北朝的产物,甚至不过唐。 也就是说这里下面的符应该是魏晋时候所留,上面的曼陀罗则应该是唐玄宗之后才有,也就是说这两者的时间差了数百年,而这个井存在的时间,也已经上千年了,我很难想象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跨越了上千年的时光,还引发了这些事端,只能说造化神奇,不可言说。 听王翊说了半天,我虽然还是不全明白,但总的来说也知道了很多信息,对于这口井的看法,我也越发的慎重了。 王翊这时转过身看了看那口古井,忽然叹道:“这些道法佛咒昔年布置的时候,都肯定是周围有复杂的布置坛法,现在却只剩下那么点篆刻在石头上的印记,即使这样还能发挥作用,震慑着里面的邪物,却不知道是当年哪位前辈高人的手笔,也不知道我将来能否有一天和那些前辈一样这么厉害。” 我看了看王翊,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问王翊道:“王大哥,我以前看小说,里面总是说道法神通之类的会随着时间而不断退化,越往后世人才越少,还听说佛教有末法的说法,这是为什么啊?真有什么灵气衰退的原因吗?” 王翊有些古怪的看了看我,最后笑道:“以后这些小说还是要少看,太误导人了,正常情况下,除了那些失传或单传的隐秘之道外,无论是道法神通还是佛家的修行,乃至于这世间大部分的事物来说,越往后,应该是越来越进步的,就好像佛教在原始佛教,佛陀那个时候,修行相对也是很简单的,伴随着发展,修行的方法才越来越多,各种理论也越来越完善。 道家也是如此,从祖天师创教以来,最初的符箓咒法,一路进步到宋时候,神霄的雷法,全真的丹道都逐渐发展,绝对不会还有倒退一说,只是对于修行人来说,确实有崇古的思想,不过这也不能说错,时代越进步,方法越多元,但总有些东西不变的,甚至还会倒退,而这在大道一途上却是很重要的,所以楚兄弟,你懂为什么说末法了吧?” 王翊前面的解释我还听得懂,后面我却有些糊涂了,追问道:“什么东西是不变的?又怎么倒退了?” 王翊叹道:“人心是会倒退的,大道是不随外物而变化的,神通,道法,术咒等等都可以一代传一代,但是人心却只会随着拥有的越多而越来越贪恋,执着越来越多,而那亘古不变的大道,更是无法以言语传递的,就像我们现在,几千年了,再没有能媲美老庄孔孟,佛陀那样的圣人出世,而且我相信,再过几千年,也很难出现那样的人物,当然你不是修行人,可能不了解,在凡人眼中那些圣人也不足以很高明,尤其是在现代社会,可是对我们这些修行人来说,那样的存在真的是毫无瑕疵的。” 王翊说的他好像也有点解释不了了,最后只是无奈的摆了摆手,也不打算继续解释了,只是忽然道:“对了,楚兄弟,休息了这么久,也该聊点正事了,来这看了半天,你有没有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看王翊的脸上有笑容,他应该是有所收获了,可我对这方面了解着实不多,就像王翊刚刚跟我讲的那些,我也很是惊艳,听起来比小说都还过瘾,一时却也没有想太多,只能无奈的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获。 王翊倒也没有多逼我,而是解释道:”楚兄弟,你仔细想想,我们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了,那口古井也毫无动静,而且那古井上的禁制绝对是还在发挥作用的,也就是说那个上山的韩渠,不可能只是上山一次就被这古井里的东西弄到了,那么这说明什么?“ 我还是下意识的摇摇头,也确实没想出什么东西来,这一次王翊也有点无奈了,直接解释道:“老毕摩要编个故事来糊弄我们,而这口古井又不会出去害人,那么只能说那个韩渠做了一件什么事,给自己带来了灾祸,而且这件事是不能随便对外人说的,但是老毕摩拼尽全力封住了这,却引我们来这里,甚至不惜那个故事有可能被拆穿,也就是说那个韩渠,确实做了什么事,引得这里出了变化。” 王翊说到这,我要还不懂就真是个蠢货了,王翊解释了这么多,我心里却也很多地方都串连在了一起,这个古井出现在这,周围又没有人的遗迹,那么这口古井出现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那么那个韩渠来这里是干什么?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来这里寻宝,甚至是盗墓,但是没想到惹了麻烦,不小心丧命了,甚至那位老毕摩也不得不出手封住了这里。 那么那个老头让我和王翊来这里的目的也说得通了,如果说这里面有什么宝物的话,他花大价钱把我们弄来,就说得通了,有利可图嘛。 只是一想到这事,我心里也是一颤,这里面有没有危险先不说,单单就是这事的性质都变了,我虽然不能说善良,但是对这种事我还真的不敢多想,也就是看小说的时候心动一下,但有些事心里还是有底线的。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王翊,他脸色也并不好,见我看他,他也看了我一眼,无奈的叹口气道:“如果早知道冯老他们是做这个打算,我肯定不会来这的,这种事有损天理。” 看王翊的样子他应该也不是那种贪财的人,想到这,我心里也是一松,连忙道:“王大哥,要不我们早点回去吧,反正这事不可做,我们回去以后就去报案,我想那个老头也不敢随便来找我们麻烦吧。” 王翊这时却摇了摇头,很坚定的对我道:“楚兄弟,虽然这事确实不好,但我却必须下井里去看一看,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楚兄弟你提前下山,早点回去。” 听了王翊的话,我一阵愕然,看王翊的样子不像是贪财的人呐,怎么会执意下去?我正迟疑间,王翊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楚兄弟,如果你信我的话,我也不妨和你说,我绝不是贪财,也不是因为迂腐的答应了别人不知变通,如果没有别的事,我知道了是这事,我扭头就走,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用老毕摩的话说,这里出了变化,而且从这里千年前就留下的咒印,而且连续两道相隔百年的咒印来说,这底下一定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在,而且很可能随时都会出来,作为玄门弟子,见到这事却不能不管。” 看到王翊坚定的眼神,我不得不信他的话,若这番话是别人说来,我可能只会觉得戳之以鼻,或者只觉得对方别有用心,但王翊说来,却有些不同了,至少到现在为止,虽然我对他也有怀疑,但我还是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一个比较可爱的修行人。 看了看那口古井,我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冲动,最终我的理智还是败了,苦笑道:“王大哥,我不走,我也陪你一起下去看看吧,那个老头让我来这,应该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和你一起下去,也安全点。” ------------ 第十九章 困顿其中 王翊思索了下,最后还是笑了笑道:“那好吧,麻烦楚兄弟陪我走这一躺了。” 说完转身走到井口处,看了看底下对我道:“井不算深,下去了也能爬上来,我先下去看看,确定没事,楚兄弟你再把行李丢下来,然后你再下来。” 我点头答应了,然后就在上面看着王翊一个翻身,就进了井里,他也没有直接跳下去,而是撑着井壁一点点的爬下去了,好在这井不知已经枯了多少年了,甚至这是否用了打过水都是个问题,井壁也很干燥,上面也没有青苔一类的,倒是方便了许多。 王翊爬下去以后,看了看井底,我也看不清他看到了些什么,趴在井口向下望着,等了一会,才听到王翊道:“这下面果然有东西,楚兄弟,你先把行李丢下来,我接着。” 听了他的话,我急忙把几件行李都甩了下去,王翊稳稳的接住,然后他把东西往井壁一边推了下,我在上面看不到,但是却能看到他往那一推行李,东西就都不见了。 看起来下面确实有个洞口,我心里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想了想我只要不偷东西,总归问心无愧,如果这真是什么古代遗迹,回去后我还能上交国家,说不定也颁个什么奖之类的,出个小名也不错。 自我安慰了下,心里也舒服了一点,学着王翊那样,像壁虎一样攀着井壁下去,越往下越宽,等我下到井底的时候,王翊已经不见了,不过借着井口透进来的光,我还是看到井边有一个轮胎那么大的洞,那个洞里黑黢黢的也不知道通到哪。 我站在洞口往里看了看,里面就传来王翊的声音道:“楚兄弟,进来吧,这里面没什么危险,不过小心点,路有点不好走。” 我应了一声,便钻了下去,一进洞口,我顿时觉得一阵湿冷之气传了过来,我刚进来,就看到王翊已经把蜡烛点着了,只是看到他点的蜡烛的时候,我也是一阵无语,不知道说些啥,王翊转身看了看我,也有些尴尬的道:“我本来带来开坛的,我们能拿来照明的也就这个了,楚兄弟多担待。” 王翊手上拿着一根红蜡烛,平时寺庙里点来敬神的那种,大红的蜡烛,这个时候点起来有点诡异,我有些无奈的问道:“王大哥,你点这个蜡烛,真的不会有事吗?不会把那些东西招来?” 王翊这时又恢复了从容与温和,摆了摆手笑道:“除了看起来不太好看,但其实不但不会招惹那些东西,还会有庇佑的作用,这是我放在祖师供桌上供奉诸天正神所用的,那些邪气的东西见到这种香烛也会退避的。” 王翊解释了一下,我还是信了,毕竟这方面他是专家,不再纠结蜡烛的问题,我才有时间仔细的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往周围一打量,这里倒是没有什么人工的痕迹,看起来只是一条有些狭小的通道,看起来这里倒是很普通,洞里有些潮气,但是却并未见水,也不知这通道通往了哪里。 王翊倒是没有犹豫,背起行李就带头往前,一边对我道:“我们最好动作快点,乘着现在还是午时,在天时上我们有优势,如果能快点找到作乱的源泉,我们对付他的把握也更大,早点消灭它,我们也可以早点回去。” 王翊说的很在理,我连忙跟了上去,不敢掉下,不过这两天被王翊教的我也习惯了,一走进来我下意识的就双手握固,同时还低声念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王翊听到了,回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前了。 小通道里并未走多久,就走到了头,在我们面前的则是一个已经打开的石门,这石门很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不过看起来也不够大,而且也不像是从远处弄来的,和周围的山壁都一样,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个被人稍微修整了下挖的一个洞。 洞两边也有两块大石头,或者说是石片,非常薄,就这么虚开在那,我估计关上石门也就是把那两块一人多高的薄石片合过来,这门真的有作用吗? 王翊却不像我一样走马观花的看看这石门就算了,而是仔细的看了看石门上面,最后好像也没什么收获,摇了摇头就继续往前,我却有些好奇,问他在看什么,王翊解释道:“我想看看这里是不是和上面井口一样有封镇之类的,可是这上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王翊说完又举着蜡烛带头往前,本来他要给我一根蜡烛的,被我拒绝了,这蜡烛拿在手里我就觉得诡异,还是算了吧。 走入石门之后则是一个稍微大点的空间,看起来像是一间石室,不过有些怪异的是,这石室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工开凿的痕迹,看起来应该原本就是一个地下的空间,走了这么久除了感觉很潮湿阴冷,其他的倒也没碰到,甚至我觉得在这底下还不如我之前被困在地铁站里的时候,那么纠结。 王翊一直都是很小心翼翼的走着,看他也很小心的在石室里转了一圈,转了一圈之后回来对我道:“这里很古怪,如果按那位老毕摩的说法,这里应该是有一个很厉害的邪物,井上面留下的那些痕迹也可以说明这点,但是这里面却一点邪气都感觉不到,这当真很奇怪。” “王大哥,你说会不会是这里面那东西还没出来?你不是说现在阳气重吗?要不我们继续往前走一走?” 王翊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最后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而是带着我继续往下走,走到石室尽头的时候我才看到这里居然有两个洞口往下走,我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分岔口,也不知道是何意。 我下意识的就去看王翊,现在他就相当于我的主心骨,可我看他一脸也是不解,我心知坏了,他也不知道走哪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思索,而是选了在左边的那条路,我看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就跟着他走。 走进来以后,通道明显狭隘了许多,也只能勉强够一个人通过,一直跟着他走了一阵,又进了一个石室,而这个石室和刚刚的石室非常的像,也是几乎没有太多人工的痕迹,只是不知道这两个石室为何要连在一起。 王翊又绕着石室转了一圈,面色有些严肃的走回来对我道:“这里是别人布下来的阵,我们暂时先在这停着休息会,等我好好想想。” 王翊一说,我心里也是一阵诧异,这里有个传说中的阵?我怎么没看出来?看王翊一脸的严肃应该不是开玩笑的,我记得小说里阵这种东西都是牛逼的很的自古都是主角越级挑战的不二法宝,这还能被我撞上了? 我有些疑惑的问王翊道:“王大哥,你说的阵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出来?” 王翊本来也一筹不展,听我问了,叹口气指着前面道:“前面又是两个洞口,我估计过去后还是这种石室,应该是有人有意弄出了这样的通道,这些通道连接的石室其实并非是通路,而是在引着我们绕圈子,甚至会有未知的危险等我们,我说的阵法大概你误会了,其实这个类似于迷宫那样的,布置简单,但是对阻挡前行很有效果,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了王翊的话,我也有点疑惑道:“王大哥,你不是说外面井边上刻了符文吗?按理来说这是镇鬼的吧,为什么外面会有这些呢?难道鬼也怕走迷宫?” 王翊看了看石室周围,摇头道:“这个迷阵就是针对人的,对于鬼是毫无用处的,我有两个猜测,一个是这里面和上面的符文并非一个时代,而是不同时代的产物,所为的其实也是不同的目的,当然具体目的我不清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里确确实实是和外面的符文同时刻的,目的是镇压里面的东西,只不过之所以弄出这个可能是为了阻止外人进入,反倒误了性命,而且我们一路走来也还没遇到什么机关之类的,第二种也是有可能的。” 王翊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我想了想,又对王翊道:“王大哥,、既然我们找不到入口,还好现在进的不深,不如我们先退出去,然后你好好布置一番,然后守株待兔不是更好?” 王翊略微思索,有些无奈的叹道:“如果不下这里,很难搞清楚那个东西的来历,那我们想要对付他就更困难,我之所以要下来也是想要知己知彼,这样才能解决掉那个东西。” 看了看王翊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本来就不想下来的我拉着他道:“也别想那么多,我们先回去,等回去以后我们先等一个晚上,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再去找其他人,还是再继续下来,你说呢?” 王翊听了,也只能无奈答应,然后收拾东西就要跟我回去,可还没走出两步,忽然间异变突生,不知从哪吹来一阵怪风,王翊手中的蜡烛,瞬间熄灭,周围一片黑暗・・・ ------------ 第二十章 身陷囹圄 突如其来的黑暗瞬间笼罩了我,但或许是之前的那些经历,我现在到有些习惯了,恐惧也没有那么大,反倒下意识的双手握固,念起了“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然后一动不动,以便不会被幻象迷惑。 一旁的王翊出声嘱咐道:“有东西来了,楚兄弟,保护好自己,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被迷惑。” 听王翊说完,我答应了一声,就继续念着天尊名号,周围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能听到王翊在动的声音,我一下就想起了之前那个老毕摩用法术的时候造成的景象,现在和那个时候还真是像呢。 我正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一边忽然听到王翊诵咒的声音,速度很快,我一时听不清楚,只见他咒音刚落,那里就冒出了一阵火苗来,顿时石室里就亮了起来,只见王翊手持的那根红蜡烛又亮了起来,只是火光却不断的飘摇,看起来随时都会熄灭一样。 而王翊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柄铜钱串成的剑,看他拿的样子好像也是有讲究的,右手剑指剑柄被握在剩下三个指头里,那把铜钱剑在我眼里却没有出奇的地方,但是可以看见正是那铜钱剑护在蜡烛前面,蜡烛才亮了起来。 虽然亮了起来,但王翊面色还是十分严肃,他把蜡烛一下插在地上,然后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瓶,那瓶盖一打开,一股酒味就飘了出来,然后王翊还是右手拿着铜钱剑护住火光,另一只手却把酒围着蜡烛倒了一圈,最后只见他左手掐了一个古怪的诀,往烛芯一弹。 那蜡烛的火苗好像一下就分了一块出来,一下落到周围的酒精上,一道火圈瞬间就被点燃了,酒精燃烧本来应该是蓝色的火焰,可是王翊弄出来的却很是奇怪,那火和烛芯的火一样,都是红色的火焰,这实在是违反常识啊。 王翊弄完以后,那蜡烛的火苗也稳定了下来,这时王翊对我道:“楚兄弟,快过来坐下,在这火圈边上安全一些。” 听了他的话,我赶紧跑过去,盘腿坐在火圈边上,同时也还没忘了双手握固,念着天尊名号,这时候王翊对我道:“楚兄弟,你先在这坐着,这样这一块的阳气更旺盛,那个东西应该就藏在这周围,我先找一找,另外无论如何,你都不要乱动,呆在这最安全。” 说完王翊也不等我回答,直接走进了黑暗里,他一走,这里的火光又开始有些摇曳了,不过按照王翊的说法,烛火不只是照明,同时也是阳气的象征,如果外面邪气很重,烛火就会被压灭,在古代结婚的时候要跨火盆,驱邪气,和这个原理类似,阴盛则压灭火焰,阳气旺盛,则阴气被冲散。 不知王翊去了哪,我现在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坐在那念天尊名号,等了一会,有点怪的是,好像刚才的阴风吹过以后,现在又没有太多感觉了,但是又可以肯定那风绝不是自然之风。 其实说起来,我倒是觉得那东西就好像在监视我们一样,听到我们要出去了,所以出来做下怪,看我们不走了,又藏起来了,这动作简直就像是一步步把我们往陷阱里引一样,一想到这,我心里也是一寒。 等了一阵,王翊走了回来,脸上也有些疑惑的神色,他走过来看到我对我摇了摇头道:“不知什么原因,那个东西藏起来了,我找不到他。” 看王翊这么说,我刚刚那猜测越发有可能,我急忙给王翊说了,王翊听后,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可能,可能我们一进来就被盯上了,那个东西确实不想我们离开,但是也不刻意引导我们怎么走,可能就是要让我们迷失在这里面,继续在里面太危险,我们准备不充分,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到底是谁先沉不住气。” 王翊这么一说,正合我意,我还真怕王翊执意要往前走,王翊收了下东西,然后也没熄灭这里的火堆,而是拿着铜钱剑,另一只手掐了个诀,脚踏一种奇异的步伐,缓慢的围着那火堆转了一圈,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 最后一步踏定,铜钱剑隔空画了几下,然后王翊转身背起行李,又取了张符贴在我们往回走的洞口上,然后就带头往前走,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把那个东西阻在这,也不知道王翊的法子有没有作用,我反正是赶快背着东西跟他走。 王翊、此时已经又取了一根红烛出来,不一会又回到了刚刚的洞里,这一回不知是不是王翊的法子起了作用,再没有遇到什么怪风之类的。 我和王翊在石室里没有多停留,径直往前,可是当走到前面的时候,一下又出了王翊忽然停住,我正奇怪之间,往前一看,顿时明白了王翊为何突然停下,前面的回路我们来的时候明明只有一扇石门,可现在居然和对面一样,也出现了两个大小相似的洞口,此时我心里就一个念头,完了,我们出不去了。 王翊突然苦笑了一声对我道:“看起来,我们现在出不去了,我本以为这里的阵势还只是普通的迷宫类阵,现在看来这里远不像我想得那么简单,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迷路了。” 王翊解释之后,其实我还没全信,下意识的就觉得这里像是幻觉,就像之前我在小巷里遇到鬼打墙一样,正要问王翊,他像是猜到了我要问什么,直接就说道:“这里不可能是幻觉,但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现在也不清楚,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原因来。” 说完王翊就把行李放下,继续去查看洞口去了,我就在原地坐了下来,心里也有些着慌,看了看四周,脑子里也在想着如果不是幻觉,会是怎么一回事,最后仔细想想忽然想到以前看《盗墓笔记》里面好像在西沙海底墓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最后的解释好像是像电梯一样,墓室之间是滑动的,然后就会造成变动的样子,一想到这,我赶紧走上去把我从小说里得来的灵感和王翊说了一遍,王翊很认真的听完了,正当我得意的时候,王翊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楚兄弟,小说以后别看太多,那种事不太可能的,动力没办法解决的,即使是在水里利用水力,材料也是不可能保持上百年而不损坏的,现代用的那些电梯,几年就要大修一次,更别说古代了。” “而且即使那是真的,也不会适用于现在的情况,我们现在是在地下,而且你应该能看出来这周围的石室基本上人工痕迹不大,更不可能说上下变动,甚至我可以肯定这些石室上千年都不会有大的移动,即使有也是地震造成的,非人力之能,只有可能是我们自己在变动,可能是一些心理暗示之类的作用,具体我还不清楚,但肯定没那么玄乎。” 王翊讲完,我脸上也是一燥,这几天经历的东西都太怪异了,搞得我现在想东西都习惯用小说里的去想了,也是我之前世界观破碎太多的缘故,反倒忘了科学的作用了,物理法则也不是随便就能改变的。 看了一会周围的样子,王翊有些无奈的退回来,摇摇头道:“找不到一点问题,我们现在也只能继续走了,多走一阵子,看看能不能走出这里。” “王大哥,如果我们就是走不出去呢?又该怎么办?” “如果走不出去,我们也可以多了解一点这里面的情况,然后再想办法,实在不行我还有祖师所传的遁甲秘术,虽然我所学不精,但实在没办法了也还是可以用用的,总之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王翊还是温和的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前面的话我倒是没太在意,就是听到他说有什么遁甲秘术的时候,我一下来精神了,难怪王翊看起来虽然有些不解也有些无奈,但就是看不到慌张的样子,搞了半天原来是还藏了一手,看他胸有成竹,我心里也安稳了很多,而且我现在对王翊还是很崇拜的,这里面的东西那个老毕摩描述的厉害,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弄不过王翊,不然也不必要这么作怪了,直接出来弄死我们不就行了? 刚刚在那个洞里已经休息了一会了,现在也没打算多停留,王翊还是在前面开路带着我继续走,王翊没有进这两个洞口,而是带着我往回走,看起来像是打算走回他留下法术的石室,毕竟那里也算一个记号,同时也可以验证下我们到底是不是在打圈圈。 我和他走回刚刚过来那里,王翊也没记着过去,而是把那个沾了朱砂墨的毛笔取出来,在洞口留了个我不太看得懂的“字”在那,王翊也没多解释,我只能理解为那是他留下的记号,只不过有点古怪。 我们还是走左边那个洞口,过去以后,刚刚王翊施法时候留下的痕迹完全不见了,或者说我们又进了一个新的石室,看起来刚刚那段狭隘通道,果然有问题・・・ ------------ 第二十一章 找到规律 不过虽然如此,但也比不上刚刚那么惊讶,还是有个心理准备了,王翊过来以后,也没记着走,而是抬笔在洞口又画了一个跟刚刚一样的字符,我也没多问,反正问了我也不懂,王翊写完之后,也不接着走了,而是带着我又倒回去。 王翊的意思我一下就明白了,刚刚两次变幻,我们都是跨过整个石室了,中间有一定时间间隔,或者说可能被一些心理暗示影响了我们的判断,而现在直接倒回去,则肯定不会有这种误导,也就可以搞明白问题到底是出在石室里,还是出在隧道里。 我和王翊没走多久,走出来以后,看看隔壁还有个石洞在那,然后王翊就开始检查起他刚刚留下的那个字符来,这一检查,刚刚他留下的怪字还在,可见刚刚并没有变动,我们回到了原地。 我看王翊的脸上也一下露出了笑意,我心里也是一松,不过看起来王翊倒是不打算走了,站在洞口也不进去,笑了笑道:“我们再等等,看看过一段时间后,那一边会不会变,控制变量,看看能不能搞清楚这迷阵变化的原因。” 王翊的解释我点头应了,想着还要等一阵,于是我就地坐了下来,东西也不放下来,靠在石壁边上休息,王翊看到我的举动,也坐了下来,只是没靠着石壁,而是打个盘坐,腰杆挺得笔直,还真是坐有坐相。 王翊一坐下,也没像之前那样闭目养神,而是笑着问我道:“楚兄弟,认识我在上面写的什么吗?” 听他这么问,我又抬头看了看,最后仔细想了想,还是认不出来,只能看得出字的组成,最上面是个“雨”字头,中间是个“渐”字,最下面是个“耳”字,想来应该是很生僻的字,也不知为什么王翊写这个。 我对着王翊摇了摇头,表示不解,王翊也不出奇,笑着解释道:“我写的这个字其实严格来说不算个汉字,而是道家用的一个“讳”所谓讳就是避言的意思,古人因为皇帝尊贵,多对其姓名有避讳,而道家的“讳”字则是对神名的一种避讳,多是异体字,我写的这个在道家叫“紫薇讳”在民间用的很多,算是在讳字中知名度最高的了,我写这个一个是做记号,另一个就是镇邪的作用,也免得那个东西恣意作怪。” 王翊解释了以后,我又看了看那个字,心里倒是记了下来,跟着王翊也学了不少东西,以后说不准还用得着。 我们两人又聊了一阵子,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我们两又从刚刚那条通道走了回去,这一回过去,我们果然还是回到了刚刚的那个石室,上面标有王翊所写的“紫薇讳”看起来这迷阵的原因不是出在隧道里,还是在石室里的问题。 可是很奇怪,王翊到每一个石室都转了一圈,为什么没有发现别的出口呢?还是说发现了,但是被误导了呢?这里我还没想通。 王翊却也不在意这些,确认了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石室之后,带着我又往前走,看一看这个石室和刚才是不是一样,这边一个入口,那边两个出口,当然也有可能在这里面还有几个隐藏出口。 王翊带着我靠着石壁走过去的,一直走到头也没有看到其他的隐藏出口,还是只有两个黑黝黝的洞口开在那,和之前的那几个石室里,一模一样。 王翊想了想,又在左边的洞口上留了个“紫薇讳”的字,然后带着我走了进去,我看王翊的意思好像是想要利用每一次都走左边,而且都留下记号,保证我们不会绕圈圈,最后我们总能走出去。 走到新的石室里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回的石室和刚才的不一样,我们过来的这里边上还有一个隧道,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看起来摆在明面上的,有些石室是三个隧道,有些石室是四个隧道,这是什么缘故呢。 王翊也看到了这边的洞穴,他皱了皱眉道:“这里的石室的洞口,我现在没有找到规律,我猜可能是遵循易数来排列的,三个洞口的则是阳室,四个洞的则是阴室,可能这里面有什么规律,但我现在还不清楚,一会走一阵再说。” 王翊跟我提了一句,又转身写了个“紫薇讳”在我们出来的洞口处,然后我们两还跟刚刚一样靠着石壁走,不过这么走下来,我们现在是出去还是走到这里面的深处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我看刚刚那个吹灭我们蜡烛的东西现在再也没出来捣乱了,搞不好不是被王翊镇住了,而是目的达到了,现在只需要看我们转圈圈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继续走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总之我就跟着王翊一直往前,走了几个石室以后,也走过几次回头路,不过刨去这些不算,从进来开始,我们已经走了*个新的石室了,看起来这地下的工程着实不简单,虽然每个石室都没有太多人工痕迹,但是这样一个地下工程,当年是怎么偷偷实施的呢? 我和王翊走过约*个石室之后,王翊没有急着走了,而是拿出了纸币坐在地上开始画,他也没给我解释,但我估计他可能是找到这里的规律了,如果真的搞清楚规律,那我们出去就有希望了。 王翊在地上写了一阵,最后笑了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迷阵原来是这样让人迷的,古人之思果真了不起,真是极尽机巧。” 我看王翊这么说,赶紧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乐得解释,对我道:“其实要说完全的作用原理,我也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的排布的规律,我已经找到了,果然是按照我之前所想的那样,根据数理来布置的。” “你看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是一个门,但是出口却有两个,第二个石室和第一个石室一样,入口一个出口两个,然后我们便没有继续走了,等我们退了回去之后,却到了一个新的石室,而且是有两个入口,两个出口的石室,那么当我们再回来走原入口的时候,却又到了一个新的石室,而且也是一个入口一个出口的。” “起初我并不理解其中的规律,走了几次之后,我大致搞明白了,还是跟我之前想的一样,一入两出的我称为阳室,两入两出的则是阴石室,而这些石室里,根据之前的几次变幻,可以肯定的是,还有一条隐藏的路,但我们没有发现,这条路可以称之为隐路。” “其实根据我们刚刚走的规律来说,两个出口,一个是通往阳石室,一个是通往阴石室的,且每次一变,也就是说如果跟我们一样沿左边的洞走,那我们基本上是两次阳石室,然后又两次阴石室,而阳石室里面有隐藏的通路,阴石室里也有条通路是会绕圈的,这样才符合阳中带阴,阴中带阳的哲学思想。” 王翊讲了半天,我听了个一知半解,看他讲的东西倒好像也算不得很奇妙,倒像是捅破一层纸一样,捅破之前觉得扑朔迷离,真的捅破了,好像也就那样,但王翊能想得这么通透也确实是很厉害了。 王翊也没再多说,带着我继续走,只不过这一次王翊的速度就快多了,虽然还是没忘了标紫薇讳,但是速度已经快了很多,王翊带着我再也没有走回头路,约莫着再走了五六个新的石室,我和他又走到了一扇石门的前面。 这石门和进口的一样,也都是两扇不大的石门,只是这石门却是合上的,这也让我肯定了这不是入口的那里,而是出口处,我看这紧闭的石门,忽然想到,韩渠如果真是进来以后才消失,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些扰人的迷宫,他被困在了里面,连这个出口处都没有走到呢? 如果真要是那样,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老毕摩等到晚上这里面的东西才出来,因为韩渠被困在这里面也很有可能真的是晚上的时候,才出了事,白天的时候,那个东西可能真的不敢随意作祟。 一想到这,我急忙把时间拿出来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和王翊在这个迷宫里转了一下午了,按照王翊的说法,很快就是阴盛阳衰了,那些东西也就可以出来了,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可能更麻烦。 王翊看了看前面的石门,却也没急着出去,而是转身对笑着我道:“楚兄弟,如果我们现在往回走的话,我有把握把你带出去,但是我们可能要耽误很多时间,我未必能提前布置好对付这东西的法术,不过我们现在也算阴差阳错的进来了,我想的是如果直接进去,可能还能搞清楚这里的始末,但是也有可能把我们陷入更大的危险,所以现在看楚兄弟你怎么想,如果你要回去,我陪你,如果你要继续走,我打头。” 这回我倒是没犹豫,直接对王翊道:“走吧,都到这了,我现在也挺好奇的,至少我想搞清楚那个老头到底让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之前为什么突然就会撞鬼,进去了可能都能找到答案吧。” 王翊听了我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温暖的笑着点了点头。 ------------ 第二十二章 尸堆骨海 那两扇石门看着大,但确实很薄,我们两没有用多大力气就把石门推开了,看起来这整个石室里还真是简陋的可以,不知道是谁跑到这来建了这么多的石室,但是又如此的简陋和质朴。 我和王翊走到新的石室之后,这里面的摆设就不同了,周围的石壁上居然有一幅壁画,壁画极简练,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色彩都剥落了,只剩下结构稳定的碳墨还留在上面,只能大致的看出什么东西。 上面简单几笔勾勒出一幅图样,一个人坐在石台之上,似盘膝所做,手臂轻舒,而下面又跪坐着一个人,可以从高低上看出地位应该稍低,好像正执笔在一块石头上刻写着什么。 一幅本来极简的图画,三两笔的勾勒,却好像极具艺术性,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是看得久了突然觉得眼前的图画如同活了一般,台上的人好像正畅谈山水,下面的人好像正虚心求教,似动似静,却是极妙。 王翊看了一阵忽然叹道:“这图画真是把中国古代的写意艺术发挥的很是极致了,也不知是哪位名家所做,可惜这里也只有这一幅图画,看起来倒像是一幅讲学图,可到底是谁人在讲却不知了。” 我和王翊看了会壁画,才走进这石室,可是走进来以后,这里面好像也就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了,我们走了这么久才进来,蜡烛都烧掉了几根,现在这里面好像又什么都没有,那个被老毕摩说得厉害非常的东西也不知道躲哪去了,我总觉得有些无语。 可是王翊好像不这么看,他的眉头皱得很厉害,看上去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可是看他深思的模样,我又不好去打扰他,只能静静等待,等了一会,他转过身对我道:“这里的怨气极为深重,不知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而且还有种聚而不散的感觉,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怨气?那是什么?王翊也没多解释,而是带着我往前走,同时对我道:“我可能找到那个东西的成因了,只是具体还得去看看,这里是什么原因聚集了千年的怨气。” 石室的尽头还是一个洞窟,我和王翊走过去的时候,王翊也没忘了留下“紫薇讳”的字符,我们两走过去以后,这回倒是没有太多弯弯绕,而是直接走进了一个烛火都照不到尽头的洞穴之中。 一走进来,我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聚而不散,这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总觉得有点心虚,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一样,我一下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地铁通道的时候的感觉。 我正感觉着这不寻常的洞穴的时候,王翊突然对我道:“楚兄弟,你看,这里果然又留下了符文,难怪外面的感受不够强烈。” 我顺着他的声音看去,他正站在洞口指着上面的痕迹对我说道,在我们出来的那个洞口上面刻画着非常繁琐的图像,远比我之前在井壁上看到的复杂,但是又能看出两者之间相似的地方,想来应该出自同一时代。 王翊看到这符文之后越发慎重起来,一只手举着铜钱剑,另一只手掐着一个诀,我看他这样,应该又有危险了,我赶紧像之前一样双手握固,同时念起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我刚念了几声,前面的王翊忽然对我道:“楚兄弟,你先别念雷祖天尊的名号,这里的怨气极为深重,我虽然不知道是因何而来,但雷祖之力相对要凌厉些,你念诵太乙救苦天尊名号吧,救苦天尊以大慈悲普度众生,无论阴阳皆为超拔,更适合这里。” 王翊说的那些我其实不是很懂,但是也没必要弄懂,照他说的做就可以了,我接着念诵太乙救苦天尊的名号,然后还是跟在王翊的身后往前走。 这个洞窟确实很大,烛光蔓延出去却不能照到边界,看起来是一个空旷的地下空间,而我跟着王翊越发往前,那种血腥味就越发浓郁,我心里渐渐有一种恶心感和恐惧感不由自主的生了出来,那种感觉我让说不出来的难受。 正走着的时候,王翊忽然站住了脚,我有些奇怪他的举动,一边往前走一边问他道:“怎么不走了?又发现什么了吗?” 越过他之后往前一看,顿时我就知道了他为什么不走了,看到前面的景象的时候一阵扑面而来的恐惧让我两腿都有点站不稳了,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反胃,我试图忍了几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转身就吐起来,大吐特吐,吐得我都不想停下来,那些秽物有些甚至粘在了我的身上,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最后所有东西都吐完了,我还是觉得不能让心里觉得舒服点,那种恶心感紧锁着我的心,没有东西了就使劲吐酸水,吐得我胃里一阵抽抽的疼。 胃里一阵扭曲的疼痛,让我很难受,但是还是让我稍微转移了下注意力,我勉强直起身子,但我转过身不敢去看前面的样子,但脑海里那只是一眼的景象让我依旧挥之不去,我所看到的是一片片的白骨,可以看得出来那些都不是动物的白骨,那些都是人的白骨,一大片一大片的,烛火所能照到的地方全都铺满了白白的一层,而烛火照不到的地方一片黑暗,但更让我觉得那一片片黑暗中仿佛堆藏了无数的骨骸,那种感觉我只能想到一个词来表示。 “地狱”我想除了地狱不会有这么恐怖的地方了。 “楚兄弟,吐完了好点了吧。”这时候王翊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道。 我摆了摆手,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对他道:“王・・大哥・・我们・・别在这呆着了,我们赶紧出去吧,再也不要来了。” 王翊却没回答我,等了一会我有些奇怪的看向他,大概是看到这一片骨骸的缘故,他的脸上也不复那种从容,脸色即使是在烛光的映照下也有些苍白,静了一会,她有些艰难的道:“楚兄弟,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可不可以再等一阵子再出去?” “为什么?”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楚兄弟,很抱歉,如果觉得难受你可以在洞口先等着,这里的尸骨太多了,而且不知什么原因,怨气也聚而不散,亡灵不得安稳,而且在这里一定孕育出了极厉害的精怪,身为学道之人,看到这景象又怎么能转身离开呢。”王翊摇了摇头,脸上很严肃的对我道。 “王大哥,你的意思是要留在这?然后呢?消灭那个把老毕摩都重伤的东西?”我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不,如果只是消灭那个东西,我们出去以后准备好再来对付他胜算更大,但是消灭他并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眼前的尸山骨海才是根源所在,我要在这超度亡灵,化解这份怨气再离开,否则枉我学道十几载。”王翊没有犹豫,很坚定的回我道。 我看也劝不了他了,早知道我真的不该下来,这已经不是之前那种简单的恐惧了,这是一种发自本能的难过,我真的很难忍受,但是看王翊的样子我也劝不了他了,只能无奈的道:“王大哥,也不急于现在,先让我去洞口休息休息再说吧。” 王翊这回没再拒绝,点了点头,然后扶着我往回走,刚刚的呕吐和惊恐几乎耗干了我的体力,搞得我觉得两腿都有点发软,站都站不稳,还要靠王翊扶着。 一直到洞口,再看不见那一片尸骸的时候,我才好点,靠着洞口的石壁坐着,王翊也没急着过去,而是跟我一样靠在石壁边坐着。 “王大哥,你不是要去超度亡魂吗?怎么不去了?”我有些诧异的问王翊道。 “不急,楚兄弟你先休息休息,我也要平静下心情,等一会我得起个简易的法坛,恭请祖师加持,然后再说超度的事,像这么多的尸体,凝聚不知多久的怨气,我现在也没有把握能超度他们,只能说尽力去试试了。”王翊也有些无奈的对我道。 看王翊的样子,我起初的那种埋怨也消失了,劝他道:“也不用这么急,一会我陪你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出去,然后去找些厉害的和尚道士,一起来做超度,也不是说非要你一个人来做这件事的。” 王翊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我现在有点不明白,留在这石壁上符文的前辈和外面井盖上留下曼陀罗的佛教高僧,又为什么不进来超拔了这些亡灵呢?看起来这里的尸堆应该比那些更早吧,这点让我很不明白。” 看王翊脸上的不解,我有心劝道:“王大哥,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们这一趟走下来,遇到的古怪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我感觉解决一个疑问就更多几个疑问,我现在都已经不知道我想弄清楚啥了,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了。” “也是,楚兄弟你说的对,是我多想了。”王翊无奈的笑笑。 ------------ 第二十三章 超度亡魂 没休息多久,王翊就起身要去做事了,我想了想也站起身对他道:“王大哥,我也去吧,前几天地铁站撞邪以来,我已经颠覆我人生好多次了,现在也算再颠覆一次吧,总要适应下,而且我总觉得我一定有地方能帮到你。” 王翊看了看我,最后还是答应道:“好吧,楚兄弟,我们在一起也安全些,不过如果你有不舒服就不要再看了。” 我和王翊又回到了刚才的那里,看着前面一片片不知边际是尸骸,不知多少年前因为什么事在这里死了这么多的人,这种大屠杀历史上居然也没有记载,不过仔细想想这里相对古时候算边远蛮荒,可能是此地的土著部落造成的杀戮吧,史书里见不到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了。 刚刚第一次见我确实很难受,现在也算有了准备,没有第一次那么大的反应,但还是干呕了几次,看着王翊在一边有序的在做着准备,我勉强打趣道:“王大哥,你还真是厉害,感觉你都没有太多的反应,难道你以前见得比较多?习惯了?” 王翊此时已经穿上了法衣,同时还从包裹里取出各种东西,正在准备着他一会的超度法事,听到我的问题的时候,却是道:“也不是见过很多,但是修行的时候会有针对这方面的,佛教有一种修行叫不净观,其中观人之九相以破除贪欲,看到这些也就不那么反应大了。” “什么是不净观?”我有些好奇的问。 “就是观身不净的意思,说的白话点,我们每个人都有生老病死,无论生前多么俊美帅气,无论有多少钱财权势,终将有一天会化为一具尸体,逐渐腐烂化为一堆白骨,也就是会变成你所看到的这一些,这是我们每个人的归宿,我记得古时候专门有修行人去坐到墓地里实地看尸骨的变化,在密乘也有类似的尸陀林怙主法,其实说白了,便是让人直面死亡的修行。”王翊平静的介绍道。 被王翊这么一说,我再看看眼前的一片尸海,倒也真像他说的一样,想通了,也就没那么可怕了,说到底人总是有这一天的。 王翊这时已经准备好了,身着法衣,一手拿了一个旗幡,也不大,下面是一朵莲花一样的,上面写着“太乙救苦天尊”的字样,王翊又拿了一个引磬递给我道:“一会你就在边上帮我念诵太乙救苦天尊的名号,每念九声就敲一下,也算帮我做点事。” 我接过来,点头应了,只见他走了回去,先是取了一张黄符,然后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念了些什么,然后只见他,脚下一变,黄符的前头忽然起了火,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只见他大声道:“清静法坛,邪秽退避,上祈十方无量天尊,下化无边幽冥之类,四生九有,皈依三宝,同超幽暗。”话音刚落,那符正好落到地上,而周围本来未曾点亮的灯忽然亮了起来,灯的周围用米粒摆成了一个类似星斗的图案。 他的动作做完,我忽然觉得身边好像有一阵很舒服的感觉传过,刚刚的血腥味和恶心感也好了许多,只见王翊一手摇动三清铃,一手结印,诵道:“茫茫丰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三魂并七魄,身随香云幡。定慧青莲花,往生神仙界。” 唱完之后,不知从哪拿了三根香出来,在灯上面点燃,然后很是恭敬的持着香,一边唱着一种有些奇异的调子的咒音:“志心皈命礼,青华长乐界,东极妙严宫,七宝芳骞林,九色莲花座,万真环拱内,百亿瑞光中,玉清灵宝尊,应化玄元始,浩劫垂慈济,大开甘露门。妙道真身,紫金瑞相,随机赴感,誓愿无边,大圣大慈,大悲大愿,十方化号,普度众生,亿亿劫中,度人无量,寻声赴感太乙救苦天尊。” 唱完把香一插,举起之前的旗幡,一阵子晃动,然后脚下也很有规律的踏步,同时还在诵着经咒,他主要是以一种唱韵的方式来诵念,我却不是都能听得懂了,不过他做他的,而我这边也没停下,不停的念着太乙救苦天尊名号,同时手里敲着引磬,也不知道有没有作用,反正就照着王翊的吩咐去做。 没过多久,我就觉得在这洞里好像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声音,有哀嚎,有痛哭,也有的好像在低声的诉说着什么,不一而别,种种音声,好像一个有些吵杂的市场一般,而且在这些声音中,好像莫名的又会给我传来一阵寒意,让我极不舒服。 而王翊的举动并未受到影响,还是在继续着他的法事,不过我觉得这些怪异应该也跟他有关,之前这些尸骸虽然也让我觉得种种不适,但我总觉得他们已经沉寂的如同死海一样,已经没有多少动静了,而现在王翊一弄,就像往水里丢了个石子一样,一下就激荡起浪花来,甚至可以说是这些亡灵在欢喜吧,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忽然间,我感觉一种莫名的寒气穿了出来,在我身体周围肆虐,我连打了几个喷嚏,而那边王翊的做法的那里,点在地上的灯忽然摇曳起来,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王翊本来正唱着经韵。 也停了下来,他往尸骨堆那边看去,然后、中气十足的对那边道:“何方孽障,敢饶法坛,在不退下,护法灵官绕你不得,雷霹之刑,请客既至,到时落入九幽,让尔永世难超,悔之晚矣,还不速速退下,更待何时。”他话音一落,不知从哪拿了一个令牌样的东西,猛地往下一拍。 他这一下马上就起了效果,缠绕在我身边的寒意也逐渐消退,看起来那个东西应该是被镇住了,我刚松下一口气,打算继续跟着王翊超度这些骨头的怨气的时候,忽然有一点液体样的东西滴在我的脸上。 我用手指一擦,借着不算亮的灯光仔细看了看,却把我吓了一跳,这居然是一滴鲜血,我凑在鼻尖稍微闻了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散了出来,我吓得直接跳了起来,赶忙喊王翊道:“王大哥,有点不对,上面好像在滴血。” 王翊还在那唱着经韵,听了我的话浑身一颤,但也没停下,也没对我说什么,不过我看他脸上也有些焦急的神色,而且很明显他诵经的速度也快了起来,看起来他好像也想要快点解决这场法事。 我看他不动作,也没别的办法,而且我也只能说知道这一定不是好事,但是到底是什么缘故我并不清楚,无奈之下还是只能继续敲着引磬念诵天尊圣号,希望能帮着王翊快点完成法事,他才能腾出手来解决其他的事。 实际上无论是我还是王翊,都太小看这一点血了,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很快又落了不少血滴下来,而且随着滴血,刚刚的那种种怪音,现在变得越发尖厉,更像是很多尖叫汇聚在一起,觉的我心烦意乱,手上的动作也不觉有些乱了。 很快之前被王翊驱散的阵阵血腥味又涌了上来,不知是不是这些滴落的血滴带来的,只能说这个时候我的衣服和头发上已经沾染了不少了,而血腥味的浓郁刺激的我有些作呕,我甚至不太敢用鼻子呼吸,只能用嘴小口的呼吸。 我看王翊那边好像也不比我这边好,看他的法衣上都沾染了血迹,不过他也没有做什么,还是在唱诵着经韵,他身前点着的油灯,灯火也愈发飘摇,随时都好像要熄灭一样,甚至有几次我觉得马上就要灭了,晃了两下那灯火又挺过来了。 上面的血滴越落越多,四周萦绕不散的嚎叫越发的尖利,我甚至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一片骨海之中,好像忽然活了过来,好像隐隐约约有种力量忽然活跃了起来,那种感觉我看不到,也捉摸不定,更像是我的一种幻觉,但我又能肯定它的真实。 那一大片骸骨好像形成了一股浪潮一样,朝我们这边拍了过来,头顶上的血滴越发的多了起来,我周身的寒意也越来越盛,我有些焦急的看向王翊那边,可王翊依旧没有太多的反应,还在那唱诵着经韵,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感觉都只是我的幻象,王翊感觉不到这一切。 不过很快我就肯定了这并非我的幻觉,随着血滴越来越多,到最后甚至化为了一阵血雨,我甚至看到那血雨落的到处都是。 而这越来越多的血雨也有不少落入了那几盏灯里,随着这些血水的落入,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灯火终于坚持不住了,从开头第一盏顿时泯灭了,后面的灯火更加的不稳,看起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而最后王翊唱诵经韵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脸上的神色忽然有些悲伤,就像之前在我家时候一样的悲痛,只见他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想和你争斗,你若是安心归于轮回多好,可你却非要逼我动手,也罢,缘法不具,你既然要斗,我便陪你吧。” 说完,王翊放下了其他的法器,而是抓起了之前的铜钱剑,左手在剑前一划,诵道:“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乱斩人,人人害吾无行恶,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一停,猛地往上一指,说来也怪,被他铜钱剑所指的那一块,血雨忽然分开了,独独不从他那落,看得我也是大开眼界。 ------------ 第二十四章 地狱道上 我有些看傻了,这时王翊对我招了招手,我赶紧就跑了过去,王翊看了我一眼,对我点了点头道:“小心点,别忘了念诵天尊名号,然后不要离开我身边。”说完,左手手指飞速变动,好像在掐动什么玄妙的指决,最后猛地诵咒道:“天地玄章,五老洞央,太上宣敕,踏遍十方,魔王束手,鬼妖形亡,唯我正道,无量放光。” 咒音一落,往前猛地一踏,同时铜钱剑持在身前,指尖一弹,那铜钱剑猛地一震,随着他这一下,他面前本来仅剩三盏灯还微弱的亮着,随着他这一下,他前面的灯火猛的一颤,居然逐渐的亮了起来,而且趋近平稳。 那些落下的血雨虽然没有停,但是却在我和王翊身边隔了开,那些血雨莎莎落下,不断流进骨堆之中,但是唯独避开了我和王翊,虽然这个空间并不大,但还是好了很多,不过我感觉这时候的王翊好像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 刚刚那一下好像耗费了他不少力气一样,他此时的脸色也更白了,看他这样我心里也有点不安,这几天以来王翊在我眼中的形象都越来越高大,但现在我却有些忧心,我怕他受不住了,如果他落败了,我就真的完了。 过了一会,从那骨海之中,逐渐有一团黑雾飘了出来,看到那东西,王翊脸上的神色越发慎重,望了一会,他转身问我道:“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急忙把手机拿出来,瞟了一眼,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和王翊在这底下已经待了大半天了,但这还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我记得王翊说过,这时候属于亥时,正是阴气最盛,而阳气还未生起的时候,也可以说是阴气最壮的时候,那眼前的东西岂不是更厉害? 我没敢多想,急忙跟王翊说了,王翊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过了一会他对我道:“楚兄弟,一会看到机会,你就尽量逃出去,不要等我,也不要管行李了,记得沿着一个方向的洞口往前走,很快就能跑出去,然后一路下山,到村里等我。” 王翊这么一说,我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连忙问道:“王大哥,那你呢?你不打算出去了吗?” 王翊摇了摇头苦笑着对我道:“不,我要出去,我还有家人呢,只是我也不能放着这东西不管,而且我没有把握能保护好你,所以让你先走。” 王翊说完,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和我多聊,那个东西已经靠近了,那团黑气在灯前凝聚不散,但也不再往前靠近,王翊对我说了声:“快出去。”就不在理我,而是一手持铜钱剑,一手取了一张黄符。 他脚下连动,同时指决一掐,诵咒道:“都天雷神,三界之尊。威动上帝,诛斩凶群。天上地下,地府幽冥。降伏妖怪,诛摄地神。三界奉命,敢有不遵。五雷猛吏,霹雳风奔。魔王束首,鬼妖刑身。护持分野,救度人民。天真奉命,地只举申。急急如律令。” 同时他手里的黄符猛地像有了生命一样,往前猛地一射就冲向了那团黑雾,同时王翊以铜钱剑一点,和刚才一样连踏几步,紧跟着黄符前行,同时指尖对着铜钱剑一弹,朝着那黑雾而去。 王翊手中的黄符猛地冲向那团黑雾之后,那黑雾也是一颤,不过却生生把王翊的黄符挡住了,王翊的黄符硬生生的停在了黑雾之前,再也不能寸进,但是那黑雾也好像再奈何不了那道黄符,而王翊紧接其后的一下,那铜钱剑抵在黄符之上,那天平瞬间就倾斜了,来势汹汹的黑雾也被连连推着往后。 周围的血雨越发剧烈,那本来还若隐若现的尖嚎越发真实,甚至就像在我耳边惨叫一样,那一瞬间,这里更像是地狱一样,我心里也是无比的恐惧,祈祷更是无比的虔诚,我之前经历了几次被困,本以为已经是我人生能见到的最为奇妙诡异的情景了,但现在我才知道,相比起这里的景象,至少之前我还会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能感觉到自己还在人间存在着,而现在,我却觉得我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人世。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我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双手死死掐着,嘴里不停的诵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也希望能够帮到点王翊吧。 王翊在前面和黑雾僵持,王翊忽然对我吼道:“我包里有个可乐瓶,里面装了一瓶黑狗血,你拿出来对着这东西泼过去。” 王翊的吼声我一听到,就赶紧行动了,在他包里翻了一阵,终于看到个百事可乐的瓶子,里面装了小半瓶瓶红得发黑的液体,这玩意也算是多少影视小说里驱邪必备的,我一开始还想着要不要去弄点来呢,看起来王翊果然有准备。 我赶紧跑到前面去和王翊并排而立,这时就能感觉到那团黑气中,好像有一种很大的压迫力传过来,我站在这会觉得非常的不舒服,想吐又吐不出来,又觉得有点头晕目眩,很难过的感觉,不过这时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我直接拧开盖子,就朝着那团黑雾里猛地一泼。 而这时王翊突然把铜钱剑一收,转身退开,那黑狗血毫无阻碍直接就泼入了那团黑雾之中,一阵极其尖锐的嘶吼传来,我甚至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而那黑气直直的往后退去,只是那尖叫叫的我一时失神,心里一阵阵恐惧不断的翻滚。 这时我的衣服后领上猛地传来一阵大力把我往后一拖,我知道那是王翊,跟着那力道连退几步,但也几乎被拖倒,好在王翊扶住了我,我转过去看着他的脸,心脏剧烈的跳动,一时无法平静。 王翊的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意对我道:“楚兄弟,你再不出去就真没机会了,我未必能一直拖住他。” 我也不理他,直接问道:“王大哥,你这玩意还有没有?再拿点出来,那东西好像很怕这黑狗血啊,王大哥你不知道,我这辈子第一次把鬼打跑了,我现在都有点兴奋了。” 王翊听了我的话也是一阵轻笑,随后无奈的摇摇头对我道:“没有了,而且有也没用,黑狗血有阳煞之气,而且很是污秽,能逼退这些东西,但真要说消灭他们,做不到的,这里的环境怨气太深,对我的道法压制很重,我现在真的不能保证一定对付得了这玩意了。” 其实一开始我就不是很看好王翊,这东西弄出来的声势太大了,血雨都出来了,虽然我不能肯定这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但是至少给人的心理压力就已经很大了,而且之前那位老毕摩也好像很是惧怕这东西,甚至称为灭族之祸,这东西的厉害,我也有所预料了。 ”楚兄弟,你看那里面。“我顺着王翊所说的看去,上面落下的血雨落到地上,逐渐往前流动,然后渗入那骨堆之中,看起来那些骨骸好像漂浮在一片红色的血海里一样,这种景象真是像极了地狱的景象,看得我不寒而栗。 不过王翊显然不是让我看这个,他指的更远一点,在骨堆延伸出去的黑暗中不知何时,亮起了几盏幽蓝幽蓝的鬼火,在那上下晃动,看起来极其可怖,但是借着这些鬼火,隐约好像能看到那有一个石台,只是不知上面有什么。 “楚兄弟,那里有一个石台,我虽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但是从刚刚开始我就感觉到那里有一定清灵之气一直聚而不散,虽然若隐若现,但是在这么庞大的怨气之中能够安然存在,不为其他所动,想来应该是有一件很厉害的宝物在那,我之前一直奇怪这里既无风水上的煞地,也没有什么邪术,为何这些怨气汇聚而不散,现在看来却是被那宝物压制在了这里,虽然不会让这些怨气散发出去害人,但也遏制了这些怨气的消散,那应该是一件很厉害的东西,我甚至觉得冯老让我们来这就是为了那件东西。”王翊指着那几团鬼火的中心道。 王翊说的有点玄玄的,但是我也不懂这些,只是问道:“王大哥,你说这些是想要去取了那件宝物吗?” 王翊摇摇头道:“不是,如果我没说错,这里的怨气被那宝物压了千年,一旦那个宝物离位,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我们现在对付这个东西却也可以借用那件宝物,这样吧,楚兄弟,如果你不愿意出去的话,一会我拖住那个东西,走过去把那东西取来,怎么样?” 王翊说完,我大吃一惊,骇然的望了望那个台子那边,那是一片片尸骨和鲜血组成的“海洋”中央,那里在我的眼中就跟地狱一样,让我过去取?我有些吃惊的对王翊道:“王大哥・・哥・・你・你・是让我踏着这些尸骨・・走过去吗?” 王翊此时也笑不出来,有些疲惫的道:“楚兄弟,我要拖住这东西,只有你能去,如果你做不到,就早点出去吧,不然可能今晚我们两人都会栽在这,我不逼你,但你要快点做选择。” 王翊说完,也不在讲其他的,拍拍我的肩膀,站起身,好像又在准备着对付那随时会再冲出来的邪物。 ------------ 第二十五章 观身不净 我努力朝那骨堆中看去,那满地都是的白骨一层一层的堆在一起,鲜红的血水流在那里面,若只是这样还罢了,我还能隐约感受到那里面有人在哀嚎在颤栗,那个被鬼火笼罩的高台大约距这里有几十米,我真的走得过去吗?不可能的,我现在能看着不吐已经很是厉害了。 “王大哥?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要不我们现在就一起走?”我努力的想要劝王翊改变主意,至少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翊没有转头看我,而是很平静的对我道:“那东西随时会出来,我们走不掉的,其实楚兄弟,你先离开,然后我这边拖住他一阵子,然后我抓紧机会去那个高台上,找到那宝物或许我们两什么事都不会有,现在你先走,还来得及。” 听了他的话,我也有点沉默了,或许王翊说的确实是个好办法,其实我在这有时候还是王翊的拖累,我正沉默着,王翊又对我道:“楚兄弟,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先走?是害怕吗?” “王大哥,我不是怕,我只是有种预感,我感觉我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而且我总觉得,那个老头让我来一定有让我来的目的,一定有只能我才能做到的事,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我努力着说了几句话,这些话就像从我心里流出来的一样,甚至让我自己都有点惊讶。 王翊听了,略微一顿,最后对我道:“冯老让你来,或许为的就是高台上的宝物,你只有去那试试,我可以为你挡住这家伙・・・”王翊的话还未说完,那团黑色的雾气又从骨堆中逐渐飘了出来,看到那东西,王翊抬起铜钱剑。 “楚兄弟,如果你真的选择了离开,我不怪你,我也理解,如果你选择了去宝物那里,也别多想,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什么吗?观身不净,四大皆空。”王翊在前头低声对我说了几句话,话语里还有着他特有的磁性和柔和,让人听了就很舒服,说完他已经朝前面走过去了,那黑雾的前进被他阻了下来。 我却没有过多的心思去看他和那黑雾缠斗,我的时间不多,我必须选一条路,可越是时间紧张,我越是难选择,想想王翊最后对我说的话“观身不净,四大皆空”王翊是要让我也试试那不净观吗? 王翊说的意思我能理解,但是我却做不到,就像我们每个人都深知人是会死的,但少有人能坦然接受死亡的,眼前这些骨骸也是如此,哪怕我真的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子,但我也会恐惧啊。 再看看那边王翊正奋力搏斗,几次都险些落入下风,身上的法衣已经完全不成样子,淋了鲜红的血迹,从他身上一点点滚落,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整洁和儒雅,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了,看他这样子,我真的走不了了。 有些无奈的看了看那边的石台,终于还是决定了下来,努努力去试试吧,实在不行再跑路吧,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想到这,我努力朝骨堆走去,在我看不到的洞顶血雨越下越厉害,我走出那个圈子之后,那血雨淋得我衣服也都湿透了,沾染的浑身都黏糊糊的,那股血腥味起初还很冲,现在反倒习惯了。 王翊和那黑雾不断纠缠,两边也不分胜负,不知道还会斗多久,他们双方好像也没有注意到我,我看了看前面的那好似无边无际的尸骨,默念道:“各位先人,小的今天得罪了,等事完了,一定帮各位超度亡灵,愿各位早生善地。” 