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南去 “我要从南走到北......” 才一接通，里面就有迫不及待的话语声传来，“袁哥袁哥，移民签证办妥了......” 电话那头依旧在继续说着什么，袁毅却已是充耳不闻。 终于是要去了！ 袁毅是南方人，在本地一所不入流的高职院校教授艺术设计，收入在当地也能算上中等，虽没老婆刚升上国企高管的那种高收入，但胜在闲暇时间够多，管管孩子，倒腾点花鸟虫鱼、文玩雕刻也是惬意得很。 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衣食无忧的过了，但这一切的平静却是被老婆中学闺蜜的一次到访给打破。 “老公......” 刚安顿好孩子的袁毅一进屋就听见老婆的娇呼。 “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是要泡牛奶了？” 十多年的夫妻相处，袁毅一听见老婆这种语态喊上自己肯定是有什么麻烦事要安排给自己了。 “嘻嘻，好老公，泡奶不急，说件事先。” 刘丽娟就是喜欢袁毅的这副识趣状，坐在床头招呼老公坐上来一把捞住袁毅的胳膊，“下午张亚芳来咱们家玩，知道都和我说什么了吗？” ...... “有没有搞错？咱这日子过得不是挺好，费那劲移什么民嘛？” 袁毅一听完就有点懵逼，万万没想到老婆居然动了移民的念头。 “瞧你这反映，那么激动干嘛？” 刘丽娟眉眼一瞪，挎在袁毅胳膊上的手指即刻就是用力一扭。 “疼……松……松手。” 见袁毅吸着凉气连声告饶，刘丽娟这才放轻了力道继续说道，“人家张亚芳都过去半年了，说那边怎么怎么的好，以我和她那么铁的关系绝对不会骗我。” “可是老婆，咱们这日子不是过得挺舒坦，何必去人家地头做那二等公民?” 袁毅揉着被掐红了的胳膊内侧软肉小声建议到。 “别去听那些网络上的瞎咧咧，”刘丽娟白了袁毅一眼，“虽说咱现在是过得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未来？” “月月？这关他什么事。” 别看袁毅平时在讲台上嘴皮子耍得挺溜，但每每和老婆谈论起事来就只有乖乖听着的份，实在是人家的脑子转得太快，赶不上趟啊。 “现在国内的竞争压力你又不是不清楚，就你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做了个如此清闲的好工作，让你现在重新去找还能再捡个这样的工作？” 袁毅摇摇头，老婆说的也确实在理，虽说高职老师有点不上档次，但好歹也是算在国家编制之内，以自己本科学历能进这样的单位也确实算是交了好运。 “儿子眼看着就要小学毕业了，我工作忙没时间管他的学习，但也知道以他目前的成绩是没可能考上心远的吧？” 袁毅摇摇头依旧无语，自家孩子读书方面的天份估计也是随了自己，从小学二年级起每次考试就总在八十多晃悠，该错不该错的总要被扣点分才算。 袁毅自己打小学习就不怎么样，要不是高一时选择了对文化分要求极低的艺术类，估计连普通大学的门槛都迈不进。 将心比心，袁毅在监督孩子学习方面也一直扮演了宽容的慈父角色，说实在话，每天送儿子上学看他背个硕大书包走进校门的背影总是感觉不忍。 现在的孩子学习压力、负担太重，哪有自己小时候上树掏鸟，屋外撵猫的快乐。 记得儿子自打上学后就总是在问，“爸，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好好玩一玩呢？” 这个问题让袁毅语塞。 大环境如此，作为学校和老师帮手的家长也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管理好孩子。 每每与老婆谈论起儿子的抱怨俩口子都只能是长吁短叹，他们哪里不想让儿子能好好感受一下童年的乐趣。 现在的小升初都是按住房所在地进行片区划分，自家小区地段所属初中也不知是因为生源素质还是教学质量的缘故，历年来的中考成绩排名在全市里是出了名的掉车尾。 而诸如心远这样的著名私立学校虽说没了地域限制但却有着严格的招考要求，据说分数差得多了连花钱交赞助费都不好使。 袁毅也动过让孩子走体育特长生的念头，就算今后不走这条路也能让孩子的身体得到锻炼，可好不容易挤出点可怜的课余时间把游泳、羽毛球、足球、篮球都学了个遍，却发现孩子全然没有他儿时对体育运动的痴迷...... “那时候说去江边买套学区房不听，现在就算买了也来不及上房产证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明知那边差劲还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吧？” “都怪那报纸说的这边要建一所高质量初中，还信誓旦旦的说是今年九月开始招生......” 袁毅还想着辩解两句，只是感受到胳膊处又有隐隐加重的力道传来很是明智地住了口。 “张亚芳她不是去了新西兰，这次回来说起那边简直是孩子的天堂，还记得以前儿子说的巴学园？就是《窗边的小豆豆》里面的那个。据说新西兰那边的学校真是像极了巴学园，绝然没有咱们国内的各种升学压力。” ...... 袁毅对此很是不以为然，没有升学压力？吹咩！ 难道国外的大学是人人都可以随便上的？人的懒惰天性就放在那，没压力的情况下哪可能有那么多的主动学习欲望，无穷无尽的公式、规律、诗句......那种放羊式的教育体制能培养出人才？ “还有啊，那边环境优美异常，天空的颜色和那西藏一样的蓝，吃的喝的都是绿色无污染，咱们要是能去那边过日子怕是都能活得更久一些。” ...... “我和张亚芳都商量好了，她这次是回国是为了筹备网络英语培训学校而来，她建议咱们以此作为投资项目进行移民申请，要不是和我关系铁人家根本不可能把机会给咱，要知道这种便捷的移民机会光指标起码就能卖个十万！” ...... 老婆都这么说了，袁毅还能有什么意见？ 婚后十多年里他也早就习惯了听从老婆的各种安排，惧内?说不上，袁毅觉得用爱老婆来表达这事应该更为靠谱。况且人家摆事实讲道理，无论是歪理还是真理总有一大堆的支撑材料，简直是让他不认同都不行。 “张亚芳说了会在那边帮你们打点好一切，你本来就是做老师的正好可以去她那个网校帮忙打理。” “什么叫帮你们打点好一切？不是我们一起？” 袁毅很是敏锐地找到了关键点，这听着的意思好像......？ “你带孩子先过去，等一切稳定后我再跟着过来，人家都说了移民的开始阶段是最难熬的，在没找到适合的经济来源之前，还不得靠我在国内拼命赚钱养你们父子俩。” “喔靠！” 袁毅再次惊呼，“老婆，你知道我那英语水平的，就凭这不过百的单词量去了那边还能有活路?” “小样，了不起就当自己是哑巴比比划划好了，再说你不是教画画的莫？随身带个纸笔画出来总可以交流了吧？” “说了多少遍不是画画，我教的是艺术设计......” “别欺负我不懂，就算教设计的以前不还是通过画画考进学校的？” “......” “别闹，乖乖的听话，奖励个亲亲......” “......” ------------ 第2章 出发 签证下来后的第一时间就去定了机票，那边学校开学是二月初，为能及时赶上新生入学的时间，袁毅也顾不上等着张亚芳一起出发了。 出发的日子是大年初四，正好在这边过了年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刘丽娟给他们已经划算妥当，到了那边一周后就正式开学，正好有个适应新环境的时间段。 接下来的日子里孩子被接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边轮番渡假，毕竟这一走再想见个面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袁毅则是忙着去办理自己的离职手续以及孩子的退学申请，抽空了还得听从老婆的指示在网络上淘购着各种赴新物件。 初四这天，早早地吃过了在家的最后一顿午饭，一家三口推着被撑得满满当当的四个28寸大号旅行箱到了机场。 “仔仔，到了那边天天开心哦！” “嗯，妈妈，可是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呀？” 11岁的孩子即便还不是那么完全懂事却也有了自己的心思，即将出国的兴奋感在机场安检口处也终被离别的愁绪给掩盖。 “你和爸爸先去那边，一路上跟紧爸爸，等过阵妈妈就来啦。” 刘丽娟的眼眶里有了微红，为了不影响孩子的情绪正努力控制着，“月月，妈妈派给你一个任务！” “嗯，妈你说，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刘丽娟用力吸了吸鼻子，“到了那边可要帮妈妈看好你爸，别让他和那些外国洋姐姐瞎闹腾。” “嗯，是不是一有情况就要向你汇报呀，然后妈妈就会立马飞过来，老爸就要遭殃咯！” “哈哈哈哈......” 临别的酸意被孩子的稚嫩话语冲淡，就连旁边排队的几名旅客也都不禁莞尔。 离别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看着安检通道那边一步一回头的儿子，刘丽娟心中一阵绞痛，不舍的泪水终是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爸爸，到了那边真的可以不用学习了吗？”候机大厅里袁月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嗯，”袁毅看着身边雀跃状的儿子微微一笑，“准确来说是没了咱们在国内学校的那种学习。” “咦伊......”袁月小脸上顿时就闪过了失落，“还骗我说是不要学习了，搞得我还向班上同学使劲吹嘘我那未来的美好生活呢。” “小样，连续运用修饰词语的能力还不错嘛，”袁毅宠溺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仔啊，你说你跟着老爸我去国外会不会感到害怕啊？” “才不呢，妈说老爸你最棒了，那叫什么入得厨房又出......厅堂的，先前不还要我看着你和外国女人的来往吗？嘿嘿，小说里不都说优秀的男人才容易吸引女人的？” “哈哈，你这小子，每次语文考试的阅读理解总扣那么多分，这边小说里的意思倒是领会得蛮透的。” “唉，要是我们的学习内容都和小说里那么有吸引力就好了，我保证门门都......90以上！”. 小家伙估摸着原本是想说100的，想想觉得有些不可能又改口为90。 “看来这次去国外倒是蛮适合你的，听张阿姨说那边上课就像是做游戏一样，一切都是从兴趣......” 袁毅那一贯宽松的教育沟通方式让他和儿子之间有点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袁月在老爸面前也基本上是有啥说啥，俩父子的关系好得让刘丽娟都嫉妒得很，时常叹呼自己白白受了怀胎十月之苦。 “爸，那部《斗罗大陆》我已经听完了，接着再给推荐本呗。” “嗯，那看看《唐砖》吧，历史穿越题材，情节设计得不错，娱乐之余还能顺便了解些唐朝的风土人情......” “为什么你总能找到好听的故事呢？” “我看得多啊，以前还没有这种听小说的APP时，我可是随时随地都端着手机看起点......” “夷伊，我说老爸你能别动不动就显摆不，我听《唐砖》去，你赶紧和老妈视频吧，小心晚了又挨骂哟，嘻嘻！” 看着儿子小大人般的言语袁毅再次莞尔，或许这么一笑就是父母在孩子身上付出后得到慰藉的最大体现。 “叮叮咚......” 袁毅戴上耳机拨通了刘丽娟的视频通话。 “老公，找到登机口了吗？” 刘丽娟一想到国内的飞机也没坐过几次的袁毅要独自带孩子飞去海外哪能淡定得下来，这俩父子不顺利登机她哪能放心离开航站楼。 “喏，看见没？CZ335，14：30起飞往奥克兰，没错吧？” 袁毅切换了手机摄像头朝着登机口显示牌说到。 “嗯，老公棒棒哒！张亚芳刚刚还打电话来说已经安排朋友明天在达尼丁机场接你们，抱歉让你独自带着孩子飞呢。” 老婆这闺蜜也确实是热心，人还在国内就已经把那边给安排得井井有条。 “哟，那得多谢谢人家呢，我这边你尽管放心。” “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到了奥克兰还要转机，你的英语......” “哈哈，那天是谁让我比比划划加画画的？放心啦，你老公好歹还有百十个单词打底，这大活人的还能给尿憋死？” “好吧，记得把张亚芳给你的转机攻略收好，她说了那边都是中文提示牌，跟着同机乘客走就行了，记得一到奥克兰就先去办个电话卡......” “嗯嗯。” “还有啊......” “打住打住，老婆啊，从昨天起你就一直反复说个不停，哈哈，平时都是你说我啰嗦，怎么今天咱们换了个角色？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哦。” “这不是你要走了吗，这几天和儿子腻着都没顾得上和你正儿八经的唠叨，你丢了也就算了，可别把我儿子给弄丢了。” ...... 听老婆如此说道袁毅还真是满头黑线，自己就这么的不靠谱？ 再说了，昨晚为了腻歪儿子不搭理自己，可那事先说好的缠绵到天明呢？ “旅客们请注意，飞往奥克兰的航班CZ335已经开始登机，请乘坐该次航班的旅客前往2号登机口......” 袁毅拍拍一旁戴着耳机正享受故事情节的儿子，指了指电子显示牌上的登机信息再对着视频说到。 “瞧你儿子多淡定，不说了，该登机了。” “嗯，一路平安！到了就立马联系我，不管多晚。” “嗯！” 14点30分，空中客车A330在强有力的引擎推动下，挣脱地心引力昂首向着南半球飞去。 ------------ 第3章 失联 “爸，你瞧这飞机上除了电影还有游戏可以玩吔！” 待飞机腾空带来的不适感消失后，袁月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摆弄起面前的液晶屏，国际长途航班的每个座位都有机上娱乐系统，这样十多个小时的旅程就不会太无聊。 “我说咱们一起来看《指环王》怎么样？要知道咱们去的新西兰就是这部大片里所说的中土大陆哦！” “不要，早都看过了，我要玩游戏。” “切，愤怒的小鸟？这么老的游戏有啥好玩，我告你说啊得抓紧时间多看看外文大片，锻炼一下听力和语感，否则到了那边学校......” “哎呀，你又开始啰嗦啦......” “诶诶，儿子，眼睛别老盯在屏幕上，空乘来送饮料啦，可乐还是橙汁？” “哎哟，你看你看，这关又没过成，就怪你。” “好了啦，关了屏幕休息一下眼睛罗......” ....... 飞行过程中发了三次餐，晚餐、夜宵、早餐，整个旅程就在吃、睡、玩游戏、看电影中度过，原本担心久坐的不适感倒是迟迟未觉。 因为光吃不动，到最后袁毅和儿子俩人对空乘送过来的食物再也下不了口，看着连包装都没拆的巧克力，袁毅又开始了对儿子不停的碎碎念。 “千万别把巧克力装口袋，等你忘记了被检疫口查出来分分钟罚你400纽币。” “拜托，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幼稚好不好。” “你都玩那种老掉牙的游戏了还说不幼稚？” “你看飞机上很多人都在玩呢，你敢说他们都幼稚......？” ...... 一路上父子俩要不各自看着视频，要不就是这样的犟嘴争论，如此一来时间倒也不知不觉过得飞快。 迷迷糊糊中，袁毅感觉有光芒从闭拢的眼皮处透了进来，睁眼一看，瞬间被那舷窗外布满的金色霞光震撼。 袁毅一边贪婪地望向窗外，一边推摇着身边的儿子，“喂喂，赶紧看窗外，我干保证这是你从来都没看到过的美景！” 又过了几分钟，染成金红色泽的云海已被抛在身后，身下已是泛着白花的海岸线，再往前去就是巍巍一片的绿色大陆。 “喔噢，你看，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土大陆！” “爸爸，不是说新西兰很多羊？怎么一只都没看见呢？” ...... 这娃的想法咋就不能和自己同在一条线上呢？面对如此奢华的整片绿色是应该找羊的节奏吗？ 新西兰当地时间7:30，随着CZ335前轮着地后在跑道上的滑行，漫长的旅途终于暂告一段落。 下了摆渡车再随着人流就到了入境大厅，袁月眼尖瞬间发现入境办理口旁居然有电话卡办理柜台，而里面站着的服务员居然是亚洲面孔。 “爸爸，那里......中国人嗳！”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日本人或者韩国人？” “试试呗，妈妈不是要你一下飞机就办电话卡的？” “嗯，咱们一起？你不也学了三年的英语。” “好吧，可是爸爸，妈妈不是说你很棒的莫？” ...... 很幸运，那里的工作人员果然是华人，袁毅他们才走过去还没开腔就听到了熟悉的国语，“先生是要办理新西兰电话卡吗？” 之后的一切都变得简单了，只是在安装电话卡的时候遇到了些麻烦，无论是袁毅还是袁月的安卓手机居然和新西兰的卡不适配！ 好在之前就做过这方面的准备，作为备用的一台苹果5S倒是派上了用场，只是在把卡装进去没几分钟功夫那电池就已经显示空壳状态。 这苹果是别人淘汰下来的二手货，除了电池不顶用外别的功能都保持良好，早知道在国内就去专卖店把那电池给换了，现在也只能关机了事。 好在这机场有着半小时的免费WIFI，在华人服务员的帮助下给袁毅的安卓手机联上了网络，然后急不可待地拨通了刘丽娟的微信视频。 只是那视频邀请响了半天却没人接听，一旁兴奋等着与妈妈通话的儿子撅着嘴开始了抱怨，“老妈也太不靠谱了，这个时候居然玩失联，还叮嘱我们一下飞机就联系的。” “你这孩子，”袁毅好笑地点了儿子的脑门子一下，“你也不算算时差，国内正是半夜两点多，估计你妈这会正睡得香呢。” 说完袁毅点击了语音留言，“老婆老婆我们平安到达奥克兰啦！电话卡已经办好，但只能装在那破苹果上，苹果已经没电关机，现在用的是机场免费网络只有40分钟，或者等我们到了地头再联系啰！” 之后就是排队办理入境手续，等取了行李后袁毅带着儿子一人推着一辆行李车沿着指示牌朝动植物检疫口而去。 早就听说过新西兰的动植物检疫是世界上最严格的，因为不了解条款被罚款的例子十分普遍。 例如你带了个苹果或者牛肉干过关而又没申报，出于你对条例的不了解而且是初犯，所以你能得到最轻处罚的优待——罚款400纽币。 运气不好的话，被安检官员认定情节严重而被判处拒绝入境的事也时有听闻。 “爸爸，你看这图片上画的东西，”袁月指着前面规劝抛弃违禁品的宣传海报小声道，“那个夹了火腿肠的面包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要丢了火腿肠还是连面包都不能带过去？” “呃，火腿肠是肯定不可以的，面包......？” 袁毅真心有些疑惑，张亚芳给的物品清单里也没把面包列进去，但如果面包可以带的话不应该只是画个火腿肠在上面，关人家面包什么回事啊？ “噢！苹果！苹果！” 这边袁毅还没想明白面包的问题，一路拉着自己衣角碎碎念的儿子又指着海报上的水果叫了起来，“外婆临走时给我的背包里塞了个苹果，说是一路平安。” 喔靠！ 这简直是分分钟害死人的节奏哇！ “乖儿子，赶紧把那苹果拿出来丢垃圾桶，”袁毅有些后怕地揉了揉袁月的脑袋，“那面包......咱也一并扔了！” “嗯，把我那零食也扔了，咱们什么吃的都不带过去，这下他们总罚不了我们的款了吧！” “行，等到了地头咱们再去超市给你买！” 儿子懂事，袁毅也是心下大慰。 出了动植物检疫口这最后一关，袁毅父子就算是真正踏入新西兰境地了。 “说好的中文指引呢？” 袁毅推着行李车抬头看着一直延伸向前方的指示牌，那上面分明写的都是英文，原本那些带有中文的字牌在出了检疫口后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找个人来问问吧，同机的那些中国旅客要不早就走得远了，剩下的则和他们一样满脸的懵逼。 “爸爸，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袁月的话语有些焦急，明显是受了袁毅茫然四顾的影响。 “没事，咱慢慢找地方。” 袁毅摸出手机看了看，免费WIFI时限眼看着就要到了，老婆那边依旧没有回复，存着的转机攻略里也没有提到出来后要怎么去往国内航站楼。 好在订票时特意将转机时间留足了整整4个小时，遇到这突发状况倒也不用过于着急。 “咱们往前面再走走看？” ------------ 第4章 迷茫 “爸别走了，再走都要离开这大厅了，外面都是车呢。” 听见儿子的所说袁毅也只有停下步伐，整个大厅全部走完却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能看明白的转机信息。 转头看看儿子，那同样一脸迷茫的样子仿佛在说，“老爸你真的不靠谱哇。” “要不咱去找人问问......” 此时的袁毅也只能和十多岁的儿子打起了商量。 “那边画了大问号的牌子不是写了help。” “嗯，我早看到了，但不知道要怎么说啊？” “你就问去达尼丁要怎么走呗，I.want.to..…” “哟，学了三年英语还有点用哈，这句型简单我也会说，但人家回答的咱能听懂？” “妈妈不是说还可以假装聋哑人用画画的？” “……” 袁毅在儿子的怂恿下硬着头皮把行李车往问询处推去。 “Excuse. me.” 袁毅觉得自己的发音有种诡异的感觉，这可是在外国人面前说人家的母语！ “Hi，can.I.help.you?” 一身蓝西装的胖老头很是热情的回应着。 “I.want.to…want.to…达尼丁.” 关键时刻袁毅居然忘记了自己要去之处地名的发音，好在这地名都是直接音译过来的，用中文直接念出来应该能让对方明白吧。 “Dunedin？” 对面胖老头估计是与袁毅这样的乘客接触得多了，很快就领会了其中意思，在确定袁毅所说地点后后就是一大堆的英语哔里吧啦蹦了出来。 袁毅和儿子面面相觑，这尼玛一个字也没听懂好不好! “Ok…” 胖老头见面前两人一脸茫然的样子也不以为意，直接从服务台后面走了出来大手一挥，“Follow.me.” 呃，这句能听懂! 袁毅心里那个激动啊，心中就是一个念头：这英语没白学！ 跟着走到大厅门外，却见那老头在一条绿色长线处站定，然后双臂对着绿线开始来回挥舞划动。 “@×+*……+&ampamp;#……green.line……” “Green.line!” “Green!” 袁毅和袁月两人同时出声附和，胖老头的意思很明显，沿着这条绿线就能到达国内港。 看着俩人似乎已经明白，胖老头伸手比划出大拇哥晃了晃，随后在俩人的迭声“thank.you”声中微笑着离去。 “爸，我刚刚听懂了绿色这个单词！” 袁月一边帮忙推着行李车一边再次得瑟着他的“成果”。 “我也听懂了，我还听明白了线这个词，哈哈，比你多一丢丢哦！” “你这么大笔我利害一点点还不是正常的很，有本事和妈去比啊。” “切，她英语好又怎么样，带你来的还不是老爸我。” “嘿嘿，所以说老爸你最棒啰。” 两父子一路互相吹捧埋汰着不亦乐乎，沿着绿线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就又看到了航站楼模样的建筑。 这次袁毅有了经验，进去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护照和行程单就找上了机场工作人员，少量的单词加上比手划脚告知对方自己不会英语...... 那工作人员倒也麻利，接过俩人的护照在自助机上一刷就把机票和行李托运单顺利打印出来，再帮着把旅行箱送上传送轨道后向袁毅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Thank.you.” “Thank.you.” 袁毅带着儿子自然又是忙不迭地连声道谢。 “儿子诶，看来咱父子俩得好好补补英语了！” 按照机票上的信息找到了登机口附近的座位歇下后，袁毅看着周围满眼的英文字符感叹到。 “是啰......怪不得都说任何幸福都是要用苦难换来的......” “嗯？你这啥意思？” 袁毅有些诧异小小年纪的儿子居然生出如此感慨。 “不是吗，都说来新西兰的享受生活的，可现在傻子都明白头等大事就是要学好英语哇！” “哈哈哈哈.......” 袁毅听明白之后差点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英语的学习怎么样？就从我们周围能看到的单词开始。” “可是我肚子饿了嗳？”袁月撅着嘴嘀咕到，“要是先前那些吃的没丢了该多好啊。” “没事，爸爸这有钱，那边麦当劳去，不过点单付款得你自己搞定。” “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这种时候让我个小孩去！妈说了不让我离开你的。” “放心，这候机大厅绝对安全，再说我还在这边一直看着你呢。” “去啰，陪着我去好不啦。” “哦？感觉你还不怎么饿嘛，要不再等等？”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爸爸，回头我就告诉老妈，说你虐待我，不给我吃饭。” “顺便你哦，话说汉堡还要不要？” “钱拿来啦！” 五分钟后，袁毅看着身旁已经在大快朵颐的儿子甚是得意，不亏是亲儿子，即便是被逼着独自过去却也没忘给自己也带了份。 “爸，要不要给老妈视个频，让他瞧瞧我买来的汉堡？”袁月举着啃了一半的汉堡问到。 “估计她还睡着呢，”袁毅摸出手机展示着断开网络的标记到，“没网络联系个屁。” “嗯，那就别理她了，谁叫她不守信用。” 袁月舔着嘴角的食物碎屑说到。 “嘿，有你这么说话的？反正也没什么急事，等到了那边再慢慢和她聊。” 袁毅摸出手机给儿子拍了几张照片道。 老婆没有如约等在线上八成是因为昨晚送别后的心情不好，毕竟以往热闹的小家里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免不了思来想去熬到很晚才睡吧。 时间在等待中悄悄滑过，很快袁毅父子俩就登上了前往达尼丁的班机，这最后一段行程时间不长，1小时45分后就已经降落在了这次旅途的最后目的地。 看不懂英文标牌的父子俩紧跟着同机旅客一路前行。 好在达尼丁的航站楼很小很精致，着让袁毅没费什么功夫就顺利找到了行李领取处，正等着行李从里面转出来的功夫就听见身后有人用中国话问到。 “你们是袁毅父子吗？” ------------ 第5章 到达 “你们是袁毅父子吗？” “呃......是的，你是？” 袁毅诧异地循声看去，一位看似三十多岁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正微笑看向自己，手中小纸板上正写着大大的袁毅两个汉字。 “你好，我是钟晨，张亚芳的朋友，受她嘱托来接你们。” “噢噢，这这.......真是太麻烦您了。” 袁毅心里这个激动啊，哥们也是有人接机的人，这感觉和在奥克兰就是不一样，起码不用到处摸瞎了！ “你儿子？挺帅的一小伙。” 打完招呼的钟晨又看向袁月， “嗯，袁月，还不赶紧叫人，叔叔特意来接我们的。” 袁毅赶忙向身边的儿子示意到。 “钟叔叔好。” “誒，小伙子多大啦？” “叔叔我快12啦，现在读六年级。” 袁月也是个机灵的主，一路走来不同语言的窘境让他再见国人也是无比欢欣，嘴巴自然是讨巧的很。 “12的话可应该读七年级了，算是初中，这边都是按岁数划分年级的。” “钟叔叔，这边上课好玩嘛？听说就只管玩就行了？” “哈哈哈哈，好玩，保证你玩得乐不思蜀，哈哈！” 钟晨也被袁月的问话给逗乐了，说着领着袁毅俩人往外面走去。 “这边车上乘客不管前后都得系上安全带，否则给警察发现了可就罚你没商量。” 放好行李上了车，钟晨转头看向坐在后排父子俩嘱咐到。 “哇噢，看来这边管得挺严。” “嗯，交规方面和咱们国内大不一样，尤其是以后你开车了特别要注意的就是行驶中的避让原则......” 钟晨一边介绍着新西兰这边的驾车规矩，一边缓缓将车驶离了停车场。 新西兰原本属于英殖民地，虽然早就独立但也还一直沿用了英国的那一套，就连车辆也和英国一样靠左行驶，这让刚刚从国内过来的袁毅父子可是好一阵担心受怕，总觉得自己这车是在逆向行驶。 “嘿嘿，不习惯这靠左行驶吧，”袁毅那满脸紧张的神色让钟晨有些憋笑，“等安顿好了得买辆车代步吧，否则出门都不方便。” “呃，这个......就我坐这都紧张得要命哪还敢想开车的事啊。” “习惯了就好，达尼丁这地方有点像国内的重庆，尽是小山坡，什么都靠两条腿的话不要被累死才怪。” “那出门有没有公交车？” “公交车，哈哈，你可千万别把咱们国内的交通和这边比，达尼丁的公交巴士半小时一趟，甚至很多地方根本就没有设置巴士路线，“钟晨嗤笑着继续说到，”而且票价还贵，两刀起步是最少的了。” 袁毅心里又是一阵汗，两刀就是十块人民币，自己两人一上车就是20块，在国内都可以打好远一段路的出租车了，这也确实是贵了点。 “要不你们买辆自行车？” 钟晨继续出着主意，“不过这边自行车是严禁带人的，还必须得戴上头盔，否则罚起款来也不要太容易。” ...... 袁毅继续无语，看来这外国的规矩就是多！ 二月的新西兰正是夏季，午后的阳光份外明媚，饶是车内开足了冷气却依旧能从射进的光影里感受到火热的滚烫。 看来这环境好，没了雾霾等污染物的阻隔使得阳光也变得无与毒辣了。 感受着与国内截然不同的景致，袁毅又想起了一直没联系上的老婆，以刘丽娟的性格来说不应该会失约啊，何况是自己和儿子初次出这么远的门，究竟在搞什么？ 车在高速上行驶了约莫半小时就看到了进入达尼丁市区的标识牌，大大的英文DUNEDIN字样凑在一起还是让袁毅很容易辨别出其中意思。 “钟医生，这达尼丁的市区有些荒凉啊。” 钟晨在这边开了家私人诊所，主要从事针灸、推拿等业务，袁毅干脆就以其职业为后缀来称呼他。 “没错，要不然这么小小的新西兰也能用地广人稀来形容呢，”钟晨很是诙谐地解释到。 车辆很快从主路离开，路边也逐渐被两、三层的小楼给占据。 “喔靠，这是别墅？这边人都住这？那可是我们国内老百姓一辈子的奢求！” 看着外面成片的小洋楼，袁毅禁不住感叹到。 “是啊，这边都是这种屋子，里面还有不少是百年前的楼房呢。” “噢，百年前？“袁毅有些诧异，”那还能住人？” “住人是肯定没问题的，就是保暖功能差了点，一到冬天不停地烧着壁炉也不顶事。” “嗬，还有壁炉！下雪天围在壁炉边喝着红酒的感觉，啧啧啧......” “哈哈，不如明儿我叫个专门做二手房生意的朋友过来你认识一下，咱们中国人终归是有了自己的房子才有家的感觉嘛。” 一路聊着这边的房产状况，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里面那栋灰白色的就是。”钟晨缓缓将车停下，指着路边的建筑说到。 “喔噢！” 路边往里面走大概十来米处矗立着一栋两层楼房，周围由木栅栏围起的院落面积不大也没什么花草，从那紧凑的停了三辆车的样子来看基本就是停车场的功能。 “你是9号房，水、电、网全包是195刀每周，房东是马来西亚华人，已经帮你约了每天过来签正式合同。” “哦哦，谢谢，谢谢。” 两层楼的屋子上下各有5间房，厨房在楼上，另外还有三间卫生间。 “我和这房东挺熟的，是我的一个病人，经常找我来做针灸理疗，原本像你带个孩子一起住起码要加个20刀，给你就只加了10刀，算是蛮给面子了。” 钟晨边介绍着情况一边推开了9号房门，随后在门边墙上取下挂着的钥匙递了过来，“喏，这是你的钥匙。” “这钥匙就这么挂这，房门也不锁，万一少了什么不是要算在我头上？” 袁毅接过钥匙打量着屋内陈设问到。 “放心，这边的治安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就这房里的东西随随便便都能捡到不少，还需要偷？” 钟晨的说辞让袁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多少有点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味道了。 ------------ 第6章 惊闻 “你们好好休息，我那边还约了病人出诊先走，”钟晨抬腕看了下时间说到，“对面7号房的也是位中国人，我拜托了他回来后带你去周边熟悉一下。” “诶，好好，你忙你的，已经是非常麻烦你了。” 一番感谢后，送走了钟晨的袁毅回到房间就看到儿子坐在床沿摆弄着手机。 “爸，这的网速好快啊。” “你呀，东西都没收拾就记挂着玩儿，赶紧的放下手机帮忙收拾。” 袁毅叫嚷完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对，尤其是自己那皱起的眉头显示着莫名的燥意。 “哦......” 袁月撅着嘴应了一声，纠结着把手机摁掉，“要怎么收拾啦。” “箱子里可是咱们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把现在这段时间要穿的整理出来先，”袁毅拖过箱子指着床头的小衣橱说到。 “哦。” 看着默默收捡起衣物的儿子，袁毅心里一软，“仔，别怪爸爸吼你，咱们在这外国两眼一摸黑的，得把所有的东西理顺了再去考虑玩的事啊。” “嗯，我知道了，”袁月瘪瘪嘴小声道，“我看到屋里的WIFI提示就想联上网看看能不能和妈妈说话。” “仔......” 袁毅一阵无语，自己怎么就...... “来来来，咱们先和妈妈连线，让她看看我们住的地方！” “好嘞！” 小孩子家的不满总是很容易就被释放，闻言即刻雀跃着窜到袁毅身边坐定，“老爸，赶紧的呀！” “嘟......” 视频邀请了半天，依旧是无人应答的提示显示。 “这老妈，搞什么嘛！” “是有点不像话，回头咱们得好好批评批评她。” 看看走到一边生着闷气的儿子，袁毅心中也甚为疑虑。 这事也确实反常了点。 静悄悄的屋子里只有收捡行李的窸窸窣窣声响，气氛颇显沉闷。 就在此时，手机微信那独特的视频邀请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来接我来接，肯定是妈妈！” 袁月丢下手里的东西，口中叫嚷着一把抢过桌上的手机拨弄着。 “袁毅啊，你赶紧回来，娟娟出事了...” “嗡！” 袁毅顿时就觉得心里一抽，赶紧抓着儿子的手把手机凑了过来，“爸，到底怎么回事？” 视频中的显露的是岳父那悲切的面庞，颤抖的嘴唇每挤出几个字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娟娟昨个儿和大货车追尾...” ...... 半小时后，汽车喇叭声在屋外响起。 “节哀顺变，机票是一小时之后的，咱们时间有点紧！” 钟晨将两人迎上车说道，“行李托运是肯定来不及的，先放这，等后面再考虑邮寄回去就好。” “嗯，谢谢，我...” “唉，啥都别说了，你们一路上自己保重，还有孩子...唉...” 没法说下去的钟晨赶紧上了驾驶位将汽车发动，从反光镜里看着神情阴郁的父子俩狠狠地踩下了油门。 窗外景物飞速向后略去，袁毅紧紧搂住正默默流泪的儿子肩膀，事情怎么就会成了这个样子？ 昨天刘丽娟送别父子俩后驾车返回，在高速上没注意前面急刹车的大货车一头撞了上去，小车的整个前排都钻进了货车底部，那车厢盖都被铲没了。 袁毅的手机没办国际漫游，家中老人平时都是电话联系也没存女婿的微信号，一直等到天亮后才从袁毅以前单位同事那要来了微信联系方式。 机票是钟晨帮着在网上定的，这也是袁毅在这边唯一能想到能寻求帮忙的人。 车只花了半小时就杀到了达尼丁机场，在钟晨的帮助下袁毅他们迅速办理好机票手续登机，到港再转机，6个小时后袁毅父子终于登上了飞往中国的航班。 “爸爸，我们还能见到妈妈吗？” 听到几个小时一直一言不发的袁月终于开口，袁毅心中一块大石稍微落下了一些。 “嗯，能见到的。” “那是不是再见了这一次以后就见不到了呢？” “......” 袁毅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孩子的问询，实话相告怕孩子接受不了，骗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哪可能不明白这些。 “仔，你会一直记住妈妈永远也不会忘记吗？” 袁毅打算用这样的问题来回答孩子的疑问。 “嗯，肯定的，但是我要想妈妈了怎么办?” “那我们把妈妈永远放在心里好不好?” “嗯，可是我想和妈妈说话呢?放在心里也能做到吗？” “能，能的……” 袁毅的鼻子很酸很酸，他使劲控制着将头朝天花板看去，只希望眼眶能承受住地心引力不要让泪水那么轻易地倾泻下来。 机舱里一片昏暗，只有少数几位睡不着的乘客面前还散发着屏幕的亮光。 袁毅低头看了看身边座位上抱着自己胳膊沉沉入睡的儿子，心中一片怜惜。 今后要怎么办? 自己在单位已经辞职，也不知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返回岗位，否则的话拿什么来养孩子。 要是老婆还在该多好，事情都能给安排得好好的，自己花点功夫去做根本不用去操这份心。 袁毅仰靠在椅背，闭起眼睛回忆往昔的点点。 “老婆啊，你不能把我像个提线木偶般的使唤嘛，我也是有思想的呢！” “你的思想和儿子一样的幼稚，说了按我的方法去办......” “哎哟喂，怎么就不能这样呢，老婆啊，就不能有一点我的意见？” “都说了你那意见不靠谱......” “我才不干，累死人，要干你干去。” “咱们早不就谈妥了你是体力劳动者，我才是脑力决策的......” “我感觉你是在使唤奴隶，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嘻嘻，你这么说是把我封作奴隶主了，快来给你主子捶捶腿，今天上班累死了......” 老婆坐在床头，盘腿撑着下巴正嬉笑看着自己的样子瞬间出现在袁毅的脑海，那情景、模样是如此的清晰、生动，期冀地探手摸去才发现已经是一场空。 袁毅闭着的眼角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无声滑落，他多想能狠狠地哭上那么一场，哪怕没有任何依靠的只是放声痛哭。 可惜他不能，他不想在儿子面前显示得过于软弱，现在撑着三口之家的天空已经塌了一半，他得用坚强、冷静慢慢将那缺失的一半弥补。 ------------ 第7章 送别 飞机降落时已是天色微暗，本打算带着儿子上机场大巴的袁毅却是在出口处看见了小姨子的身影。 袁毅自己是独生子，老婆那边倒是还有个妹妹，三十出头却还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给嫁出去。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次刘丽娟出事倒是有人能陪伴在二老身边聊以慰藉。 “姐夫，月月……” “小姨……” 袁月老远就跑着扑了过去，与蹲迎着他的刘云抱在一块痛哭了起来。 “我…想见妈妈…呜呜…” 走在后面的袁毅心中一声长叹，这来回折腾两天居然就物是人非、天人永隔。 “小云，你姐她…?” “姐姐明天出殡，”刘云看着满脸疲惫的袁毅小声说道，“月月...要不我给带着？也方便你去看看姐姐。” “嗯...还是带上月月一起吧，毕竟以后就再见不...…” 一句话没说完袁毅已是哽咽到无法出声，只能挥挥手示意动身。 离开了机场，刘云开车将袁毅父子直接带到了殡仪馆，这边已经租下了一间灵堂，明天一早将在这举行刘丽娟的遗体告别仪式。 灵堂不大，从入口起的两侧墙壁上挂满了花圈与挽联，随着开门涌动的风儿飘卷了起来。 一进门就能看到室内顶里头正中处有一鲜花围绕的小台，盖着透明棺盖的棺椁在漆黑帷幔衬映下显得格外肃穆，依稀有人影正静静地躺在那里面。 袁毅紧拽着儿子的手掌已然微微颤抖，强撑着将脚在地面挪了过去。 那几米的距离很近，近到能够毫无阻隔的将视线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那距离仿佛又很远，就像走的是人的一生。 终于近了，刘丽娟一袭青衣仰躺在铺着柔柔丝绸的棺椁中，那如雪般的丝绸泛着白光，映衬着里面的人犹如睡着了般的平静。 遗体被收拾得很整齐，清丽的面庞在薄沙的掩映下几乎看不出还有车祸遗留下来的痕迹。 “妈妈…妈妈…你看看我，你赶快睁开眼睛，我是月月…” 与袁毅伫立凝视的不同，儿子早就趴在棺盖上哭喊着，鼻涕眼泪一个劲地流淌滴落，稚嫩的手掌不停拍打着想要把里面的人儿唤起来…… 良久过后，哭累了的袁月才终于在刘云的抚慰下渐渐收声，兀自趴在小姨的怀里不停哽咽着。 “月月，你和小姨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袁毅摸着儿子的小脸商量着。 “我还想陪着妈妈。” “月月，能不能让爸爸和妈妈单独说说话呢?”刘云在一旁帮忙劝到，“他们那么相亲相爱肯定有好多悄悄话要说的呢。” “那爸爸能不能告诉妈妈，记得以后要经常到梦里来看我…呜…” “嗯，爸爸一定会和妈妈说，说不定今天晚上等你睡着了就会来了。” 袁毅抬起胳膊在脸上蹭了蹭，使劲点头保证到。 “好吧，你要告诉妈妈我一直都乖乖的，别忘了一定来看我。” “一定…” 袁月、刘云走后，袁毅找到工作人员想要将棺盖打开。 原本这种要求是不符合规定的，但耐不住袁毅的反复哀求，再考虑到这个季节的室温够低，短时间内对遗体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给他办了。 棺盖缓缓升起、挪开，袁毅眼中妻子的身影越发的清晰。 “娟…” 刚刚开口，那忍了许久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的狂泻了出来。 被泪水浸渍的朦胧视线里还是熟悉的人儿熟悉的样，可为什么就只能躺在那一动不动？ 袁毅颤抖着伸出手掌轻轻抚摸在爱人的脸庞上，薄纱下往昔柔嫩的娇颜早已没了温度，冰冷一片。 “娟…你怎么就这样走了…说好了咱们一起去新西兰享受人生的呢？” “那边的天真的好蓝好蓝，你都没去看就…” 袁毅伸手拨开刘丽娟面上薄纱，“看看，妆都没给你化好，你向来都是喜欢淡妆的，这唇彩那么浓，想必你是不喜欢的。” 说着，袁毅从兜里找出纸巾小心地凑在刘丽娟的嘴唇上轻轻印拭。 唇膏抹上去这许久早就有些干了，再加上袁毅又不敢太过用力，擦了老半天也只是在纸巾上留下些许淡淡红痕，却是没见着有什么效果。 “你还是这么调皮，”袁毅眼中噙着泪咧嘴苦笑着凑了过去。 以前刘丽娟化妆后总是会凑到他的面前，每次都要袁毅用亲吻来淡去她那故意抹得浓了一分的唇彩，至于袁毅那关于唇膏含铅，这是谋害亲夫的抱怨却总是被妻子那眼中所含爱意而化解。 可如今，依旧是吻去唇彩，但那娇嗔玩闹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回应… 除了嘴唇，鼻头、眼睑、耳廓、额头…每一处都依旧是那么的熟悉。 袁毅丝毫不在意妻子那冰冷、僵硬的肌肤，喏嗫着将唇在妻子的脸庞上来回移动。 良久，袁毅才抬起头伸手轻轻抚上爱人的秀发，将那被自己蹭得有些乱了的发梢理顺，“娟，明天你就要走了，你这么任性的抛下我和孩子，我要怎么办？” “呐，我和儿子是接着去新西兰还是待在国内？” “国内工作辞了，应了你的那句：像我这种四体不勤只会教点书的人还能去做点什么？” “去国外？我这样英语盲又能拿什么来养孩子？” ......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在袁毅的碎碎念中过去，直到工作人员过来表示要重新锁好棺盖才算结束。 哪怕冬夜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的漫长，但转动的时钟还是分毫不差地显示着黎明的到来。 早上7点，外面的天色还未完全放亮，灵堂里已经聚集满了从各处赶来的亲朋好友。 悼词是儿子亲自写的，也将由他来念诵。 内容很长很长，足足写满了两张稿纸。 语句很朴实，字里行间浸满了依依不舍。 悼词是在不断的哭泣中念完的，期间甚至有好几次袁月都哽咽着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可怜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一个来小时的告别仪式终于完成，随后是遗体火化、上山入葬... 松林掩映的灵山墓区里从此又多出来了一块墓碑，矗立在13排14号。 ------------ 第8章 踌躇 袁毅坐在小区院子里的长椅上发着呆，脚边两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红色塑料袋在寒风中被吹得“嗦嗦”发响。 先前他去校领导家拜望，想着看看是否还有回原单位任教的可能性。 只是没想到居然连门都没给进，看来自己提交辞呈第二天就有领导亲戚顶替进来的传闻是真的了。 “哧啦” 袁毅苦笑着摸出原本拿来送礼的中华烟拆开，再找路人借了个火点着深深吸上了一大口。 “呼…” 久违的感觉瞬间让袁毅有点恍惚，上次喷云吐雾实在有些久远，应该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记得为了打动妻子，袁毅愣是把自己三天两包烟的习惯给戒了，记得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有你在的一天，我必不再摸烟… 烟气入喉，经肺叶这么一转再呼出时已是淡了许多，突如其来的尼古丁侵袭让袁毅的脑际都有了轻微的晕眩感，仿佛将眼前的烦恼减轻了不少。 “呼…” 再抽了几口，烟雾缭绕间袁毅迷着眼看着指尖夹着的烟头，枉自己费那么大的劲去戒烟，如今人都不在了还戒个什么鸟劲？ 他甚至觉得戒烟这事就像人生一样的颇具讽刺意味，你苦苦维护的家庭、爱人、健康、生命...哪怕再小心翼翼真要遇上点什么也就是转眼间就烟消云散。 夹着烟的指间已经有热感传来，却是烟不知不觉间已燃到了尾端，袁毅有些麻木地从烟盒里再抽出一支续上。 再抽，再续，仿佛是要把这些年来没抽上的都给补回来，又或者只是纯粹的发泄些什么… 很快袁毅脚下这一小片地方就已经是扔满了烟蒂，这架势看起来只怕与那些老烟枪们也不遑多让。 “姐夫!” 声音很熟悉，带了些愕然与惊诧。 “你...抽烟了！” “嗯” 袁毅微微抬头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刘云。 眼前的男人早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满地的烟头、颓废的默然让刘云除了感到心疼外居然是再说不出一个字。 这还是那个风趣幽默，时常能把人逗到乐得不行的姐夫？ 刘云很是羡慕姐姐能找到一个那么好的老公，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又不失诙谐情趣，还能为了姐姐把多年的烟瘾都给戒了！ 甚至刘云都把姐夫的这些性格特点作为了自己的择偶标准，只可惜身边那些小男生们实在是稚嫩的有些无聊，听话的永远就没了自己的主意，有自己想法的又太不老实，怎么就不能像姐夫那样的完美结合？ “姐夫...姐姐走了，但还有月月需要你照顾，所以...” 刘云有些说不下去，痛失所爱的痛苦又怎是只言片语能开导的？ 袁毅摁灭了手上的烟看向刘云，“原单位回不去了，心烦要拿什么来养月月这才...唉...” 袁毅下意识地吐出了自己的烦恼，烦恼闷在心里总不是个好主意，他也需要旁人的开导，再说面前还是“一家人”的小姨子。 “哦...” 刘云迟疑着答到，“我去问问我那些朋友，看看有什么好工作可以介绍。” “嗯，谢谢了，只是我这除了会教点书、谈论点设计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袁毅的自嘲话语落入刘云的耳中又是一阵心痛，想起前段日子里姐姐给自己畅谈对未来日子的憧憬当下答到。 “姐姐不是说新西兰那边已经给你安排了培训学校的工作？反正你和月月都办好了移民，大不了去那边发展呗。” 袁毅苦笑无语，要不是老婆使劲拾掇着哪可能有这移民的事，也就不会遇上这倒霉的车祸了。 移民海外可以说是袁毅心中永远的一根刺，移个民把自己老婆给弄没了，孩子也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得不偿失啊！ 张亚芳昨天参加追悼会后倒是依旧热心的找到他，表示新西兰那边依旧会给他留个工作岗位，以那边的高收入绝对可以满足他养家的要求，甚至还邀请他下周一起返回新西兰。 “先进屋吧，我这边回头找下以前教过的学生，看看哪些开了设计公司的还需要人不。” 袁毅拎起脚边的塑料袋起身说到，但他心知这无非是个安慰性的愿景，常年待在校园讲台脱离一线市场已久，即便是去了也怕是无法胜任，到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又是何必。 袁毅有点痛恨自己的“不学无术”，妻子生前老是戏称自己就像是清朝的八旗子弟，每日闲来就知道遛狗逗鸟、摆弄文玩，诸如评定职称以及开设培训班赚钱的正紧事儿却是丝毫不去努力。 没见人家评了教授就可以随意跳槽到待遇更好的高校？还有那些开了培训班的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袁毅已经没了编制和岗位，评职称什么的是绝对没那可能。 去开培训班赚钱这条路也基本是没了机会，这年头哪个学校附近不是遍布着各种培训班，他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哪可能有他的立足之地哦。 去那些培训机构帮别人打工？ 不是不可以，但那能赚几个钱？相比同样是给培训机构打工，哪能和人家张亚芳应承的收入媲美？ 而且按照新西兰绿卡居民福利来算，儿子到18岁之前能享受到每周90纽币的生活补贴，一年52周合计下落就是 4680刀的补贴，按一比五的汇率来算这一年就收入了2万3千4百人民币。 儿子现在12岁，每年两万多的福利还能领取6年，差不多14万人民币。 等儿子18岁后的大学4年教育，学生津贴含住房补贴是每周250纽币，4年总计52000纽币就差不多是26万人民币，再能读个硕士又是13万人民币的补贴可拿。 什么都不干，只是读书就能拿到53万，这种好事估计也只有在新西兰才有可能发生，怪不得现在那么多人天天叫嚷着要去移民。 而自己哪怕是没有工作，在退休年龄到来之前的人生中可以有3年时长的失业期，也就是说按照每周300纽币的失业救济金标准他又能拿到4万6千8，这又是差不多23 万人民币。 这还不算退休后可领取的每周650纽币的政府养老金...... 这资本主义国家的钱还真是好拿啊！ 随着思绪地展开，袁毅越发地踌躇起来。 ------------ 第9章 再临 一周后，袁毅父子再次登上了飞赴新西兰的航班。 离开国内有利于孩子早日从丧母的悲伤情绪走出，再者妻子生前就力主要送孩子去国外学习和生活，这也算是完成亡妻的遗愿吧。 这次袁毅坚决不要刘云开车相送，带着儿子乘坐大巴早早到了机场等着与张亚芳汇合。 张亚芳在国内的事情已经办完，国内几大城市都已成功设立招生代理，接下来就只要待在新西兰一心一头进行课程设置了。 一路上张亚芳详细向袁毅介绍了她所创办的亚芳国际英语培训公司，概括的说就是在达尼丁这边招聘老师，通过在线视频的教学方式教国内的孩子进行英语听说。 聊了一段时间后，袁毅发现张亚芳在对孩子培养的观念上居然和自己有着相同的认识，都认为现在的孩子压力太大，家长最需要关心的不是要让孩子学多少，而是怎么才能让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 “或许我们能把它办成一个空中的巴学园，“张亚芳一谈起自己的理想就根本停不下来，”你看啊，现在咱们机构主要培训的是英语，以后还要把新西兰学校里的特色模块导入进来，也算是给国内的孩子打开一扇窗，让他们体会完全不同的教育模式！” 袁毅完全没想到面前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女人居然有着如此美妙的理想，而且这理想的施舍说起来就跟玩儿似的，就像她说的，“我给孩子灌输的观念就是得到什么并不重要，而是你勇敢地去尝试了。” “如今你带着你的孩子跨越半个地球来到这遥远的南端，不同的风景、不一样的文化、想象不到的食物、身周不会说中文的朋友......是不是想想就带劲？” 的确，来到一个完全迥异的陌生国家工作生活，或许最后还是要两手空空的回去，看似什么都没得到，但这一路经历的酸甜苦辣、快乐悲伤又何尝不是一份收获。 有了张亚芳这位“前辈”的带领，这次袁毅父子俩再也无需顾忌地进行着入境、安检、转机等系列流程，一路顺风顺水的到达了目的地达尼丁。 来接他们的是张亚芳的先生牛轲廉，一位白白净净有些虚胖的中年人，他就在达尼丁那家世界著名的吉百利巧克力工厂工作，专门为前来工厂参观的华人旅游者进行中文解说工作。 “袁毅兄弟，欢迎来到达尼丁，等收拾好了再孩子来我上班的地方转转，保证是一次刺激而又精彩的旅程，尤其对小朋友而言，巧克力之旅绝对具有独特的教育意义，充满乐趣还能品尝到爽口的巧克力！” 牛轲廉很是健谈，估计也是受他的工作影响一见面就吧啦吧啦地介绍起来。 “叔叔，您那应该就是传说中有巧克力瀑布的地方吧？” 一路上一直不怎么言语的袁月出声问到，这让袁毅心中多少有了些欣慰，看来儿子也将慢慢走出母亲去世的阴霾了。 “哇噢！小朋友真棒，居然还知道我们那的巧克力瀑布，能告诉叔叔你的名字？” “嗯，叔叔好，我叫袁月，月亮的月。” “一看就是个乖孩子，我能保证等你去了学校一定会大受欢迎，尤其是那些金发碧眼的小女生，估计她们都要抢着来和你做朋友呢。” “可我还不会英语呢...” “哈哈...哈哈...” 袁月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是听说有女生要和他做朋友还是真的想起了自己不会说英语的短板。 笑闹了一阵，牛轲廉领着几人出了航站楼上车，一直把袁毅父子送到了住所，约好明天过来陪着去学校报道后才调转车头告辞而去。 钥匙一早被牛轲联从钟医生那里带了过来，袁毅熟门熟路地来到9号房门前站定。 钥匙插入锁孔旋转半圈，“啪嗒”一声将门推开。 陌生中又带了点熟悉感的房间里依旧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个大大的旅行箱，床上、桌上还散落着那天匆匆忙忙没来得及收拾的衣物。 “爸...” 袁月伸手抱住了袁毅的腰身，脑袋径直埋在了袁毅的身上，看样子是又想起那天听闻母亲噩耗的情景。 “乖...儿子，咱们不哭...” 袁毅拍拍儿子因为啜泣而抖动的肩膀柔声劝慰到，“妈妈去了天堂，会一直关注和保佑我们的。” “嗯...我知道。” “仔，去和爷爷外公他们报个平安吧。” “嗯，我这就去。” 看着儿子与国内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一微信联系，袁毅心中叹息着孩子的听话懂事，继续收拣起那天没收拾完的行李。 看着眼前一件件的衣物，不由忆起老婆拉着他在网络上四处选购的情景，“冲锋衣这个最适用了，听说那边一下雨就伴随着大风，打伞不好使...” “别管那些洋人冬天还穿短裤的传说，他们身上毛多又天天吃肉，咱身体底子没他们好，你们俩到时候乖乖地给我穿上这些秋裤...” “听说新西兰学校都是要穿校服的，但也不能不准备些其他衣服吧，咱们仔那么帅，不穿得漂亮点怎么勾引那些小洋妞呢？” “喂，我说你可要帮我盯着点，不是漂亮的可不能要，起码也得是金发碧眼像电影里小童星的那种。” ...... “爸爸，咱们要在这住多久？”袁月在报了平安后也加入了进来，一边帮着叠衣服一边问到。 “可能要一阵子呢，怎么了？” “咱们能不能有大房子呢？有了大房子就可以叫爷爷奶妈、外公外婆和小姨一起过来啦。” “嗯，这个可以有！等安顿下来了咱们就去买大房子！” 国内的房子在他们第一次过来时就已经卖掉，加上平时的积蓄一共有两百三十万早就转到了张亚芳的户头上，只等袁毅到了这边办好银行账户就可以转过来。 按张亚芳所介绍的达尼丁二手房市场来看，有个40万纽币就能买栋不错的房子了。 有房才有家，这是华人不管走到世界哪个角落都会秉承的祖传意志，仿佛是融入血脉中一般的永远沉淀。儿子在说起买大房子时那眼中闪过的光彩袁毅看得很清楚，那是一种叫做对家对亲情期盼的神采。 买！ 必须买，还必须是大房子！ ------------ 第10章 邻居 “砰砰砰” 听见房门被敲响，让屋内忙于整理东西的袁毅父子有些诧异，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有人找来？ “哪...哪位？” “我们是住这的邻居。” 熟悉的母语让俩父子顿时有种莫名的激动，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何况是在这异国他乡。 上前拉开门就见走廊处正候着两名男子，见到袁毅开门都是满脸的笑容。 “袁毅吧，钟医生告诉我们说有新邻居过来，这不咱们就过来打声招呼。” “来来来，请进，”袁毅赶忙把人往屋里让，怎耐这本就小的可怜的空间堆满了行李和杂物，哪下得去脚。 “咱就别讲那客气，我是住你对面7号房的彭励志，山东人。” 有些黑瘦的小个男人自我介绍到，倒是有些颠覆袁毅对于山东大汉的认识。 随后彭励志又指了指身边略显腼腆的白净眼镜男到，“这是住楼上2号房的何医生，和我一样都是过来访学的。” “哎呀，幸会幸会，我们今天刚到，这屋里乱的...” 袁毅用手划拉了一下抱歉到。 “没事，咱们刚来时也都这德性，我们正打算去附近超市，一起？” 彭励志建议到。 “行啊，我正愁着不熟悉的地方不敢乱走呢。” 袁毅心中自是大喜，即刻放下手头的整理工作招呼着儿子一起跟着往外面行去。 “这达尼丁人口大概只有12万，咱们华人在这差不多有4千。” 相比之下，两位国内来的访学者中彭励志更为活络，一边走着一边给袁毅他们介绍着达尼丁的大致情况。 “达尼丁在新西兰南岛这边还算是个比较大的城市，但千万不能和咱们国内相比，咱们那随便一个二、三线城市都是从早到晚的人流不息，但这边一到晚八点街上就只能看到偶尔驶过的车了。” 彭励志言语中充满了不屑，“我刚来的那天时间有点晚，车少人稀，再看到城市里都全是低矮的建筑，心里真有点失落，简直是建国初期被下放到农村的感觉。” 不枉彭励志的抱怨，袁毅对此也是深有体会，就现在这大白天的街道上也没见到几个人影。 “你们运气不错，这房子附近的学校、超市都很近，不像我刚来时没租到房子只能住在汽车旅馆。” 受到彭励志的影响，来自重庆和何医生也开口聊了起来。 “汽车旅馆？” 袁毅脑中顿时想象出了美国影片里所演的那种可以停车、住宿的小旅馆。 “嗯，这边汽车旅馆挺多，一般都是一室一厅，简单装修设施什么的倒是齐全，就是那价格有点贵，一天都差不多可以抵得上这里半个星期的房租了。” “喔靠，这么贵？” 袁毅不禁咂舌，心中越发是对张亚芳早早就帮自己租好住房感到庆幸与感激，剩下白花花的银子不说，起码没了四处寻找租房的紧迫感。 顺着住所门口马路下到前面路口左拐就是Now.World超市，这是达尼丁极为常见的连锁超市之一，然后据说超市隔壁就是袁月今后上学的DNI初中，这每天早上送儿子上课后逛超市买东西不要太方便。 在两位访学者的帮助下，袁毅顺利登记申请好这超市的会员卡，一般正式会员卡要在一个月左右才能寄到手，当然超市也颇为人性化地提供了临时卡供顾客使用，要知道同样商品有没有会员卡的情况下价格可相差得不小。 “爸，这里的东西好像和咱们国内价格差不多嗳。” 推着购物小车的袁月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货品偷偷对袁毅说到。 “仔，我多么想你说的是真的，有没有看见数字前面的货币标志？” 袁毅有点无奈的指着标牌上面的$符号说到。 “呃...爸爸，那就是说这边的东西比咱们那要贵了5倍？” “嗯，看来咱们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别忘了咱们可是要买大房子的。” “没问题，爸，你瞧这长棍面包，0.99刀嗳，也就是5块人民币，好像比咱们那还便宜呢。” “拿吧，喜欢什么就拿，”袁毅知道自家儿子在用钱方面秉承了自己“小气”的习惯，货比三家不说，超过期盼价格的东西哪怕再喜欢也都会考虑一二。 “爸，这边的酱油搞特价！” “这个大盒的麦片我可以要吗，我算过了比小盒的便宜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这有三文鱼！折合80块人民币一斤，贵吗？” “爸爸，你看这么小一根黄瓜3刀，大白菜一颗5.99刀，是不是好贵啊？” ...... 半小时后，父子俩推着有些满的小车回到了住所。 超市对于买了比较多东西又没开车的顾客允许他们可以直接推着小车回去，有空再把小车还回来就好，这样的人性化规定倒是让袁毅颇感温馨。 安排儿子继续收捡行李，袁毅则是跑到楼上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这的房东是华人，对应国人的烹饪习惯特意给配置的是燃气灶，可比我以前住处的那种烧电的要方便太多。”彭励志一边介绍一边感叹。 袁毅试了试，三个大大的灶台各有四个灶头，无论是大火翻炒还是小火焖炖也都方便得很。 属于9号房的厨房柜子里锅碗瓢盆都有，都是以前的那些租户走了没带走的，这也是这边出租屋的一大特色，基本上新入伙的租客从来都不用担心这些物件。 煎两蛋，烧了四根鸡腿，再掰了几片卷芯菜出来翻炒，这就是袁毅和儿子在新西兰的第一餐。 简单却又与精致谈不上一点边，只能是胡乱着对付对付。 看着桌边大口扒饭的儿子，袁毅把自己碗里的煎蛋再夹到了袁月碗中，“多吃点，你正长身体，看你细胳膊细腿的。” “我不要，说好了一人一份的。” 袁月把蛋夹回给了袁毅埋汰到，“我还得指望着你来养，不补充足够的营养怎么赚钱养家啊。” “你小子，叫你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嘿嘿，我吃完啰，可以来一盘饭后农药不？”袁月拼命再扒了几口后亮出空碗嬉笑到。 ...... 这都什么话，袁毅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别称亡者农药的游戏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简直是手机一族的必备软件。 “喂，只能玩一盘啊，明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待会记得整理一下你的书包，别把上课不当一回事。” “知道...知道，飞机上你就在说，玩个游戏都不让人安心。” 袁月不耐答到，手指依旧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敲击嘴中嘟囔，“不说了这里上课就是玩儿？还准备个毛线。” ------------ 第11章 报道 新西兰这边在教育机制上与中国大有不同，三岁以上才能正常入托，五岁开始就离开幼稚园进入小学。 按照六年的小学时间推算，现在12岁的袁月就读的应该是初级中学，也就是七到八年级。等到两年的初中过后就是最后的中学五年，九到十三年级英文叫High School。 New.World超市旁边的学校就是这片区域的初中，英文叫Dunedin.North.Intermediate. School，就是达尼丁北部初中的意思，简称DNI。 DNI这所学校是张亚芳给联系的，按她所说在达尼丁上什么学校无需刻意挑选和研究，就近是最好的选择，否则恶劣天气里上学苦的可是孩子。 这里上学有点像是国内的划片区制，只是没有那么的严格，甚至都不需要出示租房合同就一切ok。 新西兰采用的是十三年义务教育。在这里，让孩子失学是违反新西兰法律的，任何学校都不能以任何理由来拒收孩子入学。 袁月现在不但不需要花钱读书，还可以享受每周45刀的政府补贴，甚至是从第一次入境那天就开始计算。虽然这钱还没拿到手，但一想到这点俩父子还是蛮兴奋的，毕竟以袁月的小小年纪就能“赚钱”了不是？ 早上九点，袁毅父子在何医生的陪同下来到了超市旁边的DNI中学，来了才发现这学校除了一米高的矮墙与人行道隔开之外居然连大门都没有，更别说门卫与保安了。 “Office！” 袁月眼尖，指着路边的小小指示牌叫到。 按照指示牌方向是一栋涂着鲜红油漆的小平房，推推才发现那房门好像被锁住了，只能从上面的玻璃瞅着里面同样的红色腰墙和灰色地板。 就在袁毅琢磨着是不是要另寻门户之时，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士推门出来问了一句什么，再由何医生上前沟通了几句后才给迎进了进去。 “这就是和你在邮件里联系的办公室人员安娜，现在她去找校长，让我们等等。” 何医生给袁毅父子小声翻译到。 很快，一位身穿蓝灰色西装的微胖中年妇女就站在三人面前，很是热情作了自我介绍，“我是海蒂，这的校长，你就是要来DNI上课的小伙子吧。” 海蒂校长微笑着与大家点头示意后直接将话语朝向了袁月。 袁月在何医生的翻译下倒也显得还算镇定，很是大声的用英语答到，“是的，我是袁月，我的英语名字叫Jerry。” “噢，不，你不用专门取个英语名字，就用你的中国名字，虽然我知道中国话有点绕口，但我们一定能学会准确的发音。” 女校长将身子半蹲下来，尽量保持着与袁月眼睛持平的高度说到。 在反复让袁月教了几遍姓名的发音后才转而向袁毅说到，“我们坚持使用每一个孩子的母语姓名发音，这会让他们倍感亲切，不是吗？” 这话让在场的人心中都是一暖，校方如此人性化的考虑让袁毅对孩子在这的未来增添了不少信心。 随后校长将话题转到了孩子的学习上面，先是问起他的英语水平。 估计是有点紧张，袁月没敢随便回答而是将头转向了老爸，而袁毅则是有些忐忑地回答说儿子在国内小学也有学英语，但也就是个见面打声招呼，简单问候一下的水平，至于单词压根就没有认真背过。 本以为校长大人会皱着眉头批评说教一番，诸如明知道要来英语国家为啥没给孩子补补，现在这情况上课岂不是要坐飞机之类，甚至会不会一气之下要求孩子学好了语言再来上学。 谁知道校长闻言只是说了声，“Very good，明天来上学吧，早上八点四十五。” 这就算是过关了？ 袁毅这边心里还在合计着要怎么编造说辞，哪曾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过关了！ 接下来就由校长大人亲自带着去参观学校，还特意要求袁月紧跟在自己的身后便于听到她的即时讲解。 虽然知道自己的讲解袁月应该是听不懂，但这一切都丝毫不影响海蒂校长的热情，言辞加上手势动作照样讲得兴致勃勃，只有到了某些较为关键的部分才会看向何医生示意帮忙翻译一二。 就这么拐七拐八的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在袁毅他们看来这学校就像一个有趣的迷宫，时而穿过走廊，时而路过大厅，一路下去貌似都不用走回头路，总能在长廊的尽头找到进入下一处地方的大门。 每进一道门，走在前面的校长总是一直撑开着门，嘴上小声说着“Come here”，等大家过后才轻轻将门关拢，就这种待遇在国内起码也是部级领导视察才有的了。 “喔喔喔，这间教室绝对有趣。” 进了一间有着诱人香味的教室后海蒂校长有些夸张地手舞足蹈到，“这是烹饪课的教室，按照家里的厨房的设施布置，烤箱、微波炉、电磁灶一应俱全，孩子们在这里学习如何认识和挑选食材，如何营养搭配做出美味的食物，并且在做好后与同学一起分享自己的美食成果...” 这尼玛的，袁毅听着都是直咽唾沫，怪不得之前都说这边上课就和玩一样，听了校长的介绍他都巴不得能和孩子们一起上这样的课，好吃又好玩。 烹饪教室旁边的是缝纫课的教室，正好里面有老师在，在了解到袁毅他们参观的目的后即刻拿了几个孩子们的作品出来展示。 布料的靠枕，皮质的手包...要不是老师再三声明，袁毅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些作品居然是出自十二三岁孩子的手。 再接下来的教室更大，分为铁匠和木匠两种工艺，切割、焊接等机器应有尽有，袁毅甚至还瞥见了他在国内用于雕刻的牙机设备，看得他羡慕之余不住感叹，这哪是在上学，分明是在过家家嘛！ 随后校长带着众人上了二楼的教室，此时正是学校的上午茶歇时间，透过门窗可以看见里面的同学有的安静坐着写写画画，有的则是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食品分享食用。 这教室里的布置也与国内的学校大为不同，根本没有印象中整齐排列的几十张桌椅。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形成一个大桌面，而靠背椅则是围在桌子四边成圈摆放。 二楼最顶头的16号教室就是袁月今后的班级，由于是休息时间，倒是方便了袁毅几人直接进了教室观看。 门边是摆放球类的大框，里面足、篮、排球应有尽有。教室里面一角还有专门放置铅笔、转笔刀、胶带纸等文具之处，这些都是由学校统一提供，随取随用。 再环顾教室里穿着黑底红饰统一校服的学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小洋娃娃们聚在一起。金发的、棕发的、红发的...甚至还有两个黑色长发的女孩，而且那眼睛瞳孔分明还是黑色的。 正想着要去证实一下她们是否华人，教室门外走进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微卷的头发扎了个大马尾垂在脑后，配上细长的身材甚是干练的样子，皮肤倒不像普通洋人那般白皙，而是偏了些浅浅的咖啡色。 “埃迪，这是来自中国的学生袁月和他的家人。” 海蒂校长笑着给众人互相介绍，“这是袁月的班级老师埃迪。” ------------ 第12章 准备 与埃迪老师没聊上几句就听到上课铃声，几人只能先行告辞再次回到了一楼。 “我们学校有统一的着装规定，具体的可以找安娜了解一下，”海蒂校长伸手与袁毅等人相握告别，只是没想到最后连袁月也是享受到了同等的握手对待，“希望你明天能穿着我们的校服来上课。” “没问题，我想我能做到！” 被校长的握手搞得有些兴奋的袁月居然直接用英语答到，倒是让校长有些讶然地竖起了大拇指，“非常感谢你的决定，另外我们学校还有各种丰富的体育活动，安娜，你帮他们了解一下。” “这是我们本年度第一阶段的体育参赛项目，看看孩子对哪些感兴趣的？呐，这是项目、时间、地点还有相关的费用，明天孩子来上课时告诉我就好。” 将几个体育活动分门别类讲解完毕后安娜又抽出了一张资料，“下周学校会举办一次露营活动，这是需要准备的物品清单，打算参加的话也是要明天过来报名。” “噢，最重要的事我差点都给忘记了，抱歉抱歉，”感觉袁毅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所说后，安娜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再次递了一张单子过来，“这是咱们学校校服种类清单以及服装厂的商铺地址。” “嗯，还有就是关于咱们学校的赞助行为，当然这完全属于自愿捐赠，都是为了让学校发展得更加美好，具体情况请看这张资料。” “对了，还请您多多关注我们学校的网站，诸如这些活动在上面都有详细介绍，包括学期的各种事项安排。” “噢，还得留下您的邮箱和电话，方便我们能及时将学校通知发放给您。” ...... 回家先将资料收好再出发去那服装店给袁月配置校服。 那地方在导航软件上显示差不多有20分钟车程，原本按袁毅的想法是打辆出租车，谁知这边出租车全部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像国内那样招手即停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好在何医生在这边已经买了车，一辆银灰色的二手丰田单门小跑，上周才从一个即将归国的留学生手上买过来，价格也颇为实惠，只要了一千二百刀。 “袁老师你在国内开车的吧？我的车技有点不靠谱，毕竟在国内也才刚刚上路几个月。” 何医生的话让袁毅有些不解，你连车都不敢开还买？尤其是在这行驶方向完全相反的新西兰？ “过阵子我女儿要过来，达尼丁这地方到处都是陡坡，平时自己一个人走走无所谓，带了孩子没个车就太不方便，估计你也早晚要买辆车的。” 听了何医生的解释袁毅才有些明白，只是想着要自己这刚刚到新西兰第二天的人就去开车？好在来之前就听从张亚芳的建议办理了国际驾照的翻译公证事宜，配合他国内驾照的原件倒是具备在新西兰开车一年的资格。 “没事的，之前车刚拿到的时候我也让彭老师陪着开了一段，这边路上车少，只要记着别把车开到对面道路上就行，我会坐在旁边及时提醒你的，哈哈！” 于是乎，最终袁毅还是坐上了驾驶位，何医生则是拿着手机做起了专职导航的工作。 “嗳，好！对，就这样，无论是拐弯还是变道，千万记得提前三秒打转向灯。” “呐呐呐！前面岔道记得靠左边道路行驶！” “ok！完美！” “噢，下个路口记得提前往右变道，咱们要右拐了。” “这里慢点，咱们拐弯的车必须要等对面直行的车走完才能拐过去，否则人家要对咱们竖中指的！” ...... 这一路基本都是平直大道，偶尔一两个拐弯口也在两人的高度警惕下安全度过，即便如此袁毅的心里还是非常的紧张，等开到目的地附近泊好车后才发觉自己已是满身的冷汗。 服装店在个街边的小巷里面，推门进去里面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等了一会后还是何医生喊了声“Hello”才有个大妈从里面应声出来，完全没有国内店铺里服务员顷刻围上来的热度。 短袖T恤、运动衣、冲锋衣、短裤、长裤、帽子、长袜... 看着标牌上的Made.in.China，袁毅不知道是要为中国制造遍布全世界而感到骄傲，还是要为这随随便便一件就要60刀的价格表示无奈。 好在孩子的皮鞋早就在国内准备好了，否则还要专门跑一趟鞋店，估计那价格也肯定是能让人感到酸爽非常。 校服以黑色为主，配了少许的红边，换上全套校服的袁月倒是颇为帅气，毕竟长了一双大长腿的小伙子穿什么都像是衣服架子那样好看。 见着效果不错，多少缓解了一些袁毅一下花出去近一千刀的肉痛，只能是不住自我吐槽着钱总是用来花的。 置办完了装备，刚要出门就听见天空中“轰隆隆”的连声雷响，本想着赶紧回到车上避雨，却没曾想还没走到车边那“啪嗒啪嗒”声音就响了起来，看那在地面欢快蹦达的哪是什么雨点，分明是指甲盖大小的冰雹！ 这大夏天的酷阳当空就突然来阵冰雹？而且是一丝预兆都没有的说来就来，怪不得都说新西兰这边的天气才是最像孩儿脸的地方。 冰雹来的快去的也快，几分钟后的天空就又恢复了蓝天白云的酷日当空，就连因为冰雹融化浸湿的地面都在慢慢蒸发，从地面快速升腾起的水汽来看估计没多久就会像是啥事都没发生过的一样。 感叹着新西兰的天气袁毅发动了汽车，然后在何医生的不住“靠左、打灯”的碎碎念中缓缓驶离泊位朝家的方向开去。 “何医生，今天真要谢谢你费时间陪着孩子报道，否则我们这英语水平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有了来时的经验，袁毅倒也不觉得这靠左开车有什么困难，开车的当口也敢聊上两句了。 “哎呀，袁老师别太客气，咱们中国人在海外靠的就是互相帮助，在这咱们就是同族同亲，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肯定都是义不容辞的！” “是啊，这次出来才让我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守望相助！” 袁毅感叹着暗下决心，自己也必定要把这种美德传扬下去。 ------------ 第13章 后怕 小车一路平稳行驶，在看到加油站的标识时袁毅打亮转向灯减速将车开了进去，开了人家的车总不能傻乎乎地还要费人家的油，怎么着也得把油箱给加满了。 “袁老师，真不用这么计较，这也没跑多少油。” “必须的，否则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再向你借车了。” 听袁毅这么说，何医生也就没过于坚持，最后稍微谦让了几句就由着袁毅去了。 “嗨，帮忙，满上，谢谢！” 袁毅没让何医生来帮忙翻译，反正就这么几个加油相关的单词他还能说，几个单词蹦出来再加上手势倒也能让加油站的员工明白。 新西兰的加油站大多都是自助加油，选择你要加的油号，取下加油枪插入油孔加油，屏幕上的数字会自动记录加油量和金额，等加好后再进店里找店员报油泵号进行结算即可。 像袁毅能碰上有员工值守的加油站也算是运气好，而且那工作人员也算是经验丰富，听得出袁毅英语不怎么样，瞟了一眼汽车油箱盖就将绿色的91号油枪给插了进去。 何医生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着，见袁毅差不多能应付得来的样子也就没上前帮着翻译，在英语国度里还是要多多主动使用英语才能得到尽快提高。 加完油，袁毅在何医生的提示下找到店里柜台指了指外面加油的小车，“NO.1”。 “噢，1 号油泵，谢谢40.56元。” 半箱油差不多40刀的样子，价格和国内倒是差不多，而且新西兰的路税什么的都含在油价里了，这么算起来比国内开车还要便宜些。 “哈哈，我居然能够独立把油给加了，看来交流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嘛！” 袁毅上车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得瑟到。 “确实是这样，只要你敢说都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人家对自己的母语有着天生的敏感，这就好比我们在国内听见那些老外说的汉语，哪怕字词之间再毫无关联、语音语调再离谱也不会让国人费解是一样的道理。” “就是就是！” 心中满含着“成功”交流的得意，袁毅点着发动机，打着转向灯缓缓将车开出了加油站。 “吱...” “滴滴...！” “不！赶紧转回去！”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袁毅总算将车驶回了左边。 刚才成功的交流让他的心情有些亢奋和放松，恰好旁边副驾驶位上的何医生也忘了叮嘱，那车在左拐的时候直接就驶到了对面靠右的道上。 好在市区内的车速不快，对面来车在距袁毅两米处将车及时刹住。 透过前挡风玻璃能看见对面司机已是将手高高举起，配合脸上不满的表情带了些夸张。 两车交汇之刻，还没等袁毅探头说句“Sorry”，就见那对面车上的司机耸耸肩，口中嘟囔着什么猛踩油门，随着马达轰鸣只留下一股青烟让袁毅兀自后怕着。 有了这么一段“插曲”，袁毅再也不敢分神，专心致志之下倒也再无波澜地将车开回到了家。 午餐依旧是鸡腿、煎蛋加包菜叶，这边的肉菜都是用保鲜膜包在塑料盒里面的，一盒的份量基本都是一公斤以上的份量，导致连着几顿都得是同样的菜式。 新西兰的物价比较贵，袁毅也不可能像在国内那样逛趟菜场就什么都买上一大堆，好在超市也不远，隔天一趟指不定还能遇上超市搞打折优惠，便宜上一半的价格也不是没有。 饭后的碗筷是袁月收拾的，这是袁毅为了锻炼儿子的动手能力故意而为之。 都初中的娃，也该能做好些家务了，袁毅都已经和儿子商量好以后的衣服洗、晒也会交给他去做，当然只是扭扭洗衣机而已，倒是非常简单。 收拾好一切，两父子在翻译软件的帮助下开始研究安娜给的那些单子里的内容，费了好半天功夫才终于搞明白了学校现阶段开设的体育项目。 橄榄球、水球、足球、排球分别在周一、二、四、五的放学后，也就是说每周除了周三外都有赛事安排，而且还是代表DNI学校与全达尼丁其他学校代表队进行比赛。 “儿子嗳，橄榄球知道不？这在咱们国内可是觉得没机会接触的，要不要试试究竟怎么回事？” 袁毅特意在网上查询了一下这Rippa式橄榄球的规则，这是一种非对抗性的橄榄球运动方式，旨在通过参与比赛来体验橄榄球运动带来的快乐和团队意识。 “试就试，我好歹也算是运动达人，不就是抱着球玩命的跑莫！” 袁月很是干脆的答到，随后又接着表示，“那个水球我也要玩，正好练了那么久的游泳，这些能派上用场啦！” 水球，袁毅曾经在电视里有看过，和室内足球差不多的形式，无法就是陆地换成了水面，还是讲究个传球配合、进攻和防守，儿子的水性还不错，有这个基础想必这球还是能打得一下。 周一、周二都安排了，周三没有比赛算是休息一下，周四的足球想必袁月是肯定会参加的。 足球是这几个项目里面他最擅长的，虽然不如篮球那么得心应手，但能跑能抢体力好决定了他在原本小学校足球队的主力位置。 最后就是周五的排球，足蓝排三大球里也就这玩意是袁月没接触过的，不过看在这费用便宜的份上，玩玩也是不错。 这四种比赛中费用最贵的是足球的40刀，水球30但每次还要2.5刀的场地费，橄榄球和排球最为便宜，各只要15刀。 这价格相比国内那些培训班来说倒是便宜太多，要知道在国内随便一种球类课程的训练费最低都是60块一次。尤其在新西兰如此高物价的对比之下，这些体育项目的费用就更显得低廉到了极点。 按袁毅的想法是让孩子在学校尽量多待，一来可以和同学待在一起多多交流，这样可以加快融入同学圈子也可以增加英语语境，对英语的提高可是有着大大的裨益。 再者来说，这课后的体育活动怎么着也能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按袁毅的想法这边的赛事结束他那边也差不多要下班了，避免了自己早早的请假赶过来接人的困扰。 新西兰的工作时间普遍为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袁毅可不想仗着和张亚芳的关系时常提前下班。这种事偶尔一次两次没什么，搞得多了难免人家心生嫌隙，袁毅可还是要仰仗这份工作来养家糊口呢。 ------------ 第14章 上学 第二天袁毅父子俩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后没顾上自己开火直接就杀到了学校旁边的超市。 袁毅早就打清楚了超市的开门时间，据说像这样早上七点半就开门营业的超市在这边还真不多，毕竟新西兰人都习惯于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 “爸，你的早餐？” “我送你过去后回随便做点，”袁毅摸摸儿子的脑袋笑道。 超市里的早餐品种不多且贵，像这夹了根热狗再浇了点番茄酱的面包都要2.5刀，还是这里最便宜的玩意。 要知道旁边冰柜架上一整袋的热狗才只要6.99刀，那可是1公斤！另外番茄酱2.99刀一瓶，面包0.99刀一袋。 袁毅盘算着等送了儿子上学回头就过来把这些给买了，全部加起来11刀的东西足足可以做出十来份面前这样的早餐。 超市外面有长椅，袁月一边啃着早餐一边将手上的面包屑扔给身边候着的海鸥，看着那丝毫不怕人的鸟儿争相抢食的情景自是一番乐趣。 到达学校的时间有点早，附近街道上却已有了不少穿着和袁月同样校服的孩子三三两两朝着这边过来。步行的、追逐的，还有不少是踩着踏板车或是自行车的，只是像袁月这样有家长亲自做伴却是少见。 “爸，你先回去吧，都到这了还怕我丢了啊？” “没事，这不时间还有点早莫，我总得找到个昨天遇见过的老师才能把你交给她吧。” 袁毅依旧是国人那种呵护备至的心态，这年头家家都是独生子女，再加上老婆没了，这孩子可是妻子给他留下的唯一印记，马虎不得！ “可你还没吃早饭呢，妈说你有胃病不能饿的。” “这一会儿不碍事的，倒是你，中午记得买点好吃的，别舍不得花钱。” 见儿子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及妻子，袁毅心中也是一颤，却是没敢顺着儿子的话往下说。 儿子还小，袁毅不知道该如何给他疏导失去母亲的心理郁结，考虑再三也只能是尽量不去提及，或许日子久了自然能泰然处之。 “我自己进去了，16号教室嘛，不就是二楼最顶头的那个？” 袁月对老爸的担忧有些不屑，挥挥手转身就朝着里面进去了。 那全身一抹的黑色校服背影倒是让袁毅觉得颇为精神，短裤、长袜加皮鞋的配置更是让人眼前一亮，这可是国内看不到的风景，特别是背后那空荡荡晃悠着的大书包里再没有了沉甸甸的书本。 目送着袁月直接走进了16号教室，袁毅这才有些放心地离开。 路上先是到超市里把早餐的材料购齐，等回家把热狗肠用微波炉加热再挤上点番茄酱用面包片一包，这以后的两块五就可以省下了。 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关键是完全没有中餐的繁琐，用在这时间紧迫的早上还真是再合适不过。 刚吃完，外面院子里就有汽车喇叭声音响起，这是牛轲廉夫妇来接自己去上班的地儿了。 “怎么样，这两天过得还习惯？我这边忙得连个电话都忘了给你打。” 一上车，张亚芳就满是歉意地问到，一旁的牛轲廉则是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发动了汽车。 “我和孩子都挺好，何医生、彭老师都给予了我们非常热情的帮助。” “那就好，那就好，”张亚芳忙不迭地应和到，“咱们的培训机构刚刚开业会比较忙，我也顾不上你这边太多，孩子入学还顺利吧。” “顺利顺利，我刚把他送过去上课，”袁毅笑着答到，“还是多亏了你帮忙联系的学校，这么近太方便了！” “新西兰这边的教育体制和咱们国内大不相同，在高中前都是引导性的娱乐教育，换句话来说初中在哪读都差不多，所以这边的人都是以就近为择校的首选。” “难道这边上学还真都是玩？就一点文化知识都不教？” 说到底袁毅还是不怎么能转过弯来，完全没有压力的放羊式学习靠谱吗？ “放心啦，两年后的高中才是认真学习的时候，现在只是引导孩子们对学习的探知欲望，不像国内从小学开始就是各种考试、排名，搞得大人小孩一起累。” “听着是不错啊，我还担心孩子上课会听不懂，这样的话听不懂也没有太大关系了。” 袁毅之前最担心的就是儿子在学校的沟通与交流，或者除了能看懂数学的那些算式外，别的估计都得两眼一抹黑。 “嗯，不过现在最麻烦的还是这个英语，不光是他，就连你也同样面临这个问题。” “噢，不都说把人丢到外国自然而然的就能拥有沟通能力？” “那都是些以讹传讹的言论，想想也知道当你什么都听不懂的时候怎么可能学会一种语言？要知道我们所面对的都是成人的环境，没有人会像对待牙牙学语的小婴孩那样放慢语速，反复述说给你听。” 关于语言的学习正好涉及到张亚芳所开设的英语培训范畴，好一通述说终于让袁毅明白自己之前所理解的荒谬，不由得对自己还有儿子现今的处境越发担心起来。 按张亚芳所描述的英语听说能力分级，自己和儿子都只是第1级的水平，这个水平的意思就是说身边的人说啥基本上都听不懂。 传说中诸如出国后英语自然而然就好了的这种论调倒也并非全无道理，比如英语听说水平是1甚至为0的小朋友正好来这边上小学1、2年级就很适用，因为那个阶段的老师说话都是单词和简单的短句，语速也会放得很慢，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就能够听懂。 而袁月现在上的是7年级，班上同学的听说水平起码都已经是6的级别，老师自然也是按照这个等级的水平进行讲课，语速快不说，课程涉及的内容也很广，这种情况下听老师上课简直就是坐飞机一样的云里雾里。 “这边的学校都很人性化的，应该不会放任孩子语言的问题而不管，近年来随着新西兰移民潮越来越热，他们肯定也会有个相应的解决办法。” 见着袁毅担心的神情，张亚芳转而安慰到，“倒是你，回头到咱们那先培训培训吧，嘻嘻。” “唉，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读书那时就在英语上多下点功夫了！” ------------ 第15章 雇佣 达尼丁的马路虽然没有国内动不动就往来六车道的那么宽敞，但耐不住车流量极少，没了拥堵哪怕是连续等了好几个红灯依旧很快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是一片颇具规模的住宅区，几条横竖贯穿的马路切割出了一个个四四方方的街区，每个方块里面大概分布着十来户住家，清一色的一或两层楼的小洋房，红的、灰的、白的外墙在蓝天掩映下显得格外精致。 待张亚芳和袁毅下车后，牛轲廉熟练地将车掉头与他们告别离去。 “他还得赶着去上班，好在他那给游客讲解的岗位上班时间比较灵活，否则还真没法过来接你这么一趟。” “这还真是麻烦你们了，看来还真是要去买辆车了。” 见到人家特意弯上一大圈来接自己袁毅也有些不好意思，反正昨天开了何医生的车感觉还不错，只要开车时小心谨慎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啊，在达村这地方没辆车真心不方便，就算你有时间等那半小时一趟的公交车却总是无法直达，换乘吧？遇到运气不好估摸又要等上不短时间。” “刚来时和钟医生聊过这些，看着左边开车心里就犯怵，还说这边去买自行车骑的呢。” “自行车？这边倒是有不少人这么干。问题是这道路动不动就陡坡急弯的，有些地方根本就是车骑你了，比如那叫‘Moana.Pool’的地方就是连续超长的大陡坡！” “摸那坡？” 袁毅很努力地把那地名给音译了过来，心里嘀咕是不是因为那的高坡才叫什么坡？他哪知道英语里“Pool”是游泳馆的意思，前面的“Moana”才是游泳馆的名称。 “你大人辛苦点倒没问题，但每次孩子参加课后活动总不能和你一起踩个单车吧？” “课后活动?他什么活动需要跑那么远?” “嗯啊，不就是每天课后的体育比赛罗，除了水上项目是去那个莫纳泊，其他基本都是要到海边的那个综合体育馆，DNI学校和体育馆可是一北一南，虽说达尼丁不大但开车都起码要十五分钟呢。” “这…不是...体育活动不都应该是在学校?我看那学校有室内外的球场哇。” “哈哈，学校场地一般都是用来训练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全达尼丁学校的参赛队伍汇集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哪个学校场馆能容得下的?” “我这还真没注意，本来是想着让他参加比赛我就不用那么早下班的，我这…” 袁毅满脸无奈地看向身边的张亚芳，这可是自己将来的老板，没想到开始上班第一天就要谈到请假早退的问题，也不知人家会不会对此有意见，要不工资少给点？ “别担心这个，我早就帮你考虑到了这些，你的工作职责就是帮我和国内的那些家长们聊聊咱们的英语培训，比如用视频连线的方式给他们看看咱们这边的教学环境，认识一下上课的老师，再给他们做些相关的解答和引导，一般来说保证上午在这边坐班，下午两点后只要时刻保持手机在线状态就好。” “这...会不会不好，万一别的员工有意见了怎么办？” 虽说对于张亚芳的安排袁毅很是感激，但也不得不替对方考虑一二。 “嗯，怎么和你说呢，”张亚芳领着袁毅边走边说到，“新西兰这边的用工制度非常严格，我这请你过来帮忙最多也就是类似个打散工的形式，完全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正式雇佣关系，其他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见袁毅还有些不明白，张亚芳干脆停下脚步向袁毅很是详细地解释起来。 新西兰这边的雇佣制度有些奇葩，对于雇员有着非常有利的保护措施。老板与员工一旦签定雇佣合同，除非是公司破产倒闭外一般都不能单方面与员工解除合同，否则人家跑去申述一告一个准。 在员工不同意解除合同的情况下，哪怕雇主再怎么认为员工不胜任工作也必须给予其至少一周的改正机会，其后依旧未有改观的还必须提请劳动仲裁机构前来判定，确实是不足以胜任岗位的才能给予解雇，而且还必须发足当月薪水... 所以在新西兰这边一般很少有雇主会给予员工很长的固定合同，大多是临时性的工作，基本连合同文本的面都见不着，只有那些比较特殊或是重要的人才才能拿到长期的正式合同。 ...... 袁毅完全没有想到这边会是这样的一种雇佣关系，这一旦签定了正式长期合同的员工岂不是可以坐在老板头上拉屎？ “这事吧，用咱们中国的俗话来说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所以哪怕是两者之间的私交再好，一旦牵涉到雇佣关系也会非常谨慎的对待，希望你能理解。” “哪的话，这次能顺利出来已经是要让你们费心了，何况现在还能给我这么个机会更是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为好了。” “同为中国人能帮的肯定会尽量帮助，更别说还有娟子这层关系...”说到这张亚芳的神情有些落寞，沉默片刻后才接着说到，“我答应了她会好好照顾你们两父子的。” “谢谢...” 除了道声谢谢袁毅就再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说实话他对这次的移民决定有些后悔，不移民的话就没了坐飞机出国的事，没有机场送别就更没有后面的车祸... 他甚至对面前的张亚芳有着一丝的怨恨，要不是她的“帮忙”，老婆哪会有什么移民的念头？ 唉，可这怎么又能怪得上人家，无非是原本美满小家破裂后自己情绪的宣泄罢了，或许这就是命吧。 “走吧，前面那栋房子就是我们的办公场所了。” 张亚芳的话语打破了短暂的沉寂，早早地从包里摸出了钥匙朝着前面那栋灰色小楼走去。 “呼...” 逝者已矣，生活还要继续，更别说还有个儿子要养，袁毅深呼了口气将那些负面的情绪压了下去大步跟在了后面。 ------------ 第16章 同事 “嗨，瞧瞧我带谁来了，噹噹噹，这就是我给你们说起过的毅!” 推开门，张亚芳很是高调地喊了一嗓子，然后侧身将身后的袁毅让了出来。 “唔噢，这位帅哥会是我们的新伙伴吗？” 一位略微有些胖胖的中年妇女上前问到，“如果是的话，我可要给他来上一杯亲手泡制的咖啡!” “噢，珍妮，你还是这么可爱，劳烦你泡咖啡的时候顺便也帮我来一杯。” 张亚芳的回答让屋里坐着的两位都雀跃了起来，纷纷从座位上起身朝袁毅打着招呼。 “Hello.Yi. I'm .Simon.” “Jane.Nice.to .meet .you.” “呃…nice .to. meet .you. too.” 虽然袁毅的英语不行，但这种打招呼的礼貌用语还是知道一点，面对这些热情的未来同事的，袁毅在片刻的愕然之后也是非常迅捷地回了一句。 “China?” 除开忙不迭跑去咖啡机前捣鼓的珍妮，另外一位有着地中海发式的中年男人微笑问到。 “Yes， Simon.My. name. is .YuanYi.” 袁毅想了想还是把将自己姓名的全称按照中文顺序介绍了出来，昨天儿子学校，那校长关于沿用汉语发音作为称呼的说辞让他感觉非常有意思。 之所以外国人叫人时总是喊姓名词组后面的那个是因为人家的姓就是放在了后面，但中国人可是姓在前名在后的，袁毅可不想今后会被人“Yi”啊“Yi”的叫。 “Oh，Yu...Yi.” ... 听着塞蒙的发音，袁毅真想伸手过去帮着对方把舌头拽出来捋捋直，这说的“雨衣”是什么鬼。 在袁毅的言传身教之下，捣鼓了好一阵塞蒙总算是勉强能把两个音的区别分辨开来。 就在袁毅被塞蒙怪异的憋得有些腹痛的时候终于有人过来解围。一旁珍妮端着咖啡过来接话到。 “Do.you.like.to.do...” 常规的对话模式再次开启，袁毅终于是没法听懂，只能是耸耸肩说了声“Sorry …”，随后看向身边张亚芳眼神中寻求帮助的意思自是再明显不过。 “他们是问你平时有些什么兴趣爱好呢，告诉你噢，这边的人大都是爱玩的主，哈哈!” “Oh，food， football ，Carving ...” 袁毅将脑海中搜索出来的单词蹦了几个出来，还回头朝张亚芳求证到，“足球肯定没错，但那美食和雕刻应该是这么念的吧?” “Carving!” 还没等张亚芳回答，那边的珍妮就已经是夸张地叫了起来，随后就是一大堆的语句蹦了出来，就连刚刚坐回座位上的塞蒙也跟着嚷了几嗓子。 这两人都是雕刻艺术品爱好者，早就从张亚芳口中听说过华人的各种雕刻图腾艺术向往不已，现在听说这新来的中国人爱好雕刻自然是一阵兴奋。 珍妮将胸前挂着的绿色吊坠从脖颈处取下递给袁毅，口中还说着什么，估计是要他来评价掌眼之类。 “唔噢！很漂亮呢!” 袁毅接过吊坠仔细打量着，物件的材质有点像国内南疆玉龙河出产的碧玉，只是在绿色的基础上多了些黄褐色斑纹。 经张亚芳的解说得知这是新西兰独有的一种绿石，作为新西兰毛利土著居民人手一份的护身饰品流传至今，是新西兰历史文化中的珍贵瑰宝。 得到了袁毅的赞赏，珍妮和塞蒙越发的起劲，纷纷把自己手机里收藏的一些绿石工艺品图片翻了出来。 瞥了几眼，袁毅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些不在意。 这新西兰绿石的款式也太过于简陋，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种花样，最多也就是再镶嵌上螺钿、牛骨。 “袁毅，他们问你对这些工艺品的看法，你尽管你的单词储备说，说不过来还有我给你翻译。” “That's ...So.easy!” 袁毅口中下意识地就蹦出了这么一句，他曾经在个什么广告里经常听到主角这么叫着，说是什么很容易、很简单，让他印象颇深，如今用在这些绿石工艺上倒是再合适不过。 “So. easy ?” “What...?” “呃，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些东西的工艺都很简单…” 听了张亚芳的翻译，塞蒙与珍妮脸上俱是显露出兀自不信的神情，最后袁毅干脆也把自己手机微信朋友圈里的照片给翻了出来。 “You. see， my. carving.” 不知道这语法有没有问题，反正配合袁毅翻弄手机图片的动作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这些都是你自己雕刻的?” 同样凑过来看热闹的张亚芳有点不淡定了，袁毅所展示出来的东西在她眼里已经是绝美的艺术品了好不好。 “嗯，平时下课没事就自己瞎玩玩，我们那个圈子里都是些大能，珠宝玉石、雕刻镶嵌、手工皮具…你想到想不到的应有尽有。” “哇！我的上帝!” “这是这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 “我是学不会了，不过能给我雕一个吗？” 几个人围着袁毅闹了半天，最后还是张亚芳这个老板先反应了过来，这丫的是上班时间啊！ 新西兰这边物价贵人工更贵，眼看着再聊下去一早上就都没了。 “这边是你的位置，”张亚芳稍显粗暴地将话题打断，安排袁毅到了卡座。 “噢，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袁毅表现得很是积极，毕竟自己不是过来玩儿的。 “趁着国内那边还没天亮你先熟悉一下情况，午饭后才是真正的开始忙乎。” 现在的国内时间比新西兰要晚上四个小时，这还是因为新西兰地处高纬度地区实行了夏时制，待这边进入冬季后则是有着五个小时的时差。 公司进行网络培训的对象基本都是国内的孩子，这会儿还都在熟睡当中，所以上午这半天时间里大伙基本上都是无所事事。 而到了晚上甚至是后半夜才是公司里真正忙碌的时候，幸好这仅限于几位任课老师，否则以洋人那种刻板的思维还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看着正端着材料仔细研读的袁毅，张亚芳也是满心的无奈，像他这样连英语都听不懂的除了自己收留还能干啥啊？ 只希望自己的培训事业能办得长久点，如此也能对得起那匆匆离去的闺蜜了。 想起这些，张亚芳的心绪不免又有了一丝失落。 ------------ 第17章 试讲 办公室里布置得比较简陋却也井井有条，面对面而设的两排卡座被蓝灰色的隔板隔出了四个办公位置，电脑、文件夹、文具等办公用品应有尽有。 珍妮和塞蒙就坐在袁毅的对面，间或抬头对视时都从对方脸上或是眼神里找到和善的笑意。 “袁毅，来一下。” 正思索着身边空着的卡座有没有主人的当口就看见张亚芳探头进来喊了袁毅一声，“来了几个应聘的，面试过程需要你的配合。” “What？” 懵圈的袁毅以至于下意识就蹦了个英语单词出来都不自知，就他这样的外语水平还能配合应聘？什么情况？ 出了房间，看到外面大厅里已经坐了有四、五位男女，年纪基本都在三十以上，看着打扮得整整齐齐的模样应该都是张亚芳所说的应聘者了。 疑惑地跟着张亚芳进到旁边房间，里面已经坐着了一位有些矮胖的中年大叔，身着灰色西装配了条鲜红的领带，光溜溜的脑门加上脑后的一圈头发颇有点列宁的味道。 “你现在就是扮演一位来自中国的学生，看看他教的效果如何。” 张亚芳给袁毅安排好任务后再向那个“列宁”同志解说了一通，看两人交谈中时不时看向自己的样子应该是将自己作为听课主体这事进行沟通。 接下的事就有点搞笑了，那老师估计是认为袁毅的英语水平和张亚芳差不多，起码应该不存在沟通问题，一上来就叽里呱啦了好几句，等看到袁毅那迷茫的表情后才有些后知后觉的醒悟。 “列宁”同志用了个洒然地微笑将尴尬略微埋藏后就进入了正式的上课表演，从他准备好的讲义、教具来看这人还是蛮认真的，十来分钟的时间里说得是滔滔不绝、口沫横飞，讲到兴奋处还会从位置上起身好一番的手舞足蹈。 全程张亚芳没有说话，只是在规定时间到了之后才礼貌地将其打断，微笑着再聊了几句后才让外面的珍妮给领着出去。 袁毅刚想表达一下诸如这老师口齿清晰、表达流利、备课丰富之类，就看见又有应聘者被带了进来，只好把冒到嗓子口的话给憋了回去继续开始茫茫然的听课。 一位、两位... 袁毅开始还能比较有兴趣的听着，只是...那些应聘者貌似总是想着要表现自己如何流利的语速、如何善于运用俚语、如何... 好吧，袁毅再努力也只能是停留在某个似曾相识的单词处，等他好不容易在脑海中翻出这个词的意思时，人家已经不知道接着又讲了多少句。 袁毅默默地计算着应聘者的人数，还好，还好，还剩最后一位了！ “Hello，everyone!I'm.Jerry...” 袁毅听明白了对方叫杰瑞，当然着还是拜了那部猫和老鼠的动画片里杰瑞鼠实在是给人印象深刻之故，否则他还真不一定能从中反应出那是姓名。 “I'm...Jerry.” 嗯？那老外居然再次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而且这次的语速是放得如此之慢。 “Now，can.you.tell.me.your.name?” 袁毅很是惊诧地发现自己居然听懂了！ 看着对面那叫杰瑞的老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作等待状的样子，袁毅马上反应过来人家是在问自己的姓名呢。 “My.name.is.YuanYi.” “Yuan...Yi...” 让袁毅感到惊奇的是，那老外居然能用准确的发音复述出他的姓名，虽然语速有点慢也有点踌躇，但准确性倒是非常到位。 “How good is your English?” 就在袁毅暗自窃喜自己的表现之时，那杰瑞接着的一句就让他再次陷入了迷茫，末尾那个单词应该是英语的意思，但那开头的How good是什么情况？着两词还能这么排在一起用？ 单词很简单，在对方语速极慢的前提下袁毅还是能反应出各个单词的原貌，但这各个单词凑一块可就... 袁毅不由得又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张亚芳，却见她依旧是一言不发的面露微笑。 “OK!” 杰瑞之前那句是问袁毅的英语水平，见袁毅听不懂自己所说倒也没有丝毫不耐，比划了一个手势又一字一句地慢慢说着，“Let's .try. it.” 意思就是让我们再来试试。 只见杰瑞伸出双手再缓缓将十指展开，不停轮转着十根手指的同时说着“Your.English”，“one、two、three、four、five...” “Yes，I.know!” 这次英语终于明白了对面杰瑞的意思，分明就是要问自己的英语水平如何，这手指头就代表了水平级别数嘛！ “one！one！” 袁毅忙不迭地喊道，第一次没有因为向他人表明自己英语水平如此之差时的不好意思。 “Wow!” “Good！” 杰瑞先是比着大拇指赞赏了两句，接着就是各种“表演”，而这次袁毅居然是全程都跟了下来，而且绝非那种似是而非的懂又不懂。 等一边的张亚芳提示说时间到了之后袁毅才发现这次的二十分钟居然过得如此之快，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试讲的这位杰瑞竟然没在小白板上书写一个字，全程用英语加上肢体语言的讲课居然能让他这个近乎英盲的人全部明白。 出于兴趣，在试讲结束后袁毅又拉着张亚芳聊了许久，这才发觉杰瑞的利害之处。 原来这位全名叫做Jerry.Rich的男人居然在多个国家游学过，从事的正是面对非英语国家进行英语教学，怪不得面对他这样的低阶“学生”的教学也能如此得心应手。 此次的应聘试讲实际上张亚芳早就有了偏向，只是想用袁毅这种低级英语水平的人再来做次试验，毕竟国内那些参加培训的孩子们英语基础也不怎么好。 据张亚芳介绍可以看看出这位杰瑞老师对英语教学确实是很有一套，在他看来很多学生甚至家长对英语的学习都存在着不小的误区，直白点说就还只是徘徊在机械的模仿阶段。 为了让袁毅更能理解清楚，张亚芳还取用了一则成语故事《缘木求鱼》来表达杰瑞对于大多数人学习英语的错误认识，意指不按正确的学习方法去学英语就好比爬到树上去找鱼，不可能达到预想目的最后很可能只有苦劳没有功劳。 语言是用来交流的，有了交流才不会是书本上一成不变的枯燥单词、句型、语法，称职的老师应该在讲课中用各种方法来引导学生一点点用英语进行表达。 在杰瑞看来，一门外语的学习主要体现在听说上面，其中听是被动的，二说则是主动的，需要组织和思考，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这个杰瑞貌似非常不错啊！” 袁毅看向张亚芳感叹到，“就听了他这么小二十分钟的课都感觉英语学习不是什么难事了。” ------------ 第18章 放学 下午两点半，牛轲廉又专程跑回来把袁毅给接上，否则袁毅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接儿子。 “有没有买车的想法？” 开着车的牛轲廉瞥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的袁毅随口到，“昨个群里还有个卖车的广告，好像是一位即将结束访学的老师发的。” “是嘛？那车怎么样？我现在才发现在这边没辆车还真是太不方便。” 袁毅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起来，自从知道儿子那边的体育活动并非安排在校内，自己这边上班也离家挺远的就动了买车的念头，只是完全不清楚行情害怕贸然出手容易被坑而已。 “亚芳没拉你进群？” 见袁毅似乎并不清楚情况的样子牛轲廉不由得有些诧异。 “没呢，一来这边就各种忙乱哪顾得上这些，那群是咱们这边专门卖二手货的？” “嗐，待会到了地头我拉你进来，那是咱们达尼丁当地的一个华人群，转手二手物品、交朋结友、守望相助的在里面都有，等进去了就知道了！” “那感情好，牛哥您这说得我都有些急不可待了！” 离放学还有十多分钟袁毅就已经到了DNI的校门口，与国内学校门口聚集着一大堆家长、小贩、培训机构人员热闹情景不同的是这边只有零星三两个等候的家长，更别说每到临近放学时分就被电动车、汽车堵塞得一潭死水般的马路街道。 袁毅回想了一下今早送儿子过来时好像也没见有什么家长相送，大多是三三两两结伴或者独自前来的身影，清一色黑红搭配的校服奔跑穿梭着充满着青春年少的活跃气息。 没有门岗的校门看上去更像是矮墙的缺口，里面草坪上高大树木撑起的大片荫地倒是等候孩子放学的好去处，既能躲避烈日的暴晒还正好能观察到教学楼出口那边的情景。 “噹噹噹...” 等了一会，一位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肥肥大妈摇摆着踱到了教学楼挂钟下方，随着绳索扯动一阵清脆响亮的钟声回荡在静谧的校园。 沃靠！袁毅顿时有些愕然，如今现代化的城市里居然还有用人工敲钟的方式来提示下课？ 钟声响完三遍，那位敲钟大妈转身还走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就看到各个教室的门被陆续拉开，随后一股股的学生像欢乐的小鱼般从教室涌出，随即播撒到了教学楼前面的小广场中蹦跳着撒着欢。 有的勾肩搭背大声争论、有的互相猜拳相互追逐、还有的戴上耳机踏着滑板或是踏板车行进... “不拖堂，学生娃们很快乐，言行举止间充满着无忧无虑。” 看着从身边穿过学生脸上洋溢着的笑脸，袁毅心中莫名泛起一阵感动，或许这里真如那书中所写的巴学园那样美好吧。 “老爸!I'm.here.” 随着儿子的叫喊声一道瘦长的身影窜了过来。 “嗨，儿子！” 袁毅喜滋滋地看着一天没见的娃，“今天在学校怎么样？上课能听懂吗？听不懂怎么办...？” 一长串的问题抛出去，完全还是以往在国内接孩子一样的模式。 “哎哟老爸，你看看你，就知道你要问这些！” 袁月有些不耐烦地答到，“走走走，我肚子都饿啦。” “你小子，还摆起谱了。” 袁毅摇头故作郁闷状，“旁边超市看看呗。” 超市里的人貌似要多了些，时不时能看到穿着DNI校服的孩子走动在货架行列间，有的还流连在食品架前进行着挑选，有的早就拎着选好的食品排在付款的队列里。 “学校的午餐好贵啊，一个小小的汉堡都要了我5刀，关键是根本就吃不饱。” 袁月目光在货架上搜寻的同时开声抱怨到。 “一个吃不饱就再买一个呗，不是给了你钱？” 袁毅知道儿子的饭量一贯就比较大，因此也准备了足够的钱交给他。 “要预约的啦，十点钟茶歇时候在安妮那登记，谁知道一个吃不饱的！” 看着儿子悻悻然的样子袁毅打心底里觉得好笑，不过这吃个午饭居然还要预约算是怎么回事？ “伊丝特都没和我说汉堡是那么的小，你都不知道等我拿到午餐时是怎样的傻眼，唉，这女人办事就是不牢靠。” “噗” 看着儿子小大人模样的说辞袁毅禁不住就笑了出来，心中窃喜着儿子已经在班上交到了朋友，关键是听称呼还是个女生！ “不许笑我，呐，我要这个长棍面包，这么大一个才0.99刀，给你省钱罗。” “嘿嘿，乖儿子真棒，知道给我省钱。那边番茄酱要不要来个？抹在面包上肯定味道不错。” 袁毅有些讨好地再问了一句，他还指望着把儿子哄开心了能多说点学校的事情，诸如那个叫伊丝特的漂不漂亮啊，是不是金发碧眼呀... “爸，明天帮我做午饭带去吧，学校的又贵又吃不饱太不划算了。” “没问题，只是学校能让你们吃中餐？吐骨头什么的会不会不好？” “别搞太复杂的嘛，老爸，我发现自从来了新西兰你都变笨了呢，给我做个扬州炒饭不就避免了吐骨头？” “呃...咱家蛋还有，再买点青豆，还有玉米粒，再来点肉末...” “我们还得买饭盒吧，就那种塑料的，我看伊丝特都是拿那种。” 嘿，这小子再一次提到了这个叫伊丝特的女生。 袁毅心中划算着小九九，表面却是装作毫不在意地从货架上拿下个两边带扣的盒子问到，“这种？” “嗯，她的没这么大，不过以我的饭量倒是差不多。” “行，就是它了，话说我明天给你多做点，到时候分点给同学尝尝？” “随便啦，谁知道你做出来的味道怎样，别不好吃连我都难以下咽就尴尬了。” ...... 挑捡好东西，寥寥几个单词Hello、Thank.you加手势很快就搞定了付款的程序。 New.world超市的规矩很奇葩，柜台付款处除了一名收银员之外还另外配有专门的装袋员，就是干着专门把已付款商品用塑料袋给装好的活。 不是说新西兰的人工费用非常贵的吗？话说这些本可以由收银员兼顾的职责又是何必专门添设... 虽说心中吐槽，但袁毅还是蛮享受这种专人服务的感觉，在服务员的礼貌微笑中，父子俩一人一个袋子提着往家走去。 ------------ 第19章 买车 第二天依旧是牛轲廉特意打了个弯过来接上袁毅，好在昨天已经联系上群里那位转让二手车的朋友今天看车，一切顺利的话应该能够很快结束现在这样的窘况。 “待会那哥们开车过来你就让他带着你来公司找我，我帮你把把关。” “嗯嗯，这事还真让您费心了。” “哈哈，这也是为我自己，你早点把车搞定也省得我天天早起半小时过来来接你不是。” 牛轲廉颇为直接的调侃倒是让袁毅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只能喏嗫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行了，和你开玩笑的，我这边得上班了，等你车到位了咱们两家倒是可以经常结伴出游，新西兰这边的风景还是独步天下的！” “嗯嗯，牛哥您开慢点。” 目送牛轲廉开车离去后袁毅转身朝着公司楼栋寻去，虽然昨天已经来过一次但这边房子外表大都差不多，不留点意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Hi，morning!” 袁毅一进门就给里面的同事打着招呼，昨天试讲的那位杰瑞可是说了，无论什么样的环境下，大胆去说才是学好一门语言的硬道理。 “沃噢，我们的艺术家来了，咖啡还是茶？” 珍妮依旧是那么的热情洋溢，只是这么一通说下来又让袁毅有些犯迷糊，不应该是回一句Hello或者morning的吗？ 最后还是反应比较快的塞蒙给解了围，只见他端起身前的咖啡杯朝袁毅比划了一个喝的动作示意到，“coffee...or...tea?” “Oh.thankyou.can.you.tell.me.how.to.do.it?” 袁毅明白了珍妮的意思后想了想用英语答到，这几个简单的单词他还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组合在一起后会不会有什么歧义，反正说了再说。 他的打算是让珍妮能教他到哪去泡茶或者咖啡，总不能总算麻烦人家帮自己泡这泡那的，毕竟以后在这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 “噢，看来我失去向你献殷勤的机会了...” 又说了一大通的珍妮看着面前茫然的袁毅以及旁边忍不住偷笑的塞蒙终于醒悟了过来，“OK，follow me.” 嗨，这句听懂了，跟我来嘛！看来之前自己那句的正确性也是八九不离十。 珍妮见袁毅领会了自己的意思顿时有些得意地朝着塞蒙瞥了瞥嘴，随后脸上又浮现出笑意招手带着袁毅往茶点室而去。 “这是咖啡、牛奶、糖，那时茶叶，红茶、绿茶...” 这次珍妮没有再一长串的句子往外蹦，很是清晰地将一个个单词缓慢发出，听到袁毅一连串的ok之后脸上的笑容更是洋溢。 大约十点多茶歇的时候群里卖车的那位来了，听了袁毅的要求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开车带着袁毅去了吉百利。 车是一辆丰田单排门小越野，可乘坐三人的空间不算太大，后排那个唯一位置还必须将副驾驶座位倾斜才能进去，旁边空处则是摆放行李的地方。 “我这车别看小，但是胜于灵活，2.0升的动力足够应付新西兰这边的山路高坡。” 卖主看着正把车开得有些疯的牛轲廉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下周就是他回国的日期了，这车再没出手就只能卖去车行，到时候那价格足足会比心理价位低了不少。 “你这车况还可以，但毕竟里程数都16万多了，卖4600也太高了，这价都让我们没法还。” 牛轲廉将车停在了一处树荫下，推开车门招呼坐在后排的袁毅下来，“这后面空间也太小，瞧咱们袁老弟尼玛憋屈样。” 没关系几字刚想出口就看见牛轲廉对自己眨巴着眼睛，袁毅心中一凛知道这是讨价还价里惯用的贬低手段，当下也是配合着舒展腰身嚷到，“确实是太小了！” “哎呀，这车型就是这样，要不我再少点？4100？” 卖主故意留了个100给袁毅他们砍价，最后能卖个四千整再好不过，这车他买来也就3600，用了一年还能小赚一点，怎么算都不亏。 “还是高了，你没看Tree.me上面的车价？和你这同款的只卖2800。” Tree.me是新西兰的一家综合网站，上面大到房屋小到菜刀各种物品的售卖信息应有尽有，像牛轲廉所说的同款车卖2800倒不是诳人，只是那低价车的出产日期与里程数却与眼前这辆有着不少差别。 “2800！” “怎么可能？我就是拿到车行也不止这个价呢。” 来人的叫嚷声里带了些心虚，车行那边他早就已经去过，给的价只有区区2500，这也是他急着到处发布车辆转让广告的原因。 “嘿嘿” 牛轲廉低笑两声道，“要不我现在帮你打电话问问？TOP1车行的梅老板和我挺熟，他那么热心就是过来帮忙掌掌眼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行了行了，别扯那么多没用的，这车要能看上你们就说个价，看不上就别浪费时间了，后面还有一家约着看车呢。” 