小声嘀咕了两句以后,紧闭着眼睛,双手握固,诵念着太乙救苦天尊的名号,希望天尊慈悲,保佑我能过去,也保佑这些不散的怨气和亡灵,都能超升。 我紧闭的双眼同时不断安慰自己,心理暗示自己只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这路只是有点泥泞,没啥的,没啥的。 想着想着已经抬脚走了第一步,那一下我就往下陷了下去,一脚深深的踩了进去,那些粘稠的血水从我的脚脖子处灌了进去,我好像还踩断了一些骨头,那一刻我只觉得要吐了,受不了了,我的心理安慰作用实在是不够。 努力的把另一条腿也走了进去,我又向下陷了几分,我已经走进这人骨海了,我刚一进来,我的眼前忽然就幻出种种幻象,那一瞬间我的闭眼再也不好使的,我只觉得周围到处都是尸体在爬动,而那些可怖的尸体还在握着我的脚,不停的把我往下拉,我的耳边是不息的怨恨,各种撕扯尖叫弄的我精神几乎崩溃。 无奈我只能睁眼,努力有往前跑了几步,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深,我如果速度快了,重心不能保持好还要往下陷,我真的怀疑继续往下我会落到地狱里面去,这些骨头一定不是人间的留存吧,一定都是地狱堆出来的才对。 往前走了几步,我才感觉到已经无法回头了,真正的身陷囹圄之中,我无比虔诚的诵念着太乙救苦天尊的名号,我敢说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虔诚的拥有信仰,祈求庇佑,但我这时候除了求神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往前越走,那种种幻象也就越清晰,我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无尽的尸身,不仅是一对对白骨,还是一堆堆有血有肉的人,有的已经被拦腰斩断,有的几乎化为焦炭,但他们都还在动,都还在朝我走过来,他们好像在对我哀求,又好像要拉扯我跟他们一块去,我的脑海里全是这样的景象,挥之不去。 我连连干呕,已经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了,两条腿只感觉粘乎乎湿漉漉的一大片,我甚至有点站不稳了,几次就要摔倒在这一堆堆白骨之中,我一次次的提醒自己,倒下去就真的会变成他们中的一员,然后在这里腐烂,生蛆,逐渐化为白骨。 也正是我这么想着,忽然觉得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了起来,四周倒下的那一具具尸体,忽然好像都有了跟我一样的样貌,他们哀嚎渴求的声音也好像变得跟我的一样,我好像看到了无数个自己一样。 恍惚间好像又听到王翊在我的耳边说那句话“观身不净,四大皆空。”我努力的想了想,看着眼前的这一堆堆尸骨,忽然觉得那些幻象有点消减了,心里的恐惧也消退了一些,王翊说的也对,有一天我也是变成这样的存在,我现在踩着的,看到的不过是将来的自己罢了。 虽然那种种恶心感与恐惧感不可能完全消除,但是这样想着却比一开始的想象好了许多,我还是没忘了念诵天尊圣号,然后稍微稳当了点往前走。 我没有回头去看王翊怎么样了,无论他现在如何我都帮不了他,我只能努力走到那个石台子上,拿到那的东西,我两可能才有出路,才不会葬身于此。 走了一半左右的路程的时候,我已经有点后悔了,我后悔应该跑掉的,最好一开始就不要跟着王翊下来,我逞什么能呢?如果我不下来,也不会遇到这些吧,至于王翊,可能他会消失在这个世上,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即使他跟我回去了,他帮我解决完问题,我们两还是会分道扬镳啊,或许哪一天我想起这段不可思议的经历的时候,我会想着他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过着自己的生活,我如果早点走了,不也是这样吗? 感叹,无奈,却也毫无办法,我还是只能往前走,不过过了最初那段极艰难的时候,现在虽然不能说习惯了,但各种感觉还是好了很多,我总归没有那么剧烈的反应了,大概这也是人体自我的调节能力吧。 我极其艰难的走完了我人生可能是最痛苦最恐惧的一段路,当我踏上那高台的石阶的时候,那上面飘忽的鬼火让我看了都会觉得有点亲近了,刚刚走的这段路简直不是人走的路,这简直就是地狱之旅,我估计我回去以后也会去找个寺庙道观皈依信教了。 等我走上阶梯之后,我才有时间回头去看王翊那边,王翊那边的灯光还亮着,从我这看去他那边相对也更亮一些,我看他还在和那黑雾缠斗,但这时候他隐隐有些占了上风,我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我在这骨堆里几十米的路我几乎走了一个小时,子时到了,按王翊的说法,一阳初生,灵气生长,也难怪他逐渐占上风了,看他能支撑这么久也真是了不得了,我现在还真是更崇拜他了。 我记得他之前说我如果出去了的话他要做什么,他说他会自己过来找宝贝,毕竟没有了我的拖累他也不用硬抗了,只是我当时想着,这宝物或许跟我有什么关系,所以那老头非要我来,我不放心留下王翊一个人,现在我既然过来了,那他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我连忙跳起来吼道:“王大哥,我到了,我到这边了,你快点过来啊,我到宝贝这了。” 看他也没有看我,但是身体好像也逐渐往骨堆这边靠了过来,看他没大碍,我也管不了他了,赶紧上去看看那神秘的宝贝到底是什么,能不能缓解我们此时的情况。 我加速向高台上跑去・・・・ ------------ 第二十六章 真正的危险 我满怀期待的冲上高台,心灵也有点小兴奋,不知道这上面是什么牛逼的宝物,想想各种小说里的情节,这里再怎么也得是件上古神器,说不准我还是某位大牛转世,只有我能使用的神器,我一拿到就威力大增,那些什么小鬼怪,一下砍一堆。 可当我真看到台子上的东西的时候,我有点傻眼,台子上居然只有一块大石头,一块课桌那么大的石头,一点都不规则,完全看不出人工的痕迹,也没有什么孔插着什么宝剑神兵之类的,就那么一块破石头放在这,完全没有出奇的地方,外面的山林里到处都是。 这东西有个毛用?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女娲石?可这也太他娘的大了吧,怎么用啊?这玩意根本就不是能随便拿着走的好吧,刚刚我走过来的时候本来就已经很劳累了,几乎就是这里的希望撑着我过来的,我现在真的没力气再站着了,直接靠着那破石头坐了下来。 看来真是天要亡我,这下真的废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答应那个破老头,我宁可天天晚上鬼打墙,大不了睡大街,我也不愿意来这鬼地方。 我在石头上靠了一会,浑身都有些脱力,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有一个身影窜了上来,我勉力去看,王翊喘着粗气的站在我面前,他也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对我道:“楚兄弟,你还是过来了,宝贝呢?给我看看。” 我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道:“我们都被骗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这一块大石头,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了。” 王翊听了我的话也是一愣,打量了下石头,却对我摇头道:“不可能,这里一定有什么古怪,这里的清灵之气极其鼎盛,甚至连很多名山大川,洞天福地也不一定比得过,而且楚兄弟你没发现吗?到了这里,那些血雨也消失了,连我们身上的血迹也都不见了,而且我一到这里,那个东西就藏起来了,一点都不敢靠近,周围的鬼火也只敢飘在周围,寸步不得进,这些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王翊一说,我一下来了精神,看看我的身上,虽然我的衣服还是几乎湿透,但是刚才的血腥与粘稠果真都不见了,这大石头的周围也没有什么血迹在,很是干净,这里好像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再看了看这石头,有些吃惊的道:“不会吧?难道这真的是传说中的女娲石?难道古人的力气都这么大?” 听了我的话,王翊在边上好像有些哭笑不得,很是无奈的笑道:“楚兄弟,你真的不要看那么多小说了,都想的是些什么啊,这里未必就是石头是宝贝,可能石头下面有什么,或者石头里面有什么,等我先看看,实在找不到东西也不要紧,我们在这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出去,那东西受天时影响很大,刚刚时辰一过他的力量就大衰,我想那天老毕摩之所以后来又镇住了这东西,一个是因为那井边的先辈咒法,还有个原因就是天时的变化,总之我们两应该暂时逃过一劫了。” 王翊说完,我心里也渐渐轻松了下来,尤其是经过了刚刚的灾难,我和王翊现在关系无形中也近了很多,我打趣道:“王大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一定先走了,你知道吗,我刚刚在那骨头堆里面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扭屁股就走,搞的我差点就死在那。” 王翊听了,却没说什么,轻轻按了按我的肩膀,过了会才低声道:“楚兄弟,谢谢你。”说完点了点头,然后便仔细的看起石头来,也不再说别的了。 王翊在那看石头,我则躺到边上睡了过去,本来白天就是极其劳累的赶路,刚刚一路走来又几乎是把我的精神和体力都压榨到了极限,现在稍微一放松,我自然就越发困顿了。 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人拍了拍,我努力的睁开惺忪的睡眼,脑子也很有点迷糊,隐约听到有个声音对我道:“快起来,有东西过来了,有点不对。” 一听清是王翊的声音,我一下就吓醒了,他说什么?有东西过来了?我急忙坐起身不解的问他,王翊指了指高台下面很是严肃的对我道:“有一股很强烈的煞气冲了出来,有一个更厉害的家伙出来了。” 王翊的脸上很是郑重,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倒是把我吓得有点吞吞吐吐的的道:“你不是说这是・・是・宝物吗,在这边上,应该没什么事吧?” 王翊没有直接的回答我,只是道:“现在还不清楚。” 王翊越是这样,我心里也越是担心,看看那块大石头还完整的呆在那,王翊应该也没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确实在这块石头周边我会有种很安稳的感觉,包括我前几晚的噩梦都不见了,难得的好梦,本来我还担心见了那么血腥的事,梦里还真不容易。 王翊这时候点起了一根蜡烛,蜡烛的火也很安稳,直直的往上,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我看王翊的脸上也有些疑惑,心里也稍微安定了点,可能是王翊感觉有误吧,最好能熬到明早上,然后早点出去,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周围的血雨也早已不见了,整个石室里静悄悄的,一点响动也没有,四周的尸骨也静静的沉淀在那,好像几千年来从未动过。 看了会周围,我估计应该也没啥事了,正打算继续睡的时候,忽然间王翊手上的蜡烛的烛火,剧烈的摇动了起来,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风,王翊见了脸色也是一变,他抬手把铜钱剑往烛火上一护,低声念了几句咒语,那烛火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不过王翊并没有松一口气,而是死死盯着那骨堆里面,他这举动搞得我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会他对我道:“这里有很浓的煞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愿这东西不能动,否则我们就真的麻烦了。” 说完又看了看那石头,接着道:“如果是那样,这里的宝物也很难帮到我们什么。” 我有些奇怪,怜悯问道:“王大哥,你不是说这宝物灵气深厚吗?而且我们来这以后,之前那团黑雾也不敢追来了啊,怎么会没有作用呢?” 王翊有些无奈的摇头道:“楚兄弟,是你还不懂这里面的区别,这里确实清灵之气极盛,但就像是一个洞天福地一样,对这些邪气有压制作用,但是却不能清除,至于那些鬼物,对这种地方很避讳就像人走到阴气极盛的地方时候会不舒服一样,但是如果是有实体的东西,且煞气如此深厚的存在,就起不到保护的作用了。” “额,王大哥?莫非你已经知道了你说的这个煞气的源头是什么?”我看王翊的分析,好像已经很清楚这里面的东西了。 王翊摇了摇头道:“还不肯定,但是有很大可能,这里的东西说的通俗点就是一般人说的僵尸,有实体且煞气深重,现在只能祈求这东西还未成形吧,如果真的是在这沉寂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那我们可就真的遇到大麻烦了,甚至那外面的山村,真的会有灭族之祸。” 看着地上的那一堆尸骨,我心里也是一顿,以前看林正英的僵尸电影,那里面的僵尸都牛逼的很,远比一般鬼怪厉害,穿着清朝官服一蹦一蹦的,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当时是当笑料看,现在真要面对这东西,尤其是一想到挠一下还会中尸毒变僵尸之类的,我心里就很害怕。 一想到这,我就下意识的去看王翊,只见王翊脸色严肃,手持铜钱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仔细的打量着那骨堆之中,好像在努力找寻那煞气的来源。 这时候我也不可能再睡得着,于是我也跟他一样到处看着,看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死寂到让我更加的恐惧,我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好像和之前在地铁站里一样,那种恐惧感,真不是人受的。 我这边还什么都没发现,王翊忽然道:“来了。”我顺他的目光看去,在骨堆之中隐隐约约有个人形的生物立在那,眼睛里好像也冒着点光,一动不动的站在尸骨堆里盯着我,一对上他那眼神我就有点发自内心的寒意。 不过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好像有点不对,底下那个人好像穿的不是我想象中的清朝官服,好像也不是什么古时候的衣服,那个人居然穿了一件很现代的衣服,非常普通的灰色衬衫,这真的是僵尸吗?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王翊,王翊看着那东西起初还是很平静,再看了一阵之后忽然脸色大变,随即就是面如死灰,那种绝望的神色我几乎不曾从他脸上看到过,我也不敢相信他也会有这种绝望的脸色。 只见他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道:“这,这居然是不化骨,这怎么可能?” ------------ 第二十七章 不化骨 我看王翊这样,心也是几乎沉到了谷底,他这么淡定的人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心里一下就明白了,这绝对是凶多吉少的事,不过我还是去拉了拉王翊的袖子,问他道:“王大哥,你说的不化骨,是什么啊?” 王翊先是没理我,过了一会才叹气道:“也对,这里这么深重的怨气,再被这宝物压着散不出去,孕育出这样的怪物也是常理。” 像是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会,才对我解释道:“不化骨是僵尸的一种,和我们一般常理理解的那种僵尸不同,这不化骨只有人身上的某一个部分,这个部分是那个人临死前最挂碍的部位,死后在特殊的地形下那一块独独不腐,接而孕育出来的东西,这东西本身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一旦找到了活人的身体或刚死不久的尸体,就会附着上去,然后就会操纵那个人或尸体的所有神智,然后就开始杀戮一切所见的活物,发泄自己的怨气。” 王翊一说,说的我心里也是怕怕的,我正要继续问下去,王翊却自顾自的说道:“那个老毕摩占卜得出的结论其实根本不是刚才的鬼物,刚才的鬼物虽然厉害,但也还到不了那地步,他指的其实就是这不化骨,而且我总算明白了那外面的通道为什么会有个迷阵,所为的其实就是阻止活人进来,而那些咒法都只是为了阻挡这不化骨自身所带的诱惑力,只要没有活人进来,便是再过几千年,那不化骨也没法作恶,但是那韩渠他们闯了进来,所以这不化骨才找到了宿主。” 王翊越说,声音越低沉,而那下面的那个人形生物也不再停着,而是逐渐朝我们走了过来,他走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觉得有些心理上的压迫力了,只是还是不如刚才的那团黑雾造出来的势大,我看了看王翊,想知道他要怎么办。 王翊此时握着铜钱剑的手都有些许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对我道:“楚兄弟,一会我拦住他,你迅速离开,然后去告诉村里的老毕摩,东西已经成形了,让他赶快带着村民走,另外回去后最好去一次青城山,去上清宫找一位姓李道长,跟他说是王山煦让你去找他,跟他说这里的情况,然后请他帮我把消息告诉我的家人・・・” 王翊说到最后,却有些说不下去了,顿了下,才对我道:“拜托了”说完,直起身子,拿起铜钱剑,同时另一只手抓起了一道黄符,看他的样子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就像一个要上战场的战士一样。 我想要安慰他两句,却不知道说什么,那个不化骨逐渐朝这边靠了过来,王翊又低声对我道:“楚兄弟,这回你一定要努力,我未必能拖多久,你一定要快点通过这片骨骸,另外也不要任性,你留在这只是多留下一个,你出去了,至少可以救那一村人,而且只有你去找来高人,才能真正的解决这里的问题,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受害。” 王翊的话语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的王翊更多时候更谦和,顺着我的意思劝我,只有这一次,王翊的话很坚定,直陈利害,而且看样子他真的是打算赴死了,我脑子也一下有些僵,不知该如何劝他,或者说我劝了也没用,我帮不了他,留在这就真的只是多死一个,出去了还能救更多的人,而且说实话,我不想死啊。 王翊再不理我,他把右手手指一划,指尖流出血来,他的血一出来,那边的不化骨猛地活跃了许多,甚至有些躁动朝这边过来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几乎就要站上高台了,王翊把血弄出来以后,默默诵了几句咒语,往那铜钱剑上猛地一画。 一瞬间,我感觉王翊的身边感觉有些不同了,在我的眼里王翊突然变得很高大,同时我一下就感觉浑身有微微的发热,心里有种热血澎湃的感觉,而他这举动之后,那不化骨也好像怔了一下,有些犹豫不决。 “这里的宝物对那东西的煞气还是有一定压制作用,楚兄弟,我吸引他过来,我缠住他的同时,你就快走,拜托了。”王翊的话语里很是平静,但说到最后的时候,又有点低声的哀求在里面。 认识王翊其实才几天,但他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好,就像一个好大哥一样一直照顾我,而且他有本事,遇事也都很冷静,王翊最后的那句话却几乎让我眼眶有些湿润,但我也没办法,我什么都做不了,那个找我来的老头让我来到底是干嘛的?就是为了让我来旅游观光的吗?还是说其实那个老头根本就找错了人? 我还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不化骨已经走上了高台,看他的模样也很是谨慎的看了看我们这边,有些畏惧的看了看我身边的大石头,随后再看向王翊的时候,眼睛有些发红,血丝几乎布满了眼球,嘴唇却几乎是惨白,光看到这张脸我就能肯定,这肯定不是一个人了,至少不是一个活人。 再仔细看看,那个男人的手臂上有一块没有肉了,只有一块腕骨连接着手掌和手臂,本来这是极度不科学的一幕,而那块手骨上还微微的亮着蓝光,和刚才的鬼火有些许类似,想来就是这块裸露的腕骨,才是那不化骨的正身,这外面的人却是那贪财的韩渠他们。 我正仔细看着这诡异的生物,王翊则用一只手把我拦到身后,同时递给我一根大红的蜡烛,他自己则跨前一步,阻在那不化骨的前面,我心里越发的惶恐,我不想留王翊一人在这用生命拖住这怪物,但我自己也怕死,该怎么办? 那不化骨此时已经动了起来,一阵怪异的吼叫,随后便是往王翊冲了过来,那动作相当的敏捷,和电视里那些一蹦一蹦甚至有点搞笑的僵尸比起来,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这简直颠覆我的认知。 王翊此时也十分沉着,他很敏捷的一闪,同时铜钱剑往前一弹,这一下直接弹在那个不化骨的腹部,那东西也是被一阻,同时王翊脚下一变,黄符已经出手,直接贴在被铜钱剑打了一下的那个地方。 那不化骨也没像电影里那样直接就被钉住了,但也是动作一滞,连退了几步,王翊狠狠的朝着那家伙踹了一脚,作用却并不大,那东西几乎是纹丝不动,王翊咬了咬牙退了回来,或许是看见我还站那一动不动,大声的对我吼道:“走,快走。” 我先是一恍惚,最后咬了咬牙还是朝台子下冲去,那不化骨看到我从他身旁闪过,直接就要朝我追过来,王翊却没放过他,而是吼道:“孽障,今天贫道就要斩妖除魔,你哪里逃。”说完铜钱剑一展,那不化骨被他这一下打的直接退了回去,也不再管我,专心的和王翊对在了一起。 我鼻子有些酸,可我确实没有办法去帮王翊,只能重新念诵起“太乙救苦天尊”的名号,王翊说这位天尊和佛教的观世音菩萨一样,都有闻声救苦的大愿,千处祈求千处应,我此时所能做的,也只有祈祷天尊慈悲,保佑王翊,或许王翊真的能斩杀这不化骨也说不定呢。 我几乎不曾停留,在骨骸中快速走着,这一次或许是担心王翊的缘故,我居然没有受太多的影响,很快的就过来了,而且那钻入骨堆中的黑雾也没有出来为难我,不知是不是那玩意只活动那么一会。 不过我一走出那高台的范围没多久,我就感觉到王翊说的那股煞气的意思了,那是一种极其凌厉的力量,我只觉得我浑身都在发抖,那种莫名的感觉让我浑身都不舒服,和之前的阴寒不同,这股力量会让我发自心底的恐惧。 看起来那块石头那真的有宝物,而且非常不得了,那个不化骨那么近,我都几乎没感觉到什么,想来应该是被那宝物硬生生的压下去了,那黑气不来找我麻烦说不准也是因为畏惧这股煞气吧。 虽然我很不舒服,但我也不能辜负了王翊的嘱托,而且我的小命现在也很危险,几乎是王翊用生命来帮我开一条路,我只能努力的逃命,才算对得起他吧。 我咬咬牙,还是冲了出去,走到了骨骸的边界,我往前走了几步,几乎走入黑暗之中,我再转身看看那边,王翊的状况很不好,几乎是不停的闪避,那不化骨动作很迅速,的追着王翊,也不知王翊有没有受伤,看得出来王翊真的很努力再为我争取时间。 我不敢再耽搁,小心的点燃了蜡烛,然后就往外面走去,同时念着太乙救苦天尊的名号,希望这蜡烛也不要熄了,好在那煞气的影响到这边已经弱了很多,而那黑雾也再没出来捣乱,我比较顺利的跑到了之前的洞口,王翊那边我已经看不清楚了,隐约间好像能听到某种野兽的嘶吼,吼得我心里也是一颤。 我只能默默为王翊祈祷,然后转身我冲过了那扇门,王翊的身影被我强行甩到了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要出去。 ------------ 第二十八章 经出终南 当我走过那扇石门的时候,那里的洞口好像站了个人,我心里一惊,停下脚步,大喊道:“什么人?快出来。” 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难道这里还有另一个不化骨?那可就真的麻烦了,我和王翊都得留在这了,而且说不准外面那村子也完蛋了,那井口的破旧符文经过千年的洗刷,能有多少威力? 那个身影逐渐走出来,走入我的光影范围里,见到我的时候先是有些吃惊,不过很快脸上就变回了一副平淡的神色,只是淡淡的问我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看清这人的脸的时候我也很是吃惊,一张极冷峻的面庞,对这个人记忆我还是很深的,在地铁隧道里救了我的那个叫墨穷薪的年轻人,出来以后我甚至怀疑过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他。 听到他的问题我正要回答,突然想起后面的事,也没时间和他拖延急忙道:“后面出了个不化骨,我有位大哥在那拖住他,我是冲出来送信的,你也赶快走吧,待久了就麻烦了。” 墨穷薪听了,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太吃惊,点了点头道:“走吧,我去看看。”说完也不理我,直接带头往前走,我看他的样子好像信心满满的,难道他有办法对付那个不化骨?想起那天在地铁通道里,那么诡异的情况他也从容不迫,想来应该很有本事,我也不跑了,跟着他就往回走。 不过很快我就有点忐忑,我面前这年轻人,居然穿了一身西装,脚下还是一双微微沾了点尘土的皮鞋,难道这位爷穿着这一身商务装束爬山钻洞?而且一会还要穿成这样去降妖除魔?这有点太违和了吧。 我正胡思乱想着,已经跟他走到骨骸边上了,那股庞大的煞气又逐渐出现了,在那高台上王翊的动作已经很迟缓了,看他的身子都有些站不稳,几乎摇摇欲坠,而那不化骨更是疯狂的在攻击着王翊。 墨穷薪看了看前面,转身问我道:“那是你大哥?” 我赶紧点了点头,墨穷薪也没继续追问,而是抬起右手,凌空在空中画了什么,最后突然收拢成拳头,猛地向前打去,同时口中很是威严的发了一声“破”霎那间我只觉得那一直缠绕在我身上的煞气逐渐消散了。 一看到这下,我顿时觉得有门,这家伙看起来比王翊还厉害,说不准真能对付那不化骨,紧接着墨穷薪直接踏入那骨骸之中,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他身上的那双名牌皮鞋和身上的手工西装一样,看得我愣在当场。 走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急忙跟着他往里面走,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走到这堆骨骸中了,我现在心里也是越来越平静了,人果然都是锻炼出来的,胆子大的也不是天生就胆子大,只是比我们经历的更多。 我跟着墨穷薪走到那高台下面,王翊看到我们的时候也是一愣,而此时他几乎就要被甩下高台了,脸上带着淤青,看起来很是狼狈,衣服都破了不少,身上也有很多血迹留了出来,盏的他的法衣到处都是,他之前的那把铜钱剑也已经散了,落得到处都是。 看到我们上来,那不化骨也转向了我们,我赶紧跑过去看看王翊,王翊此时神情还比较清晰,看到我回来之后,眼神猛地一缩,正要说话,我赶紧阻止他道:“王大哥,你别说话,那位大哥很牛的,之前在地铁站里就是他救了我,没事的。” 王翊听了我的话,朝墨穷薪看了看,神色和缓了点,咳嗽两声,勉强坐了起来,而此时墨穷薪已经和那不化骨对了起来,墨穷薪也没有拿什么太多的法器,但是身手极好,那不化骨本来动作已经很敏捷了,却依旧被墨穷薪压制住了,而墨穷薪右手剑指,左手以一个奇怪的指决猛地弹到不化骨的身上,那不化骨居然硬生生的退了好几步,甚至还大吼了两声,好像要发泄什么一样。 而墨穷薪也没放过他,剑指猛地往他一指,然后也不知道他从哪取了张黄符出来,一下就砸到那不化骨的身上,那不化骨被这一下直接就打下了高台,而墨穷薪身上却连衣服都没有太乱,看起来轻松无比,只是脸上依旧冷峻,看不到什么表情。 墨穷薪转过身看着我们,他左手用黄符包着一块不大的腕骨,那腕骨上面还发着微微的蓝光,这正是刚刚那人身上手腕的那里的那块骨头,不知何时被墨穷薪拽了下来,抓在手里,这身手,他是传说中的特种兵出身吧?把我都看傻了。 墨穷薪看了看我们,对我们道:“不化骨的外身都是假借,你攻击再多也没有用,只用找到他的真身在哪,专心一点就不难破,真正成型的不化骨骨片已经长出外面的肌肉几乎和假身合一,那就难对付了,这一只还只是刚刚和假身融合,而且被这里的灵气压制住,真身都还露在外面,并没有那么难对付。” 我身旁的王翊勉强的起身,拱手抱拳对墨穷薪道:“感谢道兄赐教,在下所知浅陋,不知此破绽,还险些丧命,多亏道兄救助,小道王山煦,民间法脉,师父上三下齐,不知道兄所出何处?” 墨穷薪也拱手回了一礼道:“我是出自隐世世家的墨家的,算不上正统道士。”说完走过来,半蹲在王翊身边抓起王翊的手腕,看样子好像是在给王翊摸脉。 过了一会他起身道:“伤到内脏了,要赶紧送大医院,最好马上出去,耽搁太久会有生命危险。” 我看墨穷薪说的严重,突然想起一件事,王翊身上有不少伤痕,会不会尸变?我赶紧问道:“要不要弄点糯米?王大哥会不会也变僵尸啊?” 墨穷薪有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王翊却是苦笑的摇了摇头道:“楚兄弟,没那么可怕,这不化骨说是僵尸,更接近精灵,和西游记里的白骨精到有点像,虽然厉害,却也没有尸毒,而且尸毒用糯米也解不了,要用其他的一些中医解毒药之类的。” 我有点无语,又出丑了,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反正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嘛,不了解这些也是很正常的,再说我相信比起大多数人来说,我对这一块的了解已经很不错了,这年头看影视剧误解的也不只是我一个嘛。 我正打算扶着王翊走的时候,王翊却阻止道:“等等,墨道兄,我身体还不要紧,你能把这的怨气超度一下吗?这里的怨气继续酝酿下去恐怕会生出新的祸根出来,到时候就不好了。” 墨穷薪看了看那底下的尸骨,脸上的冷峻却也没有变化,也没有回答王翊的问题,而是指着那块石头,问我们道:“你们来这里应该也感受到这石头散发的清灵之气了,知道这石头的来历吗?” 之前我就怀疑那石头是宝物,但是又实在找不到出奇的地方,现在听墨穷薪的话,我先是一愣,有些吃惊的道:“这不会真是女娲石吧?” 王翊本来神色还在深思,听了我的话,苦笑着摇摇头,看起来也不想搭理我了,而墨穷薪好像已经习惯了我的脱线,也没有理我,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进来的时候,有一幅壁画,你们看到了没?” 想起那时给我留下映像有点深的画,我当然见过了,连忙答应道:“见过、见过,就是那个讲学图嘛,可是也搞不懂那是画的谁,怎么了,难道那幅画和这石头有关系?” 墨穷薪点了点头答道:“不错,那幅图画的是终南山楼观台上,老子为尹喜一个人讲道的情景,尹喜一边听老子讲道,一边把一些东西记在身边的一块石头上,后来老子遁世而去之后,关令尹喜将其整理出来,著成完书,流传天下,开万古之暗,起道德之源,想来你们应该都知道,这本书就是在两千五百年前就已经号称百经之首的道德经,而这块石头也是当年记述道德经的初稿,经岁月磨砺,辗转各地,上面的字迹已经磨去了,只剩下这块石头,因为对老子的信仰和道德经所带来的智慧,这块石头才有了其非凡的灵气,后来被人取了放在这里,镇压这里不散的怨气。” 墨穷薪的话说的我也是一呆,他说的这个典故我倒是知道,以前上学的时候学过,老师简单的提到过,但是这石头看起来和传说中的老子,怎么有点那么不搭?而且这故事是不是有点生拉硬拽?终南山的楼观台和这里远隔上千公里,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看了看王翊,王翊也是一脸吃惊的看着那石头,我想对他来说这消息应该更劲爆,据说道家的先圣老子,也就是后来道教的太上老君,现在道教中的三清之一,对于一个道教徒来说,这石头放在他面前应该很传奇吧,估计就和基督教徒看到耶稣的裹尸布,佛教徒看到释迦牟尼佛悟道的那颗菩提树一样吧。 “圣人经典,开万世之智,如长夜之明灯,这些怨气再深厚,也终难抵这智慧之芒”王翊忽然感叹道。 ------------ 第二十九章 疑惑初解 “这里的怨气都是在上古时候因为活人祭祀的邪术而留下来的,他们的灵魂已经各归轮回,剩下的只是那执着的念,这里的怨气只能等待他们自己化解,当年发现这里的先辈把这块经石放在这里镇压这里,也是希望有一天这里的怨气逐渐消散,同时也不会去为祸人间,你们觉得这里的怨气深重,实际上这里的怨气已经消散很多了,这块石头代表的两千年来无数道教信众的信力,也只有这种精神的存在能化解这里的怨气。”墨穷薪站在那眼神中有些怜悯的看着那无数骨堆。 王翊听了墨穷薪的话,长叹口气低声诵了句:“太乙救苦天尊”然后也没有再多说了,看样子也是准备走了,我连忙扶起他,看他受伤着实严重,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我身上,可毕竟刚刚是人家救了我,我还能有什么不满呢? 好在墨穷薪看到我们这边的状况,也过来帮我扶着墨穷薪,我们两边驾着墨穷薪慢慢踱步过了骨骸,那块石头还是留在那吧,不仅是我拿不动,而且我也明白拿走那石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总之我觉得那个老头的任务我是完不成了,估计回去这十万块也得退回去了,还真是郁闷,不过好在王翊也活下来了,这一趟行程还算圆满。 走过那片骨骸的时候,墨穷薪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小瓶出来,然后把小瓶里的水猛地对着那片骨海撒了出去,看到那动作的时候,王翊有些吃惊的问墨穷薪道:“这是什么?好纯净的气,这里的怨气都被压下去了好多。” 墨穷薪的眼神忽的一暗,静了一会,一边扶起王翊,一边淡淡的道:“这是我一个好友制作的大悲水,对这些怨气有洗涤的作用,但愿这里的怨气早日散去吧。” 我和墨穷薪扶着王翊一路走了出去,最后在井口那里的时候,墨穷薪直接把王翊背起从井壁爬了出去,比起他我的动作还死板一些,还真是丢脸了。 走出枯井后王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确实伤的很重,一路走过来又有颠簸,他居然一直撑着,一声不吭的走了过来,这举动倒让我更加的佩服他。 不过出来以后,墨穷薪没有直接带我们离开,而是自顾自的打了个电话,然后背着王翊直接往山上倒着走去,我倒有些奇怪,但也只得跟上去,我对墨穷薪还是有点信任的,毕竟算上这一次他已经救我两回了,他这么做大概也有什么理由吧。 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东方已经渐渐露出鱼肚白,又一个早晨快来了,我几乎一夜未睡,现在也有些疲倦了,墨穷薪没带我走多久,倒是走到了一处空地上,那里有一道光柱照了下来,同时还刮起一阵大风 看这景象难道墨穷薪还弄出什么牛逼的法宝来?我当时就吓得把嘴张大了,等走近一看才发现,上空居然是一架直升机,在那空地上已经有一个人和一个担架在那了,我看了看墨穷薪他一点都不吃惊,看起来这就是他弄出来的。 墨穷薪和那个人把王翊绑在飞机上,然后从上面,但他并没有上去,而是转身对我道:“先把你朋友送去医院,他的情况耽搁不得,我们走路下山,去和老毕摩交代一声,而且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我本来还挺想坐坐直升机的,以前一直没机会,没想到这就没搞了,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没办法,墨穷薪说的也对,如果不去跟老毕摩交代一下的话,老毕摩估计又以为我们失踪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但是毕竟是老人家,还是别让他太担心为好。 跟着墨穷薪目送直升机离开,墨穷薪手里多了个手电筒出来,估计是刚才那个人给他的,他打开手电带着我往山下走,走了两步我还没等他问我,我就先问了出来:“这位墨大哥,那个你能不能把这一切都跟我说一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卷入这里面。” 墨穷薪没有回答我,依旧在前面带头走着,我也没啥办法,这人还真是爱耍酷,本来我以为他要一路都不跟我说话了,没想到走了一阵他才对我道:“先说说你是怎么到这来的?我再想想要不要把事情和你说。” 墨穷薪这么问了,我也没有隐瞒,随即把那天离开地铁站以后遇到的事和那个老头来找我的事都跟墨穷薪说了,说完以后墨穷薪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还是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面瘫了,还是漫画看多了。 好在我说完以后,墨穷薪没有再做闷葫芦,而是对我道:“你被那个人骗了,你离开之后本来最多大病一场,绝不会遇到那些事,你所遇到的这些都是那个老人在你身上做了手脚,迫使你不得不去找他,然后他才可以让你来这里。” 墨穷薪的话让我大惊,这一路上我都在想为什么那个老头会让我来,我都在想我到底有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我真没想到是那个老头做手脚,但随即疑惑又来了,那个老头给我做手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他这样的地方? 无奈之下我只得问墨穷薪道:“墨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老头为什么要找我来这?我应该没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吧,这样弄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墨穷薪没有立即回答我,像是思考了一会,才对我道:“他们想利用你找一样东西,那晚你坐的地铁其实是上了鬼道,那是通往鬼市的车,去鬼市是为了得到一本书,那本书是一本古时候流传的天书,有时候隐藏,有时候会择主而出,我得到的线索是那本书的主人会在鬼市,所以我才去的那趟车,后来看你中途下车,才知道你是误入,后来我也没有去成鬼市,赶回来救你,本以为那本书的主人找不到了,只能先出来找书,现在看来,你就是那本书的主人,至少那些人认为你是那本书的主人。” 墨穷薪很平静的跟我说完了一切,听他的说法他倒是比起那个老头好太多了,如果全部内容墨穷薪没有骗我的话,那个老头为了达成目的不管我的生死,而墨穷薪却为了救我放弃了他的任务,看起来墨穷薪也是个好人呐,只是我真的能相信他吗? 墨穷薪说完我也没有再多去讲什么,我们两人就安静的下山了,山坡并不算陡,因为行李丢在那个洞里了,没有负重我和墨穷薪走动起来也快了很多,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我们两就已经到山下了,我几乎要累垮了。 墨穷薪带着我去找了老毕摩,我没有再进门去,墨穷薪只是去和他交代了一声,最后还是老毕摩的儿子开车送我们到的镇上,墨穷薪说他没有开车来,那架直升机是他来时候乘的,现在送王翊去了,他也只能到镇上再说。 那位老毕摩的儿子把我们送到了镇上后,墨穷薪也不知从哪弄了一辆车来,一辆悍马越野他自己开车然后就跟我往西昌走,一路上我也没跟他说话,自己躺在后座上睡觉了,墨穷薪直升机都弄出来了,我估计把我肾卖了的钱都还不够那直升机的油钱,估计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了。 我几乎睡了一路,等我醒来,墨穷薪已经把我拉到一个医院了,而且看大小应该是西昌的大医院了,墨穷薪一路上还真是一句话都没说,我相信和他在一起一定不好相处,他把我带着走到医院里的单人病房里,王翊正躺在病床上。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vip病房,整个病房非常安静整洁,走廊里还放着鲜花,护士和医生一个个都是面带笑容的,王翊还真是好运气,体验了这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东西,而且我对墨穷薪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王翊的病房里,王翊已经睡着了,手上正打着点滴,墨穷薪看到了以后,拉着我出了病房,他对我道:“你到底是不是那天书的主人我现在还不确定,你所说的那个老人是哪里的我现在也还不清楚,我把我的电话留给你,有什么需要或者他们又来找你做什么事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另外如果他们对你有什么要求你尽量答应,不要去抵抗,否则可能会有危险,到时候通知我就是了,另外我没有在你身上发现什么咒术额,我想在那块经石的作用下,那些人对你用的法术已经解了,你可以放心,我有事先离开了,你这位朋友在这估计要住一阵子了,医药费记我账上了,你不用管了。”说完墨穷薪递给我一张小纸条,没等我回答转身就离开了。 我收下了他的纸条,一直在病房里等着王翊,大约快到晚上的时候,王翊终于醒过来了,他看我在床边,好奇的问了问墨穷薪去哪了,我表示不知道,并且把刚刚墨穷薪对我说的那些话和今天得知的消息全都给王翊讲了。 王翊听了以后也陷入了深思,这时候我问他道:“王大哥,如果比起墨穷薪和那个老头,你觉得我应该相信谁?” 王翊听了,想都没想就对我道:“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相信墨道兄,相比起来墨道兄更有人情味,而且至少就现在来看,墨道兄更正派一些,冯老虽然我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但是路上我们遇到那小个子的时候,我就已经产生怀疑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这回没有找到那天书,估计冯老还回来联系你,到时候再说吧,毕竟现在我们了解的都太少了。” 王翊的分析很切中我心里,不过对于将来的命运,我却更加的迷茫,真不知道这场闹剧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夜逐渐深了,我没有继续打扰王翊,王翊给了我几道符,自己出门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虽然明天未知,但生活总归要继续。 ------------ 第一章 准备 王翊在医院住了好几天,不过也没有多久就出院了,王翊确实伤到了内脏,但好在没有大出血,而且他也没有骨折之类的伤,王翊本身是学道的,对于西医虽然不排斥,但也肯定不会喜欢,所以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王翊就让我帮他办出院了,他说他自己回去以后开两副中药自己调理下身子也就没有大碍了。 帮王翊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还真把我吓了一跳,这vip病房还真不是普通人住的,收费太高昂了,王翊这也没住几天呢,光住院费就上万,还有各种进口药的使用,这么几天就流水一样出去好几万,好在这钱都是墨穷薪出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王翊听说这事的时候也很是吃惊,连连说给墨穷薪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真是罪过,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之后我们和墨穷薪肯定还会有交集,到时候再说感谢他的话吧。 我和王翊整理了下东西就回成都了,这几天里也一直没有收到那个冯老头的消息,我也没用主动联系他,我也不想主动联系他,我倒是希望那个人从此以后就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以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一阵子的经历就跟一场梦境一样。 但是虽然这么想,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墨穷薪没有骗我的话,那个冯老头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他越晚来找我越好,所以我没有主动联系他。 我和王翊回成都也没有坐火车,直接坐飞机回去,也算大款了一把,之所以坐飞机也是为了王翊的身体,他身体虽然大部分恢复了,但总还是不适合旅途的颠簸,所以我们两就直接飞回了成都。 然后在成都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各自回归各自的生活了,我现在晚上和墨穷薪说的一样,或许是那经石的神奇作用,我晚上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甚至我大半夜特意去大街上闲逛也什么都没发生,鬼神的世界好像突然间就和我断开了,不过我的世界观之前已经碎成渣了,我现在甚至习惯了每天念诵天尊圣号。 王翊教了我个简单的修行方法,就是每天早上诵念“玉皇赦罪天尊”的名号,中午诵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晚上诵念“太乙救苦天尊”的名号,同时又推荐给我一些道家经典让我去看,据他说只要坚持这么做,即使不说什么降妖伏魔的神通,但至少能给自己增加福德道缘,而且可以避免凶灾横祸,总之是好处多多。 基本和王翊分开以后,我就回到了小超市里继续做我的销售,老板也没有追问我那几天去做了什么,总归一切都是很平静的过去,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以后,我倒是有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了。 不过虽然我万般不愿意,但是那位冯老还是找上了门,和我第一次见他一样,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来到了店里,我见到他的时候算不上吃惊,只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不过毕竟拿人手短,我还是接待了他。 那个老头坐下之后也没有问我之前的经历,而是盯着我看了几眼,好像思索了一阵才操着那沙哑的声音对我道:“你猜到了我会来找你?” “你们让我去那做事肯定有目的吧,还出着那么大的价钱,结果我和王大哥一无所获的出来了,那你没达到目的,肯定会再来找我吧?这好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你去找过王大哥了吗?”我也很自然的回答他的话,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的,墨穷薪给我的警告我还是很放在心上的。 那个老人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答道:“不错,你很聪明,你和王翊也很熟识了吧,我这回没有找他,只是找你,上回的事我很抱歉,还给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好在你们也安全的出来了,我确实有样东西想得到,只有你能帮我,所以我又来找你了,当然你可以拒绝。” 他前面的内容我心里已经有底了,但他后面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是说,我可以拒绝这件事?如果这样那我拒绝。” 那个老人并没有什么其他表情,很平淡的对我道:“我不喜欢强迫人,所以你如果拒绝我不会逼你,但是有些事我还是得跟你说明白,你走了这一趟也应该明白,世界很复杂,不像一般人所想的那么简单,你可能过了几天平静的生活就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走上这条路的人没有这么悠闲的,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我不会逼你,但你有自己的宿命,这是不可改变的,既然你拒绝,我就先走了,什么时候想好了,还可以找我,还是那个电话。” 那个老头一点都没有迟疑,跟我说了一番有点莫名的话,可他说的话,也有点说进我的心里的感觉,我确实隐隐有种预感,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最后想了想我还是在冯老头出门前叫住了他,对他道:“你可以先把你要做的事说说,这一回太危险了搞不好我就丧命了,如果你说的事不危险,我倒是可以考虑,毕竟你给的钱也很能给我增添勇气,只要不是要命的那些。” 冯老头没有很吃惊,转过身还是用那沙哑的嗓音扯着对我道:“前一次是我失算了,这一回你只要找王翊陪你去,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这回你要去的地方虽然也不在成都。但就在城市里,你可以放心。” 我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冯老头从怀里抽了抽,最后拿了两张火车票给我道:“后天的车票,还是和之前一样到了有人接你们,你和王翊的钱我都会打到你卡里,祝你一切顺利,也祝我自己好运。”说完冯老头脸上对我扯出一个很难看的微笑。 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我看火车票是去乐山的城际票,也不知道这回他到底又要带我们去哪?城里面的话,应该还是会安全些的吧?我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之前的经历。 那个老头走了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墨穷薪,墨穷薪听了我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示他知道了,然后让我到了冯老头让我去的地方以后,给他打电话把具体的位置用微信发给他,他到时候来找我们。 得到了墨穷薪的承诺以后,我心里更放松了一点,之前来看墨穷薪还是很厉害的,甚至比王翊还厉害,有他帮忙的话,我想危险就要少很多了,前提是这个老头不要在背后使坏来弄我们就好,我现在对他算是极度的不信任了。 随后我又给王翊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陪我走一遭,王翊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当听我说是去乐山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好像他家就在乐山,他说到时候如果有时间,还可以回家去看看老婆孩子。 我也是在医院陪他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小孩都快一岁了,本来我还奇怪他不是道士吗,他告诉我他属于正一的火居道士,也有些戒律,但是比起出家的全真道士来说,结婚生子这些并不忌,说到他家人的时候,他真是满脸的笑容,从他的眼里我好像看到了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对此我还是很羡慕他的。 其实现在最让我忧心的还是怎么跟老板请假,而且我老是这样三天两头的请假,说不准就被老板炒鱿鱼了,而且从第一次的情况来看,那个老头他们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第一次有可能找不到,那么第二次就一定能找到吗?我看不一定吧,那后面冯老头就有可能给我更多的任务,到时候我这份工作估计真的就保不住了。 虽然那个冯老头给我的钱不少,而且据他说帮他忙成功之后,还会有一笔不菲的回报,相比起来我这份工作的钱其实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好好的收拾了下行李,也没有太多的东西,主要的一些衣服之类的,一直等到晚上,老板来了以后,我腆着脸上去跟他请假,表示自己的身体不适,还要回家去休养几天。 老板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盯着我看了一阵,看得我心里有点发虚,还以为老板直接要炒我了,却没想到老板叹了口气嘱咐我道:“、上回请假到现在还没过几天吧?就又要请假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的。” 老板这么一说,我倒是也不好意思继续去跟他说什么了,只好站在一旁沉默着,老板看我没有回答道意思,叹了口气道:“好好休息吧,如果真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说,我尽量帮你。” 看这意思倒是给我准假了,他安慰我的那些话,我却知道只能是安慰,我遇到的这些事又那是普通人能帮我的呢?但是我还是很感动老板说的这些话 虽然他经常剥削我,也经常扣发奖金,但总的来说对我也还不错,经常给我带饭,有什么事也都还很照顾我,或许是冯老头给我的任务都太刺激了吧,相比起来我倒是有点贪恋在这打工的生活了。 ------------ 第二章 古怪别墅 跟老板请了假,虽然我或多或少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事还得做,冯老头的动作很快,钱已经打到我的卡上了,这回是上回的双倍,我估计还加了王翊的,第二天我没有再去超市,也没有去找王翊,而是在家里懒懒地在家里宅了一天。 这种休息的时间,对我来说其实有些难得了,我在那个小超市老板没有找别的人,就我们两个,老板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家人,几乎是我和老板轮替看店进货之类的,只是白天营业,我基本是每天都要去那的,好在那也不是什么繁华的市中心,人流量也一般,我也不是非常的忙,有电脑在那,我玩玩游戏看看电影,老板也不会管,总的来说也还是很惬意的工作。 不过在家休息一天我也不会反对,反正是明天早上的城际,我已经跟王翊说好了,直接在火车站见面。 第二日早晨我见到王翊的时候,他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之前受的伤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他看到我来了还是用那种很温和的笑容跟我打招呼,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客套话,和他一起直奔目的地。 到乐山车站之后,来接我们的还是那个不说话的小个子,王翊说他是修炼邪术的,也不知道那个冯老头是为什么,老是让这个小个子给我们当地接,有可能是因为他不说话的缘故吧,防止我们得到太多的消息? 那个小个子把我们带到郊区的一栋私人的边上,就自己开车离去了,还是跟上回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留给我们,不过这回多给我们留了一把钥匙,应该是这栋别墅的钥匙。 王翊看了看别墅的外面,这回他一看脸色就有点不对了,我也不敢打扰他,由得他看了一会,王翊对我道:“楚兄弟,墨道兄不是让你知道地方了给他打电话吗?你早点通知他吧,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这屋子不简单,啧啧。” 王翊跟我说了一声就径直进了别墅的院子里,我急忙给墨穷薪打了个电话,把我的位置大致说了下,墨穷薪表示他知道了,然后就挂了,这冰山我也是醉了。 我赶紧跟着王翊进到院子里去,现在正是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更何况这里相对靠近人群,按照王翊说的那些东西,这里面的家伙再厉害,现在也是奈何不了我们两的,现在进去看看却是正合适。 打开别墅的门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这门锁已经有些生锈了,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来住过了,里面的陈设很是奢华,金色的壁纸,红彤彤的地毯,真皮沙发,实木的地板家具,一切的家装都极尽奢华之能事,却总是有点违和感,更像是把一堆钱堆在一起堆成了一套房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土豪暴发户的住所,丝毫的品味都没有。 这一堆金光闪闪的家具上已经堆满了灰尘,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进来过了,也不知冯老头从哪弄到的钥匙。 王翊进来以后看他又皱了皱眉头,我有些好奇的问道:“王大哥,你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这里面的东西,我们两能不能对付?” 王翊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看得我心里一沉,那个冯老头果然骗我,这里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容易,却没想到王翊接下来的话倒让我更加的吃惊,王翊对我道:“我们进来之前,我看这房子在正午的时候,都有散不去的阴气,而且我虽不精风水,却也略知一二,这房子地势占位很是不好,即使不曾有鬼神作祟,活人住在里面也一定伤害不断,绝不是一个好住的地方。” “本以为里面更凶险,却没有想到,这里面反倒是过分的平静,我说的不是没有声音的平静,而是气的平静,这里面既没有如那道德经石的清灵之气,也没有鬼邪作祟的邪气,甚至就连风水带来的煞气也不曾侵犯进来,这里面的气再正常不过,这让我很不解。” 我听了王翊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对他道:“别多想了,我们还是先往里面走走看吧,说不准能弄懂这里面的原因。” “楚兄弟,看来上回的经历你学了不少啊,现在冷静多了,也不在随便退缩了。”王翊听了我的话,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鼓励道。 我却只能摇头苦笑了,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好在王翊也不在意这些,而是带头往别墅里面走去,真正往里走倒越是看出里面的古怪了,按理来说从外面的那些奢侈而违和的家具来说,这里的主人应该是那种暴发户一类的人。 通常这些人都有个特点,就是喜欢把奢侈品塞到房子里的每个角落,以彰显他的财富,最有名的就是阿拉伯的那些石油大亨,据说水龙头都是镀金的,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 可这房子除了客厅看起来很爆发以外,里面倒是显得很是不同,没有挂那些名人字画和照片,也没有很多土豪金的装饰,走廊里很是简约,墙壁上是素雅的白色,周围也没有到处都是的古董。 里面的房间里也都很是素净,看起来反倒有些简单了,这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布置一样,稍微布置的费心思点的地方,也就只有二楼的一个书房了,书房里面铺着高档的红木地板,书架上整齐的摆着一摞摞的书籍,书籍摆放的整齐,但是都能看得出来有翻看的痕迹,绝不只是摆设,一张古朴而考究的小书桌放在向阳的地方,窗帘栓得很好,阳光洒落在书桌上,宁静而祥和。 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就越发感觉到奇怪,这里的摆设和外面的简约,看起来更像是那种有文化的老人在这里养老休闲的样子,不需要太多的装饰,只需要最简单的陈设就好,但是整体却会让来客非常的舒服,这与外面客厅的布置完全是两个概念。 虽然觉得奇怪,但我们毕竟不是来这里参观的,按照墨穷薪的说法,那个老头是让我来找什么天书的,所以我仔细的在书架上翻翻看看,不过一无所获,这里的书最早的就是八几年出版的书,全部都是印刷体,我不信那传说中的天书还是印刷的。 仔细的看了一圈下来依旧一无所获,这让我很难办,那个冯老头让我们来找,一点线索也不给我,总是搞的神神秘秘的,如果在这还找不到,真不知道冯老头又要把我弄去什么古怪的地方了。 王翊可能是看到了我满面的愁容,大概也猜到了我在想什么,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如果墨道兄没说错的话,让你来找的天书绝对是只有你能找到的东西,而不会和这些凡书一样放在这,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冯老他们自己都可以来取,还要我们干什么?耐心一点,之前那个地穴虽然没有冯老要的东西,但那好歹有一块经石,更是太上道祖初定道德真经的地方,说是天书也不为错,冯老他们搞错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个的影响,现在冯老让我们来,也肯定有他的道理,更不要这房子古怪之处太多了。”说着王翊好像也有点头疼似地摇了摇头,很有些无奈。 “王大哥,你说古怪之处太多了?能不能跟我讲讲?”我突然想起他话里的不对,追问道。 “刚刚进门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这里面的气有些太过平静了,这和外面的环境看起来完全不同,我本以为这是因为某些风水法子或者一些术法镇住了这里面的缘故,可是当我走了一圈以后,这里面完全没有那些东西,如果没有在外面有那些感觉,除了脏点,我不会觉得这房子有任何的问题。” “王大哥,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从哪下手啊?” 王翊仔细想了想对我道:“这样吧,楚兄弟,我们出去问问住在这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实在不行我们就先离开,等晚上再来,看看晚上能不能显出什么问题来,如果实在不行,等墨道兄来了,再做打算把。” 王翊的话我很赞成,我们两就没多做停留,而是离开了房子,一边走王翊还对我道:“我家就在乐山,离这里不远,我们一会先回我家去休息休息,我也好好招待你下,算是尽地主之谊。”说到回家,王翊脸上的从容也不在了,笑的很是开心,想来他在成都工作,平时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回家见见家人自然很是高兴。 我们走出房子以后,王翊又仔细的看了看整套别墅,他说这外面的邪气一点没有变,还是很浓郁,甚至连正午的日头,如此充足的阳光也没有将其驱散,本来这应该是极厉害的东西才会散发出来,可是刚刚我们进去看,却是一无所获。 王翊和我刚走出别墅的院子,就看到在别墅的边上的树荫下站了个老人,有些古怪的看着我们,本来我和王翊就打算去问问这周围的邻居,见到有人,自然是往那儿走打算问问的。 可那个老人见到我们往那走,脸色猛的大变,看起来极是惊恐的对我们大吼:“快滚,滚远点。” 骂的我们有点莫名其妙,被人这么一骂,我还有点火气了,正要上去理论一番,问个清楚,却被王翊拦住,王翊拱手道:“这位老伯・・・。” 让我俩都没想到的是,王翊的话刚起头,那个老人就像见了鬼一样,转身就跑,那速度和他花白的头发极是不配,搞得我们更是不解,我正要追上去问个究竟,王翊一把拉住了我摇了摇头道:“楚兄弟,算了,可能老人家把我们当贼了,你也别追了,到时候把老人家吓出个好歹来就麻烦了,这周围人烟不广,我们也别问了,先去我家休息休息放下行李吧,晚上再来吧。” 王翊的话让我也有些无奈,再一看那老头已经跑得没影了,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了王翊,先去休息休息放下东西再说吧。 ------------ 第三章 神秘老翁 我被王翊带着走了一路然后又坐车到了市内,原来我一直以为王翊是那种不会有太多表情的人,对外物都看得很开的那种,可这一路上,倒是有点颠覆我的认知,王翊一路上嘴角都挂着微笑,看起来心情应该很不错。 他家住在市区边上的一个小区里,他老婆给他开门的时候,见到他以后先是一愣,随后有些不满的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会是偷跑吧?我告诉你赚不到明年的奶粉钱,就不要回来了。” 他老婆很漂亮,也很年轻,额角的头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看起来刚干了体力活动,她的训斥,王翊也没反驳,只是很开心的笑了笑,他老婆训完他,才发现站在背后的我,脸有点微微的红,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位是?” 王翊侧身让了下,指着我道:“这是我的好友,叫楚寒玉,我陪他来乐山办点事,顺便回来看看你,还省旅馆钱,先进去再说吧。” 王翊的老婆脸上露出很好看的笑容,赶紧往里面让,一边对我道:“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你别在意。” 我赶紧打招呼道:“嫂子好,我就当没看见。” 王翊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给我介绍道:“这是我妻子,和同姓,单名一个琦,别看欺负我,其实对人很好的。” 王翊难得开了个玩笑,我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满满的幸福,多的仿佛要溢出来一样,王琦看他这么说,很不满的拍了他一巴掌,然后才笑着对我道:“别理这人,一点都不正经,你别理他,别拘束,把这当自己家一样,我去给你们泡茶。” 说完转身就走了,我本来想说别麻烦了,却被王翊拦下了,王翊笑道:“没事,让她去忙吧,楚兄弟你是客人,好好坐着就行。” 王翊的家里还算不小,布置和他在成都的那个出租房差不多,墙上也挂着他自己做的字画,只是地上有些乱,铺着儿童地垫,上面撒着一些玩具,还有一个小孩趴在地上很专心的玩着,也不理我们这些进来的人。 王翊走进去,直接把那个孩子抱起来,笑呵呵的道:“东东,爸爸回来高兴不?” 那个孩子也不理他,反倒有点要吓哭的样子,王翊也不理他抱在怀里颠了颠笑道:“又重了,快半年没见到了,也不知道想爸爸。”说着还亲了亲,然后对我笑道:“楚兄弟随便坐吧,我半年没见我儿子了,抱抱他。” 我点头答应了,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王翊和他儿子玩的很亲的样子,小家伙好像也认出他是谁了,也不排斥了,还主动去摸王翊的脸,王琦端了两杯茶水来放在茶几上,然后有些不满的对王翊道:“有客人来,你也不知道招待下。”说着走过去就把小孩抱起来了。 那小孩看到妈妈来了,咯咯的就笑起来了,看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孩子长的也很不错,很是幸福的一家,我心里却是突然咯噔一下,我忽然想起了就在不久前,王翊毅然挡在那不化骨前面的样子,如果墨穷薪没有赶来,这一家人会怎样?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王翊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楚兄弟,抱歉,我有一阵子没回家了,招待不周多见谅。” 我赶紧摆摆手道:“没事,王大哥不用管我,我这人自己呆着也没问题的,这么久没回家,多聚会,聚够了再来管我。” 王翊笑了笑,转身看了看他老婆和儿子,转回来苦笑道:“聚不够的,要是可以的话,我天天呆在他们身边都不够。”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王大哥,你孩子也不大,干嘛非要离开去成都?在本地找个工作不是挺好?” 王翊有些无奈的道:“我也想留在本地,可是小琦因为生孩子,工作没了,还欠了不少钱,我学历又不算高,也没什么手艺,在乐山的工作,赚的钱都不如在成都打工赚得多,在成都我还帮人算算卦,做点祈福度亡之类的法事,养家也够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小琦是无神论者,她怀孕前还算了,现在我在家摆坛的话她又不干,说会影响孩子,我也没办法,所以离开家也不错。” 我有些惊讶道:“嫂子是无神论者?那你们平时怎么交流?”问完我才觉得不对,这样问总归是有点不尊重,正要道歉,王翊摆了摆手笑道:“习惯了就没事了,她就把我当一个普通的道士就行了,再说小琦不信鬼神也好,这样也不会为我担心,挺好。” “王大哥,上回在那个洞里,如果你真的出不来会怎么样?”听到王翊的话,我下意识就把这个问题给问出来了。 王翊沉默了一下,最终摇摇头,或许是就连他都没想好该怎么办,又或许他也不打算去想这个问题。 我在王翊家呆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王翊跟他老婆说要出去,晚点再回来,然后让王琦帮我把床准备一下,王琦对他这么晚还要出门表示很怀疑,最后还是我表示,王翊是来帮我做法事的,王琦最后带着狐疑的放行了,虽然王琦一直在说王翊是不是偷偷出去找情人去了,但是我却能看得出来,王琦话语里更多的是信任。 王翊一点也不在意王琦的话,一直都很让着王琦,王翊的平淡或许是修行带来的,但他在家人面前,却有那人的一面,又或许他内心能够平静的看待外界,恰是因为他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吧。 我和王翊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九点钟了,我们两直接打车去那个别墅了,之所以这么晚才出来,就是在等子时出现,子时阴阳交汇,一般来说也是最能看出问题来的时候,所以我们两特意挑这个时候过去。 到那以后,我们两也没有直接就进去,王翊拉着我在马路对面靠在树上等着,我们直接进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惊扰到里面的东西,而且也对我们的安全不利,毕竟现在还不清楚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在外面看看情况在说,我们两在房子的对面找了片绿化带,直接就坐在草地上了,我和王翊两人聊着点杂七杂八的事,就慢慢的捱着时间,王翊说这屋子的邪气越来越凝重了,他对里面的东西越来越没有把握了,不知道房子里面怎么样了。 我们两正商量着要不要进屋子里去看看的时候,有一个人影走到别墅门口,鬼鬼祟祟的朝周围看着,我一看还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小偷,心里还有点好玩,这小偷也真是作死,居然偷到鬼宅里来了,不知道他进去会不会遇上什么。 那个“小偷”在门口晃了两下,却没有像我想的一样翻进去,而是在门口蹲了下来,不知道在干什么,我看看王翊,他也很是疑惑,搞不清楚那个人影要干什么,我们两也没有贸然过去,静静的看着那个人要做什么。 看了一会,那里忽然亮起了火光,借着火光我才看清,那好像是我们白天见到的那个老人,只见他正跪在那别墅的门前,土里插着香烛,老人身边还摆着很多的黄纸冥币之类的在那,然后那个老人就不停的在那朝别墅在跪拜着。 我和王翊互相对视了一下,王翊对那个老人的动作好像也很是震惊,白天这个老人的动作就已经让我们觉得他有些古怪了,现在他做的事更说明他一定知道这个房子里面有些什么问题,或许我们可以从他那找到什么突破。 我和王翊再没有等,而是朝着那个老人走了过去,那个老人一边在拜谒着别墅,一边在低声说着什么,我和王翊走过去的时候是大大方方的走过去的,也没有遮掩脚步声,所以靠近那的时候一下就被那老人发现了。 那个老人一看到我们过去,脸色顿时大变,随即也顾不得地上的那些拜祭用的东西,转身就走,王翊急忙对那老人道:“这位老先生,我们没有恶意,你不用怕。” 可那老人完全不理会王翊的话,跟上午一样,飞快的就跑走了,我和王翊很是无奈的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这老人为什么这么怕我们,还是说他在怕着别的什么东西? 我们两也不打算等了,打算直接就进去,刚刚进了别墅正大门的院子,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老人又跑回来了,在后面对着我们喊道:“快走吧,还想要命的话就快走,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 听到那个老人在后面对我们说的话,我心里一喜,就要回去找那老人,可是当我和王翊走出门的时候,那个老人又不见了,只是地上堆着没烧完的冥纸已经被全部丢入火堆了,想来是那个老人所为。 “算了,楚兄弟,我们两自己进去吧,那位老先生看来不想和我们交流,我们也不好逼他,先进去看看再说吧。”王翊没有再犹豫,直接拉着我的就往别墅里面走去。 ------------ 第四章 求救 王翊在开门前,对着门敲了几下,然后才开门进去,进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灯都给打开了,房子里很是安静,我感觉不到一点异常,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和白天并无什么不同,我朝王翊看去,想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想到王翊也是皱着眉,看他这样,想来也是很困惑了,我问道:“王大哥,是不是这里面还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王翊听了,没有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疑惑的往里面走,这里虽然古怪,但我还是比较相信王翊的感觉的,而且说实话,自从之前那几次的经历之后,我现在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也有点特别的直觉,我现在觉得这里很安全。 走到里面的时候,也非常的正常,不过为了不出差错,我还是走到哪就把灯开到哪,同时也不敢离开王翊太远,王翊可能也是觉得这里面没有什么大事,也没有特意招呼我一起走。 不过因为确实没有什么事,我们两走着走着也越来越放开,到最后各自查自己的去了,我也没管王翊,而是专门去看那个书房去了,主要还是觉得那天书再怎么也是书嘛,想来如果在这栋别墅里的话,最有可能的地方也就是在这书房里了吧。 在书房里晃荡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书架上的书,确实没有我要找的东西,不过这些书确实和外面看到的一样,大部分都是翻看过的,有些还写了很多的笔记,字迹很娟秀,干净,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男性写的,很像一个女孩子所留。 每本书的前面扉页上都写着一个名字,我想这就是这些书的主人吧,名字叫风清婷,很雅致的一个名字,看得出这绝对是个女孩,漂亮的字迹,干净整洁的书籍,这应该是一个很文艺的女孩,只是不知道这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这栋别墅原来的主人为什么会放弃了这里?然后几乎原样不动的卖了出去?外面那个烧纸的老人又是在祭拜谁? 这栋古怪的别墅,这才来这一天,没想到就弄出这么多问题来,不过现在想得再多也没有用,我现在也得不到什么答案,转身离开书房,这里看来真的找不到什么线索了,继续呆在这也没用。 走出书房后,外面的走廊还是灯光明亮,就是不知道王翊在哪个房间里,我走到走廊上看着下面的客厅,整套大气的别墅却让我看的有些许凄凉。 确实,没来由的我忽然觉得有点冷清和凄凉,这种感觉让我吓了一跳,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我想了想不敢多呆,急忙去找王翊,一边走一边喊王翊的名字,没想到我喊了两声,居然没有任何的回音。 看到这情况,我心里一下就慌了,还是大意了啊,这别墅里果然不是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的,我赶紧握固,诵天尊圣号,同时冷静下来想想到底是什么情况造成的,经历了之前那些事,我现在对鬼神之事也不算一无所知了。 王翊现在不见了,也就两种可能,一种是我又陷入了某种幻觉,要知道鬼神再厉害,也不能直接影响物理世界,要不然也就不会有找替身的说法了,直接搬起石头砸死别人就行了嘛,之所以鬼故事往往诡异非常,很大的原因就是鬼神会让人陷入一种非真非幻的情境里,而对于这个我也是深有体会了。 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可能就是王翊被这里面的东西给弄没了,不过比起第一个可能性,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就把王翊给弄没了还是有困难的,毕竟即使这里面的东西再厉害,弄我也比弄王翊简单得多。 所以有很大可能是,我又陷入了某种幻觉,虽然这么说,但我却也不敢随便乱动了,我还记得上回差点就被弄着直接从五楼翻下去了,虽然这里也就二楼,但要是一不小心从哪掉下去,摔个骨折也不是不可能。 想了想为了保证安全,我小心的摸着边上的墙壁走着,打算开开这些卧室的门看看,如果是王翊出什么事了我还可以救他,毕竟也不排除第二个可能性,要是王翊不是被那个东西弄没了,而是突发心脏病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怎么说王翊也还只是凡人。 而且如果真是什么幻觉,王翊发现我的不对之后也会来救我,总比就呆在这,什么都不做要好。 走进书房隔壁的一个卧室里,打开看了一眼,正要关门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不对,这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急忙开开门仔细的往里看,可是这一次,什么都没发现,我刚刚好像明明看到了什么,怎么这一下一闪就不见了?难道是我眼花了?我再看了两遍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一米五的床,床上铺了一张白色碎花床单,上面已经覆了一层厚厚的灰,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床边是一个顶到天花板的衣柜。 房间里就这么多东西,实在是找不到特别的地方,可是刚刚看到的那个又实在不像是假的,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打开门走到里面,我特意把门靠在墙壁上,打开门的时候会让人有种安心感,至少不会觉得自己是孤立的,还和外界保持着联系。 房间里面窗户紧紧地关着,房间不够大,过了那个大衣柜里面几乎是一览无余的,虽然总觉得我刚才看到的不像是幻觉,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也只能先离开了,还是先找到王翊再说。 我正要出去,忽然间我的身边有一个白影以极快的速度往外窜去,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白影已经消失在我眼前了,但这回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绝对是真实存在的,不可能只是幻觉。 我刚刚看到的也是这玩意,当时只觉得眼前一晃,现在却是极其分明,不再多想,我急忙追了出去,外面的走廊上还是空空荡荡的,刚刚那从我身边飞速窜过的白影已经消失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甚至把神鬼也考虑上也没有用,因为我完全不知道那白影是什么,最可怕的是那个东西好像就在我身边,他能虎视眈眈的看着我,而我却根本不知道他的所在。 我急忙退了两步退回刚刚的房间里,一下把门关上了,外面有什么,我不是很感去看,那个东西至少出去了,呆在里面应该会安全一点吧。 我打开手机,手机信号还是满格的,我深感庆幸,刚刚真是笨,连打电话也忘了,我急忙拨电话给王翊,我还没高兴一会,电话那头就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也不知道是王翊真的关机了还是我是自己的原因 我翻了翻通信录,却也没找到什么能真正帮我的人,最后想了想也就只有那个老头和墨穷薪了,那个老头我是不敢给他打电话了,就是被他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来的,我只有打电话给墨穷薪了。 拨过去的时候,我的心紧张到了极点,我一边还诵着太乙救苦天尊保佑我能顺利的打通这电话,好在最后还是打通了,响起了熟悉的嘟嘟声,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在这个时候能有个人陪我说说话,我就很开心了。 那一边墨穷薪很快就接了起来,我都没时间管他说什么,直接就喊到:“墨大哥,快救命,我们着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冷静的声音:“怎么回事?” 我急忙把事跟墨穷薪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墨穷薪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对我道:“你身边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周围,还真是啥都没有,东西都放在王翊家里了,我也就带了钱包和手机,我急忙把我的情况跟墨穷薪讲、。 最后那一头墨穷薪叹了口气道:“自己坐在床上,念王翊教你的,然后发生什么都别管,也不要动,我尽快赶过来。”说完墨穷薪直接挂了电话。 我本来还想和他多聊一会,至少也壮壮胆,我想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继续给墨穷薪把电话打回去,不想耽误他过来的时间。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打个盘坐坐在床上,手里掐着决,同时默念着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之前的锻炼,我现在念诵起来已经比较熟悉了,而且每当念诵天尊圣号的时候,我心里也确实会有一种类似勇气一样的水流,一点点的流到我的身体里,我会觉得很舒服,而且也会觉得恐惧也没那么深刻了。 王翊曾给我说,在佛教有一个宗门叫净土宗,他的修习方法说复杂也很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一句佛号而已,可就这一句佛号,却能诵念出种种妙相,佛教楞严经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中谈到念佛时候,曾说此法“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 而道家念诵天尊名号,虽教法不同,其意却也有近,概括起来其实不过一句话。 “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 ------------ 第五章 祝融之难 我正闭着眼睛念着天尊圣号,隐约觉得有种感觉传来,好像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生了什么变化似地,这感觉让我十分的不舒服,我本下意识的就要睁开眼睛看看,猛地想起来不行,搞不好这就是外面的东西在诱惑我,我不能随便睁眼,要相信周围的都是幻觉。 我死死的闭着眼,大声的呼喊着“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一直坚持了一会,才逐渐感觉周围的环境好像越来越不对了,我居然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了,我的汗珠也越来越多,从额角往下滴,这样下去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只得睁开眼看看。 外面还是一样的平静,但温度确确实实的在上升,那热源的来源我一下就感觉到了,那好象是从门外传来的,感受着那热量我再也坐不住了,小心的把卧室的门给打开了,往外望去。 此时的门外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走廊,门一开就是一股汹汹热浪扑面而来,外面滚滚的浓烟已经弥漫了整个走廊,看到这情景,再傻的人也应该知道,这绝对是发生了火灾,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发生的火灾。 我本来打算转身就走,这里只是二楼,我从窗户爬下去应该也不会受太大的伤,出去以后再赶紧报警。 正要付诸实践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不对,王翊还在这里面啊,不知道王翊在哪,但就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抛下我自己走,如果他没有来找我可能真的是他出了什么事,如果他现在就倒在这房子里的某个地方,我逃走了,他会怎么样?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看看外面虽然浓烟滚滚,热浪逼人,但还没见到火光,想来就算是着火了也还不会严重到烧掉整座房子的地步,我小心一点应该还是能救出王翊的,至少也去试试吧。 没有多想,我直接转身回去把床单扯了下来,好在厕所就在边上,我冲进去打湿床单,捂住口鼻,把自己全身也都浇湿,然后照着那些消防知识宣传的一样,整个人趴倒在地上,小学学的这套东西,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尽管我趴的很低,那浓烟还是往我口鼻里灌,我把床单使劲捂住自己,在走廊上一边跑,一边吼着王翊的名字。 吼了两声,呛得我直咳嗽,而且越往前走热度越盛,我已经看到了火势从何而来,楼下的一间房间着了火,火势一直朝客厅蔓延,烟尘弥漫的到处都是我的眼睛也流出了生理泪水,被熏得很难受。 我不能在吼了,效率太低,我赶紧把手机弄了首音乐出来,最炫名族风呢神曲的旋律传的很大,我觉得这声音足够提醒王翊了。 我每到一个房间门口,我就把房门打开,扫视一眼王翊不在,我就急忙退出来,然后继续下一个房间。 当我走完了所有房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完全没有看到王翊的踪影,王翊好像就从二楼消失了一样。 我周围已经是滚滚的浓烟了,烟子把我熏得眼睛都睁不开,呛得我很难受,我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王翊难道在楼下?这并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这火也来的古怪。 可如果王翊真的在楼下的话,我心里一沉,那王翊现在肯定已经连骨头都不剩了,我也肯定不可能去救他了,别说救他,我自己可能都在这完蛋了。 周围越来越热,环境越来越恶劣,我不知什么时候我就会倒下去,我的头疼得厉害,我在这里面肯定呆不下去了,只有先出去再去找人来救王翊了,我心里也很乱,王翊如果真的在这里出事了我该怎么办?见了王翊的家人以后,我根本就不能想象因为我的缘故让那个家变成什么样子。 我正要找个卧室从窗户爬出去,烟子中忽然有一个白影在烟尘中站着,模模糊糊的我看不清具体的形象,但我一看到那东西心里一下就怕了,刚刚就是因为这东西我躲到卧室里去了。 而且有极大可能王翊就是被这东西给干倒了,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清楚这个到底是什么。 那个白影在烟子中定了一会,一下又没影了,我不敢原路走了,好在这别墅不小后面还有几个房间,每个房间的基本样式却都是差不多,都有一扇窗户,前面我去不了,我就从后面走。 我转身就走,裹了裹在身上的湿床单,我身上浇的水现在好像都有些发热了,周围的温度太高,我身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滴,在地上趴着往前走。 走了两下我就已经走不动了,前面的温度越来越高,隐约可以看到火光已经冲上来了,前面那是楼梯口也是最接近一楼的地方,没想到火势蔓延的这么快,我根本就不可能继续往前走了。 我顿时大急,同时彻底弄清了我背后那个白影的目的,那个家伙怪不得不过来,他就是想要逼死我,要不我从他那冲过去,要不我就在这里活活烧死,那个白影好像还有点智商的样子,这行为也太古怪了吧。 想想刚刚那白影来无影去无踪的速度,我就觉得心里发寒,按理来说这么大火的火场阳气应该是很旺盛的,即使有什么鬼怪也一定四散奔逃了,那个白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着想着,我猛地往边上看去,突然想起一个可能,这一切难道都只是我的幻觉?这场大火,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被我幻想出来的产物? 之前的经历提醒我,那些鬼怪制造出的幻觉,其逼真程度远超我的想象,真要用一场幻觉的火焰吓死我也不是不可能的。 感受了下周围迫人的灼热感,我只觉得身体里的水分都在逐渐被蒸发,如此真实的感官,我不敢赌,一旦这些都是真正存在的,我就被烧死在这了。 水火无情,背后我是肯定过不去了,也由不得我多想,后面的火舌逐渐在逼近,生死关头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无论那个白影是什么,也不管他能怎么伤害我,我也只能去试试了。 还是披着那床已经有些发热的床单,趴在地上努力的爬行着,此时我的脑子已经有点晕乎了,我的眼睛也已经模糊了,我现在只能说是靠着一股气在走,我现在还很担心那个白影不知在哪,如果突然冲出来,那就更麻烦了。 我不停的在爬着,可是本来不远的路程我却好像一直走不到房间的门口,我好像一直在走廊里艰难的爬行着。 周围的烟雾像是越来越浓烈,我周围的温度也好像越来越高,我的感觉都好像越来越散失了,各种感觉交相向我袭来,我努力的挣扎,却好像再没有作用,一股浓浓的焦味传了过来,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烧着了一样,一股剧痛弥漫在我的身体外,我的身体再也受不了了,整个人死死的倒在那了,眼神的视界越来越迷糊,朦胧之间,前面的烟雾中那团诡异的白影好像就站在我面前。 看到那白影,我心里的恐惧猛地焕发,我努力挣扎了两下,想要离开,可最终还是一点用都没有,我的身体到极限了,我真的完蛋了。 模糊间好像有一个低低的男声对我道:“唉,你就要死了。” 我心想还用你说?我要是倒在这肯定就死定了,不知道这个操蛋的声音是谁说的,但我这时候就像求他,想求他救救我,我不想死,好痛苦。 可那个那个声音也不管我,就好像在我的面前看着我死去一样,一边看还一边打趣的说道道:“啧啧,还这么年轻,死了真可惜。” 我的身体彻底失去知觉了,眼前模模糊糊的有一点光亮,我拼命的挣扎着,恐惧如潮水一样袭来,明明我已经动不了了,我此时就想要去抓住眼前的光亮,我害怕那光亮一消失我就完了。 我努力的呼吸,努力的压迫自己的肺隔,我想要吸收空气,但只觉得鼻子被死死地堵住,气管完全闭塞了,我能感觉得到生命力在逐渐流失,我好想那个说话的人救救我,把我带出去,我需要新鲜的空气。 “咦?你居然是・・・・”那个声音还是不理我,不过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极为不得了的事情,突然惊呼起来,只是我还没听清那个声音后面说了些什么,我就感觉到有只手放在我头上,从我的额头上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传过我的全身,我身体好像有了那么点力气,我努力的睁开眼,好像模糊的看到了一个人影。 只见那个人影低声念叨了几句,然后才在我耳边说道:“什么都别想,你安全了。” 那个声音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发觉,这好像是墨穷薪的声音,他跟我说完,我身上那种灼热感和窒息感忽然间都消退了下去,看起来那场所谓的火灾果然也只是一场幻觉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意识短暂的清晰了一会,却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猛地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第六章 心窍 四周都是黑洞洞的,我试着站起身,身上的酸痛感此时好像突然都不见了,只是不知道我在哪里,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好像我之前在王翊家里时候看到的黑暗一样,我仿佛置身虚空,时空的概念好像也都没有了。 我记得刚刚我在火场里,墨穷薪突然赶来了,好像那火场也只是我的幻觉带来的,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还在幻觉里?还是说我已经死了? “想知道这里是哪吗?”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我的身后传了过来。 我一惊,转头看去,在我身后站了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里面穿了一件灰色的衬衫,外面还批了一件很大的风衣,下身穿了一条纯黑色的军裤,线条分明很整齐的套在军靴里,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在,额角棱角分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整个人都有点那种酷哥的模样。 可惜他的脸非常嫩,配上这身装束反倒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中二少年在玩cosplay,如果是平时我一定大笑,可现在这么古怪诡异的环境里,我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沉默了一会,想起来他问我的话,我有些戒备的回道:“这是哪?你是谁?” 那个年轻的男人转过身,轻轻叹口气道:“你是不是在想,你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听他的问,我顿时大惊,有些慌张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有,这里是?不会吧,难道我真的死了?” 那个年轻人眼里满是遗憾的道:“可惜啊。” 他说着突然又好像不忍说下去了,而我从他的话里好像已经得到答案了,我心里猛的一沉,一瞬间我心里闪过了很多念头,但最后又都被我压下了,想想刚刚在火场里我就觉得已经没救了,现在想来不是火场是幻觉,反倒是最后墨穷薪来救我才是幻觉吧,我快要死了,然后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事,这好像也说得过去。 “原来我死了吗?那你是谁?黑白无常吗?”我下意识的就问眼前的年轻人,死后会见到谁?传说中不都是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来勾魂吗?眼前这个和我想象中的鬼差好像不太一样吧? 而那个年轻人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嘴角那抖了两下,像是要说点什么,但是又一直没有说出口,这动作看得我心惊肉跳的,我不会得罪他了吧? “可惜啊,你没死。”那个年轻人忽然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而且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年轻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还捂着肚子,看那样子好像见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一样。 不过看他那样子,倒是把我弄蒙了我下意识的就问道:“没死?怎么会没死?” 那个年轻人笑了会,听到我的问题,终于止住笑,不过脸上还挂着极为开心和欠扁的笑,他回道:“难不成你还想死的很?” “不不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想死,不过这到底是哪?你到底是谁?”我赶紧表示我的意愿,同时很疑惑的问眼前这个看起来很二的年轻人,他到底是谁?要干嘛?” “算了,不逗你了,不过你还真是镇定,听到说你死了的时候居然还能想事,我记得我刚死的时候,我惊讶惶恐了好久,才逐渐接受这事。”那个年轻人坏坏的笑了下,然后很古怪的打量着我。 “额,我孤家寡人啊,没有老婆没孩子,爸妈也不止我一个,平时也基本不管我,虽然我不想死,但是真要说死了,我还真找不到什么太留恋,额,你说什么?你说你死了?”本来还在回答着他古怪的话,猛地反应过来,这人说的什么?他死的时候? “是是是,你没听错,我说我死的时候,其实吧我不是人,当然也不是黑白无常,我是鬼。”说到最后,那个年轻人的脸越发煞白,声音也越来越低沉,看起来很有点可怖。 “哦,猜到了。”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我倒没那么恐惧了,虽然之前闹过几次灵异的经历,但这算是我第一次见鬼,不过有之前的那些经历,我知道有鬼的存在,尤其是看到眼前这个有点二的鬼,我第一反应倒是有点好奇。 “一点都不好玩,听说我是鬼了你居然还不害怕,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那个年轻人很是遗憾的摇头道。 “额,怎么给面子?跳起来大叫吗?对了,那啥,鬼大哥能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我很诚恳的问他道。 那个年轻人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我道:“算了,不逗你了,另外我不叫鬼大哥,还活着的时候我是有名字的,我叫钱归易,你叫我归易就好,至于说这里是哪,这里是在你的心里。” “在我的心里?这是什么意思?”钱归易古古怪怪的回答我倒是没有搞懂。 “这么说吧,我是个游魂,本来在这房子里过夜来着,然后就遇到你了,然后呢这房子里还有另外的东西在,你被他弄倒了,本来我以为你要跟我做伴了,结果没想到后来来了个会道术的,把你救了,所以我说差点你就死了,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在这,是因为我以后打算住在你身体里了,不走了。”钱归易很欠扁的笑着对我道。 他前面说的我还能理解,而且听的还有点像是故事一样,说到最后的时候,我就急了,赶紧道:“你你你,你凭什么住我身体里?你死都死了不是应该去地府轮回吗,你缠着我干什么?我以前可一点都不认识你。” “你以为我不想去轮回啊?我告诉你,我都下去了,结果被判阳寿未尽,要把我送去枉死城,我告诉你啊,枉死城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专门给那些自杀的人准备的,我肯定不想去啊,后来有一个和尚救了我,他跟我说让我回到阳世找一个人,跟着这个人,将来我就能得到超度,不仅不用受枉死城之苦,甚至还可以变成天人,享天人之福,所以我就回到阳间,然后一直飘荡,好像已经过了快十年了。” 钱归易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串,不过我总算弄懂他的意思了,而且我还想到了点别的,继续问他道:“那你现在找到我干嘛?难道那个和尚让你来找我?” 钱归易这时才有点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是,那个和尚让我找心里比别人多了一个窍的人,这么多年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那个和尚说让我在你多的那个心窍里住着,等到我该离开的时候,就能超升成为天人了。” 心里多了一个窍?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多想继续问道:“那个和尚是谁啊?他为什么让你来我心里住着?” 钱归易摇了摇头道:“你别问,我也不知道那个和尚是谁,不过在地府地位应该挺高的,那些鬼差都很尊重他的,为什么让我来,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是住在你心窍里,不是附身,其实一般人也只有一个心窍,只能有你自己的神藏在其中,而你居然有两个心窍,也就能让我呆着,而且不会影响你,对了你也不用想着赶我走了,我呆在你心窍里藏着,除非你死了,否则那些道术也都伤不到我的,乖乖接受我吧。” 钱归易笑着过来把手搭我肩膀上,那样子还有点哥俩好的意思,不过看他无赖的话,我却是没有丝毫的办法,不过既然他说不会影响我,那我也没办法了,本来还想让墨穷薪把这混蛋弄走的,现在看来他绝对不会离开了。 “你说了不影响我哈,以后我就当不知道你的存在,我要是发现你影响我的生活,我一定会弄你的。” 钱归易倒是没有拒绝,像个痞子一样嘿嘿的笑了两声:“兄弟你放心,你白天活动的时候我是要睡觉的,晚上你休息了我才活动活动,而且看你也不是普通人,也是学道的人,将来遇上什么摆不平的事,我还可以帮你,多好啊。” “好个屁,一想到还有另一个意识在我身体里,我就觉得古怪。”看出来这钱归易也不是什么太小心眼的人,我的语气也随便了点,尤其是想到他的话,我现在就恨不得弄死他,一点好话也不想给他听,赶紧滚了最好。 “对了,我现在这样,怎么醒过来?怎么出去啊?”冷静了一会,我才想起一个大问题,我现在要怎么出去啊? “放心,想要出去,其实不难,不过我估计你是不会,算了,这就当我帮你了,也免得你说我在这影响你。” 钱归易说完,把手抽回去,然后有些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我,我下意识的就有点紧张道:“你,你要干嘛?” “不干嘛,我只是送你出去”钱归易坏坏地笑了笑,突然一脚踹了上来,我只觉得屁股挨了一脚,整个人猛地一下失重就往下坠去,惊慌之下,钱归易坏笑的站在上面看着我,而我则向下不停地坠去,仿佛在虚空之中毫无尽头。 ------------ 第七章 传说之奥 整个人一下感觉落在了地上,像是被重重的砸了一下,我浑身一抖,身体逐渐有了感觉,不过浑身很是酸痛难受,周围吹来丝丝清凉的风,我还没睁眼先深吸一口气,刚刚窒息的感觉还是那么的真实,现在一下觉得舒服了许多。 睁开眼瞅瞅周围,我正躺在那别墅对面的草地上,王翊就躺在我边上,看到他昏迷不醒的样子,我顾不得身上的酸痛,急忙摇晃他的身体一边还喊着他的名字,可他看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死了似地。 “别喊了,他只是昏过去了,等缓过劲来就会醒了。”在一旁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循声看去,墨穷薪一身黑色的衣服,坐在草地上,同时还抬头看着天上,我也往天上看了看,除了稀疏的星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看墨穷薪说的那么轻松,想来王翊确实没有什么大碍,本来我身上就浑身没力气,现在也不想用力支撑,整个人躺回了了草地上,细细的草叶扎在我的脖子上,有点微微的痒意,青草的味道弥漫在我的鼻腔里,左心处还在用力的把血液泵往我的全身,真好。 我心里住了之鬼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墨穷薪说,告诉他害怕他要把我怎么样,不告诉他我心里又有点没底。 我正忧愁着,墨穷薪忽然问我道:“|你说这天上有什么?” 墨穷薪问我的问题有点怪,我一时没搞清楚他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不过仔细想想他也是学道的,想来也不是想了解天文知识:“墨大哥,你是不是想说,这天上有没有神仙?其实也是,我见过鬼也见过僵尸了,就是没见过神仙,以前看张国荣的《倩女幽魂》那里面的黑山老妖说神仙都是骗人的,我当时还觉得好笑,神仙是骗人的,鬼也是骗人的,现在想来,呵呵,墨大哥你也没见过神仙吧。” 我坐起身来笑着跟墨穷薪开玩笑,他沉默了一会很平静的道:“有鬼,也有神仙,我见过不止一位。” “墨大哥,你说什么?你见过神仙?见过谁啊?”被墨穷薪说的我倒是好奇心突然起来了。 “我见过很多仙人,大部分在世上都没有什么名声,说了你也不认识,我也见过口耳相传的神仙,不多,只有两位,一位是观世音菩萨,一位是太乙救苦天尊。”墨穷薪很平淡的讲着,眼睛里没有什么焦距,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只是话语又着实平淡,平淡到像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感情。 观世音菩萨,我当然知道,大概伴随着86版西游记和新白娘子传奇每年暑假都播出的功劳,我想大部分人都认识这位菩萨,传说闻声救苦,大慈大悲,至于太乙救苦天尊,我以前是没听说过了,王翊教我念咒以后我倒是也了解了不少,总之是一位很厉害的大神,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墨穷薪,如果不是他这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讲笑话的样子,我还真觉得他就是在编故事。 墨穷薪说完,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没有打破静寂的意思,看着对面那座安静的别墅,浑身一哆嗦,想了想还是说了两句话,想要打破这死寂:“那神仙是不是和传说中的法力无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他们的神通很厉害,完全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不过我有一位好友跟我说,神仙最厉害的不是神通法术,而是出世的智慧,能永离一切烦恼与痛苦的大智慧。” “额,你那个朋友是谁?他好像很了解神仙一样?” “是,我那位朋友很了解神仙,不,不能说了解,应该说他就是神仙,至少现在是。”我提到他那个朋友的时候,墨穷薪的话里好像终于有了点感情,带了点叹息在里面。 他说完以后就摆了摆手,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不想再说话了,我虽然心里有点慌,但总不好强求墨穷薪陪我说话,只得陪他一起沉默。 好在这死寂没有持续太久,王翊终于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王翊哎呦了一声,一边揉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坐起来看向我们,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我和墨穷薪,墨穷薪也没有继续在那装深沉了,站起来道:“先走,路上你们再说说遇到了什么。” “走?去哪?你知道王翊家在哪吗?”我一边扶起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王翊,一边不解的问墨穷薪。 墨穷薪摇了摇头,带着我们走向一边的车,一边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定了酒店,我们先去那休息一晚。” “墨道兄,我先给我妻子打个电话,不然太晚了,她还在家等我。”王翊的语气有点虚弱,听了他的话,墨穷薪站住了脚,我扶着王翊等他给老婆打电话。 他摸遍全身,有点尴尬,最后才道:“我手机可能丢别墅里了,楚兄弟,借我下手机。” 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想起我在别墅里给他打电话,他关机了,我突然有点好奇王翊在别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被钱归易弄晕了? 我正思考着这事,突然我的耳边好像有一个男声很不满的道:“你可别随便栽赃,我可是好鬼,从来都不伤害人,你和这个道士遇到的都是这屋里的正主。” 那声音一开始差点吓了我一跟头,我往四周看去,墨穷薪正靠在车门上不知想些什么,王翊正在边上给他老婆通电话,柔声细语的在说些什么,好在我很快就弄明白了,这应该是钱归易的声音,不过他这话搞的我一惊,这家伙不仅住进我心里,居然还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吧。 “放心吧,你的心念又多又杂,我不可能全知道,除非你想到跟我有关的事,所以以后你要找我也可以想我的名字,我就能感受到了。”钱归易解释了一下,我稍微放松了点,不过听他声音倒是很有兴趣知道我要想些什么。 不过我现在倒是真想知道那个别墅里到底有什么,所以我就在心里问钱归易,钱归易却对我道:“你别问我,我到现在也还没见到正主,我也是今天刚来,不过作为一个鬼,我对那里面感知力很强,只能说里面有很厉害的东西,具体我就不清楚了,而且就我的感觉来说,你们这三个人可能加起来都对付不了那里面的东西,我劝你别管了,你死了我就成不了天人了。” 钱归易后面的抱怨我没有理他,不过确实有些心惊,我们三个加起来?难道说连墨穷薪也对付不了这里面的东西?那个冯老头果然骗我,墨穷薪在那个地穴里可是游刃有余的,如果对付不了这里面的东西,那这别墅里的家伙就比那地穴险多了。 我又问了钱归易几个问题,但他却不再理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感知到,我也没啥办法,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在我耳边道:“楚兄弟,别发呆了,走吧,我现在也有点迷糊,路上好好说说。” 王翊把手机递给我,然后朝车那走去,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从容和煦的微笑,他对墨穷薪抱拳行礼道:“这次又亏墨道兄搭救,道兄慈悲,不过活命之恩当涌泉报,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赴汤蹈火。” 墨穷薪却没说什么,摆了摆手开门上车了,王翊也不在意,拉着我坐到了车后座,一辆奔驰轿车,不过想到墨穷薪连直升机都弄出来了,再换几辆轿车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就是不知道墨穷薪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土豪的过日子。 路上王翊先说了他在别墅里遇到了什么,他和我分开以后就自己在别墅里的房间里查看,他在二楼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倒是发现了有一个房间可以上到一个小阁楼里去,他当时就爬到阁楼上去了。 阁楼上没有灯,而且他一上去就感觉到有一股森冷的阴气,不过还没等他仔细查看,他就被一个人打晕了。 这里他特别强调了,是被人打晕的,因为鬼虽然有种种力量,却也不能直接的触碰到物理世界,道教丹道曾有阴神和阳神的说法,鬼魂一般都是阴神状态,有形无质,除非能修行出阳神,否则皆是虚妄之相,而如果修炼出阳神离成仙也就不远了,肯定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阴气。 所以那个东西肯定是一个人,而且墨穷薪说他是在一楼的客厅看到的王翊,所以如果王翊没记错的话,他是被人弄到了楼下的,想来这别墅里秘密确实不少,一个神秘的鬼就罢了,现在还有一个古怪的人参杂在里面。 我的经历比起王翊就多彩些了,我把我的经历说完,墨穷薪最后还跟我说,我虽然是掉入幻境,但他如果再晚来一步,我就会被自己的幻觉弄死,或者说被自己吓死,以为自己死了,身体就会真的认为自己死了,然后就真的死了。 所以幸好墨穷薪来得及时,否则我就真的玩完了。 ------------ 第八章 小探阁楼 墨穷薪把我们带到市中心的一家盘龙开元名都大酒店,五星级的标准,二十四小时有人服务,泊车提包的服务人员都还没休息,想要吃饭都还可以叫简单的食物,在我过去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对这种酒店我只敢想想。 大厅里铺着洁白的瓷砖,明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大堂里还是灯火通明,墨穷薪直接带着我两上楼了,我本来还想着三个人睡是不是再开一个房间,后来看了一眼墙上的那个价目表,我直接就放弃了,人家出钱,人家说了算,他让我睡地板也不得不从啊。 墨穷薪的房间在酒店的最顶层,一进房间,四周都摆放着各种精致的奢侈品,宽阔整洁的套房,一尘不染的地毯,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吊灯一层一层的,闪着晃眼的光,真皮的大沙发几乎可以当床用。高大的落地窗,一小片用来打高尔夫球的人工草坪,五十二寸的大彩电。 我从没见过这么奢华大气的酒店房间,我估计我答应那个冯老头卖命得来的钱,也就能在这住一晚,墨穷薪看起来很年轻,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消费能力,百分百是富二代,投个好胎还真重要。 ”里面有两张大床,我睡沙发,先将就一晚,明天去看看那个别墅,然后晚上就住在那,看看会有什么事发生。”墨穷薪一进门就对我两道。 王翊看了看周围,看起来也挺惊讶的,随后就是苦笑的摇摇头,估计他也没见过,毕竟还要为了家里去成都打工,看得出来王翊也不会很富裕“墨道兄,这样不好吧,本来就是你定的酒店,我们两白住就算了,还让你睡沙发,沙发还是我来睡吧。” “不用,你们受了伤,好好休息。”墨穷薪不知从哪拿了一床被子出来,直接把行李就丢在沙发上,看样子一点都不打算跟我们客气,说睡沙发就睡沙发。 我很自觉的把东西提着去了卧室里面,两张两米的大床摆在那,我随便选了一张先躺上去体验了下这传说中的星级酒店用什么床,一躺上去软的就跟躺棉花上一样,舒服的我直哼哼,都不想起来了,就想整个人裹着被子睡觉。 王翊把我从被子里揪出来,苦笑的看着我道:“楚兄弟,今晚的房费,如果我们三个平分,你拿得出来钱吗?” “额,王大哥,应该用不着吧,墨哥一直很大款,上回用直升飞机拉你出去抢救不也没收钱吗?还把医药费给结了,放心吧。”我拍拍他的手安慰他,继续钻回被窝里睡觉。 王翊最后还是没有打扰我,帮我把灯关了,然后自己去洗簌,我就懒得起来了,本身就很是疲倦了,躺在这么舒服的床上,周公早就已经来拽我了,我不答应也不好,还是跟着周公去玩两圈。 一晚上我睡的很安稳,早晨起得很早,按照昨天的安排,我们今天就住在那个别墅,待一天,看看会发生什么,而且如果昨天王翊的经历没出错的话,那里面可能还藏了一个人在,就是不知道要做什么。 因为要呆一天而且又是一晚不归,王翊表示要先回家去和自己老婆商量商量,王翊对他老婆确实不错,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样子。 我们三个去酒店的餐厅吃了早餐,然后墨穷薪开车送王翊回家去打招呼,我和墨穷薪没有再去楼上打扰,把时间留给他们自家人比较好。 “墨大哥,问你个问题,我想知道冯老头的背景到底是什么?你的背景又是什么?你们找那个天书到底是要干什么?”王翊离开后,我们两人坐在那也有些无聊,我想着就和墨穷薪聊一聊,正好我也有太多的疑惑。 墨穷薪起初不理我,我看他不想说,但是这回我没有像上回一样沉默,毕竟昨天晚上差点就挂了,我人生第一次这么逼近死亡,甚至我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为了一些我还不清楚的理由差点送命,我实在忍不了墨穷薪的沉默。 而且墨穷薪救了我这么多次,我相信他应该是值得信任的,所以我觉得问他比我现在打个电话去问冯老头要靠谱的多。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墨穷薪终于有动作了,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帝王般威严的俯视着我,我的气势一下就衰弱了,不敢再言语,而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才张口道:“知道这些事,对你没有好处,你的生活将和以前完全不同,这是一条不归路。” “从地铁遇到鬼开始,我的生活就已经和以前不同了,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就不可能再关的上,昨天我差点就死了啊,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不好吗?”我的气势越来越弱,到最后更像是诉苦了、。 墨穷薪难得的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最后他对我道:“如果真的逃不掉,注定是你,到时候我会原原本本的把这一切告诉你,在这之前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离开,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你的城市去,远离这一切,有我在,不会让你死。” 墨穷薪说完,王翊也恰好下来了,墨穷薪没有再理会我,转身上车了,我愣在当场,墨穷薪最终还是没有给我一个答案,不过最后的话倒是很让人有安全感,我不知道我和墨穷薪现在是一种什么状况在相处,真是,什么事啊,乱的跟锅粥一样。 王翊看我站在一边,他在车门前疑惑的看着我,我连忙表示我没问题,然后上车,路上王翊还笑着对我们说道:“昨天的准备太少,本来只是打算去看看,没想到还落入危险中,今天我好好准备了一下,一定能对付那个东西。” 到别墅的时候我们把车停到别墅的停车场里,正要进别墅,院门口那个老头不知从哪又冒了出来,他看着我们的表情有些复杂,有疑惑,有惊讶,到最后看到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忽的失踪了,直接转身就走,也不知道他对这个别墅到底知道多少,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可是这老头什么都不跟我们说,这样我们也不能把他的嘴强行撬开吧。 墨穷薪昨晚已经听我们说了那个老头的事,今天是第一次见,他看了一眼却没有太在意,自顾自的进了别墅。 我和王翊算得上是第三次进这别墅了,这别墅给我们的感觉一直都不是很好,一直都非常古怪,尤其是昨晚的时候,我差点在这挂掉,然后遇到钱归易,更是让我感觉这个别墅的不简单。 本来今早我想找钱归易好好问问有关这个别墅的事的,不过就像他说的,白天怎么找他也没有一点反应,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干嘛,总之我拿他是没办法了,只能等晚上再说。 我们把东西放到客厅,王翊带着我们去昨天那个阁楼,据他所说那上面还藏了一个人,而且那上面也是这整座房子中唯一有邪气的地方。 那个阁楼上去的地方在二楼一间尽头的杂物房里,那里面堆了很多打扫的工具,有一架梯子就放在杂物间里,上面有一扇不大的门,和周围天花板的颜色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个不起眼的黄铜把手。 王翊本来要率先爬上去,墨穷薪拉了王翊一把低声道:“我来。”然后很快的拉开那扇小门,率先爬了上去,我和王翊紧跟着爬了上去。 一进小阁楼里,顿时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这个小阁楼是三角形的木质房顶,上面非常空旷,几乎什么都没有,有两个不大的方形小窗,上午的阳光从窗里照射进来。 按理来说这上面的木质结构,在阳光直射的情况下,应该温度远比楼下要高,但是在这里确实有一种凝聚不散的阴寒,甚至就连阳光都不能完全的将其驱散,哪怕现在是上午,阳气最盛又最是有活力的时候。 王翊上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找那个打了他的人,不过这上面的空间就这么大点,一览无余,晚上的时候这上面或许看不清,但是现在视物绝对一点问题都没有,也就是说昨天打了王翊的那个人要不就是昨晚就走了,要不就是那根本就不是人。 比起后一个选项,前一个更有可能一些,毕竟昨晚王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被放在楼下了,如果那个家伙也是顺手的,也就不奇怪了,其实说实话我甚至觉得昨晚打晕王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局内人,可能只是一个误入的小偷,打晕王翊也只是怕主人家回来了,把他给抓了。 墨穷薪手持一张黄符,一手剑指,嘴里诵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 说完,他把符猛地一划,然后在我和王翊的眼前轻轻划过,刹那间我就觉得眼前的景象大变,本来正常的世界,忽然有些若有若无的东西在其中流动,这些东西有着不同的色彩,好像运动的时候还遵循某种玄妙的规则,看起来让人心向往之。 我惊呼道:“这是什么?” “这就是,气”墨穷薪平淡到回答,对我来说却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在我脑子里炸开。 ------------ 第九章 人祸 四周的气如水流一样在虚空中流动,尤其是阴气弥漫的整个阁楼中到处都是,唯有窗口那里,被阳光冲进来的阳气冲散,但是那股阳气也仅仅是冲散周围而已,只萦绕在那周围,而不能蔓延出来。 我倒是在想,如果把房顶掀了,这里面的邪气是不是都会被阳光冲散?那也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吧,不过拆屋顶显然不可能,,看着这里如同凝结成实质的邪气,我倒是有点担忧晚上的时候又会怎么样?不过除了这些邪气,也再没有其他不一般的东西了,本来我想象中应该藏在这的鬼怪,反正是一个都没看到。 “啧啧,这等开眼之妙术,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也能见到,墨道兄真是道行精深,看年纪不比小道大多少,修为却如此精进,真是让人赞叹,听说成都有一位玄霄道长,三字辈的高真,也是年龄不大但道行高深,真不知都是如何修行出来的。”王翊在一旁十分感慨,连连称赞。 “修行和年岁无关,除勤恳修行,坚定道心外,机缘也很重要,我有位好友,年龄比我还小点,修行不过半年,就得道白日飞升。”墨穷薪难得的说了两句话,看她的表情却有些许茫然,在他的脸上却是极难见到。 不过他的话却是让我很惊讶,白日飞升?这是我走错主场了吗?我转身看了看王翊,王翊同样十分的震惊,王翊有点结巴的问道:“墨道兄,你说的是白日飞升吗?而不是舍身仙去?这・・・。” “不,他确实得道成仙了,只是・・・我想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不会走这条路。”墨穷薪答得很坚定,但是说到后面却像是叹息,王翊还待继续问,墨穷薪却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说,然后就去观察这阁楼了。 我虽然惊讶,但也只是那一瞬间的,毕竟看小说里得道飞升的都是无比牛逼的人,但是见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我心里接受能力已经高多了,而且有鬼就有神,多么正常的事,飞升了就飞升了呗。 相比起来王翊倒是有点不敢相信,不过这想想也就不难理解了,对我来说是听个故事,扩宽了解罢了,对于王翊来说,仙人是一种信仰和崇拜的对象,突然听到和他这么近有真仙,他能不激动和惊讶吗?就好像一个狂热的追星族听说自己追得明星和自己的亲朋好友有关系,而且还是很近的关系那样。 我看王翊那激动的样子,也觉得好笑,难得看到王翊这么失态的样子,平时的王翊连衣服都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整个人的气质就是那种恬淡平静的,非常符合我对道家出世高人的理解,相比起来墨穷薪更像是一个贵族那样,雍荣华贵,冷静镇定,至于我,估计就只有痞子气了。 我们三个几乎是把这上面所有的角落都看了一遍,因为邪气太重的缘故,倒也找不到什么源头,也没有其他的收获,最后还是只能晚上再说,毕竟无论这里的东西有多厉害,总归还是要遵循天地自然之道的。 我们正打算下去的时候,墨穷薪忽然指着阁楼上的木板道:“你们看,这里的木质房顶是用的什么木头?” 听了他的问题,我和王翊都有点疑惑,这房顶还能有什么古怪不成?反正我实在是没有看出来。 墨穷薪也没有再卖关子,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房顶的木板,然后很平静的对我们道:“这里的房顶都是用柳木做的,柳木性阴,有隔绝阳气之用,但是同时柳树本身也是辟邪驱鬼的,这里的天花板都布置成柳木的,这别墅里的问题,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墨道兄,你的意思是,在这里有人刻意的设下了某种风水局,然后把整个别墅变得很古怪,所以我们在楼下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是这里和外面却邪气冲天,甚至正午的阳光都不能驱散?”王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墨穷薪也是点了点头。 “等等等等,两位大哥,能给我解释下不?我还不懂呢?”我看他们两都是一点即通,而我还是云里雾里的,赶紧发问。 还是王翊比较好,听了我的问题就给我解释道:“楚兄弟,其实是这样的,你看柳树都是长在水边,他的树叶垂下来遮住阳光,所以柳树本身阴气很重,同时有隔绝阳气的作用,所以你看即使是正午阳光冲下来也不能冲散阴气,但是柳树本身在春天发芽,代表的又是生机,且谐音为留,所以古人又有柳以却鬼的习俗,用在这里的话就像是有心人一边克制这里的鬼物,同时又聚阴气而不伤他,有点像动物园的笼子一样,把这里的东西关在了这里。” 王翊说完之后还连声感叹布置这里的人居心不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昨晚被打晕了,今天还带点怨愤,不过我听到他这么说以后,我倒是想到了点别的。 这座别墅的原主人暂且不说,不过可以肯定他和冯老头他们关系不大,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两边的目的好像完全是相反的,这后面有什么故事我现在是不知道了,但是冯老头肯定知道这背后的故事,那么他把我弄来找什么天书,这别墅里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特别的地方在哪呢? 短时间我也想不出来,而且我可以肯定即使是冯老头也不确定天书到底在不在这里,只能说这里有可能,不过这里应该也有类似那块道德经石一样的宝贝,否则不会影响冯老头的判断,毕竟天书嘛,想来应该也是那种仙气缭绕的存在,冯老头不可能找鬼屋来确定天书。 其实就现在来说,这别墅除了墨穷薪他们说的阁楼上的风水局以外,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存在,王翊说过这里的风水有一定问题的,即使没有这些鬼物的影响这屋子也不会如此的干净,更何况仅仅一个阁楼下面却是魏晋分明的干净,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我现在也开了眼了,虽然是短时间的,不过基本上用来找找别墅的那股灵气的来源应该足够了,不过还没等我高兴多久,我们三个离开阁楼后,我像是神经病一样的跑完了楼上楼下,完全无视了王翊和墨穷薪奇怪的眼光,不过我总算理解了王翊所说的古怪和平静是什么意思了。 整栋别墅所有的气都很正常,都按照各自的规律流动着,伴随天时的变化而变化,一点都没有一点混乱,尤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灵气出现,当然那个楼上的阁楼也没有丝毫的邪气冲出来,上面与下面隔绝的极好,仿佛两个世界一般。 也难怪墨穷薪和王翊对那个阁楼的布置极为上心,下来了还在那研究外面的布置,毕竟光靠柳木顶也还不够构成一个局,下面的布置就连他们俩都还没发现,就更不要说我这种菜鸟了。 最后我们三个忙了半天,却没有太多的发现,看起来还是得要等晚上再说,我们打算先出去吃午饭,而且墨穷薪说一定要把那个老头找到,那个老头绝对就在这周围游动,找到那个老头我们才能真正搞懂这整个房子的一切。 为了防止又有人趁我们不在进来,墨穷薪特意用透明胶带在阁楼那极为不起眼的地方沾了一小条,这样如果有人进来开了阁楼的门,从透明胶就可以看出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早点防备,抓到那个不请自来的人也有利于我们搞清楚这里发生的事。 墨穷薪用同样的方法把整栋别墅里的房间门和窗户都粘了小透明胶带,然后把所有的窗户都从里面锁上,毕竟如果这个屋子里只有鬼还好弄,如果还有一个不知善恶的人的话,那事情就更麻烦了。 