别看他叫得好像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实际上哪有什么人还约着看车啊，而且他这车就是去年在TOP1车行买的，当时也就花了3600，要真找那老板过来一看岂不是要漏底。 “我们哥俩一边商量下，”牛轲廉想来人交代一声后就拉着袁毅到了另外一边商量着。 “这车你怎么看？” “牛哥，开车方面我还行，但让我看可就完全摸不清头脑了。” 袁毅实话实说到。 以前在国内他倒是也买过两辆汽车，不过那都是看好款型、价位后就直接新车提走，哪会像现在这样买这不知是二手还是几手的车。 “这边基本上都是买二手车，一般来说当时开着没什么事也就问题不大，当然都是上了年头的老家伙也要做好随时抛锚的准备。” ...... 随时抛锚？ 说实话袁毅还真的有点无法接受这种状况，这万一出门旅游什么的在半路... “买好保险，万一有问题了随时叫路救就好，嘿嘿。” 商量了一会，袁毅觉得以自己这种“新手”身份还是买辆便宜的车代代步为先，等以后习惯这边的交规后再卖了换新车也可以。 当下再跟着牛轲廉一起检查了车辆的其他硬件，比如打开引擎盖看看发动机有没有被水泡过的痕迹啊、摸摸车门窗框架检查看看有没有被撞大修过的迹象... 最后这车以3千的价格谈妥，双方皆大欢喜。 ------------ 第20章 奇葩 新西兰这边的车辆交易过户手续在袁毅看来算得上是极其的奇葩，貌似随便一个人跑去邮局填个表、出示个证件再交上9刀的手续费就全部OK，话说这过户不应该是买卖双方的事情？整个过程就好像是在闹着玩一般。 而那原车主在收到袁毅的银行转账后就再没跟来，把车钥匙往袁毅手上一塞说句，“兄弟，这车是你的了”就算完事！ “牛哥，这以后不是谁都可以把车牌号码一填就可以过户过去？这也太...太...没保障了吧！” “在新西兰汽车过户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一个事...” 牛轲廉笑着给袁毅详细解说了一通。 新西兰车辆过户也确实像袁毅所担心的那样简单，不过也不用去担心被别人偷偷拿去过户，这都是些毫无意义的存在。 虽说没有原车主在场的情况下随便找个邮局都可以完成过户，但办理人首先要出示带有本人照片的有效证件。 其次交通局在受理过户后会给原车主的联系手机发来短信咨询此事的真实性，有异议的话则要车辆新主人提交诸如交易凭证等相关物件。 新西兰是个非常注重信誉的国度，一般也不会有人去做这种费力还不讨好的事，毕竟看似简单的过户也是受那规定程序的保护。 在先前谈好价格后牛轲廉特意嘱咐袁毅通过银行转帐的方式来付款，有实实在在的交易记录也不怕原车主抵赖，差不多一周左右就会收到交通局寄来的新的车辆所有权信。 牛轲廉还特别提到了在买车付款前还必须的两个手续，一是要检查所买的二手车上是否有贷款，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发送车牌短信到3463检查，只要花费3刀的信息收费就能核实二手车的贷款情况。 再就是要登录新西兰警察局的查询网址，看看车辆是否脏车黑车，只要把前风挡玻璃或者发动机舱盖子下面的车架号输入进去，就能立马查验出车辆有没有问题。 另外牛轲廉还给袁毅说了说新西兰的车辆保险。 新西兰的每升油费以及汽车路税里都含有ACC，也就是全民的意外保险，如果发生交通事故，不管是谁的责任，国家ACC系统都会先行救助伤员，不管伤员的种族和国籍，医疗费用都是由ACC承担的。 当然，车辆本身的损坏是不归ACC负责的所以就需要另外购买个车辆险，一般来说这种已经脱离了厂家保修的车辆可以购买机械险，万一以后碰上变速箱、马达等机械硬件坏了就能节约一大笔钱了。 当然还有常规的那些比如第三责任、盗抢、自燃、玻璃等险可以根据自己需要购买，这类保险会根据驾驶员的驾照、驾龄产生很大的价格区别。 而且这里每次出保的垫底费很高，所以一定要搞清楚状况，别因为弄掉一小块漆就去找保险公司，最后垫底费比修理的钱都贵，还会给自己留下一个理赔记录。 最后说到袁毅的驾照，他现在是办了个中国驾照的翻译件只能在入境新西兰的一年时间内使用，超过一年后，要么选择申请新西兰驾照，要么选择离开新西兰一次再入境，则又可以使用一年。 当天下班是袁毅独自开着车回去的，牛轲廉帮着给他手机下载了个HERE.WE.GO的导航软件，中文字幕与发音，只要开得慢点在新西兰这种车况下完全没问题。 好在袁月之前就已经有了一次在这边开车的经历，一路不停念叨着靠右行驶、避让右车的口诀倒也顺顺利利的到达了目的地。 “嘿儿子，这边走！” 校门口，袁毅叫住往家方向迈步的袁月满脸的喜意，“这边这边，瞧瞧老爸我给你的惊喜。” “惊喜？买车了？” ...... 不带这么玩的好不好，你就不能配合着来几句？ 学校旁边岔道这边是个住宅区，道路两边三三两两的停着几辆车，着也是除了主干道上限时3分钟的泊位外最方便的停车点。 “哪辆是咱们的新车呢？” 袁月的自言自语让袁毅不禁莞尔，终归还是12岁的小孩，好奇是怎么也压制不住的天性。 “猜猜看罗，猜中的话回头有奖励哦。” “切，猜不中你也得给我奖励！” 袁月面带鄙视的瞥了一眼老爸，随后就开始了自顾自的仔细查看。 “这辆不是、这里也不像...爸爸，这哪可能有啊，明明都是旧车嗳。” “呃...咱们买的就是旧车...” “唉，天呐，为什么是旧车啊，该不会是人家不要了你捡来的吧？我怎么有个这么抠门的老爸喔，”袁月叉着腰站定，满脸的不屑。 “你以为这还是国内啊，告诉你这边人都爱买二手车，便宜实惠嘛。” 袁毅在儿子身边蹲下，一手箍在他的小肩膀上，另外一手比划着路边停放着的那排车辆，“要你来挑的话会选哪辆？” “那辆！” 儿子目光巡梭了一阵后指着前面两三米处的车说到，却是好巧不巧地正好选中了袁毅买的丰田单门小越野。 “嗯，这车还不错，说说原因。” 袁毅好整以暇地引导着，他倒要看看着小毛头娃子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很酷哇，你看它和别的车都不一样，每边只有一个门，”袁月边往车旁走去边分析到，“还有这蓝色我挺喜欢的，嘿，后面门上还挂着个大轮胎，真好玩。” “要不咱们再钻进去看看？” “你当人家都是傻的，停车不锁门随意让你...” 正碎碎念的袁月突然停住了鄙视，转过头朝着袁毅嬉笑道，“哈哈，你买的就是这辆车对不对？” “儿子真棒，和老爸眼光一样，来来来，你是要坐前面还是后面？” 袁毅摸出钥匙按下解锁键，“啪嗒”一声两边车灯闪烁。 “噢噢，上车啰！” “这后面我要怎么去，下车从后面的门爬上去？” “哇，我觉得后排是给我量身定做的，你看啊，我的书包正好可以放在旁边空地上，多合适。” 看着在车厢里使劲捣鼓的儿子，袁毅也笑着钻进了驾驶座，“准备开车啦，小朋友安全带系好了没有？” “系好啦，老朋友拐弯出去靠左开记得不？” “哇，乖儿子真棒，以后咱爷俩出门你可要多帮我看着点。” “No problem！” “嘿！” ------------ 第21章 午餐 因为有了车，解决了出行问题的袁毅心情颇为不错，做晚餐的时候翻了翻冰箱特意多炒了个菜以示庆祝。 “怎么样，今天这香肠煎得还可以吧？” 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袁毅有些得瑟。 “还行，再能有些辣味就更好了，下回去超市买点辣椒吧。” “辣椒！” 袁毅瞬间想起超市货架上用保鲜盒装着的辣椒上面的标价：$3.99，折合人民币也就是20块，但问题是盒子里面只装着3根手指头粗细的辣椒... 去过几次超市的袁毅早就被这边的物价给折服，有没有想象过一瓶酱油$3.99？国内5、6块钱的酱油到了这边就要20！ 辣椒估计是没可能的了，或许找点辣椒粉、干辣椒什么的兴许能对付一下？ “爸，我同学都说我带的炒饭好吃。” 袁月可没注意到老爸因为思索而停下来筷子，夹了一块香肠边嚼边说到。 “嗯...哦！哪个同学？那个叫伊丝特的？” “是尼寇啦！” 袁月的脸上流露出些许不耐烦，这老爸也真是，就知道伊丝特。 “尼寇？又交到新朋友了？不错嘛，这上学才两天，朋友不断噢。” 儿子在学校的情况是袁毅最为牵挂的，袁毅的英语不好没法找学校老师询问，目前也只能通过儿子的叙述来判断一些基本情况。 “嘿嘿，你知道吗，我班上居然有三个尼寇，嘻嘻，好玩不好玩。” “嗯？” 袁毅在初闻的错愕后很快明白过来，儿子班上应该是有三个同姓的同学，老外这边都是称呼姓，什么尼寇、迈克、珍妮的一大堆。 “那你要怎么区别他们？或者老师点名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同。” “这还不简单，女的那个叫尼寇・朱，胖的那个叫尼寇・Q，剩下那个瘦尼寇我不记得后面跟着个什么字了。” 袁月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不过他将会和我在同一个足球队，下周我们就要去参加比赛啦。” “尼寇・朱？” 这种带有强烈华人特色的称呼让袁毅瞬间记起上次校长带着参观教室时看到的亚裔面孔，儿子后面所说的那堆尼寇就再没法将心思放上去。 “是啊，她是中国人呢，不过是个不会说中国话的中国人。” 听了儿子的补充说明袁毅自然明白那尼寇・朱肯定是个中国移民的后代，一个土生土长在新西兰的中国人。 “可惜了，连中国话都不会说最多只能算是个华人，还以为班上还有中国小孩能帮你做下翻译呢。” “没啥好翻译的，这里上课真的和你说的那样就只是玩，上课玩、下课玩，最后回家还是玩。” 看着故意摆出惬意姿势的儿子，袁毅心中感叹这小孩子的适应能力还真是强，只是新西兰这边学校还真的什么都不学？ “总要学点东西的吧，否则和上幼稚园有什么区别？” “也不是不学啦，”袁月扭捏了半天才接着说到，“我们今天就上了关于阅读的课，但是我都听不懂，看也只能看明白少数几个单词。” “有没有按我说的把板书拍下来？” “嗯，拍了，也用翻译软件给弄了一下，否则我都不知道那上的是阅读课呢。” “有没有把不会的单词背背？争取不懂不会的东西尽量不要过夜哦。” “哪那么容易啊，一大段的文章我只看得懂十来个，不过那些不明白的单词我都记在笔记本里了，等吃完饭了我再来看看，争取这些单词能混个眼熟吧。” 见儿子如此懂事袁毅也算是多少能放下心来，自己能主动想着去学去记，这英语的难关应该不会是什么问题。 袁毅早就听说过有的人来了国外好几年还依旧过不了英语关，天天跟着一群国人圈子里混，都没了学习英语的紧迫感。 之前给儿子选择DNI 学校就是因为这里的华人学生比较少，而附近的另外那所乔治学校则是当地有名的国际学校，里面华人学生一堆堆的聚在一起完全没有了最为宝贵的英语学习环境。 “除了这个不会说中国话的尼寇，你们学校还有中国小孩吗？” “有啊，”袁月的脸上露出一抹开心，“我们七年级里一共三个，我、尼寇・朱，还有就是伊思特，都在我们16班呢！” “啊？” 怪不得儿子上学第一天就能交到朋友，原来都是拜了同胞所赐。 “啊什么哦，很奇怪？我不是有说过是伊丝特帮我定的午餐，”袁月说得越来越起劲，“老爸，你知道吗，我们三个在语言方面还真是各有千秋呢！” “嗯？” 这下轮到袁毅不解了，自家娃还能跟别人各有千秋？ “嘿嘿，尼寇・朱的英语口语最好，但是不会中文，并且读写也不怎么样；伊丝特的中文是没问题了，但英语也是只会说不会写，甚至专门认单词的水平还不如我呢！” “嚯！这么利害哇，不过你才去学校一、两天就能把她们的情况弄得这么清楚？” “你是不知道，每天午餐后的休息时间会有个老师专门来给我们三个补英语，一般情况下只要是连词游戏都是我赢…” “嘿！” 对于学校的人才安排袁毅打心眼里有些高兴，看来校方也是明白这三个孩子薄弱的英语水平将会是他们今后学习的极大制约。 太阳一天天的升起，日子一天天的堆砌，转眼就是袁月要参加学校露营活动的时候。 按照学校派发的露营用品清单，袁毅早就把睡袋、水壶等物品准备齐全。 去学校的路上变成了袁毅一路的喋喋不休，孩子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不能不让袁毅忧心。 “记得千万不要单独活动，野外路上要上厕所也记得报告老师，上厕所的单词还记得怎么说不…” 看着儿子满脸的嫌弃样，袁毅也是心中苦笑，这丫的咋就一点不理解做老爸的担心呢？ “放心啦，你说的我都会记住，也别担心我的英语，我会和伊丝特她们一起，拜拜啦！” “嗯！加油，多拍几张漂亮照片回来啊。”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婆婆老爸。” 看着急匆匆小跑着进了校园的儿子，袁毅心里真有点不是滋味，才这么点大的娃就要开始嫌弃自己了？ 唉，孩子大了就会有他自己的世界，终有一天要展翅飞翔。 ------------ 第22章 披萨 袁毅表面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办公室里查看资料、维护公司网站的国内板块，只是时不时地就会停下手中动作愣神在那半天。 说心里没有牵挂是不可能的，儿子去了露营，这可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人在外面过夜。 睡袋够不够暖和、又会不会太热？是直接睡在野外草地上还是有个草棚子什么的？会不会有蚊虫、下雨了怎么办... “Yuan，are you ok?” “En，nothing...” 听见问询袁毅抬头看见对面的珍妮正满脸关心地看着自己赶紧回答了一句，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这nothing好像用的不对，他是想告诉对方自己没事，然后就按心中所想直接使用了个中国式的英语... 好在袁毅反应的快，赶紧又补上了一句，“no problem，my son to camp，I'm worry about he.” 很纯粹的单词叠加，丝毫没有什么语法和固定词组的搭配，袁毅估摸着珍妮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It's ok.” 珍妮很显然如袁毅所料的那样听明白了他的所讲，随后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敲击起来。 “叮咚” 袁毅电脑上响起一声新邮件提示，点开一看居然是对面的珍妮所发。 调出翻译软件一看，原来是珍妮对小孩子出去露营的一通解释说明，比如一般会进行些什么项目、会怎么就餐、如何休息、就寝之类，整个事情表述得简单清晰。 “Thank ou.” 袁毅抬头看向对面朝着自己微笑的珍妮由衷的道了一声感谢。 儿子去了露营，袁毅也不用急着赶着回去接人，一直到了下午5点就连珍妮和塞蒙下班离去了他也只是跑到外面买了个汉堡回来继续待着。 反正回去也没啥事，不如留在公司里看看有什么事能帮上忙，也稍微弥补一下自己平时经常早退的愧疚之心。 公司的培训业务主要针对的是国内孩子，时差决定了这边下班后那边才刚刚午后，也正是学员登入网络上课的开始时段。 “I'm done! I quit! I quit! I quit!” “Sorry，but...” 一连串的叫嚷声从隔壁传来，袁毅没本事听懂，只是听着还似乎夹杂了张亚芳的音调在其中。 正琢磨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就听到有人大踏步地出来，身影从门前一晃而过再就是“砰”的一声甩开大门扬长而去。 “What's the matter？” 袁毅脑子居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这是海外影片里经常出现的“什么情况”词句，用在如此情景倒是完全契合。 心中小小得意了一下后回过神来才发觉走的那人好像是教学部的一位老师，一路边走边念叨的样子看上去就很生气的样子。 “张姐，是出什么事了？” 袁毅刚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走廊里的张亚芳，只是那环抱双臂靠墙而立的样子有些落寞。 “呵呵...” 张亚芳勉强一笑，“老师不干了，前前后后都是第三个了。” 袁毅瞬间反应过来，先前那人连续叫嚷着的“I quit!”不就是辞职的意思莫。 “是待遇问题还是...？” “唉...” 张亚芳叹了口气，“一言难尽，算了，我再去发布招聘广告，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哦” 袁毅应了一声，看着张亚芳那满是疲累的身影若有所思，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详的感觉。 第二天袁毅没去上班，学校通知说学生上午露营回来后就可以回家，估计差不多正好回来吃午饭。 “爸，你看我这是什么？” 远远瞧见袁毅过来，袁月挥舞着手中的物件兴奋地喊着跳着。 看见他那精神饱满的样子袁毅就知道自己这一天的担心算是白搭了，赶紧大踏步小跑着迎上前去，“怎么样，露营好玩吗？” “嗯，蛮有意思的，你看，这是我编的六芒星。” “噢，挺漂亮的，露营时候同学教你的？” “不是啦，我们这次去的是毛利会堂，那里的人教我们用茅草进行编制，她们编的东西可好看呢，可惜我只能编个小星星。” 看见儿子脸上洋溢的愉快，袁毅也不由得受到了感染，“不怕，你真想学回头老爸教你。” “真的吗？可是我都从来没看见你搞过这个的？” “切，想你老爸雕刻好东西后不是要用绳子编结的？那可比这些玩意复杂得多呢！” “耶！我要学我要学，等明儿带去班上给他们看看！” 午饭没打算回家做，好不容易儿子露营回来总要庆祝一下，正好有了车也可以比较任性地随处跑跑。 袁毅打算去的是一家名叫多米洛的披萨店，里面的披萨味道不错还非常便宜，$4.99的披萨足够他们父子俩吃个饱，听说在全新西兰大小城市都有他们的分店。 袁毅也是一早就听群里那些吃货介绍过，只是以前没车不想靠着双腿到处丈量而已。 最近的多米洛披萨店就在乔治大街上，直线距离没多远，就算因为单行道绕上一圈也就是五、六分钟的车程，不远处就是那所颇有名气的乔治国际学校。 多米洛披萨店毗邻肯德基，麦当劳则是在它的对面，能在这两大快餐巨头的夹缝中依旧生意兴隆的样子看来的确有两下子。 “给你钱，点单的事你自己能搞定了吧！” 一进店门，袁毅塞给儿子一张纸币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儿子踌躇着走到了柜台前排队点单的队伍中。 这小子应该能对付得过来吧，袁毅看着队伍中越来越靠前的儿子心中嘀咕着，现在正好是饭点时间，店里的人不少，以至于袁毅都没法看清楚队伍里的儿子举动。 正思量间就看见袁月拿着一张小票兴奋地走了过来，“点好了，嘻嘻。” “这么快？点了什么口味的？” 这里披萨的口味种类挺多，袁毅听群里那些人经常讨论着什么牛肉味、蘑菇味、烤肉味... “牛肉加洋葱味的，这两单词我都能看懂也会说，”袁月的神情颇为得意，随后还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到，“他还问了我的名字，说大概十分钟好了再叫我名字去拿。” 袁毅是真没想到买个披萨也有这么多的名堂，要自己去买还真不一定能马上反应过来，看来儿子这英语的听说能力确实是有长进。 “爸，一会咱们是就在这吃呢还是拿回家吃？” “回家吃吧，” 据袁毅观察那些拿到披萨的食客大都是直接带走，“家里还有面包和热狗，万一不够还能接着吃。” “嗯，那待会能不能让我在车上就揪一块吃了先。” 袁月说着还故作夸张地用力吸了吸鼻子，“这披萨好香啊！” “哈哈，你这小馋猫。” ------------ 第23章 日子 转眼功夫袁毅他们再次来到新西兰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该买的车的也买了，似乎一切都在朝着稳定祥和的方向发展。 “儿子诶，老爸和你说个事。” 周末不用早起，无奈受生物钟的影响父子俩已经醒了，各自躺在床上继续闭目养神。 “说呗。” 袁毅摸了摸身边躺着的儿子脑门，“我在想咱们是不是要买个房？” “哦，你觉得要就买呗。” ...... 听着儿子毫不走心的回答袁毅一阵无语，自己这也是昏了头，和个十多岁的孩子聊买房？ 可惜自己还能找谁聊这些？ 在国人的心里，有了房才有了家，哪怕这个家并不完整但好歹能有家的味道。 前几日和国内的两边老人也聊到过房子的问题，都说总是租房不是个事，买套房子无论怎样也都能算是个产业，特别是今后他们过来待待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算以后要离开新西兰了再卖也无妨。 说实话，袁毅也很是赞同大家的想法，他倒是早就存了买房的想法，只是这动辄花费几百万的大事不多方应证一下哪可能那么容易下定决心？ 只可惜妻子不在了，否则换作是她早就付诸实施了吧。 想到妻子，袁毅心里又是好一阵的酸楚，先前因为预想购房的兴奋心情顿时就萎靡了下去。 或许着将会是他心中永远的一个痛，也不知道这世界是不是真有轮回有来世，那样的话还能有机会日后再相见。 好在儿子那边没表现出什么太大的影响，或者也是像自己一样把哀伤藏在了心底。 买、买、买！ 买了房子就有自己的家了！ 袁毅心里发狠地喊了几嗓子，摸过枕边手机翻找了起来。 “我也真是笨的可以！” 刚刚翻出张亚芳的号码，袁毅就停下了继续拨打的举动转而打开微信点进了达尼丁华人群。 群里都是现在待在达尼丁的华人，有移民已久的、有的则是像他这样刚来不久，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这边求学、访学的人士。 这个群每天都热闹非凡，以至于袁毅必须得将其设置成消息免打扰，否则时刻响起的信息提示声绝对会让人疯掉。 里面聊天寒暄的、发布转让二手物品广告的、咨询问题的、寻求帮助的...总之在里面只有你想不到绝对没有看不到的内容出现，不过闹归闹，但还真能解决不少问题。 刚点进群，就看见一个方方的二维码贴了出来，下面文字居然是“有喜欢踢球、聊球的朋友莫，达尼丁华人足球爱好者欢迎您！” 嚯！ 还能有这个？没想到来达尼丁还有机会再摸上足球，这可是十多年前在大学那阵才每天碰的玩意。 长按二维码瞬间加群，此刻的袁毅哪还记得什么买房，这则消息可是把他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记忆给彻底释放。 “欢迎新人加群！” “欢迎毅哥！” “欢迎...” ...... “大家好，我是袁毅，来达尼丁一周才刚刚找到组织，痛哭流涕啊！” “靠，来一周了才注意到我们，你这是有多不爱冒泡啊！” “喔喔噢，袁老师，是你啊！我是钟晨。” 袁毅很快注意到这条艾特自己的信息，定睛一看居然是熟人，钟医生。 钟晨的这一嗓子顿时再次激起了群里众人的热议，“喔靠，钟队医早就认识的？咋之前没见你把人家拉进来？” “难道是和你位置重叠生怕自己今后没上场机会？” “我看八成是这样。”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钟居然是如此腹黑！” “我看这是件好事，老钟今后可以安心的做我们的队医了。” “是哦，队医队医，你那有没有护士小姐姐啊，嘻嘻。” ...... 好一阵的揶揄，钟晨也不去辩解，好像是早已习惯兄弟们的如此调侃。 “弟兄们，今天是周末，又恰逢袁毅加入咱们大家庭，下午来一场如何？” “好啊，足球搞起来，踢得爽了晚上再聚餐！” “靠，聚餐好，是BBQ还是中餐？” “中餐吧，火车站那家周记不错...” “切，你一说中餐就是周记，特么的你是在那有股份还是看上了那里的小妹？” ...... “儿子，起床了，一会咱们还得出门呢。” 袁毅摆放好早餐冲着还赖在床上的儿子喊了一嗓子。 “哦，是要去买房子吗？” 呃...袁毅这次啊发现自己把这正事给忘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房子晚点再说，一会咱们去南边那个大超市逛逛，另外我还得去那边的百货商场买双球鞋，下午咱们一块踢球去。” “嗯？踢球？足球？” “是啰，嘿嘿，你老爸我可是好久都没碰过足球了，哈哈。” 早餐依旧是吐司面包裹热狗为主，不过比平时多了个荷包蛋，再来杯牛奶几片橙子倒是营养又丰富。 “老爸，你还得买套球衣呢。” 几分钟功夫就已经干光了面前食物的袁月建议到，“但愿别像我的校服那么贵就好。” “球衣就算了，随便一件短裤汗衫就得了，只是那足球鞋可是必须的。” 袁毅也是省惯了的人，自然是能不买则不买，先前群里球友告诉他可以去Warehouse，就在PAK’nSAVE超市的对面。 Warehouse也被华人音译过来叫威尔豪斯，是新西兰最有名的连锁百货市场，里面都是些生活用品，通常会座落在帕克茵筛邬（PAK’nSAVE）附近，这两家一个管日常生活百货，吃一个管食品，加在一起就和国内的麦德龙、家乐福cb差不多。 据说PAK’nSAVE价格更偏向平民化一些，价格比同一集团下属的New World要便宜不少，但是服务方面则是远远不如扎根社区的New World，别说没用专门给顾客装袋、打包的服务员，就连购物的塑料袋也需要自行购买。 而New World相对来说蔬菜水果更为新鲜，还时常推出会员卡消费打折的活动，整体算下来各有各的优势，因此没有人会去纠结到底去哪买更划算，都是以方便为主。 袁毅早就听张亚芳说过PAK’nSAVE的东西如何如何便宜，苦于一直没功夫去走上一遭，如今趁着周末的机会倒真是可以去好好逛逛了。 ------------ 第24章 好运 跟着导航袁毅把车开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这里居然离自己上班的地方不远，顿时划算着以后上下班途中也能顺便过来逛逛的念头。 超市停车场很大，也就是离超市大门最近的几排车位稍显拥挤，远点的基本上都是随到随停。 停车场大部分的车都是车头朝里，本来袁毅也是想着如法炮制将车一头栽进去，但在看到一辆即将离去车辆倒着出来左顾右盼的困难劲时就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老爸，我发现你真的有点笨嗳！” 停好车，刚朝超市门口迈开步子就听见儿子的揶揄。 “嘿，你小子是皮又痒了吧？” 袁毅假装恶狠狠地一把抓过儿子揽在了怀里，“说吧，又有什么鬼主意。” “嘿嘿，你少来啦，还我皮发痒，小心我告你虐待儿童哦！” “嚯，上了一周的学长见识了哈。” “嘻嘻，本来就是啦，这边法律还规定不得将14岁以下的儿童单独留在家里呢，看来老爸你以后必须得做我的跟屁虫啰，嗯我算算，还得做两年，哈哈。” ...... 妈卖皮的，这就是新西兰大名鼎鼎的儿童少年家庭法！ 袁毅当然知道这些规定，早在来之前就通过各方渠道进行了了解，他可不想因为无知而触犯新西兰法律。 新西兰政府对家庭、学校、社会的学生安全问题十分关注，有一整套的安全管理和法律措施，甚至对学生的安全意识渗透于整个社会、学校和家庭。 家长们送孩子到学校主要关心的是孩子在学校是否安全、是否健康、是否快乐，绝非国内家长那样心系学习成绩。他们认为小孩在学校最主要的是安全与健康。 根据新西兰的法律，14岁以下的孩子是不能单独呆在家里的，必须有成人看管，否则就是违法，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如果遇到孩子放学后或者假期里家中无成人照顾的情况，则可以向政府申请一种叫作after. school .care的课后托管，这也是大部分家长的首选。 After. school .care是由新西兰政府提供资金，面向家中无成人照顾的14岁以下儿童所设的课后托管服务，申请成功的学生由政府直接拨款给学校，不用个人承担费用。 After .school. care 的教室设在校园内，开放时间从下午3点到6点，奇葩的是新西兰法律规定在校教职员工不能在after .school. care兼职，必须从外面专门聘请教师，而那些人选都是性格特温柔、对孩子有爱心，又有育儿经验的人。 After .school. care里每天都会安排不同的主题活动，例如唱歌、画画、看电视、做游戏、甚至还有学做缝纫、烹饪三明治等实用又好玩的项目。 为了不让孩子饿着，到了4点左右还会提供下午茶，牛奶、果汁、糕点什么的也是破费心思。而每每遇到假期还会带孩子去海边游泳、户外烧烤，孩子们在这里有吃有玩，还可以认识不同年级的朋友，非常开心。 张亚芳的儿子就曾经在after.school .care待过，特别喜欢那里的老师，在老师的指导下他不但学会了做蛋糕、做衣服，还补习了英语。 如果有家长不想让孩子放学后继续呆在学校里，也可以求助社团的义工帮助接孩子、陪孩子。 新西兰人有很好的做义工的习惯，他们经常会在学校、社区或者教会义务付出自己的时间和劳动，为社区或需要的人群提供无私的帮助。 当然也有许多家庭的妈妈们为了孩子的安全及放学后和假期里能和孩子一起运动或玩耍，选择了在家照看孩子。 在新西兰全职妈妈和半职妈妈就像一项职业在社会上正常地存在着，政府也会酌情给这些妈妈们经济补偿，因为她们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担负着社会责任。 无论在放学后或假期里给孩子选择什么样的托管方法，都是旨在为孩子们创造一个安全、快乐的成长环境，可以说新西兰是孩子们的天堂，这也是吸引袁毅愿意带着儿子来到新西兰的最大原因！ “对了，你还没交代为什么说我笨呢！” 回过神的袁毅再次追问到，他当然清楚自家儿子不会无的放矢的脾性。 “为什么不是先去对面的百货商场再去超市？我们在超市里肯定会买些冰冻食品，不应该是买了马上回家吗？” “对哦，臭小子脑瓜还蛮清醒的嘛。” 袁毅对儿子的正确建议向来是从善如流，谁叫他想做个与孩子没有距离的好爸爸呢。 Warehouse与PAK’nSAVE面对而建，两家共用同一个超大型的停车场，一红一黄的主色调隔着停车场遥相对望倒是极大地方便了市民，生活用品到食品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一站式解决。 “爸，那只鸟儿在我们车顶拉屎！” 刚刚走了几步袁毅就再次被儿子的惊呼声音给喊停，转身看去正好看见一只白色海鸥飞离，只是那蓝色车顶上面一坨稀拉白色是那么的显眼。 “得赶紧擦了。” 袁毅瞬间记起关于鸟粪对车漆有腐蚀性的言论，即刻跑了回来用餐巾纸小心擦拭着。 “至于这么紧张吗？说不定回头又给拉上几泡不就白擦了。” 袁月伸手对着周围空中盘旋的海鸥划拉了一圈说到。 “看见了就擦呗，这大太阳的一会儿就得嗮成干干的白印，到时候就难处理了，再说这鸟粪对车漆还...” “得得得，你赶紧擦，最怕你嘴巴不停的磨叽，一坨鸟粪也值得你讲这么一大堆。” 袁毅有些无奈的摇头，现在的娃都是这么放肆？还是自己的教育方式产生了偏差？ 正一边擦拭一边思量着，就听见旁边有人说了一句，仔细回味一下好像说的是“Good luck”，抬头一看却是隔壁车上一位留着胡子的老外对着自己这边微笑。 “Yeah，good.bird.” Good luck有祝好运、好运气的意思，结合此情此景袁毅猜想人家应该是就着鸟屎之事和自己打招呼，当下也笑着回了一句，表示对这只给自己带来好运的鸟儿表示赞赏。 随后那老外又接着来了几句，听不懂的袁毅只能是保持着笑容、耸耸肩用肢体语言比划了几下后拉着儿子落荒而逃。 ------------ 第25章 仓库 Warehouse里的空间很大，从那红色的门头进去就可以看到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呈现在眼前。 从一进门的电子影像、游戏光碟到移动电话；再就是床上用品到花园用品；从汽车用品到衣服裤袜；从儿童玩具到锅碗瓢盆...商品销售范围五花八门、无所不包，不愧是新西兰最富盛名的仓储式超市。 Warehouse在英文中本身就是“仓库”的意思，而在“仓库”前面加上了个英文定冠词the作为自己商店名称的作法，无不是为了表明自己的仓储式的购物体验以及低廉的商品价格，在名称中就体现出其市场定位。 Warehouse里的商品绝大部分都是made in China，商品质量虽非顶级但也价廉物美，是新西兰华人比较常去购物的一家商店，甚至于一些本地思维狭隘的新西兰人戏称这家店为The Chinese Warehouse。 怪不得群里一直都在说想用最快的时间买到最全、最便宜的生活用品，就只需要在任何一家the warehouse的门店逛上一圈就基本可以办理齐全。 刚逛了半圈就看到了摆放运动鞋的专柜，上前一看发现上面的价格全然没有了食品标价的那般离谱，这让袁毅连连高呼这特么的绝对是大大的良心价。 你看，一双成人足球鞋最便宜的$35，儿童足球鞋只要$25，价格与国内淘宝平台上的也不遑多让，虽然这些鞋里面绝对没有耐克、阿迪那些知名品牌，但能穿着踢球不就行了莫？ “仔嗳，这堆鞋里面哪双好看？” 袁毅面对好几种颜色搭配有些选择性困难，话说他是想选那双亮橙色的，穿着它跑在绿草坪上绝对有够骚气。 以前年轻读书时候条件不允许，穿的都是三球或者双星的胶底帆布足球鞋，这种皮质的他还真没试过，趁着这边根本不提供那种“初级”的装备正好可以圆了这个小小心愿。 “橙色的，反正我是要这种，你不常说互补的颜色最亮眼？我要做球场上最闪亮的那个！” 儿子的话正中袁毅下怀，忍住心中窃喜在货柜上找到合适的尺码挑出两双就要往推车丢去。 “你咋和我一样的颜色啊，到时候都混一块了呢。” “呃，这一样的不正好显得咱们是父子？” “但问题是你的年纪？怎么可能和我12岁的人一样穿这么鲜艳的颜色，我看你穿那双蓝色的还不错，要不那双绿色的也还行，怎么样？” ...... 受鄙视了。 袁毅暗地里数落着儿子的不懂颜色，却还是按儿子的意思挑了双蓝色的。 孩子说的也确实在理，一把年纪了还搞那么骚气做什么，这都十来年没碰过足球了，万一在场上技不如人还穿那么挑眼的鞋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难堪。 “臭小子，去那边凳子坐着试试，天知道按老外的尺码是不是和我们的一个谱。” “嘻嘻” 不知道是因为调到了自己中意的鞋还是因为“破坏”了老爸的好事，袁月笑嘻嘻地捧着鞋在一边试了起来。 鞋子很合脚，估计原本就产自中国的原因，那鞋型倒也是符合袁毅这种典型亚洲人的宽脚板，完全没有那些欧洲名牌鞋那样的窄而挤，看来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这句话是真有道理。 “爸，你要不再来套足球服呗？那种中国产的才10刀一件，比我的校服便宜多了。” “算了吧，我随便套件汗衫就好，10刀都快能买两颗大白菜了。” 看着儿子所指的球衣袁毅有些踌躇，手头上钱虽然还有不少，但买了房的话也就剩不了多少，张亚芳那边临时性的工作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在找到稳定正式的工作前还是能剩则剩吧。 “嗯，要不我的鞋也别买了，国内带来的还能穿，等哪天破了再来买也不迟。” 袁月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把推车里自己那双鞋给拎出来就要放回货架，只是那眼中神色多少有点不舍。 看着懂事的儿子袁毅顿时觉得心里有点什么被揪住，袁月从国内带来的那双鞋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脱胶抽线，毕竟是已经穿了一年的玩意，足球本来就是极其费鞋的一种运动。 “还是买吧，两双换着穿也能延长鞋的寿命呢。” “那就换那种碎钉的鞋，学校老师说我们比赛的是室内场地，不允许穿长钉鞋，我国内带来的是长钉。” “还有这说法？都没听你说起的，回头不给你上场怎么办？” “嘿嘿，瘦尼寇说他有两双室内鞋，可以借我穿的呢。” “鞋还是自己的合脚嘛，就这么说了，咱们爷俩一人一双，正好我的也换碎钉，管他室内室外场地通杀！” 商量好了足球鞋的事，袁毅两父子又继续逛了逛，再买了两个玻璃杯就转道往对面的Pak’nSave而去。 Pak’nSave和warehouse一样都属于仓储式的连锁超市，只是经营项目不同而已。 每家Pak’n Save超市的外表都十分的统一，大型的仓库、超级多的停车位，黄色的主色调加上黑色的文字让它的品牌标识度非常的高，加上那黑色线条画就的卡通小人更是容易被消费者牢牢记住。 通常情况下这里的物价能够比其他超市便宜一成左右，这在新西兰相对垄断的超市体系以及高人工成本情况下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袁毅父子一进门就被那捂着眼睛的线条小人图案给惊呆了，那旁边写着的“Don't believe your eyes”分明在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爸，看这个可可麦片，比New World便宜好多啊！” “还有那个酸奶5.99刀一板6个！” “喔噢！饼干！居然0.99刀一盒！” “猕猴桃，2.99刀一公斤？” ...... 袁毅终于明白了那黄色纸板上画着的小人旁边所说的意思，这价格确实是让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价格...！ 怀着不敢置信的心情再逛了一会，袁毅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种红底色的价签，标明这件商品在“平日低价”的基础之上正在进行打折促销活动！ 那蔬菜架上面的大白菜居然只要$3.99！比New World那边足足低了两刀！ “亏死了！亏死了！” 本就有些小气性格的袁毅连声叫唤着，一旁的袁月也是连连附和。 “爸，我觉得我再也不会去那什么坑人的New World了。” “啥都别说了！来儿子，你推车我来拿东西，来一次不容易，可要值回这一趟的油钱...” ------------ 第26章 采购 “爸，这里的三文鱼和New World的优惠价差不多！等它打折的时候咱们再来买点。” 冰柜里的三文鱼标价$14.99，折合人民币也就是75块，和国内市场上的价格差不多，而且这里完全没有用红鳟鱼假冒三文鱼的顾虑。 “咱们今个儿就买，庆祝咱们在新西兰顺利生活一周，不过要等待会走之前再拿出来...” “知道知道，不就是外面温度高，冷冻食品容易腐坏嘛，你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袁毅看着侃侃而谈复述着自己所说的儿子笑着摇头，看来孩子的确是长大了。 超市一进去就是几个醒目的打折超低货柜，再往里面就是蔬菜与肉食，生鲜区过后就是酒水和袋装食品，米、面、各种酱料... 由于是仓储式的超市，店内空间很大、装修风格非常简朴甚至有些“简陋“成为了它的主，除了生鲜区外都是一排排超高的摆放架，上面是整箱的货物，下面则是摆放着零散的商品供顾客挑选。 袁毅很敏锐地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客服人员，只有一些理货员在货架旁边整理搬运着，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大宗的商品从货架的上方补充到下方，方便顾客选购。 简单装修、减少员工岗位...这一切都让它尽可能的节约了成本，回馈给消费者低价格的商品。Pak’nSave的英文含义就是省钱，这点倒是和对面的Warehouse一样从名字上就让人能理解它的主旨。 一边逛着一边盘算着买了一大堆的“便宜”东西，渐渐地就铺满了整个购物推车底部。 “买这么多，得花好多钱吧？” 袁月推着购物车看着老爸从来没有过的购物劲头有些担心到。 “我大致算了下，估摸着80多90刀的样子，比在New World起码要便宜了十来刀的样子！” 袁毅把东西往购物车里放的时候就不停在心中有着计较，虽说便宜东西买穷人，但车里这些都是日常所需的不是？ 看那牛肉，嗯，确切来说应该是牛腩，估计是老外没法处理这种腩类肉质，那价格算起来比国内还便宜，公斤价居然只要$6.99！ 袁毅一股脑就拿了6盒，上面规整的肉快可以切下来单独炒，牛腩部分则是可以拿来红烧，等保质期快到了没吃完的那些就拿去卤了，起码又可以在冰箱里放上大约一周。 还有那大块猪肉才$7.99的公斤价，袁毅特意挑选了那种带有皮下脂肪厚实的一块，这分解出来不就是上好的五花肉？要知道货架上正规五花肉可是要$23的公斤价呢！ 蔬菜只能继续在大白菜、卷心菜、生菜这三种里面选，就算这边价格要比New World便宜很多，但那整体价位依旧不是袁毅这种刚从国内出来的人能接受的，要不是考虑到营养均衡的问题，他都想干脆纯粹吃肉好了。 说实话袁毅有些羡慕在国内不下菜场的那些人，起码在选购的时候只要单纯比较这里不同超市的价格就好，那像他现在这样动不动就乘以五再遥想一下国内嘈杂甚至有些混乱的菜场... “爸爸，那个三文鱼还没拿呢。” 眼见着前面就是购物结账处了，袁月眼巴巴地望向老爸建议到，跟着袁毅逛了几次超市他也比较清楚这边物价和国内的差别，三文鱼再便宜那一小盒也要5、6刀一份，这可是一颗半大白菜的价了。 “你去拿吧，别要太大份的，我去那边货架拿芥末。” 袁毅尽量满足儿子的小要求，相比那些没满足要求、一言不合就在地上打滚耍赖的熊孩子，自家的娃已经是非常懂事了，反正只是偶尔尝尝鲜就不去考虑多少钱的事了。 小孩子的动作就是快，没一会儿就见到袁月拎着个塑料袋欢快跑了过来，在看见袁毅后还兴奋地把手中袋子举了举。 袁毅看着那有些份量的袋子有些纳闷，按说盒装的三文鱼没必要再套个袋子啊。 “爸、爸！” 袁月兴冲冲跑过来，将手中的塑料袋递到袁毅面前，“瞧，三文鱼头！超级便宜，两个才$2.99，回去你做了咱们一人一个！” 再详细问起来才知道，这小子过去选三文鱼的时候正好遇见一对华人老夫妇在那商量着，说是这三文鱼的头炖汤、熬汁非常的好吃，既有三文鱼刺身的鲜又有它没有的香。 结果这小家伙居然还特意向人家请教了一下三文鱼头的做法，最后在那对老夫妇的帮助下选了两特大的鱼头，满心欢喜的回来邀功了。 好一番查遗补缺后，俩人兴奋地推着购物车到了结账处，找了个队伍较短的通道开始排起了队。 “爸，他们咋都买那么多啊？” 袁月小声诧异到，原本以为自家买的东西已经是够多了，但身边前后、左右那些老外的购物车里... 没有哪个不是满满一车的商品，甚至还有带着小孩前后推着两大车的！这在国内绝对是让人吃惊的场面，但在这边好像都是司空见惯了一样。 “爸，我亲眼看到隔壁那人要付款的金额是两千多刀，也就是说他这一次就买掉了上万块人民币的东西！” “真的？” “是哦，你看那边那个，估计也差不多...” ...... 每位顾客将所有货品摆上结账台移动台后，服务员都会用一个长条棍隔开，这样可以方便后顾客提前摆放自己的货品，节约时间增加效率。 等轮到袁毅他们的商品结账时，那服务员却是叽里呱啦地讲了一通，见袁毅他们似乎不明白的样子则又指着后面几排结账处说到，“twelve、down、there！” 看向服务员所指之处，结合着那里指示牌上的单词袁毅大致搞明白了状况...人家是告诉自己以后选购12件以下的商品可以去那边的快速通道，完全用不着在这边慢慢等候。 服务员在每扫描一件货品后都是快速放到身边购物车里，根本不像New World那样放会进塑料袋那样，更别说有专人帮忙。 Pak’n Save超市的塑料袋是收费的，这是为了鼓励人们保护环境，爱护地球；不过超市门口有很多空纸箱随便拿，你可以把买的东西放箱子里抱走，既方便又环保，而且还免费。 袁毅带着儿子也学着别人的样子挑了个纸箱，把购物车里的东西规整着放了进去。虽说可以推着小车直接去到停车场直接的车旁边，但有个箱子装着也不会摊到车里到处都是。 再说了，他们也要学着本地人的作派，入乡随俗嘛。 ------------ 第27章 代购 “你每天都要来这边上班的吗？” 坐在后排的袁月一边摸着身边纸箱里的三文鱼头，一边打量着窗外环境问到。 “嗯，我上班的地方，还有你下周要过来比赛的体育馆都在这边。” “那不是我们经常能来这里买便宜东西了？” “是啊，算算看可是能省不少钱呢。” “爸爸，你有没有发现你有些笨啊？” “嗯...？” 袁毅心下诧异，该不是这小子又发现了自己什么毛病？ “你想啊，既然每天都能往这边来，那你为什么要一次就买那么多的肉啊，要知道肉类的保质期可不算长呢。” “......” 儿子这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也是看着东西便宜就一时兴起，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需要抢购的玩意哪用得着这样一次性买那么多啊，自己还真是像儿子说的那样有些笨了。 “你这么聪明，到时候买房子可要认真看看，帮爸爸好好出点主意噢。” “No problem！” ...... 儿子居然在他这个老子面前秀起了英语，这这这... 回到家，袁毅把超市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该冰冻的冻、该冷藏的藏，袁月则是被指派着去厨房淘米，现在煮饭都是用的电饭煲，只要告诉了孩子米和水的份量，淘洗后按下开关就没问题的了。 午餐的主菜就是袁月买的三文鱼头炖汤，为了能成功做出这道菜肴袁毅还特意在网络上百度了一下，按照上面的教程做出来的滋味果真是鲜美异常，直喝得俩人不停地砸吧着嘴。 “下次遇上鱼头打折咱们再买好不？” “没问题，就是那葱和姜费的太多，咱们屋外的葱都来不及长呢。” 这边的蔬菜贵，尤其是中国人习惯用的葱姜蒜更是贵的离谱，随便两三颗放一起就是十多刀一小袋。平时袁毅炒菜都是尽量少放，怎耐这炖鱼头要去腥，放少了还不行。 “爸，我看你都像婆婆一样了，多放就多放点呗，钱总是拿来用的嘛。” 这话说得袁毅还真是有点无言以对，话也确实是那么个理，但是不当家的人哪知道其中的难处哦。 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这是再次出国前家中老人们对自己的叮嘱，就连一边的小姨子也是同样的态度，甚至说在这边没找到工作时她还可以汇款过来... 昨天袁毅从张亚芳那领到了来新西兰的第一笔工资，上周由于带孩子报道、露营等事情袁毅只上了三天的班，其中两天还都只是半天。 这边的周薪大概是$800，指的是五天全职的那种，像他这种临时性的工作酬劳则要看雇员与老板商量的结果。 张亚芳给袁毅开出的工资标准是$15每小时，平时每天按照五个小时来算，而袁月露营的那天则是给他算满了八小时，一共十八小时拿到了$270。 对于这样的结果袁毅已经很是满足，甚至还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张亚芳对自己的照顾他哪里不知？就自己这一周在公司里何尝又做了价值这么多钱的事？ 袁毅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绝对不能是长久之计，而想要在这边找工作立足首要的就是语言关，没哪个老板还会给他这种员工专门配备上个翻译。 只是这英语，要怎么搞？ 饭后的清扫工作依旧是派给了袁月，这是他和儿子达成的协议。所有力所能及的家务，不光是淘米做饭，洗碗、整理还有洗、嗮衣服今后都交给了他。 儿子在里里外外的忙碌，袁毅则是靠在床头思考着将来。 思来想去，袁毅越发地感到无解，语言依旧是他永远绕不开的问题，哪怕是有机会去哪教个中文也不可能完全抛开英语不说上那么两句。 难道说一天英语没学好就一直要在人家那继续混日子不成？ 嗯！ 一道影像突然跃进了袁毅的脑海，之前在超市里看到一位中国女孩正用手机对着货架上的东西说着什么，路过旁边的时候袁毅还正好听到了几句，应该是在说着真货什么什么的。 以前老婆也经常提及说过这些做海外代购的，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找人帮忙购买你需要的商品，而这商品有可能是在当地买不到或是当地的价格比其他地区的贵。 袁毅瞬间发现代购这个行当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代购客户都是在国内的人群，根本就不需要用英语沟通，自己要忙乎的无非就是跑去超市买了东西再寄出去就好。 有了可以绕开英语顽疾的动力袁毅顿时就感觉有了劲头，忙不迭地打开电脑查询起代购相关事宜。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袁毅万万没想到中国人居然把代购事业已经是做到了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论那个国家是否发达，只要是那里有中国人需要的东西就必定能产生相关的代购商！ 不说那些涉及到全球多个国家和多个类别的全球性代购网站，就以淘宝全球购为例，网站涉及代购的国家就包括有美国、英国、意大利、法国、加拿大、日本、韩国等全球时尚和奢侈品的一线国家，涵盖了全球时尚领域。 而新西兰也以他绿色、优质的农副产品驰名世界，早就与澳大利亚一起成为了国内代购行业瞄准的一大目标点。 绿色环境下产出的优质奶粉、天然植物汲取的化妆品、保健品、蜂蜜...袁毅是越看越起劲，心中逐渐定下了做新西兰绿色产品代购的心思。 袁毅参照着网络上关于做代购的建议划算了一下，目前最难的就是他根本没有客源，更没有这方面的信誉，哪怕是坐拥新西兰光广大的优质货源也是白搭。 好在自己在淘宝上有开网店，那是以前玩雕刻的时候卖一些自己的作品的杰作，坚持下来倒也做到了一个钻的成交量，那默默无闻的小店也慢慢变成了七年老店。 本以为出国后他那淘宝店是要被荒废了，谁知道现在还能有再次上架新东西、重新开始营业的可能了。 ------------ 第28章 娱乐 想到就干，袁毅也没怎么含糊，先是在网上寻找到一些新西兰保健品的信息，直接就下载再在自己的淘宝店里上架了，至于定价则是在众多不同价格中取了个中间值，否则太高没人买，太低没人信。 吭哧吭哧地刚忙乎了十来件商品上架，这边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摸过来一看却是钟医生的电话。 “喂，钟医生，好久不见啊，上次真是麻烦你了！” 袁毅心里充满了对钟晨的歉意，上次过来这位哥们又接又送的连续跑了两趟机场，而自己只不过在嘴上说了句谢谢。 “嘿嘿，这不就要见着了，哥们间不客气，赶紧准备一下，我开车过来带你去球场。” “噢噢！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还有球踢的事，我这就准备着。” 挂了电话，袁毅招呼着儿子快速准备起来。 凉开水两大壶，新西兰现在可是夏季，太阳底下踢球没水可不行。据袁毅观察，这边可不会像国内那样随时随地都有卖冷饮的小店，再说了，新西兰超市里的矿泉水可比饮料还要贵，他可不要做这种冤大头。 “爸爸，我这球鞋是该带哪双？现在就穿着还是带去场上再换？” 已经换好了一身球衣的袁月拎着球鞋问到。 “两双都带着去那边换吧，外面硬地容易磨鞋，别上面没踢烂底却被磨平了。” “噢！” “你的护腿板戴着了没，你小孩子家骨头还没长好，可不比我们大人。” “带了带了，嘻嘻，我还给你也准备了一副，有备无患嘛。” 钟晨的车来得很快，袁毅拎着塞满装备的背包刚走到大门口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汽车喇叭声，推门一看，不是钟晨是哪个。 “嚯，你家公子也踢球？” 钟晨见到跟在袁毅身后袁月的一身球服也是颇感诧异。 “是呀，叔叔我可是我们校足球队的成员呢。” 袁月有些不服气地说到，还证明似的故意挺了挺胸膛把球服上学校名称给亮得更明显了。 “不错不错，待会上场踢球不用怕，只管踢就是。” “嗯！” 再寒暄了两句，钟晨将车缓缓发动驶离。 “咱们达尼丁这块是三条平行的道路，很好认，”上了大路后钟晨将车朝右拐去，一边尽量放慢车速一边给袁毅讲解到，“你去张亚芳公司是走最左边的朝北单行道，中间的是朝南返回的单行道，现在咱们走的是双向车道。” 袁毅在买车之后就在网络地图上对达尼丁市区道路进行了大致的搜寻，听钟晨这么一讲立即就能明白过来。 “这双向道就是直通市中心的那条吧。” “没错，前面有条五星道，也就是有着五条岔道的路口，瞧见没，前面高高的教堂那。” “嗯嗯，我在地图上有了解过一些，但实地我还真没来过。” “喏，五星路口咱们要右拐，记得是朝着那个大斜坡的路口拐大弯，别拐到旁边的小弯去了。” 袁毅仔细辨认着路况，毕竟以后就得是自己开车过来了，虽说到时候肯定会开着导航，但熟悉路况可比依靠导航要强上千百倍。 车辆通过路口后右拐瞬间开始爬升，陡坡的角度让袁毅顿时有种不安全感传遍全身，心中直泛嘀咕这坡度都该要超过45度了吧。 “嗬嗬，别紧张，这条路的坡度还不算大，待会到了前面路口往右的坡会更大，游泳馆就在那边。” 喔靠，袁毅终于记起那座叫作莫纳泊的游泳馆了，想着今后袁月的水球比赛...看来以后时不时就要爬爬这高高的“莫纳坡”了。 “待会我们是直行，如果要去游泳馆的话则是记右拐再右拐，记得要紧贴着右边拐弯道走，千万注意前后车距，在陡坡上启动多少会往后溜那么点。” 钟晨在通过路口时指着右边大坡的叮嘱让袁毅心中一凛，只能是盯着右边那座颇具规模的建筑物附近路况暗自谨记。 过了莫纳泊，车辆再顺着道路持续行进，没一会的功夫那马路两边的住宅楼房就换成了茂密的树林，随后拐进一条小道在一个停车场模样的空地上停下。 与停车场挨着的就是一片草场，之间只有两根铁链稍作阻隔。 嚯，一下车袁毅就发出一声惊呼，空旷平整的草地被四周的树林环抱，远远的还能看见下边海湾的蓝色，也不枉这又是上坡又是穿林的。 “走，估计他们都已经到了。” 钟晨指着旁边的好几辆车招呼着父子俩，只是显得有些空旷的场地上哪有人？ 踏进场地，踩在软乎乎的草上袁毅顿时有了一种身处蓝天白云绿草地的感觉，来了一周，天天忙着打理孩子上学，自己上班，哪有空啦感受这份大自然的亲近。 袁毅长这么大还没在真正铺满草皮的足球场上踢过球，读书那阵虽然踢的也是草皮场地，但没人打理的草场早就破落成了土渣场，只有角落处冒出一点点头的草茬子还在证明着曾经的本源。 而现在学校里的场地也早早就被刷上了水泥、铺上了人工塑胶草，天气一热满鼻子都是浓浓的塑料味，哪还提得起踢球的兴致。 走了几步，拐角处传来“砰砰”的抽打皮球声音，袁毅这才发现这片场地居然是个“L”形，三块正规比赛场地的右边还有一块稍小的七人场。 那边几位穿着各种款式球衣的人影晃动，相互传递着皮球，时不时传来球鞋抽在皮球上的撞击声响。 “喂，伙计们，瞧我把谁带来了，当当当！让我们欢迎刚刚从国内转会而来的――袁毅父子！” “大伙停停，欢迎新人了嘿。” “喔噢，上阵父子兵嘿，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等袁毅他们走近，散三三两两聚集过来的球员都伸手与袁毅父子相握，互相介绍着自己，对于袁月这位小朋友的到来俱都表示着中国足球有希望了。 “嘿，袁毅，欢迎加入咱们的球队！我是韩松，玩IT的，算是咱们这球队的召集人。” 一位身材高大，浑身挂满腱子肉的尖下巴青年招呼到。 “你好你好，我袁毅，这是我儿子袁月，刚来达尼丁一周，没想到居然能找到一块踢球的。” “这边不比国内的生活那么多姿多彩，基本上踢球都可以算是我们唯一的大型娱乐了。” “噢，看来在环境优美的新西兰，连娱乐都变得如此健康。” “哈哈，那是！不多运动一下，哪对得起这么好的阳光和空气不是。” ------------ 第29章 房子 大汗淋漓的感觉很爽，哪怕是每跑上一个来回就得撑着双膝弯着腰大口喘气。 袁毅知道这是因为太久没有运动的缘故，再加上他这三十多岁的老胳膊老腿实在是一下子负担不了如此“高强度”的折磨。 “今个就到这吧，我看你的体能是没法再踢下去了，别一下子太狠了弄伤自己可就麻烦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钟晨走过来坐在袁毅身边喝着水，看着几个体力充沛的年轻人感叹到。 “是啊，想当年...” 袁毅一下没忍住感叹了起来，只是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想法还是让他适时的住了口，只能是摇头傻笑。 “瞧瞧你儿子，这么久了还跑得那么欢，知足了吧，哈哈！” “嗯嗯，咱们中国人就是望子成龙，为了这小子我都折腾来了这不还是只能认了。” 望着场地上依旧欢快蹦达着的儿子，袁毅眼中涌起柔意，要是老婆能看到眼前着一幕该多好啊。 “听张亚芳说你已经买了车？接下来还要不要考虑房子？咱们的韩队长老婆就是专门做这行的。” 钟晨指着另外一头喝着水的韩松，“有想法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下，上次好像听他老婆说手头有几套不错的房源。” “那感情好啊，我正琢磨着这事呢，习惯了国人的思绪，还是有套自己的房子才有家的感觉。” 韩松很快被钟晨叫了过来，说起房源的事情也是头头是道。 “袁哥你放心，队里钟队医他们几个的房子都是在我老婆手上过的，我肯定让她把房子的优缺点一五一十地都给你讲明白，绝对没有藏着掖着的玩意。” 韩松秉承着东北人惯有的直爽，问清楚了袁毅对房子的要求当场就摸出电话给老婆打了过去。 “袁哥，明天上午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我过来接你去看看房子，有朋友的话也可以一起叫来帮着参考？” “行，没问题。” 袁毅心中暗喜，没想到房子的事这么快就能有着落了，而且就目前接触的来看，韩松这伙计还是蛮靠谱的模样。 休息结束后袁毅没上场再踢却也是一直坐在一边看着大伙踢，时不时还就场上形式给出点建议，活脱脱一个场外教练模式。 “嘿，今个感觉真不错，待我多提几次就能把体力拉回来了！” 返家途中，袁毅坐在车上享受着窗外吹进来的凉风踌躇满志地说道。 “我看你今天踢得也还不错，几脚传球可以看出当年的脚下功夫。” “哈哈，钟叔叔，你又在说当年，我爸爸最不喜欢说当年这个字眼，总说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越发的老哦。” “哈哈...” 一车皆欢。 第二天一早，袁毅拖着浑身酸痛的躯体努力地爬起了床，看来久不运动的身体反应还是很强烈的，他不由得稍微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约人家下午再去看房了。 