墨穷薪的动作很娴熟,看起来简直就和电影里的特工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做这些事,不过本身墨穷薪的身份就一直存疑,但是一想到在地铁站里他放弃寻找天书的机会倒过头来救我,我心里就暖暖的,虽然他表面很冷,但是待人确实不错,相比冯老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为,我确实有点不寒而栗,尤其是昨晚我差点完蛋,即使现在我一想起来浑身都要发抖,站都站不稳,这里面有多少帐要算到冯老头的头上? 可是也仅仅只能说相比冯老头我更相信墨穷薪一些,可即使是这别墅的事解决了,如果没找到那天书,我相信冯老头还会来找我,到时候我依旧得听他的,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我拒绝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只有我能找到那天书,那冯老头或者冯老头后面的人要弄的我不要不要的也不是不可能。 就像我对墨穷薪说的那样,这一切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打开就关不上了,命运的道路不知会通往何方,这场鬼神的闹剧不知何时会落幕,至少现在我已经越陷越深,无力回头了,我甚至不敢多想,我只是不想死,我只是想活下去。 ------------ 第十章 种种疑点 墨穷薪开车带我们到周围一个河鲜馆吃了午饭,最后还是墨穷薪出钱请客了,本来王翊还很不好意思,最终还是被墨穷薪掏钱的气势震慑住了,饭店不大,不对刷信用卡,我们吃了三百多块的饭菜,墨穷薪直接掏了四张百元大钞,表示不用找了。 他这气势把那美女老板娘都吓到了,估计还以为是假币,验钞机里过了三遍才确认放行,我们三人回来以后并没有直接进别墅,在外面一个角落等了一阵子,一个是想要看看那个老头会不会再来,第二个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守株待兔抓住昨天躲在阁楼里的人。 可最后的结果却只是浪费了几乎一下午的时间,到六点多的时候,那个老人都没有再出现,这别墅周围也几乎没有人再来,昨天打晕王翊的那个人看起来更像是误入的小偷一样,现在又消失了。 不过墨穷薪却很肯定的跟我们说,那绝对不会是小偷这一类的局外人,因为他可以肯定那个阁楼里绝对有东西,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在哪。 但这也可以说明,那个所谓误入的人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否则根本不可能在那呆的下去,不过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别墅里来了别人,所以今天也不再出现了。 至于另一个可能,也就是那个家伙已经厉害到出阳神的地步,我们是不考虑的,如果那个家伙真那么厉害,和我们关系也就不大了,如果他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那里面的邪气源头必然被摧毁了,如果他是敌对的,那我们毫无还手之力,等死就可以了,而且我们现在估计已经横尸了。 等了这么久,再过一阵天就要黑了,日头已经西斜,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等待,虽然找到那个老人家,我们可以得知很多的消息,但我们在这漫漫等待也没有多大用,还是先进屋里吧,不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事了。 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先进了别墅休息,至于这个老头什么时候会出来,也只能随缘了,王翊打算要先去里面好好布置一些东西,毕竟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对付那里面的东西,不过墨穷薪倒不是很在意,也没打算要布置什么,颇有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豪气。 王翊在客厅里搭了个简单的法坛,甚至他还带了一幅张天师的神像来,然后他上告天地神明,下请土地神祇护卫法坛,还有很多我就看不懂了,不过看起来他今晚是准备大动作了,而且他们两商量要破了楼上那个风水局。 不过我就被他们排除在外了,他们把我弄到一间有厕所的主卧里,然后在窗户上贴了符,还施了法,门上也是如法炮制,最后还在房间里施法做了结界,让我好好在里面呆着就可以了,今晚是他们两的主场。 我一个人被关在房里吃泡面,此时才七点多,也不知道他们俩在外面做什么,如果让我睡觉的话,我也睡不着,为了方便休息,房间的床铺好好整理了一下,毕竟以前已经堆积了厚厚的灰尘,早就睡不得人了。 我们刚刚整理了三个房间出来,全是王翊一手弄的,我虽然算不上那种富家公子,但也还是很少做这些家务活,一直都是毛手毛脚的,至于墨穷薪,怎么看都是那种天生的贵公子,根本就不是干这些的料,倒是王翊动作及其熟练,最后干脆就他一人弄了,虽然他没说,但我也能理解,想来他老婆还真是幸福,家务都有人帮着做。 我本来想把钱归易叫出来聊聊,沉寂了一个白天,晚上的时候他终于回应我了,表示他休息了一天,谁的很舒服,搞得我都有点好奇,鬼也会有梦吗?他难得的安静了一会才回答我道:“谁没有梦呢?如果没有梦又哪里会轮回呢?”说的很高深的样子,我全然不理解。 他也不再解释,不过他也不愿意出来,因为害怕墨穷薪和王翊的缘故,而且据他说我虽然看不见,但是周围的房间里对他有很强的压迫力,应该是王翊和墨穷薪的布置造成的。 看他懒懒散散的回答,我很有些气愤的道:“钱归易,你强行住我身上,跟赖子一样,将来你成了天人,对我又有什么好处?要是有办法的话,我一定找人收了你,看你得瑟。” “原来你喊我出来就是为了赶我走啊,那我更不出来了,以后都别想,我就赖你这了,看你能拿我怎么样?”钱归易丝毫不理会我,好像还在嘲讽我似地。 这不要脸的,我却真拿他没办法,而且我确实不好告诉墨穷薪他们,也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觉得有些事还是得留点底,而且万一他们是那种和法海一样的降妖除魔的卫道士,宁可干掉我也要把钱归易做了怎么办? 我的沉默钱归易到有点耐不住了,他语气缓和了点对我道:“好了,你也别抱怨了,以后我成了天人,你也算功德一件,而且将来我会保佑你的,因果轮回嘛,总不会亏了你,而且我住你身上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你将来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也可以帮你,而且我还可以帮你看到鬼神之类的东西。” “等等,钱归易,你是说你可以帮我看到其他的鬼?你是说你能帮我开阴阳眼?还是开天眼?快点帮我弄弄,算是你住我这交房租了。”本来还有些无趣的,听钱归易这么说,我倒一下来劲了,催着他帮我弄弄。 钱归易的声音却严肃了起来,他对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阴阳眼是天赐机缘,天眼这些更是神通,我能帮你的也就是开个鬼眼,鬼通而已,也就能维持一会,其他我能用法术帮你做的事也都是这样,都属于鬼通,这些每用一次都对你有伤害,毕竟不是你自己的修行,而我也毕竟是鬼,阴阳相隔,对你有害无益,所以除非确实危险或者有需要,我不会随便帮你做事,除非你愿意自己找死,不惜寿元,那我也可以帮你,不过你死了可别来怨我。” 我很是无语,这不是说的废话吗?我埋怨道:“那你说了有个鬼用?我还想多活几年来着,你还不是在我这吃白食啊?” “其实你也不用太那啥,古时候有一种职业叫巫,就是以沟通鬼神来施展法术,后来的萨满,出马有沟通鬼神的,也有沟通精怪的,借这些来施展法术,我听闻道家讲祸福相依,其实就是这个道理。”钱归易的正经也没维持几分钟就很随意的回答了。 “你还挺懂的嘛,你不是鬼吗?还知道这些东西?” “瞧你说的,我在生的时候是个文化人,去世了也是个有文化的鬼,你别小瞧我,以后即使我不借鬼通给你,知识也是金钱呐,以后多尊敬尊敬爷,亏不了你的。”钱归易越说越得意了起来,还真是大尾巴狼,称赞不得。 “钱归易,说的你那么厉害,你在生的时候是做什么的啊?你是什么时候死的啊?”虽然知道他在吹牛,但我还是有点好奇钱归易在生时候的事了。 没想到我问完,钱归易却一下没了动静,我还以为是心念没传过去,连连呼叫了几下,他才很不耐烦的道:“行了,别问了,我生时怎么样···我忘了。” 钱归易一说,我一下住嘴了,我倒不是觉得他真的忘了,但是我听说玩笔仙的人不能问笔仙是怎么死的,因为这样会惹怒笔仙,钱归易也是鬼,虽然看起来他有理智得多,但总归不好催问,谁知道他能怎么弄你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不是一直好奇这件别墅吗?我告诉你,我现在虽然也还没搞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存在,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作为鬼的感知力,这里面一定有非常非常厉害的家伙在,你们三个加起来都不是他对手,我劝你带着他们早点走,尤其是别去碰那个阁楼上面的东西,不然我估计你们过不了今晚。”钱归易说的很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说的我心里也毛毛的。 顿了会我才对钱归易道:“那个,王翊他们两今晚就要起坛,然后要破掉那个阁楼里的风水阵,仔细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什么?那两个蠢货,你别在这坐着了,赶紧出去,如果他们还没破,你就赶紧拉住他们,如果他们已经做了这事,你就赶紧跑吧,希望还来得及。”钱归易的话越说越快,显然有点着急了。 “额,你先别急,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先回答了再说,他们要等晚上子时的时候才起坛,现在还有几个小时,还来得及,你先告诉我几件事。”我虽然也知道他不会骗我,但是经历了前一阵子的生死危机我现在倒难得的冷静了。 “好,你问吧,快一点。” “嗯嗯,首先就是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东西很厉害?你都没有见过他,不要告诉我是你的直觉,我看你也不像是知过去未来的,第二件事就是,昨晚的时候王翊就上阁楼了,而且上去后还被人打晕了,然后被放到了一楼,如果这里的东西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厉害,那躲阁楼上的人不是更厉害?另外我听墨穷薪他们说鬼是不能直接影响到世界的,除非厉害到出阳神,那个东西总不会那么厉害吧?第三件事就是,你能不能感觉到这里有什么灵气很旺很不一般的地方?”我紧追着把我心里的疑惑一股脑全问了出来。 ------------ 第十一章 鬼眼 听了我的问题,钱归易也变得正经了点,慢慢答道:“那个东西为什么厉害,我也是判断的,昨晚我也是第一次到这房子里来,来了以后就遇到你了,你当时已经陷入魔障之中了,而我当时也感觉到一种颤栗和恐惧,如果不是发现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直接就离开了,那个东西本体是被某种力量禁锢了的,仅仅释放出的怨念就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那个东西到底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是你们几个小家伙肯定对付不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喊你赶紧走的缘故。” “至于你说的第二个问题,那个上去的道士为什么被人打晕了,你那个朋友没有说错,在这里的家伙虽然厉害,但也还不至于能直接影响现实,修行人说人身难得,无论是精妖还是鬼怪,最羡慕的也莫过于人身了,有此人身修行也是方便的多,可惜很多在世的人反倒不珍惜,肆意放纵,也真是可惜,不过你说的有人能在那里面躲半夜,我却是不信,如果真有的话,那那个人也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至少这里的那个家伙奈何不了他。” “你最后的问题我倒是有些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灵气很旺的地方?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钱归易说的前两个我也是连连点头,他最后反问我的问题,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把找天书的事跟他说了,顺便还提到了之前遇到那个不化骨和道德经石的事。 我说完之后,钱归易倒是沉默了一阵,最后叹道:“还真是不简单,我就知道那个僧人让我来找你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居然连鬼道都走过了,那个年轻人更是不简单,我还是小瞧了他,有他在,那个东西即使出来了,你们说不准也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钱归易正啧啧赞叹,突然间就没声了,我正听的津津有味,他突然不说了,我还有些奇怪,连忙追问,钱归易却不理我,我再问了两句,他突然吼道:“不好,那两个蠢货已经把那个禁制破了,那个东西出来了。” 突然间,钱归易的声音就像是从我的心里炸响,把我吓了一跳,我心脏都隐隐作痛了,这是要把我吓死的节奏啊。 “什么?你说什么?”钱归易突然的大吼搞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问什么了,赶紧跑,我尽力帮你,快走。”钱归易的语气非常的着急,催促着我离开。 我已经反应了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想到事发的这么突然,墨穷薪他们不是要子时才做法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做了?还是说外面出了什么事?我一直呆在这里面,外面会不会突然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钱归易一直在催促我,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了点,然后才对钱归易道:“你别急,我先出去问问王大哥他们出了什么事然后再说,那个东西如果真出来了,我们也逃不掉,要冷静要冷静。” 虽然劝了他几句,实际上我自己心里也是很着慌的,口里也开始念诵天尊名号,我一念钱归易倒是止声了,我还怕他出事,赶紧停下问他道:“你没事吧?不会就这么魂飞魄散了吧?” “没事,你别乱想了,继续念吧,我不打扰你,一会有危险我再出来,你快点逃出去才是正道,这屋子里的怨气越来越重了,你这里有布置都已经受到影响了,你那两个伙伴估计顶不住了,我劝你别管他们赶紧走吧。”钱归易回了我两句便彻底不做声了。 我看他没啥事,我继续念诵天尊圣号,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房门,我违背了墨穷薪跟我说的话,但还是得出来看看,不光是为了我自己逃走,如果还有机会,我想拉着他们一起逃。 我没想到的是,我一拉开房门,门外已经是一片火海,熊熊的大火,滚滚的浓烟已经淹没了一切,最奇妙的是,我站在门口却不会有丝毫的热浪扑过来,一扇门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界,门外好像和我根本不是一个次元。 但我还是一下就明白了,钱归易的感觉没有出错,眼前的景象远比昨晚我所看到的那场火灾更可怕,几乎已经是把眼前的一切变成了火海,而我之所以没事,估计还是王翊和墨穷薪两人布下的双重防御保护了我,至少短时间没事。 正看着眼前的火场,钱归易的声音忽然从我心里传来道:“估计靠你是出不去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出手?我虽然不是这里面的那个东西的对手,但是护你冲出去是没问题了,不过回去以后你轻则倒霉几天,重则大病一场,你好好想想吧。” “钱归易,你能感觉到王大哥他们吗?他们现在应该··还活着的吧?”钱归易说的轻松,想到有了退路我也没那么紧张了,倒是看到眼前一片火海,我倒有些担心墨穷薪和王翊他们。 “你还有心思管他们?你自己都性命难保了,赶紧想想自己怎么办吧?那个东西现在应该还没彻底脱困,如果他本体来了,我都救不了你了,估计你就得来跟我做伴了。”钱归易操着吊儿郎当的话劝着我。 “别管那么多,我就问你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受不了他的语气和啰嗦,我有点发火了。 “···在客厅的中心有一块地方没事,而且还有灵气和这周围的邪气抗衡,那个应该就是你朋友,他们现在应该还没事,不过再过一会就不一定了。”钱归易好像也没见过我发火,被我一吓唬也老实了许多。 “钱归易,我问你个问题,你说王大哥他们两加起来都未必能对付那个东西,如果再加上你呢?如果你再借着我的手施法,我们三个联合起来,能不能对付这里的那个东西?你老实回答我。”听了钱归易的回答,我心里也算松了口气,不过看着眼前的火海,想起刚刚钱归易的劝告,我倒有了个新的想法。 钱归易听了我的话直接就抓狂了:“你疯了吧?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的鬼通借你用出来的话,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如果和这里的那个东西斗法,可就不只是我刚刚说的那么简单了,真正要折寿的,甚至命终之后你都可能因此落入鬼道,你不要以为我在吓唬你。” 听着钱归易的抓狂,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钱归易,我没疯,你不懂,无论是墨大哥还是王大哥,都救过我几回了,没有他们我早死了,如果我现在有能力帮他们一回又为什么不呢?而且即使是为我自己好,我这么做也有道理的。” “我跟你说了我现在算是半上了冯老头的贼船,帮他找天书,如果这个房子里找不到天书,那将来肯定还会去其他什么古怪的地方,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俩死在这,即使我逃出去了也没有用,所以如果你出手,加上他们俩,合起来能干掉这屋子里那东西的话,寿元减点也没啥了,人均寿命七十五岁,我就算减个十年我也够活了,总比马上就玩完的好。” 钱归易沉默了一会,很是慎重的回我道:“你真的想好了?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先说好,我全力出手,再加你们三也未必能赢,搞不好你还是会死在这,但我帮你逃出去的话,你的结局可能就不同了,你可要想清楚。” “好了,你别说了,我做好选择了,你不是说了吗,有得必有失,我就当赌一把了,我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了,你尽管来吧。”自从地铁事故以来,我第一次洒脱而又充满豪气的面对鬼神之事。 紧接着钱归易便没声了,我还以为这家伙反悔了呢,正想劝两声,忽然间我的眼前就一片开明,类似白天一样,我的眼前一下就变得看到了气的流动,那些如水银般流动的存在,色彩各异,玄妙无方,和白天不同的是,我的眼前现实的世界反倒逐渐看不清了,到最后我的眼前只剩下了气的流动,好像世界都是由气构成的一般。 我的耳边响起了钱归易的声音:“这是鬼眼,鬼的眼中看到的便是如此,鬼是看不到实体的,古人云“人不见风,龙不见石,鱼不见水,鬼不见地”鬼只能看到气的流动与造化,慢慢的适应就好,而且现在对于你来说更是好到极点,鬼眼所见,亦不着俗幻,那个东西对你的影响就降到最小了。” 钱归易的解释让我豁然开朗,对眼前的一切也算接受了,而且乍然离开以前对世界的感官模样,还有点新鲜。 我身边好像有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好像就站在我身边似地,只听那身影传来声音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们也不用怕这里的混账,怕他干啥?我带着你潇洒一把,也让开开眼界,看看什么才是我的实力,免得你还以为我胆小怕事了。” 钱归易的声音爽朗豪放,刚刚劝我的模样一扫而空,现在更像一位睥睨天下的剑客一般,凌厉于绝顶之上,宝剑出鞘,睥睨一切。 ------------ 第十二章 暗处有人 只听他说完,我的身边有一道虚影引导着我的手,我的手指掐了个什么诀,看起来极为熟练,我也没反抗这控制,任他操作着,我的两手合在一起合成一个指决,猛地往前一推,钱归易在我的耳边道:“破”。 一声破字音出口,我前面萦绕不散的邪气忽然间像是遇到了阻力一样,原本流畅的运行瞬间就被阻碍了,变得有些古怪了。 那邪气一变化,钱归易带着我的身体便往前走,同时两手分开,左手掐决拢在胸前,右手剑指,往前画了个圈便又收回到我的胸口,动作非常流畅优美,伴随着我的动作,我所走过的地方,那邪气自然而然的就退开了,好像我的身边有一个真空地带,那些邪气一点都不能侵犯过来。 虽然我并不能看到,但是那种感觉却极为清晰,钱归易就站在我的身边,还有一股气从我的身边逐渐散发出来,这气绝对算不上正气,也不是阳气,因为触碰到我身上的时候我会感觉有丝丝阴寒,但好在不会觉得过分,我还受得了。 “我不能直接出现在你的那两个朋友的面前,好在现在这周围的邪气很厚,他们也发现不了我,我送你到他们身边去,我就会躲起来,需要我出手的时候,我在出手,另外怎么解释你是如何过去的就看你自己了。”钱归易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细细的叮嘱了我一声。 然后便带着我往前走,那周围的邪气都被钱归易散发出的气阻碍在了外面,我的左手和右手拢在胸口掐着决,两个指决却散发出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气,不停的往我胸口里钻,搞得我呼吸都困难了。 钱归易很快就发现了我的状况,他叹了口气道:“现在吃苦头了吧,知道代价了吧,我建议你继续念天尊名号,你会好受很多,我带给你的影响也会减少。” “额,钱归易,这样不会影响你吗?你不会受伤吗?”我有些诧异钱归易给我的这个建议。 “你的那点修为,对我的感觉并不大,你就别管我了,管好你自己吧。”钱归易很不耐烦的回我道。 “额,原来我念天尊圣号的威力这么小,那我之前念了那么久不是没多大用?”我有点无语,不过还是听他的话念起了太乙救苦天尊的名号,雷祖名号太过霸道,我还是怕伤害到钱归易。 “那倒也不是,你也别小瞧这个法门,无论是佛教的佛号菩萨号还是道教的天尊圣号,其效用一是缘于那些仙真圣贤的慈悲愿力,另一个就是缘于你自身的心念,你的心不够坚定,修行也不够,所以作用才小,随着时间的增长,如果你坚持个十几二十年,那威力就不小了,而且你念诵用来护身的时候,也和伤害你的人有关,我对你没有恶意,所以稍微有点不舒服是被你的阳气所震,你念起来对这里面那个家伙的伤害就大多了。”钱归易耐心的解释道。 我听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正要和他继续说的时候就被他打断了,他对我道:“到了,你一会自己编个理由吧,我就帮不了你了。” 他刚一说完,我就觉得周围的气忽然间就消散了下去,我眼前也一下就恢复了清明,极为恐怖的是,我正站在一片熊熊烈焰之中,周围的地板家具都已经碳化了,在高温中金属都熔化成液态了。 我的身边有一层神秘的力量把这些炎热隔绝在了外面,但我能感觉得到这力量正在逐渐消散,而就在我的眼前,有一阵很舒服的感觉传来。 虽然眼前还是一片火海,但我还是相信这感觉,刚刚钱归易说完之后,我就也发现了前面的特点,那里有一个地方,邪气都被隔开了,而且和之前钱归易的气不同,前面的气是祥瑞纷呈。 我朝前面走了两步,忽然间就走出了火场,周围还是燃烧着遮蔽一切的烈焰,但就是被隔在了圈子之外,那些火焰一点都不能蔓延过来,和我之前在卧室门口一样,甚至就连热量都不能冲过来,这里的一切都还觉得很是清凉。 圈子里墨穷薪和王翊都在,我的突然出现他们俩都是一怔,就连一向没什么脸部表情让人觉得面瘫的墨穷薪也短暂的愕然了一下,我到现在还没想好解释,也不知怎么接话,只能挥挥手有些尴尬的道:“嗨。” 我还没说完,王翊一把就把我拉过去了,然后斥道:“你怎么出来了?这外面很危险?” 我也不好回答什么,只能一言不发的低着头,那模样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小孩子面对自己父母一样。 好在王翊也没有继续追问了,只是回了句:“来了也好,这么猛烈的邪气,那个房间里的布置还真不一定保得住你,你不来我们也打算去接你了。” 王翊说完,我松了口气,幸好他没继续追问,我赶紧表示感谢,不过还没等我庆幸,一旁的墨穷薪忽然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这些火海的幻象都没有影响到你吗?我记得昨晚的影响远没有这么大,你就深陷其中了,现在是怎么过来的?” 我就知道没那么好过关,此时王翊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啥解释,不过我还是灵机一动想到个好办法,没有解释就是最大的解释,作为一个圈外人,我本来旧部可能知道的太多,我又能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呢? 我直接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在房里我觉得很不舒服,然后就来看看,一开门就已经变成火场了,我也知道是幻觉,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所以我念着天尊圣号就走过来了,然后就过来了,为什么没受影响我就不知道了。” 我这么不靠谱的回答,我心里也是咚咚直跳,我不是个很擅长撒谎的人,尤其是忽悠两专业人士,生怕被拆穿了,心里也很是紧张的等待着他们两的回应,两人都是若有所思了一会,最后还是王翊先道:“算了,可能是有高人相助吧,今晚的怪事已经很多了,这屋子现在绝对不止我们三个在,楚兄弟你来了也好,我们也更放心。” 王翊的回答墨穷薪也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们两是真的不打算深究了,我的手兴奋的捏了捏,这一关总算过去了,这简直就像我小时候作业没写忽悠老师说没带,然后被老师放过的时候一样,那刺激,谁试谁知道。 因为知道这关算过了,我也有时间抬头打量王翊他们,王翊此时身穿一身法衣,手里拿了一根柳枝,墨穷薪则还是和平常一样,只是警醒的看着周围。 王翊的身前摆了一座法坛,想来这个就是刚刚他准备起来的,坛摆在电视的前面,电视上已经挂上了他带来的天师画像,下面则点着香烛,淡雅的柏木香飘散在周围,我闻了只觉得非常的舒服。 法坛上还摆着桃木剑,铜钱剑,还插了令旗,贴上了黄符,还有拷鬼棒和天蓬尺等法器摆放,还用米与灯摆成了星斗的图案,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的全面,这应该就是墨穷薪回家带来的成果了。 法坛上的烛火和代表星斗的灯火此时都在摇曳飘动着,非常的不稳定,明明周围一点风都没有,不过周围的景象确实可怖,外面一片火海仿佛吞噬了整个世界,我们三个人待在小小的空间之中,好像狂浪之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会被打翻。 王翊和我说完话就不再理我,而是站到坛前,不知在做些什么,道教的法坛在我看来还是很神秘的存在,王翊此时的举动让我看我就完全看不懂了。 我在一旁扯了下墨穷薪,然后低声问他道:“墨大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怎么突然就把阁楼的风水局破了?怎么突然那个东西就冲出来了?” 墨穷薪皱着眉看了看我,从他的表情中我看到了疑惑,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心里钱归易忽然就骂道:“你个蠢货,你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知道那个风水局里封了什么东西?如果没有我告诉你你能感觉到吗?” 钱归易一骂,我就知道坏事了,正想着如何弥补,墨穷薪却也没有多问,而是解释道:“我们并没有来得及去破解风水局,那个东西的突破是突然的,我们一直在楼下做准备,邪气突然就爆发了,我们临时布了结界,还没多久你就到了,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这个风水局应该是被别人破了,我们还没来得及上楼去查看布置,所以不清楚是不是有人又进来了。” 墨穷薪的解释解了我心中的疑惑,但是看到周围的火海,再加上王翊昨晚的经历,整个局势越发的复杂了,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个别墅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和天书又有什么关系? 我正思索着,一边的墨穷薪忽然又道:“也不排除另一个可能,或许是我们来得巧,那个东西正好冲破了束缚然后冲出来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 第十三章 气生万物 我和墨穷薪这边正聊着,那边王翊忽然吼道:“孽障,还不伏诛?” 我转身看去,王翊手里的杨柳枝一挥,那些水珠飞出去射入火中,奇妙的是那些水滴冲过去以后,那本来应该是幻象的火焰居然被浇熄了,这让我很是讶异,难道这火焰并非幻象?而是实有? 我自疑惑的时候,钱归易在我心里解释道:“这火并非真实的,但是却和一般的幻境不同,我们一般学的科学认为万物由基础的粒子构成,而在古人来说万物皆是由气构成,就像你刚刚借我的鬼眼所看到的一样,世间本非实有,由气因缘和合而成,你面对的这个东西释放出的不是一般的幻觉,而是邪气所成,这个道士的法术不是实际浇熄了火焰,而是压制了这邪气。” 钱归易的解释让我的世界观又碎了点,我追问道:“钱归易,你没骗我吧?世界由气组成?这火是由邪气引发的,那不就是真的吗?还绕弯子?不过这也太不科学了吧?也难怪古人说点石成金之类的法术,我以前还不信,原来竟是真的。” 钱归易呵呵笑了两声道:“那你可就想多了,这个东西虽然厉害,但是这邪气终究还是一种幻象,而非实有,就像之前说的阳神和阴神一样,能出阳神才可以真正的影响到现实世界,这个东西虽然厉害,距离那种境界还差得远呢。” “钱归易,那出阳神的人岂不就是神仙了?无所不能?飞天遁地?”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还差得远呢,出阳神的人可以以法术影响现实,那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存在了,但还算不上神仙,因为还在轮回中打转转,还为业力和外在的环境所影响和束缚,也还会有烦恼与迷茫,传说那些跳出三界轮回的存在,能够不为天地万物所束缚,逍遥于天地之间,由心转境,没有一切的法则能够束缚他们,可惜即使对我来说,那些存在也只是传说啊。”钱归易说完叹息两声,第一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向往。 “钱归易,我听墨大哥说他见过神仙,而且见过不少,比如观世音菩萨和太乙救苦天尊之类的,他都见过。”我想起昨晚墨穷薪对我说的话,带点显摆的心思跟钱归易说道。 钱归易却很是戳之以鼻的道:“你听他骗你,神仙那么好见?真要见到了你觉得他还会在这找什么天书?最多他见到的是天人之类幻化成的模样,甚至那只是他自己的臆想和心魔罢了,以前我还高看他两眼,没想到还是个这样的小子,罢罢罢,他也不怎么样。” 钱归易的样子很是不屑,我本来还想说墨穷薪的好友飞升的消息,听钱归易这么说我倒是也有些怀疑了而且也不好意思再跟钱归易炫耀,反倒是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墨穷薪,墨穷薪脸上还是和之前那样冷峻。 不得不说人跟人就是不一样,有些人的脸长得那样,看起来就觉得像是骗子,像那个冯老头,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墨穷薪呢脸长得俊,气质也很冷,我看他的脸就不觉得他像是那种吹牛编故事的人。 大概是我盯着墨穷薪的脸盯得太用力了,墨穷薪转眼过来看向我,黢黑的眸子极是深邃,看得我很有些不好意思,我赶忙别开脸不再看他,墨穷薪却走过来用力摁了摁我的肩膀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我赶紧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敢再看他,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破绽,那一边王翊用柳枝沾水撒出去的甘露作用已经消失了,那些火焰又把刚刚的空白填上了,不过王翊再没有下一步举动了,还是和刚刚一样好像在念诵着什么。 这里一时有点不寻常的安静,我的尴尬更是没法化解,只能找着话题问墨穷薪道:“墨大哥,你能告诉我王大哥在干嘛吗?刚刚他弄那一下之后就没反应了,他念这么久不会是在准备大招吧?还是刚刚他洒水也是准备了很久的?” 我本意是打算说点玩笑话活跃下气氛的,没想到作用却不大,墨穷薪一点都不买账,脸上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念的是北都伏魔大咒,配合他的坛,你虽然看不到但实际上已经和这屋里的邪物斗了起来,也是这大咒的作用我们这里才不被邪气入侵,而那个东西一旦被逼出来,王翊才会反击,你刚刚看到的柳枝甘露便是如此。” “恶,墨大哥,王大哥原来这么厉害啊,不仅保护了我们,还能压制那个东西?这也太厉害了吧?”墨穷薪的话让我很有点吃惊,我确实肉眼凡胎,啥都不懂,但是如果钱归易没有说错的话,那个东西不是应该很厉害吗?按理来说我们三都干不赢,可现在王翊自己就扛住了,是钱归易太小瞧王翊了还是王翊这家伙就是再吓我? 墨穷薪却摇了摇头对我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那个邪物虽然出来了,但是看得出来他的邪气其实并未完全释放,也就是说那个风水局还在发挥作用,另外那个邪物的目标并非我们,而是无意识的释放出怨气,所以看似王翊占上风,但实则也只能在对方根本无意我们的情况下维持不败而已,那个邪物非常厉害。” 墨穷薪的解释和钱归易说的这就对上了,那个东西确实厉害,我想了想对墨穷薪道:“墨大哥,那个东西那么厉害,我看我们也干不过,还不如趁着他没有刻意找我们麻烦的时候,早点跑路吧,这是乐山,实在不行去峨眉山上找找那些高僧大德来帮帮忙?人多总能干掉这东西吧?” 墨穷薪听了我的话,摆了摆手道:“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们虽然还未见识到那邪物的全力,但王翊也还没有拿出杀手锏,更何况我还没有出手,就现在来看,我们未必收拾不了这个邪物。”墨穷薪这话和他其他的话一样,都没有太多的感情,有时候我觉得更像是一个解说员在讲解故事一样,只是语气虽然没有波澜,那气势却实在是让我惊叹。 我还未回话,我心里的钱归易先啧啧叹道:“奇怪,看样子他应该对这东西有所了解了,感知和用心也都很准确,这样了都还胸有成竹吗?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他哪有可以依仗的东西,还有那个王翊,我还以为他已经把全身的修为都发挥到极致了,居然还有杀手锏?我居然看不出来,还真是古怪。” 钱归易好像很是好奇,颇有点要出来搞清楚的意思,我连忙对他道:“看看就知道了,你难道还全知全能了不成?说的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搞了半天还是有很多东西不知道嘛,以后别装了。” “诶,小子,我是鬼耶,我又不是神仙,有东西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只是对你来说,你的疑惑我基本都能解答了,以后要尊重我点,我心情好了说不准也教教你怎么修行,不说得道飞升,至少修行精深,为人敬仰,长命百岁不是问题。”钱归易又变得贱兮兮的,我实在是懒得理他了,干脆就不接他的话,专心的看着王翊施法。 王翊还是站在坛前,口中流露出玄奥的经韵,他一脸的肃穆站在那里,恍惚间我心里突然生起一种奇妙的感受,王翊好像站在群星之中一样,周围的星光璀璨耀眼,幽远深邃的散发着光。 我浑身一个寒颤,一下就醒了过来,刚刚的感受太过真实了,可是就那么一瞬,这一切又都消失了,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只是幻觉真的可以这么真实吗? “你刚刚感受到的是气的力量,因为之前鬼眼的缘故,现在你已经接受了气的存在,所以你的身体会下意识的感知气,道教的术法是古人观自然万象病模拟天地阴阳的运行而来的,譬如拜斗,譬如符箓,这个道士的术是模拟斗宿而来,斗星为标,代众星拱卫北辰,所以虽然你看坛上东西简单,实际上已经类出星空了,以此星辰之正配合夜晚的气。” “难怪他要子时起坛,如果到了子时这个坛的力量会更大,如果不是外面那东西的怨气着实深重,是当不起这个道士的咒法的,说不准早就落败了。”钱归易许是注意到了我刚才的迷惑,在我心里解释了起来。 钱归易说的玄,我听起来也玄,只知道很牛就行了。 王翊诵咒诵着,突然又是一顿,不过这回他没有洒水,而是取了摆在桌上的一杆黑色令旗,突然的舒展开,然后把手中的杨柳枝往令旗上一刷,同时嘴里念了句什么,脚下踏着罡斗走了九步,在火海边缘处停了下来,令旗往前一挥,那火海居然被这令旗一挥生生的破开一个缺口,所有的火焰都不能逼近那里。 虽然明知这周围都是幻境,并非真实,但是见着如此玄妙的景象,我实在是很叹服,王翊的样子更是帅极了,有他和一旁站着的墨穷薪在,我的心现在越来越稳定下来了,想来那个东西未必就能拿我们怎么样,钱归易也不是神,所知有限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时我没发现,一边脸色冷峻的墨穷薪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随时都要冲起的样子。 ------------ 第十四章 诡秘邪术 “小心,那个东西靠过来了,刚刚他没有在意你们,现在那个东西被那个道士触怒了,你们的麻烦来了。”在我正崇拜着王翊的时候,我心底的钱归易忽然传来预警,他的话非常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我急忙向四周看去,周围的火还是熊熊燃烧,王翊刚刚挥令旗那里的火也没有填补回来,也就是说那邪气还没有回来,钱归易是怎么感觉出那个东西过来了?不会又是在吓我吧? 一只手拍在我的肩上,一股力量把我往那边一拽,我抬头看到墨穷薪也很是严肃的把我拽到他那去,他对我道:“小心,那个东西过来了,王翊的结界维系不住了。” 这下连墨穷薪都说了,我一下就上心了,仔细的看才发现那烈焰正在不断的吞噬我们的空间,我们周围的留空半径越来越小了,我急忙喊道:“王大哥,这个周围维持不住了,你快想想办法。” 我刚喊完,墨穷薪就拉了我一下很严肃的道:“不要去喊他,他知道这周围的情况,他现在也很吃力,你不要去干扰他,另外不要离开我身边。” 说完我就看到墨穷薪的手指已经微取了,手掌中好像攥了什么东西,他也应该是蓄势待发了,情况变化着实迅速,刚刚的安定果然还是不长的。 王翊没有理会我,嘴里还是在诵着咒语,虽然墨穷薪说的严重,但我看他还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他连退几步,都是脚踏罡斗,进退有节,他的手里令旗也是几下招展。 那黑色的令旗突然被它插回了坛上,然后坛上一块令牌猛地一拍,那不断向内收缩蔓延的火焰顿时就止住了,虽然也没有推回去,但至少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我们又没事了。 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很焦虑,我们现在根本就是被困在这,就像躲在壳里的乌龟一样,这样能支撑多久?现在还只是晚上十点多,连子时都还没到,王翊真的能撑到明天早晨吗?墨穷薪为什么还在这看着? 可我又不好去指责墨穷薪,就这样等着心里也很难稳定,我这边思虑纠结的时候,那火焰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哀嚎,那声音很闷很尖,像是地狱的饿鬼那般嚎叫,尖细可怖,叫的我浑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这是什么声音? 那声哀嚎刚刚停下,就听有一个女声传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救命啊。”声音很清晰,那种痛苦与悲伤像是敲在我的心上,我大惊拉了拉墨穷薪道:“是不是有人进来了?我们该去救人啊。” 墨穷薪的脸沉了沉摇了摇头道:“那不是人的声音。” “那,这是什么声音?” “这声音就是这别墅里的正主。”墨穷薪的声音和我心里钱归易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语气都是一样的严肃,好像他们从这声音里还听出了别的。 墨穷薪拉了拉我道:“你别管了,好好念诵天尊圣号就行,我帮帮王翊,你小心点,一会我动你就跟着我,一定不要离开我太远。” 墨穷薪说完,他的手上已经有一道黄符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只见他把黄符拿在手里掐了个诀,猛地把黄符诵出去,同时诵咒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他的声音很是清朗,和他往常的语调并不同,中气很足,声音洪亮,顿时那个东西哀嚎求救的声音就被墨穷薪诵咒的声音牙了下去,同时他念咒的时候手指还在飞速的掐决,脚下也连连变动和王翊一样步罡举斗。 他念天字的时候,那道符在空中就突然*起来,随后一边焚一边旋转着落下,一直到他念完最后一个令字的时候,他的手指和脚下的动作也刚好做完,也刚刚好那道符正好落到半空烧成灰烬。 不过一切并没有完,突然间整个房中好像有风流动,以墨穷薪为中心一种很清爽舒服的感觉一下冲了出去,我整个人都像是沐浴其中一样,非常的舒服,而且很快那清爽的风就吹过了王翊的结界吹入火中。 那些虚幻的火苗居然被这风硬生生的推了出去,刚刚被王翊阻住的火焰势头,现在不进反退,而且速度极快,不过墨穷薪这一下到了一定也就没在推进了,不过我们的空间比刚才我刚进来的时候空间还更大了些。 而且那些火苗依旧不得寸进,和我们这里面魏晋分明,死死的被抵在了外面,墨穷薪确实厉害,至少表现出来的比王翊厉害多了。 王翊看到这景象,也没有太多的表情,还是在自顾自的念诵着他的咒,墨穷薪做完那一下之后,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就静静的看着王翊,不过我觉得他好像也在准备着什么。 “我勒个去,这人还真是厉害啊,那个东西居然被他压下去了,我真是小看他了,难道他真见过神仙?”钱归易的声音突然在我心里响了起来,满是惊讶和赞叹,和刚刚对墨穷薪的不屑完全不一样了。 我很有点无语,搞了半天之前钱归易信誓旦旦的吓了我半天,搞了半天原来他自己都不清楚墨穷薪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啊,我很是有点不满的对钱归易道:“我刚刚还那么信你,把我吓个半死,原来你根本不知道墨大哥的实力到底如何,你这鬼当的也太那啥了。” “你也别怪我,我之前对他俩的判断都是基于常理来判断,最多用鬼通看看他们的过去,而且还很不清晰,像是这个王翊就跟我所认知的差不多,但是这个墨穷薪就不一样了,他表现出来的修为非得是那种苦修五六十年的人才能表现出来的。” “所以和他年龄根本不符,这种要不就是根基深厚,要不就是机缘非凡,这种都是非常理的,我看错了也是很正常的,我估计有他在,这里的那个东西应该也不足为惧了,他们俩也足够了,我应该是不用出手了,你也不用减寿了,你应该高兴才对。”钱归易的声音又变得痞痞的,我估计他也是看到墨穷薪露了一手之后放下心了。 我也没用再理他,虽然有点埋怨,但毕竟墨穷薪真有实力也是件好事,至少我们没那么危险了。 不料事情远没那么简单,我刚刚放下心,突然间就有一个白影冲了进来,那个白影速度极快就跟我昨晚见到的一样,那个白影避开了墨穷薪和王翊,一晃就到了我的面前,事发突然,加上本来灯就没有作用,即使我们这没有被火光干扰,但是光线却也是很昏暗,根本就看不清来人的动作,只不过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那个白影站在我面前,也不等我反应过来,突然间朝我一推,我顿觉一股怪力冲了出来,我身子一下就站不稳了,那个身影一下就把我推导了,我整个人直接就被摔到了那片火场之中,那个白影猝的就不见了。 我一下就想起了昨晚的那个白影,我一直以为是钱归易,现在看到根本就不是钱归易,不过我整个人已经摔倒在火场中,顿时一股炽热的烈焰就吵我袭来,我只觉得浑身都滚烫,根本受不了,我惨叫了两声,根本就顾不得周围了,跳起来就跑。 好在钱归易还是反应过来了,一股凉气从我胸口窜了出来,那些火焰都被这凉气逼开了,我几乎是吼着问钱归易:“昨晚那个白影不是你?那那个白影到底是什么?昨晚到底有多少东西在我身边?不是说鬼不能实际伤人吗?别跟我说刚才那也是幻觉?” 钱归易一直没回我的话,不过我知道他一定听得到,毕竟我周身的凉气一直都在,难道钱归易不好意思了?过了会,钱归易才回我道:“我既然是鬼,你就不可能看得到我,也不会有什么白影,但是昨晚我确实没有看到其他的存在了,刚刚你说的什么白影我也没看到,我只能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气把你推了出来,你别闹,让我好好想想是怎么回事。” 钱归易这么说,我倒也不好打扰他了,不过此时我已经乱了方位,一入火场即使只有一线之隔,我看到的也是茫茫火海,根本就找不到墨穷薪他们在哪,只能指望钱归易想出来了指导我怎么回去。 一个人在外面呆着还是很危险的,那个东西现在如同出笼的野兽,随时都能弄我,更何况还有个诡异的白影,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比起这个东西我更怕那个白影,刚刚那一下真是把我吓破胆了,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似真似幻?我好像连他的具体样子也看不清楚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那个东西肯定不是鬼,我觉得像是有人用邪术役使精怪来弄的你,所以我感觉不到他的气,那个王道士的结界也没有起到作用,是一种很邪气的邪术,你要小心了。” ------------ 第十五章 摄魂之术 “那个用邪术的人很厉害,而且对我有克制,再遇上我也未必能保护你,你最好赶紧回到刚刚的结界里,这回你那两个朋友也有准备了,他们学的是玄门正宗,对这些左道之术更有克制,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只袭击你的原因,赶快回去吧。”钱归易的话里也是深深的忌惮。 钱归易给我指了回去的路,我能感觉到我身边的凉气在往一个方向拽着我,像是风在扯着我一样,按照钱归易的说法只要跟着这感觉走,就能走回结界里去,房子就那么大点,结界的范围也不小,我很快就能回去了。 不过事情好像还是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刚走了两步,火海中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了一下,恍惚间就站在火焰的背后,一种莫名的恐惧把我的心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就像昨天晚上一样,那个白影站在烟雾与火焰中静静的看着我,好像仅仅被注视着,我就要死了。 “别被他迷惑啊,你不会有事的,这都是幻象。”我的心里钱归易的声音很着急的传来,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那个白影还站在那,但那种恐惧感好了很多,不过我心里还是很害怕,问钱归易道:“怎么办?他站在那要干什么?他会不会直接过来杀了我?他可是・・能触碰到现实啊,你有什么办法吗?” 钱归易有些无奈的叹道:“他如果真的不畏业报,过来干掉你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的,罢了,别想那么多了,我尽力保你吧,如果你能逃回去,那应该就没事了,尽力试试吧,赌一把天意。” 钱归易刚说完,我还没回他,我的眼前忽然间就开了,整间屋子里明亮那了许多,不过这一回我没有看到气的流动,但我看到我的身边有一个很英俊的白衣男性,穿着一身长衫,面带和雅的微笑,整个人非常的帅气,他站的地方那些火焰都自动的退开了。 我有些惊讶这是谁的时候,那人主动开口对我道:“我帮你开了一半的鬼眼,你能看到我的虚体,但是看不到气,不过你的肉眼也得以保留,我尽力送你离开,我拖住那个邪术召唤出的精灵,你快点离开。” “你・・・你是钱归易?”我很是吃惊的看着那个白衣男子,有点不敢置信,这和我之前在心窍里看到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啊。 钱归易也有点不好意思的道:“鬼嘛,都没有实体的,上回是为了吓你才变成那样,其实我生前的样子应该是这样才对,好了,别纠结这些问题了,保住你的小命才最要紧。” 我对钱归易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钱归易笑了笑然后站到我前面道:“跟着我往前,不要怕,可以念天尊圣号,你的心境和你自身的气也是息息相关的,只要你不怕,你的阳火也就更盛,那个东西也就很难奈何得了你,而且最重要的是,有我在。” 钱归易说完,便往前走了起来,他的衣袍垂在火海中,但是没有一点火焰能沾染上去,一身的白色,看起来很是潇洒飘逸,他这副样子我倒是不觉得他像是鬼,我倒更觉的他像仙人那样,超凡脱俗。 有钱归易在,我的心里底气壮了不少,王翊曾经给我讲过玉枢宝经,那里面曾说念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名号,常得种种如意,一切凶灾咒诅息姐消灭,这是天尊的广大愿力,所以钱归易说到邪术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念诵天尊名号。 我念了两声,本来还怕伤到钱归易,不过果然他没有太大反应,于是我放下心继续念诵天尊圣号,只不过那边那个白影好像也没有太大反应,真不知道是不是我实在水平不够,念诵的时候发挥的效用也就不足了。 钱归易和我走到那个白影面前的时候,那个白影还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他的面目,也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具体的面目,只不过周围的火光和烟雾遮掩下,我确实不是很看得清楚这白影的具体模样。 我们一走进那个白影,那个白影忽然就动了起来,速度极快就像刚才那样冲了过来,我看了看钱归易,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这才想起来,别看他说的那么信誓旦旦的,他用鬼眼根本就看不到这邪术化出的精灵啊,他来了又有什么用? 真是要被他害死了,我急忙对钱归易喊道:“别发傻了,他朝我冲过来了,你快出手啊。” 钱归易本来一直被对我,听了我的话转过身来看向我,只见他的眼瞳里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瞳孔里居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着,看起来很是渗人,他也没有回我,但他确实也有了动作,只见他手猛地一挥,好像有一种力量从他修长匀称的手指间倾泻而出。 他一扇,那一片火焰都被他硬生生的退开了,在我和那个白影之间划出一块空白的地方出来,那个白影的冲劲被钱归易这一下止住了,越不过钱归易划出的那一条真空一样的线。 那白影却也没有停下,而是转过身看了看钱归易,当然我看不懂他具体的脸,但是那白影隐约的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他在看着钱归易,刚刚他是在看着我的,现在却看向钱归易了。 他看着钱归易看了一会,忽然间发出一声极为苍老的声音:“为什么?”那个白影居然发声了,他声音很沉的问道,那声音里我听从以了一种哀伤,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悲伤,那一刻我几乎要潸然泪下,虽然我根本都不知道这哀伤的来源是什么。 我正在这边神伤之中,那边那个白影已经动了,速度极快,不过这回他却直接朝钱归易冲了过去,几乎是眨眼间,那个白影已经冲到了钱归易的身前,那白影几乎笼罩到钱归易的身上,钱归易本来笑呵呵的脸顿时变色。 钱归易浑身一颤,满脸的震惊,随后他猛地抬起一只手朝那白影拍去,那一下把那个白影打退了几步,周围的火焰也被钱归易这一下逼开了,不过钱归易好像也没有讨到好处,他也连退几步推到我身边,脸上好像也很是不好受。 钱归易对我很快的道:“摄魂,他会摄魂之术,我刚刚险些被它吸走,我帮不了你太久,一会我拖住他,你快点走,就按刚刚的方向走,很快就可以回到那个结界里,到时你就安全了。” 钱归易的话和他平常的不同,很正经,语速非常快,我急忙问道:“那你呢?”他还未回答我,那个白影就已经又冲了过来,钱归易直接挺了上去,又是一掌朝那个白影拍了过去,还是像刚刚那样,那个白影被他震退了。 “你个傻子,没有你他根本拦不住我,你别磨叽了,我和他每接触一次他都会吸走我的一部分,你赶快滚,不然我们两都会被你害死。”钱归易一边躲避一边对我吼道,实在不得已他就拍开那个白影。 也就这么一会功夫,我看钱归易就已经有点撑不住了,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许黯淡,虽然被他骂,但我也没时间顶回去了,不敢多做停留,我急忙往那边跑。 可我还没跑两步,那个白影就朝我冲了过来,看样子一点都不想放过我,那白影的速度极快,不过还是被钱归易拦住了,那个白影又和钱归易缠斗了起来。 可每次我刚要逃,那个白影就会冲过来,他的速度极快,我根本就躲不开他,而每次那个白影靠近我,就会有一股巨力把我猛地一推,虽然伤不到我,但我根本没法前进,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如果不是钱归易每一次都险险的拦住他,真不知道他要对我怎么样。 钱归易也没有再骂我,只是低声对我道:“找到机会就逃。”然后钱归易再没理我,一直和那个白影缠在一起,钱归易也尽量不去靠近那个白影,虽然那个白影的速度极快,但是却有点直直的,我甚至能看出他被惯性定律影响的节奏。 毕竟这个白影不是完全的虚像,他能影响到现实,就会被现实的法则制约,除非他成仙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自然也就不为这些制约了,不过很显然这东西还没有,所以他的速度虽快却远算不上灵活,而钱归易的速度虽然赶不上他,但作为鬼,他就是个虚像,动作就极其莫测了。 他可以突然变换位置,甚至可以上天入地,总之那个白影也不是那么好触碰到钱归易的,估计也是因为我暂时逃不掉,钱归易也就尽量拖住他,到底能拖多久就不知道了。 我在这站了一会,试图冲了几次,却没有丝毫的作用,那个白影每次都能发现并截住我,反倒逼得钱归易和那个家伙多接触了几次。 我虽然看不出来钱归易现在的状态,但是我周身的凉气越来越衰弱了,我能感觉的到周围火焰的炙热已经在逐渐的影响我了,我周身的凉气是钱归易弄出来的,虽然钱归易没有说,但我也猜得出来,这是因为钱归易本身越来越衰弱了。 我很焦急,真不知道这样下去还能坚持多久。 ------------ 第十六章 局势转折 焦急之下,我也没有别的办法,突然灵机一动,急忙大声的喊:”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王翊说念咒有种种不同的法子,可默念,可高声念,一般越是紧急的时刻,越是可以高声念诵,心里信愿越深,感召能力也越强。 我极其虔诚的祈祷着天尊显灵,一边大声的念诵天尊名号,几乎用我最大的力气在喊,没想到我这么一喊还真有效果,那个白影的动作居然显得有些迟缓了,看到这样我心里一喜,念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念了一会,我就觉得后气上不来了,但我一点都不敢停,大声的念诵天尊名号,我没看到的是我身边的火焰也在逐渐的远离我,只是此时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钱归易和那个白影的缠斗了。 不知是不是我念天尊圣号真的触动了那个白影,他突然晃了一下,不追钱归易了,而是突然转了方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我掠过来,我一时大惊,连天尊圣号都诵不出来了,而那个白影更是如一道流光般朝我射来,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有一股力量已经锁住我了,我全身都动不了,而且那个白影射过来的力量极大,简直就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样子。 我正有些绝望的时候,火焰中忽然分开一条路,墨穷薪威风凌凌的站在我面前阻住了那个白影,那一刻墨穷薪如塌风火而来,周围的一切都被他凌厉的气势斩开,即使是烈焰也不敢跟他争辉。 他出现的那一刻,他右手剑指猛地往前一划,凌空画符,左手一摄,一跺脚往前一拍,一手如剑,一手如雷,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前冲开,直接朝那白影破去,那个白影的速度极快,这下也根本停不住,和墨穷薪正面对上了。 也就那么接触的一刻,那白影居然好像是在墨穷薪的手中散掉了一样,只见墨穷薪握紧拳头抓回来一看,他手上只抓着一个白色的纸人,纸人上画着一些红色的符文,看起来生涩诡异。 墨穷薪看了一眼,手一捏,那纸人突然自燃起来融入那一片火海之中,墨穷薪脸上也带了点怒意,看了我一会,像是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转身走入火焰之中,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我道:”跟我走。“说完继续往前。 我周身的凉气突然间就消失了,我心里传来钱归易的话:”快跟他走,那个邪师不知道躲在哪,你别再落单了。“ 我听到钱归易的声音,知道他也安全了,估计刚刚墨穷薪出来后他就躲回来了,这么贼的动作,估计如果没有我在的话,那个邪气的白纸人还真奈何不了他,我也不敢多呆赶紧跟着墨穷薪往前走。 钱归易帮我弄出来的凉气虽然不见了,但我跟着墨穷薪,那周围的火焰就跟在结界里一样,都被硬生生的排开了,不能接近我和墨穷薪的周边,估计应该是墨穷薪另外施了什么法术吧,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和墨穷薪走回结界的时候,那里面的景象很是出乎我的意料,刚刚还很整齐的坛,现在已经散乱不堪了,祭神的烛火也只剩下孤独的一只,点燃的清香也不知道散到了何处,摆放的法器符令等物也杂乱的散在地上。 王翊的身上也很是狼狈,本来无论是什么时候,王翊都习惯的整齐干净现在也不在了,整个空地中唯一还好好的也就只有挂在墙上的张天师画像,画中祖天师弃猛虎,神目如电,手持宝剑,似欲劈下斩尽一切妖邪。这里的东西再是作祟,也终究不敢触犯祖天师之威啊。 看着我和墨穷薪走回来,王翊便迎了上来有些歉意的道:“楚兄弟,你没事吧?刚刚是我疏忽了,没想到那个人居然出手了,是我疏忽了。” 我摇摇头表示我没什么事,不过我还是指着这周围问道“|王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那个人不仅操纵邪术,还冲过来了?” 一提到周围王翊有些苦涩的笑道:“那个人倒是没有冲过来做什么,只是你刚被那邪术、摄走,我和墨道兄还没来得及去救你,那个邪物就冲进来了,带着烈焰和滔天的邪气,我和墨道兄无奈之下也只得先和这邪物对抗。” “你们已经见过这里的正主了?怎么样?没受伤吧?”我吃惊的问王翊。 “还好,我和墨道兄都无大碍,墨道兄道行高深,大展神威,震退了那邪物,我虽不才好在借祖天师神威,现在那个邪物暂时被我们挡了回去,我们本来打算上楼去把那个阁楼重新封住,就听到你高唱雷祖圣号,我们估计你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墨道兄就循声找你去了,所幸楚兄弟应该也没什么大碍。”王翊还是带了点歉意的解释道。 听了他的话我其实并不是太懂,还是我心底的钱归易突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刚刚说这个道士还有什么杀手锏没有拿出来,原来是那幅张天师的画像啊,我倒是一直忽略了,还有什么宝物能比得过天师真像呢?” 钱归易一解释我顿时想起刚刚墨穷薪说王翊的杀手锏了,想来我之前也是被钱归易引导着误解了很多,这里的那个东西确实厉害,但是王翊和墨穷薪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也都有了周详的准备,甚至如果没有那个人来捣乱的话,说不准今晚王翊他们就可收服这里的那个东西了。 “对了,墨道兄,你找到幕后的那个人了没有?有那个人在,今晚真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变数。”王翊看我没事,才想起来去问墨穷薪刚刚的事。 墨穷薪摇了摇头道:“那个人只是操纵了一个纸傀儡在作祟,自己并不在那,我没有看到他在哪。” 王翊听了,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说道:“算了,先不管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我们先上楼把那个东西封回去,如果那个人还在房里,到时候他也逃不掉了。” 王翊的话得到了墨穷薪的赞同,我自己留在这显然是愚蠢的,所以我赶紧也表示赞同。 王翊看我们都答应了,然后他从地上捡起桃木剑,另一只手提起一道黄符,指决一划,脚下一变,把符往桃木剑上猛地划动,然后以剑点着黄符往前一挥,顺他剑尖看去,那些火焰都已经让开了一条路。 王翊带头走了进去,我走在中间,墨穷薪断后,这里除了滔天的邪气和幻象之外,还有一个很厉害但有心怀不轨的人藏在这片幻象之中,我如果走到最后搞不好被抓走了,他们两还不知道,所以就把我这个菜鸟保护在中间了。 王翊持剑前行,他的前方那些火焰都会自然的避开,我回身看看,墨穷薪走过的地方,后面的火焰又会合上,就像是单把我们漏出来一样,他们这样看得我很是羡慕,如果没有钱归易,我一个人在这火海里就是个死。 我们三人一路走到了楼上那个阁楼的门那,阁楼的木门已经被砸碎了,木屑留在地上,到处都是,看到这个就越发可以肯定这里一定是因为有人来破坏的,而绝不可能是这里面那个东西破坏掉这扇门的。 如果真的是这里面的东西冲出了局对他的禁锢,那么就现实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反应的,这里应该还保持着关门的原样。 白天的时候王翊他们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局”的问题,一个局无论是居家还是山水,都必然有其门的所在,局或阵才能得以成活,即使是对于鬼来说,一个房屋最重要的地方也是门,所以一般有些凶宅很多问题都出在房门上。 王翊他们说这里的局,其他的地方都是以柳木来做阁楼的主体,唯有这个门不同,这个门是用柏木作为主体,古人常在坟墓边栽种松柏,取其长青之意,且古时候用香,檀香和沉香相对昂贵,用柏木为香很多,其净化空气,芳香开窍的作用也很不错。 这里以柏木封门,门中又封上朱砂,最后再加以咒祷,以铜把手封住其眼,这个门就成为了整个风水局的入口,让那个东西出不去也不会被阳气冲散,像动物园里的老虎狮子一样放在里面。 那个人把这门破坏掉了,急切间我们也找不到其他用来封住阁楼的东西,这里面的那个东西本身很厉害,光靠这门板其实也未必挡得住他,但是这块门板和整个阁楼形成一个局,甚至连周围风水的煞气都考虑了进去,且下接地气,上启天阳,这才震慑住里面的东西,现在那块门板被破坏的很彻底,原本的局用不了,这就很麻烦了。 王翊他们本来打算是借着提前的布置,彻底解决这个东西,现在布置被破坏了,又有一个人虎视眈眈的在暗处瞧着我们,这样的情况下,能够把这东西压回来已经很是厉害了,甚至一开始钱归易都认为我们三只有逃跑的份了。 我们过来的时候本来是打算暂时恢复这个局,让他重新发挥作用,没想到被那个人以这么暴力的手段破坏的如此彻底,我们三人一时间也都没了什么主意。 ------------ 第十七章 突破口 最后他们提出的唯一的解决之法,也只能是以法器和符咒暂时衔接上这里的局,可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能镇得住场子的法器,墨穷薪根本就没带这些东西,王翊虽然有,但真正能够震慑住这里面的东西的也就只有那张天师画像了。 但是一个是那宝贝太珍贵,是王翊的师父传给他的,他也舍不得,另外就是祖天师像和这里的局气并不兼容,所以可能真拿来也只会起反效果。 没有一样足够镇得住的法器,这事就不好办了,最后墨穷薪和王翊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临时以咒法符文做一件东西,反正也不要求很厉害的东西,主要是把那个东西锁住今晚就可以了,到了明早就没事了,明天好好准备以后,再重新来过。 王翊和墨穷薪两人仔细研究和观察了下那个局,然后决定布一个名为“北极璇玑慑魔大咒”的咒诀,北极璇玑出自周髀算经,璇玑是北极星的意思,在古人的认识中,璇玑在紫薇垣中,是天之正中,帝王之星,北斗所指,众星拱卫。 这样一个地位特殊的星位,又因为其指向北,北方为水,在这柳木房间里,更是与其搭配,同时又是天之正位,其位崇高,更是有慑服邪魔之力。 王翊带了五色布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之所以选这个法咒,是因为正好他们两人都熟悉这个咒法,配合之下更方便。 王翊取黑布做底,又调朱砂为墨,踏斗步绕着黑布而行,同时墨穷薪在边上结印祝祷,诵咒以和咒法,王翊用朱笔在黑布上所画的我不是很看得懂,不过除了那些奇异的符文外,我还是认出了其中表示北斗七星的模样。 最后画完的一瞬间,王翊持咒起身,望北方礼拜,同时和墨穷薪一样嘴里诵着一种奇异的咒语,那咒语应该是汉语,但又不是普通的咒语,和之前王翊念的经韵也不是完全相同,总之对我来说很神奇就对了。 王翊和墨穷薪忙活了半天,终于把咒绘完了,主体完成了,然后王翊在下面把绘制着咒法的黑布往那个阁楼的门上贴了上去,然后王翊把他的令旗旗杆硬生生的插了进去、既是把咒法的符布固定住,同时也是要借令旗的神威,还好这个天花板的材料也是木头的,不然还真麻烦了。 王翊和墨穷薪做完这些之后,把最后的那杆黄色的令旗插在了地上,因为地板不好镶嵌进去,他们找了个笔筒来帮助。 等所有的都布置完了,为了保险王翊和墨穷薪又找了几道黄符按照某种玄妙的规律贴在了符布的周围,最后由墨穷薪起咒。 我刚刚一直打下手来着,现在和王翊退到一边,四周的火焰还未熄灭,这是因为咒法还未启动的缘故,不过在墨穷薪他们把符布贴上去的时候,即使没有任何防护,我站在火中也感受不到灼热的温度了,惑心之术现在只能惑眼,可见那个东西的邪气已经被抑制住了。 墨穷薪一个人站在那符布的正下方,一只手掐了个诀,右手则提起一道黄符,然后只见他口中又诵起和刚刚绘制符布时候相似的咒语,他诵咒的声音和他平时说话的声音截然不同,甚至和刚刚也不一样。 此时的墨穷薪诵咒的声音玄妙无方,像是四面八方都在辉映他一样,朦胧间,我好想看到他站在天地之中,周围是群星闪烁,七颗北斗星闪耀着光芒,围绕着正中的北极星,而墨穷薪便站在北极星的正下方,星光照在他身上熠熠生辉,他的咒言像是号令,又像是某种召唤,听的我几乎下意识要拜服下去。 随着墨穷薪最后的咒言停下,他手中的黄符猛地着起火,玄之又玄的往上升起,好像升到了星斗之间,火光和北辰的星光仿佛再也分不出来。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星光消失了,周围的火焰也消失了,我们三人站在别墅的房屋里,地上还放着令旗,上面四杆令旗插在四方,中间是一块黑色的符布绘上了玄异的符文,挡在那个通往阁楼的门口。 除了这些,周围一切平静,我苦笑了两声叹道:“今晚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像做梦一样?像是自己跟自己玩一样,要是被别人看到一准把我们送精神病院。” 我身旁的王翊也笑了笑道:“是啊,如梦一般,不过一场空幻,我们折腾了一晚上。” 墨穷薪没有发表看法,而是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他去把所有房间里留下的胶布都看了一遍,我和王翊一开始没搞明白他要干啥,等他解释了一下,我们两才赶紧跟他做起了一样的事。 等把房子看完,那个人应该是爬窗子进来的,而现在,找遍整个房子都没有再发现他的踪迹,估计应该已经离开了,我们一晚上的忙活果然还是没有什么作用。 为了防止那个人再来把这个东西放出来,墨穷薪自告奋勇的表示他留在这里守夜,也不用待一晚上,只用到差不多三点多就差不多了,那时阳气已经兴盛起来,即使这个局被破掉,这里面的东西也不会随意出来了。 我和王翊就先去休息了,我还是回我之前休息的那个屋子,因为那里的道法结界还在,如果刚刚不是钱归易大惊小怪的吓我,我估计一直在那里面呆着也不会有啥大碍。 我正要回去的时候,钱归易忽然在我心里说道:“等等,你看看你左边那地上好像丢了本书,不像是之前就有的。” 钱归易提到书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天书,很是欣喜的去捡了起来,结果没想到拿起来一看,这根本就是一本日记,而且是现代的日记,上面的字迹也略显潦草,这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很是无语的对钱归易道:“你别什么都奇怪,刚刚就是你大惊小怪的恐吓我,搞得我还跑出来,这本破日记有什么看头?又不是我要找的东西。” “说你蠢你真蠢,你房间里的结界挡得住邪气,挡得住那个人吗?要不是你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至于这个日记本,你们之前搜索半天都没有,现在出现了,摆明了是被那个人留下的,无论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肯定都有用,而且你们不是一直都对这整个别墅的过去很好奇吗?这不就是正好?”钱归易对我表示了深深的鄙夷。 钱归易的话却是点醒了我,我没有再和他废话,而是拿着这本日记回到了我的房间里,自从来到这别墅,有太多的谜题困扰着我,我几乎是深陷于迷雾之中,根本是不得已的被推着走,但是我却找不到方向。 这本日记虽然肯定不是天书,但是确实可以为我找到一个突破口,比如说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是谁,房间里迥然不同的造型是因为什么?房顶那个阁楼里困住的到底是什么?那个风水局是谁布的?为何要布?游离在别墅外的老头是谁?一直在别墅背后与我们周旋的那个人又是谁? 问题太多,一时我也理不出头绪,我也不能指望这本日记能给我什么答案,但至少是一个突破口,就像迷雾中行走的旅人,看到一个方向,就足以摸索着往前走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凌晨十二点多了,刚刚的经历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很疲惫了,但我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强打着精神翻开了日记本。 日记上面的日期都被人涂抹掉了,应该是刻意的举动,用浓墨把每个日期都给抹掉了,不知到底是什么用意,不过好在里面的内容都还在,字迹很是潦草,和我白天在书房里看到的字迹完全不同,上面每一篇日记记的都很是草率,很多时候一天的内容也就几行,叙述的事可以看的出连贯性,不过也只需要几篇就让我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那个女人越来越让人烦了,她不知道男人在外面打拼是为了谁吗?居然怀疑我在外面有女人?还带着人来公司闹?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真是不可理喻,我只是和秘书出去吃个饭,她居然会这么想?难道我天天在家陪着她她才甘心?花着我给她的钱,还要胡思乱想,如果不是看在她跟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早就跟她离婚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不欠她了,希望她知趣。” “真是混账,这女人还敢找人查我,她还当我是她的丈夫吗?她眼里还有我吗?算了算了,不过了,明天我就找律师,拟离婚协议。” 日记里写到这的时候,完全是一个男人在发泄,看他字里行间也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想来是他老婆怕他有钱了出去做些不好的事,没想到把他逼成这样,这个我未曾谋面的女子倒也让我很无语啊。 前面的内容都是跳着写的,看不到日期不知道多久才写,不过里面记述的事我估计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发展的,想来这种夫妻间的猜测应该也是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这里面提到了这栋别墅,这是那个男人送给自己妻子的礼物,而且我看的内容里,这个别墅完全没有问题,我越发肯定这个别墅里的那个东西和这个日记上的内容有着很深的关联了。 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继续看这本日记,越看到后面,越看的我有点头皮发麻・・・・ ------------ 第十八章 前路不明 “拿到我的离婚协议的那一天,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冷静,我还以为她会疯了一样来找我麻烦,早就想到这一天了吗?想要靠不签字来抵抗有用吗?还真是愚蠢,我们之间这么拖着也不可能了,拿着钱好聚好散不是很好吗?” “那个女人真是疯了,竟然想要公司一半的股份,这都是我一点点拼出来的,她有什么资格来从我手里拿走?以为这样就可以要挟我?做梦吧。” “火灾?死了?清婷以前也是个安静的女孩,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会走到这一步,罢了,就这样吧,安息吧。“ “这个房子有古怪,房间里的东西会自己移动,晚上还会有人在哭,是我精神压力太大?看起来周末我是得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了。” “为什么没人相信我?他们都以为我疯了?可我敢肯定,这绝对是闹鬼,对是闹鬼,是风清婷那个女人阴魂不散吗?她真是狠毒,死了都不肯放过我吗?” “好啊,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最后一篇,整篇也就一句话,用的劲道很大,后面的纸页上也留下了很深的痕迹,写到这就没有了,但我还是理出了一个思绪,虽然很多东西的答案我还找不到,但暂时有一个答案了。 从这本日记可以看得出来,整件事的起因是因为一个有些偏执的女人,而她丈夫也是个性格暴躁的男人,两人或许曾经有爱情,但是在事业和富贵里慢慢的磨平了,然后或许是一场意外的火灾中那个女人因此丧命。 而这个男主人在那个女的死后就搬了进来,没想到却发现了闹鬼,而且越发厉害,应该就是那个叫风清婷的女鬼在作祟,和我之前在书房看到的那个名字一样,果然是这里的主人,而那个男人终于不堪忍受,可能是找来了什么人做了那个阁楼的风水局,然后卖了房子。 冯老头不知怎么认定了这里有天书,然后买了下来,把我和王翊忽悠了过来,整件事基本上就是这样了,但是还有很多东西我想不明白,那个别墅外赶我们离开的老人和藏在阁楼里那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又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冯老头也不会凭空的认定这里有天书吧?我虽然暂时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但是整件事的那个头,我还是捉摸不到,这整件事太过诡异和庞大,柯南君在这也一样白搭的。 我和上日记本,转身看着窗外漆黑一片,我的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阵恐惧,虽然我知道那个女鬼已经被封住了,还有墨穷薪在看守,而我现在这里也布下了很厉害的结界,窗门关的很好,我本来应该什么都不怕的,可一想到日记最后记录的种种诡异事情,我心里也还是很不安呐,对待未知,人总会不安的。 马上就一点半了,房间里静得吓人,我把日记合上放在了床头,明天早晨再和墨穷薪他们好好商量下这日记本的事,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敢关灯,房间里所有的灯都被我点亮了,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但我心里还是挺害怕的。 最后我交代了下钱归易帮我看着,如果有人潜入进来的话一定把我喊醒,我无视了钱归易对我给他安排任务的抱怨,住我的身体还不帮我干活,想的也太美了吧。 一晚上的梦都是乱七八糟的,早上醒来的时候梦境却几乎都忘了,不过我能感觉的出来浑身都没有劲,整个人都有点脱力的感觉,头重脚轻的,非常的不舒服。 想问问钱归易,喊了几声都不应,看看窗外阳光和煦明媚,估计他也继续睡觉了,我想了想,还是努力的出门去了,如果是生病了就喊墨穷薪他们把我送医院吧,管他什么天书什么冯老头的,身体先顾好再说。 王翊和墨穷薪都已经起来了,上午九点了,即使是墨穷薪昨晚睡的晚居然也比我起得早,我跟他们说了我的情况后,还是墨穷薪学过医,帮我摸摸脉诊断了一下以后,他冷峻的脸上也露出点歉意。 他对我们道:“这不是疾病,去医院也没有多大效果,楚寒玉是被阴气冲了阳气,好在不严重,好好休息两天,多晒晒太阳,我一会再给画道符水,喝了也就没大碍了。” 墨穷薪一说,我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昨晚借用钱归易的力量的副作用,钱归易早就提醒我了的,昨晚钱归易每借我五分钟的力量,今天居然就这样了,按他的说法,用得越多,副作用越大,果然不能随便接受魔鬼的恩赐啊。 好在墨穷薪和王翊没有发现我的问题,我对墨穷薪表示了感谢之后,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怕他们继续追问下去,会把钱归易的秘密露出来,我把昨晚捡到日记的事跟他们说了。 因为我现在身体不舒服,我麻烦王翊去把我房间里的那本日记拿了过来,然后在他们看日记之前,把日记里大致讲了什么跟他们说了一下,王翊听了叹道:“难怪是火场的幻境,原来是这邪物是因此而亡故的,执念如此至今不散,还真是痴人。” 我和王翊也有类似的感觉,这个叫风清婷的女人为什么要有如此执念呢?到底有多么的不甘?死都死了,早点放下去轮回不是很好吗?可惜我理解不了她的想法,她也终究不是我。 “等等,你们没有想一想那个人为什么要把这日记留下吗?从现在来看那个人并不是帮我们,甚至一直和我们做对,甚至昨晚想要用邪术杀了楚寒玉,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我和王翊正感慨的时候,墨穷薪忽然提出了疑惑。 “墨大哥,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仔细想想这个神秘人好像也不是一定要致我们于死地,否则的话那天王翊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过关,之前我一个人遭遇那东西的时候,他也完全可以干掉我,可是他都没有,老实说我倒是觉得这个人像是带了什么目的来一样,他更像是在引导我们做什么事。”我想了想,对墨穷薪说道。 墨穷薪皱了皱眉,却还是摇摇头,没有说什么,而此时一旁的王翊却突然坐起身,看向墨穷薪,脸上也变得严肃了些,他和墨穷薪对视了一会,没有一个人退开,就是直直的对视着。 我看着他们这架势,就算他们突然跳起来打一架,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了,只是我也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正不知该怎么拉开他俩的时候,还是王翊先打破了僵局,问墨穷薪道: “墨道兄,认识你到现在,你救了我和楚兄弟好几次,我很感谢你,也很敬佩你的修为和人品,我想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只是到现在为止我和楚兄弟都对你一无所知,这本来也是常事,我们都不应该冒然的打探你个人的事,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能感觉的到,无论是你还是冯老,你们所知的都远比我们多的多,所以我想请问墨道兄,我们算是朋友吗?我们有资格知道的更多吗?” 王翊问完,却也没收敛目光,挺直腰杆坐在那直视墨穷薪,两个人的眼神像是交锋一样,墨穷薪听了王翊的问话,却也没有回答,但是这回王翊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没打算再劝,王翊问的也恰恰是我最想知道的啊。 静了一会,墨穷薪退了一下,目光挪开了,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冷峻,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不过墨穷薪还是道:“我当你们是朋友,但是有些事你们却不应该知道。” “墨道兄,既然你当我们是朋友,又有什么是不可说的呢?对我们直言又何妨?我们也算经历了生死了,生死尚且可以同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呢?”王翊追问道。 “有些事,不知道是为你们好,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已经被逼上道口,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一切,但是我不希望会有那一天到来,我相信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你们也会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墨穷薪忽然显得很疲惫,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看那样子倒像是什么都不想再说了一样。 王翊在一旁看了一会,突然长叹一声,然后对墨穷薪道:“我师父说,天道无情,最是公正,每个人各随因果而行,墨道兄,该来的谁也挡不住,不该来的又何必忧伤呢?如果有需要请尽管告诉我,只要不是违背道德,我都会尽力去帮你。” 说完,王翊站起身,此时的他衣服又是一片整洁,身上也打理的一丝不苟,昨晚那些经历已经在他身上看不到影子了,他起身对我们道:“走吧,先出门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好好准备下,今晚一定要把这里的事彻底解决,不能再拖了。” 墨穷薪睁开眼点了点头,把我扶起来,我们三个一起往外走去,没有人知道今晚会怎么样,只是也确实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 第十九章 鬼魅之影 我们三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在别墅的门口又见到了那个老人,可惜只是一眼,他马上就跑着离开了,我们没有机会去抓住他,那本日记里并未提到这个老人,但是看举动那个老人应该是知道这个别墅里的事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们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房里到处都看了一遍,以确保今晚绝对不会有人再潜伏进来了,王翊还是在那一个人布置法坛,他今晚还是打算用昨晚的那个北都伏魔大咒,昨晚只有咒力,而未能接天地之力。 今晚只要没有人来捣乱,他布置好所有的法坛,然后抵准在子时的时候起坛的话,威力远比昨晚大得多,而且为了防止出什么事,墨穷薪在楼上那个阁楼入口的房间里守着,给王翊足够的时间来布置法坛。 并且我也没用和昨晚一样在房间里休息,因为墨穷薪他们可以布置阻挡鬼神的结界与法阵,却不能有对人尤其是对一个有修行的邪师的防御之法,把我带在身边远比把我藏起来更安全可靠。 在那看王翊布置了一阵子,我实在是待不住了,最后征求了他们同意以后,我就到书房里看书去了,隔壁就是墨穷薪,而且我没关门,这样有什么问题墨穷薪也能过来救我。 自从地铁遇险以来,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喜欢看书了,尤其是和宗教鬼神等等有关的书,对电子产品的感觉反倒淡了点,我的qq也有一一阵没上了,本来之前说要联系小飞的,看起来他也是个懂行的人,但是有王翊和墨穷薪在之后,我倒是一直没去看。 这会回去以后一定要约小飞出来聊聊,那是个同城群,小飞也一定也在成都,他也应该是懂行的人,不然不会懂在地铁上的事,不知道回去后他的事办完没有,有没有上线。 书架上的书很多,不过主要还是文艺范的书,想来这里以前都是那个叫风清婷的女人住的地方,从日记里看得出这个女人有点偏执,而且好像还有点贪财,不过如果忽略日记的话,光看她写在每本书上的名字,却是很清新文雅,倒不像是那种偏执的女人。 “你就别感叹了,你仔细想想昨晚的烈焰,那滔天的邪气就可以说明那个女人有多执着了,还需要你在这字如其人的感叹?”钱归易的声音忽然从我的心底传来。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昨晚的烈焰又怎么能说明风清婷生前是个执着的女人?这两者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看你就不懂,让我给你讲讲。”钱归易有点鄙视我的声音,我也不理他,我不懂这些是很正常的。 他顿了一会或许是想让我问他,好显得他有本事,看我不理他,也没办法,还是继续说了:“鬼的力量源于两种,一种是生前就是修行人,或者生前闻道闻佛而心向往之的人,且生前多以修善,没有什么大过的人,死后可以去听经所听地藏菩萨说妙音佛法,或见以愿力常驻地府的鬼仙那听玄门正道,以鬼身暂时修行,若是修行有成可成就鬼仙或生仙境佛国永超三界生死轮回,若是久经修行依旧过不去坎的,则生人天善处,于轮回中继续修行。” “这些修行的鬼会有很多神通法力,但是一般来说都已经经历过生死的亡灵基本不会再来世上走动,都是抓紧时间修行正法,只期早超轮回,还有一种则是因生前的种种执念怨气滞留于世间,这些鬼不仅执念深沉,而且还多有因缘,所以暂不去轮回,而且执念怨气越深重,法力越强,不过这种鬼的思维是糊涂的,连亲人都认不出来了,只有那执念不断扩大了,所以你明白阁楼上的那个家伙是怎么样的了。”钱归易得意洋洋的给我解释了一遍。 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反问钱归易道:“钱归易,你说了这么多,我倒是想问问你是哪一种啊?说是第一种也不像啊,你不是求生天人吗?也不是那种要修行得道的鬼啊,说你执念深重,你也没执念啊,思想也很清晰,不像是被执念影响的啊。” 我这问题其实也不难,但是我一问完,钱归易却突然止声了,我不知怎么了,又问了两声,钱归易才答道:“别问了,我已经忘了,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好了别管我了,好好看你的书吧。” 钱归易说完就再不答话了,任我怎么问他也不理我,我倒不相信他真的忘了,不过我也懒得追问了,一看他就是不想说,唉,虽然秘密很诱人,但我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因为地铁事件之后我认识的人里也就王翊我稍微知道的多点,墨穷薪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谜啊。 有钱,英俊,身手矫健,法力高深的公子哥,心地也非常不错,面冷心热的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秘密,他早上留得话还是让我很不安的,我也就不愿意多想了。 刚刚和钱归易聊天,我倒是忘了手上一直捧着的书,停在扉页上许久了,随手拿的书,又主要是注意风清婷娟秀的字迹去了,现在才看到我到底拿了本什么书,居然是一本钱钟书的《围城》经典的小说,可并不和我胃口,我更喜欢网络小说一些。 不过我也懒得放回去了,就这样翻开看,读了文字,内容却几乎没有看进去,甚至我都不知道我读没读进去,不过书页还是一页页的翻着。 周围非常的安静,什么都没有,我眼皮也有点撑不住了,越来越困,现在连十点都还没到,不知道我要是睡着了,会不会一觉醒来已经是明天早晨了,然后这别墅里的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这么想着想着,恍惚间,我窗外有一个白影站在那看着我,我吓出一身冷汗,周公瞬间就走了,我急忙起身去看窗外,黑呦呦的一片,刚刚的白影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是因为我昨晚的经历,太恐惧了,所以才又见到这白影了?现在可是二楼啊,什么东西上得来? 我正要走到窗口去向外张望,走了两步停下了,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一个帖子,那里面说有种鬼,会吸引住在高楼的人去看窗外,真正开窗了的话,一下就会把人给拽下去。 我当时还不是很信鬼神这些,所以我开玩笑似地问了一个问题,我问如果窗外有防盗栏那鬼怎么办? 当时是好玩,现在一想到那个帖子我却一下子生出偌大的恐惧来,窗外一片黑,但是如果在窗口有一个白影躲在那,我伸出去头和他对上了怎么办?然后把我一把推下去怎么办?我顿时不敢再想了。 退后了两步,急忙呼喊钱归易,钱归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赶紧把刚刚的事告诉了他,钱归易想了想道:“我也觉的你是心慌看到的幻象,而且是自己想出来的,不过也不排除那个邪师又在作祟,我建议你还是出去找你那两个朋友保险一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把《围城》放回书架上,便出门拐到边上那个通往阁楼的房间里去了,墨穷薪正坐在那个房间的凳子上闭目养神,我走进去后他转过头看了看我然后冷冷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墨大哥,我刚刚在边上书房看书,模糊间好像看到窗外有个白影晃了两下就不见了,我也有点怕,是不是昨晚那个人又来了?”我赶紧跟墨穷薪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墨穷薪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起身朝窗口走去,看那样子他像是想要开窗去看外面的情况,一想到那个贴,我赶紧出声阻止道:“墨大哥,你这样直接看外面,会不会有危险啊?万一那个家伙就躲在外面怎么办?” 墨穷薪没有回答我,只是摇摇头表示没事,然后镇定的开窗往外看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下一秒墨穷薪就会被外面的东西扯下去,好在这一幕并未发生。 墨穷薪好好的扫视了周围一圈,最后转过身来对我道:“外面没有什么东西,可能是你看错了,天黑了,一会可能就要面对这里的邪物了,为了谨慎,我先帮你开眼,开眼后可以坚持五个小时,你看东西也就更清楚,也免得再出什么岔子。” 墨穷薪说完,也没有问我是否同意,直接便和那天一样,取了一道黄符出来,然后以剑指持符,在神祇晃了个圈,同时一边诵咒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停,他猛地抬手把黄符拍到我的额头上,瞬间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又扩散开来,如流水般变动的气又出现在我眼前,玄妙的运动着,仿佛永不间歇。 ------------ 第二十章 愚夫或智 墨穷薪施完术,我便看到周围的气流动,墨穷薪他们布阵的那里如同一根柱子一样,一股气从下往上冲起抵在那,周围的气和那里的有些不和,甚至有些许排斥,我见了便问墨穷薪道:“墨大哥,你们布的这个北极璇玑的咒法,好像和周围的气不相应啊。” 听了我的话,墨穷薪看了看那个布置,淡淡的道:“这个大咒的布置仅仅是为了镇住里面的邪物,只是以人力催动,没有结合天地之利,所以和周围的气会产生冲突,不过今晚就要解决这里的东西,也就无所谓了。” 我点了点头,再绕着看了一圈,又接着问道:“墨大哥,这个大咒布置在这,是不是同时还会消弱里面的东西?今晚就没有昨晚那么危险了?” 墨穷薪摇了摇头,淡淡的回道:“不,恰恰相反,这个大咒和原本的风水局有冲突,彻底冲散了里面的气,昨晚那风水局还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今晚一旦解开这个咒,那个邪物一出来应该比昨天更厉害。” “什么”墨穷薪的回答让我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会比昨晚厉害多少?你们会不会对付不了啊?” “具体会比昨天厉害多少我不清楚,但你也不用太担心,昨晚王翊的法坛还没成型,几乎没有发挥威力,主要还是他自身的修为,如果法坛布置好了,配合天时地利威力也远不止这么点,更何况昨晚我也并未尽全力,所以今晚还是有很大把握对付这个邪物的,如果你是在不放心,也可以先离开,等明早再来。”墨穷薪的话一点感情都没有,他说完就直接转身回到刚刚那坐着继续闭目养神。 看墨穷薪这样,我有点无语,只能接了他的话道:“明早我再来干嘛啊?” “给我们收尸。”墨穷薪的话还是那样平平淡淡的,倒是听的我不知该说啥,只能退了出去,估计她有点生气了吧,生气我不信任他。 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转身离开,到楼下的时候,王翊还在那布置法坛,我不敢打扰他,我能看到随着他的布置气的流动好像都在随他的法坛而被逐渐规划,他的法坛好像也不是随便布置的。 除了要按照规律摆放法器以外,起初还要先告知祖师,然后还要招请兵将来护卫法坛,所以王翊在布置的同时,是不能被其他人所打扰的,他每一次踏步都是遵循一种玄妙的规律的,我能看得到他每踩一下地上就会有一点白色的气亮起并且停在那不动。 现在整个客厅几乎如一片星图一样,我小心的绕到沙发上,坐着看了一会,疲倦又来了,我想着王翊就在边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所以我直接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没想到的是,我睡着睡着,突然眼前一亮,我能感觉的到我现在还睡着,但是浑身都动弹不得,就跟平时被梦魇住了那样,我身体动弹不得,我使劲挣扎想要引起王翊的注意,可是不仅王翊就连钱归易都没有来搭理我。 我正挣扎的时候,我眼前的亮光越来越大,几乎把我罩在里面,晃得我眼睛也睁不开了,等我感觉稍微好点了以后,我的身旁站了一个老人,我仔细一看,那居然是冯老头,不知何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大惊之下我就要喊王翊,却没想到我还是根本就控制不了我自己,甚至连我说的话也不由我控制。 “陛下,臣请陛下为天下人着想啊,切勿一执而行,那样对不起先帝啊。”冯老头见了我,却整个人痛哭流涕的拜伏在地上。 惊于冯老头的话,我才反应过来,这里和刚才那里完全不一样,冯老头全身穿着古人的那种褒衣博带的服侍。 头戴华冠,身上的衣服是一件黑色聆丝绸制衣,华丽大气的模样,却整个人跪伏在地,手拜在头前。 此时我控制不了的身体突然动了,大袖一甩拂过冯老头,冷哼一声道:“朕要做那千古的帝王,尊汝是老臣,才与汝说,莫以为朕不敢杀你。” 那冯老头抬起头,老脸上满是泪痕,他哽咽着道:“陛下,臣不畏死,愿以死谏之,只愿陛下为天下百姓着想,收回成命。”说完再拜。 我的身体却不理他,坐在一旁,声音恢复了平淡“君言不虚,莫说汝以死胁朕,便是这满朝文武皆以死相逼,朕也不变主意,汝既有此意,便自裁于此吧,让你们这帮迂腐老臣看看,朕是如何开那青天盛世的。” 说完丢下一把赤色剑鞘的长剑,然后袍袖一甩直接走出门去,我却停在了原地没有动,只见一个身着绣龙黄袍,高大威武的男人走了出去。 而趴在地上的冯老头,突然大哭,仰天叹息道:“先帝啊,臣负您重托,不能阻吾皇之错,是臣之过,我朝列祖列宗啊,你们睁眼看看这朝廷吧,要亡啦,要亡啦・・・・” 一边大哭,一边捡起地上的宝剑,朝着脖子抹去,血溅三尺直,金光闪闪的地上也好像黯淡了,袍服上的黑色越发暗,到了这时,他嘴中好像还在喃喃的道:“要亡啦,要亡啦・・・・” 看他这样子,我忽然间感觉到一种深刻的悲伤,发自内心的悲伤,却不知从何而来。 忽然间屋子里的一切都静了下来,我的身边站了一个中年人,他身着一件淡蓝长袍,襟上绣着金色的花纹,满是贵气。 他走到冯老头身前,看着倒在地上的冯老头脸上却很是平静,看不出波澜,他看了会躺在地上的尸体,便蹲下身伸出手去拂过冯老头的脸,把圆睁的双眼覆上,只听他叹道:“千古多少忠臣骨血,流不尽海泽江山,可叹又有多少愚蠢的皇帝,自以为能比秦皇汉武,殊不知却是拱手把江山送予他人,废了这片片忠骨。” 说完他站起身来,冯老头圆睁的双目已经合上了,他起身看了看我,还是一脸的平静,顿了会他问我道:“刚刚的皇帝怎么样?” 我直视那个人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有一种深邃的魔力,让我对上了,只觉得心里有阵阵发寒,沉默了一会,我才发觉他好像是在问我,小心翼翼的回了句:“是在问我?” 说完我就发现,我又能动了,又能说话了,心里很是开心,就差要蹦起来了,不过这情形太过诡异,我应该是在做梦,只是如果是做梦的话,我为何能如此的清楚的知道这周围的一切? 眼前的中年人听到了我的问话,点了点头,面色冷的让人很不舒服,我避开他的眼神,想了想道:“这个皇帝是历史上的吗?我觉得他很霸气耶,挺有魄力的。” 听了我的话,那个中年人冷笑道:“魄力?霸气?你可知因为他的昏庸与刚愎自用,有多少大臣因此而死?天下因此而重归战火,又因为他而伤了多少百姓?愚人之勇也。” 这个中年人满脸的鄙夷,我也不敢去触他的霉头,不过好奇心还是藏不住,只能低声问他道:“这个皇帝是谁啊?历史上真有这个人吗?” 那个中年人眺望到屋子外面,我随他目光看去,这屋子是一件偏殿,像是休息的地方,周围都装点的很是华丽,但是又没有那种土豪暴发户的感觉,气质内蕴其中,大气奢华,不愧帝王风范。 我正看着,那个中年人忽然道:“他就是隋炀帝杨广,一个刚愎自用却想要成为后世传诵的皇帝,他败掉了他父亲留给他的一个庞大帝国,你可知死在他手上的有多少人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个中年人指着出门的皇帝道:“据隋书记载,他继位不久,隋大业二年,全国有近九百万户,四千六百多万人口,而此后因为他的自负,不过三十三年间,唐初贞观十三年,全国只有三百多万户,一千二百多万人,人口减员几乎三分之一,而这些都是因他好大喜功,自以为是,你说这样的皇帝是你说的那样霸气吗?” 这中年人说的我睁目结舌,不知如何作答,随即这中年人忽然一变,又笑道:“后世传其为暴君,却忘了也正是这个皇帝开运河,兴科举,改良政治制度,因为他的存在,奠定了此后近千年的文化延续,使得中国在此后成为世上最顶尖的帝国,又救活了多少人?” 那个中年人脸还变的真快,刚刚像是在骂隋炀帝,现在又像是在唱赞歌,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中年人,实在不懂他的意思,那个中年人说完后就看了我一会,看着看着,却摇头叹道:“罢了罢了,时候不到,时候不到,等有一天你懂我的意思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的。” 他的话一说完,我就觉得整个人一下就悬空了,整个人往下落,那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我猛然惊醒坐起身来。 起身后我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我还坐在沙发上,但王翊和他布置的法坛却不知去了哪里,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 ------------ 第二十一章 底牌掀开 刚刚的梦或者暂且称之为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即使我醒过来了,我也没有忘了刚刚的梦境,隐隐约约的我甚至能闻到那血腥味,我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等我默念了几次天尊圣号以后,心里总算觉得舒服点了。 这时候我才把精神转回现实,周围的一切都是一片黑暗,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王翊也不知去了哪,好在墨穷薪帮我看了眼之后,即使陷入黑暗中,我也能对周围的东西有感觉,我能感觉到王翊的坛还在布置,整个客厅还有股清和之气在,只是之前王翊按罡步踩出的光电本来密密麻麻和星空一样,现在却彻底不见了。 加上刚才的梦,我一下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急忙在心里呼唤钱归易,从我心底却传来了钱归易极其严肃的警告道:“千万别发声,也别喊人,一会你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想钱归易应该是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的,随即便不敢再说话了,沉静下来,周围很是安静,除了能看到气的运行,其他的东西我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知等了多久,在黑暗中时间的流逝变得很不清楚,刚刚钱归易的警告又很可怕,我连手机都不敢掏出来看,只能这样默默的忍受着,真不知道还要到什么时候。 二楼的黑暗中,忽然间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飘在那里,浮在半空中,周围是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气,和客厅正中的清灵之气产生了种种抵触,我看到那熟悉的白影,吓了一跳,这和昨晚那个东西何其相似。 那个白影刚出现在那,我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客厅中央忽然爆出一个声音:“孽障,你还敢作祟,真不怕天谴吗?” 随着那声爆喝,客厅的中央突然间有一道火光冲起,顿时照亮了整个客厅,那火光直直的朝那个漂浮的白影冲去,那个白影速度也是极快,一闪就落了下来。 我正以为他要逃掉了,没想到那个白影一落地,突然间地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白光就亮了起来,不是很明亮,但是给人一种很玄的错觉,在黑暗中就好像让我站在了虚空中一样。 那白光亮起之后,那个白影忽然就不动了,站在客厅中央的王翊手执桃木剑就朝那个白影而去,王翊的周身围绕了一股罡气在,把那个白影周身的邪气都猛烈的切开,就像切豆腐那样轻松。 而王翊这一下桃木剑递上去,那个白影却也一动不动,就像之前的邪气一样,那个白色的人影也没有坚持多久,直接就被砍掉了。 王翊从地上捡起一个白色的纸人,我看他结束了,赶紧喊他道:“王大哥,怎么了?” 王翊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微微的笑了笑道:“楚兄弟醒了?这一觉睡得可好?” 听了他的问题我傻了,有些无语的道:“王大哥,你搞错重点了吧?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哪还有时间来关心我睡得怎么样?” 王翊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挺佩服楚兄弟的,在这种时候都能睡得着,看起来楚兄弟的胆子比我大多了,我今天都没什么把握的。”说到最后,王翊有些许苦笑,好像很是无奈。 “额,我只是神经比较大而已,好了别说这些了,王大哥,你快点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有些焦急,王翊那样子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 “楚兄弟就别担心了,马上到子时了,我的坛快成了,你再睡一觉,醒来说不准已经大白天了,一切都过去了,那样多好。”王翊笑着看我。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正在这时,我心底的钱归易突然对我道:“小心,有东西过来了。” 钱归易的话刚说完,从二楼那里突然间冲出一片白影,是一片而不是一个,那铺天盖地的样子几乎像是要把二楼遮上了。 刚刚王翊送出去的火团还飘在二楼,火光一直为我们照亮了周围,现在那一片白影冲了出来,几乎要把那火光冲开,而且伴随那一大片白影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一大片邪气,那些邪气和王翊的法坛上的清气相对而立。 王翊本来笑着的脸也凝固了,手持桃木剑,低声道:“不好,那个人要强攻璇玑大咒,他想要在我坛法未成之前放出那个邪物,不知道墨道兄抵不抵的住。” 即使王翊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那个神秘人的目的了,昨晚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干的,提前放出了那个邪物,迫使我们的计划改变,而今天一旦那个邪物提前放出来,那结果更可怕,因为此时那个邪物已经是被加成的了。 那些白影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多,到最后居然开始往下冲,而面对那些白影的只有王翊一个人,看王翊孤单的身影站在那,我有些担心他,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去帮他。 “喂喂,我劝你别站在这等死了,赶紧跑吧,那个神秘人的修为绝对不弱于那个阁楼上的东西,他们如果联手来对付你们,那个王道士的坛完成不了,我估计即使再加上我,你们也毫无胜算,你就别留在这等死了,赶紧先跑路吧。”我正焦虑之时,我心底的钱归易突然发声告诫我。 钱归易的话我并未反驳,之前王翊被打晕那次,那个躲在阁楼里的神秘人有很大可能就是现在这个扰乱我们的神秘人,能躲在那里面想来修为本身也是不低的,而且看这遮了天花板的白影,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胜算。 想了想之后,我对钱归易道:“老钱,别说那么多了,在帮我一次怎么样?你对这个人的邪术没办法,一会那个东西出来了,你总能出得上力吧?再帮我一次,别管我折寿多久怎么样?” 钱归易有些怒意的对我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找死?你留在这有什么用啊?就算加上我也可能只是多一条亡魂而已。” “别说那么多了,就说你愿意不愿意吧。”我也不管他的碎碎念了,直接问他。 “我如果不愿意,你会逃走吗?”钱归易的语气也冷静了下来,甚至能听出带了丝笑意。 “不会啊。”我也笑着回他道:“也不知我抽了什么疯,反正就是想留下了。” “是个蠢货,但对我胃口,那就留下吧,我们好好干一场,我倒想看看那个小子说的全力施为是什么样字的。”钱归易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也不再做声,而是停下来静静的看。 王翊此时已经和那些白影遇上了,大概是邪不胜正的关系,那一大片的白影看起来阵势很大,但是却并不能伤到王翊。 王翊的法坛并未完全发挥作用,但此时也还是发挥了一定的作用,那鼎盛的清气和地上如星域般的光点,像是一张网一样,那些白影一旦落下来就会受到压制,邪气也好像发挥不出来了。 那幅挂在客厅墙上的张天师像,此时更是如活了一般,整幅画面在我眼里好像在动一样,那些白影虽然成片,但是根本没有一个敢逼近那里的,而作为法坛的中心,那里的清气也是最旺的。 王翊绕着法坛,脚踏罡步,一手掐决,一手舞剑,嘴里好像还在诵念着什么咒,那些白影和他闭起来就像是蚂蚁那样,根本就毫无反手之力。 看到王翊这样,本来还有点担心墨穷薪的我,现在也不担心了,墨穷薪的修为应该比王翊还厉害一点,王翊都这么轻松,我想墨穷薪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现在没来想必也是因为被缠在上面了,这些白影虽然比起王翊他们远远不如,但是数量太多了,纠缠起来根本没办法。 我正看着王翊和那些纸人缠斗,不知何时是个头的时候,楼上那堆满的白影忽然间顿了一下,紧接着在那些白影的后面,从那厚积的邪气中射出一道蓝色的电光,电光刹那间划过上空,同时传来一阵轰鸣声,整个房中都被瞬间照亮,恍如白昼,所有的气都被那如剑般的电光划成两半,也仅仅是一瞬,那电光便消失不见,而同时那成群的白影也就一瞬间全部都化为了纸人,好像瞬间就被抽走了生命力,那些纸人更是如雪片般落了下来,堆在地上,到处都是。 我正疑惑间,心底的钱归易惊呼道:“雷法,那个姓墨的居然会雷法,他还真给我惊喜啊。” 果然,在那之后墨穷薪出现在了楼梯上,墨穷薪的脸上有些许疲惫,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一下弄的,不过这大招也太厉害了,秒全屏啊。 王翊好像也被那一下惊到了,先是一愣,然后微微笑了笑迎上去道:“墨道兄果然修行高深,诸法之中,雷法威力最盛,上天以雷为令,这些邪术再厉害又如何当得起此力?可惜我所学浅薄,不知雷法,要不然刚刚也就不需要如此麻烦了” 墨穷薪却没有理会王翊的话,而是摇了摇头道:“抱歉,我没守住那里,准备下,那个东西马上就要出来了。” 墨穷薪说完这话,王翊和我都是大惊,不知刚刚在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墨穷薪一脸戒备的模样,那绝对不是开玩笑。 王翊短暂的惊异之后,叹了口气,看看楼上道:“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 第二十二章 影夜飘摇 王翊说完那话之后转过身站到坛前,取了一根香签,点燃了坛上的红烛,然后又点着了摆在坛上的那些灯,他这些做完,我便看到那坛上已经聚起了阵阵不小的气,汇聚在中间,形成一种玄妙的阵势逐渐形成。 然后王翊点了三根香,在坛前取玉笏,在坛前礼拜,拜后诵星主宝诰:“志心皈命礼,大罗天阙,紫微星宫,尊居北极之高,位正中天之上,法号金轮炽盛,道称玉斗玄尊,璇玑玉衡齐七政,总天经地纬,日月星宿约四时,行黄道紫垣,万象宗师,诸天统御,大悲大愿,大圣大慈,万星教主,无极元皇,中天紫微,北极大帝。 随着王翊的宝诰诵完,从他的坛上射出一道玄光,地上之前被王翊踩出的光点好像刹那间就连线在了一起,一副星图若影若现的出现在这个客厅里,只不过也能看得出来,这些星图并未画完,还有一小部分连不过去,气走到那就散了,好在缝隙也不大。 整个星图出现之后,周围的气如同倒扣的锅盖那样,整个倒伏过来把我们遮在了里面,而最中心就是王翊的坛那里,王翊作为这些,也没有继续做其他的,而是站在那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祷告着什么。 墨穷薪则站在另一边看着楼梯口那里,看他的样子也是全力戒备了,别看我刚刚多潇洒的样子,其实现在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甚至我有种即将上刑台的感觉,没有其他办法我只能默默诵念太乙救苦天尊名号,希求天尊慈悲庇佑了。 我心底的钱归易这时候突然出声道:”天圆地方,天似穹庐地似盘,真不知这穹庐能否罩得住那个东西呢?“钱归易的一番感慨让我再看了看周围的锅盖样的存在,原来古人的天圆地方便是说的这样的啊,如果真的扩散出去,无穷无尽的苍穹而我只是一点,倒也真是浩大啊。 还没等我想想,那楼梯上忽然间冲出一股勃然的邪气,其势如大河奔腾不息,浩浩荡荡的冲了下来,昨晚的邪气和这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紧接着邪气涌过的地方,熊熊的火焰便燃了起来,那是一片由火焰组成的海啸,直接就拍在了王翊凝出的星空穹顶之上。 那炽热的火焰拍上来被挡在外面,后面却也不停一层一层的往上拍,真如海浪般仿佛永不穷歇,那股威势看的我心脏猛跳,我几乎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淹没在火海中。 好在火海威势虽大,星斗却也依旧自然的运转,生生挡住一波又一波的邪气火海,使其不能冲过来,我看了看王翊的脸上,他的脸上也不是很好,脸色有些苍白,此时的他已经不在只是刚刚开坛时候的模样,而是一手持三清铃,一边在诵念着什么经韵。 墨穷薪的脸色倒还很正常,他也是我们中距那火海站的最近的人,看起来他倒是不是很在意这火海的威势,很是坦然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那火海连拍了一阵子,却也拿我们没办法,逐渐流到周围去了,没用多久,整个客厅除了穹顶覆盖的地方,周围都被火焰蔓延了,然后一场大火又像昨天一样熊熊燃烧,漫天浓烟和邪气散逸的到处都是,整个屋子好似火场地狱一般可怖。 “喂,现在跑还来得及,昨天这个东西根本连一半的力量都没放出来,就跟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似地,吓人多过威力,今天他笼子可是彻底没了,他全力施为,你们很难对付,更别说背后还有个不知目的的人在虎视眈眈呢。”钱归易又在我心里劝了起来。 “钱归易,你别再说了,虽然我现在很怕,但我说了要留下就自然会留下,劝也没用,而且也不是一定就没得搞的,我相信这屋子里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宝贝在,不然那个老头凭什么认为天书在这?你有时间也好好感应下吧,要不就好好准备下,免得到时候你先吓跑了。”我直接回绝了钱归易。 钱归易也不再说话了,不过一会我还得靠着他,我现在倒是应该好好想想一会真的借了钱归易的力量后怎么跟王翊和墨穷薪他们解释才是真的,当然如果我们三都在这玩完了,估计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随着那些邪气的涌动和火焰的蔓延,那楼梯上正主终于出来了,昨天我并没能见到她的样子,但是却也看到了她的破坏力有多厉害,今天她还没出现呢,那楼道上的邪气已经传了过来。 如果说这周围的邪气都是泉水的话,那个还未见面的东西就是泉眼,所有的邪气都是从她的身上喷涌而出的,如果说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滔天的海,那那个东西就是个海眼,那种力量直接是压倒性的。 我们头上的星斗都好像有点维持不住了,摇摇欲坠的感觉,用墨穷薪的话说本来王翊的阵是要结合天地之力来布置的,而现在被那个神秘人破坏,时间上没等到子时,地利上也还没连上地气,整个咒法实际上也都是王翊在支撑,所以挡不住也是有可能的。 那正主没过多久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四周的火海都像是在绕着他而烧起的,她就是一切的中心,她站在穹庐边缘的时候,那邪气越发壮大,不断的冲击王翊的阵,而整片星空此时也都是变得摇摇欲坠,那些亮着的光点都在晃荡,光芒也越发黯淡,好像随时要熄灭一样。 那个东西站在那里以后我猜看清她的样子,我想如果是生前那也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女子,可现在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她的双眼已经没有了眼瞳,只剩下一片眼白,长发倾泻下来,已经满是斑白,发梢还燃着火苗像是在灼烧她一样。 她的脸上满是怒气,不知那怨气从何而来,她的衣服如鲜血般赤红,衣袍的边缘都化作烈火在熊熊的灼烧着,她站在那里周围的火焰都随她的力量而化,好似火焰的君主那般威严,我几乎不敢久视于她。 王翊在坛前还在做着他的法事,我能看出王翊此时已经是到了极限了,他的脸色苍白的很,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滴落,他持法器的手都有微微的颤抖,好像要维持这整个法阵,非常的不容易,不过他的咒音却是很稳。 不过我现在真正佩服的还是墨穷薪,墨穷薪此时和那个女鬼对面而站,两者仅仅隔着中间星斗聚来的清气,不过那清气若有若无的,若是直观点看来,墨穷薪几乎和那女鬼面对面的站着,最牛的是墨穷薪此时还能保持镇定,脸上也没有丝毫惊慌的表情,还是很冷酷的站在那,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忽然间我的周身有一股阴气拢在周围,钱归易对我道:“小心点,那个东西随时都会开战,我一会能护着你就不错了,能不能帮到他们就看情况了,你也别墨迹了,像昨晚那样,大声念天尊圣号,吸一口气念到气尽,然后再吸再念,嗓子哑了也别管,反正摒弃一切杂念吧,尽力一搏。” 钱归易说完我答应了,我还有点担心钱归易的阴气被发现了,不过再看了一会我就放心了,看样子墨穷薪和王翊都在做着自己的事,也没有注意到我的时间。 我照着钱归易嘱咐的方法念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或者说我是在喊,深吸一口气然后就全力喊出来,一直喊的气尽再吸气再喊。 我的声音喊出来以后,我能感觉的到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在我身边,而且随着我喊的声音越来越多,也有些气随着我的诵咒而悄悄的动了起来,而且这动的非常微妙,不是围绕在我身边,而是在整个房子里都在动,哪怕在那滔天的邪气之中,我也能感觉到有些辉映我念诵天尊圣号时候的气在动。 不知是不是这力量在发挥作用,我能感觉得到那邪气的势头好像都没那么猛烈了,模拟星斗的那些光点好像也稳定了不少,见到这景象我心里也很是振奋,这说明我也有用了,真是不错。 我这边还没高兴多久呢,那个女鬼好像终于站不住了,抬起了一只手臂来,那支手臂皮肤雪白,但是皮肤上却有些火焰的苗头在上面燃烧着,那样子看得人心惊。 而她抬起手也当然不是跟我们打招呼的,而是硬生生的朝着穹庐壁上摁了过来,她的手带起的是一阵庞大的邪气,刚才还四散的邪气现在像是一下找到了一个口子一样,顺着她的手臂就朝我们这边攻过来。 好不容易稳固下来了一点的穹庐也越发的摇曳了,王翊站在坛前甚至有些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坛上摆着的那些灯烛的火苗也如被大风吹过一样的飘摇,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突然的灭掉。 就在危急愈演愈烈的时候,墨穷薪终于准备出手了,从墨穷薪的周身也涌出一股清和之气,好像和那个女鬼的邪气抵了起来,同时我第一次看到墨穷薪掏出了一个小法器,看来他也终于认真了,不知道墨穷薪全力出手的时候又是怎么样呢?我现在的心情也是又兴奋又恐惧啊。 ------------ 第二十三章 真正的战斗 没有等那个女鬼攻进来,墨穷薪率先踏了出去,他抬起手上那个不大的玉印,以一种指决夹着印往那女鬼面门上盖去,那法印周围的气凝重仿若山岳,其威势挺拔高耸,几乎不弱于那女鬼的邪气。 这一下就把那个女鬼的气挡了回去,就连那女鬼都退了几步,而就这几步,墨穷薪直接跨了过去站到了火焰中和那女鬼直直面对,我想他是想给王翊减轻压力,不然王翊要承受的压力太大,这个法阵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崩溃。 墨穷薪一出去,那些本来无处宣泄的邪气顿时间都朝他涌了过去,漫天的火光如同一条条火蛇那样刁钻的朝墨穷薪攻去,墨穷薪站在那竟好似一人独对天地那样的豪情万丈,我心里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墨穷薪指决一打,一手提起那个不大的玉印,另一只手取了一张黄符攥在手里,那个玉印应该确实是件好宝贝,拿在手里他的周围若有若无散出一股山岳之气,好像泰山镇在墨穷薪的身边那样,周围的邪气威势再大,也没有攻破墨穷薪的周身。 钱归易有些憋不住了,在我心里说道:“那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连五岳真形图都有,还不是一般的配印,那该是件古物,而且还有皇气敕封,无价之宝啊,这小子家传应该也很不错,不然这么年轻也拿不到这么宝贝的东西。” 钱归易的解释我其实大多都听不懂,也就是听他说个乐子,只不过我有点好奇,墨穷薪如果随身带着这样的宝贝,昨天镇住阁楼的时候,墨穷薪为啥没拿这宝物出来呢?他不是说他没带法器吗?是他舍不得?还是说和那个局的气势相冲? 那边墨穷薪以指决轻弹了下那玉印,那玉印上的气好像波纹那样扩散出去,撞在那些邪气上,那些汹涌的邪气竟好似被镇散了,一点点的开始消解,幻化出的火焰也从墨穷薪的身边开始逐渐远离,他的身边三步之内好似一个真空一样,一点邪气都逼不过去。 此时那个女鬼终于反应了过来,朝着墨穷薪扑了上去,这回墨穷薪没有硬接,闪开了那女鬼的攻势,然后抬起手中的黄符,脚下原地画了个圈,然后那黄符猛地朝那女鬼的手臂拍了上去,那黄符上隐约有雷光闪动,那一下拍到女鬼的手臂上,符纸顿时自燃,不过那女鬼也是惨叫一声,连退几步。 看到这样,墨穷薪眉头也是一皱,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他把玉印以合十的方式拢在手里,嘴里默念了几句,顿时那玉印的气猛地冲了起来,护在他的身边,而他也没有再用手拿着那玉印,而是配在了脖颈下面,腾出两只手来重新面对那个女鬼。 那个玉印的气挺拔有劲,护在墨穷薪的身边,那些邪气毫无反抗之力,甚至逐逐渐在被瓦解,而墨穷薪一手持剑指在左手上凌空虚画,他指尖划过的地方,气随意走,逐渐凝聚在他左手上成型,不多时他的左手上已经画完了一道完整的符,一道虚空而成的符。 他左手带着符,朝他右手猛地一拍,就这一下他右手的剑指忽然间好像有气凝为实质,好似一把由罡气组成的剑,左手则掐了个指诀,连黄符都不用了,直接以指带剑,朝那女鬼攻去,动作之间好像还有剑招在里面。 那个女鬼则没有这么多苗头,而是硬生生的和墨穷薪硬碰硬,但那女鬼也丝毫不露下风,不过墨穷薪和那女鬼对上了,加上周围邪气朝他宣泄而去,王翊的法阵反倒逐渐稳定了,穹庐星顶的光芒也逐渐恢复了,王翊站在坛前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墨穷薪和那个女鬼缠斗的时候,王翊也没有在玩,而是取了法器,开始在坛前踏罡步斗,开始了他的反攻,虽然我看不懂他的意思,但是能看得出来,刚刚还稳稳的星斗,现在却开始像活了一样开始动。 隐约间在王翊的坛前还会有些虚影出现,往外面冲去,每一下那周围的邪气都要动荡一番,然后逐渐退让,想来墨穷薪扛下了那个女鬼大部分的威力之后,王翊也开始反攻了,形势一片大好。 至少在我眼前我觉得形势一片大好,我现在倒是比较担心那个神秘人突然出来捣乱,没想到钱归易忽然提醒道:“小心,那个东西要发大招了,你也准备上吧。” 钱归易告诫完我,我还不知是什么缘故,那个女鬼看起来好像还被墨穷薪压制住了啊,没想到美国多久,钱归易的话就被证实了。 那个女鬼再一次被墨穷薪震开之后,突然尖啸一声,那只有眼白的双眼里居然留下血泪出来,那滴滴血泪落下来落在地上便化为一朵满是烈焰的火花,妖艳而诡异的火花,聚集了了庞大的邪气往外泄露。 那个女鬼这一弄,就连墨穷薪挂着的那个小玉印放出来的护身之气竟也有些动摇,而王翊这边更是不好看,比刚才的动静还大,这个星空穹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毁掉,而王翊的脸色更加难看。 那个女鬼的尖啸越来越大,那血泪也越来越多,刚刚大好的形势几乎是瞬间就逆转了,墨穷薪还好,暂时应该没有大碍,而王翊这边坛上摆的法器有些都无故摔倒,整个法阵摇摇欲坠,所有的光点都黯淡到了极点,若不是王翊挂着的那幅张天师神像一直散发出一种清和之气,我估计这个法阵现在就已经垮了。 墨穷薪在那边估计也发现了我们这边的危急,他抽了张黄符出来,一手掐决,同时脚下飞快的踏动,同时诵咒道:“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停,那道黄符便被墨穷薪送了出去,一瞬间的功夫那黄符化为一道电光,伴随着声声轰鸣,瞬间射出,所有的邪气都不能有丝毫阻挡这电光的威力,生生切开前面的一切,那斩劈一切的力量和刚刚破去那些纸人时候一模一样。 雷法是一切邪魔的克星,雷霆一出,万邪辟易,即使是这个女鬼也不例外,电光冲过直直劈向那个女鬼,这个女鬼遇上那道电光,即使是那些眼泪化为的火花也瞬间就被斩开了,也仅仅是一碰,那个女鬼整个都被轰了出去,直接摔出了一定距离。 这一招威力着实大,不过用了之后墨穷薪自己也好像有点累,看他也是喘着粗气,有些许狼狈,本来就这样的话,我估计墨穷薪再劈几次,那个女鬼就玩完了。 没想到也就是这时候,王翊突然撑不下去了,大概刚刚就已经到极点了,他坛前的烛火和灯光猛地熄灭了,伴随那个熄灭,周围的光电也顿时就消失不见了,四周汹涌的邪气失去了阻挡,瞬间就爆发了起来冲了进来,那烈焰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把我们淹没在里面了。 好在钱归易终于发挥作用了,一股阴气缠绕在我周围,隔开了那些澎湃的邪气和幻化的烈焰,我看自己没事倒是有点担心王翊,我刚刚看到他晕倒在台前了,怕他出事,正要去看看,钱归易在我心底焦急的道:“别去看他了,他那有祖天师画像庇佑,他的法衣也是师承而来,他暂时应该没有危险,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他一倒,没有东西和这些邪气抗衡,另外那个小子也危险了,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扛下去。” 钱归易说完,我就不干了,回他道:“你别在这幸灾乐祸的看戏了,赶紧出手帮忙吧,帮着墨大哥去跟那个女鬼对k下。” “你疯了?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再说即使我出手也不可能是去跟那个女鬼对上啊,首先我远不是那个女鬼的对手,其次我去帮那个小子也根本帮不上,他的法术可不只是对那个女鬼的,我也是鬼,都会受到作用的,就刚刚那雷法一劈,我直接就会玩完了。”钱归易很是无语的回我道。 我傻了:“不是你说能出手帮忙的吗?你现在这么说?要你有啥用啊?” “哎呀,我帮忙不一定要去对付那个女鬼啊,我自有办法,不过你真的想好了怎么向他们解释了吗?我可告诉你,你们现在还没被逼到绝路,虽然有很多突发情况,但是那个小子也出乎意料的强,如果我不出手,他也有可能能胜,而一旦我帮了你,那你很有可能被他们当作怪胎,你不是把他们当朋友吗?我现在保你走人还是做得到的,而且他们肯定不会怪你的,你可要好好想好了。”钱归易又对我劝道。 “你别磨叽了,鬼都像你一样鸡婆吗?你再不出手搞不好他们两就死在这了,死都死了还做个屁的朋友啊?做不做朋友是一回事,我之所以留在这,还不就是不想他们死啊,他们将来怎么想将来再说,你别磨叽了,出手吧。”逼到这份上我也是急躁的很,被钱归易一说,我也是大怒把他骂了一通。 “好吧,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们就一起干吧。”钱归易却没生气,反倒笑了,那些环着我的阴气也一点点的散出去,战场现在才真正开始。 ------------ 第二十四章 山重水复 钱归易放出的阴气环绕在我的身边,越发扩散而出,我现在还不明白钱归易的想法,因为他如果不去跟那个女鬼对上的话,他又怎么能帮得上墨穷薪呢?不过他也确实没有说错,即使他有心帮我们,毕竟他也只是鬼,去了帮倒忙倒是有可能的。 钱归易明知道我的疑惑,却还是神秘兮兮的,一点都不打算透露的样子,只是让我别管,也别反抗就行,他自有妙计。 不知道他的妙计是什么,不过我被他引导着身体动了起来,他引导的力量并不是物理上的用力牵引,而是一种心灵上的引导,我也没有刻意反抗,反正由得钱归易操纵了。 他引导着我走了几步,很快我就看到墨穷薪和那个女鬼了,那个女鬼此时浑身已经很是狼狈了,连邪气也削弱了许多,明显是刚才被墨穷薪那一下给弄的,墨穷薪此时和这个女鬼遥遥对峙,也没有再出手。 