吃完早饭，韩松的车也找了过来，等上车一看除了副驾驶座位上一位微胖的靓丽女子外居然钟晨也陪着一起。 “听钟医生说你妹在这也没什么熟人朋友的，正好他早上没约病人，就拉着他一起过来帮你参考参考，咱们中国人心里买房子可是件大事。” “...谢谢...” 袁毅此刻除了感激哪还说得出什么，在国内他也接触过一些买卖房产的人，哪有想着这样处处为客户考虑的？或者这正是体现了海外华人一家亲的说法。 “你好，袁先生，我是小婷。” 副驾驶座的那位靓丽女子此时也侧身转头过来和袁毅打着招呼。 “嗨，你好。” 袁毅可没好意思直接就称呼人家小婷，那样未免显得太唐突了。 “袁哥，这是我家总管大人，每到周末我就直接降级成了她的专职司机，嘿嘿。” “就你贫，还不赶紧开车，早上可要看三处房呢。” “诶，得令，走勒！” 车辆快速行驶着，车里的小婷抓紧时间给袁毅介绍着即将前去查看的房源特点。 “听钟医生和亚芳姐他们说你们是移民过来打算长待的，一般来说家里有小朋友的肯定都会为孩子多考虑一些，所以我给您推荐的这三处房源都是在高中附近的。” 袁毅不得不赞叹对方的专业与细心，估计昨天一晚上这背后的功课没少做。 “三处房源分别是在山上、海边、市中心，都是近年来重新翻新过的，绝对不是常见的那种表层都是木质结构的...” “重新翻新的？老房子？那产权？” 听见袁毅接连的三个疑问，小婷明白眼前这位应该是对新西兰的房产没太多了解，遂就系统地讲解了一遍。 新西兰的房子大致分成四类，第一类是公寓楼，和国内的公寓楼没什么区别，差别在于公寓楼的产权和国内不同。 产权分为lease hold和free hold，lease hold是指房主不拥有公寓的土地产权，这种房子通常很便宜，而free hold的房主是拥有999年的产权。相对来说公寓楼相对便宜，但要缴纳数额不小的物业费。 第二类叫做town house，价格中等，房子很密度很大。 这种就像是大号的公寓，房子也不是完全独立的，有点像国内所谓的联排别墅。大部分是那种三层的房子，一到三层分别是车库、客厅和卧室，这种房子一般也是999年的产权，大部分也是要缴纳物业费。 第三类叫做house，就是国内所说的大别墅。这种房子在新西兰是很普遍的，只是没有国内的大别墅显得那么鹤立鸡群。 但house分为cross lease和free hold，前者是指房子的土地是几家分享的并不是一家独占的，而后者就是拥有领海，领土，领空的999年产权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房子。 第四类就是lifestyle，直接翻译过来就叫做“生活方式”，从名称来看这已经不是房子了，而是一种生活方式。 这种在中国来讲就是大地主，可能方圆十几亩地都是他家的领土，房主可以在他的“生活方式”上红尘做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但这种房子一般位于极远的郊区，方圆几里范围只有一户人家，想起来却也挺瘆人的。 ------------ 第30章 选房 选择哪种房子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各有优缺点。 公寓房价格相对便宜，没有花园，活动范围较小，但会比较便利，一般位于市区或者中心地段。 多了一笔物业费等开支倒还好，最麻烦的则是因为新西兰的多雨特性使很多公寓都存在漏水风险。 新西兰的规定是一旦公寓楼发生漏水情况则是所有业主都要共同承担维修费用，而不幸的是在这边公寓楼漏水要花费巨款，所以小婷根本就不打算给袁毅推荐公寓。 另外那Lifestyle虽然可以策马奔腾、潇潇洒洒，但其位置大多处于偏远乡村，不说价格不菲且交通不便，尤其不方便有袁月这样上学年纪的孩子家庭，自然也没有得到小婷的推荐。 相对来说house这种房子还是比较适合袁毅父子，这种在新西兰最为普遍的类型虽然说价格较贵，但胜在独门独院比较自由，哪怕不在市中心也不会太远。 至于先前说到的房子材质？ 这边和国内大不一样，在新西兰一般只有公寓楼是钢筋混凝土的，其他房子都是些木头框架。虽然有些房子外墙是砖或者水泥板，但其内部仍然是木质结构。 实际上外层用砖或水泥铺设上一层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房子了，比起完全由木板甚至用石膏涂抹的外墙可要好的多，那种房子别说保温、隔音，就是天降大雨都有较大的漏水风险，用小婷的话来说就是千万不要去买就好。 最后就是买房的流程。 新西兰买房分两种方式，一种是议价，一种是拍卖。 议价不是简单的谈价，空口无凭，讨价还价都是写在纸面上的，一旦达成协议，就直接成交。而拍卖就是大家出价，价高者得。 无论哪种形式成交后的所有交易流程都必须通过律师来做，包括房款都是通过律师的信托账户来付，在律师的监督下肯定也不可能存在一房多卖等狗血的事情。 一般是成交当天付百分之十的定金，房屋交割当天付尾款，交割之后，房子就归你了。 说来也好玩，这边的税费按照房子的土地所有权来交纳，如果土地是属于你的则只需要每年交纳地税，也就是所谓的房产税，费用按拥有土地大小不等，平均在2-4千纽币一年。 如果土地不属于你，那就和国内一样要缴纳房产税、契税、印花税、交易税了。 “这边就是了，咱们从海边的看起。” 还沉浸在消化房屋信息中的袁毅就突然被小婷话语惊醒，这才发现车已经在一条绿树成荫的道边停靠了下来。 举目望去，一栋栋小屋尖顶在舞动的树梢间露了出来，红的、蓝的、灰的…… 时不时能看见海鸥在空中盘旋飞舞，间或发现什么目标似得从高处急冲而下瞬间失去了踪迹。 “爸爸，这的房子会不会天天都要清扫鸟粪啊？” 一行几人顿时都被袁月的话语给逗乐，钟晨干脆逗着他说可以下个套子来抓鸟做烧烤，洒上点孜然、辣椒面什么的别提有多美味。 直到后来看袁月有些当真的神情钟晨才赶紧解释了这边对于野生动物的保护规定，别说有意捕杀海鸥，就连路边被汽车撞死的野鸭、野兔都不允许捡回去食用，否则等待的则是巨额的罚款。 “怪不得超市里出来没见着有鸭子买了，这要是想吃了该怎么办呢？” “最简单的就是坐飞机回国大吃特吃罗。” “好吧，当我没问……” 几人笑着边聊边走，在小婷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刷着淡蓝色外墙，灰色屋顶的两层楼房院门前。 “就这了，”小婷从挎包里找到钥匙扭开锁，“来，随便看。” 从院门进去就是一片约莫2、30平米的草坪，从墙角处冒出的参差不齐草叶来看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 “欧欧...” 正打量着院落的情况，就看见一只海鸥飞来落在了院墙上，侧着眼看着几人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爸爸，我能不能给它点东西吃？” 袁月看见这白乎乎的萌鸟儿顿时生出想要亲近的意思，从包里摸出面包圈揪下一块攥在手里问到。 “喂呗，就是要注意你的动作，别东西没喂成倒是把它给吓跑了。” 袁毅生性也是个喜欢小动物的人，对儿子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也不以为意，难得能找到点乐趣何必纠结那么多。 袁月很聪明，没有使用抡手臂的大动作，将那块面包掐在手指间，然后一扣一曲再一弹，那面包就划着一道柔柔的弧度飞了过去。 那海鸥倒也真的不怕人，也不知是怎么辨别出这飞过来的就是吃食，一股脑的就滑翔着跃下墙头，等再见时已是将那面包块叼在了长嘴中。 “哇，又来了又来了！” 随着袁月的兴奋惊呼，空中又传来一阵翅膀扇动空气声音，几道白色身影迅捷降落着抢啄着先前那只海鸥嘴上的食物。 “喔噢！别抢别抢，都有份！” 袁月赶紧着又揪了几块面包下来洒了出去。 之后是时间里，袁月根本就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直到袁毅几人从里间逛了一圈出来后还依旧在和海鸥们闹腾着，只是鸟儿依旧从开始的三两只发展成了一群，空中、墙头、屋顶、草地到处都是。 “喜欢这房子？” 袁毅走过来蹲在玩得不亦乐乎的儿子身旁问到。 “我只是喜欢逗这海鸥，但要我天天这么喂就算不穷死也要被你给骂死了！” “哈哈...哈哈！” 孩童的言语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好不容易等袁月掐完了手上的面包才在小婷的招呼下鱼贯而出。 “咱们不急着评判，等看全了三处房源再说。” 等众人都上车后，小婷在副驾驶位上回过身朝着袁毅建议到，“接着的市区那套地理位置不错，去学校、超市、商业街都不远，步行足够能搞定。” “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着套更感兴趣了。” 袁毅满眼的憧憬，刚刚这海边的房子他就已经觉得蛮不错了。 有草坪院子、有不怕人的海鸥、两层楼的屋子功能齐全，对于久居国内拥挤高楼里的他来说已经是满意非常了，要不是还有别的选择，估计都可以定下这套了。 ------------ 第31章 海景房 市中心的这套房子就在达尼丁最中心的八角街处，与达尼丁著名的圣保罗座堂隔街相望，从外街道上看向教堂院内的斑驳大吊钟，似乎耳边立马能感受到有悠扬钟声回荡。 红色的外墙砖正面被刷成黄橙色，陪着蓝灰色的小尖锥顶别有一番风味。 “这房子没有院子？” 看着只被铁栅栏围出的一米见方的小草坪上可怜的两颗小树耸立，袁毅的眉头有些皱起，还打算有个大院子方便他来种点菜什么的。 “这临街没法设院子，后面倒是有个，但也没先前咱们看的那个大。” 小婷找出钥匙将众人领进屋子说到。 同样也是两层的居室，一楼是厨房、饭厅以及休闲厅，二楼有两个房间，楼上楼下各有一个卫生间，加上后面一个方正的小院整体来说算是小巧玲珑的户型。 “附近有Countdown超市、离周末的农贸早市也不远，旁边近的这个是女子高中，男子高中要远那么点点......” 伴随着小婷的娓娓道来，袁毅几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四处看着。 这位置的确是有够中心，买东西、逛街、上学都挺方便，但袁毅觉得地理位置便利的特点也成为制约这房子大小及房型的因素，起码这两居室的设置就有点不够，他两父子一人一间虽然说没什么问题，但来个客人什么的...？ “咱们再看看下一家吧，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之前那套。” 袁毅看向小婷有些歉然的耸了耸肩。 “没问题，我倒是觉着最后山上那房子会是你最终的选择，房间多、院子大、风景好，嘿嘿！”小婷丝毫不以为意地笑道，“不过价格倒是这几套里面最高的，但绝对是物有所值。” 几人上了车往北行去，看着街边景物越来越熟悉，袁毅猛然发现居然是往自己现在租住的房子方向而去。 “袁哥，那房子就在您现在住处的山上边，您那是在山脚下，咱们要去的地方是半山腰。” 前排的小婷似乎是觉察到了袁毅的疑惑转过头解释到。 “我说呢，怎么走着走着就回头了，”袁毅恍然大悟到，“早知道最开始就去看这套了，那么近，爬个山就到了。” “袁老师，你是不知道她们做房产的人都鬼着呢，向来都是把最好的放最后拿给你看，这样你就觉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满意，最后一开心就乖乖地掏钱啦！” 钟晨的揶揄声音适时响起，小婷也是瞪着美眸抗议到。 “本来就应该是越看越好才对嘛，这就叫芝麻开花节节高啰，否则从高到低绝对会越看越没劲的。” “是是是，就你能说，我反正感觉你们做房产销售的都特能说，不过我们小婷给推荐的房子是绝对没错，起码我那套就是满意之至，谢了！” “哼，知道就好！” 欢声笑语的小车果真是直接经过了袁毅的住处，随后就开始吭哧吭哧的爬坡，这坡虽然没哟没有“莫纳坡”那般的陡度，但也还是有着至少30度的仰角。 山路不太宽，标准的来回双车道。 说来也奇怪，新西兰这边除了奥克兰、惠灵顿等几个大城市的主干道之外都是这样的双车道，就连那一百码限速的高速公路也是如此！ 上坡加上之字形的不断拐弯，满载的小车只能跑个三十码，饶是这样袁毅依旧觉得有丝丝担心，因为每到拐弯口没鸣喇叭就直接拐了过去。 “韩松，坐你这车我总觉得有点悬啊，拐弯你也响响喇叭嘛。” 考虑到自己和孩子的安全，袁毅还是忍不住地出声建议。 “哈哈，在新西兰这边就是这样，一般来说大伙都是闷着头开车的，除非是你发现前面的车出错了以示提醒，否则鸣喇叭算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呢。” 袁毅愕然，居然有这样的操作，怪不得他开了这么几天的车总觉得有点什么和国内不同之处，好在自己也没怎么按喇叭，否则肯定要受旁人的鄙视了。 “还有啊，如果你发现对面来车向你闪了闪大灯就要警惕了，那是人家在提醒你的前方有交警，这边人开车都非常的猛，超起速来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所以也就有了这种互相提醒避免中招的特殊方式了。” ...... 不知是在道路的第三个还是第四道拐弯口，小婷让韩松将车略微停靠了一下指着左手边的楼房到，“就这了，一大片的草坪都是属于着处房产的，以前主人是用来停放他们的游艇。” 袁毅顺着小婷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果然是一片绿色，凭目测来看怕不是要有篮球场那么大，时值夏季那绿草如茵中星星点点的白色雏菊在风中摇摆煞是好看。 草坪最前端有一栋二层楼房矗立，淡咖啡的灰色调配着白色的边框，稍微深些的屋顶上面还竖立着两根方方的红砖烟囱。 “这房子好漂亮啊！” 袁月的声音响起，“那个栏杆和过道上还有雕花，好精致的感觉呢，阿姨，怎么不下车去瞧瞧呢？” “要去的，只是这房子正常的入口在上面拐弯处，这里只是拖拽游艇的出口而已。” 小婷微笑着的解释换来的则是袁月更加迫不及待的催促，“赶紧赶紧，我要去看我的房间！” 车辆重新开动，沿着这栋房子的院落左拐上去了十多米又再次停了下来。 紧挨着马路的就算两米宽的人行道，被修剪成方条状的低矮灌木丛就是房子院落的天然围墙，在灌木丛戛然而止处是一扇对开的木头栅栏门，门口的信箱彰显着这里就是房屋的正式入口。 栅栏门也就一米高的样子，小婷上前探身很是轻松地将门栓从里面拨开，“走吧，进去看看。” 对着入口栅栏门的是一条长长的阳台，栏杆上的白色雕花在近处看着更觉精美，禁不住步入阳台，先前看到的那一大片草坪换了个视角看起来又是另外一番味道。 “爸爸，咱们就选这吧？” 袁月拽着袁毅的衣角小声央求到，“这么大的草坪不但可以种花、种菜，咱们还可以养条小狗狗，在自家门口就可以随意的遛，多美！” “嗯，确实是不错！” 说实话，袁毅也早就动心了，尤其是站在阳台上居然还可以看见远处的海湾，这特么的绝对可以算是海景房了！ ------------ 第32章 就是它 “咱们再看看里面，如果还可以的话就是它了。” 袁毅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慈爱的说到。 “嗯，先前我看见屋顶有两个大烟囱，小婷姐姐说一个是厨房的，另外一个你猜猜？” “那就是两个厨房呗。” 袁毅有些不怎么在意的答到，对洋人的那些怪异习惯他表示已经颇为适应了，哪怕这房子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安排也都能接受。 “嘿嘿，告诉你猜错了吧哦，正确答案还是等你进去看了就知道啦。” 袁毅瞥了一眼满脸得意状的儿子，心下也是有些好奇起来。 房子大门在院门的右边，进了栅栏门后直接右拐就是。 房子的外墙是由长条木板横向构建，自下而上层搭的构建能有效防止雨水的侵蚀，淡咖啡色的油漆在阳光下泛着些许紫意，有着些许温馨的味道。 “小婷，不是说木板房的隔音隔热都比较差吗？” 袁毅掐了掐板壁，确认眼前板材确为木头后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之前听小婷介绍过木质墙壁的缺点后让他心里有些接受不了，好不容易儿子和自己都能看上眼的房子可别因为这个而... “放心啦袁哥，这房子实际上是水泥的外墙，只是不知道哪任主人认为混凝土的不好看才特意在外面又铺设了一层板壁，就凭这点就绝对能算得上是稀缺房源了！” “喔靠，那不等于上了双保险？那在阴冷的冬天可就舒服了哦。” “不光舒服还省电，要知道这的电费可不低啊！”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袁毅的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买下这房子的决心又坚定了一分，暗忖只要里面结构不是太过离谱就定了这套。 顺着墙壁走上差不多五米的样子就看见一扇大大的门，白色的框架上面镶嵌着透明的玻璃，外面绿色植物映照在玻璃上影影绰绰颇显田园气息。 房门拉手旁边还悬挂着一只成人拳头大小的铜钟，看样子是专门为访客呼唤主人前来开门而设置的。 “噹噹噹...” 好奇的袁月早就耐不住的窜上前拉动着下面垂挂着的小绳，上面的金属疙瘩敲击在钟壁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半山腰飘荡。 “爸...” 袁毅看着欲言又止的儿子莞尔一笑，儿子的意思他自是明白，他不也同样被这房子展现出来的点点滴滴而打动。 进门的左右两侧各有一间房，看大小应该是作为起居室设置的。 挨着左边卧室往里就是通往卫生间与盥洗室的横向过道，再里面则是一个大大的客厅。 “沃沃沃！” 袁毅终于明白儿子所卖的关子是啥，这客厅里居然有个壁炉！周边被一些原始状态的深色石头堆砌着，古朴沉稳的岁月感扑面而来。 袁毅脑中瞬间涌现出一个画面，炉火摇弋、光影绰绰，晃着酒杯、听取乐声回响，整个房间都被映得红红的、暖暖的。 “猜猜看这边上砌的石头是啥？” 小婷抚上壁炉外延，那些石块夹杂着黄、黑多色的绿里面正泛着温润的光泽。 袁毅上前摸了摸，石头入手沁凉，表面虽然斑驳但经过日久摩挲也显着细腻的光亮。 可惜他的手头没有强光电筒，否则就能通过光线透进去的长度以及晕开的范围来判定石头的具体质地。 袁毅在国内也玩了不少种类的原石，这色泽与手感倒是颇有些玉石的特征。 嗯？ 袁毅突然记起听张亚芳说过的新西兰特产绿石，如果壁炉上的这些原石经过打磨抛光...？ “怎么样，能猜出来莫？” 就在袁毅沉思揣摩之际，小婷的追问声响起。 “莫非是绿石？新西兰这边的特有玉石。” 袁毅的语气很是笃定，公司同事珍妮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吊坠他也仔细观察过，无论是色泽还是纹理都和这些石头有一定的相似度。 “行啊你，才来一周时间就了解的这么清楚。” 听见小婷的肯定，其他人也都有些吃惊的围了上来。 “这就是绿石的原石啊，以前只在首饰店里看过成品，没想到光鲜漂亮的宝贝居然出自这么不起眼的玩意。” “什么不起眼，那可是被称为新西兰的国宝之一呢，没想到这买房子还送绿石！” “袁老师，就凭这一大堆的绿石也该买了这套房子。” …… “客厅旁就是厨房，洋人大都是开放式的厨房，中间用餐桌作为功能区域的分隔。” “灶台是现成的，不过都是用电的燃具，估计到时候你还得另外换成燃气的……” 伴随着小婷的介绍，浏览完这层楼布局的众人又沿着楼梯下到了一楼。 下面这层是四间房的格局，按小婷的介绍是三间起居室带一个储藏间，由于房子是利用山体坡度而建，上下两层楼都不用担心采光问题。 “这房子多少钱？合适的话就要了！” “45万，纽币哦，”小婷面带喜色答到，顺利成交的话她也有一定比例的提成所获。 “我找行内人打听过，光壁炉外延墙面垒砌的那些绿石就要值个近三万的价。” 刨开3万的绿石，这房子就是42万刀，房间多，实用面积大，另外还有个硕大的院子，可以说是非常符合袁毅的要求，只是才来这边一周的袁毅自是无法判断这价的高低，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身边的钟晨。 “小婷是咱们华人圈里的房产名人，做生意从来不会坑蒙拐骗，不过我觉得倒是可以让她帮着问问卖家还能不能再少点，毕竟这三万的绿石强加在房价里有些那个……” 钟晨的话很实在，绿石再好也不应该和房子混为一谈，毕竟这价占的比例不算少。 趁着小婷打着电话和卖家沟通的功夫，袁毅回到壁炉前再次仔细摩挲着那些绿石。 打开手机摄像头灯照射上去，袁毅发现这叫做绿石的玩意真与和田玉有些类似，特别是纯绿的部分活脱脱的和那碧玉一模一样。 这样的好玉料作为壁炉装饰根本就是暴敛天物，如果手头有完整的玉雕工具，袁毅有信心能将这些绿石的最大美感给展现出来。 外面传来袁月欢快的笑声，这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在房子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停的奔跑了几遍，看他满头大汗兀自不觉的样子显然是极其喜欢这里。 “袁哥，那边同意给降一万，但不再接受此外价格方面的任何改变。” “那就是44万。” “对。” “行，就它了！” ------------ 第33章 坏消息 “爸爸，咱们什么时候能搬进去新家啊？” “别急呢，没见房子现在只有个空壳？” “哎呀，我就是想赶紧住进去，那么好的房子不住可惜了喔。” “行啦，我知道的，我现在班都经常不上请假来搞房子。” “好吧，有没有个准确时间？这样我也能有个盼头。” “再过大概两、三周时间吧，正好到了这房子的租期咱们就搬。” 这边租房采用的是周租制，一般来说以四周为基本起租时间段，无论你是一周里的哪天入住都是以住满七天为准。 ……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在袁毅两父子间响起，一个总是不厌其烦的问，另一个则总是耐心的答。 一天、两天、三天…… 一周、两周…… 在袁月的翘首以盼中终于到了搬家的日子。 早餐后，把袁月送去了学校后袁毅就回到了屋里开始搬家。 东西不多，基本上还是以来时的四个大箱子为主，另外一些锅碗瓢盆等杂碎物件则是用超市找来的几个纸箱装了，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一车。 买下房子的这段日子里，袁毅天天忙乎在房子的修缮工作中。 好在新西兰这边与房屋相关的器具材料也都是一站式购齐，被韩松带着认识了地头后只要拿出材料清单就能找店员帮忙拿货搞定。 房子最重要的外墙用油漆重新刷了一边，木头材料靠的就是每年一道的油漆封膜来防虫防潮，到了冬季也不用担心有潮湿阴冷的寒气侵袭进来。 颜色还是维持了原来的淡咖啡紫色的主体，所有的门窗框架以及阳台栏杆都还是原配的白色。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搞定这些还要多亏了租住处的那几位国人邻居，在自己学业的闲暇时间都主动过来帮忙，一边刷着油漆一边畅谈着袁毅美好的未来生活倒也其乐融融。 厨房和卫生间维持了原样，以前房主留下的设施还很新，完全可以继续使用，抱着能省则省的原则袁毅也只是做了些清洁工作让它们显得新了一些。 这小楼里的房间太多，楼下那几间袁毅还没顾得上去收拾，他倒是打算等搬过来之后再慢慢打理出来，说不定还可以租出去补贴家用。 楼上的两间卧室稍微费了点劲，右边的归了袁月，毕竟儿子不小了也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也方便他今后带同学和朋友到家来玩。 儿子的房间里的家具都是袁毅从威尔濠斯里买来的新货，大床、书桌、椅子、书柜、衣橱…… 左边是袁毅自己的房间，里面的家具也差不多都配备齐全了，虽然款式有些五花八门，但好在这些东西基本没怎么花钱，都是群里华人朋友们搬家不要的旧家具，最多也就是搬运大家伙时请小货车的花费。 自从袁毅知道了有这样的便宜捡，他就开始了对群消息无时不刻的关注。 还别说，短短几周时间里他不但基本淘齐了起居室家具，甚至还捡来了一架钢琴，虽然那弹出来的音已经不准得可以，但好歹也能算是提升逼格的玩意啊。 东西少所以搬得很快，看看时间还早，袁毅打算去公司那边冒个泡，也正好告诉一下张亚芳自己可以恢复正常上班了。 “你房子都忙完了？” 张亚芳正端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看见袁毅进来面上浮起一丝笑容问到。 “嗯，都搬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来上班特意过来打个招呼。” 公司里有些安静，除了两人的对话声外再没有一丝动静，让袁毅奇怪的是一贯热情的珍妮都没了反应，要知道以往这时她早就笑着迎了出来。 “上不上班都无所谓了，”张亚芳抿了一口咖啡接着到，“或许你得想想别的办法。” “这……” 袁毅就算再傻也明白公司这肯定是出事了，只是张亚芳这说的不清不楚的让他有些纳闷，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追问下去。 “培训的讲师们都走了，不管是新招聘来的还是以前的老员工都没法继续下去。” “怎么会这样？不是签了雇佣合同的莫，他们怎么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袁毅倒没考虑自己面临的失业，他实在是为张亚芳鸣不平，她可是为了这个事业复出了太多。 “没办法，咱们国内和这边的时差，再加上学生要放学回家后才能上课，使得老师们无法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上下班，再加上总有学生临时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请假，让辛苦等待着的老师感到无比愤怒。” “知道那些学生家长怎么说？”张亚芳一口喝光杯中咖啡苦笑到，“人家说课时费就按上课的来算，实在是孩子临时有事。” 靠！ 袁毅都忍不住的在心中吐槽，不愧是国内常见的用钱打发一切的做派。 “老师们都说，他们打乱作息时间本就难以忍受，来这里工作大大影响到了他们与家人、朋友聚在一起的机会，甚至连周末都要跑过来上班，却时不时还要遭受到如此不讲信用的对待。” 听完原因，袁毅也只能与张亚芳对望无语。 来这边虽然还不算太久，但他也已经体会到老外们对时间观念的重视，周末与节假日是绝对不会办理公事的，像国人那样动不动就加班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 这边人最大的娱乐就是三五好友在下班后聚在酒吧喝喝酒聊聊天，如今为了迎合国内学生的时差…… “那这培训就不办了？” 袁毅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追问到，他这眼巴巴的跑过来可不是为了听这坏消息的。 “没老师还搞什么培训，起码像目前这种两地连线的模式是没什么希望了。” 张亚芳起身将咖啡又续上一杯，“我这也没什么，反正老牛他也能养着我，倒是你带个孩子在这边没个工作可不行。” “我之前就有打算试试做代购，本想着利用下班的空闲时间来做，没想到…唉！” “代购也好，总算是绕开了你的英语短板，不过既然要在这边待下去，你的英语还是得补起来的。” “我明白的，这不天天都背单词呢。” “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免费学习英语的义工机构，正好趁着你没有正式工作的机会好好学一学。” ------------ 第34章 代购商 袁毅没把自己“失业”的事告诉儿子，一是说了也无济于事，再就是他实在不想影响到儿子刚刚搬进新家的快乐心情。 好在之前就曾经有过另外的赚钱想法，了不起做代购就是。 随便打听一下那些代购哪个不是做的风生水起，就不信这事到了他手上会玩不转。 用手机下载了个淘宝旺旺，本想着用手机挂着就能随时知悉客户信息，谁知登录时居然要用原注册手机号码进行验证！ 没折了，好在电脑里的旺旺还能用，通过电脑登录袁毅在店铺广告栏中说明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急着联系的朋友可以通过他的微信联系，好在微信有了账户密码就可以顺利登录，否则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最近袁毅都忙于房子的收拾，自打那次匆匆上架了几件保健品后就再没再关注过这边，但这次登录居然还收到了一条买家留言。 留言是两周前的，问询的是他店铺里的一款眼霜产品。 时间虽然过去了这么久，袁毅还是回复了一条过去，噼里啪啦解释了一下因为刚刚买了房子没顾得上这边，最后还发了个调皮的表情问对方是否还需要眼霜。 信息发过去后却是没有任何回复，等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时差的问题，现在新西兰这边是早上十九点多，国内才六点不到…… 袁毅禁不住摇头一笑，自己这也是太急躁了些。 现在的他再不用去上班，孩子也要到下午三点才去接了再送体育馆，袁毅干脆进到淘宝卖家后台开始修改起保健品的设置来。 变化的主要是价格，他打算将保健品的卖价设置为超市标价上浮百分之十，商品详细信息里说明自己只赚取百分之十的辛苦费，全部货品可以现场直播拿货。 好在他本身就是搞艺术设计出身，给每张保健品图标添加价格信息也是毫不费力。 上海一处公寓里，张小娴习惯性的醒了，好不容易轮到她今天调休，但长期以来的生物钟依旧让她睁开了双眼。 才六点半！ 张小娴不得不抱怨自己是个享不了福的命，特意把闹钟给关了就想着能睡个自然醒，谁知道的确是自然醒了，但问题是这时间… 又在被窝里辗转了一阵，张小娴终于不再坚持睡个回笼觉的想法，或者猫在被窝里玩玩手机也是不错的享受。 刚刚开机联上网，手机里各种信息提示音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一一查看回复后，张小娴发现提示栏中居然还有一条旺旺留言。 看着对方的旺旺头像似乎有点印象，好像是前段时间逛过的一家保健品代购店。 “你那代购可以现场直播？” 张小娴看了袁毅的留言以及更新的货品信息之后回了一句。 “是的，这样才能百分百地保证你买到的保健品来自新西兰。” 店铺掌柜的回复速度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张小娴顿时有了点谈性敲击屏幕到。 “现在不是天天爆出海淘换货的事件？就算你买的是正品，但怎么保证你发的是原货？” “这个好办，我拿货付款后立刻在瓶身上进行特殊标记绘制，你可以拿着带有标记的图片与收到的货品对照。” 这是袁毅为了让买家们放心购物想出来的妙招，他能写会画，按照每位客户而设计个专用标识只是分分钟的事。 “嗯，看来你这个掌柜的还蛮上心的，但是你那百分之十的上浮是怎么回事？” “帮你淘东西可以通过现场直播了解东西和价格，买价我也不藏着掖着该多少就多少钱，我开车过去拿货，油费、辛苦费算上百分之十应该合理的吧？” “理是这么个理，但我觉得这样一来总价就太高了，特别是还要加上国际邮费，可能会比我以前买的同样东西贵上不少呢。” 张小娴实际上对袁毅所说的这种方式还是蛮认可的，以前也淘了不少东西，但苦于没有比较，她至今也不确定自己淘来的东西是真是假。 淘宝上同样一种代购商品的价格也是五花八门，看了便宜的就会觉得贵的肯定是老板太黑；等看到便宜的又不放心，这么便宜会不会是假货？ 按这个店家的说法，自己只要多花上百分之十的价就可以拿到和新西兰人民所用一样的东西了。 不过，自己总是要表达一下对价格方面的不满，说不定就能享受到一些优惠也不一定呢？ “你这样的价格肯定会吓跑一大堆的客户，不如降点？” 张小娴试探着问到。 “亲……价格的百分之十这事也只能说是见仁见智了，我只能说保证你拿到的是正品，多花了百分之十的费用绝对不亏，邮费的话也不算太多，每公斤只要6刀，30人民币而已，从南半球漂洋过海的过来也不算贵了吧。” 袁毅对国际邮费这方面进行过详细了解，回答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你什么时候去拿货？我今天不上班正好可以现场看看货。” 张小娴见对方说的坚决也就不再在服务费上纠结，一切看了直播再说。 “嗯，你有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专门帮你跑一趟，不过我的淘宝没法用手机登录，所以先加个微信好友吧。” 半小时后，Pak’n Save的保健品货架旁。 “你看好了，确定是要这些吗？” 袁毅一是不了解这些各式各样的保健品、化妆品，再就是他的英语… 袁毅看着购物车里的几盒东西再三确认问到，“不瞒你说，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说明的，只能比照着图片进行辨认哦。” “晕，你这样在外国怎么活啊？还又买房又是买车的！” “……” “对了，你付款时候也不和老外沟通交流的？” “……” “还有，待会你回去路上能不能也开着直播，我想看看那边是什么样的……”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好不容易伺候好了这第一位客户，做好标记再去快递点邮寄发货之后，袁毅总算能大大地舒上一口气了。 “你的货发好了，差不多要半个月才能到，主要是海关……” “知道知道，海关清货嘛，收到货的第一时间我就会给你确认好评的啦！” 张小娴很满意这次的代购，尤其是这位老板随手给她设计的个人标识简直不要太漂亮了，她打算回头就把截屏图片打印出来，以后就用那个作为自己的签名标识了！ “好的，那就先这样了……” “喂，掌柜的！不是说好了给我直播一下你那边的街景？” 张小娴觉得这掌柜的特别好说话，真有点被当做了上帝的感觉。 “……” 袁毅闻言有些郁闷，你当这是在国内使用无限量的流量啊，真要一直播下去这百分之十的费用都不知道够不够买流量了！ ------------ 第35章 大生意 “喂喂喂！大家看好啦，别说有福利不告诉你们啊！” 张小娴将袁毅代购直播中截取的几个画面发到了朋友圈，尤其是给自己设计的那个专用标识更是特意放在了九宫格的中央位置。 朋友圈的回复消息很快就以恐怖的速度攀升着，点赞的点赞、问询的问询。 对于这种火爆现象张小娴自然是司空见惯丝毫不以为意，谁让她是上海广播电台的知名播音主持？ “统一回复，今天遇到个有趣的代购商，人在新西兰却不会说英语，随手设计的标识倒是不错，等代购的东西到手看着OK了再给大伙公布那老板的联系方式吧。” 张小娴打心底觉得袁毅属于很靠谱的那种，但作为公众人物还是要谨慎一些才好，否则万一这次淘来的东西不妥她可就没法交代了。 远在南半球的袁毅自是不清楚这边发生的一切，他依旧是该守着淘宝的守、该陪儿子的陪，生活依旧、日子如常。 “爸爸，我的同学想你帮他们准备午餐？就你给我带的一样就行，他们都说要付钱给你的。” “还付钱？” 袁毅有些诧异的看着儿子，见他那有些不太自然的神情立刻就有了些明白。 “咱们买房子不是花了好多钱吗？正好同学说要有我那样的午餐买就好了，我就…” “傻小子！” 看着有点闪烁其词的儿子，袁毅心中却是一阵感叹，这真是形式逼人强啊，要还在国内无忧无虑环境下生长的孩子还能有这么多想法吗？ “爸爸，你就帮他们做几份炒饭嘛，15刀又不贵，那些华人餐厅里的炒饭都要22刀呢。”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袁毅再次被儿子所说的内容给惊到，毕竟他是舍不得去华人餐厅消费的，就连他也不清楚的价格这小屁孩居然一清二楚。 “嗯，是伊丝特说的，她说她前段时间还去吃过但没有你炒的好吃呢。” 袁毅终于有点心动了，口味好，肯定能受孩子们的欢迎，价格低想必也能让那些学生们的家长感到满意吧。 或许这会是个赚点小钱的好机会，就是不知道新西兰这边对于从事餐饮业有什么要求没有。 这点得详细打听一下，要知道新西兰这边对于法律法规可是抓得非常之紧，不小心触犯的话轻则要面临罚款，严重点的说不定都要遣返回国了，袁毅可不想钱没赚到最后却落到个罚款遣返的地步。 第二天的午餐袁毅按儿子的要求多做了些，用两个餐盒装了让他一并带去，还再三叮嘱了千万别收钱，在没搞清楚规章制度前就只能是友情赠送。 送了儿子，回来的袁毅先是上网查询了一下寄给张小娴的邮件。 网络显示包裹已经到了奥克兰，看来这富腾达快递的效率还是很不错的。 按这个速度应该今天就能上了飞赴国内的班机，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分在目的地所在的上海港入关，这样在漫长的清关过程结束后也能第一时间发送到买家手中。 对这第一笔代购业务袁毅还是非常看重的，俗话说有了成功的开始才能有顺利的延续，尤其是代购这档子事，拥有客户的信任度才是事业的根本。 将物流进度截图给了张小娴，袁毅就转去查询在新西兰从事餐饮行业的要求。 只是查询到的信息让袁毅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随后也暗自庆幸着之前叮嘱了儿子千万别收费的事情。 在新西兰，没有获得食品安全资质和正常纳税的前提下自制食物进行贩卖的行为是违法的，严重者或被遣返回国。 新西兰的食品业受各个市议会和初级产业部的严密监管，无论是开餐厅还是在家自制食物，从事食品业者都必须首先获取相关资质，并为食品安全承担责任，以保护公众健康。 如果购买者在吃了卖家的食品后感觉到不适，是有权提起投诉的，卖家也有责任负起全责，为客人作出赔偿。 就算袁毅已经获得了绿卡无需担心签证问题，但售卖自制食品还涉及到了报税问题，因为这已经可以被视为是“一项生意”，如果没有向税务系统申报自己的这部分收入，一旦被举报调查，可能面临轻则被罚款，重则被遣返的下场，后果十分严重。 没则了，起码在没有落实食品安全资质以及报税手续前是没有丝毫办法了。 正叹息着失去了一笔大生意的袁毅忽然又想起华人群里经常出现的那些外卖信息，那什么自制鸭脖、猪蹄的都有资质？ 袁毅飞快地点开群聊记录，翻找到发布美食广告的那位，在好友申请中写到，“想请教自制食品贩卖的资质与报税事宜。” 对方很快就通过了袁毅的申请，互相打过招呼后很是干脆地给了他一个实在的建议。 原来人家采用的是借靠餐厅的方式，买的鸭脖、猪蹄都算是那家餐厅的食品…… 袁毅在谢过对方后满脸苦笑，自己这才来了一个月而已，连华人餐厅都没去消费过，哪可能谈什么借靠。 想着今天送出去的蛋炒饭，两盒就是三十刀啊，那可是好几颗大白菜的价了！ 袁毅思忖自己的厨艺还是不错的，真要有了资质或许还是能干出点名堂来的，要知道依托达尼丁的学校专门做午餐外卖也是大生意一笔呢！ 想了想，袁毅给韩松打了个电话，他老婆做房地产这行可是有机会接触到各行各业的人士，说不定能帮他想到点办法也不一定呢。 “你傻啊，咱们球队的茶哥就是开餐饮店的，就那位昵称绿茶的，回头我帮你给说说，下回踢球的时候再当面聊聊，不就个挂靠吗，应该没问题的。” ------------ 第36章 谈妥了 又等了几日，终于熬到了周末聚在一起踢球的时间。 茶哥是个典型的中年油腻男，一头乱糟糟的自然卷以及下巴处特意蓄着的胡须，到处都散发着疲懒的模样。 初一看居然有点像是中国足球老甲A时代的知名球员马明宇。 “袁老弟，你那事我听韩松说了，必须没问题，别说咱们是一块踢球的，就算是不认识的中国人求到头上来咱也得帮不是。” “您这说的真是让我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才好……” 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袁毅都有些激动的语无伦次，不得不在心中再次感叹着海外华人之间的守望相助。 “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面，”绿茶待袁毅心情稍微平静了些后说到，“帮忙归帮忙，食品安全方面你可得千万注意，出了这方面的问题别怪我不翻脸不认人。” “这个我明白，我来新西兰之前做过全面检查，身体健康且没有任何传染病；另外做的东西也肯定都会保证新鲜卫生，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袁毅很是明白事理的当即表态，人家本来就是帮自己给了挂靠的机会哪能给别人带来丝毫麻烦？ “嗯，袁老弟我自是放心，毕竟来前是做高校老师的，素质与诚信方面肯定是没问题，”见袁毅表态如此明确，绿茶也将严肃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另外税收方面咱也得按规定交，你那边每周给我一个营业额，我这边按照规定一并帮你给交了，这税钱就每月和我结一次。” “行行行，绝对没问题，到时候我会把该交的管理费也一并付了。” 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提及挂靠的管理费之类，但袁毅哪能装着不明白的样子蒙混过去，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 “老弟这话就说得寒碜我了，想要挂靠到我这就别提这事，好好认真的做，真要做出名堂来了记得免费给我来上几份就好，哈哈！” …… 袁毅没再就这个问题争论下去，自己现阶段的业务量本身就做不了太大，按百分比来算也根本没几块钱，还真不如让人家继续卖这个面子给自己。 不过袁毅也就人家无私帮助自己的事有了计较，这还是受了绿茶脖子上挂的吊坠启发，自己新买的房子里不是有玉料吗，等玉雕工具到手了给他们这些帮助过自己的人都给雕上一件！ 在看到房子里那堆绿石之后袁毅就已经动了心思，正好原来同租的彭老师家人要过来，他就厚着脸皮让人家帮忙带些雕刻工具过来，本来说是有偿服务，但人家死活不肯收取服务费，袁毅也只能是许诺了到时候送件自己雕刻的绿石挂件作为答谢。 只可惜人家的旅行箱空间有限，袁毅在淘宝上挑了最主要的工具出来，剩下的配套设备只能是通过海运慢慢运过来，谁让那空运的快递费让人听了就直打退堂鼓呢。 事情解决了，心情放松的袁毅踢起球来也是更觉惬意，再加上上周的适应之后，这次再踢时居然有点找回了做学生时的感觉。 五点多的太阳依旧挂在空中，虽然已经被有些高的树梢挡了上去，但天色还是亮堂堂的。 精疲力尽的众人在球场边坐下，喝水的喝水，换鞋的换鞋，还有两、三个凑在下风处抽起了烟。 这镜头真是让人怀念。 读大学那阵，每次踢完球自己也是和现在这样一定要抽完根烟才会离开球场，似乎浑身汗水的身体有了烟雾的笼罩才能增添力气。 说起抽烟，袁毅实际上早已经把烟戒了，那是认识老婆一年后为了证明自己的爱有多深而下的决定…… 记得戒烟最开始的一个月是最难受的，袁毅甚至差一点就想着要放弃了，好在热恋时的爱情力量是无比伟大的，足以让人排除万难直达幸福的彼岸。 后来袁毅每每想起自己成功戒烟的经历无不是感到万分的自豪，因为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对爱人的承诺…… “唉……” 看着一边球友吞云吐雾的模样，袁毅突然有种再拿起烟来抽上一口的冲动。 老婆以前不止一次赞赏过他成功戒烟的壮举，说像他这样一次性就能把烟彻底戒掉的人必定有着极大的克制能力。 老婆经常戏称他所从事的教育职业是最高危的行业，每天面对的都是清新靓丽的女生，而且还每年都有新鲜血液的更替，如此诱惑下没有个强大的克制力绝对容易犯错。 袁毅眯起了眼睛看着挂在树梢上的太阳，脸上神情有些迷离，过往的那些事情居然就这么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流淌、翻涌。 爱人已经永远离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自己带着儿子也漂洋过海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他这一家子的宿命，就是要隔得远远的让你再也看不到。 袁毅没料到一根烟居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多的思绪，呆呆的坐在那直到离去的球友向他打着招呼才猛然醒转过来。 回家路上又一次经过了多米诺披萨店，照样是点了份披萨解决掉晚餐，又到附近的超市买了几个保鲜盒和勺子，这是给儿子同学做午餐准备的。 绿茶明天就会把袁毅的炒饭业务加到餐厅菜单里，当然真有顾客点单的话只能说暂时不提供，实在是人家店里看不上这种中式快餐。 “爸爸，是不是给同学的炒饭可以收费了？” 袁月看着袁毅大张旗鼓地准备着餐盒等器具时很是醒目的问到。 “嗯，上午十点茶歇的时候你问问有几个人需要的，微信告诉我就好，我会在中午12点送到你们校门口，到时你带着同学出来来拿就好。” “好勒，保证我一说他们都要高兴死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他们分那么点炒饭都快疯了……估计起码得有5、6份的样子。” “行，今晚我就会去准备。” 不管是哪种炒饭都必须使用前晚经过冰箱搁置的米饭，否则饭粒容易发粘炒不开，结成一坨一坨的影响口感不说，就连卖相也会差挺多。 袁毅得根据大致的分量先行准备好“剩饭”这主材，其他配料临时准备倒是可以，这正式出售炒饭外卖可不容有失。 但愿自己的炒饭外卖能获得成功，这样在时有时无的代购之外还能有个稍微稳定点的营生。 ------------ 第37章 蛋炒饭 周一早上，送别儿子的袁毅还在返家的路上就收到了袁月发来的午餐份数短信，看来儿子比自己这个掌勺的还上紧。 回到家，袁毅打开冰箱再次检查了炒饭的材料，已经装盒的米饭、鸡蛋、青豆、玉米粒和葱都已经准备妥当。 米饭是昨晚煮好的，在出锅时就用饭勺给尽量刨松了，否则那成块成坨的饭等到炒时再想打散要费更大的劲。 青豆和玉米粒按一定的分量准备好，要保证炒饭里每一勺下去都能有几颗或黄或绿的豆豆在饭粒中显现，既能增添嚼劲和口感还能增加视觉效果。 当然还有作香料的葱花，说来也怪，这新西兰的葱可不像国内的那么细，但又没有山东大葱那么粗，基本上有成人小拇指粗细，用起来还得来回多剁几下切细了才行。 袁毅算了一笔账，青豆和玉米粒都是2.99刀一袋，这每袋一公斤足够炒十份以上饭的份量。 每份饭里青豆加玉米粒差不多一共就0.6刀的样子，一个鸡蛋1刀，饭算1刀，葱贵点也算1刀，再算上油盐调料和电费，这每份炒饭里数得着的成本差不多6刀能拿下。 卖价定为15刀，明面上9刀的利润已经让袁毅颇为满意，虽然不知税要扣多少，但5份加起来怎么也能有40刀的收获了。 按这个数来算的话一周就可以拿到200刀，都能低得上原来每周的房租了，这个数对于现在的袁毅来说绝对能算得上是笔巨款了。 有了一番计较的袁毅干劲十足，才刚刚十点就急不可待地跑去厨房捣鼓了起来。 热锅、放油、打蛋、下锅…等金黄色的蛋花成型后再加进玉米粒和青豆翻炒。 盖上锅盖，任由豆粒在锅里翻滚弹跳发出“啵啵”的声音，没一会的功夫就可以起锅了。 为了做到配料均匀精细，袁毅打算将每份炒饭的配料先各自做好，再一份份炒饭的单独制作。 这是袁毅长久以来实验出来的经验，别小看这稀松平常的蛋炒饭，要是图方便一股脑把好几份的材料一起下锅的话，绝对会造成翻炒方面的困难，到时候就会造成这一坨咸了、那一勺没味的不良后果。 加上儿子那份一共是六份，袁毅硬是耐着性子来来回回炒了六次，分装在六个保鲜盒中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袁毅没按正常程序把葱花一并放进去，毕竟这玩意放的早了容易发黄，在颜色感官上可就要差了许多，他是打算在送货过去的前一刻再在炒饭的表面撒上一层葱花，这样又有香味了又能保证其翠绿的色泽。 之前免费的炒饭袁毅可没像现在这样的费心思，基本上就是随便炒炒的地步，现如今可是真正的外卖了自然要表现得不一样些。 “Thanks.” “Thank you very much.” “谢谢叔叔。” “Thank you.” “Hi， Yue 's dad...” 英语中夹杂着一句国语的道谢让袁毅有些手忙脚乱，他可没想到儿子会带着“订餐”的几个同学一起过来，好在有儿子的帮忙，分发保鲜盒的行动也还迅捷。 袁毅多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他现在的外卖角色，一是摸不准在校门口干这事是否合适，会不会由此引发校方的不满；再就是怕儿子在学校会因此受到嘲笑。 虽然炒饭的交接工作进行的很快，但他还是记得抽空好好端详了一下那个叫做伊思特的女生，也就是这几人中唯一说汉语的那个女孩。 圆脸庞尖下巴，眼睛不大不小属于比较大众的普通样貌，说话的口音里很明显带着浓浓的台湾腔。 另外那个黄皮肤的清秀女孩却不会说汉语，应该就是儿子曾经说过的叫做尼寇・朱的华裔女生了。 也不知道儿子会和哪个女生玩得更好，可惜清秀漂亮的那个不会说中国话，否则…… 袁毅的心思突然一颤抖从臆想中清醒过来，看着正往校园里面走去的孩子身影禁不住的摇头傻笑，自己也真是会瞎操心，儿子才多大就想些这个？ 代购的包裹已经到了中国海关，清关速度大概要两周左右，遇上运气好的话一周也能出关，现在要做的依旧还是只有等。 把最新的物流信息发给张小娴，刚刚准备忙乎其他事情的袁毅就收到了张小娴的回复。 “很负责任的卖家，但你也不用每天发个信息过来报告的嘛，我知道清关都要等蛮久的，我不急。” 对方的语气透着轻描淡写，颇有一种皇帝不急急太监的意味。 “呃，这不是怕你担心莫。” “切，我看八成我是你的第一个客户，第一次又这么紧张倒也正常，等收货了本小姐会帮你介绍业务的啦，嘻嘻。” “……” 下午三点，袁毅准时侯在了学校门口。今天是周一，儿子下午放学后还要去体育馆参加Rippa 橄榄球的比赛。 新西兰是世界上橄榄球运动强国，在这里喜欢橄榄球的人也非常多，这项运动也得到了大力普及，就连小学生都会有专门的橄榄球训练。 袁月参加的Rippa 翻译过来的全称叫做非接触式橄榄球，是专门为了培养孩子对橄榄球的兴趣而设置的另类规则。 比赛中跑、传、得分都和正式橄榄球差不多，只是在防守中不允许球员进行身体上的接触。 双方队友的腰间都系着一条腰带，两侧会用魔术贴分别粘上一条飘带，防守方只需要将进攻方持球队员的其中一条腰带扯下就算成功阻挡进攻一次。 这样既培养了孩子们在橄榄球运动中的跑、传方面的攻防配合意识，又能有效避免因为身体接触造成的损伤。 袁毅每每在场边驻足观看时都会感叹这Rippa 橄榄球规则制定者的睿智。 相比之下刚刚接触这项运动的袁月水平还比较低，甚至连一些最基本的规则都不太明白。 有一次在进攻的最后时刻急于求成的他还没弯下腰就将球直接扔在末端的地面，导致本来应该得分的却被判为犯规。 这要在国内估计教练就得把犯错的队员给赶紧换下来了，或者像他这样不了解规则的人根本就没有上场机会。 但让袁毅感到惊诧又感动的是，教练只是向孩子反复示意着弯腰将球拿在手上接触地面的动作，在看到袁月点头表示明白之后才又笑着竖起了个大拇指。 除了教练，他的队友们也纷纷友好的拍掌鼓励着，后面的比赛里依旧该传给他的球丝毫不见犹豫。 怪不得群里的家长说过不用担心孩子因为水平低而上不了场，在这里教练心中的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优秀，绝对不会因为水平的高低影响参与比赛的机会，孩子们在比赛中得到的快乐才是永远的首选。 ------------ 第38章 鸡与蛋 一天、两天... 转眼功夫，袁毅的炒饭生意已经做了快两周时间。 生意从销售数量上来看起起伏伏，通过儿子的私下统计袁毅认识到蛋炒饭这单一品种还是比较难以为继的，两周里重复购买炒饭的同学不多，大部分都是抱着尝鲜的念头来试试。 首先，这些人早已经习惯了汉堡、披萨、薯条等当地西式餐点，这种浓厚中国特色的炒饭偶尔吃上那么一两次尝鲜还行，但指望他们以这个为主估计是够呛。 其次，这里的习惯是十点有个茶歇时间，学生们通常都会吃些从家里或是旁边超市买的零食，这样等到了午饭的时候也不会太饿，基本上一个小小的汉堡或是鱼薯也就能解决问题，全然用不着那么一大盒的炒饭。 再者，15刀的炒饭与正规餐厅卖家相比是够便宜，但与5刀一个的汉堡则全然没有了价格优势。 最后，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食物品种的单一性，说实话，就连袁毅自己都不愿意每天中午都是一模一样的炒饭，哪怕他已经是变着花样在炒饭里面加上了肉粒、老干妈等配料。 综上所述，炒饭的销量一直没有太大起色，到后来都呈现渐渐减少的势头，这还是袁月和伊斯特几个跑去别的教室大力推广的结果。 袁毅明白自己的外卖生意要持续下去就必须做出变化，绝对不能只是局限在区区一种炒饭上面。 袁毅思前想后，甚至还寻求了百度大神的帮助，倒是找到了一些适合目前情况的办法，看着最后定下了几种华夏“美食”，袁毅终于能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他就不信这次还不能征服那些洋娃娃们。 袁毅这次打算做的是面食，华夏面食里种类繁多，包子、馒头、炊饼、有馅的、没馅的应有尽有，甚至还可以利用自己能玩雕刻的技能赋予普通面食新的造型。 为此袁毅还专门跑了一趟超市采购来了一些用于食品的色素，造型再好看没有颜色的衬托还是不够具备吸引力，总不能不同类型的东西都是白白的一个色。 正好前段时间袁毅在群里收购了一个回国的面点师傅的大蒸锅，差不多有60cm的直径，高度也达到了差不多40cm，按照正常大小来说，一锅下去就可以蒸出30个包子来。 至于首次要做哪种面食，袁毅心中也已经有了大致的计较。 馒头与包子，根本的区别在于面粉里面是不是有馅。 袁毅明白自己做面点的水平，在出国前才临时学了要怎么醒面、揉面…… 做包子的话，他还真担心会有破皮露馅的“事故”，做馒头，他又担心单一的味道与口感无法吸引小朋友的兴趣。 思忖再三，袁毅打算将这两者进行有效融合，先来试试带点小馅的馒头。 馅的主料是牛肉，超市有现成的搅碎牛肉馅卖，再掺点切碎了的白菜叶子，浇上酱油、盐等调味品，最后用食用油搅拌了搞定。 面粉用了两种，分别是白细的正常面粉和疑似掺了荞麦的粗面粉。 这两种面粉做出来的东西一个和袁毅认知中的白面馒头一致，另外那种就带了点淡淡的咖啡色。 这还是袁毅在买面粉时的“失误”不小心造成，在面粉货架前想当然的随便拿了一袋，等回来试做了一下才发现色泽与口感的不同。 对照着包装上的英文，费了好一番功夫上网查询才明白各种面粉的区别。 不过错归错，倒也误打误撞的成为了丰富面食品种的一个手段，无论从视觉、手感还是口感来说，一细一粗确实是有着蛮大的不同。 面食的造型袁毅打算以母鸡为主体，母鸡胖乎乎的外形用面粉制作起来没有什么难度，只要稍微揉捏一下就能塑造出头尾，两种面粉正好能做出一灰一白两款母鸡。 另外眼睛、嘴喙、翅膀等细节部分袁毅也就是用餐刀划拉了两三下就全部搞定，最后用食用色料涂在母鸡身体表面，等蒸好后受本体膨胀的影响造成色块的自然斑驳，更是显得羽毛的自然。 鲜红的鸡冠与亮黄的嘴喙则是在蒸熟之后再涂上，避免受面体膨胀颜色块上出现的裂纹。 等最后母鸡那圆圆的眼睛被画上，尤其是那几道俏皮的眼睫毛，更是增添了许多生趣，活灵活现的样子就连袁毅自己都大为满意。 有了鸡还得有蛋，鸡的主体是无馅的馒头，蛋就得给它包上馅了。 于是一颗颗比母鸡小上一半的蛋被做了出来，一律用的白面粉里面包着拌好的牛肉馅，白乎乎的咬上一口，满嘴的香气四溢。 为了能让自己做的面食上档次，袁毅还找绿茶帮忙弄来了一些装糕点的塑料盒，一只鸡两枚蛋正好妥妥的。 中午时分，袁毅早早地等在了学校侧边的道上，这里能停车，从校门口走过来加上拐弯也就20米不到的样子。 之前堵在人家校门口买东西的举动早就被袁毅给否决了，虽然没有看到任何不允许在校门口摆摊设点的告示，但总是让袁毅觉得不怎么妥当。 几番寻找之后，这块方便停车、有树有荫之处就成为了袁毅“餐车”的定点“摊位”。 看着整理箱里面整整齐齐的30盒面点袁毅嘴角禁不住地弯了起来，这特么的都是钱啊！ 一只鸡两枚蛋售价5刀，想要另外再添加蛋的每枚2刀，每两枚3刀。 至于这帮学生娃的消费能力袁毅也是丝毫不担心，从儿子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些娃们手头富裕着呢，这种新奇好玩的还能当饭吃的东西不可能不被他们接受。 袁毅早就把之前试做的鸡与蛋拍了照片让儿子带去学校展示给同学，不出意外的话这不多的30份套餐应该能售罄。 事实也确实没有出乎袁毅的预计，儿子带过来的十来位同学在看到实物后个个都是惊呼连连忙不迭地排队购买，等这些学生带着鸡、蛋套装返回教室后又触发了一股销售热潮，哪怕是那些已经准备好了午餐的学生也跑过来或买或围观，结果就是连准那些额外的牛肉馅鸡蛋都被一扫而空。 ------------ 第39章 代购群 30份套装加上散卖的牛肉馅鸡蛋，一趟下来收入200刀不到，虽然没有之前卖蛋炒饭的收益高，但耐不住这玩意的前景好啊！ 那些买到与没买到学生们纷纷都通过袁月询问以后是否还经常有这样的外卖，甚至有不少人还想着要提前预定。 “爸爸，你就不能一次性多做点来卖？我现在都成学校的名人了，就连我们老师都来问了呢。” “哦？那你老师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对我在学校旁边卖这个有异议？” 袁毅有些紧张的问到，在校门口附近卖东西的毕竟只有他一个，不得不让他顾忌到校方人员的反应。 “嗯，她只是想买一份来试试，”袁月哪理解老爸的紧张，回答的有些不以为然，“我还把你在绿茶叔叔那的食品安全许可证照片给老师看了。” “哦？你小子够机灵的哈，还知道这些个！” “那是当然，你和绿茶叔叔聊的那些我都有听到，没那个就不能卖食品嘛，机智如我哪会明白。” “乖儿子，说说你同学对咱们新面点的口味评价？” 很快袁毅将注意力放回到了食物的反馈方面，虽然他从来没有学过销售相关的知识，但客户看法的至关重要的性他还是明白的。 “都很喜欢，不少人很纳闷那蛋为什么会有牛肉味，哈哈，后来又问怎么才能把牛肉塞进蛋里，真是笑死我了。” 袁月说起围绕午饭的所见所闻禁不住就手舞足蹈起来，“你是不知道，有些不少女生都只吃了鸡蛋，那母鸡根本就舍不得吃呢，我说爸爸，你的这手还真是玩的漂亮啊！” “嘿嘿，那是当然，想你爸在雕刻上玩了这么多年，这样的东西简直就是洒洒水啦。” 