我突然出现在那个女鬼和墨穷薪的视线范围之内,墨穷薪看到我的时候吃了一惊,我想他也是能看到气的,此时我全身阴气缭绕,怎么看怎么都有问题,反倒是那个女鬼,因为只能见气的缘故,见到了倒是没有太在意,甚至有可能把我当成了她的同类吧。 墨穷薪发现了我的不对之后,掏了一张黄符出来,那黄符虽然还没发动,但我总觉得上面有雷光闪动,吓了我一跳,也不管钱归易的引导了,我可不想被雷劈一下,谁知道那么威力的一下会不会直接把我干掉了,所以我赶紧对墨穷薪大吼道:“墨大哥,我没事,先对付这个女鬼再说。” 墨穷薪听了我的喊话,先是一愣,皱了皱眉之后也没有发动那黄符,而是朝我走了过来,不过那个女鬼可没有给他机会让他有时间过来看看我怎么样了, 那个女鬼好像不知恐惧无有疲厌一样,现在刚刚恢复就又朝着墨穷薪冲了上去,看得我很是着急,不知道钱归易到底有什么办法,他把我弄过来就是让我来这看戏的?如果真是这样我揍死他的心都有了。 好在钱归易还没有那么没用,他笑了笑,然后指引着我的手抬起来掐了个诀,在我面前化成个圈,然后钱归易带着我退后两步,很快那个邪气化成的权就发挥了作用,周围的烈焰像是突然找到个口子一样,居然全部都往那个洞里涌动,涌进去就消失了,而且还在不停的涌入里面。 这景象看得我目瞪口呆的,钱归易很是得意的跟我解释道:“我虽然不能正面去对抗那个女鬼,不过我可以营造出这种对那些邪气的陷阱,至少也可以帮那个小子减轻不小的压力,只不过每使一次,你的身体也会承受很大的伤害,现在你感觉不出来,明天后悔了可别怪我。 想想早上的感觉,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不过到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对钱归易道:”你别废话了,赶快帮忙弄吧,我都不怕我身体受不住了,你怕啥。“ 钱归易没有回答我,只是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又带着我动了起来,还是以阴气化成圈圈,每到一个地方便画出一个圈来,而那些邪气也确实都往里面涌动,钱归易画出的圈子如同套火之环那样,视觉冲击也还是不小的。 那边墨穷薪正和女鬼死斗,墨穷薪抓住机会又是一道雷电霹出,划过整间房子,那些邪气几乎被劈出两半,周围的火焰也好像逐渐无法支持了,越发的稀薄,而那个女鬼也跟刚刚一样被直接推了出去。 不过我看墨穷薪也不是毫无损伤的,此时的他看起来也有点虚弱的样子,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就连他都有些疲惫了,之前在鬼道里和地穴里遇到不化骨的时候,墨穷薪所展现出的实力都是压倒性的,根本就不会这样。 不过如果按照钱归易的说法,这个女鬼已经是一个厉鬼了,完全丧失了自我的意识,被怨气和执念操纵,即使在鬼类里也是仅次于鬼王的那种存在,墨穷薪现在还能隐隐占了上风,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尤其是墨穷薪的年龄还不算大,将来的成就会是怎么样的,几乎不可估量。 墨穷薪劈开那个女鬼之后,朝我走了过来,为了保护自己钱归易悄悄的隐了,只留下不多的阴气护住我的周围,免得被那邪气吞噬,不过在墨穷薪走过来以后,他佩戴的那个玉印所放出来的力量直接就把我身边的阴气给摧毁了,好在我也被墨穷薪保护了起来,不然还真麻烦了。 墨穷薪走过来以后,没有直接问我话,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我本以为他要问我什么,没想到他看了一会之后却对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问你的秘密是什么,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你是人,这种阴气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甚至减寿,希望你能谨慎斟酌。” 墨穷薪说完,从勃颈上取下那个玉印递给我道:“好好活着,不要为了这些你甚至不懂的事送命,带着这个,去拉着王翊,先离开。”说完就把那个玉印塞到我的手里,然后转身走进火海之中。 没有了玉印的帮助,那火海邪气瞬间就把他淹没了,不过也就是一瞬间,他左手掐了个诀,低诵几句,那些邪气又被他迫开,不过比起刚才的挺拔稳现在的他更像海啸滔天,狂风大浪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像是要坠毁似的。 我没想到墨穷薪没有追问钱归易的事,也或许他已经看出来了什么,还把他佩的五岳真形图章给我了,带着这个我绝对能带着王翊离开,但墨穷薪他自己呢?我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想了想对他道:“墨大哥,那你呢?我们走了你就会出来,对吗?” 墨穷薪听了我的话,站在不远的地方却是摇了摇头淡淡的道:“那个风水局毁了,我至少要坚持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下,否则这个女鬼被放出去,就会是一个祸根,你们先走吧。” 墨穷薪说的我愣在那,我心底的钱归易突然冒出声来道:“也不枉你这么救他,不过我劝你还是先走吧,至少把那个道士带出去,否则你们三都得死。” 钱归易说的没有错,即使我自己能在这拼一拼,此时的王翊已经没有了一点反抗之力,我不能把他留在这,他还有妻子和孩子等着他回去,而且他也尽力了。 一时间我竟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恐惧和私心还是对王翊的义气,我没有多留,转身朝王翊那里走了过去,而与此同时那个女鬼又起身了,墨穷薪挡在我的身后拦住了那个女鬼,又和她缠斗在了一起。 周围是滔天的邪气在不断肆虐,玉印散发出的气牢牢的把我护在里面,一点邪气都冲不进来,只是我的心里却有点空空的,我刚刚的豪情怎么一瞬间就溃退了呢?是因为墨穷薪的疲惫让我丧失了斗志吗?还是这个女鬼出乎意料的强大让我惊慌失措了呢? 我走到王翊的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好在并没有太多的外伤,他的坛已经毁了,桌上的法器四散掉落,只有摆在桌上正中的香炉里清香还在燃着,正对着的是那幅祖天师的画像。 我看了看那张神像,叹口气,对那神像摆了摆祈祷道:“张天师,求您保佑墨穷薪没事吧,如果您神威有识的话,请您以无上法力收了这个女鬼吧,别让他在作乱人间了。” 祈祷完,一切也都还没变,张天师的画像还是挂在那,在这里开辟出一个不大的结界,庇佑着王翊还不会受到伤害,我早知不是我的祈祷就能起到作用的,但我还是想要祈祷一番的,人力的无助才会想祈求神灵庇佑吧,可神灵如果每一次都能显灵的话,这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痛苦呢? 我把王翊背起来往外走去,以前我没有什么能力,和墨穷薪他们也不熟,所以我可以坦然的逃离,经历了这些事以后,我又有了一定的能力,我终究不能像以前那样转身就走了,一会我还是会回来帮助墨穷薪,只是现在先把王翊送出去吧,我相信以墨穷薪的能力再撑一阵子也绝没问题。 扶着王翊出了别墅,外面的世界清空朗月万里无云,虽然也有邪气扩散出来,但却不多,也没有明显的幻象出现,我打算把王翊扶到马路对面的草地上去休息,就跟前天晚上那样,然后我再回去帮墨穷薪。 没想到我一出来,倒是先见到了那个之前一直见到我们就逃的老头,他这一会却没有逃走,而是瞪大双眼看着我,我也有点闹不清这个老头是谁,但他身上没有一点修行人所应有的气,既不像那个躲在背后的邪师,也不像什么高人。 他见我出来后,说的话也有点微微的颤抖,他看了王翊一眼,问我道:“她出来了吗?” ------------ 第二十五章 柳暗花明 我一下还没理解这老人说的那个她是谁,看他的眼神我顿时就明白了,他指的是那里面的那个女鬼,这个老人果然是知道这一切的,那晚上的拜祭也确实是给这个女鬼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犹豫了下问他道:“老人家,你说的是里面的那个女鬼?你认识她?” 那个老人听完我的话,先是一呆,随即就抱着头蹲了下来,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出来,根本止不住,我都不知是不是哪说错话了,让这老人居然这么激动。 那个老人喃喃自语的说着:“她是我什么人?・・她,她,她。”那个老人说着有点气上不来的感觉,我正想上前帮他拍拍背,安慰下,免得他突然出了啥事,这责任我可担待不起。 却没想到那个两人突然间蹦了起来,喊道:“她是我的女儿啊,她不是什么女鬼,她是我的女儿啊。” 喊得很大声,眼泪也越发止不住了,那个老人家哽咽起来,我愣在那了,原来这个老人就是那个风清婷的父亲,瞬间我就明白了这一切,怪不得他一直赶我们离开,既是不想打扰他女儿的安眠,也是想要保护我们,后来他来拜祭也是这个缘故,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把我们当成了买房的人,至于今晚,他为什么没跑,可能是看到了王翊身上穿的法衣了吧,而且王翊也昏了过去,他自然就能想到出事了。 看这老人的悲伤模样,我却也对他讨厌不起来,只能安慰道:“老爷爷,你节哀,你女儿现在已经变成厉鬼了,你还是先离开这吧,如果她冲出来我们可能都得着,我还有个朋友在里面,我还要进去帮他,这位道长麻烦你先照顾下。” 说完我就把王翊放在地上,然后转身打算回别墅里,没想到被老人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像是全身的力气都爆发出来了一样,他两眼边眼泪还没干,但此时他死死的瞪着我,然后语气中有点哀求的道:“你是道长吧,你能超度我女儿吧,求你带我去看看我女儿。” 我吃惊的回道:“老人家,你没开玩笑吧,你女儿现在已经没有意识了,即使你是他父亲她也可能会杀了你的,而且我也未必有超度她的能力,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那个老人死死的拽住我的手不放手,到最后向我跪了下去,哭着对我道:“道长,求求你,求求你体谅我这样一位老父亲丧失独女的感受吧,只见最后一面就好,我已经七十了,我不怕死,求求您了。” 越说哭得越凶,甚至还用上了敬语,他跪在那的样子我却着实不忍,从他的话里,我能感受到那种浓浓的悲伤,那种绝望的感受,我也能理解,可是我带他进去就是找死,那个女鬼可不会管这个老人是不是她父亲。 “带他进去吧,满足这个老人的愿望,而且那个女鬼的力量来源于她的执念和怨气,这个老人如果是她的父亲的话,亲情总还是能动摇她的执念的,毕竟为人子女无论在世间有多少纠缠,终究还是和自己的父母最亲啊,或许见到这老人家还能动摇那位姑娘的执念呢。”钱归易忽然在我心里提醒道。 既然钱归易都这么说了,我看这位大爷也不怕死了,即使我不带他进去估计他也会冲进去,虽然我也是个菜鸟,但毕竟还带着墨穷薪的宝贝,还有钱归易帮忙,想来我带着他还是要安全些的。 我点头答应道:“好吧,老爷爷,我带你进去看看你女儿,但是看了你一定要快点出来,不然里面确实危险,我们护不住你的。” 老大爷也不在意我后面的话了,对我连连道谢,而且还一直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好像生怕我把他甩了跑掉一样,想起前两天这位爷爷跑起来的速度,我还真不一定跑得过他。 我把王翊安置好,然后便拉着那位大爷重新回到别墅里去,路上钱归易还顺便帮他开了眼,不然的话肉眼凡胎也是见不到他女儿的,我现在倒是希望他见到他女儿之后不要被吓到。 我们两走回别墅之后,那些火焰又出现在了眼前,一场幻象让人难以辨清这世间的真假。 我本来还想给大爷解释下这只是幻象,没想到他根本不在意,此时的他眼里大概只剩下了他女儿吧,可怜天下父母心,最让父母痛苦的也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看这位大爷这样,我倒是有点想家了,出来好几年即使过年都没回家,等我空下来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有了墨穷薪的五岳真形图,即使是在这火海邪气中行走,也几乎和外面走没有什么区别,即使我还带着这位风大爷也是如此,走到王翊坛前的时候,想了想我还是把那把铜钱剑拿了起来,拿在手里护身嘛。 没走多久,已经到了墨穷薪和那个女鬼对峙的地方,那个女鬼浑身的衣服都有些发黑了,周围的邪气好像被硬生生的割裂开了一样,有些地方甚至阳气有些旺盛,邪气有些衰弱,不知在刚刚的时间里,墨穷薪用雷法劈了多少次才有这个效果。 不过我看墨穷薪好像也不是那么好,衣服上都被汗水打湿了,喘着粗气,他身边保护自己的气也有些虚弱和摇曳,不过这时候他依旧站得笔直,跟一根钢枪一样竖在那,好像即使再累也不能影响他,那样子真是帅呆了。 墨穷薪此时也发现了我和风大爷,他一愣,对我吼道:“你们回来干什么?赶快走。” 墨穷薪从来没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哪怕是刚才和女鬼死战的时候也是冷静从容,现在我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些许慌张,或许是因为他感觉到有掌控不了的事出现,但更多的我想他是担心我的安全,和冯老头不同,都是找天书,冯老头可以把我推进火坑然后便不在管了,而墨穷薪第一次就为了救我放弃了找天书。 这份善良是那个冯老头没有的,如果说以前还是装的,就在他给我玉印的时候,我就不得不相信他确实是一个善良的有点过分的家伙了,尤其是现在看到他的慌乱,我心里也是一软,这种人在这世道真是不多了啊。 我还没有解释,那位大爷已经不管不顾的朝那个女鬼走了过去,一边走还流着眼泪对那个女鬼喊着:“婷婷,是爸爸啊,爸爸来了。” 风大爷走向那个女鬼的时候,那个女鬼已经朝这边看了过来,那个女鬼的目光几乎如同实质一样,仅仅和她对视一下,看着那双纯白的眼睛,我就觉得像被什么东西穿过一样,很是难受。 但是那个女鬼在看到风大爷之后,她脸上的狰狞与麻木不见了,她脸上像是生出了点迷茫来,而风大爷更是不管我的叮嘱,直接走入了火场之中,我本来还吓了一跳,想要去拉住风大爷,却没想到怪事发生了,风大爷走过的地方,那些邪气自然而然的退开了,那些烈焰也好像自然的退散了,一点都不会烧到风大爷。 见到这样,钱归易在我心里笑道:“你看,我没说错吧,把这老头带来有用的,毕竟那个东西还没真正成魔,那就还有人的感情,有人请就会有挂碍,因挂碍执著而看不清前路,也因挂碍执着而不能一往无前,终有恐怖,再厉害也只是一时的。” 钱归易这话难得的有道理了一回,我倒也不想反驳他什么,倒是觉得值得深思,那个风大爷朝那个女鬼越走越靠前,墨穷薪好像也发现了这位大爷的古怪之处,没有阻止,而是看着大爷朝那女鬼走去。 不过我看到墨穷薪手里还是抓了符,随时都能放出来的样子,电光一闪既是光速,即使再挨近,如果这个女鬼有什么作恶的念头,墨穷薪都能把老大爷抢下来吧,毕竟这女鬼再快也快不过光速吧。 大爷朝那女鬼越来越近,那女鬼脸上满是茫然,刚刚见什么毁什么的架势也不见了,只知道呆呆的看着大爷,而大爷一边走还一边喊着:“婷婷,别怕,是爸爸,爸爸来看你来了,有爸爸在,你不要怕。” 完全是哄小女孩的语气,要是以前我说不准还会笑出来,毕竟这实在是有些违和,但现在,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反倒是有些无奈与悲伤,这个女鬼现在就像是个小孩子吧,被执着蒙蔽了心,觉得眼前人熟悉,但却认不出来,可不就像一个走迷路的小女孩? 如果这位大爷真能让这女鬼摆脱执念,那就真是好事一件了,不但我们不用死,我相信以墨穷薪的能力还能超度了这女鬼吧。 终于风大爷走到了那个女鬼的边上,那个女鬼突然间好像受不了了,突然尖啸起来,胡乱的挥舞着双手,那样子像是在抵触着什么,像是发了狂一样,邪气越发窜出来,顿时一道道火焰从她身上冲出来朝着风大爷而去,风大爷也被突然冒出的火舌吓到了,一下坐到了地上,起都起不来,情况很是危险,而我却毫无办法。 ------------ 第二十六章 又起波澜 一旁的墨穷薪没有等待,直接送出早已准备好黄符,一道雷光划过,在那个女鬼碰到老大爷以前硬生生的把女鬼又给劈开了。 乘此机会我急忙上前扶起老大爷,而此时墨穷薪也赶了过来,他狐疑的看了看老大爷,我叹口气后把老大爷的身份和墨穷薪说了说,然后又对老大爷道:“老爷爷,我跟你说了,你女儿已经被执着和怨气迷住了,她已经不有人性,你见到她了,赶紧跟我出去吧。” 那位老大爷不干了,他流着泪哽咽着说:“她怎么会没有人性了?我能感觉的到,她还记得我,她不是故意伤害我的,她只是害怕,她知道我在,但是看不到我了啊,我要去带她回来,她是我女儿啊。” 说的我都不忍再劝了,还是墨穷薪伸手拦住了老人,对我道:“带他走,赶快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墨穷薪的语气很强硬,像是对我下命令,不过他越决绝,就说明他现在支撑的越困难,不知道他还能支持多久,反倒是这个女鬼虽然看起来暂时落在下风,但那几乎无穷无尽的邪气实在太麻烦了。 我还犹豫着的时候,那个老人已经有些癫狂了,根本不管我们,直接又朝着那个女鬼冲了过去,不过那个女鬼自从见到老人之后,好像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即使刚刚被墨穷薪用雷劈出去,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爬起来又朝墨穷薪攻来。 现在那个女鬼倒像是木偶一样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墨穷薪本来还想阻止,我一把拽住墨穷薪道:“墨大哥,你别阻止他了,你现在让老爷爷出去才是真的要了他的命,拦不住的,而且我看那个女鬼好像也受影响了,你先别急,我们先看看,你也休息休息。” 墨穷薪听了我的话,转过身看那个女鬼和老爷爷的对峙,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妥协了,他点头道:“好,先看看,一旦再有什么危险,即使打晕这位老人家,也要带他离开。” 墨穷薪说完便站在了边上,这一回他应该也在暗自休息调息,而我则专心盯着老爷爷那边,这回风大爷因为之前的原因,他也没有直接就冲过去,而是站在不远处在轻声劝慰着那女鬼,一边劝还一边掉眼泪。 而那个女鬼也变得很茫然,彻底的静在那了,而周围的邪气可以明显感觉到逐渐减弱了,用钱归易的话说,那个女鬼的心不够坚定了,有牵绊的话,执念就会逐渐减弱,虽然不能指望靠风大爷彻底唤醒,但是只要有减弱我们的胜算就更大。 这边的局势静了越有十分钟左右,先打破僵局的反倒是门外走来一人,等火焰分开我们才看到,来人是王翊,他看到我和墨穷薪之后,勃然大怒的吼道:“你们把我丢在外面,自己到里面来面对这个东西,是看不起我吗?难道我就是那种怕死的人吗?如果你们在里面出了事,我将来都无脸面对、历代祖师,更是愧对太上教诲。” 我第一次见到王翊冒这么大火,以往的他一直都是文质彬彬的儒雅君子模样,而现在却一副恨不得把我们吞了的样子,想来把他送出去,对他来说确实是极大的侮辱,尤其是对一个虔诚的宗教人士来说,这确实是太那啥了。 我缩了缩脑袋不好去跟他辩驳,反倒是我身边的墨穷薪很是淡然的道:“你当时已经昏过去了,留在这里也只是地上多一具尸体罢了,有活下去的机会总比无缘无故就死去的好。” 墨穷薪说完以后,很是平静的迎接王翊要杀人的目光,王翊也这么瞪着他,我还害怕他们俩在这时候打起来,想着墨穷薪也是不能说两句服软的话吗?非要这样去挑逗王翊,把他火气挑起来对我们现在有什么好处? 好在王翊的怒火毕竟不是真的愤恨,很快就消了下去,不过他也对墨穷薪道:“墨道兄,你的修为比我高,我也一直很尊重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思,驱邪卫道是吾辈职责,即使是死,我也不敢违背历代祖师教诲,所以请墨道兄不要再说任何送我离去的话。” 王翊说完,便转身看着我,对我道:“楚兄弟,我猜刚刚是墨道兄拖住这邪物,然后你送我离开的吧,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修行,在这种时候离开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把我送出去后,自己又回来?能给我个解释吗?” 看了看王翊的样子,他也是压抑着怒火,我只能小心的解释道:“王大哥,是我送你出去的没错,你当时昏过去了,留在这又能怎么样?更何况你还有自己的家人啊,你活着回去才能照顾他们不是吗?至于我,我回来是因为那位大爷非要来看他女儿,我实在没办法,不然的话估计我现在已经带你回到乐山市了。” 王翊听了我的话,终于压下怒火,转过身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老人家和那个女鬼已经对坐了十分钟了,那个老人家还在喃喃的说着安慰的话,不时还说两句那个女鬼小时候的故事,而原本狂躁的女鬼也静了下来,倒像是真的在安静的听着一样,四周的邪气也在逐渐减低。 王翊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把刚刚出去后所遇到的事和王翊讲了一遍,王翊看了看那边的老人,此时的他也算平静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也是位可怜的老人家,也是位可怜的父亲,我们试试吧,看能不能超度那个女鬼?” 王翊向墨穷薪征询了下意见,墨穷薪也点头答应了,因为条件有限,此时反倒是诵经最方便,于是在一边两人都掐决诵念起超度的经咒,而我站在边上看了一会,想起来上回王翊的交代,我便也站在一旁诵念起太乙救苦天尊的名号,祈求天尊慈悲,超拔这个可怜的女子,也是对她老父亲的安慰吧。 我们三人的诵念,很明显的起了作用,四周的空间里都像是涌点金光,这些点点金光并不强烈,反倒非常的柔和,好像和周围的气并不相容,也不相斥,只是散逸在周围,而且越聚越多。 随着这些金色光点的出现,那些邪气构成的火焰好像也在逐渐熄灭,朦胧恍惚间,我好想看到在那个女鬼的身后出现一位神人,坐着一只威风凌凌的雄狮,身上散发着九色神光,那个天尊之象极为高大。 我心里一惊,再仔细看去,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刚刚看到的虚像更像是我的幻觉,那女鬼身后的邪气也依然还在,估计刚刚确实是我多心了吧,如果真有那位天尊圣贤出现,想来这里的邪气也都被驱散了吧。 不过此时的景象一片大好,整间屋子的邪气越发稀薄,再没有一开始那种汹涌澎湃的样子,就连火场的幻象也不见了,如果我没有开眼,只是一个普通人走进来,可能只会感觉到不舒服,想来再坚持一阵,借天尊慈悲大愿和风大爷和风清婷的父女之情,或许这个女鬼真的能被超度吧。 也不知道我今天是不是乌鸦嘴,我刚刚觉得有希望没多久,突然间整个房间里冒出一个尖细的声音,那个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就和电视剧里的太监那样,只听那声音说道:“你能忘了刘庆吗?你不想杀了他吗?你对她的恨呢?带着你的怒火,去烧掉这世上一切的不公吧。” 那个声音在整个房子里游动,重复的喊着那句话,一看到这景象,王翊大呼不好,果然,那个声音喊了没两句,屋子里的烈焰忽然重燃,四周的邪气好像瞬间又获得了力量源泉那样,一点点的喷涌出来。 那个女鬼的脸又充满了仇恨和扭曲,那个风大爷见了也是一惊,再想往前去的时候,已经被火焰阻住了道路,这一回就连风大爷好像那女鬼也要致其于死地,好在墨穷薪反应快,还是一道雷劈了过去,那个女鬼被劈的倒退不止,周围的火焰和邪气也被这一下划开,乘此机会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个老头拉回我们身边。 我对老大爷道:”老爷爷,我们尽力了,可是有人不愿意你女儿超脱,你女儿现在已经彻底变成厉鬼了,你还是先走吧,不然你也看到了,她现在连你都不放过了。“ 那个大爷此时止住了眼泪,看着空中大吼道:“我的婷婷得罪过你吗?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啊?我不要她报仇了,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只想婷婷安详的走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连一个老头子也不愿意放过吗?” 老人家几乎用了最大的力气吼出来,听的人真的是心里酸酸的,就连王翊的脸上也有些许不忍,这个神秘人实在是坏透了,长这么大以来我第一次有了砍人的冲动。 那个声音忽然又传来,还是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只听他道:“你的懦弱只会让真正的恶人逍遥,让你女儿枉死,真是愚蠢,你们想走根本没有人拦着,是你们非要在这里以凡人之躯阻挡天意,也罢,事不过三,此事我不再搀和,剩下的全凭天数,楚寒玉,我期待和你的会面。”说完,那个声音怪笑几声便不见了。 ------------ 第二十七章 牵绊 听到那个声音的话,王翊居然回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不论你有什么理由,都没有操纵他人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也都自负因果报应,即使有人做了恶事在人间有法律审判,侥幸逃脱的,也难逃地狱之苦,天网恢恢疏而不失,你不过是满足你的私欲罢了,如果让我见到你,我一定揍你一顿,让你知道什么是是非” 王翊也是被气急了,居然连脏话都出来了,不过我倒是想拍手称快,这真是骂得好,那个神秘人绝对是心理扭曲了,不过从他和风大爷的对话中,我倒是感觉这事不对,好像还有隐情,至少和日记上写的有出入。 不过这时候却也不是追究的时候了,那个女鬼已经起身了,正在朝着这边走来,她每走一步,都会伴随一股邪气往我们这边压过来,像是一座大山似的,本来已经平静的别墅里又重燃起熊熊烈火,和这女鬼刚出来时候几乎差不多。 我们这边几乎都是强弩之末,就算是钱归易也不例外,而这女鬼却好像是刚刚获得了新生,这根本没办法打,那滔天的邪气几乎要把我们压垮。 见到这样,墨穷薪转身对我道:“楚寒玉,你带着风大爷先走,我和王翊留在这挡住,你们走得越远越好,这是车钥匙,先离开这再说。”说完便把外面停着的汽车钥匙递给了我,然后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我和风大爷的前面。 王翊也没有多说,对我点了点头,想了想对我道:“乐山有个紫霞宫,那里有我师父的好友,你赶过去把这里的情况跟那的道长说,然后请他们赶过来,如果你速度快的话,我和墨道兄还能撑住。” 说完王翊从我手里抽走了铜钱剑,也向前一步和墨穷薪并排而立,挡在我们的前面,我想了想还是打算先离开,毕竟我还可以出去求援,只要有援救过来,总比我傻乎乎的在这装义气有用的多。 这回和刚刚的绝境不同,所以我先走了也算不上怕死吧,想到这我就要带着风大爷走,没想到老爷子倔脾气起来了,就是不走,死死的对我哀求道:“这位道长,求求你,让我再去试试,我一定能唤醒婷婷,求你了,让我再去试试,我七十几了,老伴也去了,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大不了就和我女儿一起上路,求你了,让我再去试试。” 老人家的请求倒是让我有些为难了,前面墨穷薪和王翊已经与那个女鬼斗了起来,这回没有准备,王翊也是直接上和那个女鬼硬拼,那铜钱剑在我手里几乎就是装饰,在王翊的手里爆发出猛烈的阳气,几乎冲散了周围的邪气和火焰。 而墨穷薪还是和刚刚一样,以剑指做剑,每一下都把女鬼挡了出去,这次墨穷薪没有用雷劈,估计是那样消耗太大。 两人踏的步伐都是遵循斗步而行,踩在那女鬼的周围,隐隐的把那个女鬼也限制在了里面不能随意出来,看到他们俩拼搏的身影,我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如果实在不行我只有强行把老头带出去了,不能让他在这捣乱,然后再按照王翊说的去紫霞宫求救。 我对风大爷再劝了劝,他依旧不愿意,无奈之下我就想去抓他,没想到他的动作实在是太灵敏了,一点都不像一位古稀老人,他躲过我以后,便狐疑的看了看我,然后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陪我女儿。” 说完转身朝那女鬼而去,我根本就抓不住他,而他一下冲出了墨穷薪给我的五岳真形图的范围,四周的火焰顿时把那个老头埋没了,看到这样我吓了一跳,这老人家怎么受得了啊?我赶紧就想去拉住他。 没想到我还没动,我心底的钱归易忽然道:“你先别去,你看那位老人家。” 听了钱归易的话,我止住脚步,顺着那老人家身上看去,此时的他身边已经被邪气包围了,那些火焰好像已经烧到了他的身上,我之前是经历过这种痛苦的,虽然只是幻觉,但是那感觉却绝对的真实,甚至真实到能让人自己把自己弄死。 可是那位风大爷却完全不在乎,依旧一点点我往前走,我看到他的脸都红了,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滴落,明明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却像一个将军一样,那种气魄和勇气,以大力向前而行,幻象再真,又怎么能阻挡一颗坚定的心呢? 我正要去帮忙,钱归易在我心里道:“别急,让他走,他已经有死志了,你拉不回来的,真心帮他就继续念太乙天尊名号吧,为他祈祷。” 那个老人不顾痛苦和生命不断往前走,墨穷薪和王翊与那个女鬼决一死战,倒是我没有太大的用,那个冯老头说的天书也没有出现,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钱归易说他能把力量借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很牛了,和龙族里的路明非一样,至少有资格拼命啊,没想到即使我拿出命来,我也没有资格来拼。 我能做的也只是在边上念诵太乙救苦天尊的名号了吧,可是却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唉。 我正沮丧之间,忽然间有一只手搭在我背上笑道:“天尊愿力周遍十方,怎么会没有用呢?只是愿力不同于气,即使你开眼也未必能见,但是只要你念,冥冥之中都会感应到天尊大悲愿力,就像刚才你不是也见到天尊现身了吗?”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几乎跳起来,但是我肩膀上那只手像是有泰山之力一样,把我摁在这动弹不得,我想要大喊,却好像有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我,我丝毫没有力量反抗,就连钱归易都没声了。 我惊慌之下,那个人走到我跟前来,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墨穷薪那边对我道:“不要吵,会打扰他们,慢慢看。” 这次我才看清这个来人,一个很年轻的青年,看起来跟个大学生差不多,好像比我还年轻点,身穿一件白色的衬衫,扎在西裤里,脸上的笑很和善,他周身的气并不多,也只是护住自身而已,但是刚刚露出的那一手实在是厉害,我根本不敢小看这个人。 看样子他倒是不打算和我多说什么,怀着疑惑我也只能顺他说的看去,那一边那位老人硬是一步步的走到了那个女鬼边上,他的脸已经变得通红,走路的步伐也有些不稳了,墨穷薪他们还没有发现他,我毫不怀疑这位老人家随时会摔倒。 我想上去帮忙,但还是被我身边这人按住了,我很疑惑的看看他,明明他刚刚跟我说的话更像一个正派之人,可是现在为什么会阻止我去帮那个老人? 好像看透了我在想什么,这个青年笑道:“这是这位老人家和他女儿的事,我们都是外人,插不上手的,你现在去不但帮不了他,还会让他更痛苦,你也应该知道这幻象可以给人带来极其真实的幻象,可是这位老人家却走了这么远,你就应该明白这位老人家的心已经超越了这幻象的束缚,我们只需要为他祈祷就好。” 边上这青年说的和之前钱归易说的一样,我心里有些骇然,难道他真有读心术?还是说这就是钱归易?可是他周围的又不是阴气啊? 那个年轻人转过身对我笑了笑道:“先认识下,我叫江楚,你的秘密,我知道,但,不可说,不可说。”说完他很是神秘的笑了笑,一边还摆了摆手,然后还是指着王翊那边,示意我看。 我从没如此慌乱过,这和之前遇到灵异事情时候不同,那时候是恐惧的惊惧,现在更多的是迷惑,根本看不透我身边这个青年,他好像真的有读心术,这还是人吗?还是说道法真的如此奇妙? 可是江楚不理我,我也没办法,只能按住好奇心,看着王翊他们那边,那个老人还在一步一步往前走,只是走得极慢,每走一步都很费力,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好像到了边缘,我真的是太佩服他了,或者说我的敬意应该送给一位父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哪怕走在地狱中也无所畏惧。 那个老人终于走到了那个女鬼身边,墨穷薪他们也发现了老人,大惊之下转过身看我,才发现我站在这里,然后还没等他们说什么,那个老人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朝那个女鬼扑去。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老人居然把那个女鬼搂在了怀里,喃喃的道:“婷婷别怕,爸爸在这,爸爸在你身边,什么都别怕,爸爸来了。” 那女鬼被老人抱住后便再也不动了,先是傻傻的愣在那,随后便是嚎叫了起来,可是不论他怎么嚎叫老人都抱着她,抱得死死的,像是抱住天下最宝贵的珍宝一样,再也不肯放手了。 看着那一幕,我心里酸酸的,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那个女鬼被老人报了一会,嚎了一阵,终于又稳定了下来,本来垂着的双手抬起来抱住了老人,那双没有眼瞳的眼睛里居然也流下眼泪来,没有带着火焰,倒像是闪着光,往下一落,顿时整个别墅中邪气扫尽,所有的火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地都好像寂然了,只剩下互相拥抱的父女,父亲勇猛可靠,女儿清纯漂亮,跨越时空,跨越阴阳。 ------------ 第二十八章 重归轮回 大概没有人能想到这一切那么快结束,自从来到这别墅,事情发展总是那么出乎我意料,也可能其实到现在我还一片迷糊,不过我迷糊不迷糊并不重要,有人明白就行,大家都好就很好。 墨穷薪和王翊看到那边稳定了,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江楚才把手从我肩上拿下来,我赶紧就闪开了,这人不知什么来头,还非常的诡异,我实在是不敢和他站得太近,好在他也没有太在意,而是看着王翊和墨穷薪他们走过来,脸上笑呵呵的。 王翊看到江楚的时候还有些疑惑,倒是墨穷薪很恭敬的朝江楚行了个礼,然后才问道:“校长,您怎么来了?” 看墨穷薪这样,我才知道这人居然和墨穷薪有关系,而且看态度好像还是墨穷薪背后的人,墨穷薪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江楚笑着摇摇头道:“你要是在这出事了,我怕你父亲一定会打到学校里来的,让你们墨家的继承人陷入危险中,这罪太大,我担当不起。” 一边的王翊看到了,拱手对江楚行礼道:“原来是墨道兄的好友,感谢这位道兄赶来相助。” 江楚也拱手回了个礼,不过没有回话,而是转过身问墨穷薪道:“是那个人又来了吗?” 墨穷薪点点头道:“他没有现身,但是来人用的鬼术,应该是他没错,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敢现身,我觉得他在害怕什么?” 江楚听了墨穷薪的话,看了看楼上摇头道:“他们不是恐惧,他们是兴奋,筹划这么多年了,一直躲在暗地里不敢见人,终于找到曙光了,当然不愿意有一点的差错了,也是一群可悲的人呐。” 江楚和墨穷薪聊得应该就是那个神秘人了,看起来墨穷薪早就知道那位神秘人的身份了,也难怪他不惊讶,只是这在我们看来就有些问题了,我还不知该不该去问,王翊已经先忍不住了,估计这两天那个神秘人的作为让一向好脾气的王翊也很气愤了。 王翊拱了拱手便向江楚问道:“敢问这位道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做下如此有悖天理的事?一点修行人的慈悲都没有。” 江楚叹了口气道:“他们是一群信奉邪神的人,崇尚力量,想要借用神通力改变他们看不惯的事,而罔顾因果,因为和我们学校有些因缘,我们两边也做对许久了,因为天书现世,他们志在必得,但他们又不想招惹麻烦,所以找你们来寻找天书。” 王翊有些惊讶的道:“道兄是说,冯老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和刚刚的人是一伙的?可我看冯老并非是坏人啊,而且如果是这样,那些人已经来了这里,又为什么要我和楚兄弟来这里呢?” 王翊所说的这个问题也让我很是惊讶,我想过那个神秘人不是什么好人,也想过那个冯老头不是什么坏人,但我绝对没有把他们想到一起去,因为总觉得那个神秘人来这是来捣乱的,那个冯老头却是想利用我,实在没有利益焦点。 江楚伸手指向我道:“他们让你们来,是因为这位,天就不是人们找到的,而是天书在选择主人,如果不是天书选择的人,得到天书也没有用,所以他们才需要这位小兄弟,这是缘法。” 听江楚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我倒有点不干了,反驳道:“如果他们需要我来找天书,那之前为什么还差点杀了我?之前那个神秘人有几次差点就把我弄死了啊,而且说他们需要天书,你们不也是来找天书的吗?我怎么知道你们谁是正派谁是反派?” 我说完才觉得语气是不是太生硬了,这样说会不会有点过头了,万一惹怒了他们怎么办?好在江楚没有在意我的无礼,而是笑着解释道:“如果他们真的想要你的命,你早就已经不站在这了,有些诅咒很灵验的,你遇到的这些事与其说是他们想要害你,不如说他们是想要测试你是不是真的是那个他们要找的人,至于我们,你可以不信我们,不过实际上我们并不需要天书,我们之所以找寻天书是为了保护天书不被他们得到。” 江楚说完,想了想他又接着道:“其实相比他们,你应该更担心我们,留住你,更符合他们的所需,而我们只是需要天书不被他们利用,那么只需要杀掉你就好了,这样天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继续隐藏,我想够他们抓狂一阵子了。” 江楚的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可是却看得我心里发慌,而此时王翊下意识的把我挡在了身后,让我心里一暖,不过想到刚刚墨穷薪的举动,我又有些迷惑了,拨开王翊对江楚继续问道:“那刚刚墨大哥为什么让我走?他不是应该把我留在这杀掉吗?你吓唬我有意思吗?” 江楚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直视我笑道:“这就是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区别,他们更注重每件事所能带来的利益,并且愿意选择利益更大的一方,而我们,很多时候虽然明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带来不可磨灭的后果,但是我们还是愿意尊重每个人所应有的选择和权利,生的权利是每个人都有的,不是谁都有权去剥夺,而应该留给有权审判的地方,即使是秉持所谓大义,我们认为这是善良,他们觉得这是愚蠢,谁知道呢?” 江楚说着还耸了耸肩,不过他的话和墨穷薪之前的行动,都让我还是安心下来,一旁的王翊像是不想要事情再僵持,赶紧过来调解道:“这位道兄还不知您师承何处?可否说出来告知在下?” 江楚笑了笑道:“我叫江楚,没有道号,也不属任何门派,据我所知我师父只有我这一个徒弟,如果真要说传承,我师父传自一个古道教门派,后来叫三元宗,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王翊先是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曾听我师父说过,有一个门派传承人数极少,但是修行的道法极为厉害,名字便叫三元宗,尊奉一位无忧祖师,我师父还和这个贵派一位叫徐麟的高道有过几面之愿,不知道兄可认得?” 江楚听了王翊的话,突然一怔,随即苦笑道:“徐麟是我的好友,不过他已经仙去好多年了,说起来这世上也就我一个人还和这个宗派有关了,隋唐时期还是玄门领袖的大派,现在却只剩我一人了,缘法之妙当真不可思议啊。” 王翊听了倒是劝道:“道兄也不必伤感,或许贵派将来能在道兄手上得到兴盛呢?盛与败,不过忽然而已,谁能预料将来呢?” 江楚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带头朝那个女鬼和她父亲那走去,那个女鬼和风老爷子一直在那抱着,此时的风清婷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可怖的样子,身上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皮肤白净,还有一双很有灵气的大眼睛,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精致的美女,和刚才的凶狠一点都看不出来共通之处。 江楚走过去以后,拍了拍风大爷的背对他道:“大爷,您要快点,我们好送你女儿上路了。” 风大爷听了江楚的话,眼泪止不住的掉落,连声道:“我想留着我女儿,我想留着他,我也没几年了,我想和她一起上路。” 江楚听了,叹口气道:“大爷,你女儿执念消了,你再把她强留在世上,只会让她落入恶道,您难道愿意看着您女儿受更大的痛苦?” 那风大爷抹抹眼泪,只是哽咽着,喃喃道:“上天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又让我和我女儿相见,就这么一会又要带走她,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江楚伸手把风大爷扶起来道:“生死有常,聚散离合本是天道,强留不住的,当顺其自然才是正理,老先生如果真的想为你女儿做点什么,将来便诵经礼佛,虔诚修行,为你女儿积福,也让你女儿有个好归处。” 老大爷抹了抹眼泪,站起身对风清婷道:“是啊,道长说得对,女儿,你上路吧,早点入土为安呐,是我没用,帮不了你,但我以后一定会为你多作功德,希望你能投个好胎,将来不要在这样受苦了。” 那个老人站起来转过身,好像不再愿意再看他女儿,倒是地上的风清婷拜倒在地上,啜泣着道:“爸,女儿不孝,不能在您身边照顾您了,如果有来世,我还做您女儿,好好报答您。”说到最后风清婷也忍不住了,低声啜泣不再说话。 站着的江楚看了看地上的风清婷,叹道:“因果业障,轮回生死,我帮不了你太多,只能送你去轮回,愿你来世投个好胎,莫要再生纠葛了。”江楚说完,便站在那里诵念起了经文。 我们三个也都帮着为风清婷诵经,地上的风清婷朝着他父亲连连跪拜,每跪一下退一步,一直跪了留下,忽然间便消失不见了,整个房间也一下便清静了,诺大的客厅里,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生死相博的痕迹,安静平淡的让人心伤。 ------------ 第二十九章 残酷真相 看到风清婷被送走,我们几个都停下了诵经,看到了我们的动静,风大爷颤颤巍巍的问道:“婷婷走了吗?” 我们几人都说不出话,还是江楚上去安慰道:“风大爷,您女儿已经上路了,黄泉路上走一遭,再见已是隔世人,您节哀。” 风大爷长叹一声,没有再流泪,只是一个人站在那,我们几个本来想先离开,留她静一静的,没想到墨穷薪上去对风大爷道:“风大爷,请问您女儿是怎么去世的?很冒昧问这个问题,但是刚刚听到您女儿要报仇之类的,和我们之前在这屋子里得到的日记记述好像不符?” 风大爷站起身有些疑惑的看向墨穷薪道:“什么日记?难道是刘庆那个王八蛋留下的日记?他在那里面怎么诋毁我女儿的?”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我想了想道:“老爷爷,您在这等会,日记我放楼上的书房了,我上去拿给您看看,然后你再跟我们讲一讲您女儿的事好不好?” 那个老头有些激动,对我回道:“不用你拿,带我上去看。”说完直接过来拉着我就往楼上走,那劲头丝毫不逊年轻人,这位老人家怎么看我也看不出来他是一位古稀老人,实在是太有毅力又劲头了。 在那个小书房里,我把日记给风大爷看,每看多久,风大爷狠狠地把日记甩到地上骂到:“刘庆这个混帐东西,做了错事还敢诋毁我女儿?他就是个混蛋,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种人会有报应的。” 看风大爷这么激动,一边的墨穷薪还是凑上去问道:“风大爷,您可以把您女儿的事和我们说说吗?我们也很想知道这一切的始末。” 那个风大爷气了一会,也没回答墨穷薪,过了一会平静了一点以后才说道:“既然你们想听,我就给你们讲讲,这个叫刘庆的混蛋做了多少混账事,又是怎么在这日记里诋毁我女儿的。” 发泄完,风大爷还是开始给我们慢慢讲起了整件事的始末: 我女儿认识这个混蛋的时候还是九七年,那时候这个叫刘庆的男人是个孤儿,孜然一身的穷小子,高中毕业就在社会上打拼,而我女儿是名牌大学学生,我们家家境不错,我不愿意让他们在一起,可我女儿说我是老封建,现在提倡自由恋爱不要父母包办婚姻,九八年的时候,瞒着我和这个混蛋结婚了。 既然结婚了我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那就好好过日子呗,他穷,找我女儿要钱做小生意,我看他也还是个有上进心的男人,就借钱给他,那时候我拿出我半辈子的积蓄给他们做生意,有约莫五万块的样子,在那个时候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没过多久他们夫妻间还生了个孩子,夫妻间日子过的也还算甜美,但我没想到这个男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和他一个什么狗屁朋友合伙投资什么店铺,居然被人骗光了钱,不仅如此还欠了一屁股债。 然后为了躲债他把人家打成重伤,人家把他告了,还找了律师,法院判的重,要判十年,还是我这个女儿去哀求债主,又留在医院里照顾人家,最后还送了不少礼,最后才给他判的轻点,判了个五年的刑。 这五年时间里,我女儿一个人撑起一个家,独自带孩子,还出去打工,把他欠的那一屁股债全都还干净了,本来想着这个男人放出来就好了,努力的话生活就能回归正轨,没想到零四年的时候,这个男人刑满前一个月,我的外孙女又出了车祸,就这么死了,刘庆放出来以后知道这事,又是大病一场,还是我女儿忍下悲伤照顾这个男人。 终于这个男人病好了,他们夫妻又来求我借钱,保证这回一定本本分分的做生意,绝对不会再被骗,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我把我的棺材本都拿出来给他们夫妻做生意,这一回这个男人倒是顺了起来,很快就成了一个房地产的老板。 我和我女儿都为他高兴,觉得也算时来运转,没多久他就买下这套大别墅,并且为了表示感谢,还送给了我女儿,那时候就连我都觉得这男人终于有出息了,以后如果能再有个孩子,他们之前受的苦也就没白受,一切都会变好的。 可是没人想到,这个叫刘庆的混蛋男人富起来之后才过了一年,就开始嫌弃我女儿年龄大了,不能给他生孩子了,然后他就在外面有了人,起初还是瞒着我女儿,后来被找到了证据,他索性也不瞒了,大方的承认了,反倒埋怨起我女儿,说她没有好好照顾孩子,才让孩子出了车祸,并且表示另外那个女人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为了儿子他肯定不会分。 我女儿伤心痛苦之下也毫无办法,只能对这个男人妥协了,允许他把儿子生下来,但是接回来让我女儿来养,那个男人起初答应的好好的,但是没有多久就变卦了,甚至几个月都不会回来,只是每个月定期打生活费给我女儿。 我女儿气恼之下便找到了刘庆的公司里去,刘庆不仅不羞愧,还勃然大怒,找保安把我女儿赶出来,丝毫都不顾忌他们那么多年的恩情,也忘了他这一切是从哪来的,闹了一阵子以后,那个男人更是直接摊牌要跟我女儿离婚。 我女儿自然不干,于是他就找他那些社会上的朋友,天天来威胁我女儿,还经常到屋子里来砸东西,断水断电,甚至撞鬼来吓唬我女儿,我女儿不堪其扰,终于答应跟他离婚,但是表示要分走他的一半财产。 本身他这些东西就不是他一个人干来的,更别说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我女儿也没有抛弃他,我女儿用了一生来爱他,而他最后为了保住他的财产,居然找了人把我女儿关在阁楼里,点火活活的把我女儿烧死了,我女儿最后给我打了个电话,可我这个老头子救不了她,救不了她啊。 即使最后我把这个混蛋男人告了,却也被他找的人顶了罪,而他却什么事都没有,还坦坦荡荡的收回了这套房子,然后大张旗鼓的要来装修,连连闹出灵异之事,我就知道我女儿怨愤难平呐。 最后我只知道那个男人卖掉了这别墅,从此我再也没见过他,这房子搬进来过几次人,可是也就一个晚上就都跑了,到现在好几年了,我几乎每天都来这看看我的女儿,也劝那些买房子的人不要住,我知道我女儿的冤魂一定还在这里,可是我却从来都见不到她。 你们说这个男人有没有资格在这日记里写下这一切?他能对得起我女儿付出的那些吗?我女儿为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得到了什么呢?也只是在这座金丝笼里安静的生活了几个月,我还记得我女儿坐在这书房里看书的样子,那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说到最后风大爷开始喃喃自语,开始哀叹,我们站在这里的人却没有谁能说一句劝慰的话,说实话我这辈子第一次有了砍人的冲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发泄那种愤怒,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忘恩负义的男人活着?怎么他就没有遇到报应?如果早知道风清婷化为厉鬼后要杀的是这样的男人,我们为什么要在这拼命呢?他是罪有应得。 墨穷薪走上前对风大爷道:“风大爷,您还恨那个叫刘庆的人吗?如果您想,我可以帮您把他弄来,让他向您道歉。” 讲完故事的风大爷满脸的疲惫,好像之前的力量都消失了一样,现在的他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可我真的能明白为什么之前风大爷对他女儿那么执着,也明白他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哀莫大于心死,对这位老人来说,憋了这么多年的话讲给我们听了,他心里憋着的气也就散了,支撑他的力量也就不在了。 不过我很希望墨穷薪真的能把那个刘庆抓来,让他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至少让他向风清婷和风大爷道歉,我本以为风大爷一定会答应墨穷薪的,毕竟有太多理由让这位老人恨不得宰了那个叫刘庆的男人。 可我没想到风大爷靠在墙上却摆了摆手,长叹道:“他来道歉又有什么用呢?给他惩罚又有什么用呢?我女儿已经不在了,做什么都带不回我的女儿了,我现在不想再看见那个混蛋了,我只想在我不多的生命里,为我的女儿诵经礼佛,希望我的女儿来生能富贵平安,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不想再去做什么了,感谢你们,但我现在只想在这里好好看看我女儿留下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几位先出去吧。” 风大爷说完,便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墨穷薪想说什么,却被江楚拉走了,王翊和我看到了也悄悄的退出这个房间,只留下风大爷,让他在这好好的怀念自己的女儿吧,我们这些外人终究不该打扰。 出门前我回头望去,我脑海里忽然冒出某个景象,在一个宁静的下午,午后的阳光洒在书桌上,安静的书房里只有书桌前趴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趴在一本书上睡的正香,嘴角挂着恬淡祥和的微笑,在梦里没有苦难也没有背叛,只有浪漫的爱情,与和美的家庭。 就这样一直睡着睡着,直到永远・・・・・ ------------ 第三十章 怪事频出 我们四个自觉的下楼了没有人去说什么话,也不敢弄出一点声音,至少救我个人来说,现在心情很沉重,大概是因为我刚刚听了一个故事,一个描述人心丑恶的故事,一个以前我以为只会存在于想象中的故事。 我们到了楼下的以后,短暂的商量了下,还是打算回酒店去住,这件别墅已经没有别的问题了,就把这里留给老人家缅怀他女儿吧,本来我还很担心这别墅的产权问题,谁知道会不会哪天就有人闯进来把这里装修改造了?没有了风清婷的亡灵,这里的产权又不明,这种可能性几乎是必然会成为现实。 最后还是墨穷薪表示他会把这别墅买下来,然后就留给风大爷在这里生活,后续的事他会安排,听的我和王翊一愣一愣的,不过江楚只是淡笑,却没说什么,想来应该不是吹牛的,我们这种土包子真是没见过这么财大气粗的行为,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江楚拍了拍墨穷薪的肩膀点头道:“好好补偿下他们家吧,反正对你们家钱也就是个数字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自己先回去了。” 墨穷薪对江楚很是恭敬的点了点头,江楚转身对王翊拱了拱手道:“王道兄,将来有机会再见,我还有事,先在此别过了。” 王翊也同样拱手回礼,然后江楚便转身看了看我,笑道:“这位小兄弟,我和你也还会再见的,下回再见我希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下意识的回问道:“什么问题?” “是选择软弱的善良,还是选择最正确的事。”江楚笑着问道。 我正要回答他是善良的时候,他摆了摆手道:“不要急着回答,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包括你刚刚的所见所闻都可以好好的想想,先让自己迷惑一阵吧,不迷惑又哪里有清醒呢?” 江楚说完也不待我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别墅,他走了之后,王翊把那些已经散乱在地上的法器都捡起来收好,我和墨穷薪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了便靠在沙发上休息了。 闹腾了一个晚上马上就要天亮了,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事情解决了,我只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靠在沙发上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连钱归易都没有管了,虽然刚刚自江楚出现后他就有点奇怪,但我想他应该没什么事。 王翊收完东西后,墨穷薪就把我叫醒了,他说不要在这里面停留,把这里留给那位风大爷,风清婷的遭遇让人可怜和悲愤,而风大爷却更让人心里难过,这个可怜的老人太孤单了,不知道再将来的生命里他将会如何呢? 我把别墅的钥匙留在了茶几上,墨穷薪已经安排了医生和他的朋友早上再来照顾风大爷,我不知道墨穷薪到底多有钱,但至少他确确实实是个好人,老实说我以前有点仇富来着,对他我敬意更多些。 大约六点的时候,墨穷薪还是把我们带回了酒店,没有住那间最顶级的套房,而是三个行政大床房我们三个都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墨穷薪还告诉我和王翊,醒了以后可以自己打电话叫早点,帐都记他身上。 得了他的指令,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进房间呼呼大睡起来,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不知为何,之前的那种阴气入体的感觉并未出现,这回钱归易借我手和风清婷斗了一阵,按他的说法我本来要难受一阵子的,可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感受,我想不明白也只能等晚上的时候再好好问问钱归易了。 因为没有那种感觉,这一睡睡的相当舒服,和来时不同,现在的我心里更安心些,毕竟一切都解决了,没有太多要担心的事,我也不想再去想未来还会怎么样。 起床以后叫了顶级酒店的早点,以我的尿性,嘿嘿,当然是什么贵叫什么了,反正不用自己出钱,傍大款的感觉真不错,以后一定多和墨穷薪拉近拉近关系。 我在客房里休息到下午两点,才收到墨穷薪的一条短信,短信里说他有事先回去了,钱他结完了,让我走的时候直接去退房就可以,另外他还嘱咐了我,回去以后如果冯老头再来,也不要和他们起冲突,天书没找到他们一定还会继续给我派任务,让我只用再接就行了,到时候有事给他打电话就行,他会尽快赶过去的。 同时短信里他还提到了那个五岳真形图的玉印,并且表示直接就送给我了,让我带在身上护身足够了。 他如果不提到我其实都已经忘记了我还带着他的玉印,因为昨晚我睡着的时候墨穷薪帮我开的眼就已经消失了,所以我也就忘记了那个宝贝,本来还想还给墨穷薪的,看他的好意我也就收下了,说实话我现在欠了他不少人情,反正再多欠点也不多。 知道墨穷薪已经离开了,我就给王翊打电话,才知道原来王翊虽然也补了个觉,但是十点多的时候就醒了,然后收拾了下东西自己回家了,他现在正在家里呢,他说让我自己先回成都,他帮我这两次他也很累,打算在家陪一陪家人。 或许是这两次的经历都太危险了吧,比起我,王翊在生死线上走的次数更多,每一次他都是拼命,他大概也有点怕了吧,所以想在家好好休息休息,他因为我的事来帮忙的,说起来他更像一个局外人,被我拉进来的,我心里倒是挺过意不去的。 我跟他表示我有时间我就把钱转给他,王翊答应了,他还跟我说如果有什么急需,也不急着把钱给他,他现在也不缺,而且还让我照顾好自己,遇到什么事给他电话,现在有城际,回成都速度很快。 我跟他说了墨穷薪把五岳真形图留给我了,应该没什么事,他也同意了,还让我也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跟王翊和墨穷薪他们都通完消息,我想着难得来一趟乐山,更是小赚了一笔,忙碌了几天,怎么着也该到乐山转转,反正墨穷薪说酒店订了两天,我也不急着走了,大不了餐费我自己出了,好好转转当休闲呗。 我查了去乐山大佛的路线,用公交车过去,我便直接去乐山大佛那了,地铁事件之后,我还一直想着要去找个寺庙或者道观拜拜,消消灾,而且钱归易不是说阴气入体会破坏我的运势吗?我也正好去拜拜佛,看看能不能挽回点运势。 当我到乐山大佛景区的时候,我一路爬山而上,实际上和我以前的旅游不同,我以前对于鬼神本就是抱着一种未知的态度,所以虽然也烧香拜佛,但实际上没有太用心,只是一种入乡随俗的感觉,自从经历了这些事之后,亲眼见到了鬼神的存在,心境也就不同了,虔诚了许多。 一路上还遇上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和我聊得很好,他一路上都在给我介绍乐山大佛的来历等等,听的我津津有味的,都把他当成免费导游了,本来如果只是这样我甚至不应该记得他。 但是就在离开景区前,我们快要分开的时候,他忽然对我道:“得到天书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果你不愿意将来失去那些你不愿意失去的东西,就远离整件事吧,回到自己最普通的生活里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这个和我聊了一下午的年轻人,话风突变让我很不适从,而且他怎么会知道天书?他到底是什么人?我到底卷入了一件什么事?旅游逛街都会遇到当事人?还是说根本就是他来找我的?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追着去问他是谁,没想到就是刚刚那一晃神的功夫,我眼前这个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像在这么多游客中忽然蒸发了一样,当时真是把我吓出了一声冷汗,几乎不知道这是人是鬼。 不过如果是鬼的话,估计也不敢大白天就显形幻化出来吧,而且我们中间去乐山大佛脚上还走了一圈呢,大佛边上的寺庙我们也进去拜过,如果他是鬼,根本就不敢这样吧? 想来他应该也是人,只是我没有注意而已,毕竟周围还是有不少游客,混入人群也不是不可能,但总之我一下午的性质全都被破坏了,也没有兴趣再继续停留,早早的返回了酒店里,然后一直等着,打算等钱归易出来,别墅事了,但我却也有更多的疑惑出现,靠我自己估计很难理出个头绪来,钱归易虽然平时很不正经,但是这时候也还是靠得住,等他出来,我有很多问题要和他讨论。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钱归易才打了个哈欠一样的,声音带着点随意的问我道:“怎么了?看你一直在想我,本大爷啥时候魅力这么大了?吸的你眼睛都不带转的?” 我没有理他的不正经,而是先对他问道:“钱归易,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昨天的江楚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一出现你就不说话了?而且他说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是不是他发现你了?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没想到我问完,钱归易却忽的沉默了,一言不发。 ------------ 第三十一章 回程 这次我却没放过他,我知道他的沉默,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江楚的出现太让我好奇了,整件事发展到现在我也算摸出了点苗头了,我现在只是对江楚本身很好奇,而钱归易应该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 被我连着追问,钱归易怒道:“烦不烦啊,这件事不该你知道,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嘛?好好做你的事,没事别烦我。” 钱归易像是被我逼急了,我还是没理他,直接问道:“别跟我扯这么多虚的,江楚到底是个什么人?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反正他现在不在,你就告诉我吧。” 钱归易沉默了下道:“江楚不是人,而且他现在也未必不知道。” 钱归易说的我一愣,往周围看了看,然后故作镇定的问他道:“江楚不是人难道是鬼?还是他就在这边上?不对啊,如果是鬼他的气不对啊。” “你真蠢,除了鬼还有精灵魑魅,各种传说中的神兽,还有那些非人鬼神,以及天人,还有那些六道之外的神仙菩萨,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能叫人了,那个叫江楚的绝对不是人。”钱归易先是愤怒,然后信誓旦旦的道。 “那江楚是什么?精怪?神兽?还是什么牛逼的人物?”钱归易的话我其实不是很信。 钱归易又沉默了一阵道:“我不清楚,他很像传说中的仙人,超出六道轮回长生不死的那种,可是又有点不像,像是你说的读心术,专业点叫他心通,还有什么天眼通,天耳通之类的,所以我才跟你说,理论上我们现在说什么干什么,他也都知道,而且我可以肯定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只是不想弄我而已。” 钱归易说的非常严肃,一点都不像是跟我开玩笑,但是他说的内容,实在是太像神话故事了,即使我接触了鬼神,知道他的存在,也很难完全的接受这么超自然的东西,更何况江楚虽然神秘,但也还没飞来飞去的,和普通人差不多。 我正疑惑着,钱归易问我道:“问一个最简单的,除了他展现出来的他心通,你没发现吗,他太年轻了吗?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本来那个姓墨的就已经很是年轻俊杰了,而江楚看起来比姓墨的还年轻,而且姓墨的还那么尊重他,这不让你觉得奇怪吗?说不准他实际年龄已经非常大了,只是长生之术而已。” “额,这不可能吧?你说的也太玄幻了吧。”被钱归易说的我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还看了看周围,还真怕江楚突然从哪冒出来一样。 “我也没见过神仙,不知道真正的神仙是怎么样的,总之江楚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修行高的几乎已经不算人这个行列了,反正以后见到了小心点,你弄不赢他的,你最好祈祷他不想干掉你,否则你就麻烦大了。”钱归易劝道。 “可是,钱归易,你昨晚没听到吗?他的目的好像就是干掉我吧,反倒是冯老头那边更需要我活着。”