在儿子那收获了信心的袁毅干劲十足，找出纸笔开始勾勒起更多的面点款型。 受材料以及能力限制，做出来的面点造型不能有过多复杂的安排，在躯干主体上捏出个头颈、拽出个翅膀估计就到了极致，分支再多几处就怕蒸熟之后的变形也就惨不忍睹了。 鸡、鸭、鹅、鸟……这些同类型的禽类动物好办，记得国内也有类似的生物造型面点可以借鉴，比如小猪糕、寿桃包、玉兔包…… 袁毅还想到了用米粉做的发糕，软糯、冰甜的口感估计比馒头等面食更能受到这边人的欢迎。 嗯，还有号称中国式汉堡的肉夹馍，得做出来让洋人们也见识一下。 对了，煎饼果子！ 不过这玩意更适合现做现卖，不过研究一下做法少量来上几个却也无妨，这里的人根本就不清楚这玩意究竟应该是怎么样的。 有了这些谋划，袁毅的外卖事业也能得到一段时期内的持续发展，就是不知道到了冬天要怎么办，毕竟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提供热乎乎的食品对于袁毅来说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不管了，现在才三月初，距这边冬季的到来还能有大概三个月的时间，现在也没必要急着就考虑这些，或许到那时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了解决的办法。 “叮……” 微信的信息提示音响起，袁毅点开屏幕一看居然是张小娴。 “喂，有没有关注我的朋友圈啊？” “还没呢，刚刚才把孩子给伺候好，一直都没来得及摸手机。” 这可不是袁毅瞎掰，儿子放学了送去体育馆，等着回来再火急火燎的做晚饭，好在袁毅走前就洗备好了食材，这才能够在儿子洗个澡的功夫搞定。 “那就赶紧去看看呗，有惊喜哦！” 张小娴的回复让袁毅有些发蒙，女人说话咋就这么的不干脆。 “哟呵！” 随着手指头的点击滑动，一篇构图有些奇特的九宫图画面跃然眼前。 九个块面里只有中间的有内容，那黑白图案分明就是个再常见不过的二维码，在周围空白格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 留言是：找到个靠谱的新西兰代购，特地建群求组。 袁毅至此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上次邮过去的东西到了，最近天天想着怎么把外卖进行创新，再加上买家自己也说了不用每天查询…… 东西的真假袁毅肯定是不用担心，直接超市里拿的货有问题才怪。他最担心的无非是路上会不会有什么状况，调包或者丢货的后续处理想想都是件麻烦事。 “叮……” 又是一道提示音响起，居然是张小娴把他拉进了一个名为“新西兰真货”的微信群。 “热烈欢迎新人入群！” “新人爆照爆三围！” “新人进群发红包！” …… 袁毅瞬间有种回到了祖国大家庭的感觉，这种体会在新西兰这边可是绝对体验不到的，哪怕上次进的达尼丁华人群以及华人足球群都没有如此亲切的感觉。 袁毅当下也不多说，直接点了个总额168的红包出来，按群里目前百人不到的规模人均能有一块多。 橙色的红包发出来之后，群里的喧闹顿时消停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条的红色小字。 “为谁痴，为谁狂领取了您的红包。” “逍遥流浪汉领取了您的红包。” “白痴李牧领取了您的红包。” “家是宁静的港湾领取了您的红包。” “沧海佰桑田领取了您的红包。” “永恒儒雅领取了您的红包。” “毒萝卜领取了您的红包。” “二神领取了您的红包。” “小肥羊领取了您的红包。” …… 看着屏幕上下着点领红包提示雨，袁毅嘴角的弧度情不自禁的翘了起来。 168的红包金额差不多是这次代购交易所得，袁毅也算是难得大方了一次，要知道这可是折算过来快40刀的巨款了。 但冲着人家张小娴这份帮忙劲，又是朋友圈发广告，又是主动建群拉人的，自己身为主角再不表现一下也说不过去。 “发红包的最帅！” 好人有好报！ “从此以后，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涛涛江水……” 各种感谢的文字与图片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嗖嗖嗖”的在屏幕上飞快滑过，不知道是信息量太大还是袁毅这手机有点老的缘故居然死机了！ ------------ 第40章 幺蛾子 袁毅端着手机在几个保健品货架之间来回穿梭，身前推着的购物车里已经堆了不少的瓶瓶罐罐，把手机里记录了拿货、付款、标记全过程视频发出来后又再赶往下一个卖场。 自从进群后，袁毅的代购业务就开始好的不要不要的，事到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是走了怎样超级的“狗屎运”，有这么个众多粉丝的主持人给自己宣传，只要自己不作死，估计以后可以在代购这条路上走到黑了。 现在袁毅每天忙完了午餐外卖之后就赶着去达尼丁的各大超市、药店，为了能找到本地最便宜的保健品，袁毅甚至还关注了这些卖场的Facebook ，然后通过翻译软件掌控着一丝一毫的价格优惠信息。 按说袁毅代购的酬劳是以货品价格的百分之十而计，东西价格越贵他所拿的酬劳也越多。 但袁毅明白一点，千万不要把别人当做傻瓜，你找的货源偶尔贵一两次或许还能得到谅解，搞的次数多了只能是把客户往门外推。 再者，人家张小娴这么热心帮忙建群宣传，不就是看着自己做代购真诚可信不搞猫腻莫，自己可不能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而舍本逐末。 “要鱼肝油的亲们有福利啦！原价$39一瓶的深海鱼油现价$20两瓶！” 市中心这家药店居然搞活动，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便宜了那么多，要不是清楚新西兰政府对商铺管理之严格，袁毅都要怀疑其动机不纯了。 袁毅在群里用文字形式连吼了三遍，甚至在经过允许后还把店家搞活动的实景都拍了照发出来，店门口最显眼处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上面清清楚楚写着$20for 2。 “天呐，我这算是正好赶上了？必须再多来几瓶。” “这么便宜，会不会有假或是保质期快到了啊？” “是哦，看看保质期，别还只有个把月的时间吃都吃不赢。” “什么？质保期还有三年？靠！帮我来十瓶！” “我可买不了那么多来四瓶就好。” “傻啊，这价格不多买点，自己吃，家人吃，还可以送人，我刚刚看袁老板拍的照片上标的还是原价，这送出手的可就相当于人民币两百块了呢。” “你这说的还真是在理，你说我拿这个去送我家娃幼儿园老师怎么样？指望着吃饭时多照看点，别饿着娃了。” “我也要……” …… “袁老板这么做你老婆知道吗？喔，不对，袁老板肯定是单身狗一枚，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只想说这年头有钱不赚的实诚人怕是不怎么受女孩子待见吧。” 众多的好评与订购留言中突然就窜出了这么一条言语，话里话外流露出来的意思让袁毅有些皱眉，只是涉及家人的言语让他没做任何回应，只是随后跟起的一波评论让这群里彻底的闹腾起来了。 “你这是诅咒袁老板有天煞孤星的潜质啊！” “袁老板估计正蹲在角落里画圈圈吧，敢不敢来个现场直播，嘻嘻。” “话说现在还能不能下单的……” “聊天下单两不误，不过话说我很想知道这位叫做鬼娃娃的亲到底是怎么想的？” “哟，是买到便宜东西让你语无伦次了还是怎么着，袁老板这样的不好吗？” “我觉得他八成是潜伏进来的其他代购商，袁老板报的价让她没了操作空间，这明显是急了。” “哈哈，楼上的解释到位，加一。” “求解释，@鬼娃娃。” “@鬼娃娃。” …… 被艾特的鬼娃娃真名叫陈璐，是个皮肤白净的短发女生，因为与日本恐怖片鬼娃娃花子里面的那尊鬼娃长相酷似而得名。 陈璐平日颇爱听张小娴主持的广播节目，本着与喜爱的主播姐姐多多互动的想法加了群，谁知道却完全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这里居然是个代购群。 陈璐对张小娴的印象瞬间有了些崩塌，心里嘀咕着这主持人该是拿了多少好处才能如此帮忙宣传。 本来在知道此群为购物群之际她就想着要退群的，但随后袁毅发的那个大红包却是让她有了再留下来等等看的念头。 原因无他，无非是陈璐的运气不错，抢到的红包居然有33块，都差不多够她一天的伙食费了。 就算再看不惯张小娴建群的目的，但留在这捡点伙食费也不错，为此她还专门下载了个抢红包的软件。 陈璐对袁毅主动将实际优惠价格曝光的举动非常不解，有钱不赚不是傻逼莫，要说里面没有什么内幕她是决计不信的。 “我这话丝毫没有诋毁袁老板的意思啊，只是觉得他这种有钱不赚的行为过不了老婆那关，除非是没有老婆。” “还有啊，抛开袁老板公布实价的行为不谈，我觉得有必要弄清楚为什么好好的就一下子缩水了四分之三的价格。” 陈璐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东西有问题才会降价，也正因为如此袁毅才不会把这批货拉到正常的价格高度。 不得不说，鬼娃娃的这番分析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群里针对她的声音瞬间消失，转而都是对于商品为何突然降价的探究。 “照片拍的标签上保质期没问题啊，该不会是重新给贴上了新标签的吧？” “思来想去貌似也只有这样的原因了。” “喔靠，亏得我还想拿去送人呢，这要真送了被发现后不要被记恨死才怪。” “话说，这可是要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哇，袁老板能不能给个靠谱的解释？” …… 袁毅郁闷了，心说我不过是告诉大家有优惠活动，这实价实报出的还有错了？ 还要那啥靠谱的解释？奶奶的，不知道咱英语不好？ 这下要如何是好？不搭理群里的质疑是肯定不行的，那样的话不但自己的代购业务要受到极大的打击，就连热心帮助自己的张小娴也会受到不的影响。 去解释？ 特么的自己不知道啊，人家药店这次降价搞优惠也没见张灯结彩庆祝节日的样子，偏偏自己的英语水平还说不清楚听不明白！ 这特么的都是那个鬼娃娃闹出来的幺蛾子！ 再翻回到上面仔细看了看鬼娃娃发表的言论，丝毫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人家就是关心一下优惠的原因，嘴长在别人脸上还不让人家说话怎的？ 事到如今，袁毅也只能硬着头皮在群里发着消息道。 “不好意思啊，我的英语水平太差，没办法和人家沟通，不过我能保证这边店铺卖的东西都不会有假冒伪劣，新西兰政府对这块抓的是非常严格……” ------------ 第41章 放假日 对于袁毅的说辞，群里众人有不少表示不可置信，在国外生活哪可能不懂外语，看袁毅年纪也不是很大的样子绝对不属于那种跟着孩子过去伴读的老爷爷老奶奶之流。 当然也有人记起之前张小娴介绍袁毅时就说过他是一位不懂外语的海外代购...两边各执一词争论了几句后也都保持了沉默，静待事件的后续发展。 “我的英语还行，不如咱们开着语音来问问？” 就在袁毅感到一筹莫展之时，群里终于有人出主意到。 “噢，那感情好啊，”袁毅赶紧接话到，“我这就开启多人视频对话模式，会英语的都举个手，我把你们添加进来。” 还别说，这群里自诩英语不错的还真有几个，袁毅将他们一一添加进来后再选了几位闹腾得比较凶的群友一起来做个见证。 “一会怎么说？” “就直接问她们店里打折的原因好了，老外不都是直来直去不拐弯的莫？” “按我说可以先对她们店里优惠达到2.5折的力度表示惊叹，再询问一下具体的打折原因，同时也表达一下对原先定价过高的疑问，这样问可以的吧？” “可以可以。” “条理清晰，先赞再问足以显示咱们礼仪之邦的...” “靠，楼上的我服了你，就问个打折原因还牵扯到什么礼仪之邦？” ...... 见大伙已经商量得差不多，袁毅走到柜台边指着自己的手机向服务员问到。 “Excuese me，my friend ask to you...” ...... ...... “喔靠，没想到袁老板的英语真的很low啊...” “哈哈，百分之百的中国式英语！” “袁老板赶紧别丢人了，换我上去说！” 安静下来等着袁毅前去沟通的众人在小一阵的沉默之后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My friend wants to ask you some questions.” “不是不是，现在是咱们直接与店员沟通，就应该是 I have some questions for you.” 袁毅听着手机里的对话脸上多少有些泛红，这脸丢得有点... 好在这时店员已经听明白了手机里发出的声音，当下微笑着接过手机直接与线上的人们沟通起来。 袁毅待在一边听着叽里咕噜的话语感觉浑身都不太自在，这尼玛真的没听明白一句，仅有的几个有点耳熟的单词还让他反应了半天，最后只能一个劲地告诉自己，“回家就去背单词！” 来来回回的聊了一会后，那店员笑着将手机递回给了袁毅，估计是在对话中知道袁毅的英语不怎么样，特意蹦着单词慢慢说到，“It's ok!” “Thank you.” 袁毅有些尴尬地笑着向店员点头道谢，接过手机后赶紧走到一边关闭了视频群聊。 关于优惠打折原因的对话翻译很快就出来了，原因居然是为了庆祝今天的奥塔哥大区成立纪念日！ “深深同情不懂英语的袁老板，话说今天放假你知道吗？” “你这就不懂了吧，人家袁老板做代购不需要朝九晚五，想放假就放假，你还同情人家？” “哈哈，麻烦袁老板把新西兰的公众假日了解一下。” “就是啊，人家店员都说她们药店在每次公众节假日都会有优惠活动哦。” ...... 袁毅来这边也才个把月不到，除了周末外新西兰的节假日好像也还没遇上过，奥塔哥大区成立纪念日是什么？新西兰的公众假期是怎么设置的他还真不清楚。 这段时间买车买房、照顾孩子、午餐外卖、代购生意...他感觉自己已经算得上忙得飞起了，哪有精力顾得上什么假日？就像群友说的那样，等真正没那么忙了天天给自己放假都可以。 “放假？！！” 袁毅突然察觉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特么的今天放假？可是今天早上自己还送儿子去了学校！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放假还把孩子送去学校了，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去接儿子！” 袁毅匆忙在群里留了个言就往店门外跑去，怪不得早上送袁月过去的时候感觉人好少，学校附近那些追逐打闹的学生娃们也没了踪影。 “不是吧！” “袁老板赶紧的！” “开车慢点，也不急这一会的功夫。” “这不懂外语就跑去海外，这...不是造孽莫！” “唉，估计也都是为了孩子，看袁老板肯定是个陪读家长。” “难为他了，希望一切安好。” “肯定没事的，袁老板这么好，肯定吉人天相的。” ...... 群里人的各种惊呼、感叹、建议...袁毅一律没功夫去看，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在嘴短的时间里找到儿子，但愿儿子还记得自己的曾经告诫，“在哪走散了就在哪等，哪都不要去，爸爸一定会回来找你！” 达尼丁街道上一道人影在快速地奔跑着，惹得路人竞相转头而视，都在猜测在这慢节奏的城市生活里有什么事能让人如此失态。 袁毅已经喘起了粗气，胸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让他呼吸不再畅顺，饶是这段时间里有过踢球的运动经历，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持续的高速奔跑。 现在的袁毅满心里都是担忧，也满满的后悔与自责。 他后悔为什么没给孩子配上个手机，难道就缺这每个月的十多刀？为什么不查询一下这边的公众假日，就算自己英语不好，网络上总会有中文的讯息吧！为什么把车停到那么远的超市停车场，每小时两刀的停车费又怎么了... 跑着跑着，腹部开始有了些绞痛的感觉，袁毅知道这是因为超符合运动造成机体承受不了发出的警告。 再坚持坚持，街道拐弯再跑个百来米就到了！ “呼哧、呼哧...” 袁毅满脸涨红着喷吐着粗气，双腿在手臂的拼命甩动下带着强行往前迈动着，他还记得以前体育课上老师告诉他的，跑不动了就甩臂！ “滴滴！” 离着老远，袁毅就已经在按动车钥匙上的遥控按钮。 几乎在车门受控的下一刻袁毅就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颤抖的手对了几次才把钥匙插进钥匙孔中，踩刹车、换挡、点火... 好在停车场出去的路是条单行道，袁毅观察到右边并无来车后赶紧加上一脚油门，丰田小越野携带着强烈的推背感冲上了大道。 ------------ 第42章 俱乐部 老天爷貌似也感受到了袁毅的焦急心情，这一路驶来居然只让他等了一个红灯，最后只花了五分多钟的时间车子就已经开到了DNI的校门口。 袁毅没顾得上把车停到常去的岔道里，瞅准对面来车的空档一个右拐直接开进了学校大门。 “袁月！” 袁毅推开车门几个大步就窜了过来，车子一进校门他就一眼扫到左边草坪树下那个略显瘦弱的身影，一声呼喊后泪水瞬间弥漫满了眼眶。 “爸...” 看见飞跑过来的老爸，袁月应了一声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紧抿着的嘴唇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乖仔，没事吧，都怪爸爸没搞清楚今天放假...” 袁毅使劲将儿子楼在怀里，嘴里反复说着抱歉的话。 “没事的啦，就是一个人在这里有点无聊。” 儿子懂事啊！ 独自一个人在这傻等着绝对不会是种好体验，期间有多少犹豫、彷徨、害怕？ “爸爸...我想妈妈了...” 儿子夹杂着啜泣的话音断断续续，似是无意间的真情流露又像是喃喃自语。 “我一个人等在这不敢走，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我就闭着眼睛使劲地想着妈妈、和妈妈说话，妈妈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仔...” 袁毅哽咽了，他瞬间有种感觉自己绝对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父亲，以前老婆对自己做事没头脑、没计划的抱怨又飘荡在了耳边，他多么想现在还能有那么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耳朵尖声责骂。 “爸爸，你哭了？” ...... “我知道了，爸爸肯定也是想妈妈了，我也想，每天都想...” “呜嗯...” 袁毅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痛哭了起来，哪怕是刚知道妻子出意外的时候他也没像现在这样的放声痛哭。 他不敢，他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儿子，他想让儿子尽快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走出，他要在儿子面前维持父亲的伟岸形象... 生活就是这么的操蛋，那些越是想要掩盖、越是不敢触碰的东西它就越是猝不及防地在你面前蹦达。 “Can I help you?” 俩父子抱头痛哭一阵渐渐收声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 “呃，没事。” 猝不及防之下，袁毅直接用汉语答了一句。 “哦，没广系的，我宽尼们哼桑信的央子...” 有些蹩脚的语调终于让袁毅稍微有了些清醒，抬头一看却是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脚边还蹲着一只小奶狗正用可爱的眼神好奇地看着他们。 “噢，谢谢，”袁毅拍拍儿子的肩膀从地上起身，“我忘记今天是假日，结果送孩子过来上课让他独自等了许久。” 袁毅见这位洋姑娘的汉语说得还不错也就直接用汉语答到，估摸着这位女子应该能听懂吧。 “Oh，my God...” 对面女子惊呼后立即再转换了语言，“南道学小都梅有通知？” “不知道，应该是通知了的吧，”袁毅记得学校里经常会发邮件过来的事，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到，“我们刚刚来这边，英语也不太好...” “拉尼们应乖去俱乐部学习...” 这位叫作朱莉的女子是奥塔哥大学语言系的学生，因为正好主修的是汉语而能畅顺地与袁毅交流。朱莉上课之余还在老年人俱乐部担任了语言老师，专门给不懂英语的老年人教英文。 于是乎，当晚袁毅这个三十多的“老人”就被带进了俱乐部开始了真正的英语学习，当然同行的还有袁月这个超级小学员。 原本去到一个新环境都应该有着或多或少的扭捏，谁知道晚上到了教室一看！ 喔靠，太亲切了！ 里面的人都是些从中国来的大爷大妈，年龄从五十多到六、七十岁都有，相互打着招呼的英语里还带有东北或是广东、江南等地口音。 袁毅乐了，袁月也乐了，两父子是真没想到这里是这么样的光景。 四、五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们围坐在桌旁，手中端着薄薄的讲义不停尝试着有些蹩脚的发音，时不时在错误面前发出吃吃的讪笑。 这里没有老年人的那种迟暮之气，袁毅心下暗自有了比较，同为老年人，他们的精神状态可比国内的老年人好太多，充分体现出人老心不老、活到老学到老的积极态势。 朱莉在这主要担任的是沟通、协调的翻译工作，这也是因为她的特长所定，毕竟在学习中，老人们总会有这样那样弄不清楚的地方。 趁着还没到上课时间，在朱莉的介绍下，袁毅父子和这些可爱的老人们一一打着招呼。 对于突然来了两个如此年轻的“同学”，大家都是竞相过来相识，毕竟达尼丁华人圈子不大，大伙都希望以后走在街上能像街坊那样笑着打打招呼。 这些老人们大都是跟着儿女来到新西兰，说好听点就是来到这么个环境优美的地方来安度晚年，但实际上哪个不是忙着赶着来给儿女带孩子的？ 在听说袁毅基本不懂英语的情况下就独自带着孩子过来的壮举后都是交口称赞。 这里的主讲老师乔治也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据说以前是位中学老师，退休后来老年俱乐部发挥余热，在听说来了新学员后还特意过来与袁毅父子握手打招呼，十分的亲切和蔼。 “爸爸，乔治老师和我们学校的老师一样都很可爱呢。” “噢，是吗？” “嗯嗯，他们都是这样笑嘻嘻的，一点不像以前国内那些老师总是伴着脸...” “好了，老师开始讲课了，咱们专心听讲。” 这节课的内容是发音，乔治的发音很是字正腔圆，讲得很耐心也很认真，在袁毅眼中这位乔治和以前张亚芳公司那个杰瑞有的一比，深谙语言类讲述中的慢速与反复。 就着白板讲完主要内容后就是乔治亲自辅导的时间，他会一个一个的纠正我们的发音。 有的大妈因为年龄大口音重，念的英文带有很大的方言味道，可乔治没有丝毫的嫌弃和不耐烦，非常的和蔼可亲，不停的表扬这个阿姨读得good，那个叔叔念得very good。 光凭这一点就让袁毅深为佩服，要知道他以前也是做老师的，面对一些操着本地口音普通话的学生他也多少有过不耐烦，哪能做到面前这位乔治的淡然。 整整一晚上的课，乔治就这样不停的说、不停的教，浑身洋溢着精神抖擞。 大爷大妈们在乔治的带领下，自信的说着带着各自方言的英语。 ------------ 第43章 好朋友 临别时，乔治让朱莉翻译给袁毅父子学好英语的四点要求。 一、每天都需要学会几个新单词；二、尽量多找机会和本地人说英语；三、看英语电影和DVD；四、要有自信。 乔治尤其提到了第四点的重要性，按他所观察来自亚洲的人们大都很内敛、害羞，不自信，而着恰恰是语言学习的最大障碍。 “步用淡心，语言什么时候穴起来都步往。” 朱莉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发音问题受人嘲笑，“我指到我的汉鱼发音优温体，倒是我布怕，降多了究会好的。” “Nice.” 袁毅也尝试着用刚刚学到的英语来回应，管它对不对，总不能在个姑娘面前露怯了吧。 “Wow，very good!” “哈啊！” 从那天起，热情的朱莉成了袁毅俩父子的好朋友，熟悉之后才知道人家朱莉租住的房子正好就在袁月学校的对面，怪不得那天能正好遇上。 “ In a few days is the Good Friday，Would you like to join me in the activity?” 袁毅与儿子对视里一眼都面露难色的摇摇头，“too long ，we can't understand.” 朱莉说的这番话有些太长，里面什么day啊、you啊、like还能明白，但对于整个句子来说全然无济于事。 哪怕朱莉再减慢了语速重复了一遍也依旧没什么起色，毕竟这两父子的单词量实在太少，直到人家用汉语来了一遍才让两人明白过几天又是个节假日，名为耶稣受难日，人家正邀请和她一起参加活动呢。 “朱莉姐姐，Oh，Julie sister，we like to with you.” 袁月立马大声应到，全然没有了对英语的胆怯之情。 “Aha，so good! You should say：I want to go with you.” 朱莉先是对袁月大胆使用英语的行为进行了由衷的称赞，然后再很是耐心地纠正着句子中的错误说法，那柔声细语的模样绝对是孩子心目中的好老师、好朋友。 看着儿子甘之如饴的笑声，袁毅心中忽地有了个想法。 自己那房子还有足够多的空余房间，如果能租给在这边上大学的洋学生岂不是既能赚些房租贴补家用，又能增加与洋人接触锻炼口语与听力的机会！ 嗯，赶明儿把空着的那几间屋子收拾一下先，回头再请教一下小婷要怎么招租，一旦找到合适的人选就租出去，只要价钱低点还怕没人人找上门？ 接下来的日子里，袁毅每天早上送了儿子去上学就是倒弄午餐的外卖，再利用下午那么点点时间整理空余屋子，等接送了孩子参加完体育比赛后随便吃个披萨就急匆匆赶往老年俱乐部。 本来按袁月的想法是不想跟着老爸混迹在一堆老年人当中的，毕竟他这年纪相差得也太大有些不得劲，就是袁毅在里面都显得多少有些不协调。 还有就是老年俱乐部里教授的课程内容对于袁月来说有点浅，在学校里可以说是时刻泡在英语环境中，上课、玩闹比赛都只能用英语，更别说学校还每天都安排专门的老师来给他们几个华裔孩子补习英语。 说实在话，袁月最缺乏的是单词量和语法而不是听说英语的环境。 但碍于新西兰的法规，不满14岁的儿童不允许单独留在家里，无奈的袁月也只能天天撅着嘴巴跟着过来，好在有熟悉的朱莉姐姐在，一进到俱乐部他就丢开了老爸跟在了朱莉的身边。 就这样，在新西兰原本休闲的日子开始变得有些忙碌，随着袁毅口语水平的逐步提高，那些空置屋子也被他修葺得有些模样了。 “诶，儿子，加吧劲儿抬高点。” “明明是床腿被别住了，还瞎使劲，爸爸，我发现你越来越笨了！” “你小子是皮痒了？怎么和你老爸说话的呢？” “嘻嘻，在这你可不敢打我，虐待儿童小心被遣返哦。” ...... 华人群里几个和袁毅比较熟的知道他打算出租房间，很是热心地把自家一些闲置老旧的家具送给了袁毅，除了些搬运费用外分文不取。 于是乎，在袁毅又念叨了老半天的海外华人一家亲后，家里院子里就多出了好几件大家伙。 还别说，这些不知道经手了多少主人的老家具还真是别有风味，古朴的样式、斑驳的油漆，落在袁毅这个从事艺术工作的人眼中犹如发现瑰宝一般。 最后，这些原本用于出租屋的老家具都被搬进了袁毅自己住的房间里。 “爸，你把那些空屋收拾的那么好是有客人要来吗？” “才不是呢，”袁毅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这家伙非要挤过来感受一下老家具的味道，“我是想把楼下那些屋子租出去，这么大的房子就咱俩住人气不旺，以其空置在那不如租出去赚点钱的好。” “好吔，不如我们叫朱莉姐姐到我们这来住吧？” 看着儿子将眼睛睁得老大的那股兴奋劲袁毅不禁莞尔，“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等在这了？还假装故意问我是不是有客人来，古灵精怪的。” “嘻嘻，还是老爸利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这一段时间里，袁月一到俱乐部都会像跟屁虫一样在追朱莉身边，时间久了，一些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事都落入了这个小屁孩的耳中。 下个月朱莉有可能不会再来俱乐部了，因为她的房东通知她打算重新装修房子。虽然说房东已是按照规定提前四周时间告知了朱莉，但在如今学年中期想要找到合适的房子是件颇为困难的事情。 达尼丁可以说是座被奥塔哥大学撑起来的城市，围绕着奥塔哥大学周边布满了形形色色的各种出租屋，一般来说每年的1-2月开学期间是出租屋交易最为火热的时期。 这边学生都是按照学年的时间段提前寻好房源一签就是一年的租期，像现在这4月份的时候除了那些条件比较差的房源外哪还找得到心仪的住处。 虽说朱莉也是签了一年的租约，但无奈签约时就已有注明有可能要对房屋进行修葺随时会停止合同，朱莉当时也是贪图这租约价格的低廉才...再说人家也是提前了一个月就告知了自己另外找房。 ------------ 第44章 新房客 对于奥塔哥大学就读学生来说，达尼丁的好房源标准最重要的就是与校区之间的距离，离的远了哪怕价格再优惠、设施再齐全对于没有车的大学生来说基本都不会予以考虑。 当然你可以说新西兰的二手车便宜，我住远点省下的房租也能买辆车代步，话虽没错，这边二手车也的确不贵，便宜的几百一千多都能买到，但那差不多十五年以上的车龄或多或少都会带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打个比方，你这会开着还挺顺畅，等去趟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出来就发现有可能再也发动不起来，路救、拖车、修理、零件、人工......这跟随而来的一系列问题足以耗费你大量的精力与金钱，所以在这除非是确有必要在校学生中买车的只能是少数。 鉴于多种考虑，朱莉通过中介介绍暂时看中了达尼丁南边靠海住宅区的一个房源。 相比现在住处要远了很多，好在出门街口处就有个公交车站，虽说每半小时才能有一趟大巴路过，但只要算准时间赶上了趟也没太大问题。 只不过这样一来，每天再往返位于达尼丁城市北边的俱乐部这边有点不合实际了，毕竟在老年俱乐部里工作只是义务劳动，来回跑路的时间翻倍增加不说，就是每天多出来的交通费用都不是笔小钱。 “有些住在附近的大妈让朱莉姐姐去她们家住，但最后朱莉姐姐也没同意，听说是因为房子不大，一大家子住一块空出来的房间太小不合适......” “嗯，那你和我说这些的意思？” 袁毅看着有些欲言又止模样的儿子故意笑道。 “爸爸，能不能让朱莉姐姐住咱家？咱们房子那么大有不少空余房间呢！” “嘿，你个臭小子这就偷偷的算计上啦！” 故意拉了拉架子的袁毅看着儿子期冀的目光，狠狠地在儿子脑袋上揉了揉干脆到，“没问题啦。” “吔！” “不过呢，这事得由你去说，还必须得用英语，要是朱莉姐姐听不明白那可就算了哦！” 袁毅止住儿子的欢呼及时给加上了一句，租房子给朱莉住是毫无问题，说实在话，如果能帮助到他和儿子尽快学好英语就算不付房租都无所谓。 学英语就算要多听多说，这也正好契合了之前他整理那些空屋出租的想法，这也算是瞌睡碰上了枕头般的凑巧了。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袁毅觉得这位朱莉的人品也没什么问题，招到家来应该不会给他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 至于让儿子独自去沟通是打算就这个机会来测试一下他的口语能力，他不是老嫌这里上课进度太慢？这就让他好好“显摆显摆”，看看究竟有几把刷子。 “No problem. Everything's on me.” 呃...袁毅对儿子所说一时半会儿居然没反应过来，前面“没问题”那个词组袁毅能明白，但后面那段的字面意思是“所有事情在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有点不太明白，但袁毅也不好意思拿这句去问儿子，反正结合整体的意思估计是说一切交给他的意思吧。 第二天俱乐部课程结束后，袁毅独自等在门外与三三两两结伴离去的大爷大妈打着招呼，say着goodbye，视线瞟见里面正与朱莉聊着的袁月心中居然有了一丝期冀。 也不知道朱莉会不会答应，毕竟一个大姑娘家的与带着个孩子的大老爷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会不会惹人非议也不好说，好在这不是在人言是非多的国内，否则袁毅怕是连想一想的念头都不敢起。 过不多会，袁毅就看见儿子拉着朱莉的手朝门口这边走来，小脸上表露出来的神情居然看不出丝毫成功与否的端倪。 “爸，朱莉姐姐听明白了我说的但还一定要再来问你，这可不能算是我的任务失败了哈！” 人还未走到跟前，袁月就已经大声嚷嚷了起来，只是这话说的让袁毅有些汗颜，什么叫任务失败？感情你去和别人说到我家来住都是我给你指派的任务？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事到如今袁毅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但愿朱莉这个洋人姑娘还不能完全明白“任务”这个词的另层含义就好。 “袁先生，听说尼那挨油空房间？” “呃，是的，还有好几间呢。” 袁毅没想到这朱莉这么直接，一上来也不客套寒暄什么的直接就是发问，想想也是，印象中老外就是这样有事说事。 “能否跃个事间去砍砍。” 好嘛，看房间说成了砍房间。 “没问题，随时恭候光临。” “公...关林？” 见到朱莉也终于有搞不明白的词汇后袁毅心中那个乐啊，正待解释就听见旁边的袁月叫到，“My father said you can checking at any time.” 嗬，这小子还真是能说上两句的样子啊！ 袁毅心中暗自惊呼，起码这句里面的什么“去克因”他就又没闹明白。 “I heard your house is close to here，Maybe now?” 什么什么？close不是关门关灯的意思？怎么和我的房子联系上了？我不是说了随时恭候光临没说把你拒之门外啊！ “爸，她的意思是说咱们家离得很近的话能不能现在去看看。” 听见儿子的翻译，袁毅心中再次感到欣慰，看来现在急需要强补口语的只有自己了。 “No problem，follow me。” 袁毅很少顺溜地爆了一句英语，这话在电影里听得多了，正得意间就瞥见自家儿子满脸的嫌弃样，仿佛在说就这么一句也值得得瑟？ “Thank you！” 有朱莉在场袁毅也没法和儿子计较，赶忙在前面领着往停车处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朱莉连租金都还没问就已经暗自决定要住这了。 袁毅的房子就在她原先所住之处的山腰上，不考虑之字形的来回折返，估计直线距离也就几百米的样子。更何况每天早上还能搭上房东送儿子上学的车，让她几乎不用改变现在上学出门的时间点。 至于回来要爬那山路陡坡？朱莉都想好了放学后要不待图书馆要不去俱乐部，等袁毅晚上来了再搭车一起回去，想必房东也很是欢迎她这种极少在家待的住客吧。 ------------ 第45章 包租公 让袁毅没想到的是朱莉居然连租金都没问就直接向他表示很满意这里，这种快节奏的看房程序绝对让袁毅有些猝不及防，不应该是四处看看、问问价格再挑点毛病砍砍价的莫？ 还没等袁毅想清楚接着要说些什么，袁月那臭小子就跑过来拉着朱莉去了一边，看那古怪的样子怎么看都是要把袁毅卖了的节奏。 就在袁毅暗自思忖了一会后，朱莉的声音从右边房间门口处冒了出来。 “Mr. Yuan，I'll stay in this room.” “哦哦...” “爸，朱莉姐姐说她就住这间房了，嘻嘻。” “Oh，it's ok ， no problem.” 袁毅忙不迭地用英语应到，摆出一付自己也很English的样子。 “I know the value of this house......” 好吧，袁毅只能将目光转向儿子，心道：你个臭小子还不赶紧给我翻译... 不得不说袁月的英语水平小子已经拉下袁毅一大截，除了几个不常用的单词需要朱莉用汉语帮忙外，翻译工作做的还真是合格。 按朱莉的说法，她非常清楚这房子的价值，无论从用材还是空间、设备来说都比她现在所住之处要好上太多，按照市价这房子的租金也起码要到200左右。 遗憾的是这个估算价位超出她的预算不少，以朱莉的经济状况来看是接受不起的，她现在所住之处的房租是130每周，那70刀的差价她希望能以打扫屋内卫生、清理院子等家务来换取。 “没问题，”这下袁毅不敢再秀他的蹩脚英文了，反正朱莉能听懂汉语这样交流起来还更快些，至于那什么锻炼口语？等把这事说清楚了再说吧。 “相比家务方面我倒是更希望你能陪着袁月多练练英语，我嘛...适合的时候也说说，嘿嘿。” 说到这，袁毅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了起来。 “It's ok，but I think practicing oral English should be done anytime and anywhere .” “Ok.” 这句话里面的 English、anytime and anywhere袁毅都能听懂，“英语、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这三个关键词串起来应该就是英语练习要随时随地进行的意思吧，难得人家都这么上紧的提出了，那就听“老师”的呗。 ...... “爸爸，恭喜你成为包租公啦，要不要和功夫里的那样把头发也给卷一卷？” 刚刚送走朱莉，袁月就开始打趣起来。 “还说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给出的主意让朱莉选的那间房？” 朱莉选的房间里面都是才从袁毅那换过来的新家具，自打发现淘来的旧家具颇具韵味之后，袁毅就像是着了迷一样的四处寻找与之配套的旧家伙，还别说，一段时间过后还真让他得偿所愿。 房间换上整套的旧家具后感觉就像是来到了上世纪的欧式家庭中，而之前房中购置的新家具则是全部放到了楼下这间房里，本想着有新家具的房间怎么着也得多租几个钱的，现在却是被袁月这么一搅和给彻底破灭。 “嘻嘻，老爸就是厉害，”袁月嘻嘻笑道，“是我告诉朱莉姐姐除了那间房外其他屋里的都是旧家具，朱莉姐姐那么好，就让她用咱们的新家具啦。” “好了啦，也不知怎的你和朱莉那么投缘，赶紧收拾收拾洗洗睡啦。” “谢谢老爸！” ...... 四月份的新西兰已经渐渐入秋，本就不怎么热的海洋性气候此刻更是有了些许的微凉。 把儿子赶回房间睡觉后，袁毅搬了张椅子泡了杯茶坐在阳台上遥望着远处海湾处的灯火，思绪从脑壳里逸散出来，由着它渐渐地飘摇着荡向远方。 半杯茶下肚，袁毅摸出手机给国内的老父老母视了个频，聊聊最近在这边的生活状况，聊聊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这边享受一下... 看着画面中两张已然有些苍老的面孔，听着那反复唠叨的话语，袁毅突然有种不孝的感觉。 俗话说：双亲在，不远行。可自己却是远远的跑来了南半球，几乎可以说是离国内最遥远的南边。 “爸妈，要不你们也移民过来吧，丢了你们在国内我真是放心不下，正好现在房子也有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来这会闲着，咱们的院子够大，随便种点什么都够你们忙的了...” 几乎每次聊天袁毅都会有这么一番的动员，说实在话，这边的空气、水土环境那么好，不正是父母养老的好地方莫。 “哎呀，移民去那做什么，外国话都不会说也看不懂，每天出门都跟瞎子和聋子一样，不自在。你也别担心这个那个的，亲家那边咱们也时常有联系，人家小云昨个才过来看我们呢。” “哦，那真是有心了，丽娟父母那边也还好吧。” “都好着呢，昨个小云过来不还商量着要买套带院子的复式大房子让我们四位老人家都凑一块过呢，哈哈。” “这样啊，如果你们真能住一块倒是让我放心不少，丽娟一家子人都和善，你们肯定能相处得很好。” “唉，看着小云我就想起丽娟，那么好一媳妇咋就这么...唉...算了，不说了，你也和丽娟父母那边多联系联系，别让人家感觉女儿一走连女婿都没影了。” “嗳嗳，知道了，你们也保重...” 匆忙挂断视频，袁毅从好友列表里翻出小姨子刘云的微信犹豫着待会要怎么说。 自己这段时间忙得有点乱七八糟的，房子、代购、外卖...好像除了刚来那段时候会时不时给岳父母那边报个平安还真是少有联系，就连自己父母那边也就刚刚才想起来聊了一下。 “叮叮咚咚...” 视频接通，小姨子带着些许期待的脸孔出现在了屏幕中。 “姐夫，嘻嘻，好久没联系了哦，怎么，最近很忙？” “嗯，的确有些忙，早上送了月月去学校就要准备中午的外卖，下午整理房子、接人、送去体育馆、俱乐部学英语...” 袁毅一口气把自己每天要做的事给报了一遍，这样的话对于自己许久没联系的解释说辞也有个铺垫。 “姐夫真能干！” 镜头里的刘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因为忙得，昨天去了叔叔阿姨家也是说你很久没联系了呢。” “是哦，这都怪我，实际上再忙也总有空聊上几句的，以后一定注意。” “那就好啊，你是不知道你爸妈都天天想着你和月月呢，我爸妈也是。” “嗯，月月姥爷他们在莫，我给老人聊几句。” “在哒，等着啊。” 随即手机视频画面里的景物开始晃动，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的还有刘云那大声的欢呼，“爸...妈...姐夫他来视频啦...” ------------ 第46章 打电话 好一番的嘘寒问暖、互述想念...为了缓解老人想看小外孙的急迫心情，袁毅还特地溜进儿子房间里将其睡姿给摄了过去。 “月月看着大了不少呢，”岳母一看见袁月侧睡着的小脸就禁不住地用手抚摸上了屏幕，似乎这样真能触摸到孩子一样。 “老婆子，你瞎摸个啥啊，你这手挡着我咋看呐。” “看看看，”老人嘴上不屑应到，看着视频的眼神里却依旧是满满的慈爱，“月月...他后来有没有想他妈？” “啧，你个老婆子没事问这些个干啥...” “想的，只是平时不说出来。他很乖，每次都是实在忍不住了才会跑来告诉我想妈妈了...”袁毅的嗓音有些颤抖，想起那天在校门口儿子扑在自己怀里念叨的话就仿佛心脏被恨恨揪了一把似的。 “嗯嗯...是乖孩子，丽娟没白疼他一场...只是...” 话语哽咽，镜头两边都沉默了起来，只有间或几声被压抑的啜泣声从话筒中传来。 “都是命，丽娟也算是享过福的人了，她时常和我们说嫁了个好老公，啥都顺着她，一辈子都...” “爸...” 老人的一句话让袁毅的眼泪终是没忍住，喷涌出的泪水仿佛要把这段时期心里的苦闷、憋屈全部发泄出来。 老婆没了，孩子还小，困难面前只能有他一个苦苦支撑。 不会英语也没有固定工作，每天为了些许的收入挖空心思的做着各种花式外卖、陪着笑面对代购群里的那些亲们... 袁毅不怕苦也不怕累，为了孩子为了老婆的遗愿他可以拼可以忍受，可特么的他也是个有着情绪的人，身边连个能唠嗑的人都没有，谁来劝慰他、开导他、理解他? “唉...苦了你了，有合适的就找一个吧，只要能对月月好的都行...唉！” 岳父留了这么一句后就挂断了视频，那一声“唉”里面夹杂着无尽的惋惜与无奈。 月沉日升，岁月的步伐依旧有序的迈动着，绝不会因为世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而作出哪怕丝毫的停留。 “叮铃铃...” 袁毅努力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回想着昨晚的自己，苦笑着抬手用力搓了搓有些困倦的脸庞。 算了！想那么多做啥，赶紧起床洗漱准备早餐，一会儿子吃了还要赶去上课。 “嗤啦...” 随着鸡蛋摊进油锅的声响，一股独特的香味弥散在厨房。 起底、翻面、出锅，然后是白菜叶，借着煎蛋剩下的油滚一滚浇上点生抽就可以装盘了，做着早餐的袁毅似乎已将昨晚的低落心情完全抛开了般的心无旁骛。 煎蛋和菜叶摆上餐桌，袁毅再倒了两杯牛奶放进微波炉，他可学不来洋人们从冰箱里取了牛奶就直接喝的习惯，“滴滴滴”按动三下，一分半的加热时间正好把奶给热了又不会太烫。 嗯，还有吐司面包片，面包机烤上就好，儿子爱吃脆点的就给他烤两分钟，等焦黄焦黄的面包片被弹起时袁毅已经把配餐的橙子切好。 最后是番茄酱均匀涂抹在面包片上，只花了十分钟，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已然备好。 “爸，今天中午你会给我们准备啥？” 校门口，袁月一边整理着书包背带看向自己的老爸。 现在学校里不管老师还是学生都知道他有个会做各式漂亮面点的老爸，每到上午茶歇的时候就会往他所在的16号教室跑，目的就是猜测或是打听今天又会有些什么奇怪玩意。 “烧麦吧，估计你这边的洋同学还没碰到过呢。” “哦，烧麦？就是里面包了糯米饭的那个吧，”袁月歪着脑袋点了点，刚往校门口走了两步就又跑回来问到，“这烧麦的英语我要怎么说？” “用拼音吧！” ...... 在国内，烧麦是一种比较受人喜爱的特色小吃，有的地方也会叫做烧卖。 袁毅至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烧麦时认为是店家的包子没做好，不但面没发起来就连皮也没包好，等到后来弄明白了之后还不依不饶的认为这就是由做失败的包子演变而来。 也怪不得袁毅的认死理，毕竟烧麦的构造与做法与包子实在不差多少，最主要的区别也就是使用的外皮必须是未发酵的面，另外不像包子那样顶部封口，而是敞开了作石榴状。 烧麦的面皮没经过发酵所以不能太厚，在国内袁毅经常是直接去买了饺子皮再稍微擀薄点，等袁毅去了这里唯一有饺子皮卖的亚洲超市了解价格后就彻底打消了这种奢侈的念头。 糯米已经泡好煮上，肉末是现成的，只要调个味再混进点香菇丁一起下油锅煸炒，等糯米饭煮好后再一起入油锅加上酱油、盐等调料翻炒。 炒好的馅料放在一边待凉，这边袁毅又快速的进行和面、揉面、擀面...半个多小时后一张张厚薄均匀的烧麦皮就成批地摊在了案台上。 接着袁毅再将已经微凉的馅料按照适合的份量分别搓成一个个的小圆团，再包进烧卖皮中捏合成型，等快到中午时再入锅蒸个十来分钟既可。 “叮铃铃...” 刚刚忙完的袁毅正想泡杯茶休息一下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Hello，it's me，Julie.” “哦，朱莉！呃...Hi!” 袁毅习惯性地用汉语招呼了一声后赶紧又改用英语Hi了一声。 “I want to move to you now but...” 开头部分袁毅能明白，朱莉想现在搬家过来，但后面又叽里呱啦的那一堆说的是什么？ “We must speak English，understand？” “Okay！” “Good，I don't have a car，you know？” “Yes.” 袁毅心想你没车我早就知道啊，所以才会要搬到我这住啊。 “So it's inconvenient to carry luggage.” “......sorry...” “I have a lot of luggage.” “luggage？” 袁毅有些抓瞎，他知道朱莉在说她有很多什么什么，但是关键的那股单词他没听懂，不过他能肯定印象中有听过，就是反应不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bag？” 朱莉也有些没辙，只能循循善诱的换了个单词，心想这下你总该能明白吧。 “Yes，bag，school bag.” “Good，big bag，I have a lot of big bag，luggage， big bag，I have a lot of luggage.” 反复几次的替换后，袁毅终于能明白人家说的是有很多行李包裹，书包大大的，还有很多不就是有很多行李的意思？ “Your mesn my car helps you move？” “Yes，I hope you can help me move by your car.” 接着的意思就很容易明白了，无法就是说人家行李多又没车，要他帮忙出趟车帮着运一下行李呗。 “No problem. Twelve，DNI school door.” “You should say： It's at the DNI school gate at twelve.” ...... 这电话打得真特么累！ ------------ 第47章 该失眠 午时的校门口没什么人，除了几个匆匆而过的学生哪有袁毅的身影？ 朱莉摒着眉头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再确认一下，顺着路过学生前行发现看去却是发现旁边岔道处有不少人影涌动，那被一群穿着DNI校服学生们围着的不是袁毅还是谁。 朱莉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在她想来该不是那袁毅因为语言的问题引发了什么误会冲突吧？待她快速跑过来想要开展“解救”行动时才发现事情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 人群挡住的地方摆了张长条桌，上面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小箱子侧面写着的好像是什么的价格，大大的蓝色那个应该是保温箱，正有人陆续将钱币丢进小箱再移到保温箱那从中拿出些什么。 再往路边看，一辆蓝色的小越野车就停在那，而袁毅就那么笑吟吟地坐那看着也不说话，学生们则是排着有序的队列慢慢前行，按照纸箱上标明的价格投入钱币，需要找零的则自己在钱箱里取出合适数目的零钱。 付了款就可以在旁边的保温箱里拿到被透明盒子装好的精美食物，不少学生已经迫不及待的站在街边打开包装品尝起来，甚至还有在吃完手上食物后又立即加入排队人群的。 袁毅每天做的外卖数量越来越多，像今天这种小烧麦他足足做了120个到现在只剩了不多，眼看着还有闻讯从学校里跑过来的学生怕是依然不够。 袁毅脸上已经是笑开了花，$2.5一个的烧麦这一趟下来就是$300，按照今天这个态势往后两天内继续供应烧麦也能受到持续欢迎，这样就能一直到第三天再换新的品种或口味了。 “Hi！” 朱莉很是耐心的等着袁毅生意结束才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Hi！” “You have a good business.” 嘿嘿，这话袁毅听懂了，人家夸他的生意好呢。 “Yeah， so easy！” 袁毅得瑟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用单词表示着，“now move.” “Ok，thank you.” 朱莉本想着要纠正一下袁毅的语句表达，想想却又暂时搁下，人家想着能一个一个蹦单词的交流语句是不错了，自己可不能把对方当作是大学里的那些中国同学一样对待。 朱莉的行李实际上也不算太多，除了两个塞得满满的旅行箱外就只有个装了零碎物品的大纸箱，只不过要她独自一个人带着行李往山坡上爬也是件麻烦事。 既然答应了帮忙就不用再卖弄什么矫情，袁毅二话不说拎起箱子就往车上搬，女士面前买点力气的绅士作派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屋邻居了。 同屋邻居...这词念起来还真是有些其他的意味了，袁毅晃了晃头努力将这有些荒唐的念头赶出脑海。 袁毅这丰田小越野的空间不大，后排除了一个单座外也就旁边一点可怜的空处用来放置物品，好在朱莉的东西一共也就这么三件，倒是避免了多跑一趟的麻烦。 “This...” 坐在驾驶位的袁毅指着自己身上斜挎着的安全带示意到，这玩意的英语他不会说，只能用“this”加上手势来表达。 “safety belt.” 袁毅偷偷瞟了已经系上安全带的朱莉一眼，这才发现朱莉某处曲线被安全带一勒之下居然完全显现了出来，全然不是平日里被宽松服饰遮掩后的效果。 “en...safety ... belt” 袁毅重复着发音，藉此掩饰着自己因为近距离目睹“真容”的走神。 车的速度不快，由于第一次搭载“客人”，袁毅的车开得有些拘谨，微风从敞开的车窗透进，一阵阵好闻的香气夹杂在草叶气息中钻入鼻腔甚是沁人。 都说香水气味具有一定的催情功效，这话对于现在的场景来说估计是特别具有说服力，不知不觉间袁毅脚下的油门越发的踩得轻了，半眯着的眼睛就像是已经迷醉了一般。 “Wow，so beautiful！” 此时的车辆已经爬到了山坡的拐弯处，没有了树木的遮挡，尽情俯瞰海湾风景的舒爽让朱莉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Yeah...” 袁毅很是随意的应了一声，虽说这样的景色他每天上下山的时候都要看上一遍，但在朱莉惊呼的影响下还是情不自禁的用眼角余光瞟了过去，只是这次映入眼帘的不只是窗外的美景... 车直接从楼下院子里开到了房门口处，袁毅帮着把几件行李搬进了屋就回到了自己房中。 好像有点燥热的感觉？ 袁毅明白绝非是因为刚才搬箱子出了些汗的缘故，他已经有些后悔贸然就让朱莉这么个年轻女子住到家里来了。 楼下屋子里拖拽物件的声音不时传来，应该是朱莉正在忙乎自己屋里的布置。 只是一想到她，袁毅脑海里就立刻浮现出那圆浑高耸的曲线，虽然早就听闻西方人具有国人无法比拟的丰满身材，但那被安全带勒出来的紧绷圆弧伴随着车辆颠簸带来的颤动，强烈的视觉冲击早就超乎了袁毅的想象。 “Hei，Yuan，can you help me?” 就在袁毅浮想联翩之时，楼下朱莉的叫喊声传了过来。 “Okay！” 袁毅应声下楼，到了朱莉房门口才发现她正打算重新移动屋里家具的位置。 “The bed，move to the other side.” 朱莉朝靠窗的墙边指了指示意到，“I like the feeling of the sun shining on my bed.” 人家说喜欢阳光晒到床上的感觉，只是此刻的袁毅哪还顾得上去仔细分辨人家所说，按照对方的指示照做就是了。 “我的天呐！” 好不容易沉下心神的袁毅又感到心脏的瞬间狂跳。 搬动一张大床自然是要在两边同时用力，只是在两人都弯腰使劲之时，袁毅的视线自然就撞上了对面朱莉那宽松上衣领口里的风景... “无限风光在险峰！” 袁毅脑海中不自觉地就蹦出了这么一句诗词。 这时的袁毅哪还顾得上什么非礼莫视的君子之道？只怕没有几个人能忍住用目光探索险峰的举动吧。不小心看到是凑巧，再多看一眼则是男人的本性使然，真要一眼都不看那绝对是虚伪了。 当然袁毅也明白趁人家没注意偷瞧上几眼尚可，但要真看得多了只怕自己难免会有些把持不住，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已经“砰砰砰”的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Thank you verymuch!” 帮着把全部家具都挪到位了之后，袁毅在朱莉的感谢声中赶忙告辞离去。 只是让他郁闷的是，哪怕已经回到屋里脑海中依旧浮现着先前的迤逦画面，越是压抑着不去想它反而越发起劲得在眼前晃动。 今晚，该失眠了。 ------------ 第48章 滑雪去 生活还是如常那般继续，只是那小小的越野车上会变成了三人同行。 “袁，下周我们那组织了个滑雪活动，要不要一起去。” 袁毅带着儿子刚走进俱乐部大门就听见了朱莉的询问，如今他的英语水平已经提高了许多，基本上能应付生活中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对话了。 这一切都是拜朱莉所赐，这位洋姑娘住进来后除了按照协议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稍有空闲就给袁毅父子补习英语，甚至还逼着两人进行全方位的英语对话，事无巨细一律只能用英语交谈。 如此一来，两个多月过去后父子两的英语水平自然是得到了大幅提高，不说接受能力更强的袁月，就是袁毅的英语听说能力也突飞猛进了不少。 “滑雪？去哪滑啊？” 对于滑雪袁毅还是蛮感兴趣的，进入冬季的达尼丁早有雪飘过，但却离白雪皑皑的盛况差了太远。 “你该不会没听说过皇后镇吧？那可是全世界滑雪爱好者都向往的圣地呢！” “嗯，听是听过......” 袁毅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来新西兰这么久了都还没出过远门的他对于新西兰的各个知名去处还停留在道听途说之上，实在是每天被栓在接送儿子、制作外卖、代购业务上哪还有那份闲暇心情。 “正好月的学校放假，你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待在家完成的工作，噢，对了，皇后镇那边的保健品好像比咱们这还便宜许多呢。” 新西兰这边的中小学不同于国内只有上下两个学期，而是将一个学年分做了四个阶段，每个阶段差不多是两个月的样子，每个阶段结束都有两周的假期让孩子们有机会出去拥抱大自然。 由此可以看出新西兰孩子们的学习是多么的惬意，这在国内那种时刻面临着极大竞争压力的环境下是不可想象的，即便是放假了也都会安排各种各样的补习课程填充了整个假期。 “爸爸，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吧，想想那好多好多的雪就带劲，这些都只是在电视里才看过呢。” “嗯...行！” 相比好不好玩，袁毅更多的考虑在花费上面，这出去一趟肯定是笔不菲的花费，但为了满足孩子的要求也只能答应了，有时候钱该花的还是要花啊。 “吔！朱莉姐姐，我都不会滑，到时候你可得带着我哇！” “放心吧，那里有专门的儿童滑雪教练，保证你玩得不亦乐乎......” ...... 不少去过新西兰的人都说这里的南岛世界上最美的旅行目的地。 在新西兰南岛，有山川、湖泊、有草场、有大海、有峡湾、有星空，还有数不清的动物与丰富多彩的极限运动项目。这里是千百年来被浩淼的太平洋隔绝开来的世间净土，也是让人流连忘返的旅游天堂。 皇后镇地属南半球阿尔卑斯山脉，拥有壮丽的景色、优质的雪质、完善的设施。是南半球最佳的滑雪圣地，很多北美和欧洲的雪友都会在这段时期来这里滑雪。 朱莉她们这次是为了避开后面的高峰期特意提前了一些，虽然说雪况可能没有后期的那么盛大，但避开拥挤的人潮还是更为合适，再说实在不过瘾的话还可以多来几次，反正从达尼丁过来也就半天的车程方便的很。 考虑到自己还没有开过这边的长途，再加上冬季路面常有结冰的现象，袁毅放弃了省钱的自驾念头选择了跟朱莉一伙同学乘坐大巴前往皇后镇。 大巴票已经那边的住宿都交给了朱莉在网上定好，侯车也很方便，就在山下植物园的旁边。 “嗨，朱莉，这边！” 三人一上车就听到热情的招呼声，循声看去才发现说话的居然是位黑发的亚裔女孩，长得还算不错只是那妆画得有些另类。 “嗨，张，”朱莉应声环视一圈车厢后诧异到，“你朋友没和你一起？” “别提他，我们已经分了，”张姓女孩把朱莉拉到自己身旁空位道，“正好出来散散心，东西我都收拾好了等回来我就搬！” “哎我说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呀，分分合合一年里都多少次了？” “嘻嘻，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吗？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哈哈。” “唉，懒得和你说这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袁，和你一样都来自中国，”朱莉转头又给袁毅介绍到，“袁，这是张，还有那个是是詹妮，这是怀特、琳达、约翰...都是我的大学同学。” “嗨，你们好...” 与十多位男男女女打过招呼后，袁毅带着儿子在朱莉后排位子上坐了下来。 “......滑雪虽然相对来说入门较难，但当你掌握了基本的滑雪动作之后，怕是整天泡在滑雪场里都嫌不够...” 一路上朱莉不时从前排转头过来给他们介绍着新西兰皇后镇的滑雪盛况。 “对很多初学者来说，第一节课就是学会如何正确摔跤并且爬起来。不用担心哦，蓬松的雪地上绝对不会有丝毫痛感，就是摔跤也说充满了乐趣呢。” “那朱莉姐姐你是不是很会滑呀？” 袁月从座位上起身将脑袋凑到前排两个座位空隙处冲着朱莉小声问道，仿佛是要避着袁毅一样。 “那是当然，我可是每年都会过来这边滑雪的呢。” 见袁月如此神秘的样子朱莉也是来了劲，转身凑过来也用小小的声音应到。 “那你能不能做我和爸爸的教练啊，”袁月将声音压得更低了，“这样我爸爸看在省下教练费的份上说不定就能和我一起玩了。” “......好，没问题！” 朱莉稍作迟疑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虽说教授新人会为此失去在雪地畅快滑行的机会，但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求她实在是无法拒绝，再说教会别人滑雪的成就感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大巴车行驶在蜿蜒的高速公路上，道路两侧都是大大小小的发黄草坡，远处高山上已是积满了皑皑的白雪，阳光掩映下被镶嵌上了一道金色的轮廓显得极为神圣。 ------------ 第49章 人情味 “一会到了皇后镇先要入住旅社，咱们这么多人也只有背包客旅社才适合，不介意男女混住的六人间吧？” 前排的朱莉再次回头问向袁毅，看样子是突然想起来似的。 “呃，没关系的，我俩爷们也没那么多讲究。” 条件差点没关系，袁毅最关心的是价格是否实惠，以前在国内出游时他就一贯不怎么赞成住那些标满了星星的大酒店，话说那什么七天连锁的不也挺好，价格实惠每晚还会有睡前牛奶提供，住的多了凭积分还能搞个免费入住... 袁毅发现自己的思维很容易就被发散出去，这人在国外还想什么七天连锁的，不过很显然这适合背包客住宿的地方肯定要比那些标准大酒店要便宜许多吧。 “那就好，当时定房间比较匆忙也没顾得上询问你的意见，我还担心你会不习惯呢。” 见袁毅答得如此畅快，朱莉也将心中的那么点顾虑给彻底打消。 “不会不会，不知道我们中国人是最能吃苦的民族吗...” “噗呲...” 就在袁毅侃侃而谈中华民族的美德之时，朱莉旁边坐着是那位张姓女孩接话了，“大叔，麻烦您就别再传播这些都听出老茧的话题了，很无聊的。” “呃...” 好吧，说不说美德无所谓，只是这位小姐对自己的称呼？大叔！自己有那么老吗？ “大叔，这里人很多都是背着个睡袋就满地的跑，就皇后镇里面的那条鲁本特步道，里面的落脚点都是只有光床铺没有被褥的，你和人家比这吃苦耐劳？” 张晨也是实事求是，来这边有些时日也接触了很多同龄洋人，人家那才是真正的接触大自然，背着个硕大的背包徒步进山、席地而睡...怎么也不是国内那些稍微吃了点苦就疯狂发到朋友圈里求点赞的作派。 最让她鄙视的还是这位姓袁的大叔，居然授意小孩子来找朱莉做教练？好不容易大老远跑来滑个雪还把时间花在你们两个菜鸟身上，你倒是省钱了但人家是损失和付出怎么算？ 在她看来，这年头能到国外来读书的家庭应该都比较殷实，光她所在的奥塔哥大学选一门课的费用就是两千多刀，再加上平时租房、吃喝用度，还真不是一笔小开支。 相对来说大学生还好点，除了申请奖学金外还能在学习之余打个短工赚点小钱，只要勤快点也不会给家里带来太重负担，可这爷俩...? 很明显就是特地过来这边读中小学的国际生，光国际生的学费就得是两、三万纽币，这要在国内没点殷实的经济基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张晨是真心不太理解那些孩子才十来岁就急着带出国的那些家长想法，有这个必要吗？花那么多钱结果就是来这边学校各种玩，就说提前出来是为了加强一下英语，但那些国际学校华人孩子扎堆的情况你还能追求什么语言环境？ 这要要不是钱多的没处花估计也不能做出如此决定吧，可这一边阔气的出国留学一边又那么省甚至还损害到了她人的利益又是要闹怎样？ 话说那边张晨心中不爽，这边袁毅被车上唯一同胞给小小怼了一下也多少有些愕然，心说我又没说到你头上，至于不让我抒发一下吃苦耐劳的情感莫。 就这样，原本应该两眼泪汪汪的同胞之间硬是再没了什么交流，就连一旁坐着的朱莉也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心里只是一个劲的嘀咕：难道这就是汉语里说的“犯冲”？ 蜿蜒的山间公路上已经从达尼丁出来的1号公路右拐到了8号，这也是去皇后镇三条路线里最短最便捷的一条。 路的两边依旧是黄黄的枯草，时不时划过的几棵褐色枯树算是那一片黄不拉几间的点缀，好在天空还是湛蓝得纯粹，丝毫没有像国内那样因为冬季的到来而变得阴沉晦暗。 第一次出远门让人多少有些亢奋，尤其考虑到今后肯定会来场环岛自驾更是让袁毅紧盯着车外路况，结合着手机里的导航系统辨别着方向的转变。 新西兰的公路很是让人郁闷，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一来一往的单车道，这让袁毅不禁怀疑其所谓的高速公路叫法，哪有什么单车道的高速路?在国内低于单向三通道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高速好不好。 但车道，两侧不封闭、中间无隔离...说这充其量只能达到国内县道的标准吧，但那路边100的限速标志又时不时的提醒着袁毅单凭这速度也的确可以算得上高速了。 大巴的速度不快，也不知道是有另外的限速规定还是因为车本身的原因一直跑在80码上下，以至于在每隔一段时间后就会在后面跟上一长串的车辆，让袁毅感到有些怪异的是那些排长队的车没有一辆有诸如鸣喇叭、闪大灯的举动，都是乖乖的压着速度安份的跟在后面。 而袁毅所坐大巴的司机是位有着花白胡须的大爷，他就像是心有灵犀般总能适时找到一处较宽的边道将车停靠过去，此时那些排在后面的车辆才会吼叫着加足马力尾部冒着青烟超车而去，时不时有车在路过的瞬间鸣响短促的喇叭声或是在的副驾驶位置上有大拇指比出，似乎是在给大巴让路的行为点赞。 大爷则是不厌其烦地朝着那些车辆挥手示意，全然不去想人家在高速离去之际是否能看到自己的举动，似乎这已经是个约定俗成的招呼方式。直到最后一辆小车呼啸而去后，大爷才会看看右侧观后镜确认无车后才打着拐弯灯将车重新驶上道路。 相比对此视若无睹的车上众人，袁毅则是兴奋着用手机将其一一记录下来，有点高素质的味道，又有些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体谅、赞赏在里面，人情味十足。 “哈罗，各位亲，则是我乘车前往皇后镇途中的一些见闻，给亲们分享一二。” 袁毅现在是一发现什么稀奇、好玩、有意思的事就往那个代购群里发，这也是加强与客户们联系的一种方法，总不能就知道往里面发商品广告吧，人嘛，还是需要一些人情味的。 ------------ 第50章 服务费 “什么情况？凌晨时分发一大堆图出来？” 过了好一会，就在袁毅诧异着以往热闹的群里咋没人响应之时终于看见了一条回复，随后才恍然大悟现在的国内才刚刚5点。 一时间袁毅都不知道是该接着那位群友的话聊还是...接话？会不会继续吵到人家？？不接？那万一人家在线等要怎么办？ “袁老板这是什么情况？出去旅游？那边居然下雪了？貌似我还坐了个沙发？” “是啊，今个去皇后镇滑雪，路上见着点有意思的事就给拍了发上来...” 人家都连续来了四个问号，袁毅当然要适时的接上话头，当下就将大巴司机以及后面排队车队的情况给介绍了一遍，再聊了下这边路上的一些主动避让行为，字里行间充满着赞叹。 黄河今个因为要赶最早的一趟飞机着才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正迷糊着坐在马桶上诅咒这定机票之人的不靠谱，却是在看见袁毅发来的图片以及说明文字后顿时来了精神。 “喂，袁老板，听你这么一个劲的说那边怎么怎么的好，我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啊！” “呃...” 袁毅发现自己突然间竟无言以对，自己说的都是事实，你能不能接受那可都是摆在眼前的，只是这话他也没法说，毕竟群里的每个都可能是自己的客户，和客户能那么较真莫？ “哈哈，逗你玩儿呢。” 见袁毅愕然没了话说，黄河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是不是有些不妥，随后就主动打着圆场到，“不过我觉得吧这最关键的也就是那边人少，这些规则拿到咱们这边来绝对行不通，不是什么素质的问题而是交通都要为之瘫痪。” “是啊，不同国情就会有不同的体现，无论从那一单方面去比较都是不合适的...” 见对方的观点和自己有些类似，袁毅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从道路太窄所以造就礼貌避让，到国内外各阶段教育体系、内容的不同大谈特谈了起来。 又聊了一会，群里那些上班族也慢慢都现身了，再看见群里一大堆的聊天记录后纷纷表示大清早就需要爬楼的不可置信。 “哟，我就说着群里咋这么热闹了，原来是袁老板要出门旅游，还滑雪？去几天啊，还想着待会上班点卯后来看看直播下点单的。” “靠，楼上的什么工作啊这么清闲，羡慕至极。” “切，羡慕个屁，那哪次袁老板做直播不是一大票的人在线瞅着，不冒泡罢了。” “嘿嘿，袁老板出去旅游也好，回头告诉媳妇东西买不了罗，省钱啦。” “省钱？不存在的，无法是掏钱的时间晚了那么几天而已。” “楼上说的好有道理嗳，我竟无言以对...” 看见群里热闹的场面袁毅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有活力有人气才是搞代购的基础，一个死气沉沉没人冒泡的群里也不可能指望拉到几个订单。 “各位亲们，不用担心哦，我来前就已经打听过这边的保健品市场，听说皇后镇的价格比我们达尼丁的要便宜不少呢！” “喔靠，不是吧？袁老板你把这么核心的秘密透露出来了不怕被灭口？” “就是就是，保不定这会就有混进群里的代购商要找袁老板私聊了。” “估计袁老板一到地头就要被打了，你这是破坏行业潜规则啊...” 一条条打着担忧旗号的调侃语句在群里冒了出来，袁毅实在是想不到人们群众的想象力居然是那么的强大，什么破坏行业潜规则、被打被灭口...难道自己从事的是什么超级危险的行业？ “袁老板记得帮我看看绵羊油，价格真要比达尼丁便宜很多的话就定十盒了。” “我也是，我还要那个什么木瓜护手霜，预计也是十支。” “喔靠，你们这都是发财了？动不动就是十份的大采购，没听过便宜东西买穷人的？” “喂喂，楼上只说了便宜东西买穷人，但还有一个说法是便宜没好货哦，袁老板可要帮我们好好把把关哦！” “是啊是啊，以其各种担心还不如等回了达尼丁去正规店里再买。” “放心啦，我是相信袁老板不会给咱们领错路的...” ...... 压力！ 这就是袁毅现在的唯一感受，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嘴快，也不等实地考察了解清楚了就把价格便宜的消息给放了出去。 货没问题还好办，万一寄了一大堆的假货回去...？ 到时候自己这代购没法继续做了事小，那一堆假货的赔偿事宜可真会要了老命。 这群是人家张小娴给帮忙建的，人也是因为她的人群吸引力给拉来的，作为一名公众人物虽然在建群后很少冒泡，但真要出了什么事估计堵她门的绝对不会是少数。 “大家放心，我肯定会小心再小心的去店里考查了再汇报给大家，不过大家也别看着价格便宜就大卖特卖，毕竟我不在这常待，万一有什么退换的还真麻烦。” 袁毅把自己能说的都尽量隐晦的说了一遍，至于真货假货你们自己看着比较再决定买的话是万万不能出口的，你连这点都把握不了还玩什么代购？ 聊了一会保健品的代购事宜，群里所聊的话题就渐渐朝着袁毅所发照片上的漂亮风景方向聚焦。 “看见远处的雪峰了没，还有那么蓝的天空，看那云朵压的低低的，我觉得差不多和西藏那边是同样的感觉！” “哇噢，原来西藏是这样的啊，羡慕去过藏区的，我怕高反一直没敢去。” “去袁老板那就绝对没高反的顾虑。” “你这一说我的心里还真是有些痒痒的了，问问袁老板什么时候过去合适，咱们也能有个提前计划才是。” “靠，楼上土豪啊，这才说着就打算列入计划了，怕这跑一趟少不了几万大洋吧。” “切，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莫，人生苦短要的就是及时行乐。” “楼上大赞！” “同去同去！” “特么的，我回去也去做做我家那口子的思想工作，希望到时候大家抱团一起去！” “哈哈，听说在那边自驾很爽的哦！” “爽是爽，就是那边交规和这么这太不一样，听说经常有国人在那边出事的，要不还是报个团或者请司机包车？” “我听去过的朋友说那边包车带司机兼导演的话一天要$1200，换算下来就是6000人民币呢。” “喔靠，这么贵？那自己租车自驾会不会比较省？” “那肯定啦，租车好像一天也就$200-300的样子，怎么算都划算。” “都说新西兰的人工费用高，这一比较下来还真是...啧啧啧。” “话说咱们袁老板帮咱们买保健品收个百分之十的人工费估计还是停留在国内标准吧，哈哈。” “楼上的你这么一说，待会袁老板涨价怎么办？” “嘿，但我们人可是在国内的，只认国内标准就好啦，哈哈！” “我才不管，只给袁老板百分之十的好处费，嘻嘻。” “话说，袁老板有没有想过给咱们做导游啊？都这么熟了，到时候也收个百分之十的服务费？” ...... ------------ 第51章 六人间 聊天的时间总是让人感觉不知不觉的飞走，待袁毅不经意看向窗外时才发现车道边的景物已经从草坡变成了深邃的湖水，湖水静谧无波，天空中的蓝色倒映下来变作的一汪蓝绿中，银白色的雪峰清晰而见。 查看了一下导航，按目前车程估摸着也就是半小时的路。 “起来瞧瞧，外面的景色很漂亮呢。” 袁毅尽情欣赏着窗外的景色，随便轻轻将身旁睡着的儿子拍醒。 “道路下方的就是瓦卡蒂普湖水的河道延续，等水面变成硕大的湖面就是到了。” 听见后面有了动静的朱莉回过头来给袁毅他们解说到。 “根据毛利神话，瓦卡蒂普湖是由一位邪恶的巨人的化身。这位巨人曾经掳掠了一位美丽的毛利少女，后来被赶来营救少女的人们所打败，直今还一直沉睡在深深的湖底，而这湖水的潮起潮落就是因为他心脏的跳动。” “哇，巨人的心脏嗳！” 袁月的惊呼声中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探寻与好奇，看向窗外的脸更是紧紧地贴在了玻璃上，似乎是想要找出传说中心脏的所在。 “嘻嘻，月，如果现在有一位美丽的毛利少女又被巨人抓走了，你会去救她吗？” 估计是听朱莉问的有趣，又或者是想知道被问的小孩子会如何回答，车里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朝袁月这边汇集了过来。 “嘿嘿，毛利少女自然是有毛利男孩去搭救的啦，我去算个什么鬼，再说了，你之前就说了这是个神话，还拿来问我，哼！” “哈哈...” “这小孩真有意思...” “要不朱莉你问问他什么样的女孩才会去救啊？” “就是就是，我这有张朋友小孩的照片，拿过去让他看看是否入得了眼。” “天啊，你这算是拉皮条莫？” “去你的，人家还是孩子，这最多算是纯粹的少年友谊你却非要扯到那些事上面？” “笑死我了，救命...” 有了这么一出，车上众人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相互嬉闹了起来，欢声笑语中大巴终于在拐上了一座大桥之后离开了湖边的道路。 不多会，道路两旁就开始有了成片的房屋，在经过了机场的标识牌之后再过了十来分钟就到达此行的目的地YHA皇后镇湖滨青年旅舍。 这是一家位于瓦卡蒂普湖之畔的青年旅舍，据说到镇中心只有10分钟的步行距离，旅舍所在之处避开了繁闹的大路甚是幽静，随便从哪扇窗户远眺出去都可以欣赏到湖泊和卓越山的美景。 在大堂等待办理入住手续时能看到来自不同国家面孔、服饰的旅客出入，看样子这地方除了住宿还能起到来自不同背景文化的交流作用。 “爸爸，这后面的花园里还有烧烤设备吔，”袁月早就在旅社的里里外外钻了个遍，一窜回来就兴奋地朝着袁毅呼喊到。 “嗯，可咱们没准备好那些烧烤的食材啊，要不等这次回去了咱们也置办上一套，到时候你想烤什么就烤什么，还能把你的同学朋友都一起叫来。” “行啊，那你可得要记住哦，别一回去就忙得全忘了。” 袁毅他们住的房间不算太大，里面靠着三面墙各摆了一张床后也就没剩多少空间。 床有一米五宽，睡两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按朱莉的说法想在皇后镇住得这么便宜也只能稍微委屈一下自己。 “你们要不要休息一会？卫生间与盥洗室都在外面属于公共设施，这里的厨房也是公用的，设施齐备很方便，当然用料那些肯定是要自己另外买。” “哦，这样啊，”袁毅和儿子对了对眼神道，“我们没怎么感觉累，趁着时间还早先出去逛逛再说，等明天滑了雪下来估计就累得没啥逛的力气了。” 逛街不是袁毅的主要目的，他的打算是先要去查探一下这里的药店，看看传说中的便宜保健品是不是真的靠谱。 至于在这做饭的想法还是算了，人家这也就是提供了灶台厨具，真要做饭那又是米又是油的想想都麻烦，有那份心思还不如街上随便找点吃的，话说这里应该也会有价廉物美的多米诺披萨吧。 “朱莉，今晚真的和他们一间房吗？” 袁毅这边才出门，张晨就拉着朱莉问上了。 “那是当然，这里也就我和他们熟悉点，再说你还是他们的同胞呢，自然是和我们搭一块了。” “朱莉，依我看啊，张不太喜欢她的同胞呢，嘻嘻。” 接话的是同屋的另外一个女孩詹妮，“或者是觉得人家年纪大了没有发展前途吧，哈哈。” “去你的，没见人家小孩都有了，倒是你，在人家上车后就一个劲地瞅着，”张晨的反击很是迅捷。 “我就是不喜欢他那种抠门劲，你们是不知道从我们那出来的家庭经济状况都好的很，就算为了抱团才和我们一起挤这青年旅舍，但那省钱让朱莉去做他们的滑雪教练算怎么一回事？偏偏朱莉还答应了，这不就白来了嘛。” 待张晨气鼓鼓地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屋里另外三女才明白了她一路上如此反常的缘由。 “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热心对待他们吗？”朱莉短暂思忖了一下说到，“袁先生除了是我做义工的俱乐部学员，他...他还是我现在的房东。” “房东？天呐！” “就是你时常挂在嘴边说的那个好心房东？” “海景、大花园、大房间才收你130刀的房东？” 这下不只是詹妮，就连一直抱着不平的张晨都惊呼了起来，“完了完了，还想等这个月末也去那住的，估计人家是要嫌死我了。” “嘻嘻，谁让你表现的那么义愤填膺，那么好的房子估计只能是便宜我喽。” 詹妮说完还特意夸张地凑到张晨的面前吐了吐自己的舌头做了个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张晨天生有仇一样。 “詹妮，你就别气她了，等回头让朱莉和袁先生说说，我们四个能住在一起该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一直没出声的琳达倒还仗义，待她说完后众人的眼神又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朱莉。 “要不这样吧，先前我听见袁先生的儿子说了句喜欢烧烤之类的话，咱们一会出去买点食材，等晚上拉着他们一起热闹热闹，到时候张你再和人家碰个杯不就啥事都没有了？” ------------ 第52章 害怕了 袁毅自然是不知道他走后宿舍里发生的一切，正牵着儿子按照导航所指路线往前走着。 “待会要不要去尝尝驰名中外的大脸汉堡？” 大脸汉堡也被戏称为脸大的汉堡，是皇后镇非常出名的一家以汉堡为主的美食店，说驰名中外可能有些夸张，但“”没尝过这里的大脸汉堡就不能算是来过皇后镇”这么一句话却是在某种程度上能表明其知名程度。 “嗯...会很贵吧？” 袁月的眼神有一丝期冀的亮光闪过，随后又很是迟疑的问道。 “就当是尝尝鲜呗，来了这么久，一次肯德基都没带你吃过，算是我补偿给你的。” 袁毅牵着儿子的手稍微用力的捏了捏，现在的小孩子有几个不喜欢汉堡、鸡腿加薯条的？可自己这乖儿子每次都说太贵了划不来... 袁毅知道是儿子心疼他每天辛苦做面点外卖、跑代购赚钱，但...实际上真用不着这样。 这边东西是贵，但也绝对没有到吃不起一顿两顿的地步，话说自己的外卖和代购生意还那么“红火”，不至于省在孩子的嘴上。 “我有吃过啦，不记得了？上次我参加足球赛得了个本场最佳，那证书不就可以去兑换汉堡？” “而且从那兑换来的芝士汉堡和咱们国内的也没什么不同，等什么时候我们回国度假时再给我买好多好了啦！” 袁月说着这些的时候神情很有些不屑，嗯，就是对大脸汉堡的不屑，似乎这样就能坚定他不再去想那汉堡的决心。 “真不吃？” “真不吃！” “听说那汉堡好大好大，有人的脸那么大哟！” “切，那么幼稚的广告你也能信？凡是上过小学语文课的都知道这是一种叫做夸张的修辞手法啦！再说了，不管多大，那还不是个汉堡？” ...... 袁毅父子按照导航沿着皇后镇最热闹的那条商业街行进，刚从步行街乖过来就看到一条排着长龙的队伍，抬头一看，居然就是那个传说中比脸还大的Fergburger汉堡店所在。包实在是太过于显眼，即便是在马路对面的他们也无法不被吸引。 这是一家在皇后镇超有人气的汉堡店，已经开了有十年多，几乎所有的时候都是排着长龙，来这里的多为年轻人，门口露天的位子基本上一直都是有人的，据说还有疯狂的吃货粉丝甚至会躺在店门口，只为和地上的店徽LOGO合影一番。 这家的汉堡很有特色，大、足、味是他的特色。大是指汉堡个头非常的大，直径有20厘米；足则是表明汉堡的馅料非常的足，多层的肉饼馅料绝对让人满意；味就是说他的味道一流，绝对不是普通的那些汉堡能比拟的。 “这里的汉堡真有那么好吃吗？” 袁月看着门口长龙似乎有些动心了，随即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叫到，“爸，你看，还说那的汉堡比脸还大，分明没有嘛！” 顺着儿子所指方向看去，正好有几位游客打扮的人手中捧着刚刚买到的汉堡正站在街边大快朵颐着，从包装袋里显露出来的汉堡个头确实不小，但里宣传所说的脸大还真是有不小的差距。 “看那包装，说的比脸还大一个指的就是包装袋上的人脸吧，哈哈！” “就是就是，看来不只是国内才有虚假广告，看来那什么不尝就没来皇后镇的评价也是虚的很喏。” “唉，还是我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阴谋诡计，走，多米诺的干活！” 新发现让袁毅父子顿时有了品头论足的劲头，几番讨论后俱都是对没有贸然上当感到庆幸。 “爸，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里是旅游区所以那些宣传都有蛮大的水份？” 披萨店里一边大快朵颐的袁月一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还好吧，脸大的汉堡只能说是他们宣传的一种手法，按照这边的物价水平来说那种份量卖个15刀也还可以的，否则为什么那里常年都有长队排着？” “我是不吃，这价都可以买3个披萨了，性价比不合适。” “好吧，实际上你老爸每天卖外卖还有代购的收入偶尔奢侈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袁毅还是想劝儿子去尝试一下，毕竟他们现在的经济水平是真的可以接受得了。 “饱了饱了，我就喜欢着披萨，咱们国内卖的贵不说，想吃还要排长队呢。” “哈哈，行，咱们继续披萨！” 莫尔大道是皇后镇中最热闹的街道。这条从湖岸往山区延伸的街道林立着许多商店与餐厅，由于该条大道是行人徒步专用，因此方便了游客们悠哉悠哉地在此闲逛。 街上林立着许许多多的纪念商品店及餐厅，除了常见的西式餐厅中餐厅也不少，能满足绝大部分各地观光客的需求。 这里的服饰店极具风格、创意和特色，在袁毅看来颇有点与国际品牌不相上下的风貌，随便走进哪家店铺都能感受到店员的极高热忱。 “爸，那边...” 袁毅感受到了儿子的拉拽，顺着所指方向看去赫然是一家保健品专卖店，让他觉得惊诧的是那店铺门头上竟然写的是中文！ “好像里面的店员也是中国人嗳！” 袁月的眼尖，仔细瞅了几眼在袁毅耳边惊呼到，“爸，我怎么觉得那么怪怪的啊？” 确实是让人感觉不太靠谱，这在国外地方买外国产品的居然是中国人？是不是知道国内人喜欢这些玩意特意在这等着？ “咱们不进这家店，逛逛再说。” “嗯！” 俩父子商量着作出了貌似正确的选择，继续沿着街道漫步着。 “爸，那边也是中国人开的店！” “我也看到了，还有前面的...好像也是中国人嗳！” 袁毅心中泛着嘀咕，这这这...群里那些亲们要是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感想？ 不是说中国人开的店就是洪水猛兽，但作为中国人一份子的袁毅自然是知道国内同胞们造假、制假、售假的水平有多么的牛逼。 就拿国内销售的某新西兰奶粉吧，市面流通量比人家出口国的出关记录要多了近百倍！搞得人家只能禁止该品牌奶粉出口至中国。 奶粉，对于孩子来说基本是唯一的主食都能造假，那保健品这类可要可不要的玩意不可能不被盯上，眼下这种情况还真让袁毅感到有些害怕了。 ------------ 第53章 全要了（中秋快乐！） “估计在这开保健品店的都是中国人吧？” 袁毅站在街道上左右四顾喃喃到。 “为什么呢？” “这是新西兰著名的旅游地，基本上只要是来新西兰旅游的中国人都会来这，然后再顺便带点...”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他们也和我们刚来时一样不怎么会外语，中国人来买东西都没法沟通所以就会有这么多中国人开的店。” “嗯，应该是这个缘故。” “但是为什么我们中国人喜欢买外国的东西呢？我们那没有吗？还是价钱的问题？” 儿子的话让袁毅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思忖片刻才说道，“我们国人对自己国家产的东西信任度不够，情愿贵点也都要选择海外的同类产品。” “哦，可我怎么觉得还是国内的东西又好吃品种又多呢？” “哈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嘛，有点人就是喜欢国外的东西，咱们要做的就是帮他们买到合适的商品就好啦。” 袁毅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儿子过多的进行探讨，这事关乎到的林林总总实在是牵扯太多，他一小小老百姓犯不着在这考虑你们许多。 “爸爸，那咱们中国人开的店会不会给咱们中国人便宜点呢？不是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 “嗯，听说是听便宜的，但是我担心便宜了会不会品质也随之下降，所以爸爸还得多看看多比较，别帮群里的叔叔阿姨买了差东西回去都没脸见人了。” 袁毅也算是做了一段时间的代购，当然对各类客户的心理都有所了解。 有些客户会信奉钱不会走错路的道理，在价格上不会作过多计较，只要同等情况下价格高的不算太过离谱都会报以无所谓的态度，东西的品质才是他们最主要的述求。 另外最多的就是那些精打细算的客户，在对价格有所比较的同时对品质的要求也不会下降，时常会因为达尼丁地区价格偏高的问题把袁毅闹得哭笑不得。 除了以上两类客户外还有一类人是让袁毅避之不及的，他们对商品的挑选准则是一味追求价格的便宜，对该价位下东西的靠谱程度居然报以无所谓的态度，似乎他们需要的只是那印有某国某品牌的外包装。 袁毅曾经很是腹黑的想过那些人是不是买来的东西全都是用来送礼？否则不计品质只看价格买来的东西怎么有勇气吞下肚子？ “呐，咱们去旁边的街看看，”袁毅指着导航上附近住宅区里的药房标识说到，他暂时不想看这些开在繁华商业街上的华人店铺，怎么着也得先看看洋人药房里的价格比较一番才好。 皇后镇市区里的路和达尼丁差不多都是来来回回的上下坡道，想想也是，这里除了湖就是山，住宅也只能是建在山麓与湖泊之间的缓坡之上。 跟着导航花了近二十来分钟才走完看似很短的一段距离，没办法，一路上都是些来回的之字形坡道，爬得袁毅父子俩直喘粗气。 “叮咚...” “Welcome!” 一进店门就听见悦耳的感应铃声响起，随后里面就飘出一道热情的问候声。 袁毅微笑着朝柜台后站着的店员点头示意，随即在保健品货柜处开始巡视。 除了门口筐里摆放的优惠商品外，这里的东西要比达尼丁稍微便宜些，幅度不大，基本也就是几毛钱的差别。 “各位亲们，这是皇后镇洋人开的药房里，东西比咱们达尼丁便宜个几毛钱，折算起来就是块把人民币，有需要的莫，嘻嘻。” 随着图片以及留言的发送，原本还寂静一片的群里顿时就像是丢下了鱼饵般的鱼塘翻腾了起来。 “才这么点啊？白期待了。” “就是就是，我可是从大清早天没亮就一直守在这了，袁老板你要赔偿！” “是的，无论是精神和肉体上都急需补偿。” “话说精神上的我能理解，那肉体...？” “切，起早陪着袁老板聊了半天不算是肉体损失啊，我的懒觉和回笼觉都没了呢！” “呃，楼上说的我竟无言以对。” ...... “看来大伙对这里的价位都不怎么感兴趣？那我也能省点事了，不过...” 袁毅看着群里那些“无赖”式的话语甚是好笑，居然要自己补偿肉体的损失？这锅他绝对不背，理都不理那些人。 “袁老板，不过什么啊？说话爽利点好不，咱都翘首以盼了一上午的，再不拿点利好消息来估计是真要你肉偿了。” “就是就是，我们不要利好只要肉偿，嘻嘻。” “肉偿加一！” “肉偿加二，呵呵！” ...... “肉肠加...” “靠，楼上凶残，直接就开口要肉肠了...” 看着群里的风言风语袁毅只能是哭笑不得，没想到以女性为主的群里开起车来也是不遑多让。 “大家看看这个，”袁毅跑到店门口的优惠商品处拍了个照传了上来到，“Chantelle 羊胎素，10ml 的单支装优惠价只要6.99刀，要我记得没错的话咱达尼丁那好像是10多刀一支吧？” “天啊，真的是哦！” “我已经哭倒在沙发上，我前天刚刚买了的就是10.99刀，袁老板，不带你这样的！” “啥也不说了，袁老板帮我来十支！” “我也是十支！” “妈蛋，昨天剁手买了个包，只能买五只了。” ...... 一时之间，群里下单认购的信息不绝于耳，甚至已经有几个性急的直接按照一比五的汇率把钱直接就转了过来，似乎是想要占据先买先得的先机。 “大伙等等，这筐里看到的也就十来支，我去问问店员还有没有存货。” 袁毅匆忙撂下一句就往店铺里走去。 “May I help you ?” 那位微胖的中年女店员见着袁毅走来立刻问到，脸上适时浮现出的职业微笑让人看着很是舒服。 “噢...我想问问门口的优惠商品有多少？我有不少朋友都很想要。” “Chantelle羊胎素？” “是的。” “噢，除了摆在门口筐里的那些，我这边柜台里还有大概十来只的样子，不过这些的保质期都值还有3个月，您还需要吗？” 是这么一回事！ 袁毅在听说是因为保质期临近才大幅度降价的原因后很是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如此优惠力度没有个靠谱的原因还真让人买得有些惴惴不安呢。 “请稍侯，我询问一下我的朋友。” 袁毅答复了店员一句后在群里把自己问询到的羊胎素数量以及保质期的事宜告知给了群里。 “没问题啊，还有三个月呢，我买来自己用点再送点给朋友，没问题。” “总共就那么点，哪够你们一个二个都十多支的要啊？” “我觉得应该来个限购，三个月每月一支足够了，让大伙都买点吧。” “嗯嗯，强烈赞同！” “同意，有需要的每人三支，我看现在冒泡出来说要买的也就十来人的样子，这样的话就能每人都买到啦。” ...... 袁毅没管群里那些豪们如何进行分配，他这边再次找到店员表示这些存货他全部要了。 ------------ 第54章 没想到 三十多支羊胎素有老大的一堆，好在人家店员还特意给找了个纸盒装上否则拿都不好拿。东西不重但袁毅觉得还是挺妨碍逛街的，毕竟两手空空的走着会要惬意的多。 “爸爸，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还要不要去那些华人店呢？” “肯定要啊，看看他们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经过之前在洋人药房对价格的探查，袁毅明白同种商品由于地域缘故便宜个几毛属于正常范围，但这和他听说来的低价程度很是不符，莫非传说中的低价是在那些华人店铺里？ “哟，先生是来看保健品？咱们这基本上囊括了新西兰所有品牌的保健品、奶粉以及一些农副产品，噢对了，澳大利亚的部分品牌咱们这也是有的。” 袁毅挑选了一家看上去还蛮有些样子的店铺，刚刚迈进大门就听见熟悉的汉语介绍声。 “呃...我来看看。” “没关系，无论是看是买我这边都能给您提供最全面的介绍...” 那青年店员也不气馁，继续用饱满的热情招待着袁毅，甚至还朝袁月招呼到，“小弟弟要不要带这边坐一坐，咱们这有好喝的橙汁。” 很熟悉的味道，袁毅不由得有些感慨，这种热情到让顾客有些窒息的感觉没想到在远隔重洋的新西兰还能再次遇到。 “你们这有没有羊胎素？Chantelle，10毫升的那种。” 林林总总的货品真的很多，加上晃眼的背景光线让他有些眼花缭乱，晃了一眼没找到自己想要的货品后干脆扭头向跟在身边的店员问到。 “噢，Chantelle羊胎素是吗？它有个中国名字叫做香娜露儿，这可是诞生在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一个名叫梅里瓦小镇的产品。” 那店员侃侃而谈着将袁毅引导至右边货柜墙边，“它萃取澳大利亚优质的羊胚胎素，促进细胞的再生，修复损伤，减少细纹与松弛，被消费者追捧为逆龄神器。” 袁毅拿起一瓶货架上的羊胎素仔细查看，从外包装大小、文字印刷精细程度以及内瓶字样都与他先前在洋人店里买的相差无几，盒子底部清楚贴着$9.99的标价。 “方便我拍照发给国内的朋友吗？” 袁毅指着货架上的商品问到，这里虽然没有洋人店里打折的价位便宜，但比达尼丁还是要低了一刀。 “这个就不必了吧，要知道咱们这的价格可不是一般的便宜，还有就是咱们这有配套的国际快递，不但不用提着一大堆的东西逛街，还能大大节省您行李的重量呢，还有啊，如果您一次性购满200纽币的话不但能享受八折优惠，还可以享受咱们店的包邮服务。” 喔靠！ 袁毅闻言心中一阵震惊，价格本就已经比达尼丁要便宜了一些，居然还可以八折加包邮？ 特么的这价格真是便宜啊！折后价再摊上免除的邮费都快赶上先前那洋人店里的价了，只是那边只有3个月的保质期，这边上面标明着还足足有两年期限呢！ 袁毅开始有点为先前买的那三十多支羊胎素担心了，毕竟这邮寄回去在海关都要待上两周，也就是说只有两个多月的使用期了，相比之下无疑是这里的更具备竞争力。 “你们家的优惠活动还真不错，怪不得那些洋人店里都没什么人似的。” 袁毅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希望藉此能打探到华人店与洋人店里的一些不同。 “那是当然，去洋人店里的都是本地人拿着医院开出的单子去领药的，那是他们的医保规定只能在固定药房拿药。” 店员的神色有些洋洋得意，似乎在说要不是因为医保怕不是没一个人去光顾了。 “看来你们这的生意真的不错，这街上连着几家都是咱们华人开的店。” 袁毅继续套着近乎，他必须把这价格如此之低的原因搞个大致清楚，否则就这么贸然推荐给群里客户可是容易出问题的。 “还不是咱们中国人善于动脑筋呗，知道为什么这的东西比他们便宜？” 那店员说到这故意顿了一顿，自以为吊足了袁毅的胃口后才接着到，“咱们这的商品都是退了关税的！” “退了关税？” 关于关税的事袁毅也有所了解，一般凭借国际机票可以在航空港或是市区的专门免税店里购买到一定金额内的免税商品，只是这店的里里外外可没见什么免税店标识啊！ “是啊，这是咱们店的特殊渠道，所有货品不交由顾客手上直接出关，既省事省力又省钱了。” 说实话，袁毅对于这种所谓避开关税的操作不怎么了解，但那店员其中那句“所有货品不交由顾客手上直接出关”的话语让他顿时就是一凛。 “你是说你们店里的东西不能由自己带走？” “对啊，咱们这的商品都是设置了退税手续的，不适合再进入新西兰境内。我们这毕竟不是免税店，没法给您办理常规的减税手续。” “这要是我付了钱，东西寄错了或是没收到要怎么办，我不可能再坐个飞机跑过来找你们吧？” “这个您大可放心，我们店开了这么久还没出过这样的错误，况且您买东西后怎么是有单据给您的，万一有什么也能够依次联系我们。” “哦...” 袁毅心中开始泛起了小嘀咕，且不说你发货出来的东西怎么样，路上转了几趟的快递公司也保不齐不会暗自动点手脚，前段时间就有听说过有人专门盯上了国际快递，中途掉包事件层出不穷。 况且这边的货品不能交到自己手上，自然是无法设置特殊记号，这样的话即便是被掉包了也是毫无知觉。 “您除了羊胎素还需要些其他东西？咱们这麦卢卡蜂蜜、安佳奶粉也都是货源充足的很的。” “呃、能不能先买一支羊胎素给我？我同行朋友里有用这个的，只要是试着没问题了再来你这边大采购。” 袁毅的打算是搞一支回去和在洋人店里买的都拆开来仔细比较一下，毕竟外包装做假容易，把里面液体倒出来试试总能感觉得出来吧，那气味、粘稠度什么的想必骗不了人。 “这样啊？您知道咱们店的商品都是已经设置为退税后的价格，可不太适合拿现货...” “那我就不考虑退税的问题，我付标签上原价好了。” 见到店员满脸一付不情愿的样子，袁毅越发想要通过实物来确定其品质。 “您知道咱们店里就是靠这个价格上的诧异来吸引顾客，无论是后面的打折还是货架上的标价都是很低的，所以您坚持要亲自带走一支现货的话，您还需要在原价基础上再添加差价。” 听了店员的话袁毅觉得怎么有种要发笑的感觉，这这这... 他全然没想到为了不让自己拿到现货，这店里居然能想出一出又一出的刁难花样。 ------------ 第55章 货比货 “那你说要多少？” 袁毅也发狠了，心想老子就算是补上差价也要拿一支来验验！ “十块八毛九，嗯，纽币哦。” 那店员此刻也没了当初的客气，在他看来袁毅就特么是个过来捣乱的，说不定还是被哪位同行派过来起底的，自然语气就变得硬梆梆的答到。 “行，帮我刷卡，要一支，急着单据帮我开齐了，万一有点什么问题我也好找你。” “放心吧，出不了问题的！” 店员开好票将袁毅领到收银台前，语气中也越发的暗藏讽刺意味，“咱们店里要天天都接待像你这么一支支买的顾客，不被累死都要被饿死了。” 袁毅没搭理他的抱怨，麻利付款接过盒子查看无误后往袋子里一丢，却是留了个心眼故意将那一大堆的羊胎素盒子显露了出来。 “哟，您这已经买了不少嘿！哪家买的？” 眼尖的店员缩了缩伸出去的脖子，脸上瞬间又带了些讨好的问到。 “嘿嘿，自然是去信得过的地方买啦，”袁毅将袋子重新扎紧到，“放心，只要你家东西没问题，回头我自然会来。” 说完，袁毅就招呼着袁月出门扬长而去。 “爸，你为什么说洋人那的东西就信得过？难道那些洋人就没有造假使坏的？” 袁月对老爸最后回应店员的那句话有些不解。 “倒也不是洋人就不会造假，只是在那药房里的东西却是可以放心，这种医疗机构都是要受到新西兰政府部门的严厉监管的，一旦被查出违规轻则罚上一大笔，重则封门关店。” “那为什么这家店里的东西你会不放心？他们不也是卖药的吗？” “嘿嘿，人家那是药房，这只是家卖保健品的店铺，不一样的。你也听到了，他家卖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现场看不到实物的，说是直接从仓库发去了国内，谁知道是真是从新西兰还是哪发的货？” 袁毅对国内某些打着代购、海淘之类旗号招摇撞骗之人的造假手段有所耳闻，说是从海外国际直邮实际上只是在国内某地转了个圈，那什么包裹的所谓国际运输路线全部都是造假，你说可以去快递公司官网查询？人家直接做条运输路线出来不要太容易。 最让袁毅不解的是这家店对于不同销售、出货途径的商品价格也有着极大的不同，还什么退税避税？袁毅直接就将其划入了正品与仿品之间的差异。 按袁毅所想，现在基本可以认定这家店铺货架上摆放的那些样品，还有他手头买到的这盒羊胎素肯定是通过正规途径进的货，一是便于应付新西兰相关监管机构的查验，明面上给你看到的全部都合符标准；再就是给那些要现货的顾客以真品，你不是要谨慎要比较？拿去比呗，这样能比出问题了才是见鬼了。 至于那所谓退税的直邮商品在新西兰境内肯定是谁都看不到，新西兰相关部门也不可能跑去中国那边查验？再说了，兴许这些货压根就不是从新西兰境内出去的，自然也就不关新西兰这边的事了。 想通了其中关键，袁毅也就没了再看几家的心思，一路逛着往旅舍而去。 回去的路上，袁毅还是在超市买了点做饭的材料。 在这边起码还要待上个两天时间，顿顿外面吃也不是个事，当然最主要还是一个比一个更小气的两父子也不可能会去换着花样找美食，如此一来哪怕是吃个蛋炒饭也好过顿顿以披萨果腹。 采购的东西不算多，一公斤装的小包大米，一袋混合了玉米、青豆与胡萝卜的冰冻食材以及一盒鸡蛋，再来一小瓶油与食盐也就算是采购齐全。 袁毅先前就看到旅舍的公用厨房里还有电饭煲这样神器，估计是为了方便来自中国的旅客使用。 要知道在新西兰这边，无论是做饭、煲汤还是煮绿豆汤，袁毅用的可都是最普通款的电饭煲，全然没有在国内时的那些讲究。 现在才下午三点，厨房里没人，倒是方便了袁毅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淘米、煮饭，因为是为之后炒饭准备的主材，袁毅特意将水放得少了些，这样煮出来的米粒会硬些，便于翻炒吃起来也更有嚼劲。 不多时，随着“啪嗒”一声，电饭煲的闸跳了起来，随着盖子被揭开，厨房本就飘着的饭香味就更加的浓郁起来。袁毅将饭扒扒松，再找了个大碗装上凉着，待会就可以放进冰箱里候着了。 安排好这些，袁毅回去冲了个澡往床头一靠，正好利用这点时间把下午在保健品店的经历发给代购群里的亲们参考。 “袁老板辛苦了，我是真没想到买个保健品还能有那么多道道！” “就是，这下我终于能明白网上那一大堆便宜到极点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了。” “唉，这下袁老板危险了，那些卖假货的还不要集体过去把他给踩死。“ ”呵呵，他们倒是去啊，来回机票7、8千的怕是不舍得吧。“ ”也不一定哦，保不齐就有新西兰境内的，哈哈。“ ...... 国内此刻正是晚上9点来钟，这个时间段正是刚刚吃完饭看看电视、玩玩手机的休闲时间，袁毅的一番话即刻引发议论热潮。 看着成片的声讨黑心代购的话语，袁毅突然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会不会有些武断？毕竟直邮回去的东西自己没见到过，万一真是像那店员所说的纯粹就是为了避开关税而为之呢？ 思来想去，袁毅还是觉得要把事情弄清楚来的好，以其在这边瞎琢磨还不如想办法搞到点实物比较一下再说。 当然今天去过的那家华人店是不适合再去了，人家肯定能看穿自己买一支直邮回去的意图，万一特意挑个正品过去引诱自己上钩就说不清楚了。 不但要找另外一家买，而且还要多买几样，反正便宜的东西诸如蜂胶皂、木瓜霜、绵羊油尽可都来一份，这样的话想必不会受到店方的怀疑了吧。 ------------ 第56章 新租客 袁毅很是满意自己的划算，要不是现在儿子正睡得香，他都想马上再去一趟步行街把东西买了。 嗯，还得选个收件人！ 费用方面可以由自己付，反正也没多少钱的事，只当是为自己的代购打个广告、博个好名声了。 思忖及此，袁毅随即点开代购群将自己的打算发布了出去。 “选我选我，我皮糙肉厚就是假货我也不怕！保证事后不找袁老板的麻烦。” “拉倒吧你，人家袁老板自己掏钱给咱们铺路，你还会想到事后？” “不是不是，我就是表示我绝对不会...唉，这话要怎么说来着？” “楼上话都说不清楚，还是选我把，袁老板之前说的那些绵羊油、蜂胶皂、羊胎素我这都有，全部都是袁老板在达尼定正规药房代购过来的，用来做标本绝对没问题。” 那位昵称为“年年28”的群友一番话说出来即刻受到大家赞同，之后虽然也有不少人有着同样的条件但无奈说得晚了，最终这个实验的人选就落在了“年年28”的头上。 “我有个建议，如果这批货验收为正品我就按价付款，当然袁老板那百分之十也不会少，但万一有问题的话咱们是不是一起把这费用给摊了？人家袁老板也不容易，毕竟这也是为了咱们忙乎，是不是？” “年年28”感谢大家的礼让后随即又打了一段话出来，又是引发一片赞同声音。 “没问题，这个主意好!” “嗯嗯，我也没问题，之前我孩子担心人家袁老板这下要亏大了，起码要十多单业务才赚得回来。” “咱们群里这么多人，虽然不一定人人都有参与的心思，但起码买过东西的亲们应该意思意思吧。” “我是朋友介绍来的进群不久，但我也愿意表达我的一份心意。” ...... 事情发展到最后演变成了现场红包雨的形式，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红包在群里飘扬，袁毅发誓他绝对从来就没看过如此疯狂的场景，而且全部都是指名道姓给他的！ 说实话，袁毅感觉这怎么看都像是灾区人民在接受捐款的架势？ “首先我袁毅在这要感谢大家的厚爱，让我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另外还请大伙别激动，诸位的红包我还是先不收了，万一这货是真的到时候我退起款来都头大，一切等有了定论再说吧。” 袁毅的心里是真的感觉很是温暖与骄傲，做生意能做到如此感觉也是没谁了。 没理会群里的吵闹，袁毅以时间不早了要给孩子做饭为藉口与众人告别，留下满地的红包不带走一片云彩。 “嗨，袁哥，咱们买了烧烤食材，晚上一起哦！” 刚刚搞定代购群这边，随着房门被推开一道有些熟悉的汉语声音响了起来。 “呃...喔...” 袁毅有些懵，先前在车上这丫头还和自己浑身不对付的样子，现在咋又如此热情了？ 张晨见袁毅没当场拒绝自然是有些开心，她还真怕不被待见的尴尬，“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好歹是同胞啊，我们几个最早是和朱莉在一块住的也是熟的很。” “我这边事先也不知道，都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的...” “袁先生，没关系的，准备好了也可以一起的嘛，”跟着一起进来的朱莉赶紧把话头接了过来。 “就是就是，我们一起一起！” 后面跟过来的詹妮和琳达也一齐附和，让袁毅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晚餐吃得很和谐，绝对管够的各式烧烤与点缀着红黄绿色的蛋炒饭构成了旅舍里奇妙的中西合璧。 “袁哥你知道吗，我已经有半年没吃到过这么地道的扬州炒饭了！” 张晨使劲将嘴里塞得满满的炒饭给咽下去感叹到。 这边袁毅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那边的朱莉就接上话了。 “想吃还不容易？回头搬来和我一起住不就解决了？” “嗯？你住的地方还提供蛋炒饭？” 张晨假装不解的问到，那满脸无辜的神情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嘻嘻，我现在住的就是袁先生那，那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袁毅对这位洋妹子居然能如此熟练使用汉语也是颇感新奇，回头却是开始划算着真能把空着的屋子租出去又该有多少收益。 “那感情好，等回去也差不多月底了，那我就搬过来？” 张晨打蛇随棍上的技能运用非常娴熟，说完了还用有些俏皮可爱的眼神瞧向袁毅，惹得朱莉她们一阵偷笑。 “要不等回达尼丁了再去我那看看，屋子是挺宽敞，就是家具都是旧的……” 袁毅心里对那些收捡来的免费家具还是有些没底，也不知道朱莉有没有透露有关租金的事情。 “旧家具没问题，只要能用谁管他是新是旧，关键是袁哥能不能时常帮我们做顿好吃的，你是不知道那些华人餐厅里随随便便一盘菜都是2、30刀，我一个学生哪吃得起啊！” 说着那张晨的眼眶中似乎都有雾气弥漫出来。 “呃...这个问题也不是太大，周末空闲时候咱们可以聚在一起做点。” 袁毅倒是知道新西兰这边的寄宿家庭就是除了租房还要提供一日三餐的形式，问题是自己这只是纯粹的租房，自然是不可能每天提供吃食，他可是没这个时间和经历来应付。 “OK！袁哥你这说得我现在就想回去搬家了，话说您是什么菜都能做吗？当然我指的是咱们中国常见的那些菜式。” 袁毅发现这张晨简直就是个吃货，谈到吃起来完全没有了作为女孩子的丝毫矜持，看她这样子哪还有先前坐大巴时和自己莫名怼着的样子，没看见都用上了“您”这个敬语。 “嗯，家常菜都没问题，就怕这边超市里没有咱们习惯的食材和配料。” “放心吧您呐，达尼丁有好几家华人开的超市，里面都是些咱们中国人爱吃的玩意，到时候我负责采购回来就好。” “那行，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这烤肉凉了，我再拿去加工加工。” ------------ 第57章 菜鸟班 出于“捡到”张晨这个租客的惊喜，袁毅感觉这次来滑雪也算是来对了，一高兴就决定陪着儿子一起参加正式的滑雪体验，钱赚了就是要拿来用的，何况多了份房租怎么着也有余力享受享受了。 当晚，袁毅慎重参考了几女的建议，再结合网络上查询的一些国内游客经历最后选择了卡德罗纳滑雪场的“菜鸟变英雄、零基础一日滑雪训练课”。 这种培训套餐只比自由滑雪多了200刀，要知道他们俩人光是雪场到酒店的来回大巴以及雪山缆车的费用就差不多要300刀，滑雪服饰和器具租用费还得另算。 而这种培训套餐除去4个半小时的滑雪课外，大巴、缆车、滑雪服饰、器具应有尽有，甚至最后还赠送一双全新的滑雪手套，可以说这是最适合两手空空跑来玩雪的他们了。 卡德罗纳滑雪场地处皇后镇和瓦纳卡湖之间，从皇后镇过去大约58公里，差不多1小时的车程。 卡德罗纳滑雪场是新西兰排名第一的滑雪场，也是世界顶级的娱乐休闲、阖家欢乐的滑雪天堂。这里还有南半球最大的滑雪地形公园，滑道两旁的风景美奂绝伦。 最美滑雪景观道之一的“天际线”（Skyline），下滑时往右侧望去，群山没有被白雪覆盖的地方裸露出层层褶皱，山沟一直延伸向《指环王》的拍摄地箭镇，远处蓝宝石般的瓦卡蒂普湖在山脚探出一角。延至峰顶的雪道还可以纵览瓦纳卡湖至皇后镇的壮丽景色！ 卡德罗纳滑雪场对于中国人来讲，特别是英文不太好的中国人一定是首选。因为这里有十几名讲中文的教练，无论是零基础还是略有接触的初学者去滑雪，在熟悉的语言环境下总是更有安全感的。 另外卡德罗纳滑雪场针对不同的游客提供不同的套票，从零基础到初、中级，甚至高手的套票应有尽有，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可以说，无论是想单纯地体验滑雪的乐趣，还是想要玩转雪场，欣赏美景，都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选择。更让人觉得方便的是，滑雪场提供从皇后镇酒店的接送，不用担心交通问题。 早上7点，还不怎么亮堂的皇后镇就已经显得有些繁忙了。此刻跑在路上的几乎每一辆小车都安上了车顶架，固定着雪具，一辆辆滑雪大巴刚刚从山上下来，停在各大酒店等候着前往雪场的滑雪爱好者。 等不多久乘客就已经到齐，大巴开动后没转两个弯就停在了镇边一个桥头。这桥大约7、80米的样子，不算短的桥面却是非常窄，仅容一车通行而无法错车。 正因为此，这里才设置了皇后镇唯一的一处红绿灯，就是为了确保桥面交通顺畅，指挥桥梁两端来车的先后通过。 看到红绿灯，袁毅也想到昨日身为路人所受到车辆的“尊重”。只要是步行过路口，车辆都会减速甚至停车等候，无需红灯也没有交警，全靠自觉。 走在这样的路上，听不到鸣笛和急刹车的声音。一方面是驾驶者有较高的礼让行人的意识，另一方面，需要以行人们也会留意路上车辆情况，尽量不干扰正常的车辆行驶。 “爸爸，这边马路还会关门的吗？” 过桥后大巴驶上狭窄山路，在山脚下经过一处低矮的栅栏门时袁月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应该是吧，上面不是有写着关闭的时间？” 袁毅说着就将目光投向过道另外一边的朱莉，这样的问题还是需要她们本国人来解释。 “这门不是针对我们而设的，主要是为了保护动物。到了夜间，栅栏门就会关闭。因为这路仅通向滑雪场，预防野生动物误入，对于保护车辆安全和动物本身都有好处。” “但那些动物就不会从门旁边过去？” “应该也会吧，但毕竟两边有积雪不那么好走……” 朱莉感觉自己有些编不下去了，的确是没听说过野生动物们还会遵守交通管制的。 “我知道我知道，实际上这门就是为了阻止车辆在夜间进入的，因为很多动物都是在晚上才跑出来活动，而且它们也的确不懂什么交通规则，乱穿马路的时候看见有汽车过来也只会待在原地……” 詹妮的解释貌似还蛮靠谱，但依旧无法满足袁月这小脑袋瓜里五花八门的想法。 “詹妮姐姐，为什么那些动物们看见车过来就待那不动了呢？那是不是有点太笨了啊？” “嘿嘿，我想应该是它们被吓着了，你想啊，黑乎乎的夜晚突然就看见庞大的怪物带着巨大的轰鸣声跑了过来，还有那车灯射出的雪亮光柱，它们不就只能浑身颤抖祈祷上帝嘛。” “噢上帝，詹妮你不去做老师真是屈才了，这样的说辞居然能掰得出来。” “嘻嘻，我可不是瞎掰，不信你网上查去……” 上山的道路还算平坦，但是弯道很多，坡度也较大，使得大巴车不停吼叫着跑得不快。 这种路况下四驱车和柴油车会比较占优势，一路上看到雪场派出来的大巴也都是奔驰卡车底盘基础上的大轿子车，足以应付比这更险峻的路段。 再过了大约50来分钟，大巴终于到了达了滑雪场。由于现阶段是中小学放假时段，而且天气持续晴好非常适合滑雪，停车场上已停满了大小车辆，据说仅袁毅他们所住的那片地区就已经发了8辆大巴过来了。 “爸爸，Zero to Hero，有没有发现这单词的变化？他们英语也真有意思，换了一个字母的意义居然就截然相反了。” 一下车，袁月指着停车场上树立的广告牌说到。 “我们买的就是这个菜鸟变英雄套餐，现在咱们都还是个Zero，等晚上回来看看能不能成为Hero哦！” “我是肯定要变英雄的，老爸你就不一定喽，哈哈......” 由于袁毅父子俩是报名参加零基础的课程班，朱莉几个也就把他们领到该班集合点就挥手离去。 “爸，朱莉她们就这样把我们给放养了？” 袁月的眼神中还有些不确定，毕竟这白雪皑皑的有点事想找人都找不到。 “放心吧，一会教练就来了，咱们跟着练就好，等练会了就自己玩儿，别老是想着依赖别人。” “嗯，好吧...” ------------ 第58章 学摔跤 “嘿，朋友们，菜鸟3班的学员们集合啦！” 随着熟悉的汉语呼喊，一位身穿红黄两色滑雪服腰系喇叭的黝黑汉子出现在等候点，国字脸、板寸头，再配上一副镜面效果的墨镜别提有多酷了。 “来了来了！” “我是3班的。” “我也是。” “我朋友去上厕所了，请稍微等一下。” ...... 朝着那汉子聚过去的人估摸着有近十位，看样子还都是来自中国的游客，怪不得之前直接就用汉语来召集学员了，自然是不怕有听不懂的。 “大家好，我是你们菜鸟3班的教练高军，你们称呼我小高、高教练、高老师都行...” 高军数了数聚拢过来的学员人数，见着已经全部到齐就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讲解。 “滑雪可不是穿上装备就迫不及待地坐上缆车冲向滑雪场那么简单，先不说你们还只是个地地道道的菜鸟，就是老手在没有充分进行热身准备也会面临着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 高军故意停顿了一会，见着众人都在专心听着自己的讲解才接着往下说到，“无论是谁，不进行热身就去体验滑雪的巨大快乐之后都会对自己的鲁莽行为感到后悔，接着的几天内浑身酸痛是最起码的，严重的还会造成膝盖损伤、韧带撕裂...” “...热身准备的必要性已经讲得很清楚了，现在就请大家跟着我来做...” 不得不说这里有不少人平时是很缺乏运动的，来这滑雪也是报了个赶时髦的念头，以至于短短十分钟的热身动作之后就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感觉。 “滑雪是件很美妙的事情，但是想要滑好，想要能在雪地里像有轻功那样的快速移动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甚至相对于大多数的运动来说就是入门也更为困难。” 高军将众人热身时的各种表现都瞥在了眼里，这点体能都没有还学人家玩滑雪？只怕到真动起来时滑都滑不起来了。 吐槽归吐槽，高军还是依照流程将众人带到了装备领取处，“大家按照身高尺码向我们的工作人员领取滑雪服、滑雪鞋、头盔、太阳镜，待会课程结束后再还回来这里就好，对了，那手套是赠送的就不用还了。” 听到有东西送，大伙还是颇为高兴的依照墙上牌子里的尺码对应表领取着时候自己的装备。 滑雪服是连体款式，众人一早就得到通知并没有穿太多的衣物，此刻只要将羽绒外套换下就能很舒适地把身体套进滑雪服。 “作为初学滑雪是很容易滑倒在雪地上的，连体式滑雪服可以避免雪进到衣服里面去，同时又不会因为衣服的宽松下摆影响滑雪。” 高军一边帮助学员穿戴服装一边给大伙解释着，“因为臀部护垫较厚，刚穿上时会有一点点不适的感觉，但等倒在雪地上你才能真正的感受到它无与伦比的安全和舒适性能。” “哈哈，你的屁股好翘啊！” 袁毅看着穿好滑雪服后浑身不自在正胡乱扭着的儿子打趣到。 “哼，以为你的就不翘？你还是又大又翘呢！” “哈哈...” “哈哈，这小朋友好有意思，还又大又翘...” 袁月没想到自己对老爸的反击言语会引起旁边人这么大的反应，看他们一个一个都乐不可支的模样，有那么好笑？ 见大家都穿戴好了装备，高军再配合工作人员给众人发放滑板与雪仗，“拿到滑板的都看看自己手上的滑板尺寸，男士使用的是170厘米的滑雪板，女士的是160厘米。” 作为滑雪初学者，一般用的都是比较短的滑雪板，这样能更容易地学习一些滑雪动作，毕竟滑雪板太长的话很难提高初学者的滑雪水平，特别是学习转弯，减速时。 领齐了工具，再由教练带着到了外面雪地里开始穿戴，菜鸟班的学员就在这一片缓坡练习，“记住在使用滑板前要先检查一下上面的固定器，看看脱离强度是否调到了适当的位置。” “穿好滑雪鞋应感到鞋紧裹在脚和小腿上，合适的标准就是要感到舒服，脚掌、脚背、脚跟应被紧紧裹住，脚趾在鞋里则不能感太紧，不合适的赶紧进去找工作人员换！” “爸爸，我的滑板比你的短一些，因为我是小孩？” 穿戴好了的袁月用雪仗支撑着缓缓挪了过来，头盔与太阳镜下露出的那么一点点小下巴看着就让人觉着有趣，尤其是那小心翼翼的样哪有丝毫滑雪的英姿飒爽，活脱脱就是一年迈的老太太模样。 “应该是吧，估计是根据身高来选择滑雪板的长度，这不是问题，关键是待会要好好听教练讲，用心体会。” 袁毅依次甩了甩固在滑雪板上的双腿，感受着从脚腕处传来的份量说着。 “知道啦，婆婆老爸，花那么多钱我要是学不好就是浪费了！” “哈哈，这么说也对，不过你小子这么钱迷是向谁学的...” 看着学员们都已经装备到位，高军一一逐个检查无误后开声说到，“马上就是咱们真正领悟冰雪世界的起点时刻了！对你们这些初学菜鸟来说，第一节课就是要练习如何正确摔跤并且爬起来。” 滑雪课上练摔跤？摔跤还要教，还是花钱教？这想象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还在玩闹的众人闻言顿时就有些不淡定了， “不是吧，先练习摔跤？” “听教练的吧，反正是倒在蓬松的雪地上，应该不怎么疼的吧？” “你傻啊，这哪是身体疼不疼的问题，老子心疼，心疼花的钱。” “呵呵，老子大老远过来再花几千大洋来摔跤玩...” “不是说咱们中国人傻钱多？感觉那说的就是咱们。” “靠，这下丢人丢到国外了。” “话说，咱们要怎么投诉？这这这...谁的英语比较好的站出来吧。” “哈哈...”一众人嘀咕、抱怨的议论声被高军那有些防水袋笑声打断，“说你们是菜鸟估计还有人会不高兴，来来来，我给你们说说到底为什么滑雪要先学摔跤！” ------------ 第59章 滑雪咯 “不要以为摔跤是件简单的事，现在咱们可是在滑雪场，将要面对的都是高速运动中的摔倒，那请问你还能不能以平时缓速或者静止时摔倒的保护动作来要求自己？” 高军一边说着一边做起了示范动作。 “大家看，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在摔倒的时候最容易作出的下意识动作就是用手去撑地！” “还有摔跤时重心向后直接摔在了地面？” “摔跤时是不是很大几率你的双手都在身体旁边？” ...... “我现在要郑重告诉你们，所有我刚刚说到的那些都是错误的，在滑雪摔倒时这些都是有着极其严重后果的错误动作！” “哗...” 学员们顿时就有些哗然了，在他们看来平时司空见惯的东西在这居然完全不可行？ “爸爸，高教练说的对吗？那我以后摔跤还要不要用手去撑啊？” 袁月的问题应该也是大伙的共同心声，没有切身体会的人怕是一下子无法想得通了。 “你想想，咱们踢足球的时候被绊倒了是不是要顺势往摔倒方向打滚？这和平时走路摔跤不也是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吗？” 袁毅的头脑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清醒的，结合踢球的那些经验已经有些能理解高教练话里的意思了。 “嗯，好像是那么一回事，我们打滚是为了卸力，避免身体和地面硬碰硬以及直接摩擦造成更大的伤害，那教练所说的学摔跤也应该是在滑雪时的一种保护动作啰。” 袁毅还没来得及答复儿子，对面的高军就再次开口道，“如果你用手去撑地面，那么等待你的就有可能轻则手腕韧带挫伤、撕裂，重则骨折！” “如果摔倒时你还是保持着正后方着地，那咱们滑雪服上的厚垫就基本起不到保护作用!” “摔倒时你的手臂还保持在身体的两侧较近处，那有可能会被你自己的身体给压伤！” 高军并没有接着将正确的摔跤姿势急于说出，他打算给点时间让学员们自己去思考思考，毕竟都是成人了应该具备一定的解决能力。 噢，不！ 高军差点都忘记了这班学员里还有个小菜鸟，才十多岁的孩子。 “小朋友，你有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听见教练对自己的问询，袁月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明白明白，和我踢球摔跤时的保护动作是一样的道理。” “哟，看来你还是个经常运动的小健将呐，要不你给叔叔帮忙来做做滑雪时摔倒的动作？” 高军打算拉这这位有些运动基因的孩子来给学员们做示范，这样比他一个人唱独角戏能更生动些，再者就是有意对小朋友的照顾，这样能让他最近距离地感受到正确姿势的做法。 “没问题！” 袁月对于这种露脸的事还是非常乐意，撑着雪仗就挪出了队列。 “大家看好了！” 高军招呼一声，来到袁月身后一手夹在他的腋下一手托在他的后腰往前方推去。 “注意了，我们现在来模拟滑动中突然摔倒的情景。” 高军说着就在袁月侧面一用力，使得原本缓缓向前滑行的袁月重心立刻就不稳了起来，瞬间动作就不再那么受意识控制胡乱舞动着。 “看，看，看！” 高军大声叫唤着以提醒众人的注意。 “小朋友下意识地用手撑地了，如果在快速滑行中，柔弱的腕部很难承受住在惯性加持下体重带来的巨力，极有可能受伤。” 高军在纠正了袁月的错误动作之后又夹着他的小身板摆出了个向后倾倒的静止动态姿势。 “我们平时摔倒时都是尽量将身体重心朝后调整以获取平衡，但这种平时惯用的动作肯定不适用于雪地，为了尽可能受到护具的保护，我们在感觉失去重心即将摔倒时，务必尽量将身体侧转过来让臀部侧面与地面接触。” “还有，摔倒时尽量伸展开咱们的手臂，这样可以避免下意识去撑地而造成损伤，还可以避免手臂被身体已经滑雪板压住。” 高军拉着袁月来来回回进行了好一番示范，确认众人都明白了动作要领之后才让学员们自己实践体会，一时间雪地上到处都是作着夸张摔倒慢动作的人影，倒也热闹的紧。 高军就穿行在学员之间观察着大家的表现，时不时对那些动作不到位的学员手把手地教导、纠正一番。 “现在咱们再来学学如何便捷地从雪地上起身，毕竟摔倒了还要继续爬起来的嘛。” 高军评估了一下大伙对摔跤动作要领的熟悉程度，再看了看时间朝学员们吩咐到。 要想让这么一伙啥都不会的菜鸟在一天课程结束后能在雪地有模有样，这时间上还真是有点紧，按他的理解，这初学者最好能有个四、五次的持续训练才好，但他也知道大多数游客们是不可能在滑雪场停留这么久，基本上都是为了尝尝鲜而来，或许这辈子也就滑这么一次雪的也大有人在。 “腿上滑雪板与身体成九十度的T字形，这样你在使力起身时就不会因为没有阻力又朝前滑动……” …… “现在再来学习起步滑行，注意双脚微分略曲，身体略微前倾重心前探……” 随着一条条指令的发布，学员们练习得越发起劲，有接受能力快的已经可以在雪地上慢慢滑动了起来。 “爸，你瞧我的……啊……” “哈哈，看你还嘚瑟不专心滑，嗯，这摔倒的动作还行……” “切，还笑我，你到现在都还滑不起来……” “你小子……” 袁毅对儿子的调侃也只能是满心的郁闷，话说就是他也弄不明白自己咋就滑不起来呢？ 匆匆忙忙又是一天，午餐是包含在滑雪培训套餐里的，倒也省去了累得半死还要到处找食的麻烦。 按照套餐内容，高教练还领着众学员们坐着缆车上到了滑雪场的顶部，好好的欣赏了一下壮美的雪景。 转了一圈，差不多下午四点多袁毅他们回到了雪场的停车场，出于行驶安全考虑，四点半是接送大巴出发的最后一趟，要没能赶上的话，就只能在雪山上找住的地方了。 ------------ 第60章 都要住 从雪场回到住处已经快六点，冬季的日头沉得快，天色已然有些暗了。 “嗨，袁哥，今天玩得开心吗？” 一进门就听见张晨的热情招呼倒是让袁毅多少有些不自在，“嗯，挺好的，就是有点累。” “先去洗个热水澡，每次滑雪回来泡在热水里别提多舒服了，晚餐就用昨天剩的烤肠、鸡翅配点面包对付对付，我去热一热，正好你们回来就可以开动啦。” “呃……谢谢！” 说实在话，这样洋溢着热情的对话袁毅倒是蛮喜欢的，再说不久后都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要还是像先前来时大巴上那样“横眉冷对”的状态就纯粹是给自己找不愉快。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中喷洒下来落在后颈、肩背处烫得舒服至极，尤其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累了一天，浑身的酸楚也似乎要被冲走了一般。 “爸爸，这水冲得太舒服了，我都不想走了，情愿就一直这么淋着。” 旁边隔间里传来了袁月的感叹声，还没等袁毅搭话就听见儿子又接着说到，“唉，可惜这是公共设施，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待久了，爸爸，你洗完了莫？” “哈哈，乖儿子真不错，我这就洗好了，想想一回屋就有香喷喷的美食也是幸福啊！” “吔，那我要赶紧出去抢吃的了！” 随后就听见隔间传来袁月那咋咋呼呼的声响，没多时就有门板被推开以及远去的脚步声。 ...... 晚饭吃得有些撑了，朱莉她们不愧是吃洋餐长大的，一点吐司面包面夹点烤肠、鸡肉什么的居然让袁毅父子吃出了西式大餐的味道，这让有些小瞧西餐的袁毅多少收起了一些轻视，看来这吃食只要是用了心去做，倒是不分东西都是各有其味。 “小月月，你说这西餐味道比起中国美食怎么样？” 一屋子六人走在旅舍外的街道上进行饭后消食，袁月早和她们混得滚熟，话题从滑雪到美食谈了个遍。 “哎呀，你们都称之为美食了自然是比西餐要好吃的多啦，更别说我这样吃惯了中国饭菜的。” “那你怎么先头吃那么欢？我看咱们这里就你吃得最多！” 詹妮打趣到，她倒也不是要为中西餐之间争个输赢的念头，纯粹就是想要怼怼这个可爱的中国小娃娃。 “我那是饿了，滑雪那么大的消耗也只在雪场吃了那么点垫肚子，当时啊，只要是能吃的我都会通通扫光。” 袁月一听有人质疑自己即刻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样的跳了起来，典型的小孩心性让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爸，我不管，你给她们好好说说，咱们中国的才是真正的美食！” ...... “赶紧说啦，别只会笑，来点尖端的！” 袁毅被儿子搞得也是好一阵无奈，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家庭煮夫而已，甚至在结婚前还是个只会煎荷包蛋的愣头青。 “袁先生，您就给咱们说说，昨天那个饭可真是美味至极，最让我觉得奇妙的是饭里那些食材的配色能做到那么的赏心悦目，要知道这些豆类我也是会用来烹饪的，可却...” 朱莉说着说着就舔起了嘴唇，似乎昨天炒饭的滋味又芸绕在了嘴边一样。 “呃，昨晚咱们吃的那叫扬州炒饭。” 袁毅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张晨还朱莉，他还真不完全肯定扬州炒饭的英文是不是“Yangzhou Fried rice”。 “Yangzhou Fried rice，What 's the Yangzhou?” 果然，包括朱莉在内的三位洋姑娘有些一知半解。 “扬州是中国的一个地方名称，扬州炒饭又名扬州蛋炒饭，是江苏扬州经典的汉族小吃。原流传于当地民间，相传源自隋朝越国公杨素爱吃的碎金饭，即蛋炒饭。” 袁毅见几人听得认真，并无对自己详细介绍有丝毫不耐的样子这才继续讲解到。 “相传蛋炒饭是随着隋炀帝巡视扬州时传入的，后经历代厨坛高手逐步创新，柔合进淮扬菜肴的特点，在选料制作上讲究严谨精细，注重配色等特色，终于发展成为淮扬风味有名的主食之一。” 一大堆的与烹饪相关的专业名词用英语讲出来煞是非了袁毅好一番功夫，好在这段时间他的外语水平得到了突飞猛进倒还能够勉强对付。 “喔噢，那你们中国出来扬州炒饭是不是还有北京炒饭、上海炒饭、广州炒饭...？” 琳达的发言让袁毅差点就笑出了声，洋人的心里所想就是那么的有意思。 “那倒是没有，不过基本上中国每个地方，大到省市、小到乡镇都不可或缺的拥有他们各自代表性的美食。” “嗯嗯，我听晨说过你们那有八大菜系，这个扬州炒饭是不是里面的之一？” “呃，这个...” 袁毅突然觉得和老外解释中国饭菜简直是给自己找虐的行为，这炒饭是能登得上大雅之堂的玩意莫？ “肯定的啦，是不是就是那个扬州菜系里面的头牌？” 詹妮满脸笃定的接口到，估计在她看来都能以城市命名的美食一定是很重要的，哪可能不属于八大菜系？ “张晨，我反正是解释不清了，你看着给她们说说吧，至于是哪八大菜系你手机查一下，我怕是会越说越解释不清。” 袁毅将问题直接抛给了张晨，她是这几位好奇洋宝宝的同学兼好友，当然在需要答疑解惑的时候挺身而出了，而自己则是应该带着儿子躲在一边看着夜空一边唱着小星星才对嘛。 “袁哥，袁哥...” 袁毅这边还没躲着一会儿的清静就又听见那张晨的叫唤，国人特有的什么什么哥的叫法在这遥远的南国自是独树一帜。 “有个好消息再有个不怎么坏的消息，嘻嘻，要先听哪个？” 看看走过来的张晨再看了看她身后那几位脸上的古怪表情，袁毅不由诧异道，“你们还真能折腾，就这会的功夫还搞出两件事了？” “嘻嘻，实际上也可以算是一件事，”张晨眼珠转了转说到，“好事呢就是恭喜你这位房东了，你又要多出两笔房租收入了。” “嗯？” 袁毅再次看了看面前几女，思忖片刻后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她们也都要住我那？” ------------ 第61章 四个姐妹 “我们四个曾经是一个宿舍的好姐妹，想必你能成全我们再次重聚的小心愿吧？” 见袁毅没有反对的样子，张晨干脆将几人的意思再次挑明，“房租方面你放心就是，按照市价绝对不会少了你的，保证按时按量交纳给你。” “你自己都还没看房子就把别人也拉进来了，会不会有些草率啊？” 房子租不租事小，袁毅可不想落个利用同胞忽悠人的口实。 “不会不会，你那的条件我们早听朱莉说起，上下两层嘛，给我们住的下层也同样有片诺大的草坪，没事搞点烧烤喝个啤酒什么的再好不过了。” 说到兴奋处张晨居然吹了个口哨笑到，“家具新旧都无所谓，被褥那些我们从现在住处搬过来就是，嘻嘻。” “嗯，我这边没什么问题，”袁毅想了想没把话说满，“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回了达尼丁看了房子再作决定，放心，同等条件下我房子优先租给你们。” “还是咱们袁哥最靠谱，嘿嘿，”张晨见事情已经定下开心之余一巴掌拍在了袁毅肩头，要不是顾忌性别差异怕是都要扑过来拥抱一番了，倒是旁边另外几女见状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 “喂，你先头说的还有一件事？” 袁毅倒还记挂着张晨所说的那什么不怎么坏的消息。 “是这样的，先前不是谈到了咱们中国的美食嘛，我们大伙商量着等住进去了能不能让你提供这方面的有偿服务？” 袁毅闻言眉头皱了皱，自己和儿子两个人平时吃喝也是要弄的，只是自家人无论怎么随便都可以，这要是对租户提供饭菜的话就来不得那么随意了。 这加起来一共六人的饭菜要做的话也得费不少功夫，一两顿没问题，只是这样天天都做的话，长此以往怕是没哪个精力，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专业厨子。 “啊，袁哥，刚刚我可能没讲清楚，”张晨见袁毅皱眉不语的样子生怕他有所反感，“让您做中式饭菜的事肯定不是每天都要，一切随您高兴想什么时候做都好，我们就是吃个味、尝个鲜，真要顿顿吃怕是吃不起呢。” “嗯，这样的话可以有。” “吔！” ...... 皇后镇这一趟，经过三天的培训让袁毅和儿子也算是学会了滑雪，另外还了解了这边有些另类的保健品市场，最主要的还是收获了三位新房客。 这一切，对于袁毅来说能称得上是满载而归。 新租客的房租袁毅打算还是维持$130每周的标准，毕竟人家四个都是一块的也不好在这方面有什么区别对待，相比屋子空置在那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虽说那些屋子只租到130的价肯定是有点亏的，但袁毅觉得也不能什么都朝钱看。人嘛，在金钱方面看得也较重无可厚非，但这种习惯或者说是特质保持一个内紧外松的原则就好，对外过于“葛朗台”的话可是很容易没朋友的。 对于张晨她们要求的中餐方面袁毅也有着自己的打算，比较空闲的周末毕竟合适，不用做午餐外卖也无需接送儿子去体育馆，这样的话搞几顿大餐应该不是什么麻烦事。 食材方面的费用已经谈好由张晨她们出，一些常见的油盐佐料以及人工袁毅也就没赖在人家头上，毕竟自己和儿子可是两个消耗饭菜的主力军，最关键的是藉此能多吃到些平日里舍不得买的中国特色菜肴了。 别不在意来那些国内再普通不过的食材，新西兰这边要不就是没有，要不就是让人却步的天价，甚至去晚了还买不到，毕竟在达尼丁也就在仅有的那一两家华人超市里能看到。 袁毅甚至都已经想好第一餐要吃些什么，豆腐汤得来一个，来新西兰这么久还真就没敢去货架上拿那4、5刀一份的豆腐。 还要红烧萝卜大煲！ 同样是国内进口过来的白萝卜一颗也是5、6刀，配上小肋排炖上一锅别提多美味！ 还有空心菜！ 奶奶的在国内两块钱一大把的玩意到了这边也是3刀几小棵，不买上两把回去都炒不出一盘来。 想着想着，袁毅感觉自己已是满口生津，说粗俗点就是自己正在流口水！ 嗯？这群丫头片子们看起来经济条件还都不错嘛，自己那130的房租是不是要重新考虑考虑？ ...... 周末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太阳在天空上高高地挂着散发着它那暖人的光辉。 袁毅起了个大早，和朱莉打了一声招呼让她帮忙看着还在熟睡的袁月自己去了火车站旁边的早市。 达尼丁的早市指的就是这里难得一见的农贸市场，英文名字叫“Otago Farmers Saturday Market ”，只有在每周六的早上8点到12点半开放。 有意思的是农贸市场就设在了达尼丁火车站的北停车场，别说在市场里就能看到火车站，甚至火车站的站台也成为了早市摆摊的一部分，这要放在国内是想都不敢想的。 到了这里你会发现与国内大不同的是作为火车站居然与熙熙攘攘这个词没有一点关联，安静、有历史味道是这的特质，据说达尼丁火车站平日里一周的旅客还没周末一个早市的人流量多。 早市在这已经不完全算是个农贸集市了，倒有点像是国内的庙会，更有一种传统活动的氛围。据说达尼丁这个早市是奥塔哥地区最好的早市，是当地人非常喜欢的购物地。 市场上有来自奥塔哥地区的各种新鲜的水果、蔬菜、鲜花、盆景、肉类、面包、甜点、芝士、蜂蜜、葡萄酒......摊主们多是附近的农场主，贩卖着各式各样的特色农副产品，由于大都是自家製作的，所以外包装未免会简陋了点，但从来没有人会因为这些外在因素而忽略了产品本身。 当然为了服务那些赶早过来的摊主与顾客，这里还有一些快餐摊位，都是些买了就能吃的好吃玩意。早上来这裡，逛上一圈，也吃饱了肚子，还可以跟他们聊聊家常，很赞有木有？ ------------ 第62章 满载而归 早市里的吃食还有不少，其中蛋糕类甜品是最受欢迎的，拐角处经常可见排着小长队等候的人们，旁边座位上已经有不少人在那咬一口甜点再喝一口咖啡，满满的惬意让人看了简直恨不得即刻加入其中才好。 甚至这里还有一处卖煎饼果子的摊点，只是那金发碧眼的洋人小伙和姑娘摊起煎饼来在袁毅看来实在是有些维和，从他们那还算熟练的手法来看估计从事这行已经有了些日子。 那熟悉的流程、熟悉的香味... 袁毅是真想来上一个，可等他远远瞧见那广告牌上醒目的$10 for 1......还是算了吧！奶奶的，一个煎饼果子居然卖到50人民币！ 早市里面靠近站台拐角处有唯一的一家华人摊位，买的是包子和煎饺，另外还有豆芽、豆腐、豆泡等半成品的食材，很典型的中国特色。 包子是猪肉粉丝馅儿4纽币一个，从性价比来看根本和农贸市场挂不上钩，十足的市中心餐厅标准。 袁毅以往路过这都是选择了低头绕行，他一直记得儿子第一次看到这里居然有豆腐、豆泡卖时的惊呼，还有那摇着头直嚷太贵太贵的故作老成样... 如今终于不再要顾忌那么许多了，待会张晨她们就会搬过来，也早就和他说好中午要来一顿大餐以示乔迁之喜。 “水豆腐来六块，还有那油豆泡来一份，豆芽...也来一包！” 这花人家的钱的感觉还真是不赖，哪有平时在超市里货架边比来比去的纠结烦恼。 “嗳，您给拿好喽，我这边还有早上新磨的豆浆来一杯？” 老板娘也不知是因为第一次做袁毅生意，还是因为同样说着汉语的缘故显得格外的热情。 “呵...不了，今个没带孩子过来，下次再买，他爱喝这玩意。” 豆浆这么稀罕的东西自然是要等儿子来时才享受的，到时候乖儿子肯定也会和自己分享一番，你一口我一口的呲溜喝着，那画面想想都美。 “嘿，这杯送您带回去给你家小子尝尝，哈哈！” 那老板娘见袁毅推脱也不废话，麻利的从身后泡沫箱里取出一杯，“呐，塑封好了的，保证不漏不洒，杯子上有我家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需要的来个电话预定，不远的话送货上门哈。” “哦哦，那...谢谢了！” 初次见面就拿人家的东西让袁毅多少有些不习惯，犹豫片刻还是扭捏着接过连声感谢着撤了出来。 考虑到豆腐不经碰撞，豆浆又是滚热的拿着不顺手，袁毅干脆回了一趟车边把东西放好再摸出小本本把帐给记好这才开始了踏踏实实逛资本主义早市的进程。 新鲜的苹果一袋10斤，8刀的价格必须来一袋子。 橙子嘛，性价比好像比不上超市的，算了。诶，那是啥子瓜？没见过，算了，回头查查下次来再说... 相比水果，新西兰的本地蔬菜品种就太少了，除了一大堆稀奇古怪、色彩斑斓让袁毅没法下手的洋素菜，看着眼熟的就只有土豆、洋葱、胡萝卜、菠菜啥的。 没见那南瓜跨过了半个地球后都已经变成青皮瘦长形状了，好在西兰花、花菜、生菜还没变，再就是实在贵得可以的中国蔬菜――上海青。 在国内再常见不过的青菜在这里三棵就是5刀，折合人民币就是8块钱一棵，8块钱在国内随便哪个菜场不得要买上一小堆？ 看着“公款”消费的份上，袁毅最后还是忍痛拿了三棵青菜，青菜梗炒肉加上油淋菜叶想必也不会埋没了如此之贵的食材，以自己的手艺保管能让那些吃货们惊叫了吧。 拣好了青菜再往下逛就是些果汁、蜂蜜、葡萄酒的范围，袁毅早就听说过新西兰的葡萄酒名声非常之不错，按说今天庆祝乔迁的饭桌上是该有瓶酒的，但他面对着满满当当的酒瓶却实在是拿不准要如何挑选。 卖酒的是位小姑娘，看年纪应该是在读高中的样子，见袁毅站在摊前左顾右盼的样子立刻展现出甜美的笑容。 “我们的酒庄就在中奥塔哥地区，是新西兰非常有名的葡萄酒产区。中奥塔哥地区位于南纬45度，是全球最南端的葡萄种植区，独特的地理和气候条件成就了它的葡萄酒，那里的黑皮诺，灰皮诺葡萄酒在国际已经获得了非常好的口碑。” 袁毅闻言顿时忆起他曾经读过的一篇文章，讲的就是新西兰的葡萄酒，大概意思是说新西兰的很多酒庄不大，新西兰人也没有什么意愿去国际上拿奖，就喜欢踏踏实实地酿自己的酒，所以新西兰的葡萄酒好喝又不贵，他们的专注造就了好酒。 在小姑娘的帮助下，袁毅最后还是选了瓶20刀的黑皮诺，至于那瓶据说得过奖的酒袁毅可没舍得买，40刀的价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从他的口袋里掏得出来的。 除了葡萄酒，奥塔哥地区的蜂蜜也很出名。早市里也有几家摆着自酿蜂蜜的小摊，价格比超市要便宜很多，最贴心的是可以先尝再买，摊主会提供一些小竹棒给顾客，由于蜂蜜都非常的粘稠，小棍在里面搅动几下就能缠上来不少，足够你细细得品尝。 袁毅逐一试了试，最后买了一小瓶三叶草的，味道带着一股清新的香气特别好，他打算按摊主所说的把蜂蜜抹在面包片上试试，以前光知道泡温开水喝了。 逛了一个多小时，袁毅手里的提袋也越发的沉了。 他最满意的就是这里买到的鱼，那鱼差不多有自己小腿那么长了却只要5刀！ 还有那南瓜，老沉老沉的只要1刀，喔的乖乖！要不是拿不了，袁毅恨不得把人家摊子上仅有的几只南瓜全部买了来。 满载而归！ 袁毅再去了趟PAK’nSAVE，早市里除了一家卖鱼的其他基本上都是蔬菜类，乔迁之喜的餐桌上怎么能没有肉食？ 货架上的牛腩是他的首选，这种筋肉相连的食材老外处理不来自然就价格极低，每公斤才卖9刀，折合成人民币筋肉比国内还便宜！买它几盒回去一半焖一半卤，红烧牛腩以及卤牛肉就是两盘硬菜了。 还有那每公斤7.99刀的猪腿肉，老外喜欢肉排，无论是鸡肉、牛肉还是猪肉都是按照肉排模式来烹饪，这肉之所以便宜就是因为那硕大的腿骨妨碍了肉排的取料切割，自然又是便宜了来自中国的吃货们。 秘制红烧肉、大骨萝卜汤...... 嘿嘿！ ------------ 第63章 抢才有味 十点来钟，袁毅带着一大堆的食材回到家时张晨她们已经在同学的帮助下把行李都运了过来，正一个二个在各自的房间里收拾着。 “爸，姐姐们都到齐了！” 袁月听见停车的动静早就从屋子里蹦了出来，一边帮着袁毅从车上卸货一边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到，“老爸，嘻嘻，咱们能不能收留个狗狗啊？” “嗯？！！” 袁毅诧异地看向儿子，自家娃的秉性他自然清楚，八成是已经从哪弄了只小狗来吧！ “行不行嘛...” 袁月见自己老爸不表态顿时有些急了，把手上提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放就抱住了袁毅的胳膊，“很可爱的小狗狗哦，黄白相间萌萌的...关键是不要钱，人家送的！” 靠，你这瓜娃子有这么说话的？好像自己特别贪财、尤其是贪图那些免费...袁毅看了看手中提着的袋子里，那里还正有一杯免费的豆浆... 在儿子的房间里，一只小奶狗正趴在海绵垫子做的窝里哼哼唧唧，毛色倒还挺好看，除了四肢、脖子、鼻梁和尾巴尖是白色外其他部分都是黄毛，蓬蓬松松的随着微风徐徐飘摆。 “总不能养在屋里吧？” 袁毅皱了皱眉头，“回头肯定拉到你满屋子都是。” “可是外面那么冷，它还这么小呢。” 袁月嘟着嘴抱怨到，这么萌的小可爱就算要抱在怀里才好玩嘛，那毛绒绒的蹭在脸上别提有多舒服了。 “先把它安置在我们厕所吧，等大些了再给它在院子里落脚。” “但厕所铺的是地砖会不会也很凉啊？” “放心啦，它没你那么娇气，回头我用旧柜子给它做个窝就好。” 安排好家里的新成员，袁毅提着采购来的食材进了厨房，中午大餐里炖、煮、卤、炒，可有得他忙了。 好在从开始做午餐外卖起袁毅就在厨房里添加了个燃气灶，否则就凭原先的电灶他还真不确定能按质按量做出这么一桌大菜来。 先把牛腩分料切块，卤牛肉是这些菜里面最费时间的，不光是卤煮还要进冰箱冷藏一遍才有口感，两个小时不到能不能赶得及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边牛腩开始在电锅里咕嘟翻滚，另一半的牛腩则是被放进了高压锅。 袁毅也不去管什么烹饪顺序，反正把料酒和酱油和着花椒、桂皮、五香、八角之类全部放了进去，等气压上来了响个十多二十分钟再放入胡萝卜、土豆即可。 蒜苗炒肉、红烧鱼块、肉煸青菜梗、西红柿蛋汤...... 饶是这些家常菜在袁毅脑中早已滚瓜烂熟，但到实际操作起来却依旧是闹了个手忙脚乱，没办法，谁让洗菜、择菜、切菜、烧菜全被他一个人包圆了。 “一、二、三......八！”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久没坐在八菜一汤的桌前了！” 张晨的声音激动中带了些感叹，说着说着眼睛都已是微微的有些红了。 “这就是你们中国的大餐？看起来好漂亮的样子啊！” “何止漂亮，还很香的好不好，不过这些真的能吃吗？” “能不能吃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哈哈...” 围在桌边的一共有八位，除了袁毅父子和楼下的四女还有过来帮忙的两个男生，八菜一汤的配置倒是正好合适，绝对不会有吃到半饱就盘碗见底的尴尬场景。 “詹妮，你确定这些东西能吃？” 坐在詹妮旁边的小伙子偷问到，他可是没想到过来帮忙搬个家还能遇上如此盛宴，只是桌上拿下稀奇古怪的东西真的有些颠覆他的认知。 据说那黑乎乎、黏哒哒的玩意是牛肉？ 虽然说与红色的胡萝卜拌在一起还蛮有视觉冲击力，但说是牛肉却怎么都无法相信，就算是加了几倍量的黑胡椒也不能烧成这样啊！ 还有还有，那蹄子一样的玩意？看那分成两撇的蹄瓣，怎么都和New Word超市里专门卖狗食的冰柜上的猪蹄有点相似，问题是... “我也不知道，听说中国人是什么都吃的！” 詹妮小声的回了一句，“要不先试试其它菜，这些古怪的等她们尝了看看反应再说。” “呃...你的那个中国同学张夹了！” 张晨的第一目标就是桌上的红烧猪蹄，肥嫩的肉质已经被焖得红彤彤一片，浓香的汁液包裹在周围在灯光下泛出点点的油光，夹了一块顿时有扑鼻的香味袭来，让她差点就忘记了现在用的是公共餐具。 好不容易控制着换了自己的餐具，用最快的速度一把叉起再就是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了下去。 味浓适口，肥而不腻。 张晨只觉得满满的胶原蛋白融化在自己的口腔，再顺着食道滑落胃里，恍惚间似乎有股暖流从肚中涌起，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扑通” 张晨两三口咬下猪蹄上的皮肉将骨头吐了出来敲击在桌面发出一声脆响，将大都还处于观望当中的众人目光吸引了过来。 “呃...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还不赶快下手，告诉你们啊，迟了没吃上可别怪我哦！” 张晨对众人的目光丝毫不以为意，又开始了对第二块猪蹄的征讨，似乎是在应证着一位正宗吃货的的世界里除了美食再没有其他。 见张晨如此作派，其他人也终于鼓起勇气将矛头对准了那盘闪着奇异油光的猪蹄。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无论是看上去多么怪异的东西有人带头尝试之后就会接着有第二个...桌上这盘猪蹄就是这样，从一开始有些滞销的模式瞬间转变成为了脱销。 一盘猪蹄用的是两截的材料，分切开来充其量也就8、9块的样子，其中张晨先发制人抢了三块，袁毅父子各啃了两块，剩下的还不够在座的5名老外分。 于是乎，手快抢到的开始大快朵颐，手慢的那位则只能是无助地环视着桌上众人，眼神中似乎在祈求着谁能分出一杯羹的模样。 “我要抗议，为什么不采用分餐制，这样就不会有人抢了那么多了！” 琳达是桌上唯一没尝到猪蹄的悲催娃，看着其他人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哪还不知道自己这亏吃大发了。 “嘿嘿，咱们吃的是中国菜，自然得按中国饭桌的规矩来了，”抢得最多的张晨搭腔到，“中国菜，就是要抢着吃才有那味！” ------------ 第64章 麻婆豆腐 “抢着吃才有味！” 袁毅闻言不由得看了张晨一眼，这话貌似好有道理啊！ 记得以前大学读书的时候没什么闲钱，通常是一个月才会约着寝室里的兄弟们到小炒饭馆里撮上一顿，经常是店员才放下盘子就被一群人哄笑着下筷子夹光，真正的手快有手慢无。 后来随着参加工作手头也越发的宽松了，无论是和同事还是亲朋出来聚餐，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肴却总是没了当初的那份感觉。 果然，菜还是要抢着吃才有味！ 面对众人的疯劲，袁毅和儿子对视一眼也不言语，默默地夹着那些稀有菜色。 什么叫稀有？首选豆腐、豆泡，再就是空心菜和蒜苗，都是自从来了新西兰就没再吃到过的，四个月没舍得买的东西咋一下摆在了眼前哪还有不拼命下手的道理。 好在这些菜不像猪蹄的份量那么“少”，等回味完猪蹄美味的众人回过神来之后也都还能捞得上几勺。 这桌上基本还是按照洋人的习惯分盘而食，有点像是围坐在一起吃自助餐那样，每个盘子里都放了把公用的勺子以便取到自己碗中，然后用刀叉的、用筷子的就随各自的便了。 袁毅觉得这种中西合璧的就餐方式还挺不错，一来维持了大伙围坐在一起的热闹气氛，再者避免了各自食具在同一盘子里搅来搅去的不卫生。 虽说作为中国人早就习惯了同在一个盘子里夹菜的这种吃法，但细想之下桌上每人都在无时不刻的进行着唾液交换也是挺尴尬的，据说中国人因为幽门杆菌感染的胃病是世界上最为严重的，极大的可能就在于国人的这种吃饭方式。 “袁，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软乎乎的是啥吗？我听说你们中国人喜欢吃动物的内脏、脑髓之类，这该不会是猪脑吧？” 詹妮勺了一瓢豆腐在自己的盘中，应、用叉子轻轻地戳了戳那白花花的东西越发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豆腐，不是猪脑！” 袁月反应得挺快，抢在袁毅之前就叫了起来，仿佛这样才能显出他的厉害。 “嗯，一种豆类制品，这个和那个都是，就是用黄豆磨成粉再进行发酵而成，是中国流传很久的一种美食。” 张晨这时也从先前猪蹄的争夺中缓过劲来，手中筷子遥指着豆腐与豆泡给桌上的老外们解释着。 “天呐，你说的是那硬硬的圆圆的黄豆？” “真是无法想象，居然能变得如此柔软！” “中国人为了吃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算是服了。” “噢噢，你说的那卤水是啥玩意？为什么豆腐就要那个东西来点一点？” “我也不懂，反正我们那自古有云：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你这话说的有点深奥...” ...... 一番解释之后，弄清楚了桌上各种菜肴来龙去脉的众人终于能放心地埋头苦干起来，好在每盘菜里都放了公勺，否则怕是又要抢到飞起来。 “噢，天呐，水水！水在哪？我的嘴里快要被烧着了！” 叫嚷着的是琳达，没抢到猪蹄而心生郁闷的她，瞧见那红白相间的漂亮豆腐就毫不犹豫的吃了一勺又一勺。 袁毅做的是麻婆豆腐，自然是要放辣椒和花椒的。 刚开始可能琳达没勺到带有辣椒的部分，但吃的多了自然是无可避免的遇到雷区。要知道这豆腐上撒的可都是SC产的干辣椒丝，那辣劲入口只会越来越猛烈，对于不怎么接触过辣味的洋人无虞就是遭遇了火山喷发般的劫难。 “不行不行，还是烧得利害，噢，开始发麻了！袁，你是不是在里面下毒了？” “哈哈哈...” 众人看着琳达鼻涕眼泪齐流的凄惨状无一不是捧腹大笑。 “谁叫你一下吃那么多的？我就稍微尝了一点点，发觉味道独特立马停嘴了。” “她口袋是吧豆腐当猪蹄了，别急，这一整盘都归你，咱不和你抢，哈哈。” ...... “噢，我都忘了还有酒呢！” 看见琳达的窘状，作为始作俑者的袁毅也不好意思坐视不理，可对于解辣的招除了喝凉水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是趁着去冰箱取酒的机会离开了饭桌。 “来来来，今天刚买的黑皮诺，大伙尝尝！” 酒很容易开，也不用那什么专用的起子，撕开瓶口的塑料封口再一拧，那薄铁皮的瓶盖就被打开了。 可惜的是没那葡萄酒专用的高脚酒杯，只能每人分发了一只小碗将就着。等都倒上了再回头看那场面多少有些怪异，有谁见过用饭碗来喝葡萄酒的？ “热烈欢迎诸位搬进新家，也感谢二位的帮忙，咱们干杯！” 袁毅率先举起小碗倡议到。 “啊哈，干杯！” “干杯！” 众人的兴致都很高，纷纷举碗相碰道贺，就连连小袁月也捧着倒满了果汁的碗四处“碰壁”。 一中午下来，满桌的菜肴已被一扫而空，就连袁毅以为不太受人待见的麻婆豆腐也被扫得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待两位过来帮忙的男生离去后四女居然不顾形象地散躺在地板上唠起了嗑，却是对客厅里空着的沙发完全不值一顾，如此怪异行为用她们的话来说就是“大餐之后随意躺着才是真正的享受！” 袁毅也懒得管这些女人们，只是丢下一句“记得收拾”后就赶着袁月回了自己房间，他倒是担心这些人的“坏”习惯把儿子给带坏了。 “爸爸，那猪蹄的骨头能给狗狗吃吗？” “还不行噢，没见它还那么小，牙都没换咬不动的。” “那我给它一块让它啃着玩儿可以吗？” “我去给洗洗。” 袁毅回到饭桌前挑了一块大小合适的骨头再到厨房用水冲了起来，这骨头上的油脂和盐份不冲干净了就这么给小狗啃，回头铁定得拉肚子。 儿子出去拿着骨头逗弄小狗了，袁毅看看外间依旧聊得起劲的几女摇摇头，今后的日子估计都会想现在这样闹哄哄的了吧。 ------------ 第65章 我要猪蹄 “老公...你又喝酒了...” ...... “臭死了，浑身的酒气...” ...... “来，给你调了蜂蜜水，喝了再...别亲我，你的口太臭啦，呀...” “老婆！你...” 袁毅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那木质的屋顶以及空荡荡的房间，什么人儿、什么蜂蜜水...很明显自己这是做梦了。 “呼...” 这一喝酒就爱做梦的毛病依旧，只是爱人却永远成为了梦中才能见得到的人。袁毅愣愣地躺在床上，直到脑海中的身影渐渐消散才有些颓然的起身。 屋外饭厅躺在地板上聊天的几女已经没了踪影，餐桌已经被打扫干净，厨房里锅碗瓢盆也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该在的地方，这屋子里有女人还真的就是不一样。 袁毅用手搓了搓脸皮，让不甚清醒的头脑恢复了些许清明，想起先头梦境里老婆嫌弃自己口臭的话语赶紧去到盥洗室打理了一番。 洗漱好，袁毅打理着盥洗室里的陈设，淋浴房、马桶和浴室柜，不怎么大的空间里放了这三样后就再没什么多余空间，这要是再安排进一个狗窝？ 想了想，反正这间盥洗室基本上只有自己和儿子俩人使用，那浴室柜里面空荡荡的也没放什么东西，不如把这里面给铺上垫子把小狗的家安在这。 “儿子...” 袁毅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和儿子商量一下，嘴上叫唤着轻轻推开袁月的房门，面前的景象却是让他有些啼笑皆非。 床上儿子正酣睡着，只是那怀里抱着的... 狗狗虽小，但警觉性还是颇高，听见袁毅推开房门的动静居然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伴随着尾巴开始的扑棱摇动，嘴里还发出一阵阵的“嗷嗷”声响。 “你倒是会享福，”袁毅笑着轻手轻脚地将小狗搂过，“该去外面尿尿了吧，记着哦，小主人的房间里是不许随地大小便的。” “嗷嗷...” 小狗似乎是能听懂袁毅的话一般嗷叫回应着，那耷拉着的两只小耳朵还拼命地撑了撑，仿佛想要竖起来一样。 “爸...你别怪它，是我把它抱到床上的...” 估计是被小狗的叫唤声惊醒，袁月看见自己老爸抱着小狗的样子就急忙喊了起来，自己抱着狗狗也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 “没事，以后还是别把狗狗抱床上了，它天天在地上跑的，就算没惹到寄生虫也满爪子的灰尘，对不对？” 袁毅慈爱的看着儿子，眼神中满满的宠溺。 这是妻子给他留下的唯一念想，能顺就尽量顺着一点吧，养条狗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只要儿子开心、快乐就好。 “嗯嗯，张晨姐姐说这狗狗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一种，只要我认真教它肯定不会给咱们添乱的。” 袁月见老爸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很是开心，神情顿时就振奋了起来。 “这狗狗是她带给你的？” 之前回来忙于午餐的筹备没功夫详细问这小狗的来历，没想到却是自己家的新租客带来的，不过想来也是，自己在这边朋友不多，能悄然无声地带只狗狗来到也只能是上午入住的这几位了。 “嗯...” 袁月看见老爸满脸质疑的样子一下子没搞明白是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嗫糯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她也不过是个在这边读书的大学生，哪来的狗？” 袁毅眉头皱了皱，他有点担心这小狗的来路不正，如果这狗真是被张晨捡来的就可能给他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比较捡与偷有时只是一字之差。 “狗狗是张晨姐姐那房东家大狗生的，特意帮我要过来的。” “那她是怎么知道你喜欢狗狗？” “早上起来时朱莉姐姐电话里和我说的，张晨姐姐特意打电话过来问了我的，说是房东家一窝生了好几只正到处找人送呢。” “好吧，你赶紧带狗狗出去撒尿，否则说不定要拉你身上罗！” “才不会，它可聪明呢，嘻嘻。” 看着儿子抱着小狗往外面院子而去，袁毅心中疑问终于放下，养只狗也好，免得自己忙起来没人和儿子玩，都说狗是人类最亲密的伙伴，想想以后一家两人一狗的模样也挺温馨的嘛。 午后阳光院中，几人围观着小狗在草地上撒着欢，时不时趴下来嗅嗅再嗷叫几声的憨态惹得众人抚掌莞尔，这座两层楼房的老院子里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活力与生机。 “谢谢你，给袁月这么好的礼物。” 袁毅走到张晨身边低声谢到。 “没什么的，正好我那原房东找人送，你家儿子又喜欢不就顺便带来了，倒是我没经过你这房东大人的允许就...哈哈...！” 张晨挽了下被微风吹到脸颊边的秀发应到，只是说到后面的调侃话语让她自己都笑到说不下去。 ...... 冬日阳光下女子笑容可掬，风儿拂过带来的阵阵香气让袁毅在那么一瞬间有了些怔然，待回过神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年纪一大把了什么没经历过，居然会在这么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面前失神？ 袁毅仿佛听见老婆以前经常凑到他耳边所说的“你们教艺术的老师可是高危职业中的高危，天天面对那些青春、漂亮的女学生，要保持距离喔！” 嗯！ 要保持距离！ 袁毅知道自己的如今状况，三十多岁的独身油腻男是真容易被各种诱惑给点燃，一旦有点什么小火星子碰上来怕不是就要干柴烈火熊熊燃烧了？ 袁毅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带着儿子再找个女人组建出一个新家庭，但...这事起码要等儿子再大些和他商量着办吧，万一儿子不想别人占了家里的位置...？ 那就作罢！ “袁哥，想什么呢？” 张晨的话音将袁毅的思忖打断。 “嘿嘿，我在考虑要怎么感谢你给袁月带来的狗狗，要不明天中午再来顿大餐？” 袁毅掩饰着不平的心绪笑到，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最适合的酬谢方式，正好明天吃顿好的再去踢球应该能动力十足的吧！ “哇！朱莉、詹妮、琳达！袁说明天还有！还是中国大餐！” “吔！” “我要猪蹄！” ...... ------------ 第66章 奇葩保险 “诶，注意接球！” “喔去，又浪费一次好机会，我看袁老师肯定是累着了，嘻嘻！” “我看是得休息一下了，袁老师你这是怎么回事，一周不见状态怎么就不行了？” “铁定是昨晚操劳过度，呃不对，看情形应该发生在中午时分，哈哈！” 袁毅闻言是一阵无语，不就是中午猪蹄吃多了点不消化以至于跑不动影响状态了莫，这伙人居然还煞有其事的叨叨上了。 “这事需要问的莫？肯定是老婆过来探亲了呗，毕竟来这边差不多有小半年了吧，再不来看看怕是要被这边大洋马拐跑了噢！不如咱们去问问小袁同学。” “嘻嘻，这个可以有，喂，小袁...” 说着就已经有好事者招呼着队友朝袁月那边靠拢。 “嗳，别...” 钟晨制止的声音刚刚出口，就已经看到远端的几人已经拉着袁月嬉笑着说起了什么。 “袁毅，这事...他们...” 钟晨是这球队里对袁毅家事唯一稍微知情的，他有些懊悔怎么就早没和其他队友通通气说说这事。 “没事的，袁月他...也大了。” 除了这么说，袁毅也没什么办法，但愿儿子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吧。 很快事情就有了结果，那些兴冲冲跑去询问的一个二个都耷拉着脑袋各自散开，只留下袁月还在原地拨弄着脚下的足球。 是啊，遇上这事要他们怎么和一个孩子说？又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可他们还偏偏跑过去问人家，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莫！ “仔，过来休息喝口热水！” 袁毅朝儿子招呼道，自己也朝那边走了过去。 “嗯，来了。” 袁月应着将脚下足球猛地朝远处大力踢出，走向袁毅的步伐却是越来越快，离着没有几米的距离时竟然已经飞奔了起来。 袁月知道不能责怪那些叔叔们的询问，毕竟谁都不知道妈妈去世的事情，可是他实在是忍受不了心中的拥堵、难受，似乎此刻也只有在爸爸的身边才能得到些许的慰藉。 “爸，妈妈是永远都不会来了是吧。” 感受着儿子紧紧抱住自己的力道，袁毅是真不想亲口说出那个对于自己、对于儿子最为残忍的词语。 “妈妈也是很想来我们这的，就是这距离有点远，但她肯定会一直关注着我们的。” “比我们从这回国还远吗？”袁月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那是天堂到我们这的距离，妈妈已经死了，她去了天堂，她只能在天上看着我们。” “嗯嗯，我们仔是最乖最懂事的小男子汉，要学会坚强，要知道妈妈一直都在看着我们...” ...... 一边休息的队员们俱都没有了平时的喧嚣笑闹，烟雾从那几位老烟枪嘴里呼出弥散在球场一角，被微风一带迅速消散而去。 情绪可不像烟雾那般容易的随风而散，休息过后的队员踢了半个多小时后才渐渐恢复了相互接球的叫喊声，只是那声音远没有往昔那么嘹亮。 “袁老师，你家娃有点不对劲啊。” 绿茶凑到袁毅身边低语到，“瞧他现在这踢球的狠劲......” “由他去吧，发泄发泄也好，别说他了，我都想狠狠地来上几脚！” “你这想法正确，心情郁结是很容易引发身体上其他病灶的显现...” 钟晨附和的话还没说完，球场那边异变徒生。 袁月在对着半空来球时的一脚爆射居然没踢上，抡空的腿顿时失去了发力的目标，灌注满满的力量全部反作用在大腿肌肉之上...... “啊！” 随着一声痛呼，袁月的小身板顿时坐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大腿满脸涨得通红。 “怎么了，怎么了？” “钟医生，快快快，小伙子受伤了！” “伤哪了？大腿？” “哎哟，可能是先头休息的时候给凉着了，这大冬天的就容易发生这事...” 好在队伍里有钟晨这么个随军队医，大伙儿都还没怎么慌乱，要不是这事发生在一小孩身上估计还会嘲笑一番。 “嗯，是大腿后肌群拉伤，天气冷，动作做得太大又没够上球导致。” 这是钟晨经过仔细询问、查探后的确诊结果，这伤在足球圈里倒也常见，相比骨折、骨裂什么的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初时会有些疼痛，将养一段日子就会慢慢痊愈。 “要不去申办个ACC吧，正好我那诊所也有ACC治疗资格，扎上几针再按按摩，这样好的快也不如落下病根。” “ACC？” 袁毅听了钟晨的建议有些诧异，ACC这玩意他还真没怎么了解，只知道是新西兰政府给予民众的一种医疗福利，难不成儿子也能享受？ “新西兰的医疗体系中最强大的便是全球唯一的终极大保险――ACC，它为新西兰境内所有人类提供全天候24小时、全面的、不追究过失的意外伤害保险。” “所有人类？意思是只要是人，无所谓是哪国的都可以？” “嗯，只要是在新西兰境内发生的意外伤害都算，别说他这踢球时受的伤，就是你在厨房切菜被刀划伤了手指，或是拖地时在湿滑的地面滑倒受伤都算。” “我勒个去，有了这奇葩的医疗保险制度，这新西兰政府的财政怕不是...” “你以为啊，所以咱们这税高啊，高得你都想哭...” 新西兰政府认为在发生事故后，当事人之间为追究过失而起诉打官司十分耗时又耗钱。不但会影响受伤者专心恢复健康，而且打官司会很快消耗个人与社会的资源。最闹心的是即使最后打赢官司，过错方也可能没有钱赔偿。因此，新西兰政府创立了ACC（Accident Compensation Corporation）赔偿制度。 ACC保险针对所有新西兰境内人士，不分国界、不分目的的意外伤害全部可以保障。而且，意外事故赔偿局的赔偿不仅包括医疗和康复费用，还包括病假造成的工资损失以及对于伤者的永久性伤害给予一次性赔偿金。 ACC保险的方便和强大体现在它不需要主动投保，只要身处新西兰境内，该保险便自然生效。一旦意外发生，不需要任何核查程序，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实施最快速有效的治疗。 在新西兰，任何人都可以申请ACC的帮助，无论伤者年龄大小，在职或退休，是学生还是领取福利的人士，公民还是移民，同样也包括留学生和游客。 ------------ 第67章 次序规则 在钟晨的陪同下，袁毅开车带着儿子到了奥塔哥医院，这里的急诊室就负责意外伤害的判定及整治。 奥塔哥医院是新西兰的知名医疗机构，位置在达尼丁市区中心位置，离商业街不远毗邻几家超市，不过话说回来，整个达尼丁也就那么大，给人感觉只要开着车到哪都不怎么远的样子。 “你先陪着孩子进去，找护士填写基本情况，我去帮你把车停好。” “要不就停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袁毅知道人家是想给自己省钱，但现在看到是儿子看病重要啊，他从来没进过达尼丁的医院还是两眼一抹黑。 “这里3刀一小时，有这钱不如买点营养给孩子补补，放心，我就把车停旁边的countdown，免费的哈！” 袁毅见钟晨说的肯定也就不好再坚持，只是他心里有些不太理解这时候还需要省这3刀？ 袁月的大腿肌肉拉伤过了这么一会儿也能勉强走动，只是伤腿无法发力他也倔强得很，非要一步一拖的独立行走。 候诊室不大，摆了五、六排长椅就只剩下一条过道，那些长椅正对面的是一扇对开门户，好像是由里面护士叫到了姓名的才能进去。 挨着门的位置有几个窗口，靠外点的窗口里面坐着位年纪比较大的妇女，戴着老花眼镜正对着电脑屏幕输入着什么，衣着普通并没有穿那医院特有的白大褂，估计是这里的文职人员。 另外窗口里就是正规医护人员的工作岗位了，里面有几位护士模样的人正不停忙碌着，或是在窗口接待记录或是翻看着表格出到门口来喊人... “你在这先坐着，我去找医生问问。” 搀扶着儿子坐到侯诊室里的长椅上，袁毅开始摸手机用翻译软件查找一些相关的单词。 他现在的英语水平用以日常沟通问题不大，但是进了医院需要用的可都是涉及到一些专用词汇，比如“拉伤”这词他就有些懵圈，没了钟晨在身边也只能用这个办法对付一二。 “Can I help you？” 袁毅走到那看起来有点像是挂号的窗口跟前，刚刚再瞟了一眼手机中显示的单词就听见里面护士的问询。 “Yes，my son's leg pulled.” 遇到不常用的用语袁毅只能是按照惯用的句型来填入单词，反正对于老外来说只要说出关键词都应该不难理解。 “Oh，your son pulled a leg.” “Yes.” 听说病人伤在了腿上，那护士倒是很贴心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让袁毅带着到了袁月的身边开始简单的问询。 袁月的英语比起袁毅可是要好上不少的，但在医院这特殊的地方却也是有些捉襟见肘，只能是变说边比划着才让那护士明白了受伤的原因以及目前伤势的感受。 护士对着袁月做了个一切淡定的表情，让他在这边坐着先休息休息，回头就带着袁毅到了文职人员窗口要来表格示意他进行填写登记。 这下袁毅还真是有些犯难，大部分的日常用语他能说，但要看就真有点麻烦，只能再次用翻译软件一个一个单词的查询... 表格内容并不复杂，主要是填写上病患的个人信息，比如护照、签证号码，所在单位或是学校，还有就是在什么地方因为什么而受伤之类。 袁毅就着翻译软件边写边嘀咕，在国内看病这些都是由病人口述医生记录的，怎么到了新西兰着号称医疗系统非常发达的国家却是这样？ 好不容易填写完毕，袁毅把表格交过去本以为接着就应该是诊治之类，谁知道却是被告诉在外面长椅上安心等待？ “嗨仔，要不要玩手机？” 见做在椅子上的儿子神情有些寂寥，袁毅破天荒的吧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平时他可是不大赞成儿子玩手机游戏的。 “才不要，你手机里都没有游戏。” “咱们可以下，免得你在这等得无聊嘛。” “不要，这里没有免费wifi，用流量不划算，有那钱不如买点好吃的。” “...呃...那行，等明天我去买猪脚给你补补。” “我的脚虽然伤了但又不是猪脚！” “切，没听说过吃啥补啥啊？” “补成猪脚？” “你这瓜娃子，今个火气这么大，敢怼你爹了！” “哼，你脚伤了试试？” “......” 袁毅无语了，他知道儿子这样的表现不只是因为腿受伤的缘故，只能是由着他“放肆”了。 “怎么样，有没有拿表格给你填？” 就在袁毅父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钟晨急冲冲地推开候诊室大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都填好了，好像是等里面叫了再进去。” “没错，安心等候，看着情形估计得等个把小时吧。” 钟晨环顾了一下候诊人数说到。 “要这么久？” 这些不光是袁毅感到诧异，就连袁月也叫了起来。 “哈哈，别急撒，你这腿伤估计是要排到最后面的。” 钟晨笑着解释到，“这边急诊并非完全遵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之前看到有护士来初步问询了你的病情吧，她们会根据各人的病症轻重缓急进行排序，像袁月这样大腿拉伤的症状看到是被列到后面的。” “那...那这边还真是...” 袁毅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按病症的轻重缓急来排列就诊次序好像也对，但是... “呵呵，这就这样，看个病急死你，所以一般人小毛病都不来医院。” “不是说这边的医疗这么这么好，福利如何如何棒？” 袁毅有些懵逼，说好的理想国度呢？ “这边医疗福利的确好，但是国家资源严重不足，从硬件设备到医护人员都是大大的缺乏，尤其是到了下班和周末的休假时间更是...” “啊？” 袁毅继续吃惊到，“这边医务人员不是随时要候诊的？” “你以为会想咱们国内被要求24小时不关机？这可是极其重视个人时间的新西兰，不管是什么工作岗位，只要是一下班就是他们的私人时间，这里老外可从来没有加班的概念。” “那万一真有什么突发急病呢？” “这不是有急诊吗？