我一下就把昨晚江楚讲给我的话跟钱归易说了,说完我才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这么相信江楚了? “我虽然不明白他的真实目的,但我建议你还是小心点他,或许他也是想借你的手去取那神什么天书,只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所以才这么说,毕竟一个善良的人比起一个冷血的人更让别人清静和有好感。”钱归易恢复了那种懒散的状态好像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想了想钱归易说的话,好像也对,我也不用这么相信江楚他们,他有那啥他心通,我可没有,我怎么知道他真实的想法呢? 不过我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钱归易道:“钱归易,我问你,你不是说我会因为借了你的力量而生一场大病吗?而且还说我今天起床就肯定会比昨天还难受,可是我啥都没有感觉到啊,连点感冒的感觉都没有,这是什么缘故啊?” 钱归易冷笑了两声回我道:“你以为这是好事啊?我明确的告诉你是因为你带着的那个五岳真形图的玉印,在保护你,不过那些影响依旧在影响着你,如果这玉印损坏,或者被你摘下太远,这些影响就会爆发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会有多倒霉多难过了,另外我还得提醒你,这个玉印带在身上,虽然我依旧可以帮助你,但是我只能借你力量而不能帮你运用,所以这些阴气对你身体的冲击会更大,只是只要有这个玉印在就不会体现出来,所以你最好一直带着这玉印,带一辈子,不然你就会知道难过了。” “不要这样吧,这不是宝贝吗?这是帮我还是害我啊?我还以为墨穷薪送我的这个多宝贝呢。”我有点无语,拿起挂在胸前的玉印看了看。 “你别不知足了,那个姓墨的小子也真是出手大方才送你的这个,很厉害的宝贝,如果你一直戴着,真能完全把我带给你的影响化解掉,说不准还能延长寿命,少病少灾,只不过祸福相依,给你好处就会隐藏祸处,你能保证带着一辈子吗?一辈子太长,所以你随时准备付出代价吧,搞不好积累的多了,一摘掉这宝贝,你直接就一命呜呼了。”钱归易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放下手里的玉印,有些颓的问钱归易道:“那有没有什么避免的办法呢?至少让我能够可控这一切啊,不然真的哪天出点啥事这玉印掉了,我不就玩完了吗?” “其实这也好办,有两个办法,你可以努力修行,修行越深,抵抗力越高,如果真的得道成就了,转去凡身,估计也就没啥事了。”钱归易嘿嘿两声笑道。 我有些气恼的回他:“你这不废话吗?成仙那么好成这世上还有人吗?另一个办法呢?是啥?” “另一个办法嘛就是一边好好修行,一边定期把玉印取下来,然后生场大病难受一阵子,算是释放下聚集的阴气,然后平时就带上,少用我的帮助,这样就啥问题都没有了,还是那句话,想要拥有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有得有失,这是天道,谁都无法更改。”钱归易的话忽然严肃了起来。 “额,那些仙人也不行吗?超出六道轮回了不是就不为业力束缚永无烦恼痛苦了吗?”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反问钱归易道。 钱归易思考了下严肃的回我道:“那些仙人菩萨他们超脱了以后自然不会在意外在的得失,但是于凡俗看来,也依旧受天道影响,这就像地藏菩萨在地狱里普渡众生,其他众生痛苦不堪,对菩萨来说却清净自在,他们自己不生烦恼,但是在我们看来还是会有很多舍去的,比如修行的艰难,舍去物质的丰裕,还有各种的历练等等,总之艰难无比,要舍弃的也很多,总之没你想的那么好了。” 钱归易在跟我说完这个问题之后,我便没有再问他了,一晚上我都在想着很多问题,脑子里一团乱麻,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知是梦是醒的,总觉得各种梦,非常的混乱,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早上。 好在还是和昨天一样,没有太难过,我也没有多停留,收拾了下便退房去了,我还是早点回成都吧,毕竟这里的事已经了了,不知道冯老头什么时候就会来找我,我继续留在这也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下楼退房的时候,本以为多吃了顿晚饭,要另外补钱,没想到不但没补,酒店还退了我一万块钱,据说是三间房的押金,也就是说我在酒店的所有消费本来都从押金里扣了,我还真是傻,把这茬忘了,早知道我就应该多消费点嘛。 虽然收了押金,但总归不是我的,下回见到墨穷薪的时候总还是得退回去的,至于我自己花的话,我就有理由多占点便宜了不是?可是现在后悔也没办法了,还是别那么小气了。 我退了房以后,去火车站买了票坐城际回成都了,我现在想做的事挺多,我想抽时间回趟老家,然后也给我爸妈买点礼物之类的,我现在也算有钱了,我家里是农村户口,我也是非独,而且我也一直都不是最被看重的那一个,家里比较有发言权的是我大哥,比较受宠的是我妹妹,我这种夹在中间的就基本像狗尾巴草一样,没谁管的那种。 说实话我还有点讨厌家里,出门了就不想回去,一般一年到头可能也就打一两个电话啥的,我爸妈也就不太管我了,或许是见了风大爷和他女儿,也或许是经历了几次生死之难,我突然有点想家里了,即使再不受人重视,可总归那里是我人生的,那里也是我心里真正的休息地。 人的思念一旦起来,就很麻烦,我现在都想转买车票马上回家去看看了,可是还有太多事没弄完,我能感觉到我现在陷在迷雾里,我现在回家或许反倒是害了我家里人吧,等事情完结,再好好回去看看吧。 想着想着,我靠在城际列车的椅背上有点昏昏欲睡,而火车则高速行驶在奔往成都的旅程上,载着我去向新的开始。 ------------ 第一章 神秘照片 回到成都以后我找了家银行办了转账,然后也没有先回公寓,直接就去了小超市,毕竟这么多次请假,我要是我们老板,估计也早就把我给踹了,这种员工太不负责任了。 没想到当我回到超市的时候,超市已经关了门,门上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家里有事,歇业几天,具体多久没有写,只是这样一张孤单的纸条挂在那,上面的字迹我认得,确实是老板的字迹,我走的这几天这里出了什么事?老板也没有通知我啊。 不解之下,我给老板打电话,却无论如何都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根本就找不到老板在哪。 我心里冒出无数个念头,但也就围绕两件事,要不是老板不要我了,乘机跑了,可是仔细想想这也不现实,不要我了直接辞掉我呗,还用得着这样关店走人吗?还有个可能就是那个冯老头或者他们背后的人做了什么手脚,不过仔细想想还是不太可能,他们也不是疯子,我老板又不能用来威胁我,又不是局内人。 想来还是我最近太敏感了,各种事纷至沓来,尤其是过了对鬼神的那个兴奋期之后,世界观打碎了之后也总还是会重建的,我现在不能说就不怕鬼了,但是接受能力提高了很多,我现在倒是更像被卷入了种种人的势力斗争,让我现在变得阴谋论起来。 想了想既然老板不在,那也就算了,我先回自己公寓吧,那个冯老头应该也不会找不到我了,他们那群人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到底掌握了些什么,估计早就知道我租的房子在哪了,而且我还巴不得他们找不到我呢,还我一份清静。 这几回虽然是九死一生的经历,但也还是有收获的,比如说赚到的钱,顶我一年多不吃不喝的工资了,来钱这么快,我总算能理解那些追求冒险刺激的人了,刺激时候是一时,之后的收获也不小,这种刺激很容易让人着迷。 好在我实在是那种懒散惯了的人,我还是每天看看超市打打游戏混日子吧,太过险要的行业还是别去了,我还是珍惜小命的。 我坐地铁回到了我住的那里,这一次坐地铁我还是有点两腿发软,总算还是克服了,以后慢慢训练吧,不然不坐地铁其他的交通工具实在是不利于我的上下班。 回到我的小租房,我非常宅的在家待了几天,中途除了王翊给我打了个电话告知他回来了,有事去找他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事了,也就晚上的时候钱归易跟我聊聊以外,我几乎要以为被这个世界遗忘了,我跟外界唯一的联系也只剩下外卖了。 中途我给老板打了几次电话,还是无一例外的关机,也不知道老板去了哪里,好像自从地铁事件以来,突然间我的生活就走向了一个我从未想过的方向,越走越远,走的我好想很难再回到我以前的生活了。 就在我家里快要变成垃圾场,而我本人快要腐烂到发霉的时候,事情还是找上了门,而且这一回的事,让我非常的摸不着头脑。 这回冯老头没有亲自来找我,而是寄了一个信封,信上没有寄件人的信息,只知道是从市内寄出的,具体是哪则不清楚,之所以我认为是冯老头,也是因为除他之外,别人应该不会再给我寄信了。 我打开信封以后才发现这并非是一封信,而是几张照片,我拿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却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问题,照片拍的很模糊昏暗,像是在山林里拍摄的,四周的草非常多,非常茂密的原始森林的景象,而且每一张照片拍摄的景色不完全相同,却也有雷同的地方,都是在山林里对着草丛拍摄的。 照片里没有人露出正脸,甚至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偷拍,不知道拍照的人到底想要拍摄什么,或者说想要表达什么,这照片实在是有些突兀。 我再看了几遍之后,实在是找不出照片特别的地方,翻到反面才发现每张照片的背后都写有日期,从2015年四月六号到四月十三号,几乎每天一张,而每天也仅有一张的照片,都是些没有构图的照片。 一直看到最后一张四月十三号的照片,背后不光写了时间,还写了一个地名,上面写着“黑竹沟”。 黑竹沟这个地方我知道,就在乐山市的峨边县里面,而且我知道这个地方还是以前我看过一本什么未解之谜上面所写的,据说这个地方号称中国的百慕大三角,有人失踪之类的,不过我也听说这个地方外围已经被开发成景区了,深层的地方还不知道。 难道这照片是拍摄的黑竹沟里面的东西?我继续把照片翻过来看,再是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这些照片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我继续把信封拿来看了看里面,除了这几张照片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看到这莫名其妙的照片和一个有点诡异的地名,我心里还是有点慎得慌,就像以前我怕鬼一样,恐惧很多时候都不是恐惧于事物的本身,而是对未知事物的一种恐惧感。 在地铁站里我算是被吓得最惨的一次了,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自然就会把恐惧放大无数倍了,之前在别墅里我更多是怕死,尤其是后来听风大爷讲完风清婷的故事之后,对于风清婷我倒生出了一种怜悯的感觉。 为了搞清楚这照片里的内容,我还是打电话给王翊了,跟他讲了我收到照片的情况,并且请他过来跟我一起看看这照片到底有什么问题。王翊答应了以后,让我就在出租屋里等着就行了,他尽快赶过来。 我把照片重新装回信封,上网开始查黑竹沟的事,查完以后大致有个深入了解了,这个地方是彝族人口中的禁地,传说也是彝族人的发源地,外部已经开发成旅游景区了,内部还是待开发的原始森林,只有一些驴友进去探险,据说好像还会有失踪和受伤。 反正是一个传的很玄的地方,看着这照片的信封,我心里不禁也有点打鼓,难道那个冯老头这回让我去的地方就是这个黑竹沟里面?而且他已经派人进去过了? 要真是这样我把冯老头吃了的心都有了,之前那两次第一次是在野外但好歹也是人类经常活动的地带,第二次已经是在城市里了,所有的危险与其说是来源于鬼神,还不如说是人心的险恶。 那两次看似没啥危险都差点把我弄死了,这回这地方的神秘和危险世界有名,真把我弄去我还有命活?再说这一次可不光是鬼神的问题了,还有自然的险峻和神奇在里面,即使喊上墨穷薪也未必能让我全身而退吧。 我还在了解着黑竹沟的情况,出租屋的房门就响了起来,我猜着是王翊来了,便去给他开门,果然是王翊到了,他还是恢复了那副整洁儒雅的模样,就像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整个人温文尔雅,衣着打理的一丝不苟,整个人像是谦谦君子一样站在那,帅的紧。 我赶紧把他迎了进来,正想请他坐,结果看看我房子整个一脏乱差,我顿时就不好意思了,这几天我在家实在是快要发霉了,到处都是外卖盒和卫生纸,垃圾丢的满地都是,王翊这个人从衣着就能看出来是个认真的人,我当然有点尴尬了。 好在王翊属于那种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好人,对我从来都没有太苛求,看了看周围也没太在意,笑了笑道:“我站着就好,你把照片拿来我看看吧,看看我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我点了点头,把信封递给他,王翊接过去看了几眼,有些疑惑的问我道:“信寄来的时候就这样?没有寄信人你怎么知道是冯老寄来的?” 我只能对王翊道:“王大哥,平时没什么人找我的,而且就算找我也都有电子产品,找我方便的很,根本没必要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还寄信,王大哥我跟你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给我寄信,以前我可是连明信片都收不到的。” 王翊听了也没有继续说,而是把照片抽出来和我刚才一样,一张纸的仔细的看,看完正面还翻过去看反面的日期,起初看的时候脸色还很正常,看得越多脸色好像也有点难看,逐渐严肃了起来。 看他这样我就知道他一定发现什么了,急忙催着道:“王大哥,你看出什么来了?我咋什么都没看出来啊?快点说说。” 王翊没有理我,一直看完最后一张照片,才抬起头对我道:“楚兄弟,这几张照片非常的怪,如果后面的日期没有标错的话,我想我确实找到了这个照片的问题所在,只不过我还不敢很确定,而且看完这几张照片,我突然很想知道,拍照的人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王翊说的很严肃,搞得我也有点毛骨悚然的,听了他的问题以后我只是耸耸肩道:“我不知道,我只收到了照片,对于其他的东西,我也不清楚。” ------------ 第二章 不知来意 王翊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照片递到我面前,指了指照片上的树干里的一个地方,然后对我道:“楚兄弟,你仔细看看这树干,然后再看看其他这几张照片的树,每一张都慢慢看,不要着急。” 我有些疑惑的接过来,这几张照片明明已经被我翻来覆去的看过了,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漏的地方,王翊到底发现了些什么? 等我接过来,按照他指的地方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在树干上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小的符号,当时我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树皮上的纹路,被王翊特意指出来以后我再看才发现,那个应该是一个人刻得标记,不是一般的什么三角之类的标记,而是一种由曲线组成的符号,很简单的符合,但一定是人为。 看到这个的时候本来我也没有想太多,毕竟这照片也是人拍的,有人留下的记号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和王翊之前上山的时候沿途也会留下记号,在野外这样子可以保证不会迷路,尤其是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的时候。 我再看了看,每一张照片都在树的那个地方有一个这样的符号,再仔细的看了看,我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王翊所说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事。 这照片确实很杂乱,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但是如果结合后面的日期来看,却会发现古怪的地方,这个古怪的标记在每一棵树的树底,然后再仔细看却会发现这个符号是刻在同一棵树上的,因为树可以有相似的,地方也可以差不多,但是树皮本身的纹路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人的指纹一样,属于自然随机的结果。 也就是说实际上这么多照片虽然角度不同,但是拍的都是同一个地方,本来光是这个也没有什么,人家多拍了两张照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如果加上日期就不同了,如果这些照片真的是不同的日期所拍摄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在这七天的时间里,照片的拍摄者他们这群人,为什么会停在同一个地方? 或者说根本不是他们停留在这里?而是被刻意的留下了?有关黑竹沟里的人神秘失踪的事一下就涌入了脑子里,这种走不出去的鬼打墙现象我已经见过了,非常可怕,这些人如果在深山里遭遇了,那确实是很可怕。 我小心的问了问王翊道:“鬼打墙?” 王翊摇了摇头道:“不,不太可能是鬼打墙,这些人在里面待了七天,再厉害的鬼打墙也不可能白天出现,毕竟即使是在树林中,鬼怪之术也只是障眼之法,白天的阳气足以冲破一切障眼之法,如果是鬼神的因素,那里面一定有一个极厉害的存在,不过我倒更相信是地形或其他因素。” “为什么更可能是其他因素,毕竟我在网上查黑竹沟,这里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失踪了,在彝人传说中,这里面就有一个强大的山神在,一旦有人惊扰山神的休息就会被山神抓走,说不准就是这里面真的住有强者。”我想了想还是提出了我的观点。 王翊笑道:“楚兄弟,在道教和佛教来说,仙真菩萨,那些正神佛祖都不是因为力量的强大而被尊崇,是因为超脱俗世的智慧和道德的崇高才会被人学习和膜拜,而力量仅仅是道德和智慧的附属品,所以即使力量如仙佛般强大,却没有相应的智慧和道德,都不足以得到人们的尊重,这是道教对神的定义。” “即使说那是某种强大的存在,确实喜欢慑人,那么这些人被困在里面确实有可能,但是换一种思维你就会发现,如果那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那么这些照片从哪来?必然是有人将相机带了出来,我们才能看到这些照片,那么是什么缘故让这些人被困了七天甚至更久却最终走了出来?”王翊反问我道。 我被他一下就问住了,差点忘记了这个照片的来历必然是那些人有人出来了,不过这好像也不能说明就没有厉害的鬼神啊,看到了我的疑惑,王翊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如果是有什么东西有意慑住他们,那么以这些人被困七天来看,他们不可能突然就冲破了障碍,反倒是说明那里有什么地形问题,所以他们最终侥幸还是走了出来。” 听了王翊的解释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反应还是一直太迟钝了,不过也是我确实没想到这一块所致,我想了想又问王翊道:“王大哥,毕竟这山神是被崇拜了那么久了,就算不算正统道教佛教的尊崇对象,但是或许也是有神性的,只是惩罚他们一番,然后最后还是把他们放出来了呢?或者这些人也有懂法术的,之前一直没冲破而已,又或者他们被外来的人救了也说不定呢?毕竟不一定就是他们自己走出来的啊。” 王翊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的这些都有可能,所以我并未否认有什么鬼神在那作祟,我只是说地形的问题更有可能,黑竹沟这地方就在乐山边上,我听我师父说,他曾经也去过这个地方,虽然只是到沟口,但也没有看出什么。对了,冯老给你寄相片来,是干什么?难道让你去这里找那天书?” 我摇了摇头叹道:“王大哥,你就别问我了,我现在也是云里雾里的,只收到了这几张相片,具体让我去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也不会无缘无故给我寄这个,我猜也有可能是去这里找天书,真不知道这回是不是真的死定了。” 王翊却没有太在意,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道:“既然没说,那你就别去想了,等冯老正式给你的通知吧,如果真的让你去的话,放心吧,我也会陪你去的,我想墨道兄也肯定会陪你一起去,我在电视上看到过这里的报道,还有个成都理工大学的教授去那看过,那里地磁有问题,电子设备在那没法用,不过我以前学过奇门遁甲,在这种地方用,威力就展现出来了。” 王翊说的话说的挺自然的,不过还是让我蛮感动的,本来王翊就是误入的,还一直救我,不过都是男人我也不好说的太肉麻,倒是注意到他后面说的话有些诧异的道:“你居然还说科学,你不是道士吗?” 王翊听了我的话有些无奈的笑道:“楚兄弟,你以为我是那种土老冒啊,是道士没错,但我也至少上过高中,而且我当时还是理科的,我高考的时候考了六百多分,本来被川大临床医学系录取了,可惜最后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上成大学,比不上你,但总的来说我也还不算文盲,科学和玄门本身也不是完全冲突的,只是发展的方向不同罢了,有道理的东西我们当然都有听啊。” 王翊说的我有些汗颜,川大临床医学系有多难考我是知道的,没想到王翊还是学霸,一想着他一边学着物理化学,一边在家降妖伏魔,我就觉得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这实在是太不搭调了。 王翊只是笑了笑,没有理会我怪异的眼光,倒是仔细看了看我房间之后才问我道:“楚兄弟,你没有去上班吗?我看你好像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了,还是你把工作都辞了?想要彻底做这行?” 我赶紧表示不是,然后给他解释了下老板家里有事,所以我现在也闲下来了,我跟王翊说完以后,王翊想了想对我笑道:“楚兄弟,既然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不如跟我去走走吧,我正好接了个活,一会就要去看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你还带了墨道兄送的宝贝,一起去走走吧,不然你这・・・・”王翊指了指周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我这屋子实在是乱的不成样子,出去走走也挺好的,而且王翊不是冯老头,他说没事应该是真的没事,所以我点头答应了他道:“好啊,王大哥那你带我也去看看吧,我在家待了几天了,我都快发霉了。” 王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道:“好吧,先走吧,路上我给你慢慢讲这次是什么事,顺便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我跟着他出了门,也不好直接开口点菜,笑着说随他便,他最后把我带去了一家素食自助,王翊说这里价格不贵,一个人二十块,、食物清淡,是一个佛教的居士开的,宣传食素和放生的,他经常来这了。 我和王翊就在那素食馆将就了一下,其实味道也还是不错的,就是边上摆着佛教经典,然后还放着佛教的歌曲,整个里面很是庄严,只是吃起东西来就觉得有点别扭了,我本来还以为王翊一个道士会觉得很不舒服,毕竟不同宗派嘛。 没想到王翊倒是很坦然的道:“重阳祖师,张宇初天师都提倡三教合一,而且对于佛教我也并不排斥,我师父有一位好友就是峨眉山的高僧,以前也跟我说过佛教的一些经教,我虽然皈依大道,对佛教也还是尊敬的嘛。” ------------ 第三章 怪病 一边吃饭的同时,王翊把他拉我来的事给讲了讲,他本来还打算在家多休息几天的,等月末的时候再回来,可是没想到中间有个以前的老顾客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看一件事,所以他就提前回来了。 今天是去看事主的,具体的事他现在还不了解,只知道是城里一户人家的女儿出了点问题,这家人的女儿才八岁,长的活泼可爱,但是从两年前无缘无故的得了一种怪病,就是经常会无缘无故的晕倒,昏倒个几个小时又没事了,和正常人一样。 因为这病,去看了中医西医,全国最尖端的精神科医院都去过了,可最后得出的结论只能是癔症,医学上甚至无法确诊的一种怪病,根本没有办法治疗,但是毫无征兆的昏迷给这个小女孩带来了很多的麻烦,本来已经到了上学的时候了,可是根本没有办法去学校,老师也害怕出事,所以只能在学校办了休学拖着。 而且这个小女孩家里只有一个单亲爸爸,他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爸爸白天还要上班,好在他是个私营公司小老板,可以把他女儿带在身边照顾,不过这样拖着也很难过,有一次见到了王翊的朋友,当时就跟他说或许这事不是医学能解决的,而是和鬼神有关的事。 本来这个事主是一个无神论者,但他女儿这样,医学又根本没办法解释,所以也只能求助于王翊了,王翊跟他约了时间,就是今天,没想到还正好接到我的电话,所以先来我这里看我的事了。 王翊请我吃完饭我两就一起去那个事主家里看看,王翊跟我说他现在也不清楚是什么缘故,这种奇怪的病症,他自己也没有见过,所以只能到那里去看过以后才能知道怎么帮对方,不过估计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除了古怪的昏迷以外,也没有其他的症状了,这也是为什么王翊带我一起去的缘故了。 我和王翊打了个车过去,那人住在双流区的一个住宅区里,他住在电梯公寓的顶层,很新的一个楼盘,能在这买房子的应该也算是比较富有的人了,哪像我们这种人还在租房子住,不知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在这座大城市里有个小小的家。 打开门以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开了门,看起来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穿着一件很休闲的灰色衬衫,眼里带着点疑惑的问我们道:“请问两位是?” 王翊对着这个男人拱了拱手道:“您好,在下王翊,道号决明子,正一山字辈弟子,这位是我的朋友,我朋友范维跟我说了您女儿的事,我和您打过电话的。” 那个男人一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王道长,我就是习志,您请进来吧,我就等您来了。” 说完习志侧身让我们进屋,我和王翊走进屋子以后,正面就是客厅,客厅里坐了两个人,一个是一个小女孩,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机看喜羊羊,另一个人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那居然是一个身穿黄色僧袍的僧人,头发剃掉了,脸上有些干瘦,满是皱纹,年龄应该不小了,眼睛透着一股独特的精神。 看到那位僧人的时候,就连王翊也有些许疑惑,转过身去看习志,习志关上门笑了笑解释道:“这位是法源寺的法缘大师,也是这回我请来的,请一起上楼去聊聊吧,楼下被我女儿弄的乱,不好意思招待几位。” 习志的话其实有些让人不舒服,毕竟这是一种不信任别人的行为,尤其是请一位道士请一位僧人,这要是没整好简直就是不信任两教了,所以干脆僧人道士一起请来了,不过我看这位僧人和王翊两人都不是那种没气量的人,互相点了点头然后搭了个招呼,脸上都很和气。 那个僧人听了习志的话也一起起身,跟着我们往楼上走,习志的房子是一套跃层公寓,楼上还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几十平的屋顶花园,装修的很典雅,种了不少花和一些小蔬菜,花园中间还有一个石台子,搭了一个棚子在上面遮挡风雨,石台上摆着一套木质茶具,看起来很是文雅。 习志招呼我们坐下后先对那僧人道:“大师,刚刚你可曾在我女儿身上看出什么来?” 僧人眉毛都微白了,满脸的慈祥,笑了笑道:“施主,你女儿的事,我已尽知,贫僧有办法让你女儿摆脱这无妄之灾,只是施主现在有请来了这位道长,不知施主答应的香火钱,可还应否?” 那位僧人一说这话,倒把我弄的一愣,我转过去看看王翊,发现他也有点皱眉,我有点不能理解,我想无论是佛教还是道教修行人都应该是六根清静四大皆空嘛,这位慈眉善目的老法师看起来也是一位大德高僧的样子,怎么会出口就谈钱呢?王翊虽然也帮人办事会收费,但是如果那家人确实困难他也就象征性的收点,主要还是以度人为本嘛,看这位法师的模样,倒像是不给钱就要甩手走人了一样。 不过习志毕竟是个商人,倒也没有觉得奇怪,而是对法缘道:“大师放心,我请王道长来也是为了保险,我在这里可以保证,无论是哪位大师,帮着解决了我女儿的问题,我答应的香火钱一分都不会少,没有帮上忙的大师我也一定奉上一份路费。” 法缘法师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喧了句佛号然后对习志道:“施主尽可放心,这件事贫僧一定可以帮到施主的。” 习志不愧是个商人,待人处事说的话真是滴水不漏,倒是这位法缘法师,真的是很挑战我的三观呐,这不会是骗子吧? 我看王翊好像也有点不满,但毕竟和法缘法师不是一个宗教的,总归还是不好说什么,所以王翊也沉默了,直到习志保证完以后,王翊才对习志道:“请问,我能不能先去看看您的女儿?然后再说其他?” 习志点了点头,然后引着王翊下楼,而那位法缘法师就坐在凳子上静静的喝茶,也没有理我们,因为这法缘法师给我的印象不太好,我们也就没有再和他说话了,直接下楼而去了,其实这已经有点不礼貌的行为了。 那个小女孩还在楼下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电视上那只永远吃不掉的羊和吃草的狼,永远的在那打打闹闹的,倒也不知道是怎么能吸引的这么多小朋友那么用心的。 王翊也没有太靠近,而是在边上观察了一下,最后王翊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不同,很正常,要再观察一阵子。” 习志听了王翊的话,表现的有点失望,不过还是没有太明显的表现出来,不过很快就能看得出来他对那位法缘法师更上心了,毕竟王翊现在还没看出来什么,而那位法缘法师却说自己已经看出来问题了。 我趁着习志和法缘法师在攀谈的时候,悄悄的问王翊道:“你觉得靠谱不靠谱?那个僧人说他看出来了,难道比你还厉害?” 王翊摇了摇头也低声对我道:“这位法缘法师年龄比我大很多,修行比我高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刚刚听法缘法师的话,确实是有点那个。” 王翊也有点尴尬,不想继续说下去,如果作为一个局外人,确实是会觉得王翊这么说有宗教之间的贬低和争斗,所以王翊也不想继续说下去,等那边习志和法缘法师说完话,王翊起身对他们拱手道:“在下修行浅薄,暂时看不出问题,法缘大师修行精深,便请法缘大师先出手相救吧,能早点帮助人解脱痛苦,也是我辈所行吧。” 法缘法师很是和善的笑了笑,然后双手合十对王翊行了个礼,喧了句佛号道:“这位道长慈悲,将他人的疾苦放在心上而不求名利,实在是贫僧所比不得的,贫僧也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施主,要帮助你女儿需要等到晚上,请静待吧。” 习志听了,点了点头道:“那好,晚上的时候全靠大师了,至于王道长,您是继续留着呢还是先离开呢?” 看那样子这习志倒是打算直接送客了,我倒是真想直接就走了,留在这有些受气啊,没想到王翊却不在意,笑了笑道:“在下不才,想留下来看法缘大师能有何手段,而且在下对您女儿的病也着实好奇,还想听法缘大师的解释,暂且厚颜留到晚上吧,还望习兄答应。” 习志想了想想问法缘法师道:“法缘大师,您说呢?” 法缘法师双手合十道:“王道长愿意协助贫僧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想对施主您的女儿也更有把握,便请王道长也留下吧。“ 习志听了法缘法师的话,点了点头才对我们道:“那好吧,三位大师便请先留下吃顿便饭吧,晚上的时候小女全赖几位了,我做父亲的也只希望我女儿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还请几位大师慈悲援手。”说完习志向我们三个深鞠了一躬。 我们三人也及时回礼,正当我们这边寒暄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了倒地的声音,习志猛地抬头,往那边冲了过去。 ------------ 第四章 法雨斋 我们跟过去一看,才发现那个小姑娘已经倒在了地上,习志把小姑娘抱了起来抱到卧室里面的床上放起,看到这景象我算是明白了这事为什么怪了,果然是一点先兆都没有,本来好好的看着电视怎么会突然就倒了呢? 看到这景象,王翊也皱了皱眉,然后对习志道:“请问,我能不能帮您女儿检查一下?您放心只是摸摸脉,看看脸色。” 习志的脸上有些不好看,也有些疲惫,和刚才的周到模样有些不同了,遇到这事谁也不会开心吧,不过习志还是没有拒绝王翊的要求,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就是停在这里看着,也有点监视的意思吧。 王翊上前给小女孩摸了摸脉,然后起身抽了道黄符出来,伸到小女孩的头上诵了个咒,然后用黄符在小女孩的头顶饶了一圈。 这一切做完,那个小女孩忽然睁开了眼,用手揉着眼睛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这一弄搞的边上的习志一下就上心了,急忙上前扶着小女孩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爸爸在这,别怕。” 那个小女孩哼哼了两声道:“我要看喜羊羊。” 他这一句话说完,我心里松了口气,都知道看喜羊羊了,想必是没有什么事了,这时候我特意去看那位法缘法师的脸,没想到他脸色也很平静,还是保持着慈祥的微笑,倒没有我想象中的失落模样。 因为刚才的言行,虽然没有说,但我心里已经觉得这位老法师不是什么大德高僧,反倒是挺像那种骗钱的骗子,按理来说骗子最怕别人抢他的活,可是看起来这位老法师又不像,这就有点神秘了。 安顿好小女孩,习志出房间的时候紧紧握住王翊的手道:“王道长,您法力高深,是我不知,我本来不信这些鬼神之事,请几位法师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如此灵验,实在是习某人所知浅薄,还请王道长援手我女儿。” 王翊看了看习志摇了摇头道:“恕我直言,我虽然救醒了女儿,但是我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你女儿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这样,我刚刚只是用了一些简单的治病的手段,本来只是试试,没想到好使,但我觉得这肯定没有解决问题,我想具体还是问问法缘法师吧。” 习志听了王翊的话,转身朝法缘法师看去,法缘法师见到我们都在看他,笑了笑双手合十道:“您女儿的病是缘于冤亲债主的障碍,是一种怨念诅咒,所以道长看不出什么邪气,但是用些简单的法子也好使便是如此,我想是施主两年前曾做过什么得罪他人的事情,才惹来这种病苦,今晚贫僧做场法事便没事了。” 这法缘法师说的我也不是很懂,但我看看王翊的脸上还是有些皱眉,不过王翊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跟法缘回了个礼,走过来和我站在一起,然后低声和我道:“我不是很了解佛教,对他的说法也不清楚是真是假,只是我确实看不出这个小女孩的问题,但我觉得也不像这位法师所说的那么简单。” 王翊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奇怪,反问王翊道:“王大哥,你是不是觉得他是个老骗子?只是来忽悠钱的?” 王翊有些惊诧的看了看我,摇了摇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觉得法缘法师有什么东西不肯说出来,但要是说是骗子就有点过分了,毕竟人不可貌相,我现在也没见识过法师的高低,不可妄加评判。” 王翊虽然这么说,但我觉得他应该也是有些许怀疑的,只是王翊实在是个老好人,一向不喜欢随意揣测别人,尤其是现在他如果说法缘法师不好,实在会有点站在道教立场上贬低佛教的意思,王翊拿不准也很正常。 不过我也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问题,那个法缘法师有没有真本事,到了晚上自然就知晓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习志晚上的时候请我们出去吃了顿饭,还带上了他女儿,一路上都是紧紧的牵着他女儿的手,牵得很紧,那样子像是在提防他女儿随时晕倒一样,习志想来也是个好爸爸,这让我想起之前的风大爷,无论是这个小女孩还是风清婷,他们的人生比起大多数普通人来说都很不幸,但她们也都有一个照顾她们的好父亲,比起我这种爹不亲娘不爱的,我倒是有点羡慕他们了。 自从王翊帮那个小女孩弄过之后,一直到现在那个小女孩再也没晕倒过了,按照习志的说法,他女儿一般一个月有个五六次的无缘无故的昏迷,一般昏迷四五个小时左右就会自己醒来,不过到底什么时候晕倒一点规律都没有,完全随机。 为了顺着法缘法师,习志特意带我们去了一家素食餐馆,和中午王翊请我去的那家素食自助不同,这是一家点菜的私房菜馆,这里是一个商人开的,在文殊院外面,地方很隐蔽,没有太大的招牌,据说进来的都是熟客。 店名很文雅,叫法雨斋,听起来很有点佛家的禅意,装潢也是古建筑式的,里面没有大堂,都是一个个由木门隔开的包间,走廊的墙壁全是金光闪闪的,每隔一段距离还用书法写的佛经装裱好了挂在墙上。 每个包间的名字也都很有禅门之意,像我们吃饭的那个小包间,名字叫即一阁,包房里的装饰典雅素净,没有很明显的暴发户行为,每个地方都很巧妙,桌子摆在中间,而我们坐的地方没有凳子,都是围在桌旁的垫子,而围绕在我们坐的周围,还有环绕的流水和加湿器带起的云雾,水上还有各色莲花,虽是假花却极为精致。 整个房间的布置非常的有意境,想来设计者对中国传统文化很有一番研究,里面服务人员都穿的宽袍大袖的汉服,递给我们的菜单也都制作的非常有古典特色,总的来说我还是很满意的,也算见识了一把高端人士出入的地方。 不过打开菜谱以后我就不淡定了,里面的菜都是素食,但是价格却比肉价还贵,习志带我们来这里以后让我们点菜,我看到那菜谱都觉得心惊肉跳的,最后我想了想还是把菜谱都递给了法缘法师,毕竟他才是主角,要不然我们也就不用来素食馆了。 我本以为法缘法师要狮子大开口了,没想到法缘法师只是点了几个最普通的菜,也就四个菜,价格虽然比起一般饭馆贵了许多,但是比起这菜谱上却并不贵,这举动到让我有点出乎意料,如果是骗子不是应该大吃特吃吗? 法缘法师把菜谱递了回去,然后双手合十对习志道:“感谢施主带贫僧来如此高档的地方,不过贫僧实在是福浅,受不起如此富贵,若还有下次机会,还请习施主从简就好,大家开心就好,贫僧一碗白粥也足以果腹,来此地的花销还不如请习施主布施给贫僧,那便是功德无量了。” 说的前面的话还让我觉得有点感动,说到最后我倒有些无语了,说那么多其实还不是强调香火钱嘛,我也是醉了,这是一位高僧大德所应具备的形象吗? 不过习志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合十回礼道:“大师清誉高德,是我的失误,也是今晚着急,不然我在家下厨就好,另外大师放心,只要我女儿没事了,香火费我绝对少不了大师的。” 法缘法师笑了笑点点头,然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好好的坐在那里,我们几个人也没有再说话,总共四个菜每人一碗饭,份量都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但是味道却着实不错,价格也贵的离谱,一碗饭都收了五块钱,就那么大点,还真是浪费,我们几个人就这么几个素菜就吃了上千块,太浪费了。 我们吃完饭出来,就直接赶回了习志的家里,在路上小女孩就睡着了,我本来还以为是小女孩又晕了过去,急忙提醒习志,习志一边开车回过头来看看小女孩,然后还是专心开车,一边却对我们笑道:“没事,她只是睡着了,没有别的问题。”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不解的反问道:“请问您怎么知道她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为什么我看起来感觉都一样啊。” 习志笑了笑解释道:“几位法师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但我是她父亲,她妈妈离开了,只有我照顾她,尤其是这两年她每次晕倒我都在身边,也能看出一些规律了,如果她是睡着了,就会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睡着,可以从她的姿势判断,但是如果是晕过去了,就僵硬许多,观察的多了,自然就看出来了。” 习志这么一解释,我仔细的去看了看小女孩,果然她好好的趴在车门上,看样子睡的很舒服,一点都没有不适的感觉,只是习志如果不说,我绝对看不出来,想来这也是为人父母的特殊技能吧,对子女的关心无处不在。 ------------ 第五章 诘问鬼神 开车回到习志的家里以后,法缘法师没有像王翊之前一样布置很复杂的坛,而是让习志带着孩子到房间里睡着,他的法事好像很简单,好像除了手里的念珠,也再没有其他的法器了,他对我和王翊道:“两位道长如果方便的话,请到楼上去休息,不要在这里打扰。” 我本来有些不愿意,不过王翊还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答应了老法师,带着我到楼上露台上坐着,成都的晚上是看不到太多星星的,王翊跟我说他以前师父还教过他一些简单的相天之术,不过现在也用不了了,最多判断下第二天天气的晴雨之类的,能发挥的作用不大。 我和王翊坐在楼上喝了会茶,还没怎么聊呢,习志也一起上来了,他说底下法缘大师要单独帮助他女儿做法,不能有其他人打扰,所以他也上来陪我们。 他是一个商人,自然是不会随便让冷场了,所以他看到我们在喝冷茶,赶紧烧了壶水,还连忙赔不是,我和王翊都表示了没有太大关系以后,习志终于和我们一起坐了下来,然后和我们聊了起来,习志对我们道:“两位大师,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请问,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吗?” 他这问题把我噎住了,没有鬼神你请来和尚道士干嘛?就为图个心理安慰?这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不是。 好在王翊对这个问题好像并不陌生,毕竟他是正牌道士,我想如果我没有遇到那么多事,第一次遇到他可能也是问这个问题吧,王翊笑了笑以后反问习志道:“鬼神是存在的,只是我想知道,习兄不信鬼神,又为什么请来我和法缘大师?” “我请来几位师傅,是因为我女儿的病我确实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我把女儿曾经带去美国请精神科和脑科在全世界最顶级的专家做了检查,但是一无所获,他们说我女儿晕倒过去以后所有的生理指标和睡着了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根本算不上病,而中医我也找了不少名医来看,中药针灸各种方法都用了,最后作用还是不大,还是一位老中医跟我说他看起来觉得像鬼神之扰,让我去找法师来看。” “那时候我还不信这些,所以也没有理会,一直拖到前段时间,见到范维的时候,他跟我说他以前遇到过的一些灵异之事,当时还是请您去解决的,他推荐我找您来帮着看看,当时我想既然要往灵异上想,请了道士还应该请和尚,所以我又去请来了法缘法师,但说实话在看到您今天下午出手之前,我几乎是不信的。”习志有些忧愁的叹道。 “那敢问,您现在对鬼神之事信了几成?”王翊没有太在意,笑了笑继续问道。 “不瞒您说,虽然见到了您那一手的神奇,但是说实话,对鬼神我现在还是只信四五成,毕竟还没有眼见为实,请您理解。”习志拱手对王翊道了声抱歉。 王翊也回了礼然后对习志道:“其实您不信,我也能理解的,毕竟鬼神之事,春秋时期孔圣人就言不语怪力乱神,后来科学渐渐发展,到了现代对鬼神之事信的人也就更少了,我想跟您说的是鬼神确实存在,但是很难用科学来解释,而且科学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证明鬼神的存在。” 习志有些诧异道:“王道长会说鬼神存在倒是不出我意料,只是还知道科学的发展?” 王翊苦笑了下回道:“我虽然是道士,但我也是高中毕业了的,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事,我至少是本科大学生,对科学我不能说很懂,但至少也还是有个了解的,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两个世界观其实也有交融的地方。” 习志点了点头,正待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王翊忽然制止了他,王翊突然站起身看向房子的边上,连我都被王翊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知道王翊要干什么。 气氛僵持了一会,王翊抽出一道黄符来,转身对我道:“你们小心,有东西过来了。” 听到王翊的提醒,我也吓了一跳,外面还是一片灯火,夜也不够深,在这城市的高楼上怎么会有什么东西敢随便出来? 习志还算镇定,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不过看他的手握着椅子的把手握的很紧,这动作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应该也是非常的紧张,只不过掩饰的极好。 “王大哥,你没有感觉错吧,怎么在这里会有什么东西敢随便出入?这里不是城市里面吗?人气这么旺盛,应该不会吧?”我、也站起身问王翊道。 王翊也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想了想以后他才对我回答道:“可能和习兄的女儿有关系,我之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会无故昏睡,如果现在有什么东西袭来,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在背后作祟,用了些特殊的手段,可能是法缘法师在驱除的时候,引起了对方注意。” 王翊这么一解释,我立马就懂了,而身边的习志也终于按捺不住了,猛地站起身道:“王道长,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无论是什么原因,我女儿好了以后,我一定对您感激不尽,绝对不会亏待了您。” 王翊没有多说,摆手示意习志安静点,然后对我道:“楚兄弟,你带着墨道兄送的五岳真形图,这里的邪气应该还侵犯不了你,这样吧你先下楼跟法缘大师说一声,让他多注意环境,然后楼下如果有什么事就上来告诉我,我先在上面挡住。” 王翊说完,左手指决一打,右手的黄符轻晃,脚踏七星,口诵咒语,黄符忽然间冒出一道火光,王翊把黄符往前一送,那火光几乎爆开,火光猛地一闪,那张黄符已经化为了灰烬,隐约间我听到有几声惨叫发出。 王翊右手剑指,站在习志身前喝问道:“何方妖孽,来此作祟,扰乱生人,本师在此,还不速速降服。” 王翊这手一露,习志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几乎惊为天人,他眼里的神色也不同了,从商人的那种精光变得有些崇敬,我知道此时的他已经百分百的相信鬼神的存在了,他固有的世界观估计也被打破了,不知道他要真正能接受这一切又要多久。 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多做停留,还是赶紧下楼了,毕竟还是得及时去通知法缘法师,楼上有东西侵犯,说不准楼下也已经着了呢。 我走下楼以后,楼下一片漆黑,丝毫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见到这景象,我也有些慌张,急忙喊了两声法缘大师,却没想到没有一点应答,整个房间如死水般安静诡异。 看到那僧人靠不住,我还是赶紧在心里呼唤钱归易,此时已经到了晚上了,他应该能帮得上我的忙,同时我手里还握紧了五岳真形图玉印,一边还在默诵着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 这些都做完了,我就继续朝那个小女孩的卧室走去,那个卧室此时关上了门,房门很厚,透不出里面的光,不知道法缘法师是不是在里面专心用法,所以才没有回答我,我心里却有些没底,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我心底钱归易忽然出声道:“你在干嘛?这里为什么有这么浓郁的阴气?你个呆子宅在家里还能遇上鬼吗?” 钱归易这一阵子跟着我学了不少网络语言,加上他活泼的性格,他越来越像一个人了,晚上还经常陪聊天啥的,我慢慢的也熟悉了他在身边,所以他出声的时候反倒让我觉得心里有些安稳,好像有个伙伴在身边帮忙一样。 我回他的话道:“钱归易,你先别管我遇上啥事了,你就快点帮我看看周围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我有时间了再慢慢跟你解释。” 钱归易也没继续跟我计较,而是提醒道:“你这周围的气很怪,是阴气的范畴,但不像是鬼的气,而且这屋子里有东西在窥视,我觉得像是某种精怪或野仙之类,你小心点,那东西暂时应该没有恶意,而且也畏惧你带着的玉印,暂时应该没事。” 钱归易一说,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有东西窥视我?而且还是传说中的妖精?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我真有点慌了手脚,加速念了几句天尊圣号才稳定了下来,自知不能再多想,赶紧往前面那个女孩的房间里走去,毕竟那里还有一位不知深浅的老法师,有他在应该要安全许多。 我走到那个小女孩休息的卧室前面,开门进去,本以为里面应该有明亮的灯光迎接我,却不曾想到一开门,里面也是一片黢黑,小女孩还好好的躺在床上,而那位法缘法师已经不知去了哪里,连人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见到这样我大惊,这位老法师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吗?这也不像啊,还是说,他果然是个骗子?察觉到有危险之后就果断跑路了? 留下我满肚子的疑问和空荡荡的房间,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第六章 仙与精妖 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小女孩,也顾不得那法缘大师跑到哪里去了,还是先上楼去把王翊喊下来吧,至少能护住这小女孩,然后还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我看了看小女孩,把脖子上的五岳真形图印取下来给小女孩带上,然后嘱咐钱归易道:“钱归易,一会我的安全就全靠你了,至少让我能见到王大哥,让他过来帮忙啊。” 钱归易没有马上回答我,就在我快要出门的时候,钱归易突然回我道:“楚寒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离开那个玉印,我的阴气马上就会开始侵袭你,虽然不至死,但绝对会让你病痛难受一阵子,你想好了吗?” 对钱归易的啰嗦我有点无语,没好气的回他道:“那一会就靠你了,先让我撑过今晚再说,大不了我在家多呆几天,生病倒霉啥的反正也是躲不掉的,不是你说的要是积累的更多,一下爆发出来不久要我小命了吗?我现在也是保命啊,再说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在这啊,那样太危险了,这样至少短时间内她没事了。” 钱归易听了也没再劝,笑了笑道:“好吧,那一会我尽量护着你,不过时间不能太久,你一定要快点回到这玉印的边上来,否则你今晚就得被送进医院了。” 我硬撑了钱归易,拧开把手往外走去,外面也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楚东西,我往前走了一步以后关上后面的卧室门,正打算打开手机照亮的时候,钱归易在我心里提醒道:“有点不对,这周围的气和刚才有点类似,你小心点。” 钱归易一提醒,我马上就警惕了起来,玉印给了那个小女孩护身,现在我自己可是赤手空拳啥都没有了,除了一个不靠谱的鬼,我也只能默诵天尊圣号,祈求天尊庇佑了,不过这段路也不长,我想也不至于就撑不到王翊那里吧。 我打开手机的亮光,再往前走了两步,顿时就发现不对了,手机的光照着的地方居然还有一张床,根本就不是客厅,我心里一惊再仔细的看了看,那床上躺着熟睡的小女孩,她的身旁还放着墨穷薪送我的五岳真形图玉印。 “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来了?”我急忙问钱归易到底出了什么事。 同时我脑海里一下就想起了那天在小巷里时候遇到的经历,任我费尽心思,就是不能从那个小巷里面走出去,整条路都循环了,好像变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而现在和当时的景象何其相似。 钱归易思考了一下回我道:“你周围的气非常的乱,我只能看到气,所以我也不清楚你现在具体的状况,我估计你已经被扯进幻术里面了,这是一种亦幻亦真的术,似幻也不全是幻,似真也非真,倒是挺像那些成精之物最爱弄的伎俩。” 钱归易说的时候颇有些不屑,我也管不得他那么多了,也不理他了,凭我自己绝对是走不出去了,还不如打电话找王翊求救,我还上楼干嘛? 把手机拿出来找出王翊的手机号给他打电话,没想到根本拨不出去,我再仔细的看看,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就和在地下停车场一样,信号根本透不过来,我真是无语了,还号称全球覆盖呢。 我几乎要把手机都给砸了的时候,还是钱归易挽救了我的手机,他喊了我两声道:“楚寒玉,你不可能和外界通信的,这个法术和你之前所见的鬼打墙是完全不同的,鬼打墙是障心之术,你以为你在走,可能你根本就没有动,而你现在却是幻身之术,你走来走去都是确确实实的在走,但是你根本走不出去,就像笼里的仓鼠一样,看得到前面,但是无论怎么跑都只是在笼子里。” 钱归易的解释我并未完全听懂,被他弄的我也很烦,有些无奈的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出不去,王翊他们也不知道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我估计那个法缘大师说不准也是被困在这里面了,所以才不见了,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离开这里?帮我开鬼眼不看现实行不行?” “你那位法缘法师是佛教的僧人吧,说实话佛教的气和一般的气不同,这周围的气虽然杂乱,但也还是魏晋分明,我能看到你那个玉印的气,但是在这些杂乱的气里我是没有看到一点的佛家气息,要不就是那位法缘法师已经离这里很远了,要不就是他的修行极高证悟空性,其气几乎不为外人觉察,若真有这等修行,那这些精怪根本困不住他。” “至于想让我帮你出去,你还是别想了,我没有能力帮你出去,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面等着别人来救你吧,其实也有好处,至少你就不会离开你那个玉印太远,你也不会被阴气侵犯,而且我看这个困住你的东西也只是想困住你,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恶意来。”钱归易如是解释道。 钱归易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怎么办?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坐在床上,看着那小家伙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睡着,我也有点羡慕,她倒是什么都不懂,有一个有钱的老爹照顾着,撞邪了也还有人保护,我当时如果有这待遇,也不会这么幸苦吧。 坐了一会,无聊之下,我又问钱归易道:“钱归易,你说这个是那些精怪弄的,我以前看小说,这些好像又被称为仙家,这又是怎么回事?和你之前说的仙人有什么区别吗?我怎么觉得都差不多啊。” 钱归易有些不爽道:“你还真是白痴,让本大爷给你好好普及一下吧,无论是精怪也好还是民间一般说的仙家也好,一般来说都是由山里有智的动物或草木,乃至石头等等得了天地精华,又侥幸开了智慧,因此而逐渐修炼而成的。” “在佛教来说,这些都被归为鬼道一类,无外乎是有福之鬼而已,有那么些神通而已,这些鬼神有的得了智慧,知道修行不易,又想脱离轮回得成真正的仙道,然后就努力修持,潜心修道,同时也会护佑一方安宁以积累功德,正一祖庭龙虎山也有供奉狐仙庙的,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仙佛的崇拜不是对力量的崇拜,是对智慧和道德的尊重,所以这些野仙如果也尊道贵德,智慧增长,也就被尊称为仙家了,不过总得来说也都还在轮回之中,和天仙正神佛祖菩萨这些还是不同的,低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还有一些精怪之所以称为精怪,是因为他们不走正途,不想努力修炼,而是想要走捷径,所以就会假借神佛之名,或施展一二妖通,愚弄百姓,附生人之体,惹人胡乱,因此要香火供品,如果还知道有善恶之分,不敢过分的,也都还被尊为野仙,一般佛教道教的修行者见到了也不会太说什么,但是有些过分的甚至还害人性命,这种就是堕魔之类,人人得而诛之,也就是妖了,我估计你现在碰到的有很大可能就是后者。”钱归易没有继续呆在我心里,而是窜出来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书桌上跟跟我聊道。 我看他出来了有些惊诧,正待问他,他却摆了摆手继续解释道:“那两个道士不在,我也出来透透气,放心吧,我都没给你开完全的鬼眼,如果今晚就这么过去,晒晒太阳就好了,只要不是太多借用我的力量,也没有太大碍的。” 我看了看关着的房门,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要好好的过了今晚,希望那个东西能够别来找我麻烦,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钱归易笑了笑道:“那个东西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你,我估计他的目的是那个小女孩,如果你现在把这小女孩交出去,说不准他也就放了你,不会找你麻烦了,怎么样,要不要把这小女孩交出去?” 我白了钱归易一眼,再看看熟睡的小女孩,没好气的对钱归易道:“我是那样的人嘛?我虽然一向贪生怕死,但现在不也没有到威胁生命的时候不是,那个东西不是也只敢困住我吗?我把这小女孩交出去我还是男人吗?不对,那样我连人都不算了。” 钱归易对着我还是那副痞笑的模样,却也难得的竖起大拇指道:“难得难得,原来你也会有这么有种的时候,不过霸气完了,我还是想告诉你,那个东西可不是只想困住你,我看到有一股气朝这边来了,我估计就是来找你麻烦的,你还是好好准备吧,这一回可只有你一个哦。” 钱归易说完,便消失不见了,我能感觉的到他又回到了我的心里,他的话很有逼迫性,是啊,这回只有我一个人,王翊和墨穷薪都不在,我能撑过去吗?还是说把小女孩交给他算了,反正这小女孩跟我也没关系,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正想着,床上突然伸出一只稚嫩的小手,抓住我的袖口,一个有些孱弱的女声对我道:“哥哥,出什么事了?我怕。” ------------ 第七集胡家四姐 我转过身看去,原来是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在手机微弱的光芒照射下,正怯怯的拉着我的衣袖,瞪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助,我很想说我也很害怕啊,外面不知有一个什么厉害东西在,我也帮不了你啊。 但此时我能说那些话吗?我叹口气,握了握她的手,用尽量温柔的语言安慰道:“没事的,你认识我吧,我是你爸爸叫来的,你爸爸和另外的那个哥哥有点事聊,你别怕,继续睡着就好,就当是做了个梦一样,要乖知道吗?有哥哥在,不用怕的。” 我的安慰还是挺有效果的,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钻回被窝里去了了,我想了想,又把那个五岳真形图玉印递道她手里道:“先替哥哥保管着这东西好吗?好好戴着,就能保护你了。” 小女孩听了,把玉印待在脖子上,缩回了被窝里,我站起身打开房门,这一回我没有走出去,至少站在门口处,打着不大的手电的光,站在门口像门神一样,或许我现在就是在扮演门神的角色,或多或少我也有了点王翊和墨穷薪他们保护我时候的感觉,这种感觉大概就是那啥被各种狗血漫画里说的勇气吧,嘿嘿,感觉还真不错。 钱归易并没有给我开启完全的鬼眼,因为在这里和那次不同,即使是鬼眼所见也是混乱的,不能摸清气的运转,在这时候肉眼也有肉眼的作用,用钱归易的话来说,对鬼来说能以肉眼视物本来也是一种神通。 就像是鱼儿在水中游弋,不知水之所在,而以人眼就可以看到水的样子,对于鬼来说也是如此,人多说怕鬼,其实是被自己的挂碍所累,其实人有智慧,有身体九窍,此才是修行之本,人们羡慕那些奇异的神通,实际上那些鬼妖精怪羡慕人身就如人羡慕神仙那样。 不过为了保险,钱归易还是帮我开了一半的眼,可以见到鬼怪的幻体,这样免得我一会措手不及,而钱归易并未出来,和那天在火场里时候一样,用阴气把我的身体保护在里面,让我不会被随意袭击。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前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我都有点怀疑那个东西是不是真的过来了,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钱归易就会提醒道:“你别分心,那个东西现在也很警惕,没有直接现身,不过就躲在这周围紊乱的气中,随时都会出来。” 钱归易的提醒让我的神经绷的紧紧的,丝毫不敢松懈,这样坚持了没多久我就觉得很累了,我知道这样下去坚持不久,就问钱归易道:“那个东西再不出来,我先被你吓死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主动出击的?敌明我暗这样太被动了。” 过了一会钱归易回答道:“这样吧,你大声诵雷祖名号,鬼惧日,精恐雷,因鬼类其性属阴最怕阳气盛大,精怪最恐雷霆之力,因雷代天号令,专惩奸恶,你念诵雷祖名号或许可以逼他们出来。” 听了钱归易的话,我也没多想,便念诵起了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名号,声音不敢太大,怕惊吓到还睡着的小女孩,不过我还是坚持在诵念天尊名号,这一阵子虽然在家懒散*,但是王翊留给我的功课我可一直没亡,现在诵念起来已经非常顺口了。 我诵了一会天尊名号,钱归易嘿嘿两声笑道:“果然有用,以你这点修为,念起雷祖圣号都吓得这帮东西心急火燎的坐不住了,你继续念下去说不准这帮家伙都不敢过来了,自己就离开了。” 钱归易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放松了点,有效就好,我本来也不是非要跟这些东西干架,能惊走他们自然是最好的,因为心里送了点,我悄悄的问钱归易道:“你说以我这点修为都吓到他们了,要是修行精深的人来呢?” 钱归易笑道:“如果是那种修行高深的高人来这里,别的法都不用了,单诵雷祖名号,都能让这些东西化为齑粉,为雷霆击身,如果之前那个姓墨的小子在,用雷法的话,这些家伙靠都不敢靠过来,但是如果不会雷法,而用其他道法的话,对付这些东西比一般的鬼邪就麻烦多咯。” 钱归易给我解释完以后,我心里一下就觉得有了底气,继续念诵天尊圣号,念着念着,黑暗里突然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夹说着土话对我道:“你是哪家来的毛头道士啊,来此处是要作甚?你家大仙本没有难为你的意思,我劝你老老实实该干啥干啥,逼得你家大仙出手可就真要你知道厉害了。” 那声音一说话,倒把我吓一跳,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个有智慧的生物,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最后还是钱归易提醒道:“别怕他,他被你念的雷祖圣号逼出来的,也不是个什么修为高深的大仙儿,你就问他是哪家大仙儿?为什么要为难这个小姑娘。” 钱归易这么一说,我也装着有底气的样子道:“敢问是哪家大仙儿?来此做何事?是为了里面的小女孩来的吗?” 我问完没一会,那个尖细的声音又操着一口土话回我道:“我是胡家大仙儿,排行老四,人称胡四姐,来此不为其他事,就是为那房里的闺女儿来的,几年前她惊了仙家,本是让她受点小过,没想到她不思悔改还人来对付我,我自然是来给她点惩罚的。” 那胡四姐这么一说,我一边在心里问钱归易道:“胡家大仙儿?是什么意思啊?我该怎么继续跟她说啊?” 钱归易解释道:“虽说万物皆可成精,但一般也只有那几种智慧较高的成精的可能性更大,一般来说最容易成的就是胡黄白柳灰五家,也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这几种最狡猾所以也最容易成气候一般说胡家就是说是狐狸成精,你也别怕,他现在也不知道你的深浅,你就继续平常问她就是了,她自称仙家,想来也不是那种嗜血的妖怪,大概是这家人得罪了她才惹来灾祸,她不会要你命的,你就继续跟她说话就行。” 钱归易的语气并不是很凝重,倒是有些轻松,想来确实没啥大事了,我深呼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下心里后继续问他道:“这位胡家大仙儿,我也无意冒犯您,只是我身后这小姑娘才八岁,还只是个孩子,想问问她怎么得罪您了,还劳您来这里找她麻烦。” “小子,看你也是学道之人,你家大仙儿今儿也给你这个面子,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家大仙儿也是正道的,也不是不讲理儿要欺负一个小姑娘,只不过这小女孩以前冒犯过本仙儿,本仙儿自然要给他小惩大诫,这也是天道公平,碍不到别人,倒是你和楼上那个道士,执意要护他们家,这不是偏袒恶人吗?你带着你那个宝贝赶紧离开这儿,本仙儿也就不追究你的麻烦了,以后相见也好说话。”那个胡四姐声音还是很尖细,但是已经没有那种刻薄了,倒像是真要好好谈谈的样子。 我也冷静了下来对她道:“这位大仙儿,您说她得罪了您,还请问是什么事得罪了您?她两年的莫名晕倒想来也是大仙所为吧,她现在不能上学,没有正常人的生活,我想这种惩罚也就够了吧,您老发个慈悲饶了他不也是美事一件吗?” “大胆,仙家的事也是你可以妄言的?惩罚她到什么时候,本仙儿自有分寸,绝不会多害她一点,也绝不会轻饶了她,识相的赶紧走,不然你家大仙儿就不那么好说话了。”那个胡四姐突然就变了脸,赶起人来。 看她这么强势,我也有点不知怎么办了,这时钱归易又在我心里提醒道:“别理她,跟她说那个姓墨的,吓一吓她,跟她说要是敢乱来,你就教这女孩念玉枢宝经,看她还牛不。”钱归易一副不屑的样子,好像很看不这个胡四姐一样。 不过我还是照着钱归易说的话对那个胡四姐道:“胡大仙儿,您便吧这小姑娘做了什么跟我讲讲吧,如果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再商量不是,我人微言轻所学浅薄,自然不敢冒犯您,但我有个好友是学雷法的,他一会也过来了,到时候伤了和气不是很不好?如果您愿意商量,那自然好解决,如果您一定要我行我素,那我也只能教这个小女孩学道,让她以后天天念诵《玉枢宝经》了,您看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是有点打颤的,毕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冒犯到对方,我也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控制好语气了,生怕触怒了胡四姐,不过没想到钱归易的话还真管用,那个胡四姐安静了一会,过了会才道:“好吧,你家大仙儿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动刀动枪的也坏了咱家修行,本仙儿就跟你好好讲讲这小女孩做过什么,让你知道你家大仙儿最是公正,绝不会冤枉好人。” ------------ 第八章 最后防线 “两年前的时候,这小女孩到本仙儿的洞府完,小孩子家家的,却没有一点怜生之心,拿了本仙儿的供奉,还毁了本仙儿修行的地方,若非本仙儿有所修行,当时连性命都没了,本仙儿念在她年幼无知,只是小惩大诫,如此有何不可吗?” 那胡四姐说的理直气壮的,我却没有听懂,问了问钱归易,钱归易噗哧笑了出来道:“搞了半天这小女孩捣了她的狐狸洞,也难怪她这么生气了,不过我估计她不会放过这小女孩了,你自己想想是要帮小女孩,还是自保,好好想想吧。” 我想都没想就回他道:“我要是要明哲保身,我早就走人了,还在这呆着干嘛?你也好好准备下,一会如果谈不拢就靠你了。” 嘱咐完钱归易,我也没迟疑,继续和胡四姐对话道:“这位大仙儿,这件事确实是我身后这家人不对,但是毕竟她年幼无知,她家里本来也不信鬼神,所谓孩童无忌,不知者不为罪,您也惩罚了她两年了,让她不能上学,不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您看要不就这么算了,或者想点其他办法弥补您老人家?” 我的话说完,周围的空间忽然传来阵阵寒气,好在没有持续多久就被钱归易的阴气挡在了外面,那胡四姐气愤的对我道:“你这小子,如此是非不分真是辜负你道家祖师的教诲,不知什么叫尊天礼地吗?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放过她?” “胡家大仙儿,我虽然所学浅薄,也还知无论佛教还是道教,修行人都应有慈悲之心,更应常存宽恕之念,更何况是对待一个孩子了,要不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我努力劝着胡四姐,顿看看周围已经沉寂到了极点,我又问了一句道:“您说呢?” 周围的气息越发的死寂,沉默了不知多久,终于胡四姐的声音传了出来:“既然这样就是没得谈了?好,本仙儿倒要看看,你有些什么神通,你要真厉害,此事本仙儿就不追究了,你要没那个本事,趁早滚开。” 随即便是一声刺耳的尖啸传来,周围的空间猛地像是压了过来似地,不知是幻还是真,总之我感觉自己被挤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非常的难受。 钱归易出声笑道:“别看她说的凶,其实她不敢动你的,她还是怕你之前的威胁的。” 钱归易的话现在在我听来有点幸灾乐祸,让我听了很是不满,一边大声念诵起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名号,一边在心里对钱归易道:“你别在那胡说八道了,有这时间来帮帮我才是正经,我快受不住了,她怕我才怪了,要怕我还不走人?” 钱归易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回答道:“我自然是没有胡说的,她之所以不肯走是因为就这样被你一个初入道门的小子吓走了她会没面子,没有找到后面这小女孩的麻烦她也有气不甘心,但是真要把你干掉了一个是有伤天和,这些家伙修行最怕的就是天谴,她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而且你是不成气候,但是你说的那个会雷法的朋友也让她怕怕的,万一找她麻烦她也不好办不是?所以她才跟你说的那么退让,你赢了她自然无话可说,你输了也只是让你别管这事,这条件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钱归易这么一解释,倒还真是,知道了对方有所顾忌,那就好办了,我还是继续念着天尊圣号,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但我还是努力撑着,心里一边骂着钱归易,钱归易也不理我,就是不出手,也不知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正焦虑之间,钱归易忽然大笑道:“时候到了,看我的。” 他话音一落,我便感觉到有一股气窜了出来,星星点点的往外而去,钱归易一袭白衣的站在我的身边对我笑道:“你真的想好了吗?我一旦出手就真的控制不住了,我也不知道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其后果很有可能是你再也承受不住,一旦离开那个玉印,你就性命难保。” 我此时被压的浑身难受,直接对钱归易开口骂道:“你别磨叽了,怎么那么烦,跟我妈似地,大不了以后我就带着这个玉印,再也不离开了不就行了?你别管那么多了快点出手吧,我都快被弄死了。” 钱归易没有再多说,轻叹一口气,随手一挥,同样一股阴寒之气逼开,周围的阻碍与压制顿时就被迫开,我一下就觉得浑身一松,那一边胡四姐又出声道:“你们玄门弟子不是自称正道?现在居然还养鬼为伍,不怕你们祖师爷怪罪吗?” 她的话我还没回答,边上的钱归易倒是先踏前一步笑道:“你们马家弟子不是都说平等吗?自称玉皇大帝也不是少数,怎么就不怕招来天谴?” 钱归易这一说话,那个胡四姐倒是大惊道:“怎么会?你居然开了灵智?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钱归易哈哈大笑,双手一分,四周的空气里像是突然出现一个环一样向周围扩散,钱归易一边说道:“孤陋寡闻了吧?不过本大爷就是不告诉你,你奈我何?” 他的话说完,那道气环撞在墙壁上,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被这气环一撞,上面竟然出现了如水纹一样的东西,我吃惊之下,那里面走出一个妇人来,身着的是那种农村干活的妇女衣服,我小时候我妈就穿的这种衣服,不过来成都以后看到的都是各种名牌时尚,再没有见过这种衣服了。 那妇人走下来以后脸上满是怒意,操着那种尖细的土话对钱归易道:“好好好,你敢冒犯你家大仙儿,本仙儿今天就饶不了你,反正就算是玄门也容不得你,你就受死吧。” 说完那妇人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朝钱归易冲过去,而钱归易嘴上也丝毫不示弱笑道:“就你这样也敢自称仙?本大爷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弄我,那啥你也别傻站着了,继续念你的雷祖圣号,这里我帮你挡着。” 钱归易说完以后就和那妇人迎战了起来,我本来都有点看傻了,钱归易一提醒才回复过来,赶紧念诵起天尊圣号来。 钱归易和那个妇人看起来动作都极其的诡异和扭曲,虽然都是人样子,但是说实话他们的动作都不是人可以做出来的,那妇人周身萦绕着一种紫色的气,冒出来以后就和钱归易对着,看样子威力很大。 而钱归易一招一式间颇为得法,拳掌变幻若风,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截下那妇人的招式,钱归易的动作看起来就和武侠小说里那种大侠一样,一招一式帅的紧,每当避不开的时候,钱归易脚下一变,忽而悠之的就出现在另一个方向,这身法和凌波微步也有的一拼了吧。 我这边看得过瘾,但是还不敢忘了念诵雷祖圣号就这样打了一会,那妇人忽然退开,一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钱归易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连雷祖之号好像对你都没有什么影响,就连本仙儿听了也是心有畏惧,莫不成你已修成鬼仙?” 钱归易也没有追,只是站在我的身前痞痞的笑道:“嘿嘿,本大爷要是已经是鬼仙了,还轮得到你在这作祟?你是看不起鬼仙呢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钱归易说完,我本以为那个妇人要狠骂钱归易,却没想到她并未回答,甚至有点默认了的感觉一样,很快那妇人又对我道:“道门的小子,你可不要被这鬼物骗了,以为他能给你什么好处,他现在用的法力都是从你身上而来,他和本仙儿打得越凶,对你伤害越大,都是在减你寿数,你可要想清楚了。” 没想到这妇人突然对我说话,我没反应过来自然就没有回答,还是钱归易接下话道:“你别是怕了吧?附生人之身,伤人阳气不是你们最爱做的事吗?怎么现在倒好心起来了?要打要走你别废话了。” 那个妇人被钱归易这话气得不轻,连连指着钱归易怒道:“好好,莫以为本仙儿怕了你,本仙儿也只是不想那小子死了以后有碍本仙儿功德,既然你如此嚣张,本仙儿就顾不得这些了。” 那妇人说完,刚刚的紫气在她的身上爆开,越来越大,对我都形成一种很大的心里压迫力,就好像自己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地,喘气都喘的不顺畅,也不敢再说其他,努力的喊出了两声雷祖名号,才感觉自己舒服了点。 心里传来钱归易的声音道:“她没有说错,我现在表现的越厉害,你的身体要承受的负担就越大,现在你感觉不出来是因为那个玉印和你自身的阳气还在作用,后面越激烈,你的身体所要承受的负担就越大,你仔细想好,继续下去,你可能真的会死。” 钱归易说的很严肃,从未见过的严肃,不过这一回我也犹豫了下,我到底要不要继续拼下去?为了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女孩,我要拼命吗?转过身看看门后,黑黝黝的门里让我连自己想做什么都有点看不清了。 ------------ 第九章 后悔不后悔 我转回头来重新看着站在我身前的钱归易道:“我现在有一点能理解墨穷薪和王翊他们是如何坦然的让我离去了,不是他们不怕死,实在是有些时候没得选择,动手吧,有什么后果我自己都会承担的。” 钱归易终究没有再劝,叹息一声后,往前踏了一步,那胡四姐再攻来的时候,钱归易还是和刚才一样阻住胡四姐,不过这一回他躲闪的频率高了许多,明显有点落入下风的感觉,不过也还是阻住了胡四姐。 我也没有站在那观战,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太多的感受,但是想到钱归易的提醒,我心里还是很忐忑和后悔的,想要逃走,但总觉得还是拉不下脸来,只能站在这诵念天尊圣号,不光是为了驱邪,总觉得念诵了心里就会好受些,好像找到一个依靠似地。 战局一直在持续,胡四姐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对我的冲击也很大,不知道是不是钱归易说的阴气噬体已经开始了,反正我总觉得身上不舒服,头重脚轻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身子也有点酸软。 不知何时,我突然觉得身体越来越站不住了,那胡四姐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道:“小子,本仙儿并未骗你,我劝你还是快点收了这鬼物早早退去,不然你的性命就难保了,别怪本仙儿没有提醒你,本仙儿也就处罚那小女孩五年,五年之后本仙儿自然不再追究他的事,你为了她送命可真不值得。” 估计那个胡四姐此时并不清楚我的状况,甚至钱归易也不清楚我的状况,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现在想要说话都很困难了,还在念着天尊圣号已经是一种习惯性的发声了,我赶紧浑身都麻痹了,动弹不得,四肢冰冷的好像没有知觉了,只有胸口还有点热气在伴随心脏蹦动到全身。 浑身的寒凉和麻痹让我现在想动一动都做不到,那个玉印是宝贝,但那个玉印被我暂时的留给了那个小女孩,离我就有距离了,所发挥的作用也就不足了,渐渐的有点压不住我身上的阴气了,而我毫无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了,钱归易和胡四姐说的话我都听不见了,我只知道无意识的念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圣号,不知道我这么念着死了以后会不会被接引青华长乐界。 恍惚间我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和之前那个梦一样,非常熟悉的声音,但我就是想不起发声的人,只听这声音在我耳边悄声问道:“你后悔吗?为了一个你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玩命,你后悔吗?”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话,也根本回答不了他的话,我想说我后悔,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或许还会做这个选择,到底我当时怎么想的呢?我不知道。 那个声音好像并未等我回答便继续说道:“选择了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后悔有什么用呢?后悔过去是没有用的,如果真的觉得错了,就好好想想错在哪,然后改变将来就好。”那个声音说完,轻轻一笑。 笑完我便觉得胸口的暖气越发盛,传向我感觉冻僵了的四肢,起初还只是一点点,越到后来这种感觉越明显,我觉得越来越舒服,隐约间我好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晃,再一晃又变为另一个身影,批发持锏,身着华服,额中心比人多一只眼,身下骑着一只威风凌凌的麒麟,周身满是金光,金光中雷光闪动,而那人就在雷光之中巍然不动。 那人好像就在我眼前似的,他一出现,我身上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又是一瞬,这人和之前那人一样,消失的无隐无踪了,我一下睁开眼,却是看到王翊一脸担忧之色,看到他的时候我再努力抬头看了看边上,钱归易和胡四姐还在斗着,我知道瞒不住了。 王翊看到我醒了,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又指着钱归易对我道:“他是你养的?你在养鬼?” 王翊说完的时候,脸色有点铁青,我知道他现在应该很是生气,我想了想对他道:“他是跟我有关系,但不是我养的,我也没有养鬼,这里面的关系很复杂,有时间了我再跟你慢慢的说。” 王翊想要继续说,过了会又平静了一点,有些无奈道:“你知不知道人鬼殊途,你再借用他的力量只会给你带来伤害,刚才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如果不是墨道兄送的五岳真形图佩印,你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也不想的,只是你们都不在,我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对了,王大哥,是你救了我吗?” 王翊叹了口气道把我扶起来一边对我道:“我只是暂时帮你压抑阴气,但是你身体已经被伤到了,以后只能压制,一旦压制不了,就会像决堤的堰塞湖那样,到那时就没人能救你了,你现在的身体很危险。” 王翊说完以后,钱归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对王翊道:“小道士,后面的交给你了,我用的力量越多,对这小子伤害越深,嘿嘿,不知道你挡不挡得住这两个东西。”钱归易刚说完,就化为一道白气消失了。 听了他的话,王翊被惊得目瞪口呆,好像见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一样,想到刚才胡四姐的表情,我倒也不惊讶了,拍拍王翊的肩膀道:“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现在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王翊虽然很疑惑,但是听了我的话以后也没有再追问,往胡四姐那里看了一眼,胡四姐这回没有直接冲过来,站在那里望着我们,王翊也暂时没有去找她麻烦,扶着我往房间里面走。 里面的房间已经开了灯,习志正坐在窗边安慰着小女孩,走到里面以后,王翊取了一道黄符出来,低声诵咒后把黄符贴在了门上,然后才对我问道:“怎么只有你在?法缘大师呢?他不是在做法吗?” 我看了看习志,也是一脸的疑惑,我只得道:“我也不知道那位法缘大师去哪了,我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跑了。” 我这话一说,王翊也是一愣,皱了皱眉道:“应该不会,可能是还有其他什么事所以法缘大师才不在吧。” 王翊这么一说,习志倒是冷哼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对我和王翊行了个礼道:“想来法缘也就是个骗子,还是二位道长道法高深,我女儿多亏两位道长救护,后面的事还请二位道长帮忙。” 我看小女孩坐在床上怯怯的看着我们,手里还抱着我的那个五岳真形图的玉印,我靠过去对她道:“你爸爸现在也来了,这个可不可以还给哥哥?哥哥还有用。” 那小女孩也很乖,点了点头就把那玉印递还给我,一边还对我道:“谢谢哥哥。”听的我心里很舒服,总觉得刚才拼命也算有有回报。 玉印取回来以后,我戴在脖子上,现在看来搞不好我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宝贝了,真不知道我是应该感谢墨穷薪还是应该怨他了,我对习志道:“习大哥,你女儿这么多年的莫名昏迷,都是因为两年前她得罪了外面的野仙,拿了他的贡品毁了他的洞府,所以她不肯放过你女儿,一定要处罚你女儿五年的不正常生活。” 习志听了我的话,拱手道:“还请二位道长援手,我也不想再追求其他了,只想让我女儿和正常人一样生活,请二位道长帮我。” 我没有回答习志,现在王翊到了,自然只有看他的,我是实在不能再出来拼一把了,王翊听了我和习志的话,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出面让您和那两位野仙谈一谈,外面的两个野仙任何一个我都有把握,但是有两位在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看谈谈了。” 王翊说有两个在我一点都不奇怪,想来刚刚除了胡四姐外还有另外一个野仙在上面缠着王翊,所以他才这么晚才下来,现在的情况就很麻烦了,要是墨穷薪在就好了。 习志听了王翊的话,带着点疑惑的看了看我,我马上就知道了他的意思,赶紧推脱道:“习大哥你别看我,我刚刚就已经受伤了,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了,我也建议你还是和他们谈谈吧。” 王翊也点头道:“习兄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虽然非人,但是毕竟也是受一方香火,虽然比不得真仙正神秉公不阿,但也还是心性善良,只是气不过而已,你好好和他们谈谈也有好处的,否则即使我现在赶走了他们,将来他们也不会让你安生的,冤家宜解不宜结。” 习志听了以后,皱了下眉,很快又恢复过来点头道:“那好吧,请两位道长帮忙,我愿意和外面的那些野仙谈谈,只要他们的要求不过分,我都会答应,只希望他们放过我女儿,让我女儿以后能够正常的生活。” 习志说完,看了看窝在床上的小女孩,脸上有些疲惫挥之不去。 ------------ 第十章 出马弟子 习志安慰着小女孩睡下了,然后才对王翊道:“道长带路吧,我们出去好好谈谈。” 王翊点点头,转身开门,我跟在习志后面也一起走了出去,外面除了胡四姐外还有一个穿着一身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脸上一副威严的样子站在胡四姐的身边,看到我们出来又是一脸警惕的盯着我们。 我们都在外面站好以后,王翊拱手对那两人道:“两位大仙儿好,刚刚虽然有所争斗却多是误会,不知现在可不可以好好谈谈?” 胡四姐听了冷笑道:“咋的了,刚才不是还狂的很吗?现在要来谈了?你们这帮牛鼻子不是都自诩正道吗?还会和咱家大仙儿谈?” 这话说的很有些刺耳,我听了都觉得很不舒服,不过王翊也不是很在意,笑了笑道:“那这位大仙儿,您是想谈呢?还是想打呢?” 胡四姐正想要说话,那个中年男人拦住了她,然后也是拱了拱手道:“这位道长,我仙家与你们道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可以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知道道长想怎么谈。” 想来这人就是刚刚和王翊对战的那个野仙了,我估计他现在这么好说话,而且王翊也下来了,估计刚刚他在王翊手上吃亏了,我最近还真是倒霉,明明我就是来散心打酱油的,没想到还差点把小命搭上,要是那位法缘大师真有本事,或者喊上墨穷薪的话,估计这一切也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王翊指了指边上的习志道:“这是那位小女孩的父亲,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说,只要不是伤害那个女孩的,可以另外说条件,比如供奉之类的。” 听了王翊的话,胡四姐很是愤怒的道:“本仙儿也不惜求什么供奉了,本仙儿就是要惩罚那女孩五年,五年一过本仙儿自然收了神通,除此之外再无什么条件了。” 王翊听了,也拉下脸道:“如果这样说的话,就是没得谈了?莫要以为本师于你们谈是怕了你们,只是念你们修行不易,我也不想伤了天和,才好心与你们谈,如果真要如此执迷不悟,也别怪本师出手不讲慈悲了。” 王翊这么一说,马上就有种很有气势的感觉,和我刚刚完全不一样,那胡四姐竟然也没继续说话,而是和那个中年人商量了下,那个中年人拱了拱手对王翊道:“王道长也别这么说,既然要谈自然有谈的办法,让那个小女孩来做我妹妹的出马弟子,你看可好。” 一听他的话,王翊这下脸色真的变了,对那个中年人道:“这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你们居然想让她出马?真是越说越荒唐了。” 那个中年人这回强硬了许多对王翊道:“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当时她虽然年幼,但毁了我四妹的家,更是偷了我四妹的贡品,要按我们胡家的规矩本来这事也没有那么容易了结,看她年幼才小惩大诫,既然道长插手那我们也自然给道门面子,让她出马也不用一辈子,等她成年了,我妹子就会离开,这一阵子也不会打扰她的生活,只是修些功德,对她也有好处。” 那个中年人说完,王翊正要拒绝,那个中年人连忙又对王翊道:“我们仙家也并非怕你们,也只是不想伤了和气,再说您也只是局外人,此事是我四妹和他们家的事,不如请道长代为转达此话,如何定夺由她父亲来做决定吧。” 王翊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对习志道:“习大哥,他们开出的条件是让您女儿以后做那位大仙的出马弟子,帮她做事,一直到十八岁。” 习志有些疑惑的反问王翊道:“王道长,什么是出马弟子?我不懂这些,您给我讲讲好吗?” 不止习志不懂,我也不是很懂,王翊并未觉得意外点头道:“出马弟子就是拜那个大仙儿为师,因为他们不能以凡身出现在太多人前,所以需要借人来办事,其他有需要的人会给一些供奉请她办事,一般人如果出马就要做一辈子,他们给的条件优厚些,你女儿十八岁以后他们就会离开,而且这段时间你女儿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只是有事了要帮她们去做。” 习志听了以后,脸色也是很不好看道:“这怎么能行?这就是说我女儿一直到十八岁都没有自由了吗?道长就不能再说说了吗?” 王翊又看了一眼那个中年人道:“如果不这样,他们就要惩罚你女儿总共五年,就是和之前一样随时晕倒,还有可能会有些其他疾病之类的,现在已经过了两年了,还要再过三年你女儿才能恢复正常。” 习志听的脸都黑了,几乎有点维持不住脸上的平和了,估计也是气愤到了极点,其实说实话,我听起来也是觉得这要求很过分了,说实话这小女孩也就是五六岁的时候贪玩弄垮了个小土坡,谁知道那里面住着谁啊?这些仙家看起来很宝贝的东西,于普通人来看真就不稀奇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说实话也就是看起来这样,他们之间还是有宿世的因缘啊。”钱归易忽然从我心里说道。 我还没来得及答应钱归易,整个屋子里忽然越发的寒冷,明明夏秋之间,地上居然结出了一层霜,看到这景象,王翊的脸色一变,从我心底钱归易也叫道:“不好,来大头了,这个比那两个加起来还厉害。” 钱归易的话虽然不全,但我还是理解是什么意思了,就是说来了个更厉害的野仙呗,这下可麻烦了。 那边胡四姐和那个中年人突然对着他们身后拱手,然后道:“恭迎二叔,麻烦二叔来此实在是我辈无能,请二叔见谅。” 他们拱手的位子走来一人,那人浑身穿着一件火红的袍子,长着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嘴边有两撇小胡子,看起来和之前的中年人年龄倒是差不多,不过我也知道他们的年龄不能这么看,毕竟人形都是他们幻化出来的,按照钱归易的说法,精怪修真不易,能开灵智幻个人身出来的少说也得有百年以上。 而这些动物能活几十年的都不多,所以动物千千万万,比人还多不少,能开灵智和人差不多的便是百万中无一,而这百万中无一的能够有所小成的则再是百万有一,在这些里面能够成就得道的,更鼓至今也就那么寥寥几个,比起人类可以说是艰难许多,所以才说人身难得,正法难闻,一失人身,万劫不复。 话说回来,眼前这几位都应该是活了上百岁的家伙了,所以无论顶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其实都只是一种幻身而已。 那个后来的人来了以后,对王翊拱了拱手道:“不知道长哪里修炼?拜师何人?在下胡二,蒙同道抬举,称本人一声二叔,我这两个小辈请我来主持公道,我也便来了,此间事还需好好论论。” 王翊一开始的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同样还礼道:“小道正一王山煦,道号决明子,家师上三下齐,来此也是因为受人之托,我们愿意好好供奉弥补这位大仙儿的损失,也请这位大仙儿念在童行无忌,小孩子的份上,便发个慈悲谅解了吧。” 那个胡二叔听了,点点头转过去问他们两道:“你二人如何说?” 胡四姐这回也低着头,不敢多说,那个胡二叔很是威严的道:“有什么想法便说出来,我自是秉持公道,不会偏袒。” 听他如此说,那胡四姐才说道:“二叔做主,那女娃子毁了咋家洞府,咋家肉身受损,现在都还未恢复,她又拿了供奉咋家的供物,惹得当地人见其无事,从此不敬鬼神,样样都不是一点供奉能解决的,咋家念他初犯,只是小惩五年,却不料玄门横插一脚,还抬出雷祖名号,还请二叔为咋家做主。” 那胡二叔听了以后,脸上也没有什么表示而是转身对王翊道:“这位道长,不知您又有何说法?” 王翊对那胡二叔道:“此事是我们不对在先,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不知者不为罪,几位大仙儿修行这许多年,想来也该明白天道好生之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而且他们家也知道错了,自当好好赔礼道歉。” 那胡二叔想了想道:“让那女娃出马,想来你们是不愿意的,这样吧,我提两个条件,让我这后辈当这家的家仙,以后这家人为其立牌位,以后初一十五加以供奉,入了我仙家之门,以后我辈自然不为其祸,反降福德庇佑此家,然后此家人要出面去当地现身说法,让当地人能生敬畏,知晓鬼神有灵,因果不虚,如此二点,不知道长可应否?” 王翊听了也是皱了皱眉,然后拱手回道:“胡二叔此事不知可否让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一时间也做不得主。” 那胡二叔点点头道:“好说好说,一炷香的时间,道长好好劝劝他吧,这也是我仙家最大的让步了。”话说的斩钉截铁,好像再没留余地了。 ------------ 第十一章 三教正统 这一回王翊没有像刚才一样直接商量,而是带着我们回了屋里,那边的野仙也没有阻拦,任我们回去了,看这样子我就知道玩大了,我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信号,不然把墨穷薪喊过来的话还多个帮手,而且钱归易不是把那个江楚吹得那么牛吗?一并喊来多好? 进屋以后,习志忧心忡忡的问王翊道:“王道长,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地上怎么突然结霜了?我赶紧好冷,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麻烦了?” 习志这一问,我还有些惊讶,还是钱归易在我心里提醒道:“你蠢呐?王翊自己就是修行人,你借了我的力量,所以才看得见那些野仙,习志只是个凡人,自然只能看见王翊在那说话了。” 钱归易这话说的我一愣,半月前我还是一个无神论者,也只知道这个唯物的世界,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我居然在普通人眼中也不同了,这就像两个世界一样,我好像离开了原来的世界走到了新的世界一样,那种感觉有点说不出来。 王翊在我和钱归易交流的时间里已经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了,习志听了也很是焦急道:“王道长,真的不能再想想办法了吗?让我给他去村里现身说法自然没问题,让我去他那给他修祠堂也可以啊,我可以出钱,但是把他请来我们家,我实在是如鲠在喉,您也知道现代社会毕竟这个不是主流,我也不想我女儿将来不能融入社会。” 王翊听了,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件事确实是你女儿有错在先,真要说理我们也占不到理,他们又记仇,而且那个新来的胡二叔我也看不出深浅,我对他根本没有把握,这事双方都占不到绝对的理,现在也是谁拳头大谁说话。” 王翊说完又无奈的道:“如果实在不行,习兄你答应他也不是不可以,你在家供奉他对你的生意之类的也有好处,毕竟即使我们真的把他们赶走了,他们将来也难保不会来找你麻烦,我以前曾经有个施主,因为爷爷打猎,伤了一位野仙,后来三代都得不到安宁,很是麻烦。” 习志听了这话,皱了皱眉,然后道:“王道长,要不我现在先答应他,等他们走了以后,我再去请厉害的大师来,您看怎么样?” 王翊摆了摆手道:“我劝习兄还是打消这想法吧,天道循环,因果报应,真实不虚的,你应了别人就结下因果,如果之后再抵赖,真的会犯众怒的,没人会帮你的,即使你真的请动哪位高人庇护你,那些野仙也一定会告到阴司,到时候肯定要付出代价的,那位胡二叔也深知此理,所以才好言和我们说,不然的话我挡不住他的。” 习志听了皱了皱眉,想了想,最后实在没办法了问王翊道:“那怎么办?我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应他们吗?” 王翊想了想道:“如果习兄实在不想答应他们,那也可以直接拒绝,他会缠着你,但也不敢真的害你性命,那样有碍他们修行,我也尽力护你吧,习兄自己选择吧。” 王翊说完便退到一边,让习志自己好好想想,我看王翊这样,便悄声对他道:“那个贵跟我说,可以教那个小女孩念玉枢宝经,只要坚持,这些东西也不敢随便来捣乱了,你看要不要跟习志说一声啊。” 王翊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道:“是可以教她,不过我现在更关心那个鬼和你是什么关系?我记得我认识你之前你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是你以前一直在骗我,还是说这中间又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是什么时候。” 我看王翊的样子,确实满脸疑惑,也真难为他了,还能保持这种平静,我只得对他解释道:“我没有骗你,这个鬼叫钱归易,上回在那个别墅里遇到的,他说他本来因为自杀要被关入枉死城,后来有一个和尚救了他,但是给他一个任务,要让他找一个心有双窍的人,于是机缘巧合之下,就找到我了。” 王翊听了以后愣了下,问我道:‘这是那个鬼跟你说的?你能确定他没有骗你?再说既然是自杀,该受惩罚的又有谁能把他救出来呢?“ 王翊还未说完,钱归易忽然窜了出来,站在我身边对王翊道:”小道士,你敢说你就知道这天地间所有的事了吗?你以为你是佛陀还是老聃?如果你都不是怎么能就说我说谎呢?” 王翊看到钱归易出来,皱了皱眉道:“我自然不敢说全知,更不敢比于道祖佛祖,只是你说的这些确实古怪,你说说那个和尚是谁?有时间我一定前去拜访下,另外你说的心有两窍的说法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心窍藏神,哪里又能再藏其他灵物?” 钱归易嘲笑道:“所以说你孤陋寡闻了吧,如果说我不是藏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你为什么发现不了我?而我却可以和这小子的心神直通?至于那个和尚是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倒是有所猜测,我当时遇到他的时候曾问他住在哪,他说他在安徽九子山,你说九子山是在哪?” 王翊听了也没有说什么,估计也是怕影响习志,王翊略微想了想道:“安徽九子山?九子山不就是九华山的旧名吗?难道你遇到的那个和尚是地藏王菩萨?” 钱归易笑着点了点头道:“还不笨嘛,我猜也是,那个和尚虽然看起来极为普通,但是总觉得高深莫测,神通莫名,真要说起来是地藏王菩萨也很有可能的,不过也还只是猜测,我还未去过九华山,所以具体还不清楚。” 王翊盯着钱归易看了一会才道:“如果是地藏王菩萨救你出来,那也说得过去,我听佛教地藏王菩萨以大愿普度众生,曾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广为传颂,只是救你出来了又为什么会让你来找楚兄弟呢?这真要说起来疑点太多,我还是不信你。” 钱归易呵呵笑道:“你信不信都由你,反正你现在拿我没办法,再说了,我虽然借力量给这小子,也是不得已的,不信你问他,我是不是早就给他说过这里面的厉害了,他自己要逞英雄,那怪不得我了。” 王翊看了看我,我赶紧低声道:“王大哥,他说的是真的,他没有故意害我,而且他还一直劝我不要插手,只是我实在是不能不管,所以才弄成现在这样,王大哥你也别怪他了,暂且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王翊看了看我,摇了摇头道:“好吧,我暂且先相信你,不过如果你有什么恶心,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另外,楚兄弟,你也不要再借他的力量了,即使暂时被墨道兄送的宝物镇压住,但是也很难长久,关于你身上的问题,还是要从长计议,否则你真的性命难保。” 我连忙点头,表示我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王翊叹了口气道:“希望你真的知道,现在眼下的事,我也没用太多的办法,只能看习志如何选择了,反正到时候你别插手就是了,你是我带来的,也只是外人,如果不管这里的事的话,外面的野仙也不会为难你的。” “王大哥,那你呢?我估计习志肯定是不干的,我可以不管,那你怎么办?你不是说你打不过那个新来的二叔吗?他们不会动普通人,那你不就危险了吗?”我急忙问王翊道。 王翊笑了笑道:“也没那么可怕,即使后来的二叔没来,我也不是另外那两个野仙的对手,但是现代鬼神的文化逐渐退出历史,现代的气数就已经不符合他们了,他们也不敢太过嚣张,也不会真的拿我怎么样,毕竟我背后还有一个偌大的道门,他们真的把我怎么样了,就有对道门宣战的意味了,他们也不敢这样,我还有祖师爷庇佑呢。” 王翊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点,毕竟和之前不一样,这回只能算是两方谈判而已,不威胁生命,不过王翊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来了兴致,继续问王翊道:“那他们野仙的势力和整个道教的势力比又怎么样?” 王翊摇了摇头道:“没有可比性,毕竟天下以人为正统,而其他非人再厉害也还没有威胁整个人类,上古时候非人种类还要多些,尤其受巫师崇拜,到后来文明逐渐发展了,像是道祖,孔孟,佛陀,耶稣这些圣人的逐渐出世,那些仙家就越发退出历史舞台了,就拿我们国家来说,自祖天师创教以来,摒六天故气,立三天正道,诸邪辟易,其后天下大乱,正气暂衰,不过乱世一过,唐时,玄门执牛耳,儒门中,释家执牛尾,三教初定,其后无论是哪朝哪代,都是以三教正统为主。” “除了在元清两朝,外族入侵,汉人暂衰以外,都是以三教正统为本,仙家的传承也都是在民间依附于三教,而不敢自成一派,到了现代,虽然改天换地,科学变了正统,但是作为文化的根蒂,佛道两教依旧势大,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刚刚那些野仙才会跟我来谈,而且还一再退让。” 王翊这边给我讲起了历史,讲的他也是很专注的时候,习志突然发话道:“王道长,我做好决定了。” ------------ 第十二章 业力神通 习志走过来道:“王道长,我愿意去当地给他们建一座狐仙庙,也愿意去当地现身说法,甚至每年去供奉都可以,但是我不可能在家供奉,这也是我的决定,我想如果有鬼神的话,也有那些天规冥律吧,如果他们执意要找我麻烦,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为了我的女儿可以有一个正常的生活。” 王翊点了点头道:“习兄既然如此决定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我尽量帮你吧。” 王翊点头笑了笑,然后带着我们两个又往外走去,走出去以后,王翊还是带着笑容的跟那位胡二叔说了自己的要求,最后王翊又加上一句话:“这也是我们的底线,请胡二叔体谅现代社会的不易。” 胡二叔脸色也未变,还是那样子,低沉的反问道:“那王道长是说,这事就没得谈了?” 王翊摇头道:“谈是可以谈,但是只能在这个基础上谈,如果要越过这个标准,那就没办法了。” 站在胡二叔身后的胡四姐很是不满的道:“你们道家还说要公正,还不是偏袒于人之一方?我们连连降低标准,几乎已经不影响你们的生活了,现在你们倒是得寸进尺起来,真是欺我们仙家无人吗?” 王翊不卑不亢的回道:“自然不敢不敬仙家,但确实事出有因,而且我们也做了很大的让步了,毕竟这件事错在我们,而且为您建造庙宇,受一方香火不是更好吗?总比一家人单独供奉要好的多吧。” 胡四姐哼道:“你也说你们的社会不同了,若是百年前,你这条件我自然答应,但现在建起庙又有何用?不会有多少人去供奉,甚至不知多久还会被人拆了,我宁可在人家受人供奉,总归有个安身之所。” 胡四姐说到这的时候,倒是有点悲凉了,我也明白她说的道理,如果是供奉佛教道教,还能有所信徒,供奉狐仙,实在是很难有市场了,而且现代社会人的影响越来越大,山林里的那些动物植物又有几个能有安身之处?不要说这些仙家,便是佛教道教的寺庙道观里也很难保安稳,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就被拆了呢? 那个胡二叔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要谈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吧,再过三年我们仙家也不再找那小女孩麻烦了,不过我请道长也不要插手了,如果道长再插手此事便再延五年,以此而推,道长总不能管她一辈子吧。”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王翊却阻止道:“胡二叔,还请您暂留步,我既然答应了事主解决此事,就不会就此不插手,我自然不能管她一辈子,但如果胡二叔此言是真,我便教她诵读雷祖的玉枢宝经,我虽不在,我想她自保也是有余了。” 那胡二叔本来正要离开,听了之后也是脸色一变,转过身来,周围的寒气忽然加剧,我只觉得现在的温度估计零下都有了,好在我还带着墨穷薪送的五岳真形图佩印,还不至于被寒气入侵,只是觉得寒冷至极。 “道长此说是何意?真以为我仙家怕了你们玄门不成?我们一再退让,你却苦苦相逼,我想这也不合天理法度吧,本来此事于你们人来说,确实只是一件小事,而我胡家现在在这蜀地连一安身之所都难寻,也从来恪守善道,从不为祸于人,难道这就要受人欺负吗?”那胡二叔脸上也有了怒意。 王翊拱手再拜道:“胡二叔所说我自是清楚,更不敢小瞧了仙家,只是此事确实难办,说实话,我道门也好,佛教也罢,现今也是艰难,内有乱象,人员混杂,外有质疑,我一位师叔,修行数十年,道德高真,却因两袖清风囊中羞涩,连授箓也授不到,此皆是时势使然,非人力所能干涉,还请胡二叔也能体谅行道艰难,开个方便。” 那胡二叔冷哼一声,火红的袍子一甩,哼道:“与你方便,谁又与我方便?我胡家后辈都要被你们人类做成衣服了,你们佛道里的人再艰难还能有我们艰难?莫要欺人太甚。” 看那胡二叔做出这举动,王翊也抽了一道黄符出来,然后对胡二叔道:“我自知修行浅薄,没有胡二叔您此等神通,只是我事主也说了,此事他也不会轻易干休,自然还会请高人前来,我想胡二叔也不愿意真的闹僵吧。” 那胡二叔也没有退让,站在了王翊的身前,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猛烈的寒气,即使我被墨穷薪的玉印庇护着,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强大,甚至我觉得比起之前的风清婷也丝毫不弱了。 这胡二叔如此厉害,真是让我惊讶,我还以为风清婷已经很牛了,没想到我果然还是井蛙了,钱归易在我心里解释道:“你太小看仙家了,巴蜀之地虽然也有仙家,但是远远比不上云贵湖广这些地方,但真要说仙家最兴盛的地方还是东北,这位胡二叔在仙家里也绝对不会算很靠前的,像是东北的胡三太爷,胡三太奶这些大仙儿,庇佑一方数百年,其修行到底有多高,真是几近仙神了。还有在龙虎山的狐仙庙,能在正一玄坛,天师属地受人供奉,除了道德高深以外,其修为如何那更是凡人所不能想象的,你还是别这么浅薄了。” 这话倒是惊到我了,我有些不信的道:“你没忽悠我吧,仙家这么强大,那佛教道教还能做正统?而且看你之前的话,好像仙家一直被打压吧,这么牛还会被打压?” 钱归易一副无语的口气回道:“你还真是那啥,既然能打压仙家,佛教道教自然有更厉害的人出来,春秋战国时期,老聃,释迦这些圣人出世,从历史来说就是思想文化的启蒙者,从鬼神的世界来说,那就是大道化现,已经不是言语能形容的牛逼了,即使之后,张天师创五斗米教,入巴蜀,那真是妖魔胆颤,听到名字都要退避三舍。” “之前跟你说这些仙家最惧雷法,雷法一派最有名的便是神霄,神霄祖师林灵素一人斗败胡僧十二人,后来几乎改写了佛教的版图,就不要说仙家了,明清时候,龙门高真郭守真,入东北开东北教门,那时候东北仙家是全盛的时候,虽然不知具体事由,但这位郭祖师能在东北发扬龙门一派,要怎么样才能镇住那里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再说佛教,藏传中莲花生大士进藏,收服诸山山神,汉传的善导,玄奘,鸠摩罗什,乃至六祖慧能这些大师,虽然神通显的少,但是其传法历程,有多艰难,修为的高深也根本不用多说了,这还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些隐世传承就更别说了,比如那天那个江楚,说实话除了之前那个神秘的和尚,他的修为应该是我见过的人里最高的了,包括眼前这几位仙家,也比不上。” 钱归易絮絮叨叨的在那给我恶补了半天历史,说的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不过我突然又有了疑问道:“钱归易,你说那些经典里,三清还创世来着,那些神通都牛的不行,比核弹还牛,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可是真的这么牛为什么现在科学才是真正的赢家?而佛教道教只能变为宗教文化?” 钱归易忽然不说话了,这问题说老实话也困扰了我很久了,历史上那些什么白莲教,太平天国,还有那些什么灭佛灭道之类的事也时有发生,真有这般神通,这些事还会发生吗?如果不存在神通这些自然不会发生了,可是我又亲眼见了,这就说不过去了。 好在钱归易还是给我回答了:“我现在跟你说你可能不懂,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一切万物有生有灭,宗教也是如此,神通也不能违背因果,这些话谁都会说,但是真正懂的人却极少,神通就像权利财富那样,也并非万能的,归根结底还是人呐。” 钱归易这话说的很是沧桑,钱归易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啊,我也没用继续去深究了,王翊和那胡二叔对峙了一会,我能明显的看到王翊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还没有打,王翊就已经显得颇为狼狈了,平时的儒雅早已不再。 如果不是顾忌王翊背后,我想那位胡二叔说不准已经把我们都干掉了,就这么僵持着,两边也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不可能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占着优势要真这样走了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之前我们就想到这了,但是后面该怎么办,我们也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习志也冻得直打抖,但也还是坚持住了,没有转身就走,还算有义气吧,反倒是我,因为五岳真形图玉印的庇护,倒没有什么大碍。 正不知要僵持到多久的时候,忽然间由远及近的传来声音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都请住手吧,若各位一时难解,此事还是由贫僧来说个公道吧。” ------------ 第十三章 缘来缘去 我们所有人都往声音的源头看去,那里正站着一个身着僧袍的老和尚,来人正是不知去了哪的法缘大师,这时候他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想到钱没拿到又回来看看事情过去没?不然这单就走空了? 我心里本来有点鄙夷那个法缘法师的,没想到钱归易忽然在我心里道:“你个蠢货,你仔细看下地上,那些老和尚来了以后,冰霜都消退了,这是一个骗子能有的修为?这个老法师的佛法修为一定不弱。” 没想到钱归易居然给了这么高的评价,我再仔细看看,地上的冰霜果然都消退了,胡二叔的脸色也变了,从刚刚的些许怒意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就是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局势变得有点微妙起来。 不过对于钱归易的话我却不是很认同的,回他道:“修为高也未必就是正人君子吧,之前我也遇到过几个修为高但心术不正的人了,好吧他不是骗子,但为什么刚刚躲掉了?难道没有点投机取巧在里面吗?” 钱归易听了我的话,颇有些不屑的回道:“所以说你不懂了,我说他的佛法修为高,却不是说神通高,神通术法这些确实好人坏人都一样,但是道家说的道法,佛家说的佛法这些则是另一回事,我到现在都感觉不到他所散发的气,但是他站在那周围的气就会带来祥和,这非得是智慧与道德都很高的人才会带来的变化,所以说这个老法师不仅深明佛家的空性,也必然真正的心怀慈悲,无此两者,神通再高也不会有这种对周围的影响。” 钱归易说的这样,我却不是很信,毕竟之前这老法师爱钱的模样给我冲击挺大的,三句话不离香火钱会是一位大慈悲者?这还真是颠覆了我世界观不够还要颠覆我价值观不成?不过不论怎么说,这个老法师来了,也算打破僵局了。 老法师一步步往里面走来,胡二叔先出声道:“大师来此不知有何事?还是说释门也要来此插一手吗?” 老法师双手合十给胡二叔回了个礼,满脸慈祥的笑道:“这位仙家,贫僧有礼了,贫僧此来本是习施主请贫僧来此,算不得插手,贫僧早已到了,只是为了结一段缘法而未现身,还望仙家和王道长见谅。”说完又对王翊行了一礼。 王翊看样子有点出奇,不过还是很快也向老法师回了一礼,并未多说话,反倒是胡二叔很是惊诧的赞道:“大师真是好修行,本仙儿自问还有一二眼力,却不想若非大师现身,连大师所在都见不到。” 老法师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些许小术,说出来倒贻笑方家了,我佛门说因果轮转,真实不虚,此事却是小姑娘有错在先,不过有此果亦有其因,百年前这位大仙儿还是狐身时曾因贪玩致这位小姑娘前世一家失火,几近丧命,以此因缘,那日成熟方有此果,因因果果,缘来缘去,几位大仙儿来讨今日之果,当日之因又当如何呢?” 那胡四姐本来一直都有点凌厉的,被法缘大师一说,忽然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道:“百二十年前,确有此事,我几以忘却,却不想报至今日,只是我不明白,若真有此报,那小女娃又有此两年之厄?” “这位大仙儿能知因果,真是慈悲无量,果不空起,其必有因,那小女孩有此两年之厄也是有其前因,只是其时太久,至今日其果方熟,却非贫僧之能所能追究的了,不过无论如何,还望诸位大仙儿能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再为难小女孩了。”法缘法师在此合十行李。 这一回胡四姐也没有多说,点了点头,同样合十行了一礼,那胡二叔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师点明因果,那我仙家自然不会纠缠,今日之事便如此罢了,只是刚刚答应的那件事还望两位转达事主,让其能为我仙家正名,也是让当地人知敬畏天地鬼神,真实不虚。” 胡二叔说完,我心里也算真正放下了,想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事情的发展还真是出乎意料,我还以为一定要打一场来着呢。 “几位大仙儿,请暂留步,贫僧有言想对几位仙家说。”就在我以为彻底结束了的时候,法缘大师忽然又出言道。 胡二叔有些疑惑的道:“不知大师还有何吩咐?” 法缘法师微笑道:“吩咐不敢,只是几位大仙,经此一事当知因果不虚,此后再有如此之事,当能多三思而行,果必有因,若能常怀慈悲,很多事自然便无所而起了。” 胡二叔听了,眉头皱了皱道:“大师此言差矣,人类对我族迫害已久我仙家难道连自保都不可以吗?如此因从何起?果亦何终?” 法缘法师倒笑道:“这位大仙儿,且听我一言,因果轮转此本是万物之理,绝不空过,所谓若问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狐族受人屠戮,又怎知过去世不是屠狐之人呢?然次种种却并非让人安于现状,因之无始,果之无终,不过缘起缘灭而已,大仙儿若能知其理,则无所谓此问了,一言二语难道此中妙意,刚刚听闻几位大仙儿现今无有供奉之处,敝寺虽简也可请诸位大仙来此安身,贫僧亦可为诸位大仙儿开解此中迷惑。” 胡二叔这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很恭敬的对法缘法师回了一礼道:“大师慈悲,本仙儿自开灵智以来,至今也见两朝更替,然心中疑惑颇多,若能得大师指点,想来胸中疑惑皆能得解,在此拜谢了。” 胡二叔说完,才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他们走的时候如一阵风似地,直接就消失在房间里了,刚刚的一切又是如幻一般,让人难分真与假,整间客厅也忽然明亮起来,刚刚的黑暗一下便消失了。 见到这样,习志一下就走过去对法缘法师道:“大师果然法力高深,帮了我不小的忙,有时间我一定常去庙里供养大师,感谢大师恩德。” 习志这样子挺让我无语的,刚刚谁在那鄙视的说法缘大师是骗子来着?现在见到真本事了,倒是比谁都殷勤了,反倒是法缘大师确实出乎我意料,那狐仙也像是被他收服了,还真是高深莫测啊。 “习施主谬赞了,今晚之事还是王道长神通,贫僧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习施主若要感谢,还是多谢王道长吧。”法缘法师合十对习志道。 习志连连点头道:“是是,今晚之事也多亏王道长,几位大师我都要好好感谢,还了我女儿新生,我想我女儿今后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王翊上前道:“习兄的女儿今后应该再也不会无故晕倒了,不过还请习兄抽时间带着你女儿去当地现身说法,也算是答应了狐仙的事,总归要做到,不然又惹因果,至于今晚之事,我不过卖苦力,法缘大师当真佛法高深,以后还请多指教。” 法缘没有再谦让,只是对王翊笑了笑,然后对习志道:“习施主,王道长所言不虚,麻烦施主多走一遭了,另外也请施主经此一事后,当知因果报应,虽经千百劫,所做业不亡,还望习施主以后为人处事能常怀慈悲,多行正道,广行善事,否则业报若起,悔之晚矣。” 法缘大师这话说完,嘴角带着点神秘的笑容,那习志顿时脸色就变了,很有点尴尬的样子,然后才附和道:“大师说的是,说的是,我以后一定多行善事,那些事我再也不做了。” 本来我还有点莫名其妙的,习志一说完,我一下就懂了,感情这习志也做过不少坏事啊,被法缘法师看出来了才说那些话告诫,倒是不知道习志到底做过些什么,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习志做这么大生意,会有点黑事也是正常的,想来以后他也不敢再做那些事了吧。 王翊在一旁忽然对法缘道:“大师不知有空没有,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大师。” 法缘合十回礼道:“请教不敢,还请习施主给我们一间安静的房间,贫僧和这二位道长慢慢聊聊。” 习志把我们带到楼上的一个房间,然后借口去照顾女儿就先行离开了,房中只剩下了我们三人,王翊先对法缘行礼然后才对法缘道:“大师佛法高深,请大师来不为别事,是为了我这位兄弟,他因为一些缘故阴气入体,现今生命全系于一件宝物上,不知大师是否有方法能为之化解?” 王翊喊来法缘法师的时候我还没搞懂他要干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王翊已经把我的事放在了心上,见到刚刚法缘的厉害了,所以才来求助,对这举动我又激动又感动,事关我自己小命,我当然非常关心法缘的话了。 法缘看了看我,很是和蔼的笑了笑,不过他却摇了摇头道:“这位施主的事,我已尽知,只是贫僧对此,无能为力,不过贫僧却能指出能解此厄之人,不知二位可愿一听?” 我没待王翊说话便急忙问道:“请大师告知,我洗耳恭听。” ------------ 第十四章 见解 ------------ 第十五章 新的包裹 ------------ 第十六章 电话 ------------ 第十七章 始末 ------------ 第十八章 了事 ------------ 第十九章 进入 ------------ 第二十章 鬼影重重 ------------ 第二十一章 心随境转 ------------ 第二十二章 连夜雨 ------------ 第二十三章 呼救 ------------ 第二十四章 雨中来客 ------------ 第二十五章 石门关 ------------ 第二十六章 天地否 ------------ 第二十七章 起雾 ------------ 第二十八章 传道 ------------ 第二十九章 守拙 ------------ 第三十章 失踪 ------------ 第三十一章 不忘呼吸 ------------ 第三十二章 非人 ------------ 第三十三章 早晨突变 ------------ 第三十四章 终于现身 ------------ 第三十五章 分路 ------------ 第三十六章 故人重见 ------------ 第三十七章 破晓 ------------ 第三十八章 机关 ------------ 第三十九章 箭雨 ------------ 第四十章 机关术 ------------ 第四十一章 惑心 ------------ 第四十二章 朱尘 ------------ 第四十三章 奉献 ------------ 第四十四章 百鬼戮子阵 ------------ 第四十五章 见鬼了 ------------ 第四十六章 朱雀展翅 ------------ 第四十七章 玄武冲泄 ------------ 第四十八章 能斩无形 ------------ 第四十九章 转机出现 ------------ 第五十章 分开 ------------ 人间世 ------------ 第一章 误落 ------------ 第二章 忠义 ------------ 第三章 识道 ------------ 第四章 再见 ------------ 第五章 鬼将 ------------ 第六章 开战 ------------ 第七章 反击 ------------ 第八章 渐清 ------------ 第九章 地网 ------------ 第十章 破缚 ------------ 第十一章 天堂 ------------ 第十二章 师门 ------------ 第十三章 休息 ------------ 第十四章 歧路 ------------ 第十五章 长明 ------------ 第十六章 谜题 ------------ 第十七章 壁画 ------------ 第十八章 大愿 ------------ 第十九章 心门 ------------ 第二十章 锁链 ------------ 第二十一章 过桥 ------------ 第二十二章 刻碑 ------------ 第二十三章 如果 ------------ 第二十四章 全力 ------------ 第二十五章 地火 ------------ 第二十六章 舍生 ------------ 第二十七章 换地 ------------ 第二十八章 互相 ------------ 第二十九章 重生 ------------ 第三十章 思考 ------------ 第三十一章 报应 ------------ 第三十二章 恶人 ------------ 第三十三章 绝笔 ------------ 第三十四章 九层 ------------ 第三十五章 死局 ------------ 第三十六章 三清 ------------ 德充符 ------------ 第一章 阴与阳 ------------ 祝大家元宵快乐,上元安康 ------------ 第二章 大势至 ------------ 第三章 熟人见 ------------ 第四章 水山蹇 ------------ 第五章 突发事 ------------ 第六章 又撞鬼 ------------ 第七章 正主到 ------------ 第八章 父子间 ------------ 第九章 缘来去 ------------ 第十章 亲不在 ------------ 第十一章 拉网者 ------------ 第十二章 报国寺 ------------ 第十三章 再遇奇 ------------ 第十四章 普济寺 ------------ 第十五章 来赴约 ------------ 第十六章 中秋至 ------------ 第十七章 针锋对 ------------ 第十八章 五雷令 ------------ 第十九章 楞严咒 ------------ 第二十章 全乱了 ------------ 第二十一章 天书显 ------------ 第二十二章 三人众 ------------ 第二十三章 地狱苦 ------------ 第二十四章 归家乡 ------------ 第二十五章 见江楚 ------------ 第二十六章 醉与醒 ------------ 第二十七章 风再起 ------------ 第二十八章 法奇门 ------------ 第二十九章 形势转 ------------ 第三十章 终有报 ------------ 第三十一章 起纷争 ------------ 第三十二章 或敌友 ------------ 第三十三章 大结局 ------------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