不过急诊遇上人多也只有等的份，万一同时有几个严重的急诊那就只能拼谁能熬得过了...” ...... “前段时间有个消息，说是哪个地方一老头在自家花园里摔倒，估计是骨折什么的躺在地上动弹不了，他那地方又实在太偏僻，结果足足在地上躺了整晚第二天才有直升飞机过来把他接走。” “不是说ACC是24小时的？” “24小时运行没错啊，但飞机有限、驾驶员有限、就算飞机不休息驾驶员也要休息的吧，何况那病人被当地医生诊断没有生命危险只能排在后面了。” 袁毅这些总算是开了眼界，没设身处地的经历还真不知道号称医疗福利好上天的这里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 第68章 个中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错，袁毅他们的等待只花了半小时就被护士叫到了名字，估计是考虑到袁月的腿伤，那护士还特意给推来了一辆轮椅车。 “别急，进去后一般来说还是要继续等会儿的。” 钟晨看见袁毅父子有些如释负重的神情立马提醒到，“估计这会就那么一个值班医生在，实习医生会多那么一两个。” 麻卖批的！这特么的不就和国内欢乐谷那些游乐场排队一个模式？怕你在外面等着久了不耐烦就先让你进一道门再继续等...... 护士推着车的速度不紧不慢，袁毅跟在后面好奇的四处张望，这里和国内医院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那么多病患或者家属来往奔走，就连消毒药水的味道也不是那么的浓重。 嗯？ 走廊过道靠墙处居然摆了几张长条桌，一位医生模样的人正坐在那看着电脑屏幕，旁边打印机正呼呼地往外冒着打印好的纸张。 “这就是值班医生，是不是觉得很可怜，连个正规点的办公室都没有。” 旁边的钟晨介绍到，“由于资源紧张，有限的空间都改成诊疗室了，反正他们认为医生就应该游弋于各个病房之间，有没有办公室也无所谓。” ...... 袁毅再次哑然，这应该算作是节俭为民的好典范，还是要批评他们的不专业？他心中不由得开始怀疑在这种犹如路边摊搭台办公的医生水平...？ “请在这等候一会，马上就有医生过来。” 那护士将众人领到了标有6字号码的房间礼貌的交代一声告辞而去。 房门就是一张布帘把里外隔开，里面的陈设也是极为很简单，除了一张标准病床和摆放着基础药品的橱柜就只有一个水池，看起来也就是国内街区诊所的规模。 这就是在全新西兰乃至大洋洲都富有盛名的奥塔哥医院？ “爸，这里好像还没我们国内医院好呢。” “嗯，估计就是这样的吧。” 袁毅能听出儿子话语的意思分明在说这医院好像不怎么靠谱。 “哈哈，小伙子，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大街上你们多跑步健身的人了？” 钟晨笑着调侃到，“这里的人都不敢生病啊，福利再好，一旦有了什么病痛也只能像你这样熬着等着，有时候还没等到医生过来就自己好了也不一定，哈哈！” 这...袁毅父子闻言更是面面相觑。 再等了十来分钟，一位年轻女医生进来给袁月进行诊治，实际上也就是重复了一遍先前在候诊室那和护士说的那套再重复了一遍，然后在袁月腿上伤处稍做揉捏后离开。 “这...这就结束了？” 袁毅有点摸不清头脑。 “没呢，这来的还是实习医生，她会根据病人情况作出初步判断及治疗方案，然后等她的导师也就是先前过道那位正式医生来确诊。” 钟晨对这里的情况早就一清二楚，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解释到，看那神情分明是在说：别急，慢慢等。 又过了十来分钟，先前那位女实习医生陪着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医生进来，嗯，就是坐过道电脑前的那位。 再次问询了一下伤情，然后用笔那实习医生看上去更为专业的动作探查了伤处，然后给出了静休一至两周的建议，随后按照袁毅的要求给开了个转诊单，意思就是可以接受其他ACC挂牌诊所的治疗。 费了快两小时最后就是这么几分钟几个字，这结果这效率还真是让人摇头，但按钟晨的说法就是你不来这么一趟你就享受不到ACC的福利，除非你打算自己在家硬躺着不做任何治疗的等待康复。 “那想袁月这种情况在你那治疗如果没有ACC的话要自己掏多少？” “那就贵了，到我那针灸按摩一次就是40刀，这十次就是400刀，”钟晨对这个自然是门清，“所以ACC好啊，你们能得到免费治疗，我又能赚钱，哈哈，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等钟晨的车开过来再去球场那开自己的车，来来回回折腾着直到8点多才到家。好在冰箱里还有中午的剩饭，袁毅没费多大的劲加了两鸡蛋进去炒炒也就能吃了。 到这时袁毅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忽略了人家钟医生也是一直陪着没吃饭，赶紧掏出手机拨了过去，感激涕零的说了好半天才以下周请他们全家过来聚餐的提议而结束。 “喂，该洗澡啦。” 挂了电话再把碗筷收拾好，袁毅敲了敲儿子的房门喊道。 “已经洗过了啦！” 里面传来袁月有些不耐的声音。 “哟，小瘸子还能自己洗澡？不知道你是拖着腿还是跳着去的？” 袁毅推门进去，看见半躺在床头的儿子头发果然湿漉漉的顿时调侃到。 “切，只不过是大腿拉伤，小意思啦。” “早知道就该吧碗留给你洗的，话说以往不都是我做饭你洗碗？” “我是伤员呐，有你这么对自己儿子的？我该不是你交电话费送的吧？” ...... “待会我去帮你请假，先来三天？” 袁毅是真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能如此伶牙俐齿了，连忙转移话题到。 “不用，我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了，你开车送我到校门口我慢慢走进去就行。” “没听医生说要静养？这伤啊越是动弹得少就越是好得利索，所以你就乖乖地待家吧，看书、玩游戏都行，只要注意眼睛的休息就好，别休息了身体累坏了...” “好了啦，你这个婆婆嘴，天天都是这么一套，都不觉得烦？” “你个臭小子，要不是看你伤了的情况看我不抽你。” “嘻嘻，你是想被遣返回国？嘻嘻，小心楼下的姐姐们告发你虐待儿童噢。” “你个找打的...” 袁毅这个郁闷啊，看情形这儿子是越来越皮实了，搞得自己这个老子一点威望都没有，在国内教育孩子中经常提及的就是棍棒底下出人才，可这？ 袁月在家休养了三天，袁毅在这期间也基本上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一是有新西兰当地保护儿童的法律规定，再者也确实不大放心，毕竟这次受伤的根源还是来自心理。 心理上的疙瘩要不靠心理上的疏导要不就是用时间的流逝来稀释，袁毅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好心理师，说实在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对亡妻的去世耿耿于怀。 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他觉得相比之下儿子那边还算是好，有什么不舒服的发泄出来就好，起码还能有自己这可以倾述，可自己呢？ 总不能找孩子去倒苦水？ 唉！ 别说倒苦水，在儿子面前时刻都要保持个开心的样子，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体会得到...... ------------ 第69章 正好遇上 “注意点别做剧烈运动！” “知道了。” “你的腿还没好利索，再伤上加伤就麻烦了...” “知道了啦，婆婆嘴老爸！” “臭小子！” 袁毅看着缓步离去儿子的背影兀自念叨着。 小伙子的恢复能力就是强，再加上每天两次的针灸按摩，没几天功夫袁月的伤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虽说跑起来拉伤处还有些隐痛，但走个路、上个学却是毫不勉强。 把儿子送到学校，袁毅立刻返回准备起中午的外卖，这段时间为了陪儿子生意也没法做，算算损失还真是不小。 为了最大限度的弥补损失，袁毅可是早就想好了“狠”办法。 什么叫狠办法？ 对于商贩来说能让顾客多多购买还赞不绝口的就叫狠办法。 袁毅打算做的是油炸麻园，就是在国内早餐摊上经常能看到的那种大大圆圆，表面布满芝麻看着挺饱满实际上里面全是空心的那种玩意。 麻园这东西这边人肯定被见过，别说他的主要顾客是些初中生，就是这边的成年老外看了也肯定都是好奇满满，要不买一个来尝尝绝对回头要记挂个几天几夜。 麻园除了外表新奇，内里的口感味道很是很赞的，炸熟后外脆内软，咬一口，一声脆响后热气四溢，更别说那芝麻的香气，保证吃了一个还想第二个，正好空心的构造使得你吃了一两个绝对饱不了，来上四、五个怕也是刚刚好！ 只要卖的多，自然也就能最大程度的挽回这几天没有营业的损失，做空心麻园的这个主意绝对是很赞很到位。 糯米粉、面粉、白砂糖、白芝麻......这几样材料早已经备好，就是那枣泥馅没见哪有卖，估摸着这玩意也觉得是个天价的货，袁毅干脆根据这边人的口味用芝士、奶油甚至咖喱来替代，反正麻园做的好不好主要还是在于外表，里面有点什么也没有个标准，就这样他正好还能搞出三种口味的麻园出来。 在正式做麻园前还有那面粉要处理，关键就是把面粉加工成叫做澄粉、澄面的玩意，这玩意对于做麻园来说还是个比较关键的东西有点讲究，属于一种无筋的面粉，用水漂洗过后，把面粉里的粉筋与其他物质分离出来，粉筋成面筋，剩下的就是澄面。 这麻园里要的就是筋被抽走没有了多少韧劲的澄面，糯米粉里澄粉少了做出来的麻园就不脆，多了容易裂，差不多就是10：3的份量，一斤糯米粉掺入3两澄粉。 袁毅心里开心，哼着小调把白糖用水化开再一点一点的倒进掺和了澄粉的糯米粉里，再加上点发酵粉慢慢糅合成软硬适中的面团醒上40来分钟就好。 面团搓成长条后再截成一个个的小面剂，随后按成中间厚、边缘薄的圆形坯皮，等中心放入一小团馅料后就可以收口搓成圆球形。 袁毅将两手沾上点水，将那些糯米圆球再揉了几下使其表面沾上水，这样表面有了更大黏性的糯米团被丢进芝麻堆里滚上几滚就披上了一件芝麻大衣。 等拿出来再揉揉实，这样可以让芝麻彻底揉进糯米团，在后面的油炸工序里就不会轻易脱落，比较均匀布满了芝麻的麻园才具有最好的卖相。 倒油、点火、热锅，这油是足足倒满了半锅，油炸食品的关键就是不能想着省油，否则要不炸不起来要不就等着糊锅了。 袁毅将手虚盖在油锅上方感应着有四、五分的热度就开始将搓好的糯米丸分批下锅了，热油用的是小火，炸麻园同样还必须是小火。 不断的用勺子搅动油，大约两分钟后麻团就开始有了自动浮上来的迹象。待芝麻球快浮起时，袁毅用漏勺背轻轻按压芝麻球，压扁后待鼓起时再压，让空气进入麻球里。 袁毅很有耐心地反复压着麻球，动作轻柔舒缓像极了爱人间的抚摸，此刻千万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讲麻球压破，破了的麻球就再没可能鼓起来了。 反复几次后麻球鼓得越来越大，袁毅用漏勺不停地翻动芝麻球，使其受热均匀，直到麻球表面渐渐炸至金黄色后才逐一捞出置于一旁待油沥干。 沥干油的麻园被放进了透明的食品专用小方盒，再放进保温箱里既方便摆放又不惧挤压，待会售卖的时候也能增加美观度，就怕到时候那些孩子们看见这排列的金球会判断不了到底是观赏品还是食品了。 等麻园全部炸完，离学校中午放学也没多少时间了，袁毅赶紧搬着保温箱往外面路边停着的车里走去。 “嗨袁哥！出门？” 楼下的张晨刚刚走到院子里就发现了楼上袁毅的动静，看见他抱着箱子来回几趟的样子赶紧喊道。 “嗯，我去月月学校那，要搭车？” “嘻嘻，有一段算一段，这山路坡陡可伤膝盖呢。” 张晨可是一点不好意思的觉悟都没有，赶紧从院子里跑上楼哧溜麻利地就坐进了袁毅车的副驾驶位置。 “哇，什么东西这么香？” 一上车，张晨的鼻子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甜气味，这是一种能勾起她心底深处回忆的味道。 “嗯，外卖，拉到月月他们学校去卖。” 袁毅一般答着一边发动了车，他可丝毫没有要请张晨品尝一下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前几天没做成生意的话，他还是会考虑请客的事情，现在？拉倒吧。 “嘿嘿，肯定又是怎么中国的美食吧，啧啧啧...在新西兰这地卖这个，袁哥您这是要飞起啊！” 张晨的嘴突然变得甜了许多，瞧那眼眨眉动的样子怕是已经盯上了后座箱子里的食物。 “嗯，坐好了，路面湿滑不和你说了，我要专心开车。” ...... 张晨觉得身边的袁毅简直...就是男人中的极品，不就是怕自己白吃他的东西？本姑奶奶虽然不算什么貌若天仙，但在新西兰这片地界出门还是能够昂首阔步的吧！ 再说了，你个房东就不能请房客一下？咱又不是特意凑过来吃你的，这不正好遇上了莫！ ------------ 第70章 扩大经营 “我说...” 袁毅看着赖在身边的张晨疑惑到，“你不是有事？” 这张晨也不知道是要闹哪样，跟着袁毅的车到了DNI后竟然帮着摆起外卖摊来，反正那起劲的样子绝对没藏什么好心思。 “嘻嘻，我原本就是想着无聊了打算到这边超市逛逛，”张晨试了试撑起的桌面牢靠度接着说到，“但现在我又觉得帮你卖外卖更有意思了。” ...... 听了张晨的话袁毅表示有些疑惑，来帮忙？自己像是需要帮忙的样子？ 自己可不是刚刚来时啥英语都不会说的土老帽了，再说摊子摆好那些学生们会自觉投币取食，哪还需要她多此一举的来帮忙。 对于张晨的真实想法袁毅不得而知，想想也就懒得去理，反正一会那些学生们排起队买起麻园来，你就眼巴巴看着办吧，反正自己自己又没喊着她来帮忙。 “嗨，袁月的爸爸，好几天你都没来了，搞得我们只能去超市买那些薯条饼干吃。” 说话的是一个漂亮的金发小女生，袁毅认得她是儿子班上的同学，是自己外卖的忠实顾客，最有意思的是她总是保持着“袁月的爸爸”这样冗长的称呼。 “嗯，袁月受伤了，我得在家照看他，所以就没法来了呢，”面对忠实粉丝，袁毅也是笑脸相迎，“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先从教室里溜出来了，我今天看见袁月过来上课了就知道你中午看到会过来，看我多聪明！” 小女生说着还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让袁毅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样子自己做的外卖还真是对了这帮学生娃们的口味。 “猜猜看我今天给你们带来的是什么？” “是以前吃过的？” 话刚说出口，那女孩看见袁毅脸上狡黠的笑意赶紧改口，“难道又是新品？” “嘿嘿，俗话说美好的事物总是要你亲自见证才更有魅力，去吧，就在保温箱里。” “吔！” 小女生欢叫着跑到保温箱前按照标出的价格找出零钱投进旁边的钱箱，然后伸手揭开保温箱的盖子将视线探了进去。 “哇！好漂亮的黄金球！” 可不是莫，一排排巴掌大的透明方盒整齐摆放着，里面那金黄色泽的球体还泛着油光，尤其是上面点点的芝麻粒更是像宇宙中的繁星让人忍不住就要去摸一把。 “这是能吃的对不对？” 小女生取出一个食盒将保温箱盖好后朝着袁毅问到。 “当然啦，咱们这可是午餐呢。” 袁毅柔声答到，他挺喜欢这位长相清新的小女生，明眸皓齿煞是可爱，他甚至有想过如果儿子把这女孩给“拐骗”到手了会不会很美妙？ 扯远了扯远了，儿子他才多大，或许再过个5、6年才能学会谈情说爱，就像曾经的自己... “可是我舍不得吃掉她，我还想把她带回去给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妹妹瞧瞧。” 小女生的踌躇话语将袁毅的遐思打断，却是对于吃不吃这麻园正纠结呢。 “没关系啊，你可以吃一个再带一个回家嘛，不过冷了的口感会差那么一点哦。” 袁毅觉得自己就像是那骗小女生的怪蜀黍，再买一个、多买一个...... “可是我的钱不够了呢。” 小女生将手中的麻园捧在了怀里，小嘴却是撅起了老高，一副可爱可怜的模样。 “嗯...这样吧，我允许你再拿一个回家，钱就等明天再给我，”袁毅的眼睛看着小女生狡黠地眨了眨，“记着哦，这可是咱们之间的小秘密，要所有人都来这么一下我可就要哭了。” “啊...哦...这是真的吗？” 小女生满脸的不可置信，继而惊呼出声，或许是怕别人注意赶紧用手将嘴捂住，那眼眸间已是笑开了花一般。 如愿以偿的小女生返回了教室，其他的学生娃们也逐渐从学校涌出朝外卖摊这边寻了过来。 “喔噢，我就说今天有外卖的吧！” “我存了三天的钱，这下可以大买特买了！” “晕死，早知道昨天放学就不去超市了，待会能不能借我点，我保证他还你？” “不知道今天有什么？” “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 ...... 麻园卖得很快，三大保温箱上百份在一刻钟之内全部售罄，要不是事先给儿子另外准备了，就连袁月都没的吃。 “咱们老百姓，今个儿真高兴...” 袁毅哼着小调，脑袋随着节奏的高低起伏着，怎么看都是一副开心的模样。 “袁老板，可以啊，这一趟下来就是几百刀啊，都够我一个月的伙食开销了。” 张晨的搭腔让袁毅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嘿嘿，也不是每天都这样，这不是前几天没出摊莫，再说就凭咱的本事只怕把那群娃娃的舌头都嚼下来了。” 袁毅说着就又忍不住的得瑟起来，仿佛自己做的是什么天大的生意般。 “你的手艺自然是不用说，比那些华人餐厅的味道还要正宗，”张晨使劲地端了端面前的这个男人，“有没有想过把业务扩大？比如去我们学校摆摊？” “不了，我的手脚慢，做不来那么大的业务，能守着儿子的学校摆个摊我也就满足了。” “......” 张晨瞬间就感觉画风不对了，你袁老板不是很爱钱，什么钱都要赚的莫？看你先头蛊惑小女生多买份麻园甚至还使出了赊账的本事，现在叫你扩大经营倒还拉翘了？ “嘿嘿，做这外卖终归算不上是正经营生，指不定哪天政府部门就说学校附近不能摆摊什么的，到时候摊子铺得太大收都不好收。” “怎么可能嘛，只要你的食品卫生没问题就能一直搞下去，我们大学博物馆门口就有个专门卖汉堡的，人家直接用面包车厢改了个移动厨房，每天用车拖过来现场制作，那香味能传出老远。” “嗯，挺好的，或者等哪天我决定了以餐饮外卖为职业或许也会考虑一下。” 袁毅觉得今天的张晨有些奇怪，咋就对自己的外卖如此上心了？ 他哪会明白人家心里打的小算盘，扩大经营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而她们几个房客自然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不但能赚点外快，说不定连那午餐都一并解决了呢。 ------------ 第71章 奇葩习惯 张晨的想法再好遇上袁毅这么个“不思进取”的主也是没辙，只能一边帮着袁毅收摊一边伺机而动，袁毅越是不想扩大业务她就越是想方设法地想促成其事。 她有些犯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要和袁毅怼着干，好像在去皇后镇的大巴上他们直接这种怼的特质就生成了似的，哪怕现在住了人家的房子、吃了人家做的美食却依旧满满的和袁毅掰腕子的想法。 “你去学校？正好我可以送你一程。” 袁毅打算去南边的Pak'n'save扫荡一番，前几天因为要在家陪着儿子也没法出去，这家里存储的食材已经不多了，袁月腿伤还没完全好利索不能参加那些体育活动，也只能专门跑上一趟了。 “哟，这么好？袁老板这是要去哪和我能顺路？” 张晨恼他没按自己建议的扩大经营，也不称呼袁哥了，叫了几句发现这袁老板的称呼叫得还是蛮顺口的。 “我去Pak'n'save，家里没菜了。” “噢，那不如我跟着去开开眼界？也看看咱们的厨神是怎么选购食材。” “随便你，不过回头走的是那边的单行道，离你学校可是远了，我可不会特地送你过来。” “得了，本来也就是想去趟图书馆而已，现在本小姐打算跟着袁老板的车半日游啰！” 袁毅翻了个白眼，心下忖到，不知道车上多坐个人要多耗油的莫... 阳光在靠近地球最南端的高纬度地区丝毫不受冬季的影响，从高空洒下来依旧有些烫烫的感觉。 海鸥盘旋在空中犹如白色的精灵飘逸，一旦发现地面有疑是食物的东西则立即抛却了那份矜持从高空俯冲下来，抢夺着、嘶鸣着...全然没了之前的优雅模样。 “你这是浪费食物...” 看着张晨不住将手上面包揪成小块丢到地面的动作，袁毅有些后悔从超市出来就直接过来儿子学校候着的决定，要说上下山一趟也费不了太多的油吧，最主要的是能把这个女人给放下。 先前在超市里，袁毅就始终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和张晨一个推车，一个在货架上挑来选去的活脱脱像是两口子模样，超市里来来往往的人只要稍微往这边偏点头都想是在看着自己，就连冷鲜柜台里打着招呼的店员好像也和以前不大一样。 烦躁的袁毅实在是没心思像往常那样比对着货物精挑细选，各种蔬菜、肉食要的不要的搬了一大堆到车里，居然还惹得张晨好一阵的埋怨，说是不符合他一贯的小气风格！ 麻麦皮的，她怎么能这么说自己？要知道以前也就只有自己的老婆才会这么干...... “啊哟，袁老板，我现在才发现你除了小气外还是个没情趣的人，话说你是怎么追上你老婆的？” 张晨依旧我行我素的掰着面包，她自然知道袁毅提前了近一小时就在这等儿子放学的原因，还不是小气使然，省点来回的油钱呗，要不是懒得爬那山路她早就自己回去了，好在这样嗮着太阳喂喂鸟也算是惬意。 “...要你管...” 张晨没想到等了半天居然听到的是这样的回答，自己可是一个劲的曲意奉承着的，没想到热脸还凑上了冷屁股？莫非面前这位中年大叔是属于不喜欢秀恩爱的那种？ “切，爱说不说...” 张晨用力把手中剩余的面包抛了出去，那动作把身前啄食的海鸥们吓了一大跳，待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后又重新聚拢了过来恢复着食物争夺大战。 “...回头我去问小月月，他可比你讨喜多了...” 张晨受了冷遇也没心情继续喂海鸥，将身子靠在长椅背上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嘴里却似要挽回面子的嘟囔着。 “你要敢去问月月就别怪我赶你出去！” “你......” 张晨有些被吓到了，没想到一贯有些书卷气加小家子气的袁毅吼起来会这么凶猛，就连路过的行人都朝这边投来了讶异的目光。 “你...” 张晨还想喏喏地分辨一二，却听见袁毅再次发声。 “这是底线！” “什么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晨感觉自己都要哭了，这委屈劲直接就往鼻腔处涌了上来，饶是将头赶紧往天空望去也是抑制不住那渐渐红了的眼眸。 这个死鬼袁毅！不就是图你能烧点中国菜莫，让本姑娘如此低声下气的讨好。 在超市里还是自己帮着挑选食材，好了，现在使唤完了就一脚踹开？居然还敢这样凶自己，这事没完，走着瞧，本姑娘大不了不住你这了，明儿就去找房子，一找到就搬！ 一旁的袁毅那知道张晨此刻心里有这么多的想法，只是不住地思忖着如何去杜绝旁人再在儿子面前提起妻子的事情，总不能无论遇到谁都先提醒一声别去问家庭人口、老婆、妈妈之类的事？ 张晨有个习惯，就是哭的时候永远都是悄然无声的，要不是亲眼看着绝对会让近在咫尺的人也感觉不到异样。 她又哭了，为什么说又？ 前不久她和男朋友分手就哭过一次，起因她依旧不记得了，关键在于嘴上总是说着如何如何爱她、关心她的男朋友居然在她都哭完了一通后依旧没发觉...... 这已经是第三次同样的事件发生了，张晨决定不再给他机会，要个如此不会暖人的做男朋友有什么用，以其凑和不如孤独终老算了。 “不好意思，我的语气可能重了些，但是...但是我真的很怕你们找月月问这些问题...她妈妈，也就是我的老婆，她去世了才四个月......” 袁毅也是没办法，好不容易组织好措词把事情大概说了出来，边说边从口袋里取出纸巾递了过去。 麻麦皮的，又是个流眼泪不出声的主！ 对于已故老婆这种独门技能他可是领教过多次的，记得结婚后第一次吵架愣是由着她把枕巾都哭湿了一大片才发现，当时那还顾得上什么置气、闹别扭，赶紧着搂入怀里安慰着... 张晨恍惚着听到有人说着什么去世了、孩子拉伤大腿的...再就感觉到胳膊被碰了碰，转头看去却是袁毅递来的一包纸巾。 ------------ 第72章 顺口一说 张晨越发地想哭了，不但要哭，而且是要大哭。 难得遇到一个能察觉自己异状，能“懂”自己的男人，张晨觉得自己心中的所有委屈都可以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好像现在她才是有人疼有人关心的了！ 怪不得都说想要幸福就得找个比自己大上许多的男人，那些与自己同年龄段的基本上都还属于没完全“断奶”的时期，不是说那些大男孩们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只可惜时不我待，人家娃都有了还...... 嗯？刚刚他好像是说什么老婆去世了？ 还因为自己说要拿着事去问孩子被狠狠威胁了一番，啊...怪不得！这...还真是有情可原。 张晨心中的念头在一瞬间的功夫里转了好几道弯，再看向袁毅的眼神也不知不觉的柔软了几许。 “我不管...” 张晨带着些许哭腔嘟囔到，“反正是你把我惹哭的，你要负责！” 喔去！ 什么跟什么嘛？不要什么事情都上纲上线的说要怎么怎么样，负责这词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随便用的好不好。 袁毅这回是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也不知道这是种普遍现象还是自己单独受到的待遇？记得他自打懂事后接触女孩子就发现地球上这种生物有着莫名其妙不可描述的一些怪道理，而自己像极了那带着嘲讽光环的角色随时吸引着各种仇恨... 张晨知道自己的声音不大，但肯定是被袁毅听入了耳的，他那突然怔住的样子怎么看都好笑，要不是强自忍住怕不是要当场笑出来了。 “你自己想用什么来补偿我！” 张晨不依不饶，那表露出来的声色俱厉模样仿佛是遭受了何种残酷摧残似的。 “得了，至于说得那么严重？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怎么样了，”返过味来的袁毅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不就是一顿大餐？行，没问题。” ...... 看见面前这油腻男拽拽的样子，张晨真的好想给他来个严词拒绝，但作为远离祖国美食圈的吃货来说大餐的诱惑是绝对无可抗拒的嗳！ “怎么这么多食材？” 袁月诧异的看着到了饭点还依旧在案台上忙乎着的老爸心下疑惑。 等最后坐在了餐桌边，袁月才发现原本只是属于自己和老爸的二人晚餐变成了三人，再四人、五人...最后连原本没怎么早打算回家的朱莉也赶回来了。 桌上的菜式没有周末大餐那么丰盛，本来袁毅也就是准备着加上张晨一起三人的份量，谁知道琳达、詹妮她们看见张晨坐在了餐桌边也就理所应当的一起过来了，顺便还把没在家的朱莉也通知了一声。 围坐在餐桌边大快朵颐的气氛倒是让人感觉颇为温馨，只是相比享受到意外福利的几女吃的满脸堆笑，袁毅则是咬牙切齿地不停在餐桌与灶台之间反复穿行着，没办法啊，吃着吃着那菜就见底了，说好的三人份一下子变成了七人，总不能不管多少人都一样吃着那么点吧。 ...... 打那以后，张晨只要是没什么事就会出现在袁毅中午外卖的摊子上，哪怕是袁毅趁着她没注意的当口跳上车发动了就跑，却也会在十五分钟之后看见气喘吁吁的张晨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眼神里分明在说着想避开老娘？休想！ 袁毅也问过张晨为啥非要跟着一起跑来外卖，她的回答总是千奇百怪、各种的找理由，到最后袁毅也懒得问了，反正他也没指望能和女人说清楚点什么，爱谁谁吧。 ...... 新西兰的冬季过得很快，仿佛也就是下了那么几场不大不小的雪就慢慢看见街边的樱花开了，深的浅的布满枝头，等过了几天就会在路面铺满一层圆圆的小花瓣，煞是有趣。 记得以前在国内的这个季节，各处有大面积种植樱花的地方就会人满为患，为的只是那布满在枝头随即又飘摇着纷纷落下的樱花。 “袁毅，还记不记得有首歌叫樱花之恋？” 张晨帮着摆好外卖摊，熟门熟路的样子活脱脱老板娘的模样。 “嗯，郭富城唱的什么啪啦啪啦呗。” 袁毅一边整理着保温箱随口答到。 “月月上学这是最后一个月了吧？” 张晨的话里似乎意有所指，但却有些踌躇的没接着往下说。 “嗯，我这外卖也就最后忙乎这几天了。” 袁毅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语气中颇有些欣喜，毕竟一项毫无爱好因素在其中的工作实在是让他提不起什么劲，没办法，都是为了生计。 对于他来说，美食什么的就应该在兴之所致之时才露上几手，每天挖空心思的去搞那些玩意也真是让他心里感觉疲累，好在学期结束后的暑假能给他近两个月的休息时间。 “那...有没有考虑带着月月一块出去旅游？” 张晨见袁毅丝毫没有与自己搭上话的可能，还是自己问出来拉倒，“我是说可以开着车来个环岛自驾游。” “嗯，已经有准备了，路线攻略都已经做好了。” 作为世界知名的旅游圣地新西兰最被人称道的就是它的环岛游，无论是两岛选一还是二者兼顾都能让旅者感受到不同的景致。 由于地处南半球，新西兰的夏季正好是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冬季，虽然说地处地球的南端，但只要在飞机上睡个十多小时就能逃离那冷到骨髓里的寒意投入春暖花开般的怀抱，也成为了现今旅游爱好者不遑多让的选择。 尤其是对于中国人，新西兰的夏季正好对应了国内的春节，有门路的前前后后请个年假凑出个两三周时间就能好好地跑来这边玩一玩了。 “真的吗？那不如带上我？正好我今年春节也不打算回国呢。” 张晨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心里甚是忐忑，她倒是想要矜持些的，但... “这...可能...不行呐，月月他小姨也打算过来的，你知道我那车只能坐三个人。” “噢。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就这么顺口一说，呵呵。” ...... ------------ 第73章 让人安心 刘云最近上班总有些心不在焉，下班后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总要和那些单身女人们腻一会儿，一起逛街购物、吃喝玩闹的队伍里也没了她的身影。 “小云最近好像不太对劲吔。” “我看啊，八成是找男人了。” “唉，说好了单身到永远的。” “嘻嘻，说是这么说，真要遇上合适的不跑得飞一样快。” “这才正常嘛，我说她都快三十了吧？” “好像是的，比我大四岁，应该是已经过了三十，估计是家里急了，嘻嘻。” “什么家里急，她自己肯定也是急了的，否则哪有这么快就脱离我们大部队的...” 刘云自然是知道那群腐女们背地里会怎么议论自己，不过嘛...就当是和她们猜的那样吧，男朋友？嘻嘻，应该可以有了吧。 每每想着就快要去那边了，刘云心中就会翻起一阵悸动。 快一年没见，他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改变？还是以前那样什么都不在乎的疲赖模样？还是姐姐以前口中说到的那样毫无主见？ 这次过去可尽量要给他们爷俩多带些生活必需品过去，听说那边的东西可是贵得飞起，随随便便都是国内五倍的价格。 “小云啊，每次回来都是一大包的，到时候你拿得动吗？” “妈，你就别管了，两个28吋的大旅行箱肯定全部都能塞进去的。” “唉，可怜的小外孙噢，都快一年没吃过辣条了，看看他列的清单上尽都是些干脆面、辣条、榨菜的，新西兰那边就没这些个？” “说是在那边的亚洲超市也有，就是贵，翻五倍的价不舍得买呐。” “有啥舍不得的，不是说袁毅在那边也赚钱了吗？” “哈哈，你是知道他们爷俩的，一个比一个省，能舍得买这些？听说端午节那会也就买了一个粽子一个咸蛋，事后还一个劲地喊不划算，嘻嘻。” “唉，按我说，要待得不舒服就回来算了，别说袁毅还能再找工作，就是不找咱们几个也能养得起。” “话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出去不就是为了月月，说是那边的教育环境好，孩子在那边能得到快乐的成长。” “什么快乐不快乐的，有吃有玩不就快乐了，我就不信了，连包辣条都没的吃还快乐。” 刘云莞尔不搭话了，她明白认死理的老人不合适与之辩驳什么，走进屋将刚刚买来的干脆面放进旅行箱整理着。 原本按袁毅的意思这些东西都可以在淘宝上买，直接寄到家里再收进旅行箱就好，但刘云就是觉得亲手从货架上买过来的更有真实感。 刘云上班是不敢开车的，地铁20分钟的路程自己开车起码1小时，好在公司附近就有家沃尔玛，为了躲开最高峰时段的拥挤乘客，她总是一下班就急着往外面冲去。 渐渐的刘云居然迷上了逛超市，袁毅父子清单里有的没有的慢慢都被她买了不少，每天每次一点点，就像是搬家的蚂蚁一样让那大大的旅行箱日渐塞满。 ———— “爸爸，小姨哪天来？” “差不多你放假后几天，怎么，想小姨了？” “伊...我只是想我的小浣熊，哈哈。” “待会我告诉你小姨，看她不打你屁股。” “才不会呢，小姨最疼我了。” 父子俩笑闹着，因为不久后就会有家人过来的喜悦让屋里的气氛也像外面的天气那样变得温暖。 “爸爸，小姨为什么没有小孩啊？是因为没有结婚吗？” “呃，也可以这样说吧。” 袁毅想了想，好像儿子给出的理由还蛮合适，或许他这么大的娃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那等她来了我要劝她赶紧结婚，生个小宝宝给我玩。” 袁月煞有其事的嘀咕着。 “呵呵，就算有了小宝宝也不是给你玩的呢，你不是有黄毛？不喜欢了？” “黄毛也挺好玩的啦，就是不会说话，不管做什么都只会汪汪的叫，唉...” “那你都没有训练它，我告诉你，张晨姐姐给你要来的这只狗狗可聪明呢，训练的好的话，它会帮你做很多事呢。” “好吧，可我觉得它就只是会捡球，我远远的丢出去它就一溜烟的跑过去叼回来给我。” “你还可以训练它和你握手、叼拖鞋甚至帮你背书包...” “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袁月撑着脑袋想了想，干脆跑出屋找小狗实验去了。 “唉...” 袁毅走到窗口看着楼下院子里和黄毛闹到一起的儿子，儿子寂寞啊，每次回到家就基本是一个人待那，自己要忙做饭、准备外卖材料，楼下虽然也住了几位房客，可人家也各有各的事，哪会天天有空陪个小孩玩耍。 或许... 算了算了，一个已经残缺了的家庭哪那么容易找到适合的拼图，起码要儿子点头同意才行，现在就这么将就着过过再说吧。 袁毅将有些异动的心思压下，继续思考起自己带着儿子在这的未来要怎么走。 外卖方面之前就考虑过只是个过渡性的营生，自己毕竟是挂靠在人家的餐馆下面，一切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听说达尼丁的华人餐饮业不太景气，或者等绿茶的餐厅哪天开不下去了，自己的外卖业务也干脆就不做算了。 保健品代购目前也有些不大不小的问题，自从上次在皇后镇华人保健品店试购了一批大型回去，经过客户检验后说品质方面貌似没什么问题，继而有一批客户转向那边直邮采购。 对此袁毅也没什么遗憾，皇后镇华人药房的联系方式还是他主动提供的，话说回来，就是他想藏着掖着也都不行，现在是信息时代，只有动动手指上网搜搜就什么都能找到。 人家以前之所以找自己代购只是担心买的东西不靠谱，既然现在有了靠谱又便宜的地方自然会循着去，去掉关税再刨去自己这边的百分之十劳务费还是挺可观的。 虽然说流失了一半多的客户，但袁毅也没什么后悔，做人就该如此坦荡荡。 让袁毅感到开心的是还有小半客户没跟着过去，依旧是在群里让袁毅在当地药房买东西，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咱不差这点钱，既然是买海外的保健品还是从当地洋人货架上拿的更让人安心。 ------------ 第74章 心中呼唤 当晚，满怀心事的袁毅不可避免的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后干脆起身到了客厅，先是把壁炉里的柴火给点燃了，再找到上次在早市买的黑皮诺倒了半杯慢慢品了起来。 达尼丁晚上的气温还是有些低，哪怕已经是从春到夏季转变的时候依然能让人觉得凉飕飕的。正好冬天准备的木材还没用完，再不用用估计得堆到下个秋冬季节的到来了。 小狗狗旺财听见了屋内的动静忙不迭地从院子里跑了上来，这傢伙精得很，但凡还有一个人还没回房睡觉它就坚决不回楼下的狗屋，也不需要你怎么逗弄，只是趴在你的身边就一付极其满足的模样。 “嗬......” 袁毅抿了一口酒将其徐徐咽下，这酒味道果然不错，酸酸的其中还能散发着野花的香气。袁毅不是没喝过葡萄酒，以前在国内没逢酒席总要被灌上几杯，白酒他是自认驾驭不了，红酒加雪碧的套餐倒是还能应付一二。 曾经听人说过用雪碧配葡萄酒的喝法是暴殄天物，人家酿酒师傅特意把葡萄里所含的糖份给析出了，你还偏偏找来雪碧给添上。 袁毅对这种说法也只是置之不理，还葡萄酒？国内每年产那么多的葡萄酒，请问世界上有那么多葡萄拿来中国酿莫？ 直到喝上了新西兰这边的葡萄酒，袁毅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总算说葡萄酒具备一种独特的魅力。也确实，无论是现在手中的黑皮诺还是长相思都带给了他独特的品尝感。 袁毅似乎有有点好笑自己，感情来了新西兰这么久好像就是对葡萄酒增加了一些研究？哦不，不能叫研究，称之为体验才更为合适，果然是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 半杯喝完，没过足瘾的袁毅又去倒上了一些，或许酒鬼就是这么产生的？怪不得老外都那么喜欢喝酒。 惊醒自己不能再添杯的袁毅放慢了喝酒的速度，用手托着高脚杯不挺地晃着摇着，看那酒液从杯壁上流下却还剩了一层淡淡的挂着，作半透明状映射着壁炉火光煞是好看。 红酒、壁炉、躺椅、狗狗...... 干柴在火光中时不时发出“噼啪”的爆响，使得充满着慵懒气味的氛围愈发浓烈，随着酒精带来的阵阵晕眩感，袁毅真想是要在这睡了才好。 “唉......” 什么都好，就特么的少了个伴！ 袁毅的心思不由得又朝某些他不应该想的方向而去。俗话说“饱暖思**”，但却怎比得上在酒精催眠下的某些生理需求？ 憋了大半年，平日里受各种忙乱拖累没太多的心思，就算偶尔受了点视觉感官的刺激回去自己解决一下也不太碍事，怎耐现在这...... 甚至袁毅都在想，要是这会儿上来一个女娃子稍微挑逗一下自己，甭管她是张晨还是朱莉、琳达...只怕自己真会喘着粗气的扑上去了。 嗯，想到张晨，好像那妮子是对自己有想法？ 几乎每次都会陪着一起去外卖摆摊，说是为了那么一份免费的外卖袁毅是真有些不大相信。 还有她不同于其她房客对袁月的特别关心？ 上次提及的一起去环岛自驾游...... 袁毅将酒杯放下，双手使劲揉着脑袋两侧的太阳穴，本就因为喝酒而有些头晕的思绪越发的混乱不堪，似乎心里深处有个声音在呼唤着什么。 ———— “爸爸，咱们几点去接小姨啊？” “还早着呢，咱们这过去机场也就半小时的路，现在才5点，她可是要7点才到呢。” “那不是还没起飞？真是要急死人了！” 看着撅着嘴直抱怨的儿子，袁毅摸摸他那快要赶上自己的脑袋瓜，“就这么想小姨啊，早知道就带你去奥克兰接了再一起过来了。” “才不要，咱们俩的来回机票都是好几千，花着钱可不划算，想想啊，咱们就是这么等着就赚了钱呢！” “哈哈哈哈...” 时间过得很快，袁月的学校放假已经快一个月了，由于晚些时候要继续环岛自驾游，所以这段时间袁毅俩父子俩也没出什么门，袁毅还好，本来就是宅男属性，但袁月小孩子家那耐得住这么长时间的待家里。 只可惜这是在新西兰，要放在国内他估计早就和同学商量着去哪哪玩儿了，不过话说回来，在国内的话就是放假g?也讨不找什么好，各种各样的补习班在那等着呢。 刘云那边倒是早早地办好了签证，昨个儿就上了来新西兰的飞机，这会儿应该是在奥克兰等着往达尼丁这边飞呢。 想到快一年的时间了终于能见到个亲人，袁毅的心里也是颇为激动，虽然说和小姨子没血缘上的关系，但她毕竟是老婆的亲妹子，算是和已故老婆关系最为紧密的了。 不是有句荤话说小姨子就是姐夫的左右手莫，这话虽然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不恰当，但也能在某种程度上说明其关系的亲密。 由于正值新西兰暑假，楼下四位房客的屋子都暂时性地空了出来，说好了在假期期间屋子可以对外短租，等她们开学回来了再续租，这样对于房客来说不用交那冤枉的八周房租，袁毅这边也可以找机会赚点小钱，毕竟假期里的游客也是不少，把房间往Airbnb上面一挂，就等着有看中了屋子的游客入住收钱好了。 Airbnb的中文名称叫做爱彼迎，是AirBed and Breakfast (“Air-b-n-b“)的缩写。 爱彼迎是一家联系旅游人士和家有空房出租的房主的服务型网站，它可以为用户提供多样的住宿信息，被时代周刊称为“住房中的EBay。 Airbnb是一个旅行房屋租赁社区，用户可通过网络或手机应用程序发布、搜索度假房屋租赁信息并完成在线预定程序。其社区平台在191个国家、65，000个城市为旅行者们提供数以百万计的独特入住选择，不管是公寓、别墅、城堡还是树屋，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原本袁毅还没想过要把自己的短期空屋出租，他是在按照旅行攻略路线上网预定住房的时候发现Airbnb的，在预定好了住所之后，Airbnb官方居然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大致意思就是说知道你在某段时间要出游，那你空着的屋子可以用来提供给前来达尼丁的旅客住宿。 ------------ 第75章 接机趣事 收到Airbnb官方信息提示后，袁毅自然是不想放过这顺便赚钱的机会。 别的国家他没去过，但是新西兰这边的民宿对租住双方的信任度都非常的高，通常是由入住的客人自己到某处寻找到主人留下的门钥匙，然后你在屋子里面该怎样就怎样好了，只要不损坏原有的设施什么的，时间到了拍拍屁股走人就好。 当然这种信任度估计也只适用于治安较好、素质较高的人群国度，袁毅不敢想象这种民宿制度要落到某些不怀好意之人的眼中会是个怎么样的灾难。 偷鸡摸狗的事情不能做，但是利用规则适当地为自己谋求些许福利还是值得一试的，就比如说Airbnb会员的这种注册制度，居然只要提供个人邮箱就好。 虽然说其他的附属资料也要带上，但袁毅试过同样的资料不同的邮箱就可以再次注册，要知道新会员可是有个40-50刀不等的住宿优惠呢。 就此事袁毅还特意咨询了一下久居新西兰的钟晨他们，说是洋人们一般都很是注重自己的信誉度，他们的签名、邮箱都是属于信用系统中的一份子，与工作邮箱不同，他们的个人邮箱一般都是终身使用。 在老外的世界里，邮箱甚至比手机、电话还更为重要些，一般有什么事也都是通过邮箱进行通知、预约，可不像在国内那样有事没事就是一个电话打过去，那可是犯了打扰他人生活的忌讳。 袁毅就听说过一件在国人看来在奇葩不过的趣闻，说是要去某处找某人办事，看见要找的人在办公室里还不能直接就上去敲门聊事，非得通过邮件联系预约上了才能过去...... 也不知这改称之为严谨还是刻板，反正在国人眼中还真是非常的不适应，袁毅在听说后倒是大大地呼出一口大气，好在他现在从事的只是个人业务，不需要与老外同事领导打交道，否则觉得会引出大票的笑话来。 想了想，袁毅最后还是没去贪图那几十刀的便宜，一是自己已经带着孩子移民过来了，自然一切都还是按照当地人的行事准则为好，毕竟现在自己也是有收入的人了，几十刀花出去也不再是那么的心痛。 再就是一个账号下面预约了所有的住宿事宜，这样的话日后自己回忆起自己走过的旅程时也能有个方便的查询，多个账号虽然也能看，但毕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想想都累。 ―――― 达尼丁机场很小，这在袁毅第一次来时就已经有了较清晰的认识，等现在对周围环境熟悉后更是加深了这种小到骨子里的感受。 小到什么程度？ 就拿旅客进出港的关卡来说，无论是登机还是离机居然走的都是同一通道，无数等待这登机的旅客就那么看重一大伙的旅客从自己待会要进去的闸门出来...... 这机场不但小，还非常的精简，那工作人员先前还在一楼换登机牌的地方忙碌，等登机手续时间一到有飞快地奔到二楼充当起了闸口验票的服务人员。 第一次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面孔时，袁毅还以为是自己犯了脸盲症，毕竟那些老外在自己眼里看着的确都是那么的像，但人家身上挂着的工作牌号码可是分明表示着同人的现实。 “爸，小姨怎么还没出来啊，再等下去咱们得要交停车费了！” 侯在托运行李领取转盘旁边的袁月拽着袁毅胳膊使劲往旅客出口看着。 “别急，就算现在人出来了不还得等着拿行李啊。” 袁毅摸了摸儿子快要赶上自己高度的头顶安慰到。 “好吧，我能说实际上我是想小姨给我带的干脆面了吗？” “哈哈，你小子，等小姨听到看不揍你，哈哈。” 父子俩相互嬉笑着，倒是冲淡了那等待的不耐。 再过了一会，从出口方向逐渐有人影涌出，三三两两的大多数都是些洋人。 “小姨！” 袁月一眼瞅见里面背着双肩包，手中还提了个颇大手提袋的刘云，挥舞着手臂就在那拼命跳着叫着，惹得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发现是个小孩的欣喜呼唤后俱都含笑着转回了头。 孩子嘛，稍微有些出格的事也是很容易被谅解的，再说在这迎接远方来客的地方大呼小叫上那么急声也不是什么大事。 “来了，一路还顺利不？” 袁毅快步迎了上去，赶紧的帮刘云把背上的双肩包给拿了过来，嘿，还真不轻。 “都挺好，月月都这么高了，看来还是国外的东西养人啊！” “嘿嘿，小姨啊，我都想死你了......” 袁月也大人似的一把接过刘云拎在手里的提袋，“走，咱们赶紧领行李去。” 袁毅看着闹腾的姨甥俩跟在后面，刘云的长相和她的姐姐有七、八分的像，经过精心打扮的面庞和记忆中年轻的妻子竟然是颇有些相像。 不知怎的，袁毅脑海中居然翻腾出了“小姨子就是姐夫的左右手”的那句荤话，这还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的节奏...... “咱家可大呢，要和国内比起来绝对算得上是豪宅了！” “上下两层都可以进出的那种，一大片的草坪院子，对了，还有只小狗，它叫旺财，土不土？这就我老爸干的事......” “小姨，一会你是去我老爸那睡还是我房间？” “呃...” 这话说的也太让人有歧义了，袁毅抽空瞥了一眼副驾驶位置是的刘云解释到，“他是说你来了看要睡哪间房，我们父子俩就挤挤，反正都是一米五的大床。” “不是两层楼吗，上次看视频应该在楼下还有好几间房呢？” “我那些房都租了出去，虽然现在假期租客不在，但也被我拿去爱彼迎做了民宿房源......” 说着袁毅又把爱彼迎民宿的特色、趣事给刘云介绍了一遍，毕竟后面的行程里住的都是在这爱彼迎平台上预定的房源。 一路聊着，半小时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袁毅将车停好，让袁月领着刘云先进去，自己则是把车上两个大旅行箱搬了下来。 他这三人座的小越野空间还真是紧凑，要是再多哪怕一个箱子都绝对不可能再放得下，平日里只是坐两、三个人没什么行李倒不怎么觉得，这箱子一多还真是让袁毅涌起了是不是换辆大车的念头。 ------------ 第76章 巧克力球 由于后天就要自驾远行，袁毅他们也就没怎么往外跑，只是带着刘云逛了逛达尼丁的植物园和超市，当然那别有特色的鲍德温街自然也是转了一圈。 鲍德温街就在袁毅住处山脚下不远处，全长350米，坡度达到惊人的40度，最陡处每走2.86米就升高1米，获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认证为世界最陡的街道。 鲍德温街之所被设计成这么陡峭，还要从头说起。 新西兰是英联邦成员国，他们的城市规划也都是由英国人来设计规划。 英国人把但尼丁以至整个新西兰的街道都统一规划以格子状布置，但远在伦敦的街道的规划计划者却是忽略了实际地形对其布局的影响。 而在实际操作时刻板的洋人也只知道按照图纸施工，全部都是按照垂直投影的方式在无论山坡、树林还是其他什么地形上进行修缮，最后鲍德温街才会被建成这么陡峭。 其实，新西兰不少街道都较为陡峭，但鲍德温街之所以闻名除了被吉尼斯认证外还有就是每年吉百利巧克力嘉年华(Cadbury Chocolate Carnival)在这举行。 如其名这是一项以展示甜蜜的巧克力为主题的节日庆典活动，此节日除了展示美味的巧克力，在世界上最陡峭的街道举办巧克力豆赛跑(Jaffa Race)，则是其中最为刺激好玩的项目。 每年7月中旬，在新西兰南岛小镇达尼丁，一年一度的“吉百利巧克力狂欢节”都会如约而至。狂欢节的重头戏是万众瞩目的“巧克力球赛跑”，上万颗巧克力球从坡度很大的街上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最先滚到坡底的巧克力球上号码对应的那个人就是得胜者。 举办这样一场比赛，需要两个必不可少的条件。首先，要有一条获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的“世界最陡的街道”，其次，要有大量的巧克力。 全球只有两个吉百利巧克力世界，其中一个就在达尼丁。而达尼丁的吉百利工厂，因为鲍德温街成为滚巧克力球比赛“独一无二”的组织者。 每年，新西兰和世界各地的参赛者们以每个一新西兰元的价格买到巧克力球，之后分3组参加比赛，每组的前15名将获得小礼品。 这是新西兰的孩子每年最期待的事情之一，每到比赛的日子，他们的笑脸瞬间令达尼丁变成快乐的巧克力海洋，年轻人也从中学会了爱与奉献。原来，出售巧克力球的全部收益都被捐给慈善机构，用来帮助有困难的孩子。在“巧克力球赛跑”比赛举办的15年中，这家小小的巧克力工厂筹集到近百万新西兰元，为数不清的人送去了爱心。 巧克力厂会准备25000颗巧克力球，这些身披号码的小球全部集中在一个大大的箱子中，只等待一声令下放开闸口，两万多颗红色的巧克力球就这么欢快地从陡坡顶端跳跃滚动而下。 40度的倾斜角度让这些巧克力球获得了巨大的动能，街道两侧围观的人们耳中充满了巧克力球与地面碰撞的“哒哒”声，用一场红色的瀑布雨来形容那场面也绝不夸张。 小球有高高弹起来落下后却不幸摔碎的、有的被街道两侧的隔网所阻、有的还因为弹力太大直接蹦出了赛道...... 当然绝大部分的巧克力球依旧顽强地冲着陡坡底端的目的地而去，赛道末端会逐渐收拢，最后形成一个大大的喇叭口，喇叭口的末端是一条只能容纳一颗巧克力球通过的玻璃管，谁能率先到达谁就是胜利者！ “呐，尝尝。” 回到家，袁毅从冰箱里取出一袋巧克力递给刘云，“这就是当时巧克力节滚的那种巧克力球，只是没了号码。” 刘云接过显示仔细打量了一会，再是挑了个巧克力球塞进嘴里品尝了起来。 巧克力球大概成人拇指大小，估摸着能有18-20厘米的直径，表面是一层硬硬的水果糖涂上了颜色，厘米则是实心的巧克力。 水果糖层既能保护内里巧克力又添加了不同的口感味道，里面的巧克力则是满满的香甜醇厚，让平时不太敢吃甜食的刘云也都每种品尝了一颗。 “这些还都是免费的？” 刘云边吃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到。 “是啊，只要你愿意去排队就可以领到各种颜色的巧克力球，红的、黄的、紫的，我们轮流排队可领了不少呢。” 袁毅拉开冰箱门想刘云展示着自己父子俩的成果，得意的显摆到。 “还有还有，我还捡到了很多比赛的巧克力球，上面的号码从几十到几千的都有，就是没捡到上万号的。” 一边的袁月也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处个塑料袋，里面红色的巧克力球上果真是贴了有号码的贴纸。 “你这样把参赛球给捡走了，那人家买了这个号码的不是要哭死？” “才不会呢，这些都是被栏网阻住了搁浅在路边的，绝对再没滚下去的机会了，”袁月还特意从里面找出来个带有3026号码的巧克力球继续说道。 “小姨，敲击这颗没，就是它，它从里面跳出来还砸我脑门子上了呢，好疼啊，差点都要害我去那ACC了呢！” “哈哈，谁叫你把脑袋探出栏网的，活该，哈哈......” 接了刘云的地二天，袁毅他们把附近去处都转了转就再没乱跑，毕竟再过两天就要出发了。 换洗的衣物、路上的零食、一些用惯的厨具......林林总总捡拾出了一大堆，只可惜那小越野的空间实在不大，总是丢下这个又拿起了那样，让袁毅多少有些抱怨还是大车的爽利。 “叮铃铃......” 袁毅看了一眼屏幕接通，是张晨的来电。 “哟，回国了还记挂着打电话过来？那可是国际长途嘿。” “那能啊，我还在新西兰呢，”话筒里传来了张晨一贯的叽喳声音，“我刚刚游完北岛明天回来。” “哦？假期不回去？” 袁毅有些诧异问到，之前可是没听说她有这样的打算。 “这是我在新西兰读书的最后一贯长假啦，再不玩玩就不一定有那闲心了，”张晨说到这的时候话语稍微顿了顿，好像是在考虑着措词又说到，“你们是后天自驾游对吧，咱们一起吧？” ------------ 第77章 一明一暗 ------------ 第78章 神秘的纸包 ------------ 第79章 汽车宿营地 ------------ 第80章 马纳普里湖 ------------ 第81章 魔戒大法杖 ------------ 第82章 砖家的称号 ------------ 第83章 所以我来了 ------------ 第84章 世事多难料 ------------ 第85章 真的好为难 ------------ 第86章 虫潮大暴动 ------------ 第87章 雨中现彩虹 ------------ 第88章 蒂阿瑙小镇 ------------ 第89章 镜湖的秘密 ------------ 第90章 南纬四十五 ------------ 第91章 叼羊的鹦鹉 ------------ 第92章 非凡的隧道 ------------ 第93章 米尔福德湾 ------------ 第94章 沉寂与激情 ------------ 第95章 魔幻的箭河 ------------ 第96章 淘金的小镇 ------------ 第97章 真正的民宿 ------------ 第98章 袁月的糗事 ------------ 第99章 路边的墓园 ------------ 第100章 皇后镇由来 ------------ 第101章 山顶滑板车 ------------ 第102章 天际线餐厅 ------------ 第103章 我没意见的 ------------ 第104章 重游皇后镇 ------------ 第105章 依旧拎不清 ------------ 第106章 去天堂的路 ------------ 第107章 马背初体验 ------------ 第108章 中土的世界 ------------ 第109章 再看上一遍 ------------ 第109-110章 最后的净土 ------------ 第111章 皇冠山之路 ------------ 第112章 迷幻的世界 ------------ 第111-113章 大迷宫挑战 ------------ 第114章 美酒黑皮诺 ------------ 第115章 海上钢琴师 ------------ 第116章 奏响茉莉花 ------------ 第117章 约瑟夫小镇 ------------ 第118章 白石头农庄 ------------ 第119章 老头的童趣 ------------ 第120章 翡翠弥勒佛 ------------ 第121章 算是开张了 ------------ 第122章 包了直升机 ------------ 第123章 飞临大冰川 ------------ 第124章 冰川的感悟 ------------ 第125章 雨林与冰川 ------------ 第126章 准备开大餐 ------------ 第127章 妈妈的味道 ------------ 第128章 骗人的童话 ------------ 第129章 开个车试试 ------------ 第130章 怀唐伊条约 ------------ 第131章 没翅膀的鸟 ------------ 第132章 蓝色牛奶河 ------------ 请假 ------------ 第133章 海滩萤火虫 ------------ 第134章 告别西海岸 ------------ 第135章 信步植物园 ------------ 第136章 失职的父亲 ------------ 第137章 今晚要吃鸡 ------------ 第138章 基督城淘宝 ------------ 第139章 又是一千刀 ------------ 第140章 把它雕出来 ------------ 第141章 是不是炒作 ------------ 第142章 路上的美景 ------------ 第143章 闪闪的泪光 ------------ 第144章 天与地之间 ------------ 第145章 文化的传播 ------------ 第146章 摩拉基圆石 ------------ 第147章 奥马鲁淘宝 ------------ 第148章 天天好口福 ------------ 第149章 绿石弥勒吊坠 ------------ 第150章 构思灵动生命 ------------ 第151章 拌粉加肉饼汤 ------------ 第152章 就是要吊胃口 ------------ 第153章 终于